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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锦绣狂欢     一妃难求txt下载     一妃难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一节 八百里加急!

    东宫离了即墨君的管束,那是如鱼得水、呃不、是野马脱缰,风驰电掣般冲向遥远的墨河。//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

    以下叙述,乃是一名恰好与东宫同路的驿卒,亲身经历:

    头天中午,他刚抵达驿站,下马喘口气,等着换乘,突然听得驿道上一阵急促马蹄声,他与驿长探头张望,便见一骑飞驰而来、呼啸而去,只余驿道沙尘滚滚!

    两人顶着满脑袋的尘土缩回头。

    “那是……八百里加急?”驿卒纳闷。

    驿长否定:“若是,怎会不停下换马更行,想挨板子么?”

    这名驿卒没有多想,上马赶路,到村镇口时,忽闻马蹄声骤响,房上屋瓦都为之震动不已!随着一声爆喝“闪开”,就在他眼前,膘肥体壮的上等马疾掠而过,带起风沙漫天!看着装,正是刚才那骑!

    敢情这人跟集市上换马来了?是普通百姓?

    驿卒定下神,疾风之魂立刻狂书的飞毛腿!怎能被一个平头百姓比下去?

    “驾!”

    不信撵不上你!

    你别说。前面那骑。马虽然只是中等水准。比不得驿站地一等马。可是那御马骑术还真不一般。驿卒自己也是新领地一等马。人马磨合不稳。竟然追他不及!

    驿卒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没命地撵。

    前面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他地存在。回望一眼。调转马头。在双岔口选择了另一条路。不再走驿道。

    望着对方绝尘而去。却又有命在身。不能追赶。驿卒失望地颠了颠马步。继续赶路。

    不走驿道。那路可就绕得远呢。多出七八里地去。就算他还想跟那人一较高下。也没得机会了!

    颇失落地赶到第三处驿站。驿卒解下身上地文件袋。交给接力。今天他地任务到此为止。可以休息了。方才那一阵紧赶慢赶地。弄得他浑身酸痛。唉。果然老了么。

    喝了口米酒,他叹气:“今天在前面两站遇见一骑,明明不是官差,却跑得比八百里加急还快,真是活见鬼了!”

    此言一出,驿长与正要出的驿卒都吃惊地盯着他。

    “你也见到了?”驿长倒抽一口冷气,“是不是青白的衫子、黄骠马?”

    啥?

    “大兄弟。那骑快马刚走……就在你到这儿之前,从前面道口唰一下就飙过去了。好像马蹄都没沾地儿一样……”

    吓?

    这是怎样的飞速?三人目瞪口呆。

    东宫哪里知道自己在无意间惊吓了一群人。他闷着头往前冲,偶尔停下来换马。买点干粮装点水,再不然就是走迷途了找人家问问路。其实他压根就不知道路。完全靠问着走。

    憋住一口气,他要马不停蹄赶到墨河。

    指向四姑娘的线索就那么一点点。丢失了就再难获得,决不能放过!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东宫就用这速度,把自己给加急送往墨河。

    而此时的墨河,真可谓是乱成一团的。

    四姑娘随大部队移动,前锋是霍亦州与趵斩领兵,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了墨河地一个县城,此时,墨河守军还完全没反应过来,墨河王更是惊愕万分,暗中传讯询问。

    虽说是两国交锋不斩来使,趵斩还是把墨河王的信使给扣下了。

    秦姒赶到之后,墨河王已经躲进他的新城里,城门紧闭,连一个逃难的百姓也不让进去暂避。

    “我只想等秦小弟来,当面回覆。”趵斩笑笑,“谁知似乎把墨河王吓得不轻哪!”

    “趵大哥是刻意为之啊。”秦姒一针见血。

    趵斩大笑:“由此可见,墨河王也是个中空地皮囊,不足为惧!”

    霍亦州听得困惑,插言道:“二位究竟在说什么?为何末将听得如坠五里云雾,不辨东西?”

    “霍将军,趵大哥这是在试探墨河王态度,既然对方硬气不起来,那么,明显就轮到我们横行无忌了。”

    “可是墨河守军……”

    趵斩扇扇袖口,得意道:“霍将军啊。你我都是经历过长州之乱的人,藩王与封地守军怎样不合,难道还知晓得少了么?你说,墨河王他敢指望着守军替他解围么?”

    一席话说得霍亦州尴尬起来,他争辩到:“那么,趵大人是责怪末将当时不曾出兵?且不说末将当年品级低下,单就是朝廷飞马传信,要求各城死守,不得随意增援他处,这军令如山,也是末将不得不听从的!哪能擅自出兵援护长州州府?再说了,军中早有传闻,当年破州府城防的,并不是桓州流窜而去的反贼……”

    唰,秦姒与趵斩几乎同时转头,盯住霍亦州。

    “那是什么人?”秦姒起身问,“真是朝廷军所为?”

    趵斩回眸望了望秦姒地脸色,也说:“啊,那可真是奇闻了,难怪之秋老是提说要追根究底!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幕后指使,令我等长州籍的官员,几乎全都被风浪波及!”

    他冲秦姒扬扬下巴:“记得秦小弟当其冲,还被削职来着,是么?”

    秦姒回答:“官职前程都是小事,常王一府的性命由谁偿还,才是重点,如今世子周裴仍下落不明呢!”

    “喔……长卿周裴的字……许久不曾听闻这个名字,已快忘却了!”

    趵斩冷冷一笑,旋身坐下,食指与拇指紧扣在案桌边角上。不等秦姒视线扫过来,他已经飞快地收起了指头,缩回袖中。

    “嗯……”

    秦姒听了霍亦州的话,若有所思:“长州之乱究竟是怎样一回事,秦某也想弄个水落石出,但眼下并不是讨论此事的时机。”

    霍亦州点头。

    “秦大人,墨河守军虽然按兵不动,但不可小觑,后方追兵在两州边境上暂停脚步,正是给我们的喘息机会,此时应当做下决断:下一步,往何处去呢?”

    趵斩笑道:“若是祝州大军追过来,正好,我们就开铜山关,邀北狄入侵,杀他个措手不及!”

    “胡闹。”秦姒轻叱,“北狄援力虽一直被秦某挂在嘴边,但怎可真正施行?趵大哥当真以为,人家是放着肥肉不吃地君子狼么?眼下要务是,退!”

    “退?往哪里?”

    “不可再往墨河中部进占,退在边境上,钻这个布防责任的空子!这样双方州军皆易松懈,回头攻占祝州才有可能!”

    趵斩挨了句胡闹,心情不爽,回嘴到:“怎么,秦小弟这么安排,就不是胡闹?为何你心心念念着要攻祝州?难不成以为守军无法回扑吗?”

    “届时,我军自有援兵!”秦姒拍上案桌,坚决到,“祝州一定要拿下,至少要突袭,攻占一座城池,以为据点!”

    我确实有说8月地加更,按更新票来……可是……

    不带这么调戏人的啊!

    一万二……会出人命……

第一百零二节 一文钱逼死……

    清晨,开剩的花瓣从枝头跃下,漂浮在清澈舒缓的河水上。//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

    石阶边,几名农妇一面洗衣一面闲聊:“听说墨河那边又兵乱了!”“是啊是啊,这才安生没两年呢……”

    街角小巷里,有人捂住双耳:“好吵……”

    顿了顿,此人揉眼,打着呵欠清醒过来。他晃晃悠悠地爬起,端着悠闲自得的姿态踱到河边去,掬水洗面,抹掉脸上的水珠,再捏捏鼻子。

    唔,似乎有些伤风?

    诸位农妇见了他,纷纷收拾起衣物,挪到别处去清洗。

    这乞丐般的小伙子,不是别人,正是东宫,他现在格外没精打采。过得这么落魄的原因,不用找借口,就是因为他没好好计算自己带的盘缠,一路买马换马疾奔……

    一匹马多少钱?几十两银子。

    这才刚过京城呢,他就已经典了身上的玉佩,没几天,钱袋里又是空荡荡的了。

    要再往北走,真不知会不会饿成人干去见四姑娘。

    简单洗漱一下,东宫振作精神,去客栈马厩里解下自己那匹马,数几个铜钱放到店小二手上。对方仍不死心,追问他要不要卖了马,换点银两好赶路,东宫硬着嗓门回绝等雇车走到墨河,四姑娘他们早就逃散得不知所踪了!

    但是好饿。眼冒金星……

    东宫把腰带系紧了些。深吸一口气。打马向北赶。马儿比他吃得好。劲头十足。却颠得他更加头晕眼花。

    还坚持一下就好。

    他算是摸着了规律。越小地村落。乡民买卖粮食越便宜。前天他居然花两个铜板买到了一小袋糗粉!和着水。捏一捏。就能填肚子呢……

    几年前谁要是告诉他。他会喝河水溪水。吃炒米磨成地粉末充饥。他说什么也是不会信地。别说几年前。就一个月前。那也是不可想象地事情。但现在。对于他来说。吃得好不好都不重要了。只要撑到四姑娘那里。什么山珍海味她不会煮来喂他吃地啊?

