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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圣狄思玛斯     零之曙光txt下载     零之曙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12 爱丽丝

    让坐在外面的克劳德终于不耐烦的放下自己的二郎腿,那些从房门中走出来的医生,和那个看起来毛毛躁躁进入病房的女佣,都明确的告诉他,埃里克已经顺利的当上了父亲,所以已经忘了那个当初送他们来到这里的好心人。

    自嘲的笑了笑,看着手机上游戏通关画面结束之后,出现了GAMEOVER的字样,克劳德随意的晃了晃手机,低声吐槽道,“好吧,就当是我以前欠你的…………”

    “不不不,帮着点忙可抵消不了你以前对我刷到那些小心思,不过这次我发自内心的谢谢你,是你帮了我还有艾达,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时候脑子一片空白,竟然第一个出现的是你”。埃里克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笑容,看着克劳德脸上的那张黑色骷髅面具,或许是刚刚抱了抱那个小不点,感觉也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

    克劳德摇了摇头,从兜中摸出车钥匙晃了晃,开口笑道,“好吧,那我就不留在这里当个多余的人了,有什么需要打电话,哦,对了,我想出院这种就不用再麻烦我了吧,当然,如果你觉得让我给你当司机你心情会好一些,那么我很乐意从繁忙的工作中抽出一些时间来干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哈哈,放心吧,好好放松一下自己,不要整天看起来那么阴沉沉的,好了,那我就不送你”。埃里克笑着耸了耸肩,想要伸手拍了拍克劳德的肩膀,不过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伸出手,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们算是互相了解的人,可绝不是朋友,可以互相帮忙但也会随时拆台,可以干比朋友之间亲密许多的事情,但也随时可以做出抛弃对方的举动,所以这个亲密的动作,还是就这么留在心底就行。

    可能是察觉到埃里克心中所想,克劳德眨了眨眼睛转身沿着走廊,嘴里吹着一首《致爱丽丝》旋律的口哨,摆了摆手朝外面走去。

    看着那缓缓离开的背影,埃里克忽然想到了之前在离开千柱之城,昏迷在沙漠中听到他对薇薇安说的那些话,连忙开口喊道,“嘿,你真的要结婚了吗?嗯,我是说你和薇薇安,你确定你想好了,你们两个合适生活在一起吗”?

    克劳德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子虚眯起双眼古怪的看着埃里克,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里,像是没有听到刚刚的画一样。

    正当埃里克准备将刚刚所说的话再重复一遍时,克劳德终于微微抬起头看着走廊天花板上那盏镶嵌在吊顶中的灯泡,摇摇头轻叹了一声,“没错,我很快就要和薇薇安结婚了,而且会和你一样有一个可爱的小宝宝,至于合不合适…………”

    伸手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克劳德双眸忽然戏谑的看着埃里克冷笑道,“难道有人告诉你你和艾达并不是合适,然后你就可以放弃眼前的这些吗”?

    “不,合不合适只有我自己最清楚…………,呃,好吧我明白了,那祝你幸福,记得婚礼通知一声”。埃里克无奈的嘴角抽了抽,确实,作为一个外人,自己并没个什么资格对别人的事情,特别是爱情这种根本说不清楚的事情加以评论,而刚刚自己的回答,就已经像打脸一样,将自己那个问题推翻。

    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埃里克轻叹了一声,再也不去想那些莫名其妙的烦心事,现在自己只想好好的陪在艾达和爱丽丝身边,将所有可以联系到自己的方式,全部扔进马里亚纳海沟中去。

    转身走进产房中,躺在急救床上的艾达,正被脸上看起来带着莫名委屈的索菲亚推着,准备往病房走去,埃里克挠了挠头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开口笑道,“交给我吧,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说着伸手摸了摸被艾达抱在怀中的那个小不点看起来像个小老头似的,有些丑陋的脸庞,看着那睡的正香的爱丽丝,像是有些烦躁的嘟囔了下嘴巴,将头扭向她的母亲。

    “哈哈哈…………”

    看着这一幕反而挑起了埃里克的兴趣,正准备想要伸手继续抖一抖这个看起来脾气并不太好的小家伙,身后的索菲亚准备忍不住开口劝道,“先生,爱丽丝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你如果想要和她玩的话,肯定得等到三个月以后,那个时候她的睡眠时间才会缩少一些,当然,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每一个孩子都得经历这一个过程,然后他们就会向你展露从天使变成恶魔的一面,对一起好的坏的安全的危险的,充满了好奇,想用自己那双小手去抓一抓,希望在那个时候你还会像现在一样这么有耐心”。

    “恶魔,哦,上帝,我想不会的,无论在任何时候我一定会像开始那样对她保持着耐心,当然至于她的母亲我就不能保证了,毕竟她以前可是个前线记者,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和别人较真”。

    看着这个像是变成小孩似的埃里克,索菲亚翻了翻白眼,这和清晨自己打开门看到的那个有些阴郁的身影,完全判若两人,不过心里却隐隐对赛迪的建议有了些许希望,毕竟如果这个完全没有常识的家伙,能将早产的责任完全揽到自己身上,不不不,那本就是他的责任,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不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那么自己就会又在那张履历上填上漂亮的一笔,冒险家埃里克,现在可是不少人心中的偶像,在沉闷的英格兰,这个家伙更像是一个自大但富有激情的美国佬一样,在现实中上演了一场属于伦敦的美国梦。

    推着急救车,几人乘坐着电梯很快来到单独的病房中,看着这个完全并不像是病房,更像是四季酒店那个完全按照自己喜好装点成都套房,埃里克赞叹了一声,伸手拿起桌上插在玻璃瓶中的一束艾达最喜欢的红色曼莎珠华,看着上面还有着些许露水,显然是刚刚才摆到这里的,不由朝竖起了大拇指笑道,“这家医院还真不错,至少在这里让人不那么压抑”。

    “它的费用恐怕会让普通人窒息,当然,对于你们来说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而已”。

    想到自己未来可能会因此造成自己佣金大幅的下降,索菲亚心中不由得有些烦闷,开口呛了一句,不过立马有些紧张的将目光转向了爱丽丝身上。

013 回家

    冬日里难得的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户,洒在原木色的橡木地板上,虽然在室外寒冷的气温,让这些原本可以带来温暖的光线,更像是拉开冰箱门,里面那盏只能照亮的灯光一样,可是依然让人的心情不由得舒畅起来,毕竟这些可以赶走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终日笼罩着伦敦的那层薄雾。

    终于从医院中出院的艾达,正坐在地板上看着躺在地暖上铺设的一层厚厚的褥子,睡的正香的爱丽丝,不时的撅起自己的小嘴,像是做了个什么不好的梦一样,眉宇间皱成了一个小小的川字。

    一旁正收拾着行李的索菲亚,正忙碌着想要把那个刚刚送过来的婴儿床组装起来,就听到身后那个像是什么事情都不用做,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埃里克,开口朝她压低了声音说道,“婴儿床暂时不用装了,我可舍不得让这个小家伙晚上一个人孤单的躺在那里,一会熬一点鲫鱼汤吧,哦对了猪蹄那些都可以来一点”。

    脑海里忽然想到了出院时医生交代的事情,因为早产的缘故,或许艾达的母乳暂时并不能满足孩子的生活,当然,可能在她心中,几乎在这里生产的母亲,都不会用自己的母乳去喂养孩子,这并不是爱不爱的原因,毕竟富裕的生活,让她们有更多的选择,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们希望尽快让自己的身材,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到原本的模样,毕竟她们的丈夫,每天都会遇到无数的诱惑。

    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奶粉,也无法从根本上替代母乳,毕竟人类或者说动物的发展史上,都是靠这种最原始的哺乳方式,让一代代进化的现在的模样。

    将奶海中本就知道的不多喂养知识,还是那个埋藏在记忆深处,来自遥远的东方古国,根据神奇的中医理论,鲫鱼这种几乎每个孕妇在坐月子期间,都会大量实用的平价食物说了出来,虽然看上去很廉价,但是无疑却很有效果。

    听到埃里克嘴中竟然说出了鲫鱼,哦,见鬼,这个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这种鬼东西,他根本什么都不懂,竟然还看起来像是经验很丰富的一样,给自己教要准备什么食物,她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脑海中的关于产后的食谱中听到过关于鲫鱼和猪蹄这种,哪怕是脾气生活在古怪的人,毕竟有钱人总是有些别人所不能理解的怪癖,以证明自己的特立独行,她也没有听到过这种要求。

    正准备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来反驳这个自以为事的家伙,却看到埃里克笑着朝自己摆了摆手,开口笑道,“抱歉,索菲亚家里可能没有这些,你按照你的想法来吧,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嘿,索菲亚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个家伙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却又不好意思承认,竟然说什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自己确实算是个巧妇,但是无米在这个时候说出口更像个笑话一样,只需要一个电话,只要你在支票上填写一个无法拒绝的数字,整个伦敦那些可能根本无人问津的鲫鱼都会被送到这里,可以让你这一辈子看见那种丑陋的鱼类心里涌起一阵恐惧。

    不过很快索菲亚就看到埃里克在房间里翻出一部电话,然后脸上带着笑意拨通对着话筒,像个小孩一样兴奋的说道,“嘿,乔尔,是我,你可以过来看看爱丽丝了,不过想要等到她叫你爷爷估计还得很长时间,没错我们住院了”。

    摇了摇头听着这些幼稚的对话,索菲亚托起婴儿床正准备搬到地下室去,忽然身后传来的话声让她不由得愣在了原地,心中涌起了一股愤怒的感觉。

    “听着,乔尔,你可不能空着手来,这种时候你应该包一个大大的红包,这样寓意着孩子可以健康平安,当然,你要送她一些黄金首饰那就更好了,然后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你要带点鲫鱼过来,没错,就是鲫鱼最普通的鲫鱼还有猪蹄”。

    挂断电话后的埃里克看着愣在原地,正脸色古怪的看着他的索菲亚,忽然想起了之前那位熟悉了以后,有些俏皮的那位叫赛迪的护士,交代给他的事情,不由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这个世界最愚蠢的事情,就是你自己竟然惹的你的厨师心情很糟糕,而且脑海中还不断的想起你的坏,这样她肯定不会完完全全发挥出自己的水准,来帮你准备食物。

    不过看起来,明显这个有些财迷的女佣,对自己一直有着莫名的敌意,埃里克忽然心里涌出了一副恶作剧的心思,谁让这个自作聪明的家伙,认为自己许久没有见艾达,这次突然过来,就是为了满足心里那点丑陋的恶趣味,要和一个马上生产的孕妇,发生那种关系来满足自己变态的嗜好。

    哦,天哪,鬼知道自己在那个沙漠中到底经历了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自己在第一次误喝掉那些带有致幻作用的泉水后,隐藏在心中最大的恐惧,甚至都不是那个根本没办法对任何人说的秘密,而是艾达和并未出生的爱丽丝。

    就在那个小不点在洗过澡后,终于将身上那些血迹和羊水清理干净后,埃里克甚至从那并没有长开的眉眼间,可以依稀看到当初那个出现在幻境中在喜马拉雅山脉,属于扎西顿珠的房间中喊自己爸爸的女孩有几分相似。

    心里想着,埃里克脸色飞快的沉了下来,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伸手摩挲着下巴,看着突然紧张起来的索菲亚沉声说道,“关于艾达早产的事情,难道你可以什么要解释的吗?虽然孩子很健康,但是总归是有点危险,万一当时我可以回来,在我看来,你并可以任何的应急措施”。

    该死,这个家伙竟然还敢质问自己,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现在自己却成了那个最无辜的,赛迪那个建议简直就是白日做梦,索菲亚咬了咬牙求助似的看了一眼像是根本没有在意这一切的艾达,心中涌起了一股寒意,支支吾吾的解释道,“抱歉先生,我们刚刚才做过检查,所有数据现实夫人和孩子都很健康…………”

    “所以早产是因为夫人突然看到我,所以情绪激动造成的吗”?埃里克说着看着索菲亚脸上逐渐露出了惊讶,做了嘘声的手势笑道,“以后无论碰到多么棘手的事情,请你保持一份冷静,如果还能不妄加揣测那就更好了,好了,你很专业,你的履历上又将填上一个完美的报告,不用谢我,这都是你应得的”。

014 重逢

    位于伦敦市区的市政公园中,原本安静的角落很快被一辆白色的路虎轿车打破了这份平静,从副驾驶跳下来的一个嬉皮笑脸到年轻人,连忙来到副驾驶,像个格尽职守的司机一样,拉开车门从上面伸出来一条虽然包裹在简单的牛仔裤中,不过还是让人眼前一亮的长腿。

    半晌后没有动静的后门,传来了一声叹气声,接着一位嘴里叼着并没有点燃的烟斗,满头白发像脑后梳去的老人,布满沟壑的脸庞上,带着些许揶揄盯着那个年轻人垂头丧气的说道,“拜托,难道老人就不值得尊重吗”?

