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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圣狄思玛斯     零之曙光txt下载     零之曙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46 托马斯•图的遗言

    “我要让世人知道,我托马斯•图,无畏号的船长,是个轻易受骗的蠢货。

    一切都要从那把镶满钻石的黄金匕首说起,这是一个关于我昔日同胞,一个含义隐晦的信息,一个有关天堂的含糊许诺,我也曾心存质疑,可一想到在故乡度过我的余生,想到可能发生的一切,我的心里防线就被击溃了,任谁也不能拒绝自称海盗王亨利•艾弗瑞的召唤,那位该死的骗子,用黄金匕首的诱惑。

    我被放逐到希斯伯格,这个终日被阳光照射的海岸上,该死,这里更像是一个监狱。

    东印度公司的舰艇也没能杀死我,但这次我死定了,我的腿断了,我的船员,也听不见我的呼唤,或许,他们胆子小到根本不敢进入这些洞穴之中,谁能想到,我的所作所为,会让我身陷此地,如此屈辱的客死他乡?

    可恶的混蛋,骗子,你会受到上帝的诅咒,亨利•艾弗瑞,你的余生都会被我的冤魂纠缠”。

    平整的羊皮纸上,深褐色的字体,到后面越来越潦草,粗细不一的笔画,更像是随意的涂鸦。

    乔尔接过纸,放在鼻子嗅了嗅,脸色沉了下来,“这是鲜血写的,临死之前的怨念,还真是对艾弗瑞恨之入骨啊”。

    “对艾弗瑞恨之入骨的人,多不胜数,托马斯•图,或许另有其人也说不准”。布莱德利眼角抖了抖,瞟了一眼那已经散落一堆的白骨说道。

    好像阳台一样的平台上,埃里克手掌抚过那连接齿轮的木桩,目测了一下对面的距离,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拿出那把银色的小刀,扎入木桩根部。

    “我相信一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托马斯•图,能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和养女身份一直隐瞒下去的人,必定是一个极具缺乏安全感的人,或者说性格狡诈。

    不过看来,他在海盗之王面前,还是有些不够看啊,好了,我想我有办法去对岸了”。

    埃里克说着,拿起匕首,飞快的在木桩根部扎了起来,腐朽的木头,很快开始摇晃起来,乔尔双手扶着木桩,嘴里发出一声惊咦声,“希望这段木头能撑到我们过去吧”。

    “走吧,如果不放心吧,你可以想托马斯•图祈祷一番,会带着他的冤魂,去找到艾弗瑞的墓葬的”。埃里克说着,撑开双臂,尽量保持着身体平衡,仿佛走钢丝一般,沿着磨盘粗细的木桩,小心翼翼走向对岸。

    尽量控制着不往下面看去,不过发出吱吱声响的木头,还是让他忍不住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嘴里默默念着脑海中所有知道的诸多神灵,脚下加快了步伐。

    “嘿,我想这段木头继承了海盗的标准”。埃里克脚下踩在对岸坚硬的岩石上,忍不住喘了一口粗气,大声喊道。

    周围的地面上,溅起的海水,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中,结出了一层薄冰,和先前人工开凿出来的痕迹不同,这里更像是恶趣味的艾弗瑞,再搭建一个巨型的乐高积木。

    一根根方正的石柱,高地不一的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攀爬点,而那些从天花板边缘垂下来的石柱,更像是一个巨碗,倒扣了下来。

    “还真是财大气粗啊,不过以利威尔号的财富,恐怕支撑不起这些吧,不愧是历史上最伟大的海盗”。艾达看着眼前的景象,条件反射般双手想拿起挂在胸前,不过早就不见踪影的照相机,开口惊叹道。

    “没看到刚刚托马斯的信吗?海盗之王”。埃里克用力一跃,双手抓住面前的石柱,向上爬去。

    面前一个方形石柱,在一片空旷之地,拼凑起数道勉强能容纳一人的石墩,埃里克走到边缘,看着下面堆积起的尸骨,不禁失声喊道,“难道我们要在这里玩超级马里奥吗?跳跳跳,真是该死,证明实力之人,绝对是个跳远运动员”。

    “跳远运动员,哈哈,还真是一个形象的称呼,估计那位海盗之王,可不像让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得到他的财富”。乔尔说着,后退了几步,加速朝最近的石墩跳去。

    相邻之间的石墩,或许是考虑到根本没有助跑的距离,反而相距不是很远,几人有惊无险当然跳到对岸一个篮球场大小的石墩上,看着面前一截宽大的木板,插入对面的岩石之下。

    下方高耸的石柱上面和木板,用一个圆形的齿轮连接着。

    “这是块木头翘板,希望像看上去那样很安全吧”。乔尔拍了拍埃里克肩膀,开口说道。

    “如你所愿”。

    埃里克说着,轻轻调到那看似稳定的翘板之上,随着木板的晃动,原本相对的平衡,被突然落在一段的埃里克打破。

    末端插入岩石的木板,开始剧烈晃动起来,轰然一声巨响,在这空旷的空间中,不断回荡,几人双手捂着耳朵,看着犹如跷跷板一般的木板,此时,埃里克正努力保持着平衡,嘴中发出一声惊呼。

    “哦,哦,该死的艾弗瑞,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可不想再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了”。

    埃里克嘴里喊着,那木板仿佛到达了末端,晃了几下,整体呈现出一个向上的倾角,仿佛一座桥梁一般,指向对岸。

    “呼,我有点喜欢上这个家伙了,还真是天才”。埃里克尝试着跳了一下,双脚离开木板的瞬间,脚下的木板,升了起来。

    乔尔手掌摩挲着下巴,眼神逐渐凝重起来,看起来简单之极的翘板,随着埃里克兴奋的奔向对面,那垂下来的木板,和光滑的石壁,根本无法让人登上石台。

    “喂,我知道了,艾弗瑞的考验,这里恐怕测试的是团结,伙伴之间的信任,可怜的托马斯•图,作为一个多疑之人,被活生生困在这里”。艾达眨了眨眼,看着在木板两边不断跑来跑去的埃里克,轻笑道。

    乔尔有些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难道你不知道累吗?你去那边吧,让这位美丽的女士,送你去对岸”。

    乔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看着艾达迈步走向眼前翘起的木板。

    感受着脚下升起的木板,埃里克挥舞着手臂,快步踏上刚刚与地面平行的石台,朝艾达拱了拱手。

    “谢谢,还好你没有减肥”。

047 天平

    一道比先前大上许多的圆形拱门出现在视线之中,峭壁周围隐约可以看出坍塌的痕迹,碎石胡乱堆积在周围。

    埃里克正出神盯着面前整齐的石阶,背后的翘板随着一声齿轮的声音响起,艾达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笑骂道,“混蛋,我减不减肥,可和你没半点关系”。

    “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不过,现在还有一个人没法上来”。布莱德利随意沿着木板走了上来,淡淡说道。

    乔尔静静站在翘板之上,抬头看了看四周,“埃里克,看看周围有什么重物吗,团结,这测试完看完全就是不团结”。

    “你能让让吗,我给你一个惊喜,对,就站在那边”。埃里克目光扫过乔尔头顶不远处的一块石块,朝艾达挥了挥手,“来帮帮我”。

    两人合力将石块推了下去,跷跷板不堪重负般,另一端高高跃起,齿轮也发出刺耳的声响。

    “就是这样”。乔尔嘴里喊着,身体高高跃起,弹向了对面的石台,开口惊呼道。

    “嗨,就是这样,如果寻宝不成的话,我这把年纪可随时都能加入马戏团”。

    “马戏团可挣不了这么多”,埃里克耸了耸肩,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往拱门里跑去。

    宽敞的甬道内,一路向上的石阶,两边伫立着一尊尊神态各异的雕塑。

    精致的底座上,站立着头戴海盗帽子,身体笼罩在斗篷之中,手中拿着单筒望远镜,或者长剑,以及弯刀,摆出各种各样的姿态。

    “这些雕像还真是越来越夸张了”。埃里克左右打量着这些雕像,脚下不停往上走去。

    乔尔面色揶揄看了一眼布莱德利,那些帽兜中的五官,几乎和他一模一样,“艾弗瑞还真是一个自恋的家伙,可为什么要装饰一个隐藏宝藏的地方呢”。

    “或者说搞那么高深莫测的测试”。

    埃里克停下脚步,看着徒然往下的石阶,根本没有一点过渡,而不远处的尽头,则被一个绘着方格的石门封死,右手边,又出现了一个刚刚能容纳一个手掌进去的圆孔。

    “这种事情,我可永远也习惯不了”,埃里克嘴角抽了抽,看着身旁无动于衷的布莱德利,脸上带着无奈之色,伸手进去,抓住里面一个类似汽车档把的圆棍,开口吐槽道。

    随着拉动其中的圆棍,那看似正常长方形的石门,竟让从中分开,向两边滚去,上面正方形的雕刻,给人一种古怪的感觉。

    艾达看着门内,出现的宽阔大厅,里面熟悉的布置,不由开口惊呼道,“圣心大教堂,上帝,谁能告诉这是不是真的”。

    “没错,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你,你没有看错,而且还多了一样东西”。

    大厅中四周喷水的石盆,任由海水溢出在地面随意流淌,脚下熟悉的伦敦石,泛出碎玻璃般的荧光,中央,金黄色的心脏标志,天花板上的马赛克耶稣刻绘,倒影处一副海图,二他们所在的位置,就是当初在圣心大教堂中发现的希斯伯格。

    比地面金黄色心脏,还要纯粹的金色棺椁上,立着一个巨大的天平,右边的秤盘,摆放着一个金色的十字架,上面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和外面那两排雕像,神态一模一样。

    不同于耶稣被双臂钉在那十字架横杠上,自诩圣狄思玛斯的艾弗瑞,双臂背在十字架后,低头瞳孔微微转向左边。

    而左边,黑色的秤盘上放着一堆金币。

    “有一个十字架”。乔尔惊叹道。

    埃里克看着完全是纯净打造的雕塑,忍不住伸手想要将其揣入兜中,“至少这个架子有珠宝对吧”。

    “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就会离这个东西远一点,而不是想要据为己有”。布莱德利一把打掉埃里克的手,沉声说道。

    “为什么”?艾达疑惑问道。

    埃里克绕着棺椁走了一圈,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开口说道。

    “这里又是一次测试,没完没了的测试”。

    乔尔眨了眨眼,看着说着埃里克手指指了指托盘上的十字架,“这或许是一个测试,关于贪婪的测试。

    如果你拿掉这个可能能价值数万英镑的黄金,你说,这个天平会不会倾斜,然后............”。

    “然后地面裂开一个缝隙,或者周围无数如同子弹般的剑刃,将我们射成筛子,还有无数种可能,总归我们可能和托马斯•图一样,在无数年后,化成一堆白骨,连一个证明身份的遗书都没有留下”。

    和埃里克有着无数年默契的乔尔,惬意的抽了一口嘴中的香烟,接过话头,开口打趣道。

    “好吧,这又是一个测试,关于贪婪”,埃里克说着,走到左手边,那个散落着金币的托盘处,吐槽道,“或者是不够贪婪”。

    “或许是吧,那么......”。乔尔撇了撇嘴,挥手示意埃里克继续说下去。

    “贪婪,这或许和钱币有关”。

    “钱币”?