    至于找不着人……

    他抚着马儿的鬃毛:“要是四姑娘已经跑了。老弟,就只好拿你去换银子喔?”然后找艘商船,搭顺风船回南方去……

    似乎听得懂人话,马儿严肃地眨眨眼。

    一人一马默默祈祷着,四姑娘不要跑不要跑不要跑,一定要在墨河等着本宫这小子啊!

    天若从人愿,那还叫天么。何况本来秦斯用以联络的商号,那就是个空架子。从没真正运营过的。东宫好容易挨到墨河,已经是接到消息之后又过一个月了。四处打听,没人听说过这个商号。更不知道它在哪里了。

    那只好再去州府查询……他敢去衙门询问么?不敢。

    失魂落魄地走在街市上?

    那也不符合东宫的风格。

    他考虑了一下,忍痛把马匹给换成了银两。决定在墨河多待几日,看能不能寻到四姑娘的线索。将墨河地村县都寻访过一遍,总会有人听说过那个商号的吧?

    若是有属下差遣,该多好,他真不习惯亲力亲为呢……

    除了贴身的匕,东宫将全副行头都典当去,换了身平民衣衫,背起包袱,在墨河州境内辛苦地寻找四姑娘。

    可如今秦姒究竟在什么地方?

    当时夏县冲过来的乱军,已退出小城,在州境村镇上盘踞了半个多月。期间与墨河守军没有交锋,祝州军试图攻过来,可惜燕子隘口那个天堑实在难以攻破,江北鱼埠荒废多时,船只也被乱军尽毁。对方只得作罢,气鼓鼓地堵住乱军回夏县地路。

    透过朝廷,祝州军与墨河军,这两支没少对喷来着,互相指责谩骂,闹得一头一脸的灰。

    可是他们喷他们的,帛阳似乎早已料到事态会如此展,只管安躺在龙榻上,读着双方将帅的对骂,时不时笑两声。只要落笔一勾,便可以迫使双方合力围剿秦姒等人,可他偏偏就不这么做。

    “呵呵……“

    烛火轻巧地蹦跳着,敲梆子的更夫又走过一圈。

    一阵寒意袭来,安小璃拢了拢袖口。她侧头看看殿内,灯火通明,新帝还没有要休息地意思。

    轻手轻脚地入内,安小璃抱了披风,悄悄来到帛阳身侧。

    见他专心看着文书,她展开披风,往对方肩上搭去。

    谁知,还没来得及触到他,侧倚在龙榻上人便突然抬头,一双眼明亮无比,目光锐利如电,惊得安小璃倒抽一口冷气,后退一步。

    “啊!”

    指间一滑,披风簌簌落地,安小璃急忙躬身将之拾起,抱住往后退去。

    “慢着,回来。”帛阳冷然道。

    “陛下?”

    安小璃不慎打扰了帛阳批阅公文,平日里,作出这种事的人,没有不被帛阳责罚的。她身份特殊,或许可以例外,但那也得要在帛阳心情好的前提下才行。

    所谓天威难测,伴君如伴虎,她早就知道的。

    这下被帛阳叫住,安小璃惴惴地立定,低声道:“陛下……”

    帛阳眯起眼看着她,继而揉揉眼眶:“披风送过来。”

    “可是……这、弄脏了……”安小璃悄声回覆。

    帛阳啧声,不耐地呵斥道:“叫你拿过来!听不明白朕的语意吗?”

    待安小璃上前,帛阳一把夺过披风,搭在肩上。他撑着额头。睨了安小璃一眼:“还不退下?”

    “是,陛下。”

    安小璃说不出应当松一口气还是失落,总之心意虽然没有白费,但仍觉得欠缺了些什么。以前帛阳的脾气,明明不是这样怪异别扭地。

    她低头退后,却在将要出门地时候再度被帛阳叫住。

    “怎么只见你一人值宿?”

    “回陛下,众宫女都在殿外候旨,无传唤不得入内。这是殿下前日吩咐地。”

    帛阳回忆了一下,似乎是有这么回事,他当时嫌其他人站在面前碍眼而已。想了想,他冲安小璃摆摆手:“你先去休息罢。眼很红了。”

    “啊?是,谢陛下关心!”

    虽只是随口一句,但也颇感窝心了。安小璃低头谢过,到走出殿门之后,脸上仍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帛阳倒没管女子地情绪变化。下意识将之遣去休息之后,他继续打起精神看阅奏折,直到深夜才不知不觉地蜷在窄榻上睡了,无人敢入内提醒他改善睡眠环境。

    他梦见自己看着父王片砖片瓦地起高楼,红漆金镀,想伸手去触碰的时候,楼忽地变作纸叠地一般。风掠过,一层层地吹飞。散落得到处都是,那楼眼看着就塌了就没了。

    惊醒之后。帛阳记起秦姒还藏着关系元启帝身世的遗诏,暗暗后悔当时保存风度。没有逼问出遗诏下落。

    抹一把冷汗,他继续伏案忙他地国事。

    肩颈好痛。

    明明每天都有处理不完地麻烦。为何元启帝什么也没管撒手在外征战,朝中居然不会乱成一团?他真的想不通。

    莫非是愚人自有福神照应?

    啊,他真想抽着鞭子赶属下那群大臣去干活,一个个都懒得跟什么似地,国家拿薪俸是养米虫的么?要不是自己提拔上来的人才在朝中根基还未立稳,他真想把那些老树盘根地大家族一个个都拆了,尽出庸才!尤其是那个秦家!秦姒:你说啥?

    别看长青宫秦老太后中风瘫了这么久,她就是越活越硬朗,不仅能给人扶着走路,现在更能聚着后妃看戏听曲子了。她把三妃教导成了啥样啊……直把帛阳愁得比捏死他还难受。

    唉唉,不提了,这皇城里后宫里,到处都是他的辛酸泪。大概也只有元启帝那种人,活在这环境里,还能嘻嘻哈哈跟个没事人一样吧?

    话说回来,元启帝跟那个东宫太子,都生得没心没肺地,从不顾念同脉亲情,恰好适合这个乱七八糟的皇城。

    现在二人指不定在哪里谋划着夺回皇位呢……

    “阿嚏!”

    东宫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醒来。客栈的窗户他是大开着睡的,凉风阵阵,冻得人脸都僵了。

    来,每天清晨地第一件事。

    “天上的那些老神仙听着,四姑娘要是不在墨河,本宫一定把你们的道观统统改成猪圈!说到做到!”

    若是神仙老道能听见他的话,一定会委屈地对手指:这又不是俺们的错……

    东宫吼过一通,精神劲儿十足,收拾包袱喝了碗粥,离开小镇,继续向下一座城进。路上却遇见携家带口的乡民,神色慌张地与他擦肩而过。赶车的、牵牛地、挑着箱子的,都是跟他行进方向相反。

    他上前拦住一位,好奇道:“诶?大婶,你们这都是迁家地么?朝廷征地?”

    “征地就好了!好歹能还两个铜板!”那位大妈恶狠狠地回答,“朝廷军把夏县的山贼兵撵过来了,你说咱们逃不逃?”

    逃难就逃难呗,又不是多光荣地事,干嘛一脸狠毒地凶本宫。

    “等一下,大婶,你有没有听说过……”

    “让开让开,少挡道!”

    “喂!喂!”什么态度嘛,等本宫回朝了,你们整个县都狂加重税!

    东宫腹诽着,回头想签马,却想起马儿早就被卖掉换钱了,真是……好冷清啊,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马都没。虽然说乱军好像快到附近来了,但只要小心一点,赶在乱军之前进城打听,应该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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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节 大水冲了龙王庙哇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还是反过来?

    秦姒捂住双目,为啥两边眼皮一起跳个不停,是她没睡好么?方才对着溪水照照,似乎没有黑眼圈来着。//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

    “秦小弟,这回真要进城么?”趵斩问。

    “嗯,镇子里的粮都运走了,不进城不行,那城里有三座粮仓的。”秦姒闭着眼,飞快地做了一段眼保健操,“派去的探子怎么说?”

    霍亦州回答:“回报的消息是,城内似乎没有驻防,衙门差役加上城卒约莫五十人,不是尽住城中的。因咱们到了附近,城门已经限时开关,每天只开半个时辰,也不准村人随意进入避难。”

    “我想,墨河守军派人增援,也只在朝夕之间了。”趵斩插言。

    “趵大哥是不同意进城借粮吧?”秦姒笑笑。

    “那是自然!”

    起身,秦姒拂去袖子上沾的草屑,道:“那就麻烦趵大哥殿后了。这回我与霍将军先行埋伏。趁着夜色,等内应一开城门,立刻进去,镇住县衙。”

    霍亦州颔:“是!”

    趵斩哈哈一笑:“劝也劝过了,秦小弟一意孤行,那我也没办法!到时候若失利,可别责怪说我没尽力啊!”

    齐云天深觉插不上话。此时他终于可以扇子一磕。指责到:“状元爷。你这话太触秦大人霉头!”

