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零之曙光TXT下载零之曙光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零之曙光全文阅读

作者:圣狄思玛斯     零之曙光txt下载     零之曙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80 巨魔

    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阿尔法希姆,现在看起来像是一个智者一样,看着一直装模作样的克劳德,如同被先前沉入水底,被所罗门王占据身体的布雷扬,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他。

    那个之前双眸中还带着笑意的克劳德,飞快的被一抹愕然占据,虽然一闪而逝,可是还是被众人清晰的看在眼中,不由得浑身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脸上带着的黑色面具,如同一个完美的道具一样,可以将他的情绪隐藏在其中,不过现在却像被人揭开了那层伪装。

    确实如同之前阿尔法希姆说的,可能多少在细节上有点差距,可是大体已经接近了事实,就如同约翰?迪侬的性格一样,这个放在现代社会,可能会是一个顾家的男人,几乎把所有的知道的一切,想方设法将消息带给了那个自己隐藏在伦敦城郊的吉尔福德镇的子嗣手中。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虽然会随着来人的不同,会产生一些区别,可是几乎还是按照自己爷爷斯内德所留给他的资料,那个走向开始发展的。

    并没有回答阿尔法希姆对自己,更像是质问的话,在这个时候,每个人都是自己做决定来到这里的,虽然他在其中起到了一些作用,可是就像助燃的材料的一样,只是一种顺势的作用,而不是主题,况且接下来恐怕没人会在有心思,去理会他那幼稚的话了,成年人每个人都要学会对自己的决定负责,就像是默罕穆德一样。

    心里想着克劳德虚眯起双眼看着一脸严肃的克劳德轻笑道,“还记得之前默罕穆德说的话吗?

    看起来是布雷扬真的食言了,然后很可悲,那个被你们逼死的家伙,可能真的化成了诅咒”。

    “拜托,这个世界可不是你想想出的那个魔法和剑士的中土实际,如果真的有诅咒的话,恐怕这里最容易受到波及的是你,痕迹那位竟然自称是美杜莎的未婚妻”。西塞罗脸色揶揄看着那个装的高深莫测的脸庞,开口吐槽道。

    不过很快,还没来得及等到克劳德的回答,下方原本恢复平静的水潭中,清澈的水面可以看见一缕金色在眼前越来越大,明显像是一道人影,正挥舞着双臂,飞快的从水底想要游上来一样。

    站在甲板上的众人瞳孔缩了缩,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之前那个双手抓着金鹿号的金色所罗门王雕塑,下面那道身影几乎只有一种可能,刚刚沉了下去的所罗门王,被那些同样销售的金色液体又重新包裹住了身体。

    而且回想起之前他说的那句话,“终归会结束的,你们会是我新的陪葬…………”,当初只是以为那不过更像是一句场面话而已,可以如今仔细想一想,其中有一个很关键的词,新的。

    按照正常来说,一个人都墓葬绝对不会出现所谓新的陪葬,毕竟深埋于地下的墓穴,作为其中的主人,没有人愿意有任何人再重新把它打开。

    可是弗朗西斯?德雷克和约翰?迪侬两人的金色棺椁,仔细想来确实如同他所说的那样,算是新的陪葬,而且头顶上那些密密麻麻如同吊灯燃烧着火焰的塔楼,其中不知还有多少具类似于戈弗雷领主的人,永远的留在了其中。

    转瞬间平静的水面,如同一头座头鲸在水面下,终于有机会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贪婪的将体内的海水顺着头顶的那枚小孔用力喷了上来。

    喷溅而出的水柱中,夹杂这一道金色的身影,此时正稳稳的站在那道如同喷泉一样的水珠上,被泉水包裹在其中,让人看不清长相。

    忽然那道金色的身影张开双臂,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声,旋即那身上的金光随着脚下的那道水柱消散的干干净净,露出了赤裸着身体的布雷扬。

    脚下轻轻一点那和之前沉入水底一模一样的身体,如同一片羽毛一般,轻灵的落在了岸边,护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如同蛇类的鳞片一样覆盖了全身。

    双眸只剩下让人心中一寒的眼白,正裂开嘴古怪的朝这边笑了笑,然后嘴里意有所指的开口笑道,“七十二柱魔神,难道你们睡的太久都不愿意醒来了吗”?

    而随着口中的话声,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聚集在了围绕着水潭的那一圈金色的雕像上面,随着所罗门王抿着的嘴唇轻轻张开,飞快的念出一段让人一头雾水的声音。

    那些雕像真的如同从沉睡中醒来一般,身体发出一阵机械摩擦一般酸涩的响声,接着那个下半身长着四个像是骡子一样的蹄子,而上半身却是一头威武的狮子的雕塑,伸出爪子挠了挠胸口,听着陷入安静中的石窟,这才打了个哈欠,看着站在岸边不远的所罗门,开口轻笑道,“好久不见所罗门,难道你忘记了见到老师要行礼吗?”

    “住嘴,你这个卑劣的小偷,华利佛,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地方”。站在一条漆黑的地狱之色上的高大男子,抬脚像是愤怒的在那个长着三只竖瞳的三角形蛇头上踩了踩,开口冷喝道,而脚下那条狰狞的漆黑巨蛇,却只能可怜的吐了吐嘴中的信子,不敢发出半点抱怨声。

    被称作是华利佛的雕像,脸上带着几分不以为意,回头看了一眼不屑的撇了撇嘴说道,“安杜马里,你只是七十二柱魔神中排名最后的家伙,还是闭上你的臭嘴,在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份,看看站在祭坛上那些人,虽然他们很弱,不过说不定这次会有机会取代你,成为新的七十二柱魔神,而你将永远的沉沦在黑暗的地狱之中,成为羽蛇神的一个祭品”。

    当华利佛口中的羽蛇神一出口时,西塞罗感到正有些紧张的看着所罗门的阿芙罗拉,身体突然紧张的绷了起来,俏脸上带着莫名的惊恐之色。

    而同样站在一旁的埃里克,如同一条毒蛇一样,死死地盯着正带着莫名笑意的克劳德,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又一次让他和那个长着羽毛的大蛇有了交集。

    站在岸边头上戴着一顶有着恶魔之角头盔的巴尔,高高举起右手,然后紧握成拳头,脸上那原本的贪婪,此时越发的浓郁,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冷笑道,“好了,可以保持安静了吗,你们这些蠢货,难道看不出他不是所罗门而是巨魔吗”?

081 奥古斯汀

    七十二柱魔神中的帝王巴尔,如同他的排名一样,像个合格的首领一样,站了出来,制止了这两柱魔神之间的争执,用力重重将自己右臂挥了挥,伸出食指指着布雷扬开口笑道,“好了,不用伪装了,毕竟好不容易见面,还要带着面具客套,那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被封印的巨魔,难道你在黑暗的水底,沉睡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改变主意吗”?

    随着巴尔话声刚落,对面布雷扬身体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符文突然散发出猩红色的光芒,站在甲板上的埃里克,忽然觉得胸口传来一阵莫名的恶心,那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小说中描述的那些从地面上浓稠的血液中爬出来的丑陋的爬虫一样,身体透出一股无法形容的邪恶,原本自己认为邪恶是一个很抽象的形容词,根本是人类自己臆想出的贬义词而已,根本没有具体的描述。

    可是看着面前的那个连接在一起的符文,如同一条条细小扭曲的沟壑,其中散发着猩红光芒的液体,带着浓郁的腥味,好像释放了一个邪恶的魔法一样,刺耳的笑声从被红芒笼罩着的身体中传来。

    如同吹气球一般,布雷扬原本略显瘦弱的身体,在那个如同蚕茧的红芒中开始飞快的变大,真的如同巴尔口中所说的巨魔一般,变成了和之前那尊如同泰坦巨人一般的所罗门王雕塑一般大小。

    终于埃里克看着面前那个硕大的身影,心里大致明白了过来,为何在水潭旁边看着原本就比人类要大上许多的七十二魔神面前,那个巨大的所罗门王雕塑让这些丑陋的地狱生物看上去更像是普通的生物一般。

    虽然可能会用一些夸张的雕刻手法,可是出现在这里却显得并不合适,毕竟作为一个墓葬,那个石雕更像是一个棺椁一样的存在,将其中的所罗门王尸体包裹在其中,可是在奇怪的棺椁,却也不能脱离实际,就像是你原本穿四十二码的球鞋,好吧,你现在的鞋码没有了,可是你实在很喜欢这双球鞋,恰好店员给你找到了一双四十三码的,虽然穿上大一些,可是只要不进行剧烈运动的话,这双鞋在日常穿着中也是勉强可以穿的但是,如果店员给你找了一双四十六码,甚至更大的鞋码,那么除非摆在架子上收藏,否则单单凭借着心中那份喜欢,你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穿着这双鞋出街的。

    就像我们常见的棺椁一样,肯定是按照一定固定的尺寸去制作而成,那些蕴含着生者对死者寄托的数字,配合着里面的软垫,几乎可以把一个正常人完美的契合在里面。

    哪怕是如今常见的火葬,也都是拿一个双手可以托着的骨灰盒,并不会因为这个生前有多么荣耀的历史,即使像是斯内德?利文斯顿那样的高高在上的身份,死后如果想着风光的话,那么完全可以造成任何自己想要尺寸的骨灰盒,来将自己燃烧成灰烬的身体放在其中。

    而且无论如何,所罗门王毋庸置疑是一个人类,哪怕是在记载中,将他描述的更像是一个召唤师一样,可是在哪个年代,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神话传说,数不尽的神灵之中,却并没有出现所罗门的字眼。

    正是这些本就夸大了事实的记载,也没有将所罗门描述成一个无所不能的神灵,只是靠着自己从地狱召唤出的七十二柱魔神,才勉强封印了巨灵,哦,不不不,巨灵或者说巴尔口中巨魔的一缕邪念而已。

    而且本应用这些本就大上一圈的雕塑,来衬托出作为一个人类的所罗门王的伟大,而不是一味地单凭着体积的大小,就像常说的有理不在声高,同样,不是说你长的胖你个子高就能在气势上压倒别人。

    更重要的是,巨人在所罗门王的字典中更是像是个禁忌的存在,正因为当初那个所谓的巨灵,才让这个原本以色列人民认为如同神灵一般无所不能的所罗门王,从神坛上跌落下来。

    仔细想来这里那个雕塑,更像是在讽刺着所罗门王一样,而指着那个血色的巨人,看起来如同蝼蚁一般的巴尔,正无所畏惧的咧开嘴大笑了起来,像个老朋友一样,嘴里发出一阵如同闷雷般的响声,让整个石窟隐隐都有些振动。

    “哈哈,奥古斯汀,这次我们又睡了多少年呢?

    不过看样子你占据的身体一次比一次差,这次运气终于走到头了,看看甲板上那几个愚蠢人类,随便挑中一个都要比你现在的要强。

    怎么样,是想要放弃了吗?让我吞掉你,在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能突破禁锢”。

    说着,巴尔那如同铜铃一般的双眸中,竟然露出了一抹格格不入的憧憬,让这个狰狞的脸庞,终于看起来柔和了一些,舔了舔嘴唇,颤声说道,“自由,你难道不渴望自由吗?我实在受够了这里,这里比地狱还要黑暗,让我越来越看不到希望,该死的所罗门,我们帮了他那么多,最终他竟然没有遵守自己的承诺,贤王?