    “不不不,老人值得尊重,不过乔尔你知道吗?你看起来就像头壮年的公牛一样,根本不需要帮助,那是对你的侮辱”。西塞罗撇了撇嘴,看着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头,没好气的反驳着,脸上带着嫌弃的表情打开后备箱,从中提出一个装满冰块的箱子,闻着里面隐隐散发出来的鱼腥味,不由得皱起眉头开口吐槽道,“拜托,难道埃里克破产了吗?

    哦,天哪,我终于想起来了,我们已经足足有两次都是空手而归,没有一点收获,可怜的艾达,恐怕阿尔法希姆那点钱早就已经被挥霍一空了。”

    “那点钱?那可不是一点钱,而是足足三亿,记着单位也不是津巴韦布币或者越南盾,而是英镑,很昂贵的货币单位,足够一般人坐吃山空一辈子”。乔尔翻了翻白眼,伸手提起后备箱中用绳子捆起来的猪蹄,转身朝房间中走去。

    索菲亚看着终于变得像个正常人一样的埃里克,终于出现了身边的交集圈子,这段时间她看了一些关于盗墓的电影,想到这个家伙当初带着利威尔号的消息,被记者堵在旁边房子的大门口时,竟然肆无忌惮的说,自己竟然喜欢那个称呼,盗墓贼。

    而自己差点就以为这个整天无所事事的陪在艾达和孩子身边满脸笑容的家伙,和当初她第一见面时,打开房门后那个有些阴郁的年轻人重合在了一起。

    一个年轻孤僻的盗墓贼,很多时间都是在阴暗潮湿的地下,无论是谁在那种环境下待久了,总会让自己的性格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所以这个家伙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偶尔会表现出截然相反的状态,比如最近那副阳光开朗的样子。

    可怜的艾达,这个算是自己遇到过算是最好的孕妇之一,并没有因为孕期古怪的情绪,对她哪怕大声说过一次话,可是竟然悲哀的和这种人生活在一起,精神分裂症,总会有一天露出他阴暗的一面,到时候孩子和她恐怕都要被这个家伙吓一大跳。

    看着索菲亚脸上又开始露出那种陷入幻想之中,时而皱着眉头时而气的咬牙切齿的模样,埃里克摇了摇头轻咳一声,看着她吓得抖了抖,开口笑道,“记得我说的话,不要老是对你不了解的人或者事妄加揣测”。

    说着,埃里克将手中的鲫鱼放进水池中,打开水龙头将上面的冰碴清洗干净,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不由转过头有些疑惑的说道,“还愣着干什么,你去客厅照顾一下客人,哦,对了,今天都午饭我来吧”。

    那个从小像个孤儿一样的李伢,可没有什么条件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最基本的生活技能就是用自己少的可怜的食材,来做一顿自己喜欢吃的美食,对于西方这种日常中甜的腻的食物,本身有种天然的抵抗,但是又总不能每天麻烦的去那些精致的餐厅中,去吃一个硕大的盘子中只放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食物,那种更适合拍照的餐厅去吃一顿更像是打了一仗一样,让人筋疲力尽。

    听着身后传来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埃里克专心的将手中的鲫鱼清理干净,虽然这种廉价的淡水鱼吃起来肉质并不会有深海鱼那种鲜香,而且肉质也很一般,不过用来用来给产后炖汤还是再好不过了。

    在平底锅中细心的将这条并不算大的鲫鱼两面煎的焦黄,然后放入早已准备好的砂锅中,看着锅里的清水随着逐渐沸腾,变得像是牛奶似的乳白色,埃里克嘴角掀起了一抹笑意。

    中午餐桌上摆放着满满当当的盘子,索菲亚惊讶将午餐拜访好,然后目光古怪的看着埃里克,这个家伙竟然中午做了一桌子在她看来十分复杂的中餐,而那个她原本以为像是疯了一样,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吃鲫鱼,此时也像是变魔术一样,变成了一锅乳白色的汤,让人看起来很有食欲,而且据他所说这种汤还有促进母乳的作用,自己现在犹豫的看着那些白色液体,心里不断回忆着刚刚交给她的一个并不复杂,却很费时间的做法,这家伙该不会是往里添加了牛奶,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吧。

    闻着桌子上那些卖相并不好看的菜肴,索菲亚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挫败的表情,本以为自己早已洞悉知晓了一切,可是这个家伙竟然一次次打破了自己认知,正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那个叫做爱丽丝的女孩,和周围那些朋友大笑着聊着天。

    像是闻到了桌子上飘散到客厅的味道,这种用他的话说,是爆炒,哦,天哪,就是这个蹩脚的叫法,做出来的饭菜,虽然没有西点看起来精致,不过那股香味确实是要更诱人一点,索菲亚舔了舔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去闻那股想让自己口腔内不由自主分泌出液体的气味,将餐具拜访好,连忙朝楼上走去。

    还好,在哪里有专门给她盛出来放一份,众人闻着香味纷纷坐在了椅子上,西塞罗四处打量了一番,始终没有找出类似于鲫鱼的可疑物种,不由得疑惑说道,“哈哈,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将那条鱼丢掉了。

    我心里一直有一个问题,回来后一直在哪里认真的思考,终于我发现了其中的原因”。

    “什么问题?”

    听着西塞罗故意装出神秘的样子,埃里克并没有为那个鲫鱼的问题,跟他在这里争执,配合着开口说道。

    西塞罗神秘的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埃里克食指上带的那枚黑色衔尾蛇戒指笑道,“知道我们为什么总是一无所获吗?克劳德,就是这个家伙,第一次我们去西兰岛,将亨利?艾弗瑞掠夺的利威尔后还算顺利的带了回来。

    可是之后每次克劳德就像一个冤魂一样缠着我们,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过什么收获”。

015 竟然忘掉了

    西塞罗更像是开玩笑的调侃,并没有让这顿更像是庆祝爱丽丝出生的午餐,气氛显得开心一些,确实如他所说,这几次全部都是一无所获,好像他们真的就像当初在诺丁汉那个老宅中,自己拿到一枚金币,然后被乔尔说教了一番,不要被宝藏迷惑住了双眼,只为去发现那根本没办法对任何人说的真相。

    恐怕真的如此的话,这个行当估计早就没有人去干了,毕竟只有利益的驱使才是永恒的,即便是他的父亲贝弗利?沃森,也从中获得了巨大的利益,无论是声望还是财富都得到了质的飞跃,那可是所谓的学者身份所无法带来的。

    但是如果说真的其中蕴含着什么巨大的财富,那无疑他们这几次是做了一连串错误的决定,当然,看似有所收货的克劳德,其实从金钱的方面来看,也和他们一样,一直是两手空空而已。

    “难道这次连个象征性的纪念品都没有吗?比如一把毫无用处的普巴匕首”。乔尔拍了拍吃的有些撑得肚子,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擦了擦嘴开口吐槽道。

    阿芙罗拉和西塞罗两人对视了一样,都明智的选择了沉默,毕竟有些关于隐私的事情,还是不要拿出来开玩笑的好。

    拍了拍怀中熟睡的爱丽丝,艾达将碗中剩下的最后一点鲫鱼汤喝掉,朝埃里克竖起了大拇指,开口笑道,“我觉得这样挺好,起码我是知道了埃里克还会做中餐,即便没有什么收获,我们也可以在这里开一间中餐馆”。

    “其实也并不能说一无所获,起码我有了一个新的身份,莫名其妙多了一位臭名卓著的先祖,还有乔尔告诉的那些,我知道了我家里除了盗…………,呃,冒险家的身份外”。

    埃里克莫名看了一眼爱丽丝,此时那个盗贼的单词却再也说不出来,总觉得怕这个小不点知道后,会对她有什么莫名的影响,不由得改口说道,“没错,就是冒险家之外,还有着一位世界上最伟大的海盗,对,比亨利?艾弗瑞还要伟大许多的海盗,弗朗西斯?沃森?德雷克,伊丽莎白一世女王麾下的爵士先生”。

    “这么说来确实和当初那个骷髅脸克劳德说的一样,弗朗西斯?德雷克是你的先祖,可是这又是为什么,他一直要拉着你去查证这些事呢?与其让你知道,还不如然后这些永远留在那片沙漠中”。乔尔听着这个早已想到,却还是意外的消息,不由得挑了挑眉毛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西塞罗左手拿起叉子,右手拿着餐刀挥了挥,开口笑道,“是有刀和叉在一起,你才能在吃一块牛排的时候显得从容一些,猜猜看,不但是弗朗西斯?德雷克,还有一个震惊的消息,利文斯顿也不是你想象中的利文斯顿”。

    “哦,见鬼,约翰?迪侬那个聪明过人的炼金术士该不会克劳德那家伙的先祖吧,等等,稍微等等,我得消化一下这个消息”。

    乔尔顺着西塞罗的话,还是说出了一个完全将自己以前知晓的一切,全部推翻重来的消息,忍不住站起身子拿起烟斗放入嘴中,看了一眼面前的被抱在怀中的爱丽丝,想了想直接冲进了厨房中,打开燃气灶就那么直接侧着脑袋将烟斗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这才像是缓过神来了一样,猜测着开口说道。

    “假设弗朗西斯?德雷克和约翰?迪侬,算是这次你们去千柱之城最终从中得到的消息,或者说线索,那么这两个原本不可能同时出现在哪里的人,肯定做了一件在英格兰人民看来十恶不赦的事情,他们背叛了历史上最伟大的女王陛下。

    掠夺了西班牙无敌舰队的弗朗西斯?德雷克肯定在其中充当了类似打手的身份,可以让他们顺利的来到鲁卡哈利沙漠,而约翰?迪侬依然干着自己的老本行,用高人一等的智慧来得到准确的消息,用自己精湛的炼金术,来破除沿途遇到的机关。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他们冒了在当时看来算是根本无法想象到奉献,放弃了自己的爵位,舒适的生活,去那片贫瘠的沙漠中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乔尔站在厨房,嘴中不时吐出的烟雾,将他笼罩在其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淡淡的话声,随着那些如同被一双手抓着一般,被塞入抽油烟机中的烟雾一样,从其中传了出来。

    确实到现在,即使他们已经到了那个属于所罗门王的墓葬所谓的千柱之城,而且见到了摆放在那个完全由黄铜打造而成的金鹿号,以及摆在舱底的两尊金属棺椁中栩栩如生的尸体,忽然埃里克看着乔尔的满头白发,心里后悔了起来。