    “没错”,看着乔尔疑惑的脸色,埃里克耸了耸肩,“或许,在这些我觉得很麻烦的类似超级马里奥的闯关上,你显得和你满头的白发一般,充满着一股久经阅历的智者光辉。

    可惜,就如同当初我父亲,一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学者,被钉在盗墓贼的耻辱柱上,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让你作为他的代言人,去贩卖那些罕见世间的奇珍异宝,不愿意让身手和年龄不符的你,去参与他的行动。

    钱币,无论在何时何地,当你看到这么纯粹的黄金是,不管它是十字架也罢,还是一泡狗屎,但是,第一反应,肯定是考虑它的价值,绝对不会考虑艺术性,艺术不是和贫穷挂钩吗?只有死人的作品才会价值攀升,还真是一个奇怪的社会。”

    “这并不奇怪,只有死人,才不会有新的作品产生,物以稀为贵”。布莱德利盘坐在地上,有些无精打采说道。

    看着几人正在宽阔的大厅中,四处看着那些墙壁上拜占庭风格的窗户,不过封死的墙壁可没有玻璃的存在,就连那扇巨大的玫瑰花窗,也只有雕刻的轮廓的存在,缺少了那面比窗户更有名的彩绘玻璃存在。

048 修整

    腐朽的木头,堆积在一起,随着火焰的升腾而起,在这寒冷的石窟内,散发着温暖的温度。

    埃里克看着依偎在他肩膀的艾达,不由朝着脸色古怪的乔尔撇了撇嘴,自从帮了几次她之后,好像这位当初无所不能的前线记者,慢慢的习惯依靠上了他。

    看着面前不远处,完全由黄金打造的棺椁,在火焰的阴沉下,一道略显诡异的倒影,呈现在凹凸不平的墙壁上,更显的让人一阵头皮发麻。

    那托盘上的十字架,在墙壁上更显得放大了无数倍,随着空洞处,传来一阵幽幽作响的风声,埃里克不由紧紧了身上的夹克,拿起脚边的木柴,扔到火堆上。

    “你们说那个棺椁中,会不会放着亨利•艾弗瑞的骸骨?

    前面石窟中,已经出现了天枰座,现在这里还真做了一个天平出来,而且显然艾弗瑞更喜欢金币”。

    埃里克看了一眼左边微微下沉的托盘,尽量保持着身体不动,掏出兜中的笔记本,在上面勾画着。

    身旁的艾达,惬意的靠在他的身体上,一头金黄色长发,散落在他脖子上,有些酥痒的感觉,微微张开的红唇,发出一阵轻微的鼾声,长久以来紧绷的状态,让一直奔波在第一线的记者,终于放松了下来。

    “会不会当我们完成这个测试,追求永生的艾弗瑞,从棺椁中爬出来,然后将他的隐藏的宝藏,拱手让给我们”。

    乔尔从烟盒中,依依不舍的拿出最后一根香烟,放在鼻子中嗅了嗅,还是忍不住拿起一根燃烧的木棍将其点燃,开了一个玩笑。

    一直沉默不语,盘坐在地上的布莱德利,眼角跳了跳,“我觉得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

    “能告诉我们,那把黄金匕首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或许很不恰当,不过那位耶稣虔诚的信徒,圣心大教堂的神父,现在看来已经脱离了主的怀抱,去寻找那把比信仰还要有吸引力的匕首”。

    埃里克看着在火光照耀下,显得流光溢彩的伦敦石,心里有股莫名的安全感,好像又回到了那熟悉的家中。

    从遥远的伦敦,将这些石块运过来,花费的代价,可不是先前那建造劣质版的金门大桥所能比的。

    一路而来,这里被数代海盗所看守的希斯伯格,以及那位将养女嫁给艾弗瑞的海盗首领,托马斯•图的遗书中,出现了布莱德利口中,好像古老的东方古国,那句话中所说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不过往往现实是比小说还要讽刺的是,三千肯定是不如那一瓢的。

    黄金匕首,从寻找那艘,满载财富的利威尔号开始,遭遇衔尾蛇的头目埃斯科巴,和颜悦色的摒弃前嫌,表现出极大的诚意,将那诺大的财富拱手让人。

    埃里克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放弃这些的前提,必然是有更大的诱惑在前面,远远超出四亿的财富,黄金的匕首,以及亨利•艾弗瑞所追求的东西。

    遗书中,那以及明显金盆洗手的托马斯•图,显然是收到了艾弗瑞的盅惑,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如同信中所说,没有人能拒绝那来自黄金匕首的召唤,恐怕在那个阅历无数,年迈的身体,已经对金钱提不起多大兴趣的时候,只有一件事情能让他如此亢奋的冒着极大危险,最终化成一堆白骨。

    大厅中那具挂着他身份铭牌的尸体,可能是性格多疑的托马斯,如同他的女儿和养女之间从小的身份互换一样,一直隐藏的棋子,不过被海盗如此簇拥的艾弗瑞,恐怕早已看穿其中那可笑的伎俩,将计就计。

    穿过食人魔鱼的水池,一路有惊无险的路途,都是如今那看似盘坐在地上,腰杆挺的笔直,闭着双眸养神的布莱德利,那对这里异常熟悉的感觉,之后,明显倒塌的甬道,封死了退路,不过,库托门托竟然也平安度过。

    这两位当初赫赫有名的海盗后代,对这里都异常熟悉,不过艾弗瑞显然留了一手,作为这里的“总设计师”,对身旁那位心怀不轨的“岳父”,还是极具警惕知心。

    “嗯”,靠在埃里克肩头的艾达,有些不适的发出一声哼声,扭了扭身体,摆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原本靠在肩膀处的脑袋,或许是许久微动,有些难受的扭了扭,然后蜷缩起身体,嘴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抱怨声。

    一直显得很倔强的脸上,那股女人很少见到英气,逐渐消失不见,带着很委屈的表情,身体缓缓倒了下来,枕在他的大腿上,双手环着埃里克的腰间,惬意的咂了咂嘴,发出一阵轻微的鼾声。

    “喂,老头睡了吗”。埃里克挑了挑眉,尴尬的控制着身体,尽量不去打扰艾达的睡眠,无聊的开口喊道。

    地面的伦敦石,周围的水泽,早已被那还在燃烧的篝火,蒸发殆尽,看起来和周围的峭壁一般无二,而周围地面的水泽,浸入地面的伦敦石中,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乔尔耸拉着的眼皮动了动,低着头回了一句,“你又想到了什么”?

    “恐怕他还是想问那把黄金匕首吧?”

    布莱德利豁然睁开双眼,冷笑一声,双眸古怪的看着埃里克,继续说道,“我只能告诉你,那个玩意可不是想象中的样子,和永生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嗯,更像是一个被诅咒之物”。

    “没有直接关系,那多少也有点关系咯,诅咒之物,嘿嘿,难不成会让人以另一种方式活着”?埃里克手指轻轻绕着艾达那一头金黄色长发,没有理会布莱德利话中,带着浓浓的警告味道。

    堆在地上的火堆,发出一阵噼啪的声响,艾达嘴里嘟囔了一句,脑袋在埃里克腿上蹭了蹭,乔尔轻笑了一声,手指竖在嘴边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眨了眨眼说道,“小子,你父亲在你这个时候,已经和你母亲结婚了,我看你俩挺合适的”。

    “嘿嘿,在这个地下的教堂,说这些还是挺合适的,不过,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明天早上我会给你们一份惊喜的”。

    布莱德利说着环着双臂,紧紧闭上了双眼。

049 地图

    地上那堆无人看管的火堆,终于熄灭了最后一缕火焰,大厅中陷入黑暗之中。

    空洞的石窟中,温度越来越低,临海的潮湿,让空间中弥漫着一股股淡淡的霉味。

    几人享受着难得的平静,围绕在那熄灭的篝火旁,抓紧时间,让一直紧绷的身体放松一下。

    .....................

    十来道身影,纵身跃入那漂浮着一层碎烂鱼尸的水面,一阵难以遏制的臭味,顿时,连绵不绝的干呕声响起,头顶如同那已经完全被毁的甬道一般,开始不断有碎石落下。

    豁然睁大了双眼的库托门托,挥了挥手,看了看头顶的铁链,咬牙往水底钻去,石壁下方,一个磨盘大小的水洞,顿时出现在了眼前。

    惊恐的佣兵,小心的躲避着不断掉落的碎石,紧跟在库托门托身后,从水洞中,一路往上游去。

    约莫二分多钟的潜泳,或许在平时,那干净的泳池中,对这位海盗的后裔,或者那些健硕的佣兵,并不算什么,可是在这被血水,烂肉以及那股莫名其妙的恶臭味充斥的海水中,却让那猛然一头冲出的水面的众人,涨红着脸色,仿佛虚脱般的躺在岸边,狼狈的喘着粗气。

    打量着这处豁然开朗的空地,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将地面切成一块块不规则的平面,木质的索桥连接两端。

    “终于要开始所谓的考验了么”?

    库托门托低声呢喃了一句,嘴角初见浮现出一抹冷笑,伸手将一头湿漉漉的银发,攉向脑后,摇了摇头,朝身旁那位一直跟在他左右的佣兵,打了个响指。

    卸下背后硕大的背包,库托门托投过拉开的拉链,看着里面码的整整齐齐的军绿色方块,伸手拿起一块掂了掂,表面赫然贴着一个警告的红色惊叹号,下面写着C—4。

    “还真是一群愚蠢的家伙,恐怕艾弗瑞也想不到只要用这些小小的炸弹,便能很快到达他所描绘当然乐园,嘿,从现在开始,他们可变得没有优势了”。

    库托门托说着,看着那正拿着射出一道红色细线,好像手电筒般红外设备的专家,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库里南博士,怎么样,我想没有比这种更快的方式了吧”。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长相看起来有些猥琐的库里南博士,脸上带着惋惜之色,厚厚嘴唇上面那颗黑色的痣,随着带着浓浓口音的话声,恶心的抖了抖。

    不待库托门托回答,库里南脸上那刚刚出现的惋惜,转瞬即逝,脸上带着兴奋之色,挥了挥手中的红外手电,惊叹道,“太不可意思了,竟然将山里掏空,还保持了这么多年,没有坍塌,不过这里终将消失在无尽的岁月中,与其这样,那还不如毁在艺术之中”。

    “爆炸的艺术吗?那就快点开始吧,真是期待再次见到埃斯科巴,哦,不,现在应该称呼布莱德利•艾弗瑞更合适一些”。库托门托撇了撇嘴,扫了一眼正飞快的挥动着红外手电,指挥着那些佣兵,在墙壁上凿出安防炸弹的小洞。

    五枚鼎鼎大名的墨绿色C4炸弹,呈现出一个类似品字的形状,交错着被塞进墙壁中,一根拧在一起的细线,被送到库里南手中。

    那看起来有些肥胖的双手,十分灵巧当然将那细线拆成五条,塞入左手中那个黑色的遥控中,库里南咂了咂舌,手指摁在上面那个红色的按钮上,轻笑道,“好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即将为我们打开”。

    .....................

    大厅中正在熟睡的几人,忽然感到一面一震,紧接着传来一声爆炸声。

    “该死,他们应该快到了,是库里南”。脸色大变的布莱德利,骤然站了起来,那没有休息好的身体,骨骼之间发出一声脆响。

    瞪圆的双眸,瞪着那声音传来的墙壁,目光扫向还有些睡眼惺忪的几人,使劲拍了拍手,“都动起来吧,看来我们这点领先的优势,马上就要消失殆尽了”。

    “炸药,难道他们不怕这里塌了吗”。埃里克回想起刚刚那声熟悉的声音,显然和先前库托门托炸掉艾弗瑞府邸地板的爆炸声,毫无二致。

    布莱德利那黄金棺椁上面的天平前,冷笑道,“库里南,他们带着那个该死的疯子,一个整天沉迷与爆破快感中的蠢货,没想到库托门托竟然带着他来了,作为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难道就不能像我们一样,不要这么粗鲁吗”?