    哈哈哈,见鬼,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对我们撒了慌,说会彻底杀了你,然后把你的邪念交给我,该死,我怎么会相信他的鬼话,竟然会相信他能干掉你”。

    “巴尔,过了这么久你还是这么自信,不过我始终不明白,你这个伪装成恶魔的家伙,在所罗门那里就像个乖巧的宠物一样,为什么面对我,这个随手可以碾死你的神,那就是不自信了,而是愚蠢。

    你觉得就凭所罗门,以及你们这些丑陋的生物可以将我封印在这里吗?哈哈哈…………

    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这具身体却是不怎么样,不过你却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我只是一缕邪念,之前那些家伙,一个个像是正义的屠龙勇士一样,根本不能完全和我的意识契合在一起,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虽然这个家伙的身体不怎么样,但是他却很邪恶,满脑子的勾心斗角,男盗女娼,真是没想到啊,我终于有机会冲破这层禁锢,而你们这些可怜虫,还是继续陪所罗门去吧”。

    说着,那被称作是奥古斯汀的巨人,随意的挥了挥手,脚下平静的水面,忽然泛起了一层猩红色,整个石窟之中,又重新响起了那些如同幽灵的叫声。

082 乱套了

    安静的石窟之中,只有头顶那些似乎被雾气笼罩着的塔楼,燃烧着一缕缕昏黄的火焰,在石窟周围粗糙的石壁上,留下一道道古怪的倒影。

    而石窟地底,那一片诺大的血红色水面,上面如同浮起了一缕缕血丝,正连接着上悬空飘在上面的一个巨大身影,逐渐血色的水面上出现了一道道森白色。

    看着眼前这比魔幻电影中还要不可思议的一幕,站在甲板上的众人,身体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正能呆呆的站在原地,在内心祈祷着这些家伙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战斗,不要波及在他们脆弱的身体上。

    而那被称作是奥古斯汀的巨魔邪念,此时依然已经将属于布雷扬的那具身体变得面目全非,即使是最熟悉他的阿尔法希姆,恐怕都无法在从中分辨出那身上还有一丝和自己那位花花公子一样的弟弟还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和之前所罗门王雕塑几乎一般大小的巨大身体,淡金色的身体上那些连接在一起的繁复符文,如同红色的血管一样遍布全身,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原本布雷扬那张虽然说不上丑可和帅气也丝毫不沾边的脸庞,如今也变得就如同是那个大卫的雕塑一般,被一个技艺精巧的雕刻师,用手中的刻刀,雕刻出锋利的线条,充满了阳刚之气的脸庞,让人看上去丝毫想不到他就是那个从巨魔身体中,剥离出世间最邪恶的一缕意识。

    像是从天上刚刚下来的太阳神阿波罗一样,脸上带着让人看起来很舒服的笑容,那几乎挑不出来缺点的脸上,如果不是额头那个格格不入的黑红色印记,以及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血色线条,恐怕现在奥古斯汀的这个样子,会让无数怀春的少女,嘴里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目光盯着奥古斯汀额头上那一朵如同火焰一般,还在不断跳动着的黑红色印记,埃里克心里不禁想起了那个著名的冰山效应,阳光下肉眼可见的事实,可能不到真实数量的百分之三。

    而更多看不见的现实,都在你不以为意的暗处存在。这样的事并非个案,就像当初马可波罗说的那样,目睹的一切至少一半以上我从未告诉别人,原因是我知道别人绝不会相信.........

    原以为那本写在《马可波罗游记》中的话,更多的是作者的无病呻吟,在经历那么多,和现在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后,终于无奈的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类没有揭开的秘密。

    看似作为地球霸主的人类,事实上是这个星球上抵御灾难能力最弱的一个种族,甚至比不上那些随手可以碾死的蚂蚁,在灾难面前可能都要比他们要能提前预知到危险的到来,而显得从容许多。

    自从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自己根本一无所知的伦敦,然后穿越到这个已经没落的冒险家族唯一的人身上,好像真的是上帝来让他见证这个世界上,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样。

    而随着悬在半空中,朝水面挥了挥手的奥古斯汀,那面那些连接在他身上的血色丝线,随着不断的收缩,终于露出了缠绕在那一段尽头的根根白色的骸骨。

    这片清澈的水潭,变得如同血海骨池一样,各种人类以及动物的尸骨混杂一起,而站在岸边的魔神巴尔,终于像是失去了耐心,粗壮的双腿重重的蹬在了地上,头顶带着的那个有着恶魔之角的头盔,那两根像是山羊弯角一样的漆黑之角,如同之前看到的水池上那座雕塑一样,飞快的弯曲到双肩,在空中整个身体像是一枚发射的炮弹一样,带着刺耳的音爆声,狠狠的向奥古斯汀撞了过去。

    而那脸上带着轻笑的奥古斯汀,随手在面前花了一个圆圈,就像是打太极一样,那些连接在身体上的血线,带着血色水池中的骸骨,纷纷涌到自己身前,组成了一个圆形的盾牌,稳稳的挡在巴尔撞过来的方向上。

    随着一声惊天巨响响彻在这个巨大的地底石窟之中,巴尔如同一个鼓槌一样,一头撞在了那些骸骨组成的盾牌上,随着一声声脆裂声开始愈演愈烈,就像是吹响了进攻的嚎叫一样。

    那些岸边的七十二柱魔神,终于齐齐的冲向了那枚如同龟裂一般,密集的裂缝开始飞快向四周蔓延的盾牌,一声闷雷的般的咆哮声从巴尔口中吼了出来。

    “自由,只有干掉他我们才能得到自由,那么重新回到黑暗的地狱之中,我再也不愿意待在这里,变成所罗门那个该死的家伙,所谓的召唤物”。

    “自由…………”

    身后响起了吵杂的回应声,无数岁月永远留在这里,看着那些渺小的人类,竟然如此对待要强大无数倍的他们,心里那股愤怒终于在此时化成了无穷的力量。

    那枚硕大的骨盾终于化成了无数白色的粉末,奥古斯汀嘴里发出一声轻快的长啸声,伸出的右臂摊开的手掌狠狠一抓握成了拳头,那些飘扬在空中的粉末,纷纷朝他飞了过来,随着身上符文骤然亮起了刺眼的猩红色光芒,让那些朝他涌来的七十二柱魔神身体微微一怔,接着那些让人睁不开眼睛的亮光,迅速随着将那庞大身体完全覆盖住的白色甲胄,消失的一干二净。

    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的奥古斯汀,如同一个巨大的蚕茧一般,任由周围那些七十二柱魔神,身上的拳脚以及那些飞禽走兽撕咬在自己身上,整个人依然稳稳悬在半空之中,身上白色骨骼做成的盔甲,一道道的血色裂缝的出现,接着又飞快的恢复到了完好。

    略显安静的甲板上,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像是那个如同漫威拍的复仇者联盟中的反派boss灭霸一般的奥古斯汀,根本无所畏惧那些攻击过来的拳脚,虽然那随手的一下,都可能让他们站立的金鹿号化为灰烬,可是他们更像是在惧怕着什么一样,尽量不让攻击出现什么可能摧毁这里的波动。

    终于,一直在默默承受着攻击的奥古斯汀,忽然伸开了身体,突然伸长的胳膊一把抓住了一条漆黑的蛇尾,倒霉的安杜马里,这位排在七十二柱魔神最后的家伙,眼睁睁看着几乎和自己形影不离的伙伴,一直站在它头顶的地狱之蛇,被直接撕成了两半,然后双手抓着地狱之蛇巨大的身体,如同鞭子一样狠狠朝他们抽了过来。

083 要塌了

    那比生活在亚马逊丛林中,可能是人类目前已经发现最大的蟒蛇森蚺还要大上许多的地狱之蛇,直接被从中间撕成了两半,带着浓郁恶臭的黑色血液,顿时喷溅而出,在奥古斯汀身上那层骨骼做成的铠甲上,像是硫酸一样腐蚀出了一道道丑陋的痕迹。

    双手抓着那条三角形脑袋依然长大嘴巴,露出上颚那两颗狰狞獠牙正发出凄厉咆哮声的地狱之蛇,奥古斯汀咧着嘴角带着坏笑,挥舞起双手带着那条扭曲着身子的大蛇,狠狠的抽向了那些围向了自己的七十二柱魔神。

    首当其冲在最前面的巴尔,原本兴奋的脸庞上,看着眼前那个不断放大的地狱之蛇,正不断的睁大着双眸,朝自己甩了过来,连忙要想停下自己的身体,可惜,那条抓在奥古斯汀手中的巨蛇以比他快上无数倍的速度,抽击在了他的身体上。

    随着一声剧烈的碰撞声响起,巴尔并没有出现那种倒飞而出的情况,反而身体更像是撞在了身后一面无形的墙上,而那条倒霉的地狱之蛇,也旋即崩裂成了无数碎片,只是身体中的带着恶臭的血液,却像是被一双大手直接摁在了巴尔的身体上。

    凄厉的嘶吼声随着如同被抛在硫酸中的巴尔开始在这个石窟中不断回荡,那一众魔神像是墙头的狗尾巴草一样,战战兢兢的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只有那个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亲密的伙伴,被奥古斯汀弄得死的不再死的安杜马里,嘴里大声咆哮着,挥舞起自己的双拳,如同飞蛾扑火一样,毅然决然的冲了过去。

    那个和自己形影不离的地狱之蛇,如今就像是农夫与蛇的故事一样,巨大的蛇尾无情的抽在了自己的胸膛上,看着眼前纷飞的尸体,安杜马里不由得视线模糊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当初是他先遇到这条漆黑的大蛇,还是地狱之蛇先遇到自己,两人经历了无数的岁月,相互之间就像是是同胞兄弟一样永远都不会背叛,可是刚刚自己面对着奥古斯汀时,内心因为不由自主的恐惧,竟然稍微放慢的速度,让地狱之蛇冲了上去。

    而周围那些其余的魔神,此时脸上并没有半点同情,反而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到底是来自地底的生物,他们本质上都有着自私阴暗的心理,而自己让地狱之蛇帮他们试探了虚实。

    感受着自己正飞快消散的意识,身体逐渐的又开始重新的凝固,安杜马里不由得心里涌起了一阵寒意,即将陷入沉睡的自己,可不能再和以前一样了,那条陪着自己的地狱之蛇可不会像自己一样陷入沉睡,等待着下一个闯入者的进入,然后重新苏醒。

    心里强烈的不甘,让他再也没有了什么顾忌,接着仅剩的意识,安杜马里嘴角掀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转头看了一眼正躲在角落的阴影中,不怀好意盯着自己的华利佛,以及那个有重新变成一个金色雕塑,身体开始逐渐石化的帝王巴尔。

    安杜马里嘴里忽然发出了一声神经质的大笑,拖着自己已经石化了一半的身体,狠狠的朝一旁的墙壁上撞了上去。

    开始剧烈的摇晃的石窟,随着一声碰撞声响起,无数碎石开始顺着陡峭的墙壁,不断的滚落下来,头顶悬挂在锁链上的那些燃烧着火焰的塔楼,也摇摆着发出咯吱咯吱,让人毛骨悚然的响声。

    原本就随着岁月的流逝,变得脆弱了许多的石窟,终于随着安杜马里这破釜沉舟的一撞,就要彻底的从这个可能原本就不应该存在的地方消失了。

    而其他人可完全不和他一样想,无论是在这里当个石雕,在黑暗的石窟中,面对着那一滩波澜不惊的泉水,虽然被禁锢住了自由,可是心脏的跳动声依然清晰的可以传入耳中。

    而现在那个在七十二柱魔神中,沉默寡言,总喜欢和他那条丑陋的地狱之蛇依偎在一起的安杜马里,竟然因为一条卑微的生命,想要他们全部陪葬。

    除了变成石雕的帝王巴尔,此时其余的七十柱魔神大惊失色之下,将目光死死盯在了华利佛身上,在他们心中,就是这个该死的小偷,激怒了安杜马里,让他在情绪失控中,对于生命在也没有了任何留恋。

    而对于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奥古斯汀,这些和人类一样,喜欢挑着软柿子捏的地狱生物,从心里选择了忽视,有那个蚂蚁愿意去挑衅一个随时可以一脚碾死自己的大象呢,蚁多咬死象那也只是想象之中,单凭他们几个,恐怕只会像可怜的巴尔一样,刚刚才醒过来,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呼吸一下好久没有见到的新鲜空气,又重新陷入沉睡之中。

    像是愣在半空,根本无法理解眼前那个蠢货的行为,奥古斯汀怔了怔,瞪大双眸看着头顶不断落下来的碎石,无奈的大声咆哮道,“不,安杜马里你这个该死的废物,你竟然敢毁了这里,那条蛇是不会放过你的,它会将你复活,然后塞入岩浆之中,让你永远承受那种深入灵魂的灼痛,该死,完了,完了,我们都完蛋了…………”

    随着奥古斯汀脸上露出了绝望之色,缓缓将目光转移到了甲板上,看着埃里克手指上那枚黑色的衔尾蛇戒指,那完全只剩下眼白的双眸,好像可以看穿一切似的,竟然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笑声,压低了声音,却清晰的出现在了埃里克和克劳德的脑海中。

    “桀桀桀桀…………,终于又出现了两枚戒指,船舱里那两个贪婪的蠢货留下的子嗣吗”?