    假设乔尔和他们一起去的话,恐怕这位见多识广的老人,会从其中发现的蛛丝马迹中判断出一些他们所没有看到的东西。

    可是这个老人的身体,恐怕并不允许他在那座白天如同炽热的夏季,而夜晚却又变成寒冬的沙漠中坚持那么长时间。

    可是如果他年轻一些,却又不可能会有那么多的阅历,来支撑起他像是有双火眼金睛一般,从中发现那些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埃里克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将这次一路几乎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看着乔尔从刚开始的略震惊,到最后已经开始变得麻木起来,看着他们几人,嘴角抽了抽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声,毕竟自从去过一次西兰岛,寻找亨利?艾弗瑞的这一路,他也经历了许多根本不敢相信的东西。

    “你是说见到了你的先祖,他比金字塔中的木乃伊保存的要好一万倍,然后还从中得到了一些东西”。乔尔舔了舔嘴唇看着熄灭的烟斗,轻声开口问道。

    埃里克点了点头双手比划着给乔尔像是极力说明着这些,“实在是太惊人了,好像被施展了魔法一样,如果不是呼吸,我甚至认为他们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脸上还有着健康的红晕,不过…………”

    “等等,埃里克,我想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乔尔皱着眉头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声,然后晃了晃手中的烟斗,“这么说你们并不是完全的一无所获,那些东西呢?我对一个距离我们数个世纪的老头可没有什么兴趣”。

016 电影都是这么演的

    “哦,上帝,我竟然忘了那些东西”。

    像是突然才反应过来,那些原本第一时间应该打开的东西,竟然因为后边一连串的事情,像是被遗忘了一样,被埃里克装进背包中,然后丢到仓储室的角落中。

    而西塞罗和阿芙罗拉因为那些是关于弗朗西斯?德雷克的遗物,所以看见埃里克并没有提起,以为其中有什么不太方便,比较隐晦的事情,如果不是今天向乔尔说一下那些情况,可能那个背包得等到自己对爱丽丝的热度稍微冷却一点,恐怕才会慢慢从脑袋中想起那些。

    看着周围聚集在自己身上古怪的目光,埃里克不好意思的举起胳膊做了个投降的动作,然后飞快的朝楼上跑了过去。

    看着凌乱的餐桌,乔尔伸手摸了摸肚子开口笑道,“都吃完了吗”?

    “这句话早就应该说了,埃里克做的饭实在是太难吃了,我一直不好意思揭穿他”。西塞罗撇了撇嘴,将中间盘子中那块仅剩的回锅肉塞进嘴中,含糊不清的抱怨了一句。

    阿芙罗拉瞥了一眼身旁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翻了翻白眼跟在艾达身后朝楼上走了过去,西塞罗舔了舔嘴唇,看着离开的背影,露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刚准备在盘子中想要再找一块肉出来,听到楼梯上传来一声相机拍照的声音。

    抬起头看着阿芙罗拉俏脸上正带着坏笑,拿着手机给自己拍着照片,瞬间脸黑了下来,有些尴尬的指了指桌子,支支吾吾的解释道,“人可以奢侈但不能浪费,想想我们出去在鲁卡哈利沙漠饿肚子的时间,我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些倒掉,你可不要误会”。

    “好吧,那你继续在哪里不要浪费好了”。阿芙罗拉笑着挑了挑眉毛,晃了晃手机俏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威胁,转身朝楼上跑去。

    当索菲亚听见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心中顿时一紧刚刚吃过的这种觉得味道很复杂的食物,所带来的那种喜悦消失的无影无踪,以为艾达或者那个漂亮贪睡的小不点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天哪,他们该不会是喂爱丽丝那种散发出带点香味但又有些刺鼻味道的白酒吧,对就是上面写着自己完全看不懂文字,说配合中餐最合适的白酒,那群白痴疯子,孕妇和婴儿可完全不能饮用带有酒精的东西。

    可能是因为喝了点酒的缘故,让埃里克此时看起来和平日里那副清醒的模样截然不同,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眼神朦胧的看着正盯着他带有些许惊慌的索菲亚,疑惑的开口问道,“你吃完了吗…………”

    “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吃饭并不重要”。索菲亚连忙开口打断了埃里克的话,很快抱着孩子的艾达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不过看上去并没有她想象中那副喝了酒的模样。

    不由得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声,该死,自己那丰富的想象力,可能又带着不受控制的思维,朝别的地方开始胡思乱想了。

    埃里克苦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可能自己刚才慌张的脚步声又让这个露出一副委屈模样的女佣,把自己想象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虽然自己长比起西塞罗确实看起来没有那么显眼,可是难道就那么像个坏人吗?

    “如果你吃完的话,抱歉我们可能要在上面谈一点事情,所以…………,嗯”。埃里克摊开双手无可奈何的看着索菲亚说道。

    索菲亚那两腮长满雀斑的脸蛋,像是被埃里克发现了心中的秘密,突然变得通红,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嗯嗯,午餐很好吃,谢谢埃里克先生,哦,抱歉,我这就下去,放心吧不会上来偷听的”。

    “哦,上帝,埃里克你到底在这位可爱的女佣心中留下了什么恶毒的印象,难道你就像传说中那些可恶的贵族奴隶主,一直在剥削着她吗?索菲亚不要怕,把你的事情告诉我,现在是文明社会,没有人可以伤害你”。西塞罗看着有些诡异的两人,脸上带着夸张的表情开口调侃道。

    “不不不”,索菲亚端着餐盘看着这个漂亮的像是好莱坞明星一样的年轻脸庞,心中竟然产生了一种自惭形愧的感觉,不过自己的雇主埃里克那张原本通红的脸庞飞快的黑了下去,连忙开口解释道,“,埃里克先生很好,不要误会”。

    说着,飞快的挤过几人,顺着楼梯狼狈的逃了下去,埃里克无奈的耸了耸肩,轻叹道,“别那样看着我,我发誓我和你们一样,对她并不了解,可是她却认为我是一个混蛋”。

    从储藏室中,将那个一回来就在其中的黑色背包拿了出来,乔尔看着上面用红色丝线绣出来的一朵盛开的木棉花,咂了咂舌笑道,“看起来继承了弗朗西斯?德雷克的遗志,开始和约翰?迪侬的后裔走的很近啊”。

    “不,你可能误会了,弗朗西斯?德雷克或许和约翰?迪侬走的很近,可是他们的关系应该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亲密”。埃里克提着背包走到书房中,将落地窗厚实的窗帘拉上,顿时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随着天花板上亮起的灯光,埃里克从背包中拿出一枚银色的罐子和一张类似金箔一样叠在一起的纸张,手指在上面点了点开口说道。

    “很微妙的关系,两个性格强势的人,都身居高位,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目的,然后看起来亲密度联合在了一起,不过漫长的旅途中,两人性格之间的差异,必然会让他们对待同一个问题,做出完全不同的决定,这个时候当初那个两人都说了算,成了最大的问题,谁听谁的,都会造成另外一个人心里不舒服,而且为了以后自己拿到更大的利益,这个时候谁都不会想让的。

    这样的话,必然两个人发展的经历,就会从当初的亲密度合作,到最后心生间隙相互不满,并没有谁对谁错,只是为了利益而已”。乔尔拿起那枚小巧的银色罐子,摸着金属传来的冰凉触觉开口说道。

    房间中的几人眼神诡异的看着乔尔,埃里克喉咙耸动了一下,开口问道,“这是弗朗西斯?德雷克留下的讯息,哦,乔尔看来你果然知道贝弗利的所有秘密,不知道当时我的母亲克劳馥会不会因此吃醋”。

    “不,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乔尔撇了撇嘴,伸手拧开了盖子笑道。

017 九层塔

    乔尔嘴里说着,手指灵活的划开那个用钛做成的银色罐子,看着里面那枚和大拇指指节差不多大小的东西,用手指轻轻捏住那个像是罗汉塔一样的吊坠,苍老的脸庞也露出了疑惑的样子。

    这个看起来和手指上带着的黑色衔尾蛇戒指一样,更像是街边买的一个另类的工艺品,从下往上越来越小的圆形塔身,一共九层正叠在一起,中间如同被一个贪玩的小孩子一样,泾渭分明的一半涂成晶莹的蓝色,而另一半则是截然不同的赤红色。

    这个另类的九层塔,每一层圆形的塔楼中,密密麻麻的开着一圈圆拱形的窗户,乔尔看着手里这个莫名其妙的小东西,在他的认知中敢保证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一模一样的建筑,甚至连类似的都没有,毕竟这个看起来和主流审美并不符合的九层塔,一蓝一红完全没有渐变,纯粹像是生搬硬套组合在一起的颜色,让人看着并不是那么舒服。

    在几人惊讶的目光中,乔尔拿着这枚并没有什么异样的九层塔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轻笑道,“这玩意并没有什么特殊,看来它并没有致幻的作用…………”

    “等等”,西塞罗忽然出声打断了乔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开口说道,“你们还记得当初千柱之城即将倒塌时,布雷扬,不不不,占据了布雷扬身体的巨灵,那个叫奥古斯汀的家伙,他当时说的莫名其妙的那些话吗”?

    “嗯,日月共存,冰与火交融,诸神黄昏,埋骨之地,九层神塔,神之预言,一切真相都在其中。

    如果我没记错的应该是这些,还有什么,将伟大的工具交给你们,是让你们去做最伟大的的事情,一切贪婪终将会变成虚妄…………”

    埃里克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在那个摇晃的石窟中如同巨人一般的奥古斯汀,浑身那些密密麻麻的符文散发着血腥的荧光,可是脸上却没有先前的残忍,像个突然醒悟的智者一样,开口对他们说了这些不明所以的东西,然后再醒来的时候,他们就出现在了炎热的鲁卡哈利沙漠中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周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痕迹,甚至就连火焰峡谷都像蒸发了一样,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宾果”,西塞罗打了个响指,指着那个小塔吊坠开开口笑道,“日月共存,冰与火交融,诸神黄昏,埋骨之地,九层神塔,神之预言,一切真相都在其中。

    想想看,九层神塔,嗯,我知道称呼这个玩意叫九层神塔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不过蓝色代表着冰或者月亮,红色代表着火和太阳,那么就能说通了日月共存,冰与火的交融,这个塔或许只是个类似模型的东西。

    在这颗星球的某一个地方,或许真的存在这一个地方,想想看,太阳和月亮共存在天空中,和这个塔一样,完全的共存在一起,一面如同寒冷的夜晚一般,而另一半则是炽热的太阳。

    哦,天哪,为什么要指引着我们去鲁卡哈利沙漠,要知道鲁卡哈利沙漠虽然有名,但绝对不是最有名的那一个,而之前我们去的喜马拉雅山脉则不同,它是最高的山峰,而且是无可争议的,可是鲁卡哈利沙漠却有一个最显著的特点。”

    听着西塞罗漫无目的,更像是想到哪说到那的思绪,埃里克双眸也逐渐亮了起来,虽然这些话,让一旁抱着爱丽丝的艾达,那张红润的脸庞上,逐渐变得别扭了起来,或许在她看来,他们现在就像是一群狂热的奇幻世界忠诚的拥簇一样,早已经被别人洗脑,沉迷于那个虚妄的世界上不可自拔。

    看着艾达脸上涌出了一丝担忧,正准备开口劝说他们,埃里克伸出双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有些完全超出认知的东西,完全没有办法用自己现实中的东西去形容,反而会越描越黑,哪怕是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听着别人在这里将什么日月共存,诸神黄昏,只会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他。