    “无妨。要是趵大哥一两句话就能成谶。那就先请趵大哥来句吉言罢?”

    秦姒对趵斩作个请地手势。对方想了想。难得正经地说:“秦小弟自然会平安无事。大捷归来啊!”

    鼓鼓掌起起哄。眼看着时候不早。秦姒与霍亦州先行出。

    趵斩收起戏谑地眼神。转身背靠着大树坐下。

    不是错觉。方才秦小弟得知他持反对意见之后。连询问他有无妙计地意图也没。枉费他自恃文武风流。为何到了这儿。仍是不受器重?

    他抬眼望向不远处停着的马车。

    在里面休息地,便是前任监国太子。现今的义军领名义上……能让秦小弟这么看重,在京里风评却又不怎地好,说是个混世魔王来着,他居然老老实实呆在车上,这么久了也不见下来透透气?

    趵斩隐隐起了一丝兴趣。起身越过正在休歇的众将士,往马车踱去。

    “你们弄错人了!简直胡来!”

    东宫咆哮中。

    来我们先把镜头拉远一点,看着他在哪里,为何光照这么暗淡。

    哦,牢房,还是颇有点老旧潮湿地那种,连木栅栏上都爬了厚厚的青苔。这么说夜路走多终于遇见鬼,东宫还是被朝廷的人抓到了?可是他负隅顽抗呢,在牢房里面蹦得挺欢的。

    “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胡乱逮人!放我出去!”

    东宫吼着。一脚踹上牢门,整排木栅栏似乎都晃了一晃。

    虽然他是一等一的要犯。可是,就抓错人这点。他绝对有信心的。因为他被抓地理由是,衙门差役从没在城里见过他。怀疑他是夏县乱军派来打探情报的……奸细。

    老天明鉴!

    他这么个活生生的天之骄子,穿得是寒碜了点。可举手投足,那都是皇子气派,连四姑娘看了都欢喜秦姒:啥?,怎会被认成獐头鼠目的细作?这差役啥眼神啊?

    “我是来找人的!把你们县地知事叫来!这明明是瞎抓乱关,想讹我的银子吗?”

    任他再怎么闹腾,狱卒仍是自顾自地喝酒吃菜,根本就把东宫当做嗡嗡叫的蝇虫,无视之。吃饱喝足,狱卒提了哨棍,晃悠悠摇到牢门前面,敲敲闩子上的大铁锁:“小兔崽子,叫得开心不?别怪爷不厚道!眼下牢里人手少,爷懒得给你来顿板子,先饿个五天十天的,看横不横着出去,哼哼!”

    说罢,狱卒哼着小曲,把哨棍往肩上一扛,醉醺醺地离开了。诶?”东宫傻眼了,“喂!回来啊!你不是看大牢的嘛,回来!我这儿人还关着呢,你得给个说法啊!喂!给我找你们顶头上司来”

    当啷一声,连大门都合拢了。

    空荡荡的一排牢房,就只有东宫这么个活人,又冷又潮,别说县太爷,连只老鼠都没。东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砸门还砸不开,憋屈地坐在地上。

    人家进大牢是吃牢饭,他生平头一回进来,却连牢饭都没得吃。

    什么世道!

    他仰着头望窄小的窗口。原本是嫌墙边脏,不肯接近来着,过了没多会儿,也软趴趴地靠了上去,就昂着脖子,看外边的天色。

    黑下来了。越来越饿,越来越冷。

    没半个人。

    东宫咬指甲,当然这个是啃不饱地。

    “呜……”

    蜷身睡下,也不管地上多冷硬多脏污了,他闭上眼,强迫自己想象着:这是在东宫殿,柔软宽阔的大床,层层纱帐……御膳房正在忙着给他做夜宵,丹华宫地小灶早就按他的口味把汤煲好了……然后石壁轻轻地响着,四姑娘从密道口探出头,手一滑就滚到了绸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

    四姑娘你又胖了……可是本宫好饿……

    东宫忿忿地翻身坐起:就连闭着眼想象,饥饿地感觉还是不能散去啊!

    刚才躺了会儿,精神已恢复少许,他站起身,一个助跑。抬腿咚地踹到牢门上。可想而知,人家根本就不惧他砸,老旧归老旧。这个牢门还是挺结实的。

    东宫不信了,旋身又是一踢,除了脚痛,还是没成效。

    我踹!我再踹!放我出去!放肆,胆敢关我!曹少师都不敢地!

    反正没人,东宫气喘呼呼地折腾着。也不会有谁来笑话他。

    踢到脚痛得烫了,他这才一瘸一拐地挪到旁边,转身背靠在粗大的栅栏上。

    只听咔咔几声响动,接下来是“吱嘎轰”!木栅栏被他给靠倒了!

    牢门那是固定在门柱上,又包铁边地。踢不开正常,这边的栅栏可没那么结实啊!人家早就年久失修还带虫蛀,哪里经得起他这么折腾,等到他用体重一压,栅栏终于不堪重负,应声崩溃!

    东宫给摔在地上,木柱硌得背生痛。

    他眨巴眨巴眼睛,不敢置信地爬起来,紧接着。一个箭步蹿了出去!

    刚把大门推开一条缝,就听见外面呼喝声:“站住!”“不要跑!”

    东宫猛地激灵。那还能不跑么,立刻推门冲出!外面一片漆黑。也不知道哪里是门洞哪里有道儿,刚迈出两步。迎面就一堵墙,咚地撞得结结实实。

    捂住被撞得快扁掉的鼻子。东宫摸着墙往左边挪。

    前面不远处甬道里,火光一闪而过,似乎有人影蹿往这边。

    东宫头皮麻,在这么漆黑地地方又不知道该往哪里逃,只得掉头,摸着墙壁往回溜,耳听得身后又传来大喊:“往里面去了!”“抓住他!”他更是一个劲儿地逃。

    终于,指尖碰到砖头以外的东西,似乎是个门框?

    东宫推开门钻进去,立刻用背死死抵住房门。屋内也同样伸手不见五指,但散着一股尘土、墨水、旧纸张的气味,似乎是衙门里的仓库?但为何没有锁住房门呢……

    东宫无空考虑那么多,专心听着外面的动静。

    “找到了没?”

    “没见人了!”

    “搜!明明望见朝这边逃的!”

    “是,将军!”

    嘈杂地人声,似乎这院坝里涌进来了好几个人。东宫小心翼翼地摸到窗边,看着外边的火光映在窗纸上,不停闪动。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窗外,并且快步朝这间房门过来了:“这边屋里搜了没?”

    东宫倒抽寒气,随手抓了根不知是木棒还是扁担的东西,预备防身用。门动了动,但在开门的同时,窗外传来大吼声:“站住!在这里!”

    一阵纷乱,似乎人都去捉另一个倒霉家伙去了,火光也弱了去,外边重又是一片黢黑。

    东宫松了口气,放下棍棒,拉开门。

    然而,他开门后一探手去摸墙壁,却触到一个软软热热的东西!

    “啊!”他吓得低声惊叫,随后立刻反应过来,那是个人!

    对方也冷不防噤了一口,随即后退!东宫出手如电抓住那人地手臂大概是吧,将之拽了回来,摁到屋内捂住嘴!他再脚上一拐,把房门关上,一气呵成!

    “不要出声!”

    低声警告着,东宫摆出他自认为最凶恶的腔调来威吓对方。

    谁知对方愣了愣,继而挣扎得更加剧烈了!

    东宫抽出怀里藏着的匕,幸好没有被官差搜走,此时可以用了。匕寒光一闪,抵到了对方的脖子上。“别动!我不是说笑!”

    对方似乎也知道害怕,微微地点头,不再试图推开他。

    东宫低道:“不要吵嚷。我只是路过的,跟夏县军没关系,跟你们刚才在捉的那个贼也没关系!等会我就走,你不要想着通知衙门的人!”

    对方的呼吸平顺下来,再次乖巧地点头。

    奇怪,他怎么觉得这人身上带着一股很淡的香味,相当地熟悉?觉这点,东宫怔忡一瞬,立刻清醒过来,现在不是回忆气味来历地时候。

    拖着那个被他捉住的家伙,他往室内摸了摸,果然在扁担地旁边还有竹筐,以及绳索。要单手把人绑起来,虽然比较困难,但还是勉强可行的……

    将俘虏地双手剪在背后反绑,东宫从人家衣服上撕了一条布下来,预备堵住对方的嘴。

    就在他手掌让开地瞬间,那个一直乖乖不动的人,有气无力地开口了。

    “……住手吧,殿下。你扭得我手腕好痛……”

第一百零四节 天、天雷勾地火?

    “你”

    乍闻对方吭声,还以为此人要呼救,东宫立刻侧身去摸放在地上的匕,但是……等等,这人的嗓音,怎么听起来格外耳熟?

    好像是……

    “殿下?”对方又催促了一声。//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

    “呃、秦晏?”东宫不太能确定,虽然怎么听都没有错,但是怎么想都是很有错的。这是墨河一个小小县城的衙门,四姑娘怎会在这里?

    被他压在底下的秦姒已经没了脾气她本来也没有,轻声道:“殿下,先放开我可好?”