    “库里南?难道是你以前那群手下中的一员,现在已经完全被那位神父劝归到他的怀抱中了”,

    埃里克耸了耸肩,脸上逐渐涌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难得看到这位臭名卓著的毒枭,一直游刃有余的计划着身边种种事情,脸上永远带着尽在掌握的神情,出现了吃瘪的时候。

    “就连无所不能的主,身边都会出现犹大这种叛徒,这种事情,我觉得并没有什么,忠诚,只是背叛的筹码还不够而已。

    当初库里南也是我想寻找利威尔号,如果实在没有什么进展,就让炸开一个通道这个地方,没想到竟然留给了一个叛徒”。

    布莱德利脸上带着不以为然,看着左边托盘中那堆黄金的钱币,上面雕刻着耶稣受难十字架,“十四个金币,这里考验的是贪婪”。

    “或者不够贪婪也有可能,艾弗瑞可是一个海盗,总会榨干那抢劫的船上,每一个值钱的东西,甚至直接将船开走”。艾达站起身子,脸上刚刚睡醒出现的一丝尴尬的表情,随着逐渐清晰的话声消失不见。

    “不,耶稣受难十字架,十四枚金币,我想我明白了”。

    埃里克说着,小心的尽量不碰触托盘,手指捏起那叠在上面的一枚金币,看着恢复平衡的天平,轻笑道,“耶稣身边的犹大,微微左倾的天平,我觉得十三枚金币,比较符合他身边的十三门徒。

    即便是神,恐怕不喜欢和他身边的叛徒,呆在一起”。

    一声咔嚓的响声,从头顶传来,那仿佛天窗一般天花板,打开一个怪异的图案,脚下地面的伦敦石,犹如迷人的夜空一般,散落着一颗颗,大小不一的星辰。

    刺眼的金色阳光,在地面倒影出一个细长的地图,而中央那颗与众不同泛着湛蓝色星光的圆球,正好落在地图中间的最下方。

    “西班牙,玛拉达斯加的禁闭岛,该死,我们被耍了”。一声愤怒的咆哮声,从乔尔嘴中发出。

050 相遇

    “什么意思”?埃里克看着脚下突然出现的光影,朝后倒退了几步,纳闷的瞟了一眼脸色涨红,显得很愤怒的乔尔。

    “看看这个好像一堆蠕虫的图案,这里是印度洋西部的非洲岛国,马拉加斯加”。

    “是的,没错,可这又什么关系呢?不正符合他的习惯,又要让你匆忙赶往下个地点”。

    说着,埃里克抛了抛手中的金币,吹了一声口哨轻笑道,“起码这次,还有一点点小小的收获”。

    “不不不,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乔尔夸张的张开双臂,“混账东西,他在耍我们”。

    “你在说什么呢”,埃里克看着脸色微微一变的布莱德利,急忙打断了乔尔的话。

    一直显得很死板的艾达,反而这次站在了乔尔的身旁,嘴角带着冷笑,“我想这位先生说的没错,那个该死的混蛋,亨利•艾弗瑞再耍我们。”

    指了指那光影环绕的那颗泛着蓝色荧光的圆珠,艾达捋了捋垂落在额前的长发,一双美眸盯着埃里克,沉声说道,“不管你的父母是盗墓贼还是冒险家,我想他们学者的身份,必然会让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禁闭岛,一个印度洋上的孤岛,拥有全世界种类最全的动物,可爱的小兔子,还有凶猛的野兽,共存的地方,离这里最近的部落,是一群还未开化的愚蠢人类,首领竟然是巫师,哦,我的天啊,什么事情都得靠那些装模作样,在脸上涂着白色的油漆,故作玄虚说着一些完全听不懂的鬼话的人来统治,就连他们,都不愿意踏上这座与世隔绝,每走一步,都冒着生命代价的荒岛”。

    “没错,他在耍我们,亨利•艾弗瑞一直在耍我们,一路像个小丑一样蹦蹦跳跳,宝藏呢”,乔尔突然加大了声音,脸上带着歇斯底里的表情大声喊道。

    “这个就是答案了,可是宝藏呢,它到底在哪,啊?

    我是说,禁闭岛,对,很好,那下一站呢?北极?南极?外太空?”

    埃里克皱了皱眉头,竖起手指示意乔尔等等,“证明实力之人......

    乐园恭候。”

    踩在脚下的光影地图之上,埃里克看着面前托盘中那个背负着十字架的圣狄思玛斯,脸色逐渐沉了下来,“证明实力之人,他在招人”。

    “谁在招人”。

    “亨利•艾弗瑞”。

    “哈哈,他招人干什么,一个存在于数百年前的海盗头目,他招人干什么,去给他墓碑前面,献上一束鲜花吗”?乔尔冷笑道。

    埃里克转过身子,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乔尔,“或许这个问题,你去问............”

    话音未落,一声震耳发聩的爆炸声,随着四处崩裂的墙壁,骤然炸响。

    几人随着这股热浪,身体向后抛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数道身影,脚下的皮靴发出有力的声响,举着那拥有黄褐色木质枪身的AK47,冲了过来。

    “还不错吗?沃森家族最后的小子,果然继承了家族的基因,带领着伟大的衔尾蛇老大,亨利•艾弗瑞的后代,来到了希斯伯格的终点”。

    库托门托被那些佣兵簇拥着,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居高临下看着倒在地上的埃里克,手掌摩挲着下巴的短须,淡淡说道。

    “可恶,作为一个神父,难道你应该教化一下这些罪恶深重的雇佣兵,放下他们的枪吗”?埃里克感到身体一股酸痛袭来,额头被那冰冷的枪膛指着,不由开口抱怨道。

    库托门托挑了挑眉,有些惊讶的打量了一眼地面的光影,赞叹道,“还真不亏是历史上最伟大的海盗,竟然能制作出这些东西,不过可惜,完全没有什么用处啊。

    抱歉,你们在这里实在是太吵了,听到马拉加斯加最著名禁闭岛的动物园时,我就忍不住想打断你们了。

    巫师,嘿嘿,恐怕艾弗瑞比那些巫师,还更有盅惑力”。

    “举起手来,不不,我是说举过头顶,投降的姿势应该都知道吧,恭喜你们,先生们、女士们,你们现在是成为伟大的托马斯•图的后代,库托门托的俘虏了”。

    站在库托门托身旁的库里南,看着缓缓起身的几人,开口讽刺道,不过感受着一道嘲讽的目光,一直看着自己,说话声音不由小了起来。

    “怎么样,带着这些人,你可跟在教堂时,看到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啊”,布莱德利双手举过头顶,视线透过余光,看了一眼那周围出现的一圈微微高于地面的台阶。

    “嘿嘿,听见吗”?布莱德利拿出对讲机,打开按钮听见听筒中,传来一阵吵杂的电流声,开口说道。

    一声绝不应该出现这里的声音,让几人忍不住愣了愣。

    “我在研究一下这些雕像,怎么样,你们在那?”那亲眼看见,被库托门托一枪轰爆脑袋的西多夫,嘶哑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过来。

    “嗯,我想你还是过来吧,我现在和布莱德利在一起,没错,他们全都在,而且你的研究,我想是没有什么意义了”?

    “什么,你们在一起”?

    “没错,我再看着他们,一路沿着爆破口就能找到我们”。

    听到爆破口之后,听筒那边西多夫的呼吸,徒然加快了不少,半晌后,一身低沉的怒怒骂声传来,“哦,狗屎,等我过来再说,记住,等我过来再说。

    看在上帝的份上,暂时先不要动他们,或许还用得上,我这就来”。

    “那你可得快点了”。库托门托说完,关掉了对讲机,随手挂在其腰间,微微眯起双眼,看着地面上投射下来的狭长光影,“这是什么地方?还真是奇怪,这块蓝萤石代表的什么东西?一条长着痣的蛇”?

    “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或许那边那个十字架能告诉答案”。

    埃里克脸上带着无奈之色,摊了摊手说道,挥手指向摆放在托盘上的十字架,“不过......嗯,可能只有我们三个人才能告诉你,怎么使用”。

    “让我来猜猜看”,库托门托脸上装出思索的表情,指了指埃里克乔尔艾达,“是你们三个,还真是可笑,艾弗瑞的后代竟然还没你们懂得多”。

    “呵呵,你留着等西多夫来处理,可能会等很久的,而且,我觉得他并不能发现其中的秘密”。

    “抱歉,哥们。我并不是来谈条件的,我和布莱德利可是完全不同的人”。

    库托门托说着,竖了竖大拇指,“库里南,把十字受难像拿给我”。

    埃里克惊讶的张了张嘴,“这可不是十字受难像,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是个神父”。

    说着眨了眨眼,不着声色的身体退后了两步,站在了台阶上。

051 重见天日

    “嗯,确切的说,十字受难像是关于......,嗯...,你知道吧,神父先生,那就当我没说”。

    埃里克看着库托门托摊了摊手,手指碰了碰身旁的乔尔和艾达,三人整齐的退到了身后,微微高于地面的台阶上。

    库托门托脸色一变,失声喊道,“别碰它,库里南”。

    不过,当那话还未出口时,库里南已经一把抓住那尊硕大的十字架,右边的托盘,随着背负着十字架的圣狄思玛斯被拿开,盛着金币的托盘中倒了下去。

    倒影在地面的光影,瞬间开始摇晃起来,看起来身形笨拙的库里南,拿着那面十字架,狼狈的在地面翻滚。

    犹如饼干般的地面,仿佛被从中被人掰成几片,从中折断向下掉去,一阵奔腾的海水声从中传出。

    一声惨叫声从库里南嘴里发出,倾斜的地面,那让略显肥胖的身体,往下滚去,手中还紧紧抓着那让这里变成如此模样的十字架。

    “嘿,看来圣狄思玛斯,这次可没有机会忏悔了,被那个蠢货连累到下面的海中,被礁石撞的浑身粉碎”,埃里克蹲着身子,靠在倒塌的柱子后,躲避着那些佣兵徒然扣动手中的扳机,射来的子弹。

    乔尔蜷缩着身体,双手抱着脑袋,肉疼的咬了咬牙,“该死,那可是黄金的棺椁,竟然就这么掉下去了。”

    “我想现在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躲在这里,还是马上会被抓回去的,这次,我想库托门托绝对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

    艾达拍了拍沾在脸上的灰尘,余光看着那不断沿着边缘接近的佣兵,开口说道。

    “不会的,看看这是什么”。布莱德利拍了拍落在脚边的一个黑色帆布包,拉开上面的拉链,露出里面一块块墨绿色的方块,随意的拿起一块,手指抚过上面写着红色的C4,轻笑了一声。

    转身,灵活的犹如毒蛇一般,一把抓住距离最近的佣兵,挡在身前,那佣兵手中的机枪,喷出一阵火蛇,随着抛向空中的炸弹,骤然爆发处一阵火光,天花板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热浪,轰出一个大洞,整个山体开始摇晃起来。

    “哦,见鬼,你难道是想和这些人,同归于尽吗”?

    感受着脚下原本平稳的边缘,已经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埃里克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带笑意的布莱德利,手里端着那把夺来的机枪,微微抬头看着上面的出现的裂口,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随着枪膛发出一声卡壳的声音,那被打完弹匣的AK47,被随手丢尽了下面的海水中,“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了,看来这里马上就要塌了”。

    “嗯,没错,不过该死,难道我们要飞出去吗”?

    “如果你可以的话,我可没有什么意见,老头子,我觉得还是用稍微常规一点的方式离开比较好,比如乘坐吊车”。布莱德利看着乔尔,脸色揶揄打趣道。

    头顶被炸裂的天花板上,一支支显得很原始的箭矢,密集射向挣扎着爬起身子的佣兵,躲在石壁背后的库托门托,看着从上面垂下来的一根铁索,下面的铁钩上,挂着一个明显是电梯上拆下来的轿厢。

    布莱德利从容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双手拉开了那关着的铁门,“女士优先,下来就是老人了,怎么样,这样的安排还算满意吧”。

    “谢谢,不过你是怎么让那位已经被神父先生爆头的西多夫,出现在这里然后接你上去的”。

    埃里克看着艾达被乔尔走进电梯,跟在布莱德利身后,沉声问道,那出现在眼前,角度诡异的影像,西多夫明明已经被一枪轰爆了脑袋。

    刚刚库托门托对讲机话筒里出现的声音,也明明是属于那位倒霉的海盗。

    “他可以背叛我,那么西多夫背叛不也很正常吗?