    看着两人僵在原地,脸上带着不知所措,奥古斯汀咂了咂舌,意有所指的开口笑道,“日月共存,冰与火交融,诸神黄昏,埋骨之地,九层神塔,神之预言,一切真相都在其中。

    记着,将伟大的工具交给你们,是让你们去做最伟大的的事情,一切贪婪终将会变成虚妄…………”

    头顶那个巨大的齿轮随着支撑着它的巨大铜柱,发出一阵不堪重负般的响声,奥古斯汀缓缓闭起了眼睛,张开双臂做了个拥抱的动作,不再理会众人,反而自顾自的轻叹了一声,“不管如何我帮了你一次,就让我留在这里吧”。

001 再临

    茨威格在《断头王后》中写道,“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

    炎热的鲁卡哈利沙漠中,无边无际高低不一的沙丘,如同波涛起伏的海浪一般,随着一阵微风吹过,遍地的黄沙漫无目的的翻滚着。

    偶尔出现的一条黄褐色的蜥蜴,在这炽热的沙子上,飞快的留下一串脚印,时不时吐出猩红色的信子,遥遥看着爬在沙子上的几道人影,像是睡着了一样,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

    忽然一声嘶哑的呻吟声打破了这份平静,让那只静静站在远处的蜥蜴,像是受惊了一般,短的四肢在被晒得滚烫的沙子上,扬起一片黄色的尘埃飞快的掠过。

    黑色的骷髅面具此时再也没有帘初冷冽的感觉,上面沾满了灰黑色的灰尘,和周围飘过来的黄沙,克劳德挣扎着坐起身子,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像是死机了一样放脑袋,正茫然无错的看着四周,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了之前的一幕。

    像是走进了剑与魔法的世界,那些群魔乱舞的场景,让他们只能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静静的站在甲板上,等待着这场和看上去并不太一样,几乎一边倒的战斗。

    原本以为和传中的一样,作为召唤师的所罗门王,通过那枚紫色的六芒星,召唤出的七十二柱魔神,顺利的封印住了会摧毁自己的领土,以及以色列的犹太民族的巨魔。

    可惜自己所看到的也只是完全碾压的一面,那七十二柱魔神完全不能给巨魔,哦不,就像奥古斯汀的,他只是巨魔意识中,被剥离而出最邪恶的一缕意识而已。

    而就是那其中的一缕意识,就让七十二柱魔神根本无可奈何,虽然可能如他所,心里只剩下勾心斗角充满了邪念的布雷扬,或许可能和这缕邪念异常契合,可是最契合的不应该是原本就酝酿出他的巨灵,才是那个最完美的载具。

    他实在无法想象,当初虽可能是虚构出,可如今看来确实恰有其事的故事,当初那个所罗门王面对着完整的巨灵,到底是如何将那一缕邪念从中剥离出来的,然后还能将之封印。

    而那个叫奥古斯汀,或者其他名字放巨灵,也绝对不会是像看医生那样,任由所罗门王将自己的邪念从身体意识中生生的抽出去。

    而如同笑话一般的七十二柱魔神,真的就如同奥古斯汀嘴里那听着有些夸张,实际上却比事实还要更真实无数倍的话一样,召唤出你们这群从地狱而来的宠物。

    确实看起来更像是徒有虚表的七十二柱魔神,或许当初在战无不胜的所罗门王,面对着比现在人类战争要粗暴无数倍的时代,可以尽责的充当着他的打手,可惜在面对奥古斯汀这类饶时候,恐怕就像拥有着敏锐嗅觉的狼狗一样,面对着毫无威胁的对手,用力的发出犬吠声,可在面对着手里如何道德屠夫,只会乖巧的蹲坐在地上,讨好的伸出舌头,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最后出那些隐晦的提示,让他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自己的爷爷斯内德在弥留之际,将约翰?迪侬所留下的所有线索,以及后续家族无数先辈,在漫长的岁月中所发现的东西,都知无不言的告诉了自己。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鲁卡哈利沙漠中这座属于以色列所罗门王坟墓的千柱之城中戛然而止,而且当时已经异常虚弱的爷爷,再到这里时,双眸中带着浓浓的憧憬,可惜,着让当时的自己,更像是在看一本从都不喜欢看的魔幻巨着。

    在这个异常现实的世界中,虽然有无数的黑暗阴暗的一面,可惜那些都是一些粗鲁的帮派,以及混混为了生活的铤而走险,如同泰坦巨人一样的邪毗,以及现在见到的巨灵还有那些如同野兽和人类杂交出的七十二柱魔神。

    而打开那尊属于约翰?迪侬的棺椁,自己也远不像看上去那样平静,任谁看见一个属于十五世纪的人,像是睡着了一样躺在那里,脸上还带着健康的红晕,而且自己的爷爷亲口告诉自己,估计这位先祖保守估计活了两百多年。

    而起双手抓着的那枚更像是项链吊坠的东西,克劳德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惊慌,连忙从背后将那个硕大的背包拿了出来,从中翻出了一枚银色的罐子,拧开盖子看着其中一个圆环两侧连接着三队漂亮的翅膀。

    一共六片羽翼,一侧像是火焰的赤红色,而另一侧更像是寒冰的淡蓝色,此时正静静的躺在罐子中,看着背包中那枚金色的哒仑摩之盘,克劳德嘴里咬牙切齿的道,“该死…………”

    那枚镶嵌在金鹿号船头的金色鹿头,是这次自己最重要的目标之一,还真是见鬼,那个东西不会就这么随着那座千柱之城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克劳德不由得站了起来,飞快的在这片入眼处皆是黄沙的沙漠中,寻找着可能会出现的入口,可惜,就像是在海洋中一样,这里原本存在的算是唯一的参照物,那座被称为鲁卡哈利沙漠的禁地,火焰峡谷也被之前的大火,永远的从这片沙漠中消失了。

    看着躺在地上更像是睡着了一样的众人,胸膛起伏间发出微弱的鼾声,紧闭着双眸的脸庞上,还带着依稀出现的惊慌,而一具更像是破布娃娃,如同干尸一样的身体,此时正格格不入的躺在那里,早就已经没有了生息。

    从那长大嘴巴,空洞的双眸中只剩下眼白的脸庞上还时可以分辨出这是属于当初那个在阿联酋迪拜臭名卓着的布雷扬。

    赤裸的身体上,一道道血色的伤口,像是人体艺术一样,在上面密密麻麻的留下了一个字母。

    克劳德忍着心中的恶心,看着在炽热的阳光下,被晒得发出恶臭的身体,拼凑起那些单词开口呢喃道。

    “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认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它。”

002 生活

    躺在地上的早已变得面目全非的布雷扬,从那个像是充满气的气球般那个巨人的模样,终于又重新了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只是赤裸的身体上,那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就像被一个有着变态心理的残忍杀手,在上面留下了自己最喜欢的座右铭。

    那段可能十八世纪法兰西最有名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留给这个世界上最有名的话,竟然被一笔一笔刻在了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还真是讽刺不知道布雷扬的尸体,被带回阿联酋迪拜最奢华的房间中,那些至亲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认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它”。

    这句和布雷扬可丝毫沾不上边的话,如今像是奥古斯汀最后留给他们的谜题一样,更像是一个意味深长的警告,告诉他或许自己那位伟大的先祖约翰?迪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而且他们依然在错误的道路上孤注一掷,寻找着那本不应该存在的力量。

    可惜,人往往总是身在局中,看不清事情都本质,而这些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局外人,可以给一个准确的答案,条条大路通罗马,错误的道路也未尝不会两手空空,没有什么收获。

    看着依然躺在沙子上的薇薇安,克劳德黑色骷髅面具下的双眸,不禁露出了一丝柔和的弧度,在自己经历了许多,而且自己那个不说是摇摇欲坠,起码算是元气大伤的家族,在外人眼中也没有了往日的辉煌,当初那个在现在看来更像是笑话一样的婚约,如今恐怕没有人会认为一个漂亮,而且在财富上并不输于他的家族继承人,会真的遵守着当初的诺言,决定嫁给一个怪物。

    对,没错,在别人眼中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让人看见倒胃口的怪物,可是自己依稀还记得,当初在爷爷斯内德的葬礼待宾客全部离开之后,自己突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一阵深深的孤单,在这个世界上,或许从现在开始,他就真的只是一个人了,一个单独的个体,为了家族的奋斗,孤独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忽然有些同情这个将一生都奋斗给木棉花的老人,自己一人待在那个破旧的书房中,而自己当时除了干出一些漂亮的事情,才会像个想要得到夸奖的小孩一样,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来到那个古老的建筑中,不着声色的等待着总也不会失望的夸奖。

    可能在那双混浊的双眸中,早已看穿了自己幼稚的伎俩,这个老人想着夸奖自己,应该可以让他多去的频率可以高一些,可是自己却总有些讨厌那个略显压抑的书房,会让他浑身有些不舒服,而那个自己的爷爷斯内德,一个看起来位高权重,实则孤独的老人,应该会在自己离开之后,落寞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出一声轻叹吧。

    当自己在伦敦常见的雨天中,一个人坐在木棉花中,亡羊补牢一般想要多陪陪这个老人,一把黑色的雨伞默默的挡在了自己的头顶,当时自己以为是佛洛伊德,并没有在意。

    直到夜晚的降临,站起身子回头看着一直帮自己当自己挡着雨,自己却浑身湿透,右手因为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动作,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起来的女人,那一头漂亮的银色短发,此时狼狈的贴在头皮上,双眸的黑色眼影在雨水顺着那张俏脸滑落的时候,在脸颊上留下了两道黑色的印记。

    可能因为寒冷的嘴唇,看着当时自己竟然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嘴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开口打趣道,“嘿,我还以为你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要离开这里呢”。

    说着伸出右手在自己面前说道,“介绍一下,我叫薇薇安,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薇薇安?兰开斯特,现在我们能离开这里吗?毕竟你也不希望斯内德先生,看见自己的孙子在自己死后,还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一样依赖着他吧”。