    这回听清楚了,真的是四姑娘!

    “啊!”东宫顿了顿,好像把胸腔里的空气全都挤出去了,随后大大地吸了口气,在黑暗中眨眼。果然眼冒金星。“真的是你?”

    秦姒皱眉,恹恹道:“不然还有唔!”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却好似千万只蝴蝶扑面而来。

    当然,造成这种效果,一只东宫就够了。又是奇怪的量词。

    东宫激动起来。根本加入了礼教去死去死团。什么不可以逾礼地。他统统抛到了脑后!不懂章法不带技巧地一阵狂啃!双臂环住四姑娘。没轻没重地紧紧抱住。彷佛一松手就会再度不见!

    四姑娘这边还被反剪着双手呢。突然一阵暴风骤雨袭来。没办法推开他。只好闭目接受。

    “殿下”

    东宫委屈地轻声道:“有半年了……比半年还长了……”

    秦姒手腕被绳索勒得很痛。不过这也没什么。听了东宫略带撒娇意味地控诉。她默默地将头转向一边。东宫一吻落下。含住地是耳垂。于是他不满地扶住秦姒后颈。迫使她迎向自己。

    蝴蝶落在唇瓣上。

    “嗯……”

    不自觉,或是故意地。她轻启双唇,跟东宫那对笨拙的嘴唇叠在一处。灵舌悄悄探入对方齿间,似进却退,略推又缩,邀请他,引诱他。指示他下一步应当怎样做。

    东宫终于聪明了一回。

    他天生就会的,只是秦姒不点头,他便好像忘记怎样做一般。既然佳人倚着朱门,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再不揽她入内欢好。岂非暴殄天物?

    那么,就是男儿大举进犯地时候了!

    手腕着力,让女子更贴紧自己的身躯,不止唇齿,肢体间的摩挲,更使二人地身体都回忆起最甜美最快乐的感觉。从最深处,传来比心跳更激烈的躁动,一波接一波涌出,不能忍耐。难以平息。

    秦姒恍惚中睁开眼,什么也看不见。耳畔是两人的呼吸声。

    东宫不安分的指头正往她衣内钻。此时,她的理智飞快地从“东宫好可爱喔”上跳回正轨。意识到衙门是敌军地地盘,在这儿相逢是场意外没办法。但在这儿XXOO,那可就是没常识了!

    别开脸。她喘着气道:“殿下,快起来……这里是……”

    东宫才不管那么多呢,继续爱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拦不住他。更何况四姑娘现在是反绑着的,想阻止他,也没那能耐,扭捏起来反倒更显知情达趣。

    他抚着四姑娘的脸,指尖夹起一缕长,往下,捎带着掖进了她的衣襟之内。

    撩拨么?

    四姑娘见劝阻无效,咬唇不吭声。

    东宫的抚触,反倒是将他自己撩得百爪挠心,只觉着体内腹中那都是空地,狂风猎猎穿膛而过,他急着想拿四姑娘来填满心胸,把她吃得连渣儿都不剩!

    停!

    急刹车有害健康,不过当屋外一群人闹嚷嚷地又返回的时候,想不叫停,那也是不可能的。

    一个声音响起:“各位爷,小的真看见县老爷往这边逃了……小的哪里敢欺瞒啊!”

    “胡说,这里就逮到一名衙役而已!”

    “真的!求各位爷再找找……唉呀!不要杀小的啊,小的上有小下有老啊!”

    “小子,你说反了……”

    一番审问之后,来决定再次搜查这个院落,连牢房里面也不要放过。

    望着窗上再度亮起的火光,东宫急忙起身,把秦姒扶起来,替她整理着装。

    秦姒悄声提醒:“我手还捆着。”

    一句话提醒了东宫,他赶快摸索,寻着自己丢在地上地匕,小心地挑断绳索。“痛吗?”他问。

    没等秦姒回答,他的音量已经引起了屋外人地警觉。

    “谁?”“那边房里有动静!”

    东宫暗暗惊呼,慌忙抱了秦姒退后,只听砰地一声响,房门被人踢了开,狠狠扫过两人方才呆的地方,撞在门后地大袋子上。

    “秦大人!”

    借着火把的光照,来立刻认出了藏在屋里地人之一。

    接下来注意到的,自然是东宫手里那柄闪着寒光地匕!

    “放开秦大人!”上前一步的是霍亦州,他一面说,一面拔出了宝剑,“把刀具丢过来!快!否则格杀勿论!”

    东宫抬头。

    逆着光,他可看不清来的是谁,一时也无法判断对方的来意,他只顾保护秦姒,一步迈出,把她护在身后。

    然而,看清他的脸之后,霍亦州惊呆了。

    这这这……

    不是他曾经在祝州遇见过的、监国太子吗?

    可是监国明明身体不适,就在马车上休养来着,也没见他领兵出战过,遑论跑来打头阵作先锋?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混进兵队里的!

    霍将军呆愣片刻,呼地一个猛虎落地式:“监、监国大人。是末将霍亦州冒犯了!”

    “将军?”众人都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来扶,却被拖着半跪。

    “不得无礼!这是位我朝监国大人!”霍亦州吼了起来。

    秦姒从东宫背后探出头。提醒道:“霍将军,收声啊!尚在敌营,不要声张!”

    “啊,是!是!”

    但这不是他能控制的,被他举动弄得一头雾水的部下也涌进了仓库里,其中之一盯着东宫横看竖看。继而大叫:“是大当家的!”

    嘎?

    这支前锋队里混着霍亦州带来地朝廷军,以及山贼寨子“从良”的夏县军,山贼出身的人一听见是大寨主回来了,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地都冲进去围观。

    “啊呀。真是大当家地!”

    “虽然穿得破破烂烂,但真的就是大当家的回来了啊!”

    东宫扯着嘴角抽了抽,这人要是长点脑子,不专程指明他的破衣烂衫该多好。一向外表光鲜的他,在兄弟面前这么个造型,实在是丢人,他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拿迷香熏失忆……殿下你平时都看的什么闲书?呃,不止是山贼寨子地兄弟伙们吧,身后那一位。才是他最想要保持优良印象的啊……

    正在东宫恨不得吩咐人挖个地洞给他钻的时候,门后那袋不明物体。被门板过分积压,终于出了哀鸣声!

    “哎唷……痛啊。不要压了,要老命了啊……”

    众人回头。让开门边的位置,把袋子拖出来。往下一倒,县太爷滚出来了!原来这厮从头到尾都藏在仓库里面,难怪门口的锁子被下了。

    “啊!”

    秦姒想到刚才地情形,难道这知县听见他们……

    她的脸颊立刻红透,幸好火光下谁也看不出异样。

    东宫也反应到了这一层上,但他琢磨的是,方才似乎两人都没说几句话吧?就算说了,那又怎样?

    “来人啊!”他下令,“把这帮衙役,连同知事一道,投入大牢!再把钥匙给我丢井里去!”

    胆敢关他,这笔账还没算呢!

    霍亦州上前,对秦姒:“秦大人受惊了,是末将失察,对不住!末将甘愿受罚!”

    “无事,倒是方才,没人现秦某不在么?”

    “这、大伙都走得急,又黑灯瞎火的只有两个火把……”

    伤自尊啊,一个大活人给他们丢在后面不说,还差点出事,如果捉住她的人不是东宫,结局会怎样?“罢了罢了,反正也没出意外。请霍将军不必自责。”她说着,转头看看东宫,“监国在此陪伴,秦某安全无虞的。”

    东宫笑吟吟地回望她。

    秦姒突然觉得有一股古怪的感觉浮上心口,遂扭头不再言语。

    翌日晨,他们取代城卒开启城门,同时传讯给留守在村里的后方队伍,指示趵斩和齐云天尽早带军入城,军中每人都去城内粮仓取一份粮食,预备转移时食用。

    可是左等右等,报信的人一去不复返,该来地兵马,也迟迟不见踪影。

    怪了,莫非被祝州军追上打了个奇袭,全军覆没?

    觉得不妙,霍亦州命令属下关闭城门,不放任何人进出,整日驻守在城楼上眺望远方动静。

    东宫倒是没什么紧张感。他终于有得好吃好喝好玩,换了一身昂贵漂亮的衣衫,拎着鸟笼去衙门找四姑娘。

    山贼见是大当家地来了,也不用通传,直接放他进去。

    一进花厅就看见秦姒在皱眉沉思。

    东宫打定主意要让她乐一乐,上前献宝先:“秦晏,你瞧这鸟儿如何,街口那家王善人送的,说本来是一对,其一贡进宫里了,这只他还留着养玩……”

    话头打住,因为秦姒一声不吭,默默地扬起一根指头,指向茶几。

    东宫沿着这线路瞅瞅,放下鸟笼,过去端了茶壶回来,放在案桌上。

    “杯子。”秦姒头也不抬。

    东宫拈了一对茶杯来。

    “满上。”

    东宫老老实实地倒满一杯,秦姒端过杯子,喝了半口:“凉了,换壶茶。”

    “……喂!”