    经营一份危险性可丝毫不亚于海盗的事业,如果我连这点都没有想到的话,那我现在可能已经不知道在哪里,已经化成一堆白骨,可没有机会和你们来这里”。

    “不,是你一路带着我们来到这里的,对这里,你显得有一点很不正常的熟悉,嗯,好像来过一样”。

    说着电梯升入高空,一个高高抬起的黄色吊臂,连接在拥有两个夸张的履带的吊车上。

    一道矮小的身影,站在车厢身,挥了挥手,看着那挂在吊钩上,显得很滑稽的电梯,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这可是他思考很久,才想出的一个天才的想法。

    “熟悉”?

    布莱德利听到埃里克的话声,有些疑惑的失声笑道。

    “对,没错,就是熟悉,不过那位托马斯•图的后代也很熟悉,否则就算拥有炸药,恐怕也不能完美的一路爆破到哪里。

    不过,你更熟悉而已,比如说那个库托门托毁掉的甬道,还有拥有食人魔鱼的水池,以及那水里的通道,甚至,我有时候在想,你该不会是永生成功的亨利•艾弗瑞吧”。

    埃里克看着打开的电梯门外,许久未见的阳光,让他忍不住手掌挡在眼前。

    “怎么样,还算满意吧,啧啧,你为什么明知道库托门托是叛徒,还要带他来这里”。

    西多夫说着,双手一拍,脸上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想让他和他先祖托马斯•图,那个贪婪之极的蠢货,聚集在一起吗?

    果然,你还是和海盗之王一样仁慈”。

    听到西多夫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几人,忍不住有些泛起了鸡皮疙瘩。

    “不,库托门托可不会像他祖父一样,挂在这里的,没有万全的装备,他不可能违背祖上的遗训,来到希斯伯格”。

    “嗯...”,西多夫脸上泛起狠色,刚刚抬起的手,被布莱德利摁了下来,目光看向埃里克,“西多夫,这个年轻人说我像是永生的艾弗瑞,对这里很熟悉”。

    “哈哈哈”,夸张的笑声,从布莱德利嘴中传出,“熟悉,那不是理所应当吗?库托门托都拥有当时建造这里的简略版手稿,那作为建造者的后代,对这里危险的机关,恐怕了如指掌”。

    “最为关键的一点”,布莱德利竖起一根手指,“我可不是第一次到这里的”。

052 登船

    “我想你还没有解释清楚,那个莫名其妙的石窟,是怎么回事”。

    坐在吉普车副驾驶的埃里克,尽量努力的侧身子,好像要离身旁的西多夫尽量远一点,一看到那副兴奋的模样,就会不由想到当初那副血腥的模样。

    汽车沿着崎岖的道路,那座原本耸立在希斯伯格的高山,已经几乎被夷为平地,满目狼藉之中,林落的碎石,被熏成焦黑,胡乱堆积在一起。

    海滩上一群赤裸着上身的海盗,晒得通红的脸蛋上,好奇之中,带着敬畏之色,双手抓着的绳子连接漂浮在海面上的浮艇。

    “终于可以出海了,不过小子,我有那么可怕吗?还有那个石窟是怎么回事,你们看到了什么”。

    西多夫重重踩下了脚下的油门,破旧的汽车,发出一声刺耳的轰鸣声,卷起一片细沙,没有丝毫减速的痕迹,直接往海里冲去。

    没有顾忌那些溅起的海水,布莱德利打断了正欲开口的埃里克,轻笑道,“没什么,不过,作为一个海盗,你这个样子可真是太丢人了”。

    “我可并不这么觉得,你知道我研究那里,研究了多久吗?差不多三十年”。

    赤脚奔跑在海滩上的西多夫,大声的喊道,“三十年,老子终于又要出海了,印度洋的崽子们,洗干净脖子等着我”。

    自从那石窟中出来之后,脸上一直带着侥幸的艾达,闻言脚下一顿,指了指西多夫,目光看向了布莱德利,“我们是去追寻那些亨利•艾弗瑞遗留的东西。

    可不是像库托门托一样,背着炸药,将他的同伴,三十年还毫无头绪的地方,炸开一条通道。

    我并不觉得带着他有什么用,保护?我想那些佣兵恐怕都比他有用”。

    “不不不,那些佣兵虽然武力上比西多夫强上太多,可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完全不需要那些莽夫,这一次远航,我想再没有人比这个单纯的海盗再合适了”。

    “难道你们都不饿吗?现在我可不想再去绞尽脑汁,再去想那些财富了”。

    埃里克揉着肚子,摇了摇头,超西多夫大喊道,“嗨,勇猛的海盗,现在我们都知道你会游泳了,不过,午饭准备好了吗”?

    ............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艘墨绿色的舰艇,被改装成了游轮的模样,只是那两侧和船头的炮塔,看起来和西多夫房间中,得意的装修一般,十分不搭调。

    灼热的阳光之下,深褐色的甲板,被船上的侍者,不断泼上海水,让被晒得滚烫的木板,快速冷却下来。

    一面看起来和西多夫一样滑稽的大遮阳伞,上面绘着数道妖娆的身影,让登上甲板的艾达,俏脸微微一红,两道没有修剪过的黛眉皱了一下,美眸剜了一眼,正姿态惬意,手里拿着冰镇的果汁,饶有兴趣打量着伞面上,穿着清亮美女的埃里克。

    “哦,天啊,你竟然还有这种东西,这可真不多见”。

    憋了许久的乔尔,像极了一个数日没闻到烟味的烟鬼,拿起侍者手中,一个精致浅色木盘绒布之上的雪茄,脸上带着惊喜的表情,坐直了身体,抓起了已经被精心修建过的烟身,放在鼻尖闻了闻,一支点燃的火柴伸了过来。

    “呼”,一股极有层次的烟雾,带着那种淡淡香味,闻起来没有寻常烟味那种呛鼻的感觉,反而感觉很干净。

    “不错,我有点喜欢上你了,估计埃里克永远不会赶上你的为人处世”。乔尔叼着雪茄,拍了拍坐在身旁西多夫的肩膀,脸上带着赞赏的表情。

    随着一阵有些尴尬的响声,从埃里克肚子传出,一张敦实的长桌,被数人抬了出来。

    西多夫不自然的动了动身体,闪过摁在肩上的手掌,跳下椅子,用力拍了拍手。

    “好了,看来在里面你们恐怕饿坏了,在海上”,说着,西多夫指了指脚下,“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出来,美食只是最基本的需求,那些高斯巴雪茄,我也根本没感觉那里好。

    像这位探险家,这么年轻的样子,恐怕还有别的需求吧,喜欢什么样的,告诉我,嘿嘿,这艘船上肯定有你喜欢的”。

    随着西多夫古怪的眼神,那被改装成一面透明玻璃窗的船舱内。

    站在船侧,背着双手的布莱德利,一头褐色头发,被海风吹得高高扬起,双眼看着被阳光照耀的有些刺眼的海面,不远处的希斯伯格,以及恢复了平静,并没有转身,好像已经知道背后船舱中发生了什么,开口打趣道。

    “如果这是你所谓全力......”

    “咳,还不开饭吗”?艾达双眼隐隐有怒火喷出,这群该死的男人,难道就没有一点绅士风度,竟然在一个女士面前,粗鲁的将那些各国女人,当做玩物一般,随意谈论着。

    “哈哈,正是如此,如果这也是你所说的全力以赴中的一部分,虽然很诱惑,不过我想大可不必如此。

    而且,在美丽的女士谈论这些,恐怕不符合一个英国人的风格”。埃里克朝艾达眨了眨眼,看着转过身来的布莱德利,不由有些恶趣味的说道,“没想到你除了毒枭的身份之外,竟然还经营着这种生意,不过这个风险可要小多了”。

    一个个盖着银色盖子的盘子,纷纷摆在了桌上,埃里克不禁身体一愣。

053 中西合璧

    摁在托盘上的手微微一颤,感到腿上,那双纤长柔软的手指,开始不安分起来,低头看着那高耸的沟壑,埃里克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了,我可不希望吃饭的时候,将汤汁撒在这么美丽的身体上,那可太失礼了”。强装着轻松的模样,埃里克身体靠在椅背上,摊开双手,撇了撇嘴说道。

    看着埃里克好像真的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那薄薄的裤子,也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来,西多夫失望的咳了一声,那位皮肤犹如牛奶般细腻的高挑美女,朝埃里克抛了一个媚眼,转身夸张的扭动着腰肢,往船舱走去。

    “好了可以开饭了”,布莱德利拿起掀开银色的圆罩,拿起刀叉切着硕大托盘中,只有小小一点的鹅肝搭配着松露酱。

    恰到好处的酸味,不会显得太过浓烈,不过却让人胃口大开,面朝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吃着或许在繁华的伦敦,都要排队好久的餐点,众人不禁放松了下来,这里起码没有那么多繁琐事情,需要考虑,至于禁闭岛,起码现在还在希斯伯格。

    “嗯,不错,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这么正式当然吃过午餐了,而且是在这么美丽的海岛上,还真是让人惊讶”。

    乔尔将最后一点鹅肝塞入嘴中,有些期待的晃了晃桌上盛放在高脚杯中的暗红色液体,咂了咂舌说道。

    “嗯”,布莱德利放下刀叉,拿起手边的方巾擦了擦嘴,“满意就好,在这里吃到这些,还真是有些麻烦,食材其实很好解决,不过能配上这些的厨师,可没有人会愿意,来这么一个域外之所”。

    “难道有人会不喜欢钞票吗”?埃里克做了个数钱的手势,开口笑道。

    布莱德利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直到一个铜色的涮锅,被放到了桌上,对,没错,就是一个很正宗的涮锅放在了桌子中央,数个长方形的盘子中,堆积着一层散发着寒意的冰块,上面整齐的码着切的很薄,卷在一起的羊肉,这才回过神来。

    看着那眼神古怪看着他的布莱德利,埃里克惊讶的打量着这可能是他以前最常见不过的铜锅,下面燃烧的木炭,让看起来有些清澈的汤底,沸腾起来,

    埃里克惊讶的赞叹道,“这是怎么回事,中西结合,请个中餐厨师,恐怕代价还要高上许多,筷子,我已经迫不及了”。

    话音刚落,气氛诡异的陷入安静之中,乔尔目光怪异的打量着跃跃欲试的埃里克,目光中带着诧异之色,“筷子?我记得你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只是美国而已,可没有去过那个神秘的古国。

    而且你一直不是很头疼那种神奇的文字,想方设法的逃避吗”?