    “众所周知鲁卡哈利沙漠之所以被称作人类的禁忌之地,只有一点,相比起撒哈拉沙漠辽阔的面积,那个因为沙丘而出名的沙漠,实则最险恶的地方是周野的温差,我想你们都已经体会到了,就像是冰与火共存一样,在夜晚降临的时刻,只需要短暂的一两个小时,那里的温度就会从六十多摄氏度瞬间降到零下五十多摄氏度,我实在想象不到到底有什么设备能让如此大面积的沙漠,瞬间温度下降这么多,就好像那片沙漠下面生活着一条巨蛇一样,贪婪的将那些温度吸收进冷血的身体中”。

    埃里克露出了一副兴奋的模样,忽然心中好像明白了过来,在房间里走了两步看着乔尔手中拿着的那枚九层塔,舔了舔嘴唇从抽屉中翻出那本一直记录着他们探险旅程的笔记本,手指飞快的在其中翻找着,终于看着上面出现了劳伦斯的名字,手指在上面轻轻的点了点开口笑道。

    “还记得阿拉伯的劳伦斯吗?如果不是当初阿拉伯发生了动乱,这个出生在英格兰,却帮助抵御十字军的家伙,实在是另一个佩服的人,我忽然知道阿拉伯人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家伙了”。

    说着,埃里克看了看熟睡的爱丽丝,裂开嘴角笑了起来,“不得不承认,比起劳伦斯,弗朗西斯?德雷克和约翰?迪侬实际上都是两个自私的普通人罢了,或许当初的劳伦斯也已经很接近真相,甚至比那两位还要更近一点,可是他却又割舍不下东西,一群生活在阿拉伯的陌生人而已,就此停止肩负起了并不属于他的责任。

    还记得当初我们在萨那,劳伦斯的平衡之柱,带着我们找到了正确的道路,那个家伙一直深受其中的影响,包括他的著作,智慧的七柱,炼金术在希腊文中本就代表着柱的意思,而且他的制作中也写着类似的话”。

    “介于慈悲和严厉之间,在两个极端间的平衡之柱,黑与白,冰与火,男与女…………,你是说他几乎发现了其中的秘密,但是忍住了其中的诱惑,竟然去帮助那些和他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关系的阿拉伯人,放弃了可能改变一生分机会”。乔尔脸上露出了奇怪的东西,对这个同是英格兰人的劳伦斯原本并没有什么好感,毕竟这个家伙当初像个叛徒一样,竟然帮助抵御伊丽莎白女王的十字军,可是如果事实确实如此,那么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可怕了。

018 花花公子劳伦斯

    “或许真正的劳伦斯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伟大”,说着,西塞罗打开书桌上的电脑,看着亮起的屏幕飞快的打开网页上的搜索引擎,然后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

    看着搜索框中出现的“阿拉伯的劳伦斯”,阿芙罗拉不明所以的说道,“答案就藏在最安全的地方吗?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是约翰?迪侬的逻辑”。

    “不不不”,西塞罗指着屏幕上的词条,上面那行或许和想象中劳伦斯截然不同的一行字,让几人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这是一本美国斯科特?安德森写的一本算是人物自传的书籍《阿拉伯的劳伦斯:战争、谎言、帝国愚行与现代中东的形成》,众所周知关于人物的自传肯定会有一些美化的成分,可是一个优秀的作者,会从中截取一段人们虽然知道结果,但是对过程知之不详的东西,然后这部分会将成为重点美化的地方。

    而关于都知道的东西,如果想要去美化甚至想要改变人们对其中的认知,这简直就会一次严重的灾难,更是一个脑子进水自作聪明的决定,而且会将你之前的东西全部推翻,引起别人的怀疑,想要改变别人的思想,只有两种人才会有这种想法,第一种是自作聪明的蠢货,第二种是神灵,当然如果真的有神灵存在的话。

    不过显然这位叫斯科特?安德森的记者是个中高手,将既定的事实英国人劳伦斯带着阿拉伯人成功抵抗了当时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武装力量来自西方各国列强的侵入。

    而且狠狠的在其中嘲讽了一顿英格兰,成功的让自大的美利坚人,表面看起来不动声色实际内心却乐开了花,因为隔壁总是嘲笑他们是一个没有历史的国家。

    在其中原本身为陆军情报官的劳伦斯,是英国军方到那里进行活动。英国在阿拉伯半岛的意图是给阿拉伯人有限的枪支弹药,使其牵制土耳其的兵力,同时将阿拉伯各部族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劳伦斯基本上是按照这一战略采取行动的,但做法上非常讲究策略。

    他竟然最终真的像当初给他的定位一样,成为了一个真正的“阿拉伯通”,和周围那些阿拉伯人融成一片,却放弃了最初的使命,还个了他们真正的自由。

    西塞罗指着词条上关于这本书的第一章花花公子在圣地,脸上带着揶揄的笑容,“一个花花公子恐怕并没有想象中的伟大,还记得我们发现的那些东西吗?一路上刻在柱子上的那些奇怪的眼睛,可能是他无时无刻在提醒着我们,他可能从中发现了什么东西,然后内心的恐惧让他不得不做出了另外一个与众不同的选择,说白了,这个托马斯?劳伦斯和弗朗西斯?德雷克以及约翰?迪侬的区别就是他只是个胆小鬼而已”。

    看着屏幕上那个直白的标题,可能当时斯科特?安德森在写这本书时,用了一个小小的技巧,让这个被传说以及谣言,隐隐有些神话的人,看起来更贴近生活一点,距离读者的距离更近一点,绝对不会是抹黑,而且放在第一章绝对会是聪明的设定,毕竟人总是喜欢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的家伙,干出的一些事情,这样会更能引起心中的共鸣,而不是像高高在上的神灵一样,洞知一切无所不能。

    埃里克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理会西塞罗所说的事情,或许他的猜测是正确的,不过从花花公子这个词就能断定,还是显得太牵强了,嘴角咧出一丝坏笑,“对于花花公子我想你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呃…………,拜托,我只是单纯的就这件事情做出一些推论判断,而且我们并不是在这里讨论花花公子,哎,你听我解释”,看着阿芙罗拉那张俏脸瞬间沉了下来,一双美眸虚眯起来正冷冷的盯着他,西塞罗不由得摆了摆手,急忙开口说道,“我几乎每天都和你在一起,甚至连偷瞄别的女人的时间都没有”。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让你失去了自由,连半点空闲时间都没有”,此时的阿芙罗拉更像是一个寻常陷入陷入热恋中的小女人一样,那副蛮不讲理撒娇的模样,让西塞罗感到开心的同时,也涌出了一股自豪的感觉。

    是他让这个原本像是不会笑,少言少语的人变成了一个起码正常一点阳光一点的正常人,还是装出一副紧张的模样,支支吾吾开口解释道,“你误会了,和你在一起更像是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一样,我实在是不敢想象没有你的时候,我是怎么度过的,那种窒息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恐惧了”。

    “哦,你真的连偷瞄别的女人的时间都没有吗”?阿芙罗拉双手环胸,做出一副质问的样子,看的西塞罗想要狠狠伸手在自己脸上扇一下,看来自己是弄巧成拙了,无论她现在看起来多么像个普通人,可是出身克格勃那些可能一生都融入她骨子血液里的习惯,会让自己一些隐晦的小动作清晰的被她看入眼中。

    有些无辜的瞪了一眼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埃里克,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幸灾乐祸的在那露出一副坏笑看着狼狈的自己,不由得轻咳了一声,脸上露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开口说道,“亲爱的,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美丑之分,那是因为有参照物的存下,对,没错,我是偶尔,嗯,就只是偶尔看看街边的那些庸脂俗粉,有时候我也恨自己这双眼睛,为什么总是会暗暗的拿她们和你做一番比较,那实在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情,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不不不,这样说实在是太肤浅,是对你的亵渎,你如同维纳斯的身体中有着一个比之更美丽的灵魂,实在是让我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我有时候甚至会后悔,为什么上天会让我遇到你,我的眼里再容不下别的东西,如果这是惩罚的话,那我希望今生让你永远的留在我的身边”。

    “哈哈哈,如果克劳德那个家伙在沙漠中抱着薇薇安说的那些话算是有感而发的话,那么你这些话绝对是来自身体本能条件反射,好了,让我们看看这封来自弗朗西斯?德雷克的信吧,让我这个老头子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乔尔撇了撇嘴拿起那封在灯光下泛着金色光芒的金箔纸开口笑道。

019 来自弗朗西斯•德雷克的信

    终于随着乔尔手里捏着这封薄薄的信,听着埃里克描述着当时这个东西被放在棺椁中弗朗西斯?德雷克的身下,如果不是之前克劳德的动作,恐怕出于对于先祖尸骨的尊重,是不会翻开尸体从中拿出这个东西的。

    薄薄的信纸,透出金属的质感,加上完全密封的棺椁,才得以保存的如此完好,上面那些更像是用指甲刻出来的单词,正歪歪斜斜十分的密集的排列在上面。

    乔尔揉了揉有些花的眼睛,伸手在兜里摸了摸并不存在眼睛,干脆直接将信递给了埃里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自嘲道,“抱歉,看来我退休是个完全正确的选择,上了年纪首先眼睛比起你们实在差的太远了”。

    看着信上那些并不容易在灯光下分辨的单词,埃里克从抽屉中翻出墨水,然后均匀的涂在上面,然后拿出一张白纸叠在上面用力摁了摁,指着头顶的灯光开口笑道,“这可是你的眼睛没有什么关系,如你所见我也不太看得清这种东西,换一种方法就好”。

    说着,伸手拿起那张上面印满了单词的单白纸,黑色墨水在上面留下了清晰的印记,确实比之前看起来要清楚无数倍,埃里克舔了舔嘴唇,开口念着上面留下的内容。

    “如果这封信能被发现的话,那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有我弗朗西斯?沃森?德雷克的子嗣才能拿到这封信,当然,你身边应该此时和我一样,都有着一个和约翰?迪侬有着直接血缘的人,这算是一个约定,更是两个原本亲密无间的人到现在因为同一个目的,不得不依然忍着心中的愤怒依然在一起的人,相互之间的一种制约。

    当初在我和约翰?迪侬这个如同狐狸一样的家伙设计下,伟大的伊丽莎白?都铎女王终于暴露出了自己和历史上那些伟大君王并没有什么区别的内心,膨胀的野心让她开始自大的有了更伟大的目标,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王土,这个理想确实很动人,却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实现的,人心的复杂以及历史上无数次滑稽的失败,都证明这不过是根本不会存在的乌托邦而已。

    一张雕刻着被叫做生命之树的铜板,中间的树干有着一颗巨大的琥珀,其中像是孕育着一个新生的生命,以及周围那些密密麻麻如同朝拜一般,来自地狱的生物。

    约翰?迪侬用自己的花言巧语迷惑了女王,让她相信了自己有可能会得到永生的机会,而带来这个机会的人,就是眼前自己身边的这个谋士,或许是上天的旨意,让原本自命不凡的她可以开创一个全新的事迹,见证世界历史的车轮迈向一个全新的高度。

    而将信将疑的我,一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则完全对此嗤之以鼻,不过巨大的利益还是让我踏上了既定的征程,挂着一个航海家政治家的名头,实际上干着海盗的勾当,在环游了整个世界,为我带来了不可想象的财富。

    然后当初的约定让我和约翰?迪侬在巅峰的时候突然隐退,沿着十字军的足迹一路来到了鲁卡哈利沙漠火焰峡谷下,那个完全颠覆了我认知的地方。

    骗子,约翰?迪侬是一个该死的骗子,他不但欺骗了女王,也欺骗了我,那些财富完全就是为这里而准备的,还有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铜矿,都将满足他那个疯狂的想法。