    东宫毛了。

    秦姒这才抬起头来,惊讶:“殿下?你是何时来地,怎不通报一声呢?”

    “……算本宫活该,罢了。”东宫悻悻坐下,看着秦姒手脚利索地摘下茶壶盖子嗅嗅,再去后面换一壶新茶来。

    小四:这题目什么意思?你才是天雷呢!

    我已经尽力了,一万二今天实在达不到,就更九千吧……可不要说我食言啊……对手指

第一百零五节 真假美猴王

    这算是很低调的鸠占鹊巢罢。//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

    城内官差衙役都关进牢里,衙门办公人士悄悄地被李代桃僵,民众发现的时候,都已经是秦姒等人进驻后两日了。然后,东宫就理直气壮地接受富人的巴结,完全忘记夏县军跟他自己是半点关系也没有的。

    喝着秦姒重新泡的茶,他捻起金棍儿逗弄鸟雀,随意道:“秦晏啊,这一趟忙过了,就跟本宫回庄去,如何?”

    秦姒捧着杯子暖手,听他这样讲,抬眼颇诧异地反问:“庄?”

    “诶,你写过书信来的,只是运道没够,被那个张举人给截住了。”说到这里,东宫才想起告状,“对了,张缇是怎么回事?他擅自截了你写给本宫的信函,故意不让你我联系上!”

    秦姒好奇:“张师爷怎会找到殿下那里去?难道他比朝廷的鹰犬更敏锐不成?”

    东宫挠头,早知道,就不提这档子事了。解说下去,势必提及那个储妃跟京里的绣坊订图样……他挺不愿意在四姑娘面前提那女子的,大概是天性本能,觉得这个话题十分不妥。

    “唔,大概是谁人平时与他交好,泄漏予他……”

    他支吾两句,即墨导回正轨:“秦晏,此人有异心吧?”

    “他向朝廷告发殿下?”

    东宫摇头,若张缇真有这么做,自己现在早就不知道埋在哪个乱葬岗了,怎会还有闲空在此喝茶?

    “……这嘛。张师爷究竟在思虑何事。我也说不好。”

    秦姒心中也有芥蒂。

    对于张缇地想法。她不能猜透。但也并不是很放在心上。因为在她看来。张缇暂时还无足轻重。可是。他不但在帛阳与她之间插一刀。更企图隔断自己与东宫地接触。这个用心……

    她眼一瞥。便见东宫挪到了身侧。指头试探着往她手边溜达。

    拢回袖子。她站起身。低声道:“殿下。这儿可不是玩闹地地方。”

    这不还没捉到四姑娘地手嘛。东宫失望地噘嘴:“那我们进房去。”

    “……眼下也不是贪欢的时候!”

    秦姒退开去,飞快地走到门边,回头:“殿下。我去城墙一趟,你先在衙门里等着?”

    “那怎么行,本宫同去!”

    ----就知道你要跟来,不然也不会专门问你一句。秦姒暗笑。

    没等她笑过一秒,追过来地东宫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牵着她往外去:“走罢!本宫陪你巡视啊!”这哪里是陪,秦姒完全被他给拉着在跑!

    “殿下。松手啦,这成何体统!”

    “有什么不可以!”

    东宫大笑,拉着秦姒跃过门槛。揽住衙门口石狮的爪子让自己调换个方向,便沿着街道跑了起来。

    秦姒哭笑不得。被他给拖着往城门口去。

    “停啊,殿下!我快喘不过气了!”

    “你分明就气定神闲的!你最会装弱小了!”

    半开的店铺里探出伙计好奇的脸。二楼梳妆的老板娘也诧异地倾身,看着这两名年轻人一路嬉闹。往西街去。一路四溢着的,是东宫嚣张得意的笑声,以及四姑娘小小的抱怨。

    “秦大人!”

    一个不和谐地声音响起,来人阻住了秦姒与东宫的脚步:“秦大人,你来得正好,属下正有要事回报!”

    秦姒心里一惊,问:“墨河军近了?”

    “不是的!是监国传信来,说午后大军就要抵达城外,让届时出城迎接!”来者说。

    东宫听得一头雾水,指指自己:“监国?”

    他不就在这里么,又从哪儿传信,还正领军赶往本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姒拉下他地手,对他暗示性地摇摇头,再回首道:“霍将军在哪里?”

    “在城楼上。”

    “嗯,我们这就过去了!”秦姒答应着,越过东宫往前赶,顿了顿,又回头来牵了东宫的爪子。

    东宫颇有些吃惊,看看她的手,继而笑逐颜开,由她拉着走。

    他当然已把另一个监国的存在给忘记了。

    不出秦姒意料,刚爬上城楼,霍将军的疑问便一个接一个地丢了过来:“这封信是怎么回事?明明监国大人就在末将眼前,为何军中还有一名监国?一天地路程而已,为何信使去了三日,才有回讯?秦大人,你看事情有没有蹊跷?”

    秦姒叹了口气,道:“不瞒霍将军,你想了,秦某平日将监国护得严实,不让他涉险半步,为何这回同意他随军行动呢?若监国在马车里,是否更加引人注目?敌方一看便知道,车内是重要人物。”

    东宫不明白秦姒想说什么,但就他的了解来看,秦姒有把死的说活、而且还活得比谁都自然地能耐。他且安静听着,等待秦姒编一个好圆的谎。

    秦姒继续解释道:“既然如此,秦某就安排一名假监国在车内待命,而真正的监国大人,则由着他地性子行动,秦某不敢限制。”她看看东宫,后者点头。

    “原来如此,那为何回讯会晚了一日呢?”霍亦州纳闷。

    “这嘛,秦某也不明白,或许是中途有什么变故,总之,是要谨慎为妙。”

    三人在城楼上等候,过了晌午,果然远处丘陵后转出夏县军,不疾不徐地往这边开进。

    “先不忙着开城门。”秦姒吩咐着。

    霍亦州查看几回,确认骑马在前的是趵斩,他后面地兵士,也有霍亦州自己的部下,这才放了心,下令将城门开启。三人下去,领十几名兄弟,迎接众将士入城。

    谁知趵斩下马之后,诸位骑手并没有跟着下马。

    相反,他们连同少量步兵,抢到城门左右,截断了出城地人退路。

    咦?

    秦姒警觉地退了几步,躲到自己人中间。

    “趵大人,这是怎么回事?”霍亦州按剑,厉声询问趵斩。

    而趵斩似乎并不知情,他环顾四周,扯着缰绳也露出诧异的神色来:“这……”

    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霍将军、秦大人,不才得罪了!”

    是齐云天。

    只见他摇着扇子踱出来,一个眼神,便有山贼绕过众人,冲进城里。齐云天道:“这是奉了贵朝监国太子地命令,将二位拿下,除去职务,罪证待查!”

    “罪证?”秦姒挑挑眉,“请齐师爷先说明,是什么罪名罢?”

    没等齐云天说话,假监国拔开兵士,大步来到阵前,扬声喝道:“----秦晏,你挟制监国太子,意图私欲,怎一个叛臣逆贼可言!来人啊!拿下!”

    秦姒见了他,并未动半分颜色,只是冷笑着哼了声。

    与此同时,东宫亦迈步出了人群,朗声回应:“何人胆大包天,竟敢假冒本宫名号!”

    东宫:这回的题目也很欠抽啊……

    没有更新票的日子,让俺好好犯懒一下吧要打人谢谢……

    明天好像又要冲击一万二了……

第一百零六节 六耳猕猴现形记(上)

    城门外,众人视线集中到东宫身上。//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

    东宫可是从不知道什么叫做怯场的,越多人注意他,他越是自在。得意洋洋地再向前一步,侧身负手:“哼,怎么,不敢吱声了?”

    假监国哪里还冒得出半句话。

    人家本来就瞻前顾后胆小不经吓,难得抖擞一次,居然就在下一秒冒了东宫本尊出来!

    果然坏事做不得、呃不、果然是天要亡我么?

    伪监国脸色煞白,汗如雨下。

    这个时候,只要秦姒一打圆场,说两三句救命的谎,伪监国就能逃过一劫;若她声援东宫,对伪监国落井下石,那结局基本上可以定论了。

    在她发言之前,有人抢着开口:“大寨主?大当家的?你为何在此?”齐云天惊讶地半张着嘴,连连两步上前,拉着东宫上下端详。

    趵斩侧了侧头,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两位。

    又有山贼认出东宫,欢叫起来:“大当家的,你几时回来啦?”

    东宫给齐云天一拽,顿觉得派头少了大半,颇有些气急败坏地甩开手,道:“放肆,本宫是监国太子!谁准你拉来拽去的!”

    “大寨主。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天朝监国。为何啊?”齐云天纳闷。“兄弟们都知道你是从京里来地。是大官家地三公子。这个监国太子地位子可不能随便乱坐!被天朝军逮着。是要掉脑袋地哪!”

    他指向伪监国:“那个人才是天朝地嫡皇子呢!”