    那一刻,自己面具下早已失去了直觉的脸庞,竟然传来了一阵灼热的感觉,像个木讷的傻子一样,呆呆的看着这个虽然在照片上看到过,可是此时却让自己心脏紧张的开始乱跳的女孩。

    正当自己有些语塞,幸好有脸上的面具,遮挡着自己可能像个白痴一样的表情,才不至于在这里出糗,对面的薇薇安,伸手捋了捋贴在额前的头发,丝毫没有顾忌现在有些狼狈的形象,装出一副失望的样子轻声叹道,“好吧,克劳德先生,看来你对我的到来并不是很欢迎,那我有个小小的请求,这里实在是好冷,你难道不能像个绅士一样,请帮我找一身衣服,然后让我洗一个热水澡,再邀请我吃一顿晚餐去谈一谈我们的婚事”。

    婚事两个字像一道晴天霹雳一样,让自己原本就呆滞的脑袋,顿时像是电脑死机一样停止了运转,原本自己这个可笑的婚约,会随着现在这副模样,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就那么悄然无息的过去,甚至在看见薇薇安的时候,自己觉得她更多的是出于同情,在帮自己挡雨后,然后委婉的提出退婚的事情,让自己不至于那么难堪。

    可是刚刚不知道自己是听错了还是,哦,该死,自己实在是太失礼两人,竟然像个纯情的傻子一样,愣愣的站在这里,让这个在自己最迷茫的时刻,如同天使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在这个寒冷的雨天里,忍受着完全被打湿的身体,依然看不出任何怨气的帮自己撑着伞,不由得像抽自己一个耳光。

    此时他竟然想到了自己的爷爷,斯内德当初犹豫着还是对躺在病床上,刚刚做了截肢手术的自己说道,“孩子,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快乐,你要尝试着学会信任”。

    语重心长的话声包含着不加掩饰的关心,像是害怕自己醒来后看到这副模样,心里承受不了一样,而这一刻他想告诉自己的爷爷,信任不是学着尝试的,在这个瞬间,他觉得对面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就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抱歉,这些要求我觉得可算不上一个小小的请求”,说着,克劳德装出的严肃瞬间变成了许久没有的笑意,柔声说道,“不过我想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会拒绝天使的”。

003 答案

    一声轻叹声从克劳德嘴里发了出来,伸出手掌小心翼翼的划过薇薇安的脸庞,将那些落在脸上的灰尘黄沙轻轻拨了拨,双眸中露出了罕见的温柔。

    无论别人再怎么评价自己这位未婚妻,这个在别人看来就像是美杜莎一样的女人,在自己这里,就像是一个被上帝派遣下来的天使一样,让自己终于不用那么孤独的在这条漫长的道路上走下去。

    转头看着可能在别人看来,算是自己最讨厌的一个家伙,被称作是伦敦的新贵,像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一样,就那么带着一艘震惊世界的大船,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忽然有些羡慕这个家伙,并不是为了之前他那些成就,更不是因为他的好运,而是突然想到,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家伙,现在他的妻子,恐怕正挺着大肚子,待在巴黎四季酒店中,晒着和煦的太阳,静静的等着自己丈夫的好消息。

    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冲动,既然这件事情起码眼前这一段已经告一段落,那么自己那个孤零零的家中,还有自己和薇薇安,总要有个心灵的寄托。

    想着在家里的餐厅,自己有些紧张的端坐在餐桌前,这或许是第一次,他和除了他的爷爷斯内德之外的人在一起吃饭,考虑了许久,终究因为这张面具迟早会在这个女人面前揭开,与其最后自己陷的越深之后那种患得患失,何不如直接在一开始将话题挑开。

    听着外面传来笑声随着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克劳德舔了舔嘴唇轻咳了一声,目光紧紧盯着桌上自己刻意挑选出来的银质餐盘,光滑的表面将自己丑陋的脸庞和那些精致的食物映衬在一起,组成了一副扭曲抽象的画面,如同一只怪物一般的自己,随着对面飘来了一阵好闻的薰衣草沐浴露的味道,抓着餐具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第一次自己竟然感到配不上一个人。

    忽然听到对面传来一阵压抑着的笑声,接着自己抬起头并没有看到想象中鄙夷的眼神,甚至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正好奇的盯着自己,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伸出纤长的手指,似乎想要触碰一下自己满是褶皱的皮肤,却又怕伤害到自己又飞快的缩了回去。

    “这些…………,嗯,实在是抱歉,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毕竟以后咱们要生活在一起,所以我想问一下,这些就是当初在尼泊尔发生雪崩的时候,你所遭遇的一切吗”?说着,薇薇安连忙摆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当然,如果你不想说这些,那也没有关系,好吧,我们快点吃吧,还真是饿死了”。

    略微沉吟了片刻,听着耳边响起锋利的餐刀划过牛排的声音,一刀一刀清晰的传入耳中,自己甚至都能想想的出,那块巴掌大的牛排,正被切成大小一样的三十六快,可是半晌后,还是没有听到咀嚼的声音。

    当眼前出现了一份和自己想象中一模一样的牛排,而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又被站起身子正弯着腰的薇薇安看着有些艰难的拿了过去,看着自己轻笑道,“嘿,快点吃吧,要知道你比我在哪里待的时间还要长呢”。

    手里紧紧攥着餐具,突然像是下定决心般的抬起了头,看着对面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长袖体恤,刚洗过澡并没有吹干的一头银色短发,好像就是只是用毛巾简单的搓了搓,略显凌乱的盯在头上,没有化妆的俏脸配合上这身装饰,让薇薇安此时看上去就像个乖巧的邻家女孩一般。

    当然,他并没有被所谓的爱情或者一些类似的东西冲昏头脑,眼前所看到的人或者事,并不会就如此的简单,兰开斯特这个少见的姓氏,还是因为当初那位臭名卓著的东印度公司创始人,如今才变得让人广为人知。

    不过犹豫了一下,自己还是尽量将那次压在心底,自己认为永远不会在提起的雪崩讲了出来,看着对面薇薇安那双狭长的双眸之间不知是因为震惊还是紧张逐渐瞪圆,克劳德放下餐刀,脸上尽量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像是在诉说别人的事情一样,轻笑道,“好吧,你想要知道的就这些,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惊心动魄,我并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就被那些看起来没有重量的积雪压在了下面,在那片黑暗之中我能幸存下来或许是上帝觉得我还有没有完成的事情,当然,最应该感谢的人是比斯利,是他牺牲了自己,帮我抗住了几乎所有大半的压力,否则现在我根本没有机会和你坐在这里共进晚餐。”

    “你为什么没有选择整容呢?我想以你们的技术,完全可以恢复原来的样子,不会有什么瑕疵的”。

    此时的薇薇安更像是一个格守职责的记者一样,问着可能会刺痛对方的敏感问题,虽然脸上装出一副甜美无辜的样子,并没有露出任何歧视的眼神,可那双狭长的双眸依然有些不礼貌的盯在他的脸上。

    克劳德拿起叉子叉起一枚薇薇安仔细切好的牛排,在手中轻轻晃了晃了道了声谢,然后塞入口中慢斯条理的咀嚼着,像是思考一般干脆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这份来自意大利翁布里亚山地的奎宁牛的肉质,经过或许是目前最顶级的厨师,只需要简简单单的手法,便可以将这种像是一块带着脂肪特有香味的肉块,在口中顺着舌头化成一股浓郁的汁水流下去。

    终于,克劳德像是恢复了原本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他身上还有许多的责任,而且在爷爷斯内德的葬礼之后,自己竟然有心思和一个女孩像是约会一样,在这里谈论着毫无意义的事情。

    将叉子放在餐盘变得白色手巾上,克劳德伸手解开了黑色衬衣上最顶端的一颗扣子,深深吸了一口开口说道,“好吧,这些伤疤可以永远让我记着我到底经历了什么,而且我的右臂和双腿可不会通过整容再重新回来。

    现在让我们进入主题吧,你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按照当初的那个可有可无的婚约,过来履行约定,还是按照正常人想的那样,找一个滑稽的推辞,我想如果这样的话不必了,我可能比你想象中要坚强”。

    “咯咯咯…………”

    薇薇安纤手捂着嘴,双眸笑得如同月牙一般,开口笑道,“我想我能来这里,而且是一个人,这就已经是答案了”。

004 决定

    挂在空中那轮发出刺眼光芒的火球,好像距离这片无边无际的沙丘中异常的接近,那些好低起伏的沙海,在视线中真的变得像波涛起伏的海面一样,在狂风暴雨中开始扭曲起来。

    终于躺在地上的众人,开始逐渐从昏迷中恢复了意识,当薇薇安感到头昏欲裂,嗓子的那种如同灼烧过的疼痛,让她觉得自己现在可以一口气喝下伦敦那条泰晤士河,当睁开眼睛,看着一个血红色的手掌正放在自己眼前,帮她挡住了那些刺眼的眼光,不由得发出嘶哑的声音笑道,“哦,上帝,我们终于从那个地方出来了,现在安全了是吗?再也不会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出现了是吗?我们再也不用像蝼蚁一般,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掌控,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克劳德伸手将薇薇安揽入怀中,看着那俏脸上还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忍不住像是哄孩一样,轻轻的在她后背上拍了起来,低声呢喃道,“放心吧,都过去了,你就当做了个噩梦,然后我们回伦敦,嗯,亲爱的,我们结婚吧,沉寂的木棉花庄园中需要一场婚礼,来让所有人知道我们的事情”。

    “呃…………”

    躺在地上的西塞罗,原本看见这一幕依然装着没有醒来的样子,不过刚刚克劳德的话声,让他像是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一样,在这个炎热的气里感到浑身一股酸意,忍不住开口吐槽道,“拜托,这些话你可以在伦敦特拉法加广场,静心准备一场浪漫的求婚,到时再把这段话出来,可能效果会好很多”。

    不过看着克劳德不断跳动的眼角,西塞罗有些尴尬的咽了口唾沫,感到腰间的软肉此时被两根修长的手指紧紧捏住,然后顺时针的开始拧了起来,不由得连忙解释道,“抱歉,我这只是单纯的作为,嗯,朋友,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应该算是朋友吧,一个单纯的,的建议,在这里我觉得应该还是考虑一下我们怎么离开这里,然后喝上一杯冰镇的啤酒,至少目前来,没有比这个更有诱惑力的事情了”。

    躺在克劳德臂弯中的薇薇安,此时觉得如果能将泰晤士河冰镇一下,那就更好了,这见过的太阳,就像挂在自己头顶一样,让自己像是躺在沸水中的青蛙一样,身上的脏兮兮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目光目光漫无目的的看着眼前的一片黄色,有气无力的道。

    “好吧,亲爱的,可以我觉得如果你能给我一杯冰镇的西瓜汁,哪怕现在让我在这里和你结婚,没有漂亮的婚纱,没有漂亮的草坪,那些都没关系,只需要一杯加了冰块的果汁,我什么肯定都愿意”。

    后背像是躺在烙铁上的埃里克,再也按耐不住挣扎着缓缓坐起身子,看着被灼烤的扭曲起来的沙漠,不禁擦了一下额头不断留下来的汗水,可惜那些粗糙的沙子将被晒得通红的脸庞抹的看起来像个丑一样。

    站起身子踹了一脚躺在那里剧烈喘息着的阿尔法希姆,埃里克没好气的吐槽道,“拜托,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要不等到晚上,恐怕我没有留在所罗门王的坟墓中,也会在被留在这片沙漠中,慢慢风化然后被那些蜥蜴吞进肚子直。

    “等等吧…………,很快会有人来的,拜托能帮我把布雷扬稍微处理一下吗?我实在不想看见他那个样子”。阿尔法希姆无力的神了伸手,露出从宽大的白色袖口中露出的一枚淡金色的腕表,如同潜水表一样厚实的表身,显然里面有着定位的装置,毕竟在危险的鲁卡哈利沙漠中,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站起身子看着赤裸着身体,已经看不出人样的身体,上面一道道如同行为艺术般的伤痕,正组成了罗素罗兰那段关于生活的真冢

    这次沙漠之行,可能损失最大的就是这位东道主,出生在阿联酋迪拜皇室的他们,不但可以得到所谓的千柱之城,反而还损失了不少财力物力,甚至永远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生命。

    不知现在躺在地上,不愿意起身的阿尔法希姆心里在想着什么,是回去面对一众饶质问,在想怎么能找一个还算合理的理由,如果如实把这一切出去,恐怕别人会把这些当成一个神经病的臆想。

    或许是想着怎么能解释布雷扬的死因,比起死亡更可怕的是这具看起来有些诡异的尸体,埃里克不禁咬了咬牙,压抑着心中的犹豫开口道,“你确定要把他带回去吗”?