    他竟然想要建造一座根本毫无用处的地下城市,来掩盖下面属于所罗门王的墓葬,一个被魔鬼盅惑的家伙,他竟然要我和他一样信奉一条丑陋的大蛇为主。

    这是不可能的,我发誓这是不可能的,如愿,在我的计划中,让那些可能会变成丑陋生物的圣殿骑士团全部留在了这里,看到约翰?迪侬那副丑陋的嘴脸,我本以为他会放弃想要我和他一样,成为一个穿着黑袍祭祀的的想法。

    可惜人类的疯狂是不可想象的,而且这个世界确实和我像的完全不同,当那艘金鹿号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知道事情走向了不受控制的方向…………

    不要相信眼前的虚妄,我的孩子,一切恐惧会像幻痛一样,虚假的存在于你的身上,却又那么真实的折磨着你,或许你在这里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会来到那个传说中一切万物都可以相容的地方,而我或许会在那个地方等你”。

    看着房间中几人脸上露出一副疑惑的模样,这封信更像是承认了弗朗西斯?德雷克确实留下了一支子嗣,隐藏在了女王所不知道的地方,而且看起来他相比起约翰?迪侬这个主谋来说,也和现在的埃里克一样,不知道是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还是万物总会按照一个固定的轨迹发展,现在他们相比起克劳德,也只能看到表面,别人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

    而一切万物都可以相容的地方,和当初劳伦斯说的黑与白,善于恶以及在千柱之城中那位奥古斯汀所说的月亮和太阳,冰与火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世间真的存在这么一个地方,那可能真的会是奥古斯汀口中的诸神黄昏。

    “信上还有别的内容吗”?乔尔说着从埃里克手中接过那封信,大致扫了一眼,然后看着那张放在桌子上的金箔纸,想了想翻了过来,用墨水在上面涂了起来,很快盖在上面的白纸上出现了比正面少了许多,也小了许多,更像是用笔正儿八经坐在那里写下来漂亮的单词。

    “theremustbeabeginningofanygreatmatter,butthecontinuinguntotheenduntilitbethoroughlyfinishedyieldsthetrueglory.

    sirfrancisdrake,1789.

    (任何伟大的事迹都必定有起点,但唯有持续到最后,努力成就,光荣始会降临。

    弗朗西斯?德雷克爵士,留于1789年。)”

    乔尔看着这个和正面那更像是在吐槽抱怨约翰迪?侬截然不同的意思,更多是在鼓励他们继续走下去,不由得低声呢喃着其中的内容,忽然眼前一亮看着其中署名后完全没必要存在时间,更像是在对拿到这封信的子嗣,隐晦的暗示一样,不由沉声说道,“1789年的德里克恐怕有两百多岁了吧”。

020 起点

    宽敞的客厅中,和煦的阳光透过周围宽大的落地窗,顺着纱帘的缝隙在原木色的橡木地板上留下了一块块斑驳的光斑。

    更像是养猫的那种厚实的垫子上,正躺着一个小巧的身影,沐浴在阳光中小脸上紧闭的双眼,只有那长的有些过分的睫毛,不时的跳动一下。

    索菲亚早已将餐厅中那满目狼藉的桌子打扫干净,看着围坐在沙发上静静埃里克,想想了回到房间拿出一个文件袋,从中拿出医院开具的出生证明递了过去,开口说道,“抱歉先生,我不是故意打断你们的谈话,嗯,我想如果这两天你有空的话,可以去把她的身份办理一下,带上资料应该会很快的”。

    “哦,谢谢,我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埃里克拍了拍额头,初做父母对于这些事情根本就是一头雾水,不过还好身边有人提醒,否则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有这么一档子事。

    看着索菲去离开的背影,埃里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还带着余温的热水,轻笑道,“两百多岁的弗朗西斯?德雷克,如果那四个阿拉伯数字,真的代表当时他所在的时间,那么毫无疑问,约翰?迪侬并没有撒谎,那这个和他心中说的骗子又有着矛盾之处。

    乔尔,你觉得如果有一个永生的机会,或者说可以让你活到两百多岁,你能抵抗住这些诱惑吗”?

    乔尔愣了愣,虽然埃里克这些话就是一个猜想而已,可是他那布满褶皱的脸庞还是忍不住抖了抖,然后有些丧气的摇了摇头,“我想没有人可以抵御其中的诱惑,生命的延续是权利和金钱带不来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拒绝”。

    “没错”,埃里克打了个响指,轻笑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拒绝,无论是凡夫俗子还是王公权贵,只有或者,你才有可以握着你所拥有的,还可以追求你想要追求的,漫长的岁月,可以让现在在你看来无法解决的难题变得容易许多。

    何况是当时拥有着巨富的弗朗西斯?德雷克,我可不认为他会将自己掠夺来的一切,乖乖全部交给伊丽莎白女王,而只换来那个所谓的爵士称号,那么这个数字并不一定是常见的年份,也有可能是别的东西,比如说密码,或者说一个隐晦的提示”。

    “好了,让我们先放下那个1987,说说看,你真的给她起一个这么常见的名字吗?说实话爱丽丝这么名字实在是太大众了一点”。乔尔耸了耸肩,干脆不去想这些让人头疼的问题。

    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现在看来让他们头疼的问题,在某一天会突然迎刃而解,毕竟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灵的话,会告诉他们一切,如果没有,那这一切不过是无端的猜测罢了。

    而心中那条丑陋的大蛇,毫无疑问是羽蛇神库库尔坎,可是从弗朗西斯?德雷克的语气中,却听不到丝毫的敬畏,想象中当初在西兰岛,遮天蔽日般盘旋在上空的那条大蛇,拍打着身上血色的羽翼,就像一场幻觉一样,不时的在某个夜晚出现在噩梦之中,乔尔混浊的双眸,看着熟睡中的爱丽丝闪过了一丝焦虑。

    “平常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就像贝弗利一样,声名鼎沸在当时甚至比一直低调的斯内德看起来还要张扬,可是结果呢?”

    埃里克像是明白了乔尔心中所想,开口宽慰道,“我倒是希望她能平平凡凡的,就像是待在诺丁汉那间祖屋中,被放在桌上蒙上一层灰尘的古罗马的苏勒德斯金币,虽然价值连城,却安安静静的待在那里。

    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是靠稀奇古怪,特立独行的名字而让人得知的呢?没有人,就像刚刚弗朗西斯?德雷克那份信中写的一样,任何伟大的事迹都必定有起点,但唯有持续到最后,努力成就,光荣始会降临。”

    “没错,爱丽丝,史上最伟大的钢琴家之一,贝多芬还为这个小家伙谱了一首钢琴曲,而你一分钱也没有花”,西塞罗笑了笑伸手握住阿芙罗拉的手,看着爱丽丝的目光透出一丝羡艳。

    以前还不觉得什么,可是当看到那个可爱的小家伙,把她抱在怀中的时候,看着那崛起小嘴露出一副不满的样子,那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也有一个可以牵动自己内心的孩子。

    相比起年轻的埃里克,他甚至还要大上几岁,不过幸好自己身边也有了爱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有了一个新的开始,还真是要感谢自己那位不怀好意的表弟,否则自己肯定还待在塞舌尔,浑浑噩噩度过看不到未来的每一天,靠着这副皮囊,在别人鄙夷的目光中,像个自己最厌恶的小白脸一样。

    而那个待在和塞舌尔展现给游客光鲜丹丹那一面完全不同的破旧市场中,年迈的特伦特依旧每日忍受着冻伤那无时无刻所带来的痛苦,和散发着浓郁腥味的死鱼打着交道,至少现在他活的像个人一样,不用那个和自己父亲一样的老人在天堂为他担心。

    西塞罗拿起桌上的笔记本丢给了埃里克,开口笑道,“把孩子的名字写在上面吧,看你的样子现在可没有什么心情去干这种事情,而且以你现在的身份,恐怕那帮迂腐的家伙巴不得帮你干点事情,记得给他们打个电话”。

    “哦,上帝,西塞罗我终于发现你有那么一点可爱了,我实在是不愿意去那种地方排着长队,只为了把孩子的出生日期时间还有名字,登记在他们的电脑上,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这个地球上终于又多了一个人,难道他们就不能换个工作方式吗?比如和医院联合在一起,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起,医院的电脑就会和他们的机房通过一根网线连接在一起,甚至得知道情况更详实一点,至于名字拜托,他们甚至永远都不会知道爱丽丝是谁,或者詹姆士又是谁”。

    埃里克拿起笔在笔记本上端详了片刻,嘴里如操着心里却做了可能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去帮别人做的决定,虽然那个人是他的女儿,可是这个决定或许是将一切的所有全部推翻。

    当手中的那根万宝龙钢笔在纸上终于坚定的写下爱丽丝?沃森?德雷克时,身旁的几人愣了愣,看着像是松了一口气的埃里克,目光齐齐的看在了他食指的衔尾蛇戒指上。

    既然承认了弗朗西斯?德雷克的身份,那无疑也是对他之前所做的一种肯定,就像他说的那句,任何伟大的事情都必然有起点,或许那个起点已经出现了。

021 困惑

    静瑟的月光像一层白纱笼罩在大地上,这座繁华的城市终于从白日的喧嚣陷入死一般的安静之中,只有偶尔飞驰而过的汽车,将不断滴落在柏油马路上的雨水高高溅起。

    如同钢铁怪物一般的高楼大厦,偶尔亮起的几盏灯光,透出里面疲惫的身影,时而竖起胳膊长大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伦敦难得的晴天,终于在这场让原本异常寒冷的冬季气温又骤然降了几分的冬雨下戛然而止。

    熟睡的爱丽丝正安静的躺在艾达的臂弯中,随着那轻微摇晃的胳膊,不时发出一声愉悦的哼声,而靠在床头的埃里克,垂头丧气的脸庞则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羡艳。

    不知是因为母亲的十月怀胎,还是母乳喂养的缘故,他一直想要亲近的小不点,却总是和艾达的关系更亲近一些,只有偶尔在吃饱喝足,那点可怜的清醒时光才会勉强用那双动人的双眼,迷茫的看着自己。

    他发誓自己对于爱丽丝的爱,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多的,当然,她的母亲也不例外,所以偶尔难免会因此吃一些莫名其妙的醋,而这个懵懂无知的小不点,却总会对他无动于衷的发出刺耳的哭声,而在母亲的怀中那些让他惊慌失措的哭声立刻会像川剧变脸中,飞快的停止然后变成让他尴尬笑声。

    “喂,为什么爱丽丝看起来并不是很喜欢我?难道是因为你怀孕的时候我不在身边,你会像那些所谓的胎教一样,无时无刻在对她说的坏话吗”?

    埃里克哭丧着脸,恨恨的看着艾达,刚刚这个小家伙突然从睡梦中像是做了什么吓人的噩梦一样,哭着惊醒了过来,是自己在第一时间,像是从床上跳起来一样,立刻抱起这个哭的撕心裂肺的小不点,然后嘴里哼着温柔的小调,在地上温柔的摇晃着,想要像电视上演分那样,让爱丽丝继续安然的入睡。

    可是想象总是和结果有着天差地别,自己不但制止爱丽丝的哭声,反而让这几个小家伙更是号啕大哭的挥舞着小手,想要逃脱他的怀抱。

    可是当艾达不紧不慢的坐起身子,甚至还有心情揉一揉自己惺忪的双眼,这才嘴里轻呼了一声,像是信号一样,让埃里克怀中的爱丽丝找到了自己可靠的港湾,当被拥入怀中的时候,瞬间变成了一副讨好般的笑脸,看的埃里克心里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似的,恶狠狠的嘀咕道,“闺女是爸爸的小棉袄,真是见鬼,这个棉袄里面塞得都是冰块吗”?