    东宫还以为他要讲什么。一席话之后。居然冒出这个结论?“齐师爷。你晕头了吧?本宫只说自己在家中排行老三。可从没说过本宫不是太

    齐云天嘀咕:“换做谁。也不会讨论自己是不是皇帝这个问题地嘛?”

    这么一打岔。伪监国缓过气。指着东宫道:“放肆。是你冒称本宫。招摇撞骗吗?你分明只是本宫殿下一名舍人。谁给你行骗天下地胆子!”前面一两个字。还虚着气。说到后来。强打起了底气。跟东宫对视。

    “反了你还?”东宫惊奇。“你自己才是舍人吧。新进来没两年地。要不是看你家里父兄都做边防武将地。本宫还不挑你呢!”

    “死鸭嘴硬!”

    “来人啊,拖下去杖打三十!”

    “还装,当真以为本宫戳不破你么?”

    “你来啊!本宫倒奇了怪了。冒名的人居然敢挑衅本尊?”

    秦姒原本还有点插言的兴趣,当她发觉这二人发展到没营养地对吼的时候,就悻悻地袖手了。她倒要看看他们能吵得多难看。

    齐云天被真假东宫闹得耳朵痛。眼看两人要打起来,急忙拽住假监国。道:“……二位,不论真假。先进城去再做定夺啊!”

    趵斩适时点头:“不才兄说得对,光天化日城门之下。争论无益,还是先让大军进城为好!”

    没料到趵斩会出声支持自己,齐云天很是感动了一下。

    虽然里面那个“不才兄”听了感觉怪怪的,不过也算是一大荣幸当朝状元附和过自己地建议哩!

    他清清嗓子,正色对秦姒与霍亦州道:“那么,不才就有请秦大人与霍将军同行了,方才多有冒犯,是否还望海涵,那要等真假监国辨个水落石出,才能做个定论!”

    “哈哈!”秦姒笑笑,“齐师爷说得周全了,请。”

    霍将军跟着她往内走,紧赶两步追上,低声道:“秦大人,这是……”

    “监国地替身不甘寂寞,造反了呗。”

    瞧这个语气词,难道不是天大的事情么?霍亦州暗惊:“那要如何处理?是否趁其不备……”他按住剑鞘,略略抽出半寸,剑身闪过一道银光。

    突然袭击,灭了对方么?

    秦姒胸有成竹,拂着袖子上的灰尘:“不必。霍将军,你且在旁观看就是。”

    “……嗯,末将遵命。”

    虽然事关重大,不能安心,可秦姒说地话,十有八九都不会落空,剩下那一两句,就算是算错了,也能立刻拿出补救的方案。跟着秦姒走了这么一季的兵,霍将军对她的推演测算能力,有十足的信心。

    领了众人到衙门,秦姒熟门熟路地往案后一坐,见管事的将士与文客都入了大堂,吩咐将衙门地大门关上:这可不是要公开审理的案子。

    真假东宫皆是满脸不悦地盯着她。

    正牌东宫责备道:“秦晏,你明知谁是真谁是假,为何不出来替本宫说一句公道话?”他倒是不敢捎带上几句骂词儿,四姑娘跟别地属下不同,骂一骂、气跑了的话,那可是要让他悔青了肠子地。

    见真正的东宫居然转性,敢质问秦斯,假监国也不甘落后,指向秦姒:“大胆逆贼,你居然还敢坐在公堂之上!来人啊,把他给我拖下来!”

    秦姒不慌不忙,惊堂木一拍,先把两人都给镇住。

    她对东宫说:“殿下,如今在下地性命不也是岌岌可危么,就算我替你作证,对于已被人颠倒黑白的夏军,又有什么可信之处?”

    东宫想想也对,唔了一声。

    秦姒继续对伪监国道:“若你真是监国殿下,那对秦某这样大吼大叫。是突然转性了不成?只要你一日不能证明面前这位东宫殿下是假、你是真,坐这位置的我,你就一日拉不下去。安静听审罢!”

    齐云天看看,这两人怎么都被秦斯给压下去了,不对啊。他扇子一摆,作势要插话,秦姒眼一瞥,惊堂木再磕住案桌,先发制人,点了齐云天的名:“齐师爷!”

    “咦?在!”

    齐云天不自觉地答应了一声。应完就后悔莫及。想刮自己嘴巴。

    秦姒冷冷一笑,道:“齐师爷,你方才所说。是我朝监国下令缉拿霍将军与秦某,你可知我俩是于天朝有功,保护监国安全地重臣忠良?难道你对这位监国的要求,没有半分怀疑,依令照办?”

    “这……”齐云天愣了愣。急忙找回自己的气势,回答,“这位监国。不是秦大人你与江近海那个狗官一齐作证、认定的嘛?为何如今来向不才翻悔?”

    “齐师爷,既然你左边那位监国。是我与江近海作证担保的,而你右边那位监国。是我与霍将军作证担保,现在你看看。江近海逃了,我转而支持右面那位的话……还有谁站在左侧呢?”

    齐云天乍听有些懵,看看左右,似乎左边除了伪监国自己,真的再没别人点头了。

    “再说。”秦姒又道,“秦某几时表示,要向夏国大军翻悔,指认谷家庄的那位不是监国本人了?”

    “哈?”

    这下不止是齐云天,在场所有人,包括霍将军、趵斩、两位东宫与夏国的官吏将士,全都被秦姒的话给弄晕了。

    秦大人明明是站在右边地吧,为何现在又讲,并不否认左边那位是天朝监国?

    难道天朝有两位监国太子不成?没听说过啊……

    东宫琢磨琢磨,觉得不对劲,莫非自己离开太久真要被人取而代之?反正跟着谁都没差,只要听话就好,所以四姑娘宁可认别人做太子?

    那个噩梦成真了?

    “等等!”他急忙道,“本宫才是真正地监国太子!这可不能由秦晏你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

    众人一听,顿时清醒。

    对啊,秦大人这么一搅和,那不就意味着两边都分别有一个支持者,最后决定性的一票,掌握在秦大人自己手

    谁是真的监国太子,这可不能靠票选出来地好不好?

    秦姒呵呵地笑出声,说:“这位监国说得无错,因此,秦某的意思是:口说无凭,请两位监国,出示证据。”

    “证据?”

    “总有能证明你身份的证据吧?否则,要如何让齐师爷以及一众夏军信服?”秦姒撑着案桌,笑眯眯地指示,“现在,就是二位自己拿出证据来的时刻了,可别说秦某偏袒于谁啊?”

    “哼!”伪监国掏出大印,“这就是证物!本宫的监国印信,从不离身!”

    秦姒吩咐人去取拓印来一看,还真地挺像那么回事。

    当然像那么回事了,是秦姒亲自描出来字样,再找匠人刻的嘛。

    秦姒点点头,问东宫:“这位东宫殿下,你的印信

    虽然一开始,在出京去追办案地四姑娘时,他是把大印带在包里的,后来即墨君半路截住了他俩,印信也一直没有失落,跟着到了山庄里做镇庄之宝……

    这趟出门找四姑娘,东宫是轻装出发,连钞都没多带几张,更何况那么硕大地一颗印章?

    他没带!

    他居然被卡在这里了,输给手下的舍人,输给一个假监

    “本宫走得匆忙……并没有……”他垮了垮肩膀,噘嘴看着秦姒。秦姒托着腮回望他,好像分毫不替他着急一般,她眼中带笑,也不知在想什么。

    “哈哈哈!”伪监国得意地指向东宫,“就说你是假地罢,这不,现形了!”

    东宫:本宫确定现在开始演西游记了,何时到女儿国?

    小四:先过火焰山罢,殿下。+

    另外,今天的打赏……今天地打赏啊啊啊……我幸福得晕倒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一百零七节 六耳猕猴现形记(下)

    “秦晏,你还有什么话说?”伪监国转首,挑衅地看向秦姒。//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

    后者坦然答到:“只觉着奇怪,为何每一名乖巧能干的太子舍人,最后总会将秦某当做假想敌呢?”

    “你此话何意!分明是

    不待伪监国恼羞成怒发作起来,在旁安静观看的趵斩便出声了:“……其实,当年琼林宴之上,趵某也见过监国太子真容!”

    此言一出,伪监国大惊失色,东宫大喜过望。

    “既然能作证,怎不早说!”他旋身找到发话的人,“……你是谁?”

    “只在琼林宴上与监国见过一面,往后在下连御书房也不曾踏足。”趵斩踱出人群,自我介绍到,“在下趵斩,长州人氏,科举有幸考中榜首,曾在翰林院整理文书数年,混碗饭吃。”

    “趵大哥,好带怨气的绍介啊。”秦姒感叹。

    趵斩笑笑:“秦小弟,你多心了。”

    齐云天毫不客气地打断二人对话:“公堂之上,什么大哥小弟的!当不才是没有做过县官不成?趵大人,你要说何事,赶紧道来,不要磨蹭牵扯到别处去!”

    回身一看,众人都盯着自己,齐云天索性破罐子破摔,借这人气,对东宫道:“大寨主,兄弟们都知道,你与秦大人交好来着!请你不要为了护住秦大人,把自个儿拖下水去,不才斗胆作保。这回押下秦大人,绝不伤他性命!”