    “他”?

    像是没有听懂埃里克话中的意思,阿尔法希姆嘴里条件反射般的开口问道。

    “对,没错,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样,你确定要把你的弟弟,同样也算是继承饶布雷扬,就这样带回去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恐怕会成为你们永远揭不过去的耻辱,而你是这个耻辱中的主角”。埃里克直接不再啰嗦,看着远处卷起的黄沙,依稀出现在视线中,可以想象到那些可能是阿联酋或许是阿尔法希姆哪位亲王的父亲,满怀希望的派遣出手下骑着骆驼朝他们所定位的地方狂奔而来。

    可是哪怕是没有找到千柱之城,那不过算是一次投资失败而已,仅仅会有失望,很快会随着时间,消失在这座日新月异的奇迹之城中,可是当布雷扬的死讯传入耳中,无论他多么位高权重,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件事情总会像有人拿着一把锐利的匕首狠狠的在他刺了一刀。

    而当这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出现在他眼前时,恐怕透过他们的内心,被奥古斯汀从中挑选出,算作是警告的这段话,那被无数人奉为经典的关于生活真谛的那段话,会像一把手又狠狠的在匕首的刀柄上狠狠的摁了一下,然后还用力拧了一下。

    直面生活的英雄主义,如果还能勇敢直面自己至亲自己儿子的尸体,被人摧残成如此模样,那恐怕不是英雄主义了,他的内心简直坚强的如同钢铁侠一样。

    “不,就这样,不要再了,拜托,他是我的弟弟,我的亲生弟弟,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阿尔法字母着,脸上再也没有了半分犹豫,飞快的站起身子脱掉了身上宽大的白袍,郑重的盖在了布雷扬那具散发着恶臭的身体上。

005 孰是孰非,谁对谁错。

    密封的机舱中还是挡不住头顶那个巨大的桨叶在剧烈旋转下,和空气摩擦出刺耳的响声,地上躺着几道依偎在一起的身体,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倦,正投过舱壁上的舷窗,看着外面在眼前逐渐清晰起来的那些像是穿破了云霄的钢铁建筑,那悬在空中的心这才放了下去。

    当这架沾满了黄沙,变得灰头土脸的直升机,终于赶在夜幕降临之前,缓缓降落在帆船酒店的停机坪上,埃里克跄踉着跳了下来,落在坚实的地面上,伸了个懒腰爬在半人高的护栏上,看着远处依稀可见的鲁卡哈利上面,在傍晚时分安静的像个披着白纱的少女一样,让人充满了幻想。

    可是在白天又呈现出一片截然不同的样子,像是一头浑身冒着火焰的恶龙一样,将那些闯入此地的勇士吞入口中。

    这段注定要埋藏在心里的旅行,虽然并没有想象中巨大的收获,甚至在其中还充满了人性的善与恶,面对抉择是的自私自利,以及那种对待至亲的奉献,都在其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看着像是不夜城一般,逐渐亮起的彩色霓虹灯,让这座建造在沙漠中的奇迹之城,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让人沦陷在这片灯红酒绿之中,奢靡的生活或许很快就会让这座城市忘记了曾经那个阿尔法希姆的管家默罕穆德。

    一个像是走了狗屎运从为了解决单纯的温饱,游走在法律的边缘,像个寻常的小混混一样,对自己狠同样对待别人,也像个刺猬一样,去守护着仅剩的那份自尊,而对待自己唯一的妹妹,可能每天在回家之前,会懊恼的看着脸上的伤痕,用那张因为疼痛而不断抖动的嘴角尽量摆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在那个这座充满奢侈城市截然不同的另一面,那个充满了贫穷罪恶的贫民窟中,去想方设法的展露这个世界上好的一面。

    这座城市中再也不会出现那个虔诚的***信徒了,他所信仰的真主安拉并没有给这个家伙再带来好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可能很快自己也会忘了这个有过短暂交集的人,会忘记他的样子,会忘记他的名字,或许只有那段经历中出现的模糊身影,会永远停留在自己的记忆深处,会在某个阳光和煦的天气中,自己或许躺在沙滩上,看着那片黄沙,回想起自己在沙漠中的那些残留在记忆深处的事情,然后摇摇头发出一声轻叹。

    确实现在会想起默罕穆德反驳自己时说出的那些话,就像是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杰拉德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写的那样,每逢你忍不住想要批评别人的时候,你就要记得,这个世界并不是人人拥有你的优越条件。

    每个人所处不同的境遇,必然会让他做出一些在你看来无比愚蠢的抉择,而你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如同一个看穿一切的智者一样,肆无忌惮的说出可能会成为压在这个本就处在崩溃边缘人身上最后一根稻草的话,甚至看到那些人被血淋淋的揭开伤疤后,那种无可退路的疯狂,那种崩溃后的样子,却还因此为之而沾沾自喜,认为自己终于拯救了一只迷途的羔羊。

    而却不知道这些自以为事的话语,正如同一把锋利的利刃一般在那早已伤痕累累的内心上又狠狠的划除了几道不可修复的伤痕,听着身后传来故意好像让自己听到的脚步声,埃里克朝面前的虚空用力挥了挥手掌,然后紧紧握成拳头用尽全身力气咆哮了一声,像是要把心中的怨气发泄出去。

    “看来你是面对着如此美好的世界,在这里感叹人生”。

    克劳德手里拿着一罐可乐朝埃里克丢了过去,整个人放松的爬在护栏上,看着随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下,下面那些扭曲的道路上,亮着灯光的汽车长龙开口笑道。

    手指摸着被冻的冰凉的易拉罐,上面还有着残留的水珠,埃里克用手指拉开拉环,还带着冰碴的黑褐色液体,让自己有些胀痛的脑袋顿时的清醒过来。

    不断流入口中的液体,终于开始放缓了速度,空空的罐子随着口中发出一声不礼貌的打嗝声,被修长的手指用力捏的变形,变成了一个干瘪的铝皮,被随手丢进了那个如同钻石一般,表面有着许多巴掌大切面的垃圾桶中。

    “谢谢”,埃里克低声说了一句,看着克劳德挺起身子,双手抓着护栏跳了起来,整个人坐在那看起来并不是很安全的护栏上,双腿悬在空中,任由高空中吹来的微风,将身上刚刚换的麻制衬衣吹得紧紧贴在身上,露出一块块如同岩石般的肌肉。

    双眸中带着少有的失神,看着脚下的车水马龙,埃里克嘴角抽了抽,想要学着他的样子也坐在上面,可是看着下面那些如同火柴盒大小的汽车,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还是觉得不学这个做作的家伙,想了想开口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你,嗯,或者说你们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关于弗朗西斯?德雷克和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有我的父亲贝弗利莫名其妙的去寻找亨利?艾弗瑞的那艘利威尔号是不是你们故意让他如此。

    恕我直言,虽然当初贝弗利还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冒险家,可是亨利?艾弗瑞这种人的东西,距离他实在是太遥远了,当时被得知的东西冲昏了头脑,他根本没有发现隐藏在其中的危机,以及一些不正常的地方。

    当他真的深陷其中,觉得事情正在向一个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的时候,想要及时抽身而去,可是早就已经没有了机会,你们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我想问一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还是算作刚刚才开始。”

    “果然,你还是那个急性子的家伙,好好放松一段时间吧,你现在更应该考虑的是今天晚上还是明天早上离开这个炎热的地方,回到虽然潮湿寒冷,可是却让人很舒服的伦敦,我只能回答关于你们是弗朗西斯?德雷克的后裔,我也是在爷爷去世的前一天才知道,至于是不是刚刚开始,抱歉,我现在也和你一样,我们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对之后的事情就像躺在棺椁中的约翰?迪侬一样。

    好了我上来是为了问你一句,一会和我们一起回去吗?我保证这绝对是最快见到艾达的办法”。

006 希斯罗

    微微亮起的天空中,一架如同大鸟一般的白色湾流,两侧一红一蓝正不断闪烁着的信号灯,距离下方那座依然笼罩在一层薄雾中的城市愈来愈近,城市边缘那个整个欧洲最大的交通枢纽希斯罗机场中,此时属于降落私人飞机的那个区域中,站在地面上的工作人员随着口鼻间的呼吸,冒出显眼的白色气体飞快的混入了周围那些久久不散的白雾之中。

    当头顶那架和周围停靠的波音空客相比并不算的大的湾流,清晰的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停靠在跑道两边的数量漆黑的劳斯莱斯,从驾驶位推下门走下来的司机,手里拿着大衣正恭敬的看着天空。

    周围忙碌的工作人员,顿时透过对讲机中不断传来的话声,目光紧紧盯着开始下落的飞机,据说那个像是失踪了一样,整个伦敦中的无冕之王,城郊吉尔福德镇木棉花庄园的主人就在其中。

    当飞机稳稳的落在跑道上,滑行中发出刺耳的响声,证明着自己的存在时,周围刺眼的灯光将这架已经打开悬梯的飞机照的纤毫毕现。

    一个脸上带着黑色面具的高大身影缓缓出现在了眼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一副陶醉的表情,然后伸了个懒腰,顺着面前的悬梯大步走了下来。

    看着迎面走来的那张熟悉面孔,克劳德站在原地张开双臂开口笑道,“哦,天哪,佛洛伊德还能再一次见到你我实在是太开心了”。

    说着,看着一旁伸手挽着佛洛伊德,拥有着一头染成红色的波浪长发,身材丰韵的妙龄女子,只是那白皙的俏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目光闪烁间似乎是有些惧怕的看着克劳德,含糊不清的问了一声好。

    克劳德伸出手亲切的笑道,“嘿,温斯顿小姐,好久不见,不过我得郑重的说一声抱歉,在这种天气下打扰以为美丽的女士早上最宝贵的睡眠实在是一件罪不可赦的事情。

    不过幸好我准备了一份礼物来弥补这些,没有参加你们的婚礼实在是太遗憾了,准备好要小孩子了吗?那个幸运的家伙,一定会完完全全的继承你的美貌”。

    伸手接过佛洛伊德手中拿着的羊毛大衣,克劳德看着从悬梯上走下来的薇薇安,仔细的披在了那睡眼朦胧,看起来还有些不适应伦敦冬季的早晨还有些冷的天气,双手放在嘴边搓着不断的哈着气。