    “嗯”,埃里克张了张嘴,尴尬的端起酒杯,喝着不知为何有这么多人一直推崇的红酒,嘴里充满了酸涩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比起这些昂贵的液体,他还是更喜欢,那些甜的发腻的廉价果汁。

    “我只是喜欢那里的美食而已,比起那些将几乎所有精力,都花费在摆盘上的美食,那吃上几个小时之后还是有股饥肠辘辘的感觉,我还是更喜欢这种随意的食物,大巧无功,不是吗”。

    说着,埃里克踢掉脚上的拖鞋,大咧咧的将脚放在凳子上,虽然大热天吃火锅有点不合适,不过他还是捏起一片羊肉,没有顾忌那翻滚的清汤,在里随意的涮了涮,直接丢入口中。

    “不,这可不是随意的食物”。

    布莱德利说着,打了个响指,一位面色慌张,穿着一身白色的厨师装,炎热的阳光下,那顶白色的帽子,已经让这位双手收拾的十分干净的厨师,脸上布满汗珠。

    “这顿午餐就劳烦你了”。

    西多夫郑重的在胸前围起了白色的方巾,笑吟吟的看着那被称为曼朱基奇的厨师,三角形的眼眸中,透出不加掩饰的嘲讽,感受着几人有些不解的眼神,西多夫手指极有韵律的点着桌子,嘴角露出一丝讥笑,对着盘子中薄的可以让光线透过的肉片,上面牛肉的脂肪,好像和大理石的纹路一般。

    “还在等什么呢,不是你开口一百万的吗?帮我们涮肉吧,像你这种见钱眼开的货色,我已经记不清抛进海里,喂饱了多少鲨鱼了”。

    淡淡的话声,让曼朱基奇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西多夫的面前,那明显一眼就能看出,经常出入健身房身材,和瘦小的西多夫,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身体抖动的如同筛糠一般,惊慌的看着仰着头的西多夫,痛哭流涕的喊道,“抱歉,只要你们能送我回去,我一定不告诉任何人,一个硬币我都不会要,而且这些食材算我的,求求你们了”。

    “我缺钱吗?还记得当初去找你,你怎么说的吗?一百万,否则面谈,不就一个米其林厨师而已,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值一百万的,哦对了”。

    西多夫好奇的看了一眼埃里克和乔尔,轻笑道,“听说那位愚蠢的典狱长优卡利,当初也拿了你的父亲一百万,而且还没有信守承诺,你说我还会听这些鬼话吗?

    希斯伯格可不喜欢那些看不见摸不准的东西”。

    瘫软在地上的曼朱基奇,挣扎着站起身来,颤颤巍巍的拿着一个夹子,夹着肉卷,在沸腾的铜锅中,来回摆动着。

    如果将夹子换成一双木质的筷子的话,这样娴熟的动作,肯定可以让别人误以为经常留恋与街边随处可见的火锅店中,当然,是在脑海中记忆深处的那个街边。

    夹子上还有些血色的牛肉片,被放入西多夫面前的碟子中,随着一声惊咦声响起,一声震耳发聩的响声,骤然响起。

    软到在一旁的曼朱基奇,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那双睁大的眼睛中,带着浓浓的不甘与后悔,头顶那个狰狞的伤口中,不断喷溅出令人作呕的液体。

    “抱歉,我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蠢货,第一片肉,还是给你们这些贵客比较合适”。

    “该死,这顿饭恐怕要到此结束了”,埃里克强忍着胸口的一阵翻涌,随手捏起一片牛肉,直接丢入口中,撇嘴说道。

    “涮火锅,还是羊肉比较好吃”。

054 试探

    灼热的阳光下,甲板上那具瘫在地上的尸体,身下不断流出鲜血,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褐色的甲板早已被猩红色血液渗透,如此情景,任桌上那个古铜色的涮锅,飘着一股淡淡香味,也提不起众人的胃口。

    自从登上船后,就变得有些不正常的西多夫,开始在他那暴发户一般的客厅中,那副小心翼翼的讨好模样,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变得像条疯狗一样。

    一旁的布莱德利,仿佛什么事情有发生过一样,吃掉面前盘子中的最后一片牛肉,拿起放进仔细的擦了擦修长的双手,这才恍然大悟一般,看着皱着眉头的众人,挑了挑眉说道。

    “怎么,难道不合胃口吗?当然,这种奇怪的食物,看似简单,却别有一番风味,当我第一次在一个有着很奇怪的名字,哦,对了,汕头,吃了比现在还简单的牛肉火锅,就感觉再也离不开了,当然,听说还有一个地方的更有名,不过可惜,我当时有事离开了,否则,一定会去品尝一下”。

    “四川,比这种清汤更重口味,我想在这个环节中,这种品尝食物本身的清汤火锅,恐怕更合适一点,最起码,那股麻辣的味道,能遮住这股血腥味。

    而且虽然神户的和牛很昂贵,而且真的不适合用在这里,刚刚我说了,羊肉涮着吃才更好”。埃里克耸了耸肩,看着一直在纵容着西多夫的布莱德利,轻笑道。

    身旁的艾达,纤手捂着鼻子,嘴中发出一声干呕声,弓着腰朝船舱跑去,这位一直很淡定的前线记者,终究还是不习惯在这种没有律法的域外之所,看着一具鲜活的生命,被随意一枪轰倒在面前。

    “抱歉,美丽的女士,我会让人将午餐送到你房间的”。西多夫尴尬的笑了笑,看着艾达的背影,大声喊道。

    随着话声,艾达脚下一顿,飞快的摆了摆手,跟随着前面带路的侍者,钻进了船舱。

    “我想可能晚餐她连都不用吃了,不过能帮我煮点面条吗?我想这艘船上必然有一位熟练的中餐师父,我可不想再面对这些沾满血丝的牛肉了”。

    埃里克说着,身体彻底的放松下来,打量了一眼倒在椅子旁的尸体,嘴角咧出一丝笑意,摇了摇头,“清淡一点就行,不用搞的这么复杂,有时候简单才是最难的”。

    虽然暂时还想不明白,到底是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异想天开的勒索起了目前统领希斯伯格,可能是这个星球最知名的勒索团伙头目西多夫。

    还是布莱德利接着西多夫的手,在提醒着他们,他,衔尾蛇的老大,可不像看似斯文的长相那样,血腥的手段,是他作为亨利•艾弗瑞后代,与生俱来的天赋。

    “好了,西多夫,把影响我们滑坡小能手吃饭的东西,处理掉吧。

    简单的往往才是最难的。我终于在你身上,看到了你父亲的影子,虽然只有一丁点”。布莱德利说着,比划了一个小拇指的动作。

    瘦小的西多夫,随意扛起那具壮硕的身体,看着埃里克咧开嘴笑了一下,露出满嘴黄黄的牙齿,看着平静的海面,随手将那位贪婪的厨师抛了下去。

    “我喂饱了许多鲨鱼,可不是吹牛的”。

    随着西多夫的话声,平静的海面泛起了一股涟漪,数道黑色的背鳍,窜向被染红的海面,很快,那具漂浮在海面的尸体随着一股骨骼断裂的声音,大口的咀嚼声,在耳边响起。

    乔尔抓起桌上的雪茄,爬在栏杆上,看着下面那具渺小的身体,被这些鲨鱼贪婪的吞入肚中,不禁惊叹道,“还真是域外之所,这些鲨鱼就是最天然的屏障,看来想偷偷溜进希斯伯格,恐怕只有海王才能做到吧”。

    “没有这么夸张,想偷偷潜入这里,还是有很大几率的,起码,再有记载的,数百年有十一位抱有幻想的勇士,成功登录了”。西多夫撇了撇嘴,目光带着浓浓的讽刺,开口打趣道。

    埃里克有些惊讶的回想着刚刚布莱德利的话,有点像他的父亲,他可丝毫记不清听到当初看起来很放任他的父亲,提起过认识这样一位大毒枭。

    在他面前,一直表现的很慈爱的父亲,可从来没有避讳过,对他展现出这个世界阴暗的一面,起码伦敦那位出名的黑帮我老大,经常出入他的家中,每当听到父亲在家时,脸上总会带着惶恐的表情,毕恭毕敬的半个屁股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候。

    “你认识我的父亲”?埃里克沉声问道。

    布莱德利脸上带着惋惜之色,点了点头。

    “哦,那我就有点想不通了。

    你认识我的父亲,当然,我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你,同时,你看起来又和优卡利关系匪浅,而我父亲......”埃里克说着,摊了摊手,目光死死盯着布莱德利褐色的双眸。

    “我记得我从始至终,一直在强调一件事情”。

    布莱德利竖起食指,脸上带着不屑之色,“虽然我是亨利•艾弗瑞的后代,可是我对那艘利威尔号甚至,都没有现在这艘贝尔格拉诺号有兴趣。

    我的祖先,没有丝毫吝啬自己抢夺来的财富,建造了希斯伯格,可是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呢,财富,最终会变成一种掣肘”。

    “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你和那愚蠢的典狱长,可看起来完全不同,可是,当初他仅仅为了想要分一杯羹,就满世界出卖了我父亲,难道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吗......”

    布莱德利挥手打断了埃里克的话,乔尔抓着栏杆的手,或许是因为用力,指节有些泛白。

    “正如你所说,他就是一个蠢货,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更希望和你父母合作,他们告诉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带你亲自去见证,这个最不可思议的一幕,作为沃森家族的一种传承,不过可惜,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我十分赞同你说的话”,埃里克看着放在面前热气腾腾面条,上简单的窝着一个黄白分明的荷包蛋,那股熟悉的味道,让他口腔的唾液开始疯狂分泌。

    三两下将面条扒拉进口中,埃里克十分不雅的抚摸着滚涨的肚子,粗鲁的打了一个饱嗝。

    “谢谢你的午饭,不过,我想以后这种试探,就没必要出现了,作为沃森家族的一员,好奇心比常人都是要大上许多的,深入骨髓的冒险基因,让他们不论发生任何事,总不会停滞下探索的脚步”。

055 迷雾重重

    静寂的夜色下,海风划过,带来阵阵凉意。

    没有丝毫的忌讳,和那艘著名沉船用着同样名字的贝尔格拉诺号,平稳的往西行驶着。

    干燥的甲板上,隐隐可以看出一片暗红色的印记,站在船头张开双臂的埃里克,模仿着那个世人皆知的电影中的桥段,可惜,前面那长长的炮塔,和行影支离的身影,实在是看起来有些可笑。

    .....................

    “你再不回来的话,我马上就要睡着了”。

    推来的舱门内,传来熟悉的声音,埃里克看着烟雾缭绕的房间,皱了皱眉,干脆敞开着门,打开了一旁关着的窗户。

    “难道你不怕憋死在这里吗?不是早就去休息了吗”?

    “你睡得着吗”?乔尔说着,摁灭了手中的烟蒂,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目光逐渐沉了下来,“你父亲的死,难道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优卡利背信弃义,布莱德利就像他所说的那么无辜”?

    背倚在床头的埃里克,随意的打量了一下房间内的看似简单的陈设,摇了摇头,“或许布莱德利如他所说,不在乎那些金钱,但是我父母贝弗利和克劳馥,肯定不是冲着利威尔号的财富去的。

    如果优卡利想要分一杯羹,完全没有必要散播这些消息出去,好歹我父母,已经找到了眉目,可以帮助他们,尽快找到亨利•艾弗瑞,口中虽说的“乐园””。

    “那你有什么......”