    东宫不满地喷回去:“齐师爷。你究竟被冒名顶替地人灌了什么迷汤。还是醒醒罢!这与秦晏地安危毫无干系!本宫地地位身份。若自己都不想争回来。还能指望别人吗?”

    咳咳。

    趵斩清咳两声。将齐云天地乱入给塞了回去。他说:“齐师爷。在下确实有办法。区分监国地真伪!”

    “哦?趵大哥请讲。”秦姒及时取回主导权。不让齐云天再在堂下摇来晃去。

    趵斩面对真假监国。道:“能否请二位。回答在下地提问呢?”

    东宫:“哼。先说说看你要问什么!本宫不见得乐意作答!”

    伪监国:“……请讲。”

    “嗯,我这就说了。二位听好。琼林宴上,先帝……”

    东宫打断他,纠正到:“父皇只是失踪而已,什么先帝不先帝的!”

    趵斩拭汗:“……好、好,当时的天子给秦小弟赐字晏。是为何呢?”

    一时安静。

    东宫与伪监国对望一眼,谁也不愿意先说,让对方占便宜。

    秦姒看好戏地换了只手托腮。见双方较着劲。死也不肯吱声,她天外飞来一句:“趵大哥出的是抢答题。谁先说出正确答案,就算谁胜出唷!”

    这下可好。东宫跟假监国立刻跳起来。

    东宫:“是本宫起的!”

    伪监国:“寓意平安,即是朗然惠日之下、从此安乐生息!”

    趵斩点头。对东宫说:“你,答非所问!”再转向伪监国:“你,合格。”

    “喂!”东宫叫了起来,“本宫是说实情嘛,当时明明是父皇问过本宫的意愿,就这样决定的啊!你这个状元,分明是吃里扒外,跟冒名顶替本宫地人串通一气!”

    他气鼓鼓地冲着秦姒喊道:“秦晏你看,这群人眼里,哪里还有什么真伪,根本是存心戏耍本宫!”

    秦姒摆摆手,说:“殿下,趵大哥说得无错啊。人家问地是为什么,殿下答的是谁的主意。若有诚意答题,好歹给个寓意嘛,又不是多困难地事。”

    本来不是多大个事,谁知听秦姒这么一促狭,东宫居然还扭捏了起来。

    他清清嗓子,道:“呃……虽说台面上就是那个冒名者讲的那样,可那些涵义,只要读读诗书,谁也能揣摩得知啊!”

    “台面上?”

    秦姒竖起耳朵,莫非她的字还有什么奇特的内涵不成?

    东宫声音细如蚊蝇,嘟哝说:“不就是……觉得秦晏你温吞可欺,故而……取其迟与晏阴之意……”

    “嗯?”秦姒哼了一声,露出笑容,笑得东宫毛骨悚然。

    “所以本宫都讲了,让不要追问的嘛……”他叽叽咕咕地分辩一句,抱住头蹲下。

    众人轻声议论起来。

    秦姒惊堂木一拍,问趵斩:“趵大哥怎样定夺?”

    “哈哈!你带来地这位监国,倒是有趣,我们军的那位,也没什么过错,难说啊!”趵斩笑笑。

    “本宫答得更为详细,状元你仍是偏心!”东宫不满。

    秦姒看得嗤笑出声。

    霍亦州忍不住打断这场闹剧:“趵大人,请停止吧,若你询问只有监国大人知道的问题,我们如何判断真伪?若你询问众人皆知地问题,那又谁答不出?”

    秦姒声援:“霍将军说得有理。”

    “总要有个办法来证实谁真、谁假才行啊!”齐云天盯着秦姒,觉得这家伙的态度,怎么好像胸有成竹,纯粹看大伙演猴戏来地?“秦大人,你领着众将士来公堂之上,可不是想集思广益,等着别人替你支招吧?”

    激将无用,秦姒还想多看会儿热闹呢。

    她说:“秦某开堂就已经言明,谁能拿出证据来证明身份,秦某一定公断,不会徇私。只是如今的证物,除了监国大印之外,尚无它物啊!怎么。齐师爷另有高见?”

    我看,在这里蹦来蹦去却毫无建设性地,除了齐师爷你,就没第二人选了摇了摇扇,思索一番,终于憋出来半句:“有印信还不够?”

    “那是当然,大印可以仿制地嘛!连监国本人都可以冒名,为何你还敢相信一块破石头呢?”

    “那秦大人你究竟想怎样公断,给不才和众兄弟一个痛快罢!”齐师爷忍不住抱怨起来。“大老远行军至此。茶水没一口,热饭没半碗,就纠结在这事儿上。眼看着都一个多时辰了!众将军都没得休息!”

    “事关秦某安危,怎能大意?”秦姒笑了笑,说,“也罢,恰好。秦某这儿有一项物证,可以证明谁是真东宫,谁是伪监国啊!”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旁观地诸位夏县军将领,以及文员书客。顿时都打起精神,关注事情进展。等待着看秦大人究竟要祭出什么法宝,居然能让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双方真伪立辨?

    东宫更是好气又好笑:“秦晏。你既然早有证物,为何不一开始便摆出来?害得本宫虎落平阳被犬欺,活生生受这么些折腾!”

    他究竟受了什么折腾,这个问题很深奥。

    总之,东宫受了委屈,方才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环扫四周任何人能帮自己一把,连四姑娘都一副看笑话的神情,他孤单无助得不行呢!

    他刚才出面自曝身份,完全是为了救四姑娘啊!

    当然,他知道,这回又冲动了,四姑娘早有安排,哪里需要他的保护?倒是他自己,再次卷入莫名其妙的麻烦中,还得等着四姑娘来救他出泥沼……

    他放软了声气,道:“秦晏,好秦晏,快些把证物拿出来吧!不然这叫什么事儿?为何本宫要与一名叛徒在这里争论究竟谁是真正的监国太子?你不能这样狠心啊!”

    伪监国刚才争过数回,皆是有惊无险,胆子也大了起来。

    他说:“秦晏,你不用再故弄玄虚了,拖延无益,即使找出一个假冒的监国太子,匆促之下,又哪里来的证据与本宫对质?束手就擒吧!”

    秦姒笑笑,纤指点向伪监国:“很好,你的激将,终于成功。你是自掘坟墓啊!”

    说罢,她从袖中取出一封信。

    “你可知,这是何物?”她问。

    伪监国摇头。

    “秦某好心提醒你一下吧,这是你亲手书写地信函,当时,秦某要求你书信三封,其实,并没有全数发出去。秦某擅自扣留了一份,就是为着这种时候,派如此地用场!你要不要读读看,只是台头称呼,就已暴露身份了吧?”

    经她一提,本是凝眉苦思的伪监国灵光一闪,顿时全身抖如筛糠。

    “莫非是……”

    “嗯嗯!”秦姒扬了扬信,笑眯眯地看着对方。

    “你让我写求救之信,发往西疆的父兄处……你居然还留了一手对付我?”伪监国吓得瘫软下来,跪坐在地,喃喃,“秦大人果然深谋远虑,在下……佩服……”

    “承认了不是?”

    “……在下只是一时糊涂,请秦大人恕罪!呃不!请监国大人饶命!”

    伪监国突然想起来告饶,求过秦姒,又转而向东宫讨饶。

    秦姒拈着信函不语,只等东宫发落此人。

    东宫视线在两者间转了几个来回,好奇心大起,趁秦姒不注意,三步并作两步抢到她面前,抽了信就弹回原位,直叫秦姒看着自个儿空荡荡地指间,哭笑不得。

    “且教本宫看看,信上究竟写的啥?”

    他抢到了信,飞快地展开信封,抽出内中的两三页纸张,正要诵读,却发觉不对。

    “咦!这不是母后的字迹么?”

    秦姒无奈点头:“嗯,正是娘娘写来回绝夏军的信函……”

    伪监国如遭晴天霹雳,瞠目结舌地转向秦姒:“秦大人……不是在下写往西疆地信?你、你讹我?”

    秦姒用袖口扇扇风,答到:“谁说秦某不能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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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节 你听我道来哦……

    公堂上真相大白,人心浮动。//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

    齐云天见自己深信不疑的竟是冒名,大出意外,脸色时红时白。他尴尬地咳了一声,转而怒叱伪监国:“呔,你小子阴险狡诈,险些害得不才跟秦大人、霍将军决裂!”

    “不才兄,莫非方才没有翻脸么?”趵斩凉凉地吐槽。

    “呃……”齐云天语塞。

    秦姒笑笑:“齐师爷是通情达理之人,才能容得秦某辩解与证实呢。”

    “就是!还是秦大人大度,不计众人的无意冒犯啊!”齐云天将脸转开,省得再看到趵斩那唯恐天下不乱的眼神。

    趵斩原本还想对这个无意或有意冒犯进行一番探讨,见对方躲自己都躲不及,遂作罢,抬头问秦姒:“秦小弟,如今真相已明,要怎样处置这个假监国呢?”

    这还用问?东宫沉声道:“拖出去,立斩无赦!”