    看着劳斯莱斯特有的对开式马车门被快速的拉开,薇薇安简单的点了点头,飞快的钻了进去感受着暖气吹来那股舒适的温度,静静的靠在厚实舒服的真皮座椅上,她现在可没有半点心思,站在寒风中去和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聊着一些虚伪客套的话题,只想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一觉,然后将自己丢进浴缸之中,在那见鬼的沙漠中干燥的气候,让肯定让自己一直悉心保养的皮肤遭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伤害。

    当佛洛伊德正准备接到克劳德上后边的那辆车将最近的事物交代一下,看一下这个年轻的老板对自己下一步有着什么样的安排,毕竟他已经悠闲的过了很长时间了。

    飞机的悬梯上又传来了一阵嬉笑声,西塞罗脸上正挂着那副轻佻的笑容,朝他亲热的挥了挥手,让他脸上那副面对着克劳德时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紧随其后的那张自己经常在资料中,或许把连他本人都记不得自己的一些习惯,完完全全刻在脑子中的埃里克,当看到他身旁的温斯顿时,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错愕,虽然很快消失不见,但还是被他看在眼中。

    想了想佛洛伊德识曲趣的指了指不远处的汽车,朝埃里克笑着点了点头退了回去,把空间留给自己的老板,并没有因为心中的好奇而像个灯泡一样站在这里。

    “好吧,很快你就可以回去见到你的妻子了,不过我有一个小小建议”,说着克劳德伸手指了指依然有些暗的天色,抬起手腕点了点那块银色的百达翡丽,笑着说到,“看看现在马上六点,回去惊扰到一个即将生产的孕妇的休息,而且让她在突然间情绪有了很大变化我想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埃里克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虽然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出现在艾达身旁,可是确实如克劳德所说,在这个时间回去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看着那一直笑着盯着自己的克劳德,埃里克打了个哈欠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嘴角撇了撇说道,“那么现在呢?你有什么好的建议,虽然我很喜欢这座机场,可是显然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好主意”。

    “哈哈,走吧,站在这里确实挺傻的,不过恐怕你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思跟我一起喝杯咖啡,那就路上聊聊吧”。克劳德笑着眨了眨眼睛,看着西塞罗和阿芙罗拉笑道,“抱歉,我借用他一会,不过放心你们就在我们的车后边”。

    快步走到一辆车辆,伸手从那个变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司机手里接过车钥匙,然后拉开车门朝埃里克扭了扭头做了个上车的手势,双手在方向盘上摩挲了一下笑道,“今天我就给你做次司机吧,真是记不清上次自己开车是什么时候了”。

    “毕竟你可是利文斯顿,哦,现在恐怕得换成一个更显赫的姓氏,迪侬,约翰?迪侬的后裔,英格兰传奇女王伊丽莎白?都铎身边那位智慧过人的谋士的后代”,埃里克坐在副驾驶,躺在可能比客厅沙发还要舒服的座椅上,看着随着汽车发动引擎,头顶亮起的一片星空顶棚,不由得咂了咂舌吐槽道。

    并没有理会埃里克的调侃,克劳德像是一个许久没有开过车的新手一样,慢吞吞的任由汽车开上了高速公路,一直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任由旁边疾驰的车流在经过这个夸张的劳斯莱斯车队时,不满的摁响了方向盘上的喇叭。

    自嘲的笑了笑,克劳德更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道,“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我发现自己变得,嗯,堆笑,没错,就像现在这样,即使发生了车祸,以这个车速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然后微微侧过头扫了一眼身旁的埃里克,意有所指的开口问道,“你觉得我们算是一种什么关系呢”?

007 最了解的人

    克劳德依然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双眼紧紧盯着前方,就像一位让人异常放心的司机一样,让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车流并不算多的高速公路上,像是老朋友一般,为了让车内的气氛显得并不是那么多尴尬,这才问出了更像是随便找了一个话题一样。

    可是看这个看起来稀松平常的问题,却让埃里克心中泛起了一股被猫抓痒痒的感觉,确实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能单纯的用朋友或者对手,这种绝对的单词来回答。

    在喜马拉雅山脉中,虽然克劳德算是骗了自己,不过确实如他所说,在无数的危险之中,是他救了自己,而且当时如果稍有差池,恐怕他也会栽在其中。

    退一步回来再说,即便当时克劳德没有一步步引诱自己去寻找传说中的香格里拉,那恐怕如果当自己得知关于马可波罗的这些,肯定依然会去继续寻找,无非是时间上晚一些罢了,这种东西可是一个所谓的冒险家根本无法拒绝的诱惑。

    可如果非得严格定义他俩是朋友的话,这些年发生的一切更像是被克劳德和他的爷爷斯内德的圈套,而自己毫不犹豫的一头跳了进去。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就像他们此时坐在这辆算是整个星球上最豪华的量产车品牌的汽车中,如果被相熟的人看到,肯定会惊讶的吓一跳。

    “我不知道…………”

    摇了摇头埃里克轻叹了一声,确实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心中此时也对于这种亦敌亦友的关系,无法通过语言下一个准确的结论。

    前面很快出现了密集的高楼,这个算是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之一,出现在视线之中,看着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的天空,下面马路两边拥挤的人流,正面无表情的低着头快步走着,不时看着这个扎眼的车队,双眼中投来现眼的目光,接着又恢复平静。

    伦敦快节奏的生活,让这座常年被白雾笼罩的城市充满了压抑的气氛,现代生活的压力,又有谁能说自己是完全快乐的,看似步入文明社会的今天,到处依然充满了背叛,贪婪以及无所不在的勾心斗角。

    整个安静的车内也陷入了一个诡异的安静,克劳德像是并不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样,只是单纯的挑起了一个蹩脚的话题,接着就那么不知不理,埃里克突然心里涌起了一阵烦闷,这个见鬼的家伙,将自己的内心波动,隐藏在那副让人看着心里发寒的黑色骷髅面具下,总像个旁观者一样,冷眼看待这别人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走向早已设定好的那一步,然后心里的兴奋逐渐慢慢的被恐惧取代。

    “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呢?棋手和棋子,还是算是被命运那双无情的大手,强拉因凑成都一对,让弗朗西斯?德雷克和约翰?迪侬之间的关系又换了一种方式的延续”?埃里克伸出手指摁下了车门上的电动车窗键,随着那块贴着黑褐色车膜的玻璃缓缓的下降,外面的冷风顿时灌了进来。

    克劳德撇了撇嘴,看着身旁这个家伙像是小孩子报复一样,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有些无奈的说道,“拜托,伦敦的早晨还是很冷的,而且现在是冬天…………”

    “这里可没有鲁卡哈利沙漠的夜晚寒冷,我觉得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有必要让你保持清醒”。埃里克吹了一声口哨,像是终于看到这个讨厌的家伙,露出那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像是赢了一次一般,嘴角不由掀起了一抹笑容,让他的心情终于好了几分。

    或许是看到远处和这片钢铁城市中林立的直插云霄的高楼大厦,有些格格不入一片葱绿色,虽然在这个寒冷的冬季看上去有些萧条,可依然让人眼前一亮。

    车子缓缓开进市政公园的大门,沿着用灰色砖块铺着的车道向角落中那个当初贝弗利?沃森可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最后一个比较显眼的东西,当原本那个看上去有些老派的红顶灰墙灰墙出现在眼中,一片漆黑的窗户,看上去可能主人可能因为实在忍受不了伦敦这个该死的天气,去一个温暖的地方度假,硕大的落地窗上都拉上了窗帘。

    而隔壁那个原本空落落的空地,属于主人大的有些过分的花园中,重新出现了一个更符合现代人审美的房屋。

    看上去并没有旁边那个建筑那么大,不过棱角分明的建筑,完全被大面积的白色占据,只有少许黑色和灰色点缀,甚至外面剩余的地方,还修了一个螺旋的滑滑梯还有一个玩沙子的小沙坑,而以前那里则放着一个用来锻炼身体的攀岩墙。

    埃里克有些疑惑的看着和他离开时变得完全不同的地方,将目光头像了一旁停下车靠在椅背上,双手枕在脑后双眸露出一丝羡慕的克劳德,哦,见鬼,他十分怀疑自己看错了,这个拥有着比白金汉宫还要大上无数倍庄园的家伙,竟然看着这个虽然不算小,可是和吉尔福德镇木棉花庄园相比就像是贫民窟一样的房子,眼睛中露出了不加掩饰的羡慕。

    像是知道了外面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一样,那些完全用硬朗线条组成的落地窗,亮起了让人看着十分温暖的昏黄灯光,埃里克忽然明白了过来,连忙伸手像是怕被发现一样,将车窗升了起来。

    听着身旁克劳德发出有些疲惫的嗓音,开口叹道,“我也很像拥有这么一座房子,在繁华的都市,不大不小可以让我不那么孤独,闲暇时间坐在外面的草坪上,晒着太阳看着外面公园中嬉笑的人群,你知道一个人和一群陌生的面孔,生活在那个诺大的庄园是什么感觉吗?”

    “孤独?满足?或者说两者皆有吧,克劳德我想你,当然,也包括我,并没有资格为了这些事情,在这里多愁善感的发出感叹,有无数人现在依然在为了即将到来的午饭而奔波,好了,那么再见,看来我又欠了阿尔法希姆一个人情”。埃里克打开车门,心中的思念随着亮起的灯光喷薄而出再也按耐不住,推开车门摆了摆手朝那座崭新的房屋走了过去。

    忽然身后响起了一声低呼,不待他转过身就听到克劳德飞快的说道,“我们算是互相之间最了解对方的人”。

    接着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很快消失在公园中,埃里克耸了耸肩,撇嘴嘀咕了一句。

    可是他心中清楚,确实可能如同克劳德所说的那样,他们算是互相最了解的人,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绝不是朋友。

008 真好

    沿着草坪的铺设的一条碎石小路缓缓走向了那栋陌生的建筑,这次漫长的旅行,是自和来到这个世界,在巴拿马和艾达认识之后,第一次相隔这么久没有见面,甚至连联系都没有。

    忽然心中有些理解了近乡情怯的意思,站在那个原木色的大门前,里面透过纱窗照射出来的灯光,可以清楚的看清外面有些枯萎的草坪上面结上了一层白霜,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接着西塞罗熟悉的笑声传入耳中。

    “嘿,怎么不认识了,没错,这就是你的家,阿尔法希姆送给你的礼物,可能算成这次的报酬比较合适”。

    “对,没错,报酬这个词用的很恰当,好了,希望他不要把里面装修成阿拉伯那种金碧辉煌的样子,那实在是太糟糕了”。埃里克笑着耸了耸肩,不再犹豫伸手按响白色墙壁上的门铃,有些紧张的听着并不存在的动静。

    很快随着门锁发出咔哒一声,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眼中,“你好,这里是埃里克?沃森的府邸,请问你们是…………”

    说着,门后那个看起来比他们略微年长一些的脸庞露出了惊讶之色,捂着嘴愣在了原地,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您,您是埃里克先生”。

    索菲亚惊讶的看着门外那张陌生却又异常熟悉的脸庞,正是自己无数次在打扫房间时,和那张摆在客厅柜子最显眼处的相框中那个年轻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虽然现在看上去他的皮肤更黑一些,不过还是带着有些紧张的笑容,对,没错,就是有些紧张的笑容。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猜测的应该没有问题,这位伦敦的新贵,像是像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子一样,在家族衰败之后,很快又凭着自己的力量,竟然干出了一件大事,将那艘或许算是当初那个最强大的日不落帝国,发生的一件耻辱的事情,那艘被掠夺的利威尔号带了回来。

    而且足足卖出了三亿英镑,哦,见鬼,她发誓这是她距离一个亿万富翁距离最近的时刻,而且他还年轻的有些过分,不过,里面那个在她看来可怜的女人,并不是那么幸运,在她来到这里之后,看着那个孕妇孤单的每天待在房间中,外出活动最远的距离,也不过是建筑的草坪。

    索菲亚不得不在心中对埃里克下了一个评价,年少多金却又异常吝啬,并没有给孩子的母亲一个婚礼,甚至可能连一个身份都没有给,而且像这种亿万富翁养的情人,又有谁会每天愿意待在这里,拜托,这里可是伦敦,这个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这里有无数消遣的地方,可以让你心中的孤独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她心中虽然瞬间对这个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失去了好感,可是自己不过是一个女佣罢了,可能等最近那个自己碰到过最好的女主人顺利生产后,自己又回去另外一个类似的家庭,而面前这个人是给自己填写支票的那个人,不过自己这次估计不会在孩子出生后,被高兴的主人多在支票上填上一点对他们来说微不足道,可是对于自己来说却是一笔不小收获的数字了。

    毕竟这个吝啬的家伙,都舍不得让他的情人,可以自由放肆的在那些奢侈品店里,去买上一些心仪的对象,哦,还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整个人虽然现在是不少年轻人心中的偶像,被称作奇迹创造者,可是他实在是太糟糕了,估计不是孩子即将出生,恐怕他不会舍得来这里看看那个女人的。

    “索菲亚,有客人吗”?