    “眉目,或许和你所说的眉目有关,他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

    艾达拿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轻轻踹了一脚开着的舱门,侧着脑袋看着微微一愣的埃里克,开口说道。

    从那座已经倒塌的山里出来,休息时候的艾达,俏脸上布满了刚刚洗浴之后的红晕,身着简单的睡袍不禁让埃里克想起中午那旖旎的场景。

    “我以为你到明天早上才能缓过来”,埃里克不自然的转过头,看着窗外的夜景。

    随意拉了一把椅子,艾达坐在埃里克面前,指着外面一片漆黑的海面,轻笑道,“嗨,黑夜中的海面,对你有什么启发吗?别忘了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只是不习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这些东西,不过,除了那些变态,我想没人愿意面对这些吧”。

    “不,你看今晚没有星星,在海上这可算不上一个好信号”。

    埃里克说着,拉开柜子下的冰箱,拿出啤酒丢给两人,拉开易拉罐上的拉环,将冰冷的液体灌入口中,有些涨的肚子,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

    乔尔面色揶揄,掂了掂手中的啤酒,装着站起身来,“还是说说刚刚你想到的吧,或者我回避一下”。

    “不”。

    “不”。

    两人有些紧张的异口同声说道,艾达瞪了一眼埃里克,“优卡利咱们都见过,一个贪财如命的家伙,而你的父亲,也正如他所说是他见过最慷慨的人”。

    说着,艾达拿起桌上的一个空易拉罐,然后将手中那罐没有打开的啤酒放在一起,挑了挑眉。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乔尔疑惑的看着艾达的动作,皱眉说道。

    “乐园的财富就像这个空易拉罐一样,可没有眼前这个装满啤酒的罐子来的实在,而我父亲就像这个没有打开的啤酒一样”。

    听着埃里克的话,艾达打了一个响指,“没错,而且他也完全没有必要,花费那么大的精力,找一些人,去散播谣言,甚至还买通了官方,绕来绕去可不是他的风格,威逼利诱才是这些人的本能,如果真想抛下你父亲,直接在拉霍亚监狱干掉他们就行,何必这么麻烦”。

    随着艾达的话声,乔尔脸色越来越冷,手中那罐没有打开的啤酒,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埃里克手指轻轻点着桌上的空罐,“喂,你拿的可是我父亲”,乔尔身体一僵,竟然将那罐啤酒小心放在桌上。

    “对,你分析的没问题,而且布莱德利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我父亲到底发现了什么呢,而且当时他一定脱离了他们的掌握,那段DV说明他们已经知道,他们肯定是过不去这道坎了”。

    窗外的海浪声,在寂静的夜里不断响起,混杂着轻微的发动机轰鸣声,让几人知道在这个没有任何参照物的海上,他们还在不断的往禁闭岛赶去。

    艾达皱着眉头,挥了挥手中的毛巾,“你在石窟中看着那个天平,说了一句话还记得吗”?

    “你是说亨利•艾弗瑞再招人”?

    “对,没错,希斯伯格只是一次考验而已”。艾达看着惊喜的埃里克,突然站起身子,来回在房间中度着步子。

    “我估计马上就要知道真相了,前面的都是考验,今天的布莱德利也是考验,他就像一个面试官一样,看着我们的表现。

    勇敢这是最基本的,团结,还有今天的克制,忍耐以及坚持。

    你们不觉得今天这件事看起来简直可笑至极吗?

    更像是一场拙劣的舞台剧,主角是坐在台下的观众,导演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们的表现,只是没有一人主动要求退票”。

    “你是说,重点就在玛拉达斯加?”乔尔看着走来走去的埃里克,不耐烦的说道,“该死,你能不能坐下来”。

    “不,我不知道,不过起码由更近了一步不是吗?我不知道我父亲到底接触到了那一步。

    不过,布莱德利说过,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而且这次他和你一样,也逐渐失去耐心了,干脆直接毁掉了希斯伯格,这回看来我们都没有退路了”。

    埃里克被乔尔摁在椅子上,抓住那个空罐,手掌微微用力,看着那个铝罐瘪了下去。

    “希望如此吧,你那么贝弗利和克劳馥呢?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沉到海底了吗”?乔尔目光死死盯着埃里克,那攥成拳头的双手,因为太过用力,让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感受着身体散发出一阵冷意的乔尔,埃里克心中一顿,或许是内心深处的灵魂作祟,不由自主开口说道,“沃森家族可不是人人揉捏的软柿子,终点那些人总会露出他们本来的目的。

    那时,就是揭开真相的时候”。

056 在海上

    枕在柔软的鹅毛枕上,双眼逐渐适应了黑暗,埃里克一动不动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房间内隐约还可以闻到离开的乔尔,所遗留淡淡的烟味,以及艾达洗完头发上那缕清香。

    脑海中默默回想着自从在巴黎,莫名其妙的一头撞进,那仿佛早已布好的大网,而之前幸灾乐祸的计划,更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正默默的看着,那只狡猾的兔子,正一步步接近自己的陷阱。

    优卡利的死,是一个必然的结果,按理说,布莱德利如果真如他所说,对这次行动提供最大的帮助,那么,将那位贪婪的监狱长送给二人,是一个最好的想法,可惜,有些人注定完成他们的使命后,是无法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优卡利、埃斯科巴,之后变成了艾弗瑞的后代,布莱德利•艾弗瑞”,埃里克低声呢喃道,突然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串成了一条线。

    之前拉霍亚监狱,那座如同海景房的最高处,如果当时贝弗利•沃森给了优卡利一百万的话,那么肯定已经进去过了,必然不会再出现这种东西,定金这种东西,在地狱之地,恐怕是最不靠谱的。

    或许考验从那时已经开始了,“布莱德利,布莱德利”。埃里克原本疲惫的身体,突然感到睡意全无,一股寒意沿着涌了上来,原来之前一直是在自作聪明而已。

    看似危险的地方,实际布莱德利一点紧张都没有,一直脸上带着轻松的表情,直到进入那条甬道之后,一直不紧不慢跟随在身后的他,这才冲在最前,先知先觉一般,躲避开所有危险的地方,来到那个架在黄金棺椁之上的天平前。

    闷热的天气,暗淡无光的天空中,随着一声声沉闷的响声响起,一道紫色的电蛇划过,将夜空照耀当然如同白昼一般。

    埃里克感到一直平稳行驶的贝尔格拉诺号,开始波荡起伏,不由拉开了身旁毯子裹住了身体,听着甲板上传来的雨声。

    愈来愈大的水滴,如同瓢泼一般从天而降,在甲板上摔得粉碎,发出急促的拍打声。

    巨大的舰艇,在巨大的海浪面前,如同小舢板一般,被高高抛起,房间内固定在地面的桌子所幸还没有什么,不过那些柜子上的陶瓷碟子,以及椅子,让埃里克嘴里发出一声抱怨声,双手护着脑袋,蜷缩起身体。

    激烈的碰撞声,带着玻璃破碎的声响,隔壁隐隐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该死”,埃里克咬牙发出一声咒骂声,看着外面不断被闪电照亮的空间,如同炼狱一般,海浪翻滚,双手抓着毯子包裹着身体冲出了门外。

    双手重重砸着紧闭的舱门,瞬间雨水将整个身体浇透,咸腥的海水也灌进船内,半晌屋内没有半点反应传出,埃里克拉了拉门把手,随着咔嚓一声声响,房间内连绵不绝的痛呼传入耳中。

    艾达双手抓住洁白的床单缠绕在小腿处,一大片血泽还在不断涌出,“怎么回事,你刚刚在干什么”。

    埃里克拉开床单,看着那小腿处一个深可见骨的伤痕,可不像是被那些摔破的瓷器所划伤。

    “呃,我刚刚有点饿,正巧房间内有送来的牛排”。艾达脸色通红,说着呲了呲牙,双手紧紧抓住埃里克的双臂,好像这样,能减轻她的痛苦一般。

    赤裸的胳膊上突然传来的剧痛,埃里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抱着艾达的腿弯处,听到耳边传来的惊呼,忍不住开口吐槽道,“闭嘴,我可不像和你被卷进海中”。

    一脚将舱门关上,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将艾达放在床上,埃里克直接坐在圆桌上,盘起双腿借着打开的灯光,看着胳膊上那一道道血痕。

    “没想到你这么晚了,竟然还有心情吃牛排”,埃里克说着,看着艾达小腿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在柜子上翻找起来。

    一个小小的医药箱被掂了出来,这艘不知何种来历的舰艇上,应该是布莱德利用来改装成这种舒适之外,却又不失实用的游艇,如果是西多夫的话,恐怕那种暴发户式的胡乱拼凑,可不会出现医药箱这种或许一辈子都用不上的东西。

    “忍着点”,埃里克拿出一根弯弯的银针,沉声说道,看着艾达一抖一抖的眼角,不禁心里涌起了一股恶趣味,开口笑道,“难道你吃牛排的时候,看见那些血丝,不会想到倒在你身旁的那个厨师吗?

    或许你吃当然牛排就是他制作的,不过是在微波炉里随意加热了一下”。

    “呃.........”随着一声干呕声响起,手里的针,从那已经卷起的皮肉中穿过,顿时,那被鲜血染红的小腿,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哦,该死,你难道不能提前给我说一声吗?”艾达瞪大了眼睛,颤声喊道。

    埃里克不紧不慢的收起医疗箱,摊了摊手,露出胳膊上的血痕,“我还以为你又要抓握的胳膊了,到时,我还得想办法去和乔尔解释”。

    “嗯,对不起,不过我想你能明白的,在那种时候,乔尔,乔尔在哪呢,你觉得这个时候,他还会安静的呆在房间中吗”?

    艾达捋了捋被不知是雨水还是海水打湿的长发,嘴中发出疑惑的声音,转头看着甲板上豁然打开的灯光。

    跟随而来的几位西多夫亲信,爬上船舱最高处,像一个古老的海盗一般,拿着褐色的单筒望远镜,四处看着远处的情景,如果。在那种古老的木船上,这些身手灵巧,摇晃的船身,丝毫没有他们带来任何影响,爬上那。高耸的桅杆,瞭望远方的话,可能会完全还原出当时海盗的一片盛况。

    “首领,我想我们可能马上就要被包围了”。爬在船舱上的海盗,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汇报着情况。

    西多夫微微一愣,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去打劫别人,突然的身份互换,让他很不适应一般,失声笑道,“大概多久”。

    随意的话声中,丝毫听不出有丁点担心。

    “最多半个小时”。海盗随手丢掉手中的望远镜,从船舱顶滑下,敲了敲金属的炮塔,开口说道。

    ps:感谢艾伦懒的推荐票。

057 暴雨中

    逐渐嘈杂的轰鸣声,从风雨交加的海面传来,一束束聚集的亮光,照向风浪中的贝尔格拉诺号。

    “嗨,我现在这么越来越感到这事这么不靠谱......,呃,抱歉”。紧闭的舱门猛然被一把推开,撞在墙壁上,浑身湿透的乔尔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嘴里说着,看着靠在床头的艾达,身体一愣,条件反射般向后退去。

    埃里克摇了摇头,“你没有走错,嗯,不要误会,她只是刚刚受伤了”。

    “我想在这种时候,你们也不至于,不过,不过为什么我们不坐飞机过去呢,至少,这样可以避免现在的围剿”。

    乔尔一屁股坐在凳子,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好像很不习惯这种舟车劳顿,如今在暴雨中,有陷入莫名其妙的追赶之中。

    从兜中摸出那枚从天平上拿下来的金币,埃里克在乔尔眼前晃了晃,“看看这个,至少我们现在有钱了”。

    “一枚金币可不值得我们这样”。

    听着乔尔有些沮丧的语气,埃里克起身从柜子中拿出一个浴巾丢了过去,“快点擦擦吧,恐怕现在可没时间让你感冒,这至少能证明我们已经开张了,不是吗?是一个不错的兆头”。

    “宝藏至始至终就不在希斯伯格,那个令亨利•艾弗瑞失望的地方......”

    不待艾达说完,乔尔有些不耐烦的将浴巾丢到一旁,看着窗外没有丝毫停歇趋势的大雨,远处偶尔还亮光照来,“可是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圣狄思玛斯的十字架又能那来干吗”。

    “听着”,埃里克双手放在乔尔肩头,这种骤然而降的大雨,和突如其来的事情,可能已经让这位上了年纪,许久没有再经历这些的老人,失去了心中最后一点耐心。

    “这样的天气,总是令人很压抑,不过,我先前说过,我觉得亨利•艾弗瑞在招兵买马,圣狄思玛斯的十字架,可能是一张邀请函,而之前的希斯伯格,那个他府邸的下面,那些考验测试,或许仅仅是某种形式上当然入会仪式”。

    “这么说,我们都通过了吗,哈?那么我们现在都是带着眼罩养鹦鹉的人”。乔尔撇了撇嘴,脸上没有丝毫惊喜的,开口抱怨道。

    艾达愣了愣,感到小腿上的疼痛逐渐减轻,尝试着抓着床沿,轻轻踩了踩地,疑惑的问道,“带着眼罩养鹦鹉的人”?