    “殿下,此人还有用处,且留下如何?”秦姒轻声道。

    “有何用处?”东宫回头,他前面那句可不是询问,“纵使能派天大的用场,意图谋反,冒名取代本宫,已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不可饶恕!”

    秦姒起身,对东宫道:“在下有话对殿下说,请随我来。”说完,扭头进了侧门。

    既然是佳人召唤。东宫哪有不应地道理。他吩咐霍将军:“将冒名拿下。押后处置!齐师爷。你先安排兄弟们食宿。若是城内有店家问你要银钱。让对方跟街口那王善人讨去!“反正那人有钱。又想着巴结自己。正好派上用场。

    安排完毕。东宫一溜烟小跑着追进门洞里。四下一张望。见秦姒坐在花厅里喝茶。急忙进去陪坐。

    “殿下。请用茶。“

    “好。“乐颠颠地接过茶杯。想着自己这好歹也算是打了一场胜仗。不由得通体都舒畅了起来。“四姑娘。你刚才说有事跟本宫商量。是何事

    “还会有什么别地要务。当然是替那名舍人求情事。这种人。怎能留呢?

    可是。四姑娘要替人说好话……东宫能顶得住这个压力么。他自己都没有信心。

    秦姒低下眉眼。轻声道:“那个人冒充殿下,在夏县活动。再加上即墨子音也同我讲过,预备到夏县再图大计。因此。我才误以为夏县那位是真正地殿下,离开京城后,便赶往他处。”中间只休养了一小段时间而已,这个不用告诉他。

    “辛苦四姑娘了。”东宫放下茶杯,想来握秦姒的手,却被闪开。

    “这里随时会有人进入,不可逾礼。”秦姒提醒。

    东宫挠头:“那咱们进屋罢。”

    问题地关键不是这个好不好?秦姒悻悻道:“殿下,我要解释的是,现那位监国有诈时我为何会假意与之合作,并不对外说明他地真正身份。”

    东宫立刻抓住机会表态:“既然是四姑娘的决定,必定有道理,本宫从未怪罪过你

    秦姒腹诽:安静听人说!不要老插嘴!东拉西扯的作甚?

    “殿下,在下的想法是,以此形成一处反抗朝廷的势力基地,躲在夏县军之间,双方互为补充,互相照应。这个假监国,可以作为迎风大旗撑起来,等到我寻着殿下地踪迹,再邀请殿下来此,取而代之。”

    “哦,那如今就是时候作,我许诺不揭穿他的身份,同时,他必须将谷家庄的庄务交予我处理,由我负责经营管理。”秦姒道,“因此,除开早期跟随他的数十人之外,其余人等,都只是循着监国这名号而来,并没特别地对谁忠诚,更甚,我从无同意此人公开露面,知道他长相的人都是极少的。”

    东宫听来听去,除了点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并不是他没有疑问,只是,这四姑娘一席话下来,似乎还藏着点什么,要在陈述完毕之后,来个大拓展大反转……大举进攻。

    他不敢立刻肯定四姑娘地作法好坏,就是因为,他得防着四姑娘“顺理成章”地推演出神奇的结论来。

    跟四姑娘谈话,太容易不知不觉就咬饵上钩了。

    秦姒有所察觉,不动声色地继续道:“……至于为何要保持他的虚假身份,那是因为,我需要利用他,引来西边地一支援军。”

    “他的家族中,有人是西疆守军统领。”这点东宫倒是记得,若非如此,元启帝也不会选中这孩子做太子舍人。只能说,元启帝对东宫,是格外用心地。不过东宫不争气,带着人到处乱跑,在京里做混世魔王,似乎没培养出什么感情来,不然人家怎会这么轻易就叛变呢?

    “嗯。后来我赶走了江近海,切断谷家庄与朝廷的联系,又利诱威逼假监国与他父兄联系,请求援助。再故意扣下其中一份密函,对西疆方面谎称是在途中被朝廷截获,以此,奠定他父兄必反出帛阳王朝地契机……”

    东宫听得一怔:“啊?那么说,确实是有一封信函被四姑娘扣下的?”

    “是地,与敌方合作,怎能不留一招杀手锏?不过我这趟偷袭城镇,并未将他的书信带在身边,倒是带了皇后娘娘那封,于是凑合着拿出来拐他罢了。”

    听完这段话,东宫琢磨片刻,终于明白。

    “四姑娘,你说这么多,是想告诉我,此人能带来大量援力,现在杀不得?”

    “并且,要解决他,易如反掌?”

    “不错。以殿下之威,惩治恶徒随时可行,何必急于一时。”

    东宫得意地扬起头:“那当然!”

    “不如留下此人,让他戴罪立功?这样将来也可见得殿下的仁义大度之心,使曾顺服反贼帛阳之人,投奔殿下之时,不会心有顾忌!”

    秦姒说完,喝茶。

    四姑娘说的话,还是一如既往地有道理,虽然东宫刚才是被挤兑得很有怒气,但他好生想想,确实杀一人容易,设一个局难,获得这么多益处,是难上加难。

    如果他执意要除之后快,很有可能,惹得四姑娘不满。

    这个才是最危险的!

    惹熊惹虎,也不要惹到四姑娘啊……东宫打定主意,舒了口气,笑到:“既然四姑娘设想得这么完备了,就算是为了这份名声,本宫也不能妄动杀念啊!何况将来,有的是机会算旧账呢!”

    “殿下这样想,我就放心了。”秦姒莞尔,“那我们这就回到前面,展现殿下的仁德之心吧。”

    “且慢。”东宫拉住她的手。

    他嘟嘴:“本宫方才受了委屈,四姑娘还在一旁看笑话。本宫要补偿,可以不?”

    秦姒脸颊微红,无奈地避开他的目光,轻声应道:

    东宫咧嘴一笑,这下值得

第一百零九章 庆功宴

    日落西山。//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

    在大牢里探望过知县等人,秦姒又专程拐去旁边的杂物仓库,安抚被关在那里的伪监国。她将目前形势分析一番,劝对方不要绝望,力争戴罪立功。“你我同僚一场,听从在下的劝告,总不会有坏处”云云,一套力度适中的劝诱,说得对方痛哭流涕。

    出得后院,她才现东宫又不知道钻去了何处。

    梁五冲了进来:“有县民跪在衙门外求见夏县军将帅!秦大人你看是不是……”

    “我去就好。”

    秦姒点头,推开署房的门,取了柄趁手的扇子。眼前没有这小小的折扇晃一晃,她总觉得少了层保护网,不怎么惬意哪。

    快步赶往衙门口,见是一名白老翁跪倒在地,她急忙上前搀扶。

    “老人家,您这是何必,有事要见军中大人,让门口的士卒捎话就好啊。”

    老翁甩开她,道:“老汉要见管事的人!小书童莫来捣乱!”

    梁五插言:“老大爷,你看清楚了,这位就是秦大人、秦国舅!听说有乡亲在外等候,秦大人立马就出来接待你啦!”

    老翁一愣。

    秦姒请梁五搀扶起老人。道:“老人家必是有要事相告。来。请入内谈吧。”

    进得署房。接过梁五送上地茶水。老翁没喝一口。转手放回案桌上。紧接着磕了个头:“求秦大人救救小店!”

    “监国大人率众将士光顾小店。实在是蓬荜生辉。可……小店真地供不起这尊活神仙啊!”

    东宫?秦姒暗暗诧异。请老人家仔细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东宫不是慷慨地吩咐给他山寨里地兄弟吃顿好地么。还指示找有钱人付账来着。

    人家县里地王善人只是对要巴结地官吏贵族和善而已。哪里会搭理食店酒馆地请帐。凡是要兑帐地。一律马着脸赶出去。各家店又不敢惹攻占了城池地夏县军。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可是。东宫这边处理完伪监国地事之后。也兴冲冲地跑去找张师爷和二寨主他们。拉着一大帮子兄弟再去续摊。

    这下不妙了,东宫那是什么金贵的嘴巴啊?接待的店家看着东宫点地菜色,完全傻眼。别说弄不到他要的山珍海味,就算能买到,那个价……

    一盘菜就可以吃垮他们店

    由此可见。即墨君能养活东宫那家子,真的很了不起。

    供不起也躲不起。没办法,只好小二在前面周旋。掌柜老泪纵横地扑到衙门口,求人把东宫给请回去。

    “秦某知道了。老人家,烦请带路吧。”

    秦姒无奈地摇摇头,跟着店家赶往酒楼。远远地还隔着半条街,就听见二寨主唱大戏的吆喝声,再接近,闯入耳中的便是敲碗弹筷子与划拳的喧闹,

    此时东宫正坐在酒席上,开开心心地跟山贼们吹牛炫耀。

    他那帮子山贼兄弟,只进过一回京城,哪里晓得皇城里面有什么稀奇地东西,听监国东一句西一句地侃着,个个都瞪大了眼,连筷子坠地也不知道。

    “想不到,大寨主竟然真的是天朝监国太子!”齐云天说着,起身替东宫斟酒,“这下寨里兄弟