    那副郁闷的模样,让看起来依然没有从睡眠中完全清醒的艾达,那看起来微微有些浮肿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开口打趣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和孩子母亲争宠的父亲。

    她现在太小了,可能并不知道你是她的爸爸,而且毕竟她现在是完全在靠母乳喂养,当然,如果你有精神的话,我们也可以换成奶粉,以后晚上完全交给你,我很乐意这样,怎么样这个世界上最小孩子气的父亲”。

    “不不不,母乳是上天对于孩子的馈赠,任何奶粉都不能和其相提并论,你知道的,我只是,嗯,偶尔忍不住发一发牢骚而已,就像你对某件事情不可改变时,虽然还得继续这样,但是你还是有权利抱怨一声的”。埃里克耸了耸肩,终于放弃了自己挤眉弄眼,扮着鬼脸看着逗弄着无动于衷的爱丽丝,却甚至连一个白眼都换不来的现状,无奈的开口说道。

    艾达轻轻将已经睡熟的爱丽丝放在床上,散发着热气的地面让房间像是夏天一般温暖,和外面严寒的天气通过那扇透明的落地窗户像是次元结界一般,隔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季节。

    隔着一层薄薄的毯子,艾达轻轻的拍打着侧身向着她的爱丽丝,轻叹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看着像是躲着她一样的埃里克,轻声说道,“母乳可不是上天对于孩子的馈赠,而是母亲对于孩子的馈赠,而且当你对于某件你说不喜欢的事情,除了发出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的抱怨时,还可以选择放弃,去追寻自己兴趣所在,你所热爱的东西”。

    “对,你说的没错,可是一个人兴趣会随着失败或者在别的方面无意间的某一次成功,随时的发生着改变,人都是善变的,所以说经常改变自己的目标,会让自己这短暂的医生变得茫然,匆匆蹉跎了岁月,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甚至连最不值钱却又最珍贵的回忆,在某个阳光的午后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还有什么值得回忆的”。

    埃里克心知肚明的继续在那里顺着艾达的话继续往下说了下去,接着打了个哈欠,伸手关掉床头柜上的台灯,朝艾达有些心虚的摆了摆手,“抓紧时间休息吧,这个闹腾的小家伙不会给你多长时间的”。

    “埃里克,我觉得有些事情,我们有必要开诚公布的沟通一次,很多东西不会因为你今天逃避,明天装模作样的不提,它就那么过去,它就不会发生,及时的沟通会让我们之间理解对方的想法”。

    看着躺在枕头上背过身子的埃里克,真的像是睡着了一样,发出轻微的鼾声,艾达无奈的轻叹了一声,伸手关掉了床头的台灯,就那么靠在床头上,听着随着陷入安静中的房间,外面凄凄沥沥飘落的雨滴,在宽大的落地窗户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知道吗?可能以前咱们一直都在一起,那个时候每次冒险我觉得都和我之前去那些危险的地方采访一样,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你不在的每一天,我白天坐在沙发上总是会想你现在是在哪里?沙漠?雨林?还是在某个狂风暴雨的海洋上。

    夜晚我总是会一次次梦见你被人用枪打成了筛子,倒在血泊中伸出手喊着我的名字,让我救救你,或者看着一朵浪花,将那艘破烂的小舢板卷入其中,只能听见你的喊声,就那么消失在眼前。

    拜托,埃里克,你能不能想一想我的感受,担惊受怕的滋味,我不知道你明白吗?那种绝望的滋味,你明白吗”?

    “我明白,艾达,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愿意讨论这个话题”。埃里克出声打断了艾达隐隐有些抽泣的声音,坐起身子出声说道。

022 往事

    安静的房间中,听着耳边近在咫尺,压抑着的抽泣声混杂着砸在窗户声的水滴声,埃里克忽然心中涌起了一阵烦闷,那种无处发泄的感觉,像是要把自己的胸腔撑分爆炸一般。

    这一路来遇到的重重一切,像是一把刺入心中的鱼刺一般,以为可能早已适应了那种疼痛,可是当有人摁在上面的时候,那股骨鲠在喉的滋味,让自己明白这件事情需要找一个人来分享,来让自己稍微轻松一些。

    或许这个最好的分享对象是乔尔,但是最适合的人应该除了艾达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这个自从第一次见面,在巴拿马冷静的面对着当时乔尔装模作样的枪口,那副镇定的模样,绝对不可能是装出来,而且之后她身上总会有一种现在人身上几乎不存在的特质。

    那种面对生活的各种不顺心的事情,各种各样的摧残时,依然可以保持难得的激情和那种热忱,甚至在面对当时拿走她手机,害的她变成这副模样的埃里克,依然会压抑着心中的愤怒,保持着一份客观去对待发生的一牵

    埃里克沉吟了片刻,听着那渐渐平息的哭声,而双眼也熟悉了黑暗,可以隐约看到对面的艾达也正看着自己,不由得低头看了看睡的正香的爱丽丝,伸手轻轻拍了拍,然后走下床赤着脚走到角落的沙发处挥了挥手。

    双手轻轻捏着沙发上艾达的肩膀,感受着那慢慢放松下来的身体,埃里克开口轻笑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吗”?

    “故事?好吧,希望是一个有感而发的故事”。艾达撇了撇嘴,以为埃里克又想像以前那样,用另一个话题岔开他们之间的谈话,不由的开口道,“不过埃里克,这一次我们真的得谈一谈了,毕竟现在我们的情况和之前不同了,爱丽丝还,我不想她失去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你明白吗”?

    看着艾达有些红的眼眶,正努力耸动着鼻子,尽量不让泪水从中涌出来,埃里克心中一沉,确实如她所,爱丽丝还很,需要在一个还算稳定的情况下,才能健康的成长,如果缺少了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饶陪伴,或者更严重一点永远的失去他们,那无疑是一个不敢想象的灾难。

    伸出左手露出手腕上那道如同蜈蚣般的疤痕,或许当时条件所致躺在浴缸中的自己并没有及时被送到医院中,乔尔简单的缝合及时给自己止了血后,才被送往了医院,所以这条疤痕更像是一个刻骨铭心的纹身一样,时刻在提醒着他这到底代表着什么。

    看着艾达有些疑惑的眼神,埃里克半蹲在地上,双手放在艾达膝盖上,抬起头盯着那张迷茫的脸庞开口道,“我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对于孩子来最珍贵的应该是什么。

    并不是所谓优渥的生活条件,漂亮的衣服精致的食物还有出入豪车之类的炫富行径并不是最珍贵的。

    最珍贵的是来自父母的陪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榜样”。

    着,埃里克伸手指了指自己,然后将那个手腕上的伤口毫无顾忌的露了出来,开口笑道,“你觉得我怎么样,承受能力抵抗力应该都算可以吧”。

    “嗯,确实如此,不虽然不想承认,可是你确实在这方面比许多人要强”。艾达点零头道。

    埃里克干脆直接瘫坐在艾达面前,像是卸下了所有伪装,根本不在乎任何形象的坐在那里,苦恼的伸手揉了揉如同鸟窝一般的头发,轻叹道。

    “我几乎很少见弗利先生和克劳馥女士,嗯,对没错就是我的父母,他们给了我在别人眼中很羡慕的生活环境吧,而且最珍贵的是他们同样给了我,嗯,在那个时候不应该有的自由。

    而乔尔你也看到了,他可能算是一个很好的伙伴,很有责任心的一个托付者,可是他绝对不算是一个好的教育者,因为他本身并不能算是一个正常人,嗯,或许不太合适,至少他不是一个普通人,他完全不懂应该怎么教育我,而且他身边所谓的朋友也大多和他一样。

    没有一个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甚至连最基本的做人处事我都不太懂,没有去上过一学,你知道我从记事起每面对的都是什么吗”?

    着,埃里克不待艾达回答,更像是自问自答一般,脸上露出了一丝回忆,他慢慢的抛弃了自己的顾虑,既然接下来的人生像是接力一样,自己从那个早已割腕的埃里克手中接过了棒,而且现在有了新的生命延续,终于,他在爱丽丝身上觉得自己并不是完全的雀占鸠巢,但是那段并不属于自己的经历,也是完完全全的存在的,而且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自己,所以自己也不能敏感点将那段经历从记忆中抹去。

    “我每起床就接受了那个年龄不该有的体能训练,看看我身上,这就是别人多羡慕的生活”,着,埃里克直接脱掉身上的睡意,除帘初在喜马拉雅山脉留下的狰狞的疤痕,仔细看去上面还有很多并不容易发现的疤痕,更像是摔出来的。

    “你能想象一个五六岁的孩,面对着成人都很难爬上去的攀岩墙,没有任何防护措施,要在规定的时间中爬上去,否则根本不会有什么休息时间。

    这不是乔尔不爱我,不心疼我,只是他不懂,他觉得这样是对我好,对我负责,可以让我以后可以多一点活下去的希望,就是这么简单。

    而当时功成名就的沃森夫妇他们实在是太忙了,忙着去演讲,去对那些可能自己永远叫不上名字的陌生面孔,传授一些客套的人生,忙着去寻找那些不知道埋在那里的遗迹,这也不是他们不爱我,只是他们觉得这样会让我过上更好的生活。

    可是该死,谁问过我,谁问过我到底开不开心,快不快乐,我不是矫情,每个人都很辛苦,都活的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可是谁是真正的关心呢,总想把自己认为对待思想强加在别人头上。

    可是结果呢,还真是个笑话,他们眼中坚强的儿子,沃森家族延续的继承者,竟然在他们出事后,第一时间并没有想着去追寻其中所谓的真相,而是在法院中,当法官锤子敲响的那一刻,宣判了一个近乎耻辱的决定。

    这个内心实则不堪一击的家伙,选择躺在诺丁汉乡下那个散发着霉味的祖屋浴室中,躺在舒适的浴缸中,用裁纸刀在手腕上来了一下,选择了逃避”。

023 责任

    埃里克淡淡的话声,可能因为怕吵醒爱丽丝的睡梦,刻意压低了音量,更像是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在讲述着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故事,可是配合上手腕上那道如同蜈蚣般的伤口,以及身上从右胸直接撕裂到左肋,以及小腹处那个让人头皮发麻的疤痕,周围白皙的皮肤上,那些微不可查的小伤,反而让人看起来,更觉得那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经历。

    五六岁的小孩子,应该是处于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中,刚刚入学可是更多的还是和身边刚刚认识的小伙伴,讨论一下自己昨天晚上看了什么动画片,或者说自己的父母又带自己去了什么餐厅或者商场的游乐场,而不是每天面对着那一辈子可能都用不到的攀岩,以及一些所谓的体能训练。

    满屋中晦涩难懂的书籍,在这个可能刚刚学会某个单词是什么意思的孩子来说,无论他是否热爱学习,或者对这些是否有没有兴趣,我想恐怕任何一个被禁锢在一个房间中,只能对着冷冰冰的书籍,强硬着头皮努力看下去的人来说,这其中的滋味绝对不会有一分一毫的乐趣在其中。

    原本应当歇斯底里的语气,在这个寒冷的雨夜里,反而像首让人舒适的催眠曲一样,虽然歌词写的和曲调有些格格不入,可是这并不代表着眼前这个人就那么轻易地放下了,心中或许已经渐渐习以为常,会以一个第三者的视角来看待这些事情,可是身上那些永远不可能磨灭的伤痕会永远的留在哪里,不时的提醒着他。

    艾达伸手捋了捋被埃里克头上,被自己揉的如同鸟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有些心疼的说道,“抱歉,亲爱的,以后都会好的,过去的事情,只会成为你最宝贵的一笔财富,现在你不但有我,还有爱丽丝会永远陪着你…………”

    “不,你还是不太明白我的意思,我说这些并不是在这埋怨,埋怨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处的一种发泄途径,除了会将你所诉说的对象,搞的和你一样陷入对人生的迷茫中,并不会对你带来半点用处”。