    “他说的是海盗,带着一只黑色的眼罩,肩膀上站着一只漂亮的鹦鹉,电影中的海盗船长不都是这么演的,还有你如果不想伤口崩裂的话,还是尽量呆在床上比较好”。

    看着呲牙咧嘴的艾达,嘴中倒吸了一口凉气,埃里克目光扫过骤然亮起的海面,“好了,美丽的女士,我想平静的生活,暂时要告一段落了,不过,你现在还是安心呆在船舱比较好”。

    说着,乔尔拉开舱门,一阵冷风带着硕大的雨滴灌了进来,一望无际的海面之上,波涛汹涌,一艘艘快艇,虽然不及舰艇改造而成的贝尔格拉诺号,可是却灵巧的紧紧周围,好像一群围剿鲸鱼的鲨鱼一般。

    甲板上,一道黑色的背影被风雨笼罩,双手抓着栏杆,任由狂风将身上已经石头的黑色风衣,吹得猎猎作响。

    “抱歉,打扰了你们休息了,不过这点小喽啰还不至于让人担心”。布莱德利听着身旁一停的脚步声,脸上带着笑意,挥手指向那些快艇开口笑道。

    看着布莱德利脸上带着不以为意,说着那些看似张狂的快艇,犹如蝼蚁一般,埃里克忍不住开口问道,“知道是谁吗”?

    “当然,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而已,你们也认识”。

    “库托门托”?埃里克忍不住失声喊道。

    乔尔身体一僵,“该死,他难道还没有去陪托马斯•图吗?还真是一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哈哈”,布莱德利伸起的右臂,摊开的手掌握成拳头,舰艇上那些看似装饰用的炮塔,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带着一道火光,轰向那些快艇附近的海面上。

    原本就不断起伏的海面,豁然炸起一道惊人的水花,将那些附近的快艇,炸成无数碎片,向四周抛飞而去。

    惊弓之鸟一般,那些所剩当然快艇上,随后,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响声,平日里让人胆寒的机枪火蛇,在这艘庞大的贝尔格拉诺号面前,却可怜的像一个笑话。

    船侧坚硬的钢板,任由那些可以将人轰成碎片7.65mm子弹,尽情的宣泄自己的怒火,不过却只是留下一些黑色的痕迹罢了。

    布莱德利摇了摇头,双眸中露出一丝嘲讽,在这种天气下,根本谈不上瞄准,只是发泄自己胆寒一般的扣动扳机,在这艘原本作为军舰存在的船上,没有丁点威胁。

    “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布莱德利转身拍了拍乔尔的手臂,嘴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早点去休息吧,至于年轻人,熬点夜可根本不算什么,需要什么尽情吩咐。

    不过,下来你们还是呆在船舱比较好,西多夫可是一个吝啬的家伙”。

    “吝啬?我可不觉得”。乔尔看着布莱德利的背影,疑惑的嘀咕了一声。

    埃里克微微松了口气,至少这些螳螂挡臂一般的行为,对他们没有带来半点威胁,否则这种风雨交加的天气下,掉到海里,可能和DV中贝弗利和克劳馥的下场没有什么区别。

    船身上随着不断响起子弹的碰撞声,溅起的火花,还是忍不住让他缩了缩身体,“我也不觉得西多夫是个吝啬的家伙,而且,我认为你和我一样年轻”。

    “这个马屁我欣然接受,不过,我想你房间中那位美丽的女士,在这个不平静的夜晚,可能更需要你的陪伴”。

    乔尔面色揶揄,眨了眨眼大笑着往房间走去,留下身后面红耳赤的埃里克,平稳行驶的贝尔格拉诺号,大功率的喇叭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电流声。

    紧随其后,属于西多夫那独有的嘶哑嗓音,带着不加掩饰的兴奋,骤然响彻在海面周围。

    “贪婪的小崽子们,尝尝来自希斯伯格的愤怒吧”。

058 自保

    随着那张狂的话声响起,突然一声刺耳的喇叭声,响彻这片海域,埃里克愣了愣神,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安的想法,迈动双腿向船舱跑去。

    船尾沉入海底下方的螺旋桨,三片巨大的扇叶,突然加快了旋转的速度,带起阵阵海水,旋即甩开了周围的快艇,冲向了前方。

    “疯子,这家伙完全就是个疯子”。埃里克推开房门,嘴里喘着粗气,看着盘坐在床上有些惊讶的艾达,失声喊道。

    一股让人失控的离心力,随着巨大的船身,犹如灵巧的快艇一般,徒然往一侧转去,抓着门把手的埃里克,看着脸上涌起一股惊慌,身体滚向一旁德艾达,咬了咬牙,脚下微微一个跄踉,稳住身体冲了上去。

    “西多夫就是一个疯子,我以后一定要离这种失去理智的家伙远一点”。

    埃里克双手扶着艾达,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面孔,虽然谈不上漂亮,不过那眉眼之间的英气,却是常见的那些娇里娇气的女性,身上所不具备的。

    挣扎的坐起身子,艾达双手和埃里克紧紧抓住床头一侧的横杆,感受着犹如蛟龙入海的贝尔格拉诺号,正肆意在海面横冲直撞,不断传来的碰撞,带着时而响起的爆炸声,随着海面不断升腾而起的火光响起。

    那些散落在舰艇附近的快艇,原本的引以为豪的速度,如今看起来却十分可笑,虽然要比贝尔格拉诺号灵巧许多,可惜,在巨大的船身掀起的海浪面前,只会像一个废弃的木板一般,被拍的粉碎。

    随着海平线尽头,一轮散发着金色光芒的曜日缓缓升起,黑夜中那些狂风暴雨尽数散去。

    站在甲板上的众人,看着满目的狼藉之中,偶尔还有几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远处海面上数道黑色的背鳍,犹如风帆一般,划出一道道漂亮的涟漪,朝这边暴掠而来。

    被染成一片淡淡红色的海面,瞬间那些哀嚎声,随着牙齿之间剧烈的撕咬声变得愈演愈烈。

    西多夫低矮的身姿,在清晨阳光的沐浴下,看似可笑的双手撑着栏杆,双脚踩在上面的横杆上,还是比艾达都要低上一截,不过,此时此景,却没有人会因为这位比患侏儒症的人勉强好上一些的小个子,而产生轻视的念头。

    “怎么样,在美丽的早晨,看见如此大快人心的一幕,是不是感到浑身充满了力气”。西多夫挥了挥了拳头,朝海面上那些久久不愿离去的鲨鱼大吼了一声,兴奋的开口说道。

    目光扫过艾达那原本恢复红润的脸上,又开始涌上一抹不自然的白色,而海面上,那些张开血盆大口的鲨鱼,尖利的牙齿缝隙之间,还带着一缕缕衣服的碎片,以及血肉的残渣。

    埃里克忍不住抓着艾达的小手,朝船舱走去,嘴里发出不满的抱怨声,“该死,下次干什么之前,能不能想一想,这艘船可不单是你们这些纵横海洋的掠夺者,还有我们,看看”。

    说着,埃里克拉起艾达腿上宽松的亚麻裤子,露出小腿上面紧紧缠绕的白色纱布,上面隐隐有一片红色的印记,“力气,我大清早看见这一幕,心中只会有戾气。

    该死,我们是冒险家,可不是心里阴暗的施暴者”。

    重重的将房门关上,埃里克脸上带着难以遏制的愤怒,想着这些如同第三世界的流氓一般,虽然他心中认为这个世界虽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平静,但绝不像眼前一样,没有丝毫规则。

    艾达看着脸色涨红的埃里克,手腕上传来的那股剧痛,让她忍不住挣扎了一下,小声说道,“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嗯,抱歉,我实在是有些......”,埃里克松开手,尴尬的挠了挠头。

    艾达嘴角露出亲切的笑容,踮起受伤的右腿,一蹦一蹦跳到了床上,靠在软包的船头上,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埃里克,轻笑道,“没关系的,不过这些天可能就要麻烦你了”。

    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带着红晕,低声说道,“我可不敢再回我那边了,这几天就麻烦你照顾我咯,想想那些粗鲁的海盗,我总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呃,会不会不方便”,埃里克指了指艾达,手指又指向自己,虽然现在两人已经没有刚开始的剑弩拔张,可是关系也远远没有亲近到这个程度。

    “朋友只是单纯的朋友而已,难道相互之间在这种时候,不应该相互照顾吗”?艾达正绞尽脑汁想办法解决这种异常尴尬的话题,突然间响起的敲门声,让她脸上一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像个主人一般说道,“先去开门吧”。

    乔尔那一头乱糟糟的白发,随着房门打开的缝隙映入眼帘,那张开当然嘴中,喷出一口烟雾,带着莫名其妙的语气说道,“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像布莱德利和西多夫这种,算是,嗯,很有素质的人了”。

    打量了一番脸上带着沮丧的埃里克,甚至那双眸之中带着浓浓的悔意。

    “我想我可能有些后悔,那时应该去当一个悠闲的图书馆管理员,或者是一个翻译,拿着还算不错的收入,过着平静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和一群野蛮人生活在一条船上”。

    埃里克看着窗外漂亮的景色,一望无际的大海,在阳光的照样下,泛着耀眼的光芒,隐约有些调皮的小鱼,钻出海面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开口平静的徐徐道来。

    平静的话声,让不算大的房间,陷入了一种有些莫名的气氛中,想起城市中,虽然略显浮躁,不过,却不用为这些事情担心。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亨利•艾弗瑞要这么干了”,沉默了片刻,艾达双眸中带着笑意,看着埃里克竖了竖大拇指。

    “你说的没错,他,伟大的海盗之王亨利•艾弗瑞,他在招兵买马。”

    乔尔将还有小半香烟,深深一口抽尽,随着喷出烟雾将那几乎整个脸庞笼罩,传出不解的话声,“我不明白,他如此大张旗鼓,花费无数精力,财富设置的这些故弄玄虚的测试,只为了招几个成员”?

    “我想更多的是只求自保罢了”。埃里克手指敲着桌面,幽幽说道。

059 破绽

    “每天都和这些肆意妄为的海盗呆在一起,我想那群脱离现代社会的人中,像西多夫这种暴徒恐怕数不胜数。

    你看,这才几天,我就已经受不了了,当初想将希斯伯格建立成海盗乐园的亨利•艾弗瑞,绝对不会是想为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建立一个世外桃源......”

    “可是他已经死了”,乔尔从烟盒中又弹出一只香烟,装作没有看到艾达瞪过来的眼神,打断了埃里克的话说出了不堪一击的漏洞。

    埃里克做了一个双手下压的姿势,“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或者是他要招募他能相信的人,这样才能对他们的财富保密”。

    “为什么要说是“他们的财富””。艾达坐直了身子,脸上带着好奇之色问道。

    “嗯,你想一下”,埃里克做了一个七的手势,“倒在石窟中的托马斯•图,包括剩余大厅中的其余尸体,本身也都是海盗,而且算是成功的海盗,甚至在当时的名头,不弱于艾弗瑞。

    至于衡量一个海盗是否成功,可能要看他们纵横的海域,这些所用的成员和装备,可都是要金钱来支撑。

    那么,他们加入亨利•艾弗瑞有什么好处,难道就是为了建立海盗的乐园?那时,他们将变成艾弗瑞的麾下,这绝对是他们不希望发生的”。

    “没有人拒绝黄金匕首的召唤”?