    听着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埃里克身体忽然紧绷了起来,有些紧张的看着这个名字和长相一样普普通通的女人,消瘦的脸庞上,突出的颧骨让她看起来稍微有些刻薄,不过和普遍欧美人一样,略厚的嘴唇能稍微抵消一点让人看着不太舒服的脸庞。

    索菲亚连忙让开身体,故意提高音量朝着里面喊道,“是埃里克,埃里克?沃森先生来了”。

    说着,正准备打开鞋柜,拿出备用的拖鞋让几个人进门却被里面一声玻璃杯破碎的声音打断。

    埃里克再也顾不得其他,将背后那个和自己身上灰色西装格格不入的运动背包丢在实木的地板上,飞快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一楼角落的卧室中,艾达正呆呆的看着那个近乎粗鲁的推开房门出现在眼前的身体,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惊慌,目光扫过自己,接着看着摔碎在地上的玻璃杯碎片,这次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紧张的看着自己然后嘴角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艾达,好久不见”。

    “还真是好久不见,我以为你忘记了回家的路,正准备让索菲亚贴点寻人启事,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杳无音讯的一走就是几个月,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上,每个人都是手机,有网络几乎每时每刻都可以顺利的联系,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对方脸上的毛孔,而你呢?你在哪里,你知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吗”?

    艾达那张比以前胖了许多的脸庞,脸颊两侧或许时因为怀孕的缘故,长出了许多褐色的雀斑,原本因为当前线记者经常锻炼出的姣好身材,如今看上去更像是个不修边幅的家庭主妇一般,心中的怨气随着埃里克的出现,不假思索的爆发而出。

    接着像是舒服了许多,揉了揉本就刚刚起床显得有些凌乱的头发,轻叹了一声,“你还好吗?不要介意,我只是太久没有见你了,而且孕妇的情绪总是这么多变”。

    “不不不,都是我的错,这个时候,我本就应该陪你身边,看着你的肚子一天天变大,陪你做每一次产检,而不是让你像个单身母亲一样,承受着别人异样的目光,这对你不公平,不过,还好,我至少赶在爱丽丝出生之前回来了,否则我恐怕会后悔一辈子的”。埃里克看着艾达逐渐恢复正常的情绪,笑着眨了眨眼,有些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将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拥入怀中,这才从心中觉得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在地底那个金碧辉煌的城市中,经历的那一场梦境,让他一直觉得异常压抑,手掌摩挲着艾达隆起的小腹,埃里克低声呢喃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真好,现在真的很好”。

009 意外

    伦敦富勒姆路369号,这个因为拥有着算是整个英格兰乃至世界上最好的妇产科医院chelseaandwestminsterhospital(切尔西和威斯敏斯特医院),和其他几所帝国理工下属那同样有名的医院一样,起了个看似很随意的名字。

    斑驳的红色砖墙,打扫得很干净的白色屋顶上,偶尔出现的一些藤蔓留下的痕迹,让这座占地并不算大的医院看起来留下了岁月沉淀过的痕迹。

    虽然并不如queencharlotte'sandchelseahospital这家帝国帝国的大学医院那么有名,但是这间切尔西和威斯敏斯特医院的妇产科,因为拥有着整个伦敦地区医院里,唯一拥有提供导乐助产士服务的,可以通过非药物可以让产妇在舒适、无痛苦、母婴安全的状态下顺利自然分娩。

    当然,它的费用也和它的专业一样让寻常百姓望而却步,艾达几乎所有的产检都是在这家医院里做的,看着产室亮起的红色灯光,埃里克焦急的在门口度着步子,身旁穿着粉色制服的护士,正不断的开口向他解释着,那个完全不明所以的导乐助产士服务,等到即将分娩的时候,就可以让孩子的父亲,进去陪同母亲一起去见证着一个奇迹的降生。

    “抱歉,我稍微打断一下,我想这位先生现在可能完全没有心情听你那所谓的专业词语,毕竟他一生可能没有几次能用到这些,而且这个医院我想暂时也没有关门的打算,现在他只想知道的是,里面的那个他的爱人,以及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情况怎么样,如果一切顺利,他还得在外面站多长时间,然后才能进到那个病房中”。

    坐在病房门外靠墙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克劳德,实在是看着走来走去的埃里克,皮鞋和地面敲击而出急促的响声,让他心中一阵烦闷。

    刚刚离开市政公园那栋房子不久,正和如同每个繁华一点的城市一样,在早高峰这个点,马路上那些拥挤的车流,会让每一个赶时间的人绝望,不过好在自己并没有什么事情,而且很享受这一刻,被周围的汽车包围在汽车的感觉,让他在觉得自己正像个普通人一样,活在这个真实的世界中。

    不过安静的车内,一阵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让他皱起了眉头,原本以为是早先回去的薇薇安,打电话向自己道别,毕竟离开了这么久,每个正常的成年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拿起电话看着屏幕上一串陌生的号码,正像是不耐烦的随着铃声不断的闪烁着,克劳德的想了想还是按下了绿色的通话键,想着会是伦敦的谁会这么早得知了自己回来的消息。

    “克劳德,嘿,听着希望你现在还在附近,听着,现在立刻马上回来…………”

    听筒里有些语无伦次的话声,让他不由得愣了愣,脸上露出了一丝错愕,接着有些疑惑的问道,“埃里克”?

    “没错,拜托,艾达就要生了”。埃里克飞快的对着话筒说道,接着不等自己回答,听筒里传来一阵挂断的忙音。

    拿着电话看着很快熄灭的屏幕,克劳德愣在原地,像是傻了一样,低声呢喃道,“生了…………”

    跟下黑色劳斯莱斯后面的一辆廉价的达西亚轿车,终于被腕表上的时间催促到按耐不住心中的焦急,刚刚全世界的所有男人一样对于汽车的喜爱,让他如此近距离的欣赏一辆全世界最好的量产车豪华品牌,而且是整个英国工业最骄傲的品牌,虽然现在被迂腐的德国佬收购了,可这并不妨碍他的喜爱。

    可是那辆以豪华可靠著称,被当做陆地上行走的宫殿的劳斯莱斯,竟然想抛锚了一样堵在了前面,当他终于摁向了方向盘上的喇叭,那个像是比赛开始时,裁判扣动了手中发令枪的扳机,身后拥挤的车流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刺耳的响声,连绵不绝的在清晨的街头响了起来。

    终于克劳德被身后传来的喇叭声惊醒,紧紧攥了攥手中的电话,然后随手抛到了副驾驶上,然后咬了咬牙开口咒骂道,“哦,见鬼,快生了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说着,狠狠的摁了摁方向盘上的喇叭,接着在周围车流惊讶的目光中,这辆黑色的轿车,如同坦克一样直接狠狠朝后退了回去,跟在身后那辆倒霉的达西亚轿车本暗暗得意的看着前面的车子像是听从着他的指挥一样,乖乖的按照正常的秩序通行。

    这位在保险公司干着推销工作到中年人,伸手摸了摸自己油腻的脸庞,接着地中海的头顶,将两侧的头发往中间捋了捋,忽然嘴角那丝有些猥琐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长大了嘴巴像被石化了一样,看着前面亮起红色尾灯的汽车,忽然疯了一样退了回来,然后随着哐当一声,不用想他知道自己的前保险杠现在肯定会像自己已经秃掉的头顶一样,那些头发和保险杠一样脱落在了地上。

    “哦,该死,我一定要让他赔偿我一笔巨款,记着我可是保险公司的员工”,达西亚车主愤怒的发出一声咆哮,正准备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去找那个疯狂的司机理论一番,可是刚刚推开车门的手连忙缩了回来,可惜,自己的车门并不像胳膊那样幸运,已经被那辆从自己旁边倒车往回开劳斯莱斯狠狠的撞飞了出去。

    虽然那昂贵的黑色车漆要比自己的车门贵无数倍,甚至比自己这辆汽车都要昂贵许多,可是驾驶室还是传来一声尖叫,而周围微微陷入混乱的街道,那些司机很快总结了经验,并不要学那辆达西亚车主的行为,现在安安静静的坐在车里,什么都不好做肯定是最正确的行为,说不定这里可能有些拍摄新的一部碟中谍或者007系列也说不定,为了追求真实,所以并没有通知他们。

    当那辆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劳斯莱斯接上埃里克和艾达,一路疯狂的在刺耳的催促声中有惊无险的开到医院中时,自己甚至没有像一个出租车司机一样,得到一声客套的谢谢,克劳德一把拍在方向盘上,也随着他们冲进了这家第一次来的妇产科医院。

010 准备好了吗?

    当姗姗来迟的索菲亚终于出现了人如其名,长相普通的赛迪面前的时候,这个正被坐在椅子上,那个翘着二郎腿,正悠闲的玩着手机游戏,脸上带着一个令人恐怖的黑色骷髅面具,像是刚刚从万圣节的化妆舞会上没有卸妆直接过来的男人,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小护士,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副求助的表情。

    两个人在埃里克焦急的目光中,古怪的笑了笑然后朝角落走去,像是完全已经抛下了这个第一次来医院,根本就是一个失败的丈夫,或许在孩子出生后,又将再带上一个新的头衔,不合格的父亲。

    “哦,见鬼,索菲亚拜托你可是有着一个丰富经验的女佣,你甚至比一些妇产医院里的医生都更有经验,怎么去照顾一个孕妇我想这个根本不用任何人去教你,可是现在呢?艾达她刚刚刚过三十五周,早产,这可完完全全属于早产,而且之前的检查胎儿和她自己都表现的很健康,我们这里绝对不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早产都是会有一些预兆的,你应该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然后即使让这个错误消失在事情即将发生之前”。

    赛迪好像终于从刚刚克劳德那些将她说的哑口无言的情况中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脸上带着汗泽,显然是在这个拥堵的早晨,费了不小功夫赶过来的索菲亚开口质问道。

    接着那那张年轻的脸庞上,好像因为刚刚有些严厉的话声有些不好意思,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从口袋中拿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开口笑道,“好了,至少送过来的时间很及时,没有出现可怕的后果,赶紧擦一擦脸上的汗吧,你现在的样子可真想一个犯错的小保姆”。

    “拜托,她一直很好,身体状况无比的健康,甚至比我都要好很多,可是这一切从今天早晨就不一样了,你和我肯定都知道,这个时候最忌讳的是什么”。索菲亚剧烈起伏的胸膛逐渐开始平息下来,喘着粗气没好气的从赛迪手中接过那包纸巾开口抱怨道。

    见鬼,她知道这种情况下每一个都很急,可是那个家伙竟然打电话叫来了一辆看起来像是刚刚遭遇了一场车祸的劳斯莱斯,然后将自己丢在了房间中,拜托,那个时候她怎么可能安心的待在那里,明明她看见副驾驶是空的,连忙想要钻进去,可是那如同刚刚抢了银行了似的,掉头的时候差点将她撞倒,然后冲了出去,难道他们不知道里面还有个孕妇吗。

    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原本应该被主人很爱惜的劳斯莱斯,黑色的车身上布满了丑陋的划痕,横冲直撞的冲了出去,而自己狼狈的顾不得稍微收拾一下,早高峰拥挤的车流,根本没有机会让自己像平时那样,从容的在路边拦一辆出租车,只能凭借着双腿就那么跑过来,好在中途有个好心人摩托车将她栽了过来。

    而那两个罪魁祸首竟然像没看到狼狈的样子,脸上没有丝毫愧疚,索菲亚有些愤怒的拽了拽赛迪的袖口,压低了声音爬在他耳边开口说道,“该死,你应该和我一样,今天是第一次见艾达的丈夫,不不不,我想他俩应该没有那层关系,可是你知道吗?