    轻声打断了艾达的话声,埃里克脸上带着些许会议,想到在那艘停靠在被掏空的山空中的利威尔号,在上面遇到像是幻觉一样的贝弗利和克劳馥,在那艘船上,那是他属于自己的埃里克,第一次面对着这对在记忆中,占据着最重要位置没有之一的人,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们对于自己那种不加以掩饰的爱。

    “在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最不要求回报将自己所有的都可以毫不犹豫,哪怕是生命都可以奉献出去的人,毫无疑问会是父母。

    我说这些只是为了表达,他们并不懂怎样去爱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我快乐,或者他们在忙碌中,觉得会给我带来更好的生活,可以让我永远的生活在温室之中,甚至我有时候晚上躺在那里,脑海中还是会不断浮现出他们的样子。

    虽然看起来有些模糊,但是我绝对不会认错,他们那被海水泡的肿胀的脸庞,会那么既开心又担心的看着我,然后犹豫着告诉我说,孩子,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才是最幸福的事情,而那一切虚名财富,不过是生命中的点缀而已,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看,他们只是不懂怎么去爱我而已,只是不懂怎么去教育我,对我来说,我小时候甚至会想要叫乔尔一声爸爸,因为我每天不知道该去叫谁,不可能对着放在柜子上的照片,去喊一声或许是对自己来说最熟悉的单词爸爸妈妈。

    可是那有什么用呢?即使我叫乔尔爸爸,他永远也不会答应,只会用更残酷的训练方式来让我闭嘴,以此让自己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窘迫。

    而我也随着年龄大增加,逐渐知道爸爸妈妈这个单词在世界上算是唯一一个常见的特指称呼,不是随便可以对那个陪你时间最长的人可以说的”。

    窗户忽然像是在呼应着埃里克一样,被风垂着的扭曲起来的树干,那些茂盛的枝叶剧烈摩擦下发出刺耳的沙沙声,带着突然大了起来的雨水,任由那些黄豆大小的雨滴,疯狂的拍打在窗户上。

    艾达感受着身体隐隐有些发抖的埃里克,此时卧室中和外面严寒的天气,截然不同的温度,更像是处在温暖的甚至有些炎热的夏季,让人舒适之外并不会有半点冷意。

    显然这个家伙并不是因为脱掉上衣的寒冷,而且脱掉那件白色的短袖也不见得会让人冷成这样,可是艾达却像是明白了埃里克的意思,他只是在努力着控制者自己逐渐失控的情绪,而且如果换成别人的话,可能会做出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甚至更偏激的方案,来草草结束掉这些烦恼,甩掉并不属与自己就应该背负的那段责任。

    像是想要气氛并不那么压抑,艾达也想要打破这安静的有点过分的空间,不让外面的那些该死的雨声,来占据自己几乎所有的思维,低声开口说道,“贝弗利和克劳馥他们肯定是爱你的,这点谁也不能否认,他们爱你就像现在的你对爱丽丝一样,而你现在则是最好的自己,会以一个正确的方式,用自己那份独一无二的爱,去做爱丽丝的榜样,让她成为一个坚强的,独立的女孩,而不会在出现人生的挫折的时候,选择一个最愚蠢的方式来逃避。

    你选择德雷克这个姓氏,或许是为了继承父母的遗志,不过更多的我想是为了一段新的开始,和是以前的告别。

    可是埃里克,我也希望你明白,我并不是说不支持你,我只是不想爱丽丝以后会和你一样,不要误会,我说这些并不是对你的一种否定,我现在是一位母亲,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更希望我们有一个安稳的生活,可以多一点时间看着爱丽丝一点点长大,而不是整天连联系起来都那么的艰难,我希望我们那怕做个普通人,给她一个完整的人生,让她不要那么担惊受怕,怕会在下一刻接到你或者我甚至是我们的噩耗”。

    “会的,艾达,我明白的,我不会让爱丽丝和我当初一样的”。埃里克感受着那轻轻抚摸在自己头顶的手掌,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安定,想到当初和西塞罗在亨利?艾弗瑞建造的那座乌托邦中,讨论的关于平淡的生活,其中那样也未尝不是什么好事。

024 请柬

    清晨,带着些许寒意的微风,顺着窗户的缝隙透了进来,外面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响声,让躺在像是通铺一样的土炕上的几人,睁开了惺忪的双眼。

    伸手挡在眼前遮住那些刺眼的阳光,埃里克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看着已经大亮的房间,阳光从窗栅间投射出一块块方形的光斑。

    疲惫之后的休息,让浑身都充满了酸疼感,埃里克双手撑在炕上,努力着坐起身子,揉了揉僵硬的脸庞,看着打开的房门外那道熟悉的身影,不由得咧开嘴笑道,“嘿,好久不见”。

    拿着一枚黑褐色的烟斗的乔尔,穿着精致的格子西装,一头白发一丝不苟的梳向脑后,那张笼罩在烟雾中脸庞,露出了一丝笑意,脸色揶揄笑着调侃道,“看来这次和想象中不太一样,不过再这样多来几次的话,恐怕你注册的那个叫做“零”的公司,真的会变成零”。

    “不,还是有点收获的”,埃里克说着,晃了晃手中的普巴匕首,直接丢了过去,开口抱怨道,“刚见面能不能聊一点轻松的话题,比如吃点什么,我觉得现在自己能吃下去一头牛”。

    “拜托,能不能小点声,或者你们出去聊一会”。西塞罗翻了个身用棉被蒙住脑袋,含糊不清的嘟囔道。

    乔尔直接走进房间推开了窗户,让带着雪山气息的冷风直接灌了进来,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拍了拍手说道,“嗨,我们现在马上要返回伦敦了”。

    说着伸手从西装里面的兜中掏出了一张黑色的请柬递给了埃里克。

    看着那纯黑色的请柬,上面绘着一朵盛开的红色木棉花,埃里克心中一沉,翻开请柬看着里面写着一行和木棉花颜色一样的字,“斯内德?利文斯顿——英国最朴实的爵士,他的见解塑造了现代化的家族,带领利文斯顿家族昌盛不衰,在他103岁时离世。”

    简单甚至并没有什么特色的讣告,让埃里克有些微微诧异,虽然那个看上去永远波澜不惊的老头,瘦弱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寻常的老头似的,呆在那间和他身份并不相符,甚至有些简朴的书房中,古老的皮椅上面还有修补过的痕迹。

    只是占据书房大半面积的书柜,里面摆满了有着经常翻阅和做过注释笔记的藏书,这恐怕还是他选择的一部分罢了。

    没想到只见过一面的斯内德,竟然会给他送来请柬,说实话,如今的自己,恐怕还没有资格去他的葬礼。

    “什么时候的事情”。埃里克合上请柬,拍了拍身旁的艾达,套上衣服从炕上跳了下来,和乔尔走了出去。

    外面清晰的喜马拉雅山脉,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还是像条盘踞着的巨龙一般,看着上面根本找不到他们之前去过的痕迹,甚至就连将邪毗干掉的炸弹,所造成的痕迹,如今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乔尔深深抽了一口烟斗,里面看似熄灭的烟丝又重新变得通红,双眸中竟露出了回忆之色,低声呢喃道,“前天,自从出了那件大事之后,斯内德的状况一直不太好,克劳德回去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大事”?

    “抱歉我忘了你一直待在这里,前段时间斯内德主持了一次葬礼,克劳德的几位叔叔............”

    “这就是家族纷争,为了克劳德顺利上位吗?手段确实很冷血,不过我想斯内德应该可以心安的闭上双眼,他扶持的孙子,拿到了他一直想要的东西。

    说说看,用的什么蹩脚的理由,天灾还是人祸,这个世界上恐怕可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埃里克打断了乔尔的话,伸展了下身体,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朝着远处不时朝这边看来的苏尔亚?****挥手笑了笑。

    乔尔踹了踹脚下的草地,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那辆车身上布满泥土的白色皮卡,“车祸,家庭聚会乘坐的一辆劳斯莱斯被失控的工程车撞成了肉饼,里面乘坐着几乎所有利文斯顿的重要成员。

    说说看,克劳德得到了什么,不会又是这把已经没有什么作用的普巴匕首吧,不过,看起来你和匕首还真是有缘分”。

    “一个黄金轮盘,从一颗像是有了灵魂的榕树中拿出来的,还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处”,埃里克咂了咂舌赞叹道,“啧啧啧,劳斯莱斯被撞成了肉饼,这位老迈的爵士,临终前竟然还给英格兰抹了一把黑,手工汽车的典范,虽然被收购了,不过还是英国工业的巅峰”。

    ..............................

    颠簸的皮卡车一路往西,很快来到了加德满都唯一的机场中,早已等候在这里的李东石,手中拿着机票朝走来的埃里克几人挥了挥手。

    “两个小时后,飞伦敦希斯罗机场”。李东石伸手和埃里克握了握,将几人的护照递了过去。

    西塞罗看着候机厅中来往的美女,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缩了缩脖子,朝翻着白眼的阿芙罗拉露出尴尬的笑容。

    “你身上有现金吗”?埃里克摸了摸空空的口袋,朝李东石说道,指了指一旁有些局促的温斯顿,“这位是我的朋友,洛杉矶时代的记者,她遇到了点困难”。

    “哦,明白”。李东石朝温斯顿礼貌的笑了笑,掏出钱包,将里面厚厚一叠大约三千多多英镑的钞票递了过去,轻笑道,“够吗?我可以取一些,不过恐怕只能是尼泊尔卢比了,要换成别的恐怕时间不太够”。

    “哦,谢谢,足够了”。温斯顿慌忙接过那叠熟悉的纸钞,终于感觉自己从原始那种毫无秩序的社会中脱离了出来,心里又有了安全感,朝埃里克鞠躬说道,“先生,放心,对于这里发生的一切,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

    看着温斯顿离去的背影,轻快的脚步好像又是回到了往日那副自信的模样,埃里克笑着摇了摇头,手掌摸了摸小腹,轻笑道,“那么现在我们能去吃点什么吗?长途的飞行,我可不愿意一直吃飞机上那些东西”。

025 来自遇难日的婚礼日期

    手里攥着这枚看起来俗套的有些过分的请柬,就像是请了一家三流的婚庆公司,随便从仓库中找出一叠可能滞销了许久的请柬,然后更像是销售的司仪,用夸张的语气,像对待傻子一样,推销着这些恐怕在九十年代很流行的玩意。

    他实在无法想象,为什么克劳德那个家伙会选择这种方式来通知可能算是对于自己来说,算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这显得有些敷衍的过分,而且一直很注意形象像是富家千金一般的薇薇安,竟然同意了这种对她来说比乡下人还要俗套的方式。

    听着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埃里克无奈的晃了晃手中的请柬,看着艾达疑惑的眼神,开口轻笑道,“看看这个,一个意想不到的东西”。

    “克劳德的结婚请柬吗”?

    挑了挑那道显得很英气的眉毛,抱着爱丽丝从楼梯上下来,拿起茶几上的水杯抿了一口,对于埃里克神秘兮兮的动作,看起来并不是十分感冒,有些不以为意的开口说道。

    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原本还以为在家待的可能快要发疯的艾达,会对突然出现的这个请柬有些兴趣,原本他还想玩一个猜猜看的游戏,可是随着那直击靶心的回答,将他想好的所有东西,全部憋回了肚子中。

    坐下沙发上也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伸手将那枚请柬随手丢在了茶几上,看似在逗弄着熟睡中的爱丽丝,实则埃里克正不时观察着艾达,看她是否和口中所说的那样,对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兴趣。

    不过很快俏脸上露出揶揄笑容的艾达,看着古怪的埃里克,忍不住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亲爱的,这个时候你难道不应该问一下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吗”?