    艾达闻言,默默嘀咕了一句托马斯•图所留遗书中的一句话。

    乔尔疑惑的皱起了眉头,“如果是这样,那有要矛盾的地方”。

    “对,没错,如果按之前所想,我父母是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那必然和我们一样,至少是和布莱德利去过希斯伯格了。

    那么拉霍亚监狱的那份遗书,以及之后的线索,应该是重新做的。

    可是,托马斯•图的尸体,完全不应该出现在哪里,早就应该被毁尸灭迹,还有从那个诡异的缝隙中看到的那个诡异的画面,布莱德利一直也在含糊其辞”。

    逐渐清晰的思路,又在这些根本无法解释的地方,混乱起来,原本只是一次简单的寻宝之旅,在一次次无功而返之后,让原本的兴奋和冲动,逐渐减少,就连一直显得对待这些充满一往无前的艾达,此时,也涌起了深深的疲惫。

    “那么,将这些抛到一边,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艾达眨了眨眼睛,无奈问道。

    随兜中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埃里克翻到绘着圣狄思玛斯背负着十字架那页,手指点了点,沉声说道。

    “亨利•艾弗瑞向那些和他一样富有的海盗,发出十字架的邀请,然后还有托马斯•图信中所说,那个无法拒绝的召唤。

    可能是亨利•艾弗瑞拿到了那把黄金匕首,然后以他的财力,根本无法实现其中隐藏的秘密。

    然后他将那些人引了过来,撒了一个弥天大谎,用来掩盖其中的秘密,下来整合资源,相比之下,掠夺的利威尔号根本不值一提”。

    “没错”。

    “哈哈,我靠,我现在又感觉年轻了十岁,不对,二十岁,浑身又打起了鸡血”。

    埃里克双眸之中,则涌起了一股隐藏在深处的愁容,布莱德利、库托门托如今显然都是为了那把黄金匕首在行动,对那些富可敌国的财富表现的根本不屑一顾,正是如此,就连亨利•艾弗瑞当初用了这么庞大的资源,之后都杳无音信,如今,只是单纯想去拿到被掠走的利威尔号的他们,越多的财富,则代表了越大的麻烦。

    “不要高兴的太早,我们现在可不是一伙人,还有这艘船的主人,如今寄人篱下,那把黄金匕首肯定远远超出了本身的价值,否则这些人可不是那些道貌岸然,脸上永远挂着怜悯笑容的慈善家,会将这些拱手让人”。

    埃里克的话声,让乔尔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咬牙说道,“可是你认为我们现在能下船返航吗?邀请函已经拿到了,不过,好客的主人恐怕此时不会允许我们现在迷途知返吧”。

    “当然,我们还是不要有侥幸心理吧,至少现在可以肯定,我的父母海上的事故,肯定和布莱德利有着责任,而且库托门托也不一定像看到的那样”。

    ..................

    贝尔格拉诺号。

    船舱的顶楼,占据整整一层圆形的房间中,一圈硕大的落地玻璃让阳光毫无阻碍的撒了进来。

    中心,绕城一圈的乳白色圆形真皮沙发,布莱德利双手搭在身后的靠背上,敲着二郎腿仰头看着天花板上那副和自己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画作。

    面前矮几上放着的红酒,随着船身的轻微晃动,好像醒酒一般,也在缓慢的摇晃着。

    刚刚还看起来不可一世的西多夫,正和放在角落那的那盆龟背竹一样,佝偻着低矮的身体,双手紧张的交错在一起,额头上有冷汗渗出。

    “你表现的有些过头了,难道之前的事情,没有让你想过有进步的地方吗”?

    平静的话声从布莱德利嘴中传出,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拿起面前的那杯红酒,轻轻抿了一口,看着西多夫颤抖的身体,摇了摇头,“放心,看在你先祖的份上,我可不希望以后再出现这些夸张之极的拙劣表演了,嗯,现在应该怎么补救呢。

    他们应该怀疑那对精明夫妻的死,肯定和我有关系了,唉,还真是麻烦啊”。

    “惊喜,女人会被惊喜冲昏头脑的”。西多夫脸上露出狡诈之色,“漂亮的衣服,那些价值昂贵毫无用处的包,一定可以让那位下岗的记者,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原本脸上带着笑意的布莱德利,随着西多夫的话声,脸色越来越沉,终于忍不住,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将手中的酒杯砸向了西多夫,“蠢货,他们是证明实力之人,可不是你嘴中那些爱慕虚荣的花瓶”。

    透明的高脚杯砸在西多夫额头上,杯中那些猩红的液体,混合着额头上那道伤口中流下的血液,将那黝黑的脸庞,染的狰狞不堪。

    布莱德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神变幻,看着松了一口气的西多夫,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狡黠,之后飞快的一闪而逝,轻笑道,“不过你有一点是对的,女人容易被惊喜冲昏头脑,把她丢失的相机送回去吧”。

060 阿芙罗拉

    埃里克拿出那枚从天平的秤盘上那枚金币,正面雕刻着和石窟中,架在黄金棺椁上的天平一模一样的图案,而背面则是一个如同火山般的纹路。

    “嘿嘿嘿”,摊开的手掌猛然攥紧,埃里克仰起头,嘴里发出有些古怪的笑容,将金币抛给乔尔。

    “你笑什么呢”?艾达愣了愣,不由开口问道。

    埃里克双手撑着桌子,站起身子,目光看向窗外平静的海面,“那些从洞穴终幸存下来的人,那些新加入的伙伴。他们一定回带走那样东西”?说着手指点了点乔尔放在桌上的金币。

    “这上面有一座火山”。乔尔翻转着金币,惊喜的喊了一声。

    看着埃里克看来的目光,艾达眨了眨眼睛,“别告诉我,玛拉达斯加的禁闭岛附近,就有这么一座火山,哦,天啊,难道是那座黑石山”。

    “宾果,恭喜你答对了”。埃里克打了个响指,开口笑道。

    咚咚咚,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突然响起,让房间中的笑声一顿,几人对视了一眼,埃里克朝房门努了努嘴,伸手缓缓拉下了门锁。

    “请问这个相机的失主是在这里吗?嗯,那位叫艾达的女士,我刚刚敲门,隔壁好像里面没有人”。

    门外站着一位身材高挑,脸上精致的五官,画着让人感觉很舒服的淡妆,不过那略显丰厚的双唇,却涂成很妖艳的猩红色,强烈的反差,没有让人感觉很怪异,反而带来了强烈的冲击感。

    “抱歉,我叫阿芙罗拉,请问艾达在这里吗?我是来确认下这个相机是不是她的”。自称阿芙罗拉的女人,看着有些愣神的埃里克,不由提高了点声音,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露出整齐的牙齿。

    看着面前比自己还略微高上一点的阿芙罗拉,穿着简单的衬衣,以及很素雅的灰色西裤,勾勒出笔直的长腿,脚上的黑色平底皮鞋,显示处这个一米八几,在女性身上很少见的身高,无疑是真实的。

    拿着相机挂绳的手,骨节之间有些丑陋,好像经常干着和长相穿着不符的重货,日积月累之下,纤细修长的手指,那些骨节处显得有些大,而且掌心隐约也能看出有些厚厚的茧子。

    “哦,快请进我想她一定会十分感谢你的”。埃里克笑着让过身子,做了请的手势,把阿芙罗拉让进房间,看着那走路间,挺得笔直的身体,上半身特别是双肩极有韵律的跟随着脚步,轻微摆动着。

    一声刺耳的惊呼声,从房间中传出,艾达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那个熟悉的黑色相机,正慌乱的想要下床拿在手里,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小腿上的伤口,还有那摁在肩头的手,让他身体的一顿。

    埃里克接过相机,朝阿芙罗拉点了点头,感到手中的挂绳一紧,不由脸上带着歉意笑了笑,“我想你应该能理解,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吧”。

    “当然,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是能让人失态,不过一个女性这么看重一台相机,可不多见”。

    阿芙罗拉坐在乔尔身旁的椅子上,看着正毫无顾忌正在那吞云吐雾的乔尔,一双涂着淡红色的眼影的美眸,透出惊喜的光芒,“这位先生,能分享一下你的心爱之物吗”?

    “当然,分享也是一种快乐,不过,一个女性喜欢这种老烟枪才抽的香烟,可不多见”。乔尔模仿着刚刚阿芙罗拉的语气,打开烟盒弹出一支香烟。

    脸上没有半点尴尬之色,阿芙罗拉修长的双指夹着香烟,好像没有看见桌子上的打火机一般,从乔尔嘴中直接将那截还在燃烧的烟蒂拿了下来,点燃了嘴上的香烟,熟练的深深吸了一口,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谢谢,好久没有抽过这么舒服的烟了,那些雪丑陋的雪茄,我想才不适合女性”。

    随着手中的相机,在艾达有些颤抖的手指摁下顶端那个红色的按钮后,泛灰的屏幕逐渐亮了起来,“哦,天啊,竟然都在,我还以为里面的东西都丢了呢,抱歉,我刚刚是太兴奋了,谢谢,这些东西对于我实在是太宝贵了。

    你们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个相机的”?

    “我只是充当一个邮差而已,这个问题,我想你问西多夫比较合适”。阿芙罗拉嘴唇上的香烟,很快燃烧到了烟蒂,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中,舔了舔猩红的双唇,脸上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贪婪的看了一眼桌上的烟盒,站起身来淡淡说道。

    “如果喜欢的话,可以送给你,比起那些昂贵的雪茄,这种廉价的香烟,恐怕没有多少人喜欢”。乔尔手指将烟盒向阿芙罗拉推了推,轻笑道。

    阿芙罗拉摇了摇头,竖起食指,表情瞬间恢复到先前那种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拒绝道,“什么东西都适可而止是最好的,我虽然喜欢,不过,却不想有依赖性”。

    轻轻关上房门,伴随着越来越弱的脚步声,让脸色一怔的乔尔,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个有趣的家伙,我真想看着她和西多夫站在一起,肯定是对神奇的组合”。

    “恐怕我们三个加在一起,不出三秒,肯定被刚刚那位漂亮的女士,全部摔倒的地上,挣扎着,嘴里只能发出痛苦的哀嚎声”。埃里克冷笑着,看着还在拿着烟盒,翻来翻去的乔尔。

    艾达放下手中的相机,不满的看了一眼埃里克,皱眉说道,“拜托,轻松一点,起码现在没有什么危险,人要活的轻松一下,总是这么疑神疑鬼,生活不会有半点乐趣的”。

    听着那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感激,或许还在沉浸在失而复得喜悦中的艾达,充满了对阿芙罗拉的感激,甚至就连老谋深算的乔尔脸上都带着几分不以为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揣起桌上的香烟,挥了挥手朝外走去。

    埃里克无奈的笑了笑,“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吧,但愿下来的旅途一切顺利”。

    艾达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这才满意的拿起相机,浏览着里面一路走来拍摄的照片,嘴里窃窃私语着。

    那明明早已应该掉进深渊,或者海面的礁石上,被摔的粉碎的相机,怎么可能这么完好无损,甚至看不出半点摔伤的又回到手中。

    想着那本世界上被印刷了无数次的书籍中,比圣狄思玛斯还要简短的描写着阿芙罗拉,犹大身边的女人。

    埃里克双眼好像不适应房间中残留的呛鼻的烟味,逐渐眯了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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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0698/ 第一时间欣赏零之曙光最新章节! 作者:圣狄思玛斯所写的《零之曙光》为转载作品,零之曙光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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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之曙光介绍:
当埃里克•沃森,重新拿回在二十一岁时,被赶出去的房子时。

守在门外的记者,举着话筒问道:“恭喜你,埃里克先生,沃森家族又重新回到了公众的视野中,那么你对你背后,人们称呼的那一大堆头衔,更喜欢那一个呢?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学者?冒险家?还是刚刚获得的爵位”。

“不不不,我想你们误会了,我更喜欢你们称呼我,当时对我父母定罪时的那个称呼,贼,一个臭名卓著的盗墓贼”。埃里克•沃森挑了挑眉,讥笑道。
【蹩脚的盗墓贼李伢,穿越到伦敦一个崩塌的盗墓家族,追寻了历史的脚步(财富),揭开一个个尘封已久的秘密。
层层剥落的谜题,巧夺天工的机关,深藏其中的异宝奇珍。】零之曙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零之曙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零之曙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