    今天一大早这位我以为永远也不会出现,只会活在照片中的埃里克?沃森先生竟然出现在了门外,然后你知道他去了卧室没多久就发生了这些,我怀疑这个有着变态欲望的家伙,想要在这个危险的时期,和艾达发生那种关系,然后你懂的,这样完全是早产的诱因之一”。

    说着索菲亚脸上露出懊恼的表情,无辜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愤怒的说道,“可是我呢?我就是那个最无辜的人,你知道吗?我的履历之中因此会留下污点,我竟然将一个完全没有早产预兆的产妇,在三十五周送到了产房中,那些愚蠢的富人绝对会认为是我干的,然后从此我的佣金绝对会因此下滑至少三成,赛迪你知道三成会让我损失多少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应该可以从你的表情中看到那绝对是一笔我想象不到点数字,好吧,放轻松一点,这个世界总是很公平的,不会因为别人的过错,而把责任推到你身上,你看埃里克先生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赛迪捂着嘴笑了笑,偷偷瞥了一眼埃里克,悄悄的开口安慰着,然后像是鼓励一般,拍了拍索菲亚的肩膀,这个看似说话刻薄的女人,可帮了自己不少忙,比如当初也是在这间医院里生产的乔治克鲁尼夫妇,哦,天哪,那可是自己从小的偶像,当时就是这个看似毛毛躁躁的人当他们的女佣,然后热心的帮自己弄到了签名。

    “好吧,我试着看能不能帮帮你,如果成功的话,你以后帮我再弄一点明星的签名”,赛迪想了想,默默的在心底鼓起了勇气开口说道。

    索菲亚哭丧着脸说道,“我履历上出现了一个谁也无法忽视的污点,你认为那些苛刻的家伙还会再请我,拜托,你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那个人,而且比我还要晚一点…………”

    “好啦,索菲亚你不是总是教我要乐观一点,人总要尝试过后才知道有没有机会”。赛迪说着眨了眨眼睛,回头直接朝埃里克走去。

    看着在角落里和自己家那位第一次见面的保姆正窃窃私语的护士,小脸上像是带着看到自己后不好意思的红晕,埃里克伸手摸了摸脸庞,心里郁闷的想到,难道自己和克劳德那个家伙一样,让人看上去心里会产生畏惧,这里可是伦敦,一个开放的城市,那些人不会因为你是女王或者王子而心生畏惧。

    “埃里克先生,我不知道有些话该说不该说…………”

    “往往这句话当前缀的时候,我总会觉得对方肯定要说一个自己不好拒绝的请求”,埃里克说着,忍着心中的焦急,脸上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最亲切的笑容,伸手做了请的手势,然后笑道,“那么请说出你该说的,,嗯,我保证如果不违背原则的话,我想应该会答应你”。

    “看,那真是太好了…………”

    赛迪话音未落,产房紧闭的大门上那盏红色的灯忽然闪烁起了绿色的信号,然后打开的房门露出了一个带着口罩的脑袋,开口笑道,“埃里克先生,你做好准备做一个父亲了吗?像亲眼见证一个生命的诞生吗”?

011 诞生

    “当然,我已经等不及要看到我的天使了”。

    埃里克感到自己心脏随着刚刚出现的话声,像是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样,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开口说道。

    门后那位护士挥了挥手,口罩下传来一阵笑声,“放轻松,一切都很顺利,让赛迪给你说一下需要注意点地方,然后一起进来吧”。

    “听着,你现在需要深呼吸,然后放轻松,因为你的紧张会感染到躺在产床上的孕妇,可能会对本来顺利的生产,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赛迪推开门带着埃里克飞快的顺着粉红色的走廊向里走去,开口对着身后的埃里克说道,然后停在一个洗手间门口,率先打开水龙头,将双手放在感应水龙头下冲洗着,洗手液带来的泡沫,深呼吸了几下,开口轻笑道,“接下来,你需要尽量多鼓励一下那个坚强的母亲,毕竟无论前期做了多么完善的准备工作,可是分娩依然会带来不可避免的疼痛。

    然后,千万不要因为她的痛呼声,说一些放弃的话,一个生命的诞生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奇迹,最后,我在这里提前恭喜你,你马上就要成为一个父亲了”。

    跟在塞纳身后埃里克嘴里或许是因为紧张,不断的自言自语一般,低声呢喃着刚刚交代给他的话,情不自禁的攥紧了拳头,随着一扇推开的门里面传来一阵痛呼声,刚刚那些话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个健步冲了进去,掀开淡蓝色的帘子,看着躺在床上的艾达,那头深褐色的长发已经完全被冷汗打湿,紧紧的贴在头上,那张原本英气的脸庞,此时也没有了原本惯有镇定,因为疼痛整个五官扭曲了起来。

    看到突然出现的埃里克,艾达忽然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张嘴痛呼道,“你这个混蛋,谁也没告诉我生孩子有这么疼”。

    “亲爱的,抱歉抱歉,有些事情总归得经历一次,这个人生才会是圆满的”。埃里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任何解释的话,在这些面前都会显得那么多苍白无力,只能任由艾达紧紧攥着他的手,指甲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月牙般的痕迹,那些疼痛相比起面前分娩的过程,恐怕根本不值一提。

    床头的医生习以为常的看着眼前出现的一幕,在这里无论他或者她是什么身份,拥有着多少财富和学识,平日里是多么的睿智镇定,可是在这个时候,除非是冷血动物,那么绝对会眼前这个比任何文字或者电影中描写出的要震撼无数倍的画面的所震惊。

    “深呼吸,然后跟着我的倒数开始用力,你是最棒的……,你的宝贝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天使”。

    随着医生的话声,艾达大口呼吸了几下,然后跟着医生开始咬着牙呻吟着,想要把这个磨人的坏蛋,从身体中挤出去,而攥着埃里克的手,像是找到发力的地方一样,让那个站在床边,可能目前算是这个世界上最紧张的人之一的家伙,眼角的不由抖动了起来。

    终于一声嘹亮的啼哭声,从医生怀里抱着的那个小小的还带有一些目前身体中羊水和血迹的小不点出现在了眼前。

    埃里克以前想过,当他第一次看见算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未来留下的最宝贵,最独一无二的印记时,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可能会兴奋的跳起来,然后紧紧的把她拥入怀中,可能会因为高兴将她高高抛起,也有可能会像电影里的那些父亲一样,先看一看自己虚弱的妻子,向她郑重的道一声谢。

    可是到那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他什么动作都做不出来,随着一股从灵魂深处涌出的那种这个世界上用什么都不可替代的血脉相连的感觉,让他双脚如同灌了铅块一样,只能呆呆站在原地,身体忍不住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他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感觉,有兴奋又激动有高兴,不过其中更多的掺杂的是不知所措,可能是因为早产,被医生抱在怀中轻轻摇晃着逗弄着的婴儿,很快停止了哭声,那个看起来比寻常初生的宝宝,要明显小上许多的身体,正好奇打量着这个新鲜的世界,接着好像困了一样,眨了眨一双如同海洋般湛蓝色的眸子,缓缓的闭上了眼帘露出了漂亮的睫毛。

    等到那个电子秤上小小的屏幕亮了起来,那个年迈一点的产科医生缓缓的卸下口罩,松了一口气看着埃里克笑道,“恭喜你,一个四斤六两的女孩,虽然她的体重有点轻,不过她的身体很健康,我想很快她就会变成胖嘟嘟的样子”。

    “胖嘟嘟,哦,那听起来真让人迫不及待,不过希望她能喜欢那个样子,谢谢你们”。躺在病床上的艾达嘴里发出虚弱的声音,手掌动了动示意埃里克将病床稍微摇起来一点,这样她靠在上面抱孩子的时候会更轻松一些。

    像是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埃里克,早已经在脑海中模拟出了无数当他第一次看到孩子时的场景,无论那个小家伙如何,自己肯定会第一时间冲上去,将她抱在怀中。

    可是这个时候,却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心中忽然涌起了一阵恐惧,那个看起来和电视中刚刚出生的孩子完全不同,两根手指粗细的四肢,让他根本不敢将她抱在怀中生怕弄疼了她。

    一头稀疏的头发被浓厚的羊水弄成一缕一缕,丑陋的贴在头发上,甚至脸上还有着一些白色和黄色的斑块,这个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漂亮的小不点,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个铺设着一层淡粉色无菌布的电子秤上,屏幕上刺眼的红色数字显示着这个初生生命微不足道的重量。

    终于埃里克像是回过神来,咽了口唾沫,双手紧张的不知道该放到那里,期待的看着医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现在可以抱抱她吗?

    还有你确定四斤六两这个重量没有什么问题吗?抱歉,我不是怀疑你们的专业,只是在我印象中,孩子一般都是在六斤左右”。

    “当然,她的身体很健康,如果艾达能顺利度过三十七周的话,我想她一定会和别人一样,不过这个淘气的家伙恐怕迫不及待的想要来到这个世界上”。

    有些年迈的医生,脸上露出了些许疲惫,看着这个和寻常父母一样,正紧张的有些慌张的父亲,开口调侃道。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0698/ 第一时间欣赏零之曙光最新章节! 作者:圣狄思玛斯所写的《零之曙光》为转载作品,零之曙光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零之曙光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零之曙光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零之曙光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零之曙光介绍:
当埃里克•沃森,重新拿回在二十一岁时,被赶出去的房子时。

守在门外的记者,举着话筒问道:“恭喜你,埃里克先生,沃森家族又重新回到了公众的视野中,那么你对你背后,人们称呼的那一大堆头衔,更喜欢那一个呢?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学者?冒险家?还是刚刚获得的爵位”。

“不不不,我想你们误会了,我更喜欢你们称呼我,当时对我父母定罪时的那个称呼,贼,一个臭名卓著的盗墓贼”。埃里克•沃森挑了挑眉,讥笑道。
【蹩脚的盗墓贼李伢,穿越到伦敦一个崩塌的盗墓家族,追寻了历史的脚步(财富),揭开一个个尘封已久的秘密。
层层剥落的谜题,巧夺天工的机关,深藏其中的异宝奇珍。】零之曙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零之曙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零之曙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