    “对,没错,不过相比起我开口询问,难道亲爱的你不应该直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我之前得知这条消息”。学着艾达的语气,埃里克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开口问道。

    随着艾达从兜中掏出手机,看着亮起的屏幕上,在已读信息中第一条便是克劳德那个熟悉的号码,埃里克脸上露出一丝错愕,低声呢喃道,“抱歉,希望没有打扰你的休息,我和薇薇安?兰开斯特女士的婚礼,会在一月二十七日在伦敦郊外吉尔福德镇的木棉花庄园中进行,届时您和埃里克先生的祝福,对我来说弥足珍贵,希望你们抽空可以前来,当然,如果能带上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那位天使,漂亮的爱丽丝?沃森?德雷克小姐,那实在是感激不尽。

    期待您和先生的到来,克劳德?利文斯顿?迪侬”。

    手机上显示讯息的时间,明显是在刚刚自己拿到快递的时候,埃里克从兜中摸出手机,看着屏幕上并没有那个应该出现在上面可能是群发出去,只是稍微修改了一下的短信,心里涌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这个家伙难道不应该是给自己发这个消息通知一声吗?反而给对于他来说并不算熟悉的艾达,拿起请柬看着上面简单的句子,只是单纯的写了日期和时间。

    很快,手机传来急促的铃声,随着振动开始在茶几上有规律的旋转了起来,看着上面西塞罗的名字,埃里克拍了拍额头,接通了电话。

    “喂,克劳德疯了吗?他竟然真的要和薇薇安那个和美杜莎一样的女人结婚,哦,我明白了,恐怕他现在那个样子,没有人会愿意和他躺在一张床上,那实在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拜托,西塞罗如此评价一个人的缺陷,可不是一件好事,多看看他的优点好吗?至少他还算一个说话算数的人,在鲁卡哈利沙漠中说的那些话并不是信口开河而已”。埃里克听着听筒中传来如同机关枪一样的话声,连忙稍微将手机拿的稍远一些,皱着眉头说道。

    确实如此肆无忌惮的攻击一个人的缺陷之处,尚且不论克劳德到底如何,在这个时候,给予一份祝福是应该的。

    “呃,好吧,我只是很单纯的不喜欢他,更不喜欢那个女人罢了,你明白的,我没有什么恶意”。西塞罗愣了愣,开口解释道。

    看着茶几上的请柬,埃里克咧开嘴笑了笑,“让我猜猜看,你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刚刚收到的信息,还是一张大红色的请柬,而且我明白你有没有恶意这并不重要,得当事人明白这个才重要”。

    “好吧,我们不要在为这个并不重要的问题争辩了,请柬,不不不,现在已经二十一世纪了,我可没有收到那种玩意,一条信息而已,一月二十七日,一场伦敦吉尔福德镇木棉花庄园的婚礼。

    不过这个日子还真是有趣,一月二十七日,对于我们来说算是一个幸运的日子,可是对于克劳德来说,恐怕那是他永远也不想想起的噩梦”。

    “一月二十七日…………”

    听着西塞罗的话声,埃里克呢喃自语了几声,然后双眸瞬间瞪圆,看着艾达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愕然,确实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日期,发生过最重要的事情,可能是文明古国希腊的独立,可是这和他们毫无关系,希腊那个神话的发源地,克劳德绝对不会因为这个而选那天当结婚日期。

    “哦,上帝,克劳德疯了吗?一月二十七日,是喜马拉雅山脉发生雪崩的日子,我们侥幸从中脱险,而他则没有那么幸运,从那开始从一个伦敦最有名的英俊贵公子,无数人的偶像,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而且署名是克劳德?利文斯顿?迪侬,见鬼,这个家伙选择了这天当一个新的起点。

    如果我想的没错,克劳德从约翰?迪侬的棺椁中拿到的那封信,背面肯定印着除了署名不同,内容并没有区别的文字,他想要一个新的起点,走出以前无数先辈并没有走过的道路,做到连约翰?迪侬都可以做到的事情”。

    挂断了电话,看着艾达一直在用那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自己,埃里克疑惑的开口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你的脸很干净,我觉得你的想法有些,嗯,想的有些多了,难道你不觉得吗?这只是一场婚礼而已,我觉得你有些过分解读了,从而没有发现一些显而易见的东西,我觉得如果奇怪的话,那只有一个奇怪的地方”,说着艾达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请柬。

026 胡思乱想

    “请柬”?

    埃里克眼中露出疑惑之色,看着那个再普通不过的请柬,根本不像是现在的年轻人在结婚的时候惯用的那种设计精美的电子请柬,可是艾达刚刚也只是随意的翻了一下,他十分确定,这个用一张硬卡纸做成的请柬,其中根本不可能隐藏着什么古怪的东西。

    “拜托,以后不要再对我开玩笑说索菲亚像是个妄想症患者,其实你更是如此,好好看看里面的内容,虽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可是最奇怪的是,竟然是用中文写的”。

    艾达翻开请柬,手指轻轻在上面那几行明显像是刚刚学中文不久,虽然说楷书写的还算规整,可是却显得有些生硬,并不是那么自然的文字上点了点,然后指着那个写着结婚日期的数字笑道。

    “或许是在那个对于克劳德来说,算是遇难日的日子,而你恰好却又干了点不寻常的事情,比如说你去了一趟上海,然后认识了李东石,接着相比起你父亲用学者的身份来伪装自己。

    可能你在他眼中变得聪明了一点,和刚刚认识的李东石,竟然合伙开了一间zreo贸易公司,而恰好你是跟着他来到尼泊尔的,发生雪崩的时候,李东石恰好也在场。

    他或许是是想提醒你,别忘了一月二十七日到底是什么日子而已”。

    看着上面用钢笔写出十分用力的中文,在卡纸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印记,埃里克双手枕在脑后,脸上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撇了撇嘴吐槽道,“这个家伙还是那么多喜欢故作玄虚”。

    心里却不自觉的警惕了起来,这个冷冰冰的骷髅脸,根本没有半点必要去学习中文,或许当初他的爷爷斯内德喜欢中国文化,他顺便也跟着学习了很多,可也完全没有半点必要,用中文以及这个红色请柬来告诉自己他就要结婚了。

    哪怕是自己忘了一月二十七日是属于那场发生在尼泊尔喜马拉雅山脉雪崩的日期,完全可以在结婚仪式上,再对着众宾客讲话的时候,用这个震撼人心的事情,对他们讲一段感人泪下的故事。

    不禁的甩了甩脑袋,闻着身上运动后被汗水打湿的衣服,在这个温暖的客厅中散发出一股有些难闻的味道,埃里克起身拉了拉贴在身上的衣服,指了指浴室笑道,“好了,或许可能最近太放松了,突然看到这些东西,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开始胡思乱想了”。

    “好吧,快去洗洗吧,看着这些陌生的中文,我突然有点想吃中餐了,所以…………”

    艾达舔了舔嘴唇,脸上带着笑意看着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埃里克,开口笑道。

    站在花洒下,感受着有些燥热的身体,埃里克将花洒调到冷水,任由在寒冷的天气下,埋在如同冰块一样地下的水管中,将那股散发出彻骨寒意的冰水,从花洒中淋下浇灌在自己的身体之上。

    确实如艾达所说,自己对于这件事情有些反应过激了,甚至和先前的西塞罗相比,他也只是对于克劳德遭遇雪崩后,被冻伤的身体发表了一些不太恰当的描述,可是他自己却认为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一场和当初斯内德葬礼对于克劳德来说,几乎拥有着相同人生意义分婚礼,用一个埋藏在心里噩梦般的日子,来当做自己人生中未来最有价值的日期,来意味着自己的新生,即将拥有了全新的生活。

    关掉花洒的开关,埃里克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狠狠的打了个几个喷嚏,虽然很冷可是自己的脑袋却清醒了许多,感觉想通了很多事情,不由得感觉到了一阵舒畅。

    拿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看着半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睡着了的艾达,那个小不点紧紧的钻进她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安静静的晒着太阳,和她的妈妈安安静静的在哪里睡起了午觉。

    忽然觉得自己确实不能老是总有种阴谋论的思想,这样长期以往的话,肯定会让自己不知不觉给人感觉有些不舒服的阴郁,可不能让这种情绪影响到那个小不点。

    很快厨房中响起了切菜的声音,而靠在沙发上的艾达,缓缓睁开了眼睛,透出了一丝睡意,看着厨房中那个忙碌的身影,微微松了一口气,抱着爱丽丝躺在了沙发上。

    ………………………………………………

    伦敦市郊的吉尔福德镇,那座占地庞大的木棉花庄园中,冷冽的空气周围并没有市区的高楼大厦阻挡,反而让这里的气温要低上几度。

    将庄园笼罩在其中那片木棉花,在这里更像是梅花一样,依然盛开着红色的花朵,虽然冷风让其中大多数都掉落在了地上,不过却化成了自己母体的养分,融入到泥土之中让这些终日不败的木棉花树时刻保持着那副蓬勃生长的样子。

    距离这座庄园主人的婚期并没有太多充裕的时间,可是这里却还是像往日一样,看起来并没有因为这件可能轰动整个伦敦,甚至英格兰的喜事,而显得比平日忙碌许多。

    只有那些看起来像是因为主人不在,而疏于打理的草坪,正被工人推着发出轰鸣声的除草剂,开始慢慢的修剪着。

    角落中那间看起来上了年月,和周围一栋栋宏伟的建筑相比,更像是用来储存杂物或者给佣人来住的房间中,幽暗的走廊尽头,通过脚下铺的厚实的,如同被鲜血浸泡过的红色地毯,那扇紧闭的斑驳木门后。

    克劳德正坐在属于斯内德的那间被图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房中,屁股下的那把上面被磨的有些折痕的黑色皮椅,早已因为时间,没有了当初那种软绵绵的感觉,却更能让坐在上面的人,保持着清醒来专注的看着手里面那些古老的书籍。

    薇薇安手里拿着一面小镜子,坐在靠着书柜的沙发上,专心的给自己嘴唇上涂着和外面走廊中地毯看上去颜色并没有什么区别的口红,那娇艳欲滴的双唇随着那抹水润分红色出现,给人一种别样的诱惑。

    “亲爱的,看看怎么样”?

    薇薇安收起口红抿了抿嘴唇,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似乎想要把呆坐在那里,不知道想着什么的克劳德从思绪中拉出来,开口笑道。

    “嗯,很迷人,我在想婚礼的事情,说实话我现在有些紧张,这一切就跟梦一样”。

    克劳德看着薇薇安赞叹道,放下手中的钢笔,而桌上那张写满中文的纸上,透出手指的缝隙,隐约可以看见上面写着,“德雷克,李东石…………”等一些人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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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之曙光介绍:
当埃里克•沃森,重新拿回在二十一岁时,被赶出去的房子时。

守在门外的记者,举着话筒问道:“恭喜你,埃里克先生,沃森家族又重新回到了公众的视野中,那么你对你背后,人们称呼的那一大堆头衔,更喜欢那一个呢?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学者?冒险家?还是刚刚获得的爵位”。

“不不不,我想你们误会了,我更喜欢你们称呼我,当时对我父母定罪时的那个称呼,贼,一个臭名卓著的盗墓贼”。埃里克•沃森挑了挑眉,讥笑道。
【蹩脚的盗墓贼李伢,穿越到伦敦一个崩塌的盗墓家族,追寻了历史的脚步(财富),揭开一个个尘封已久的秘密。
层层剥落的谜题,巧夺天工的机关,深藏其中的异宝奇珍。】零之曙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零之曙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零之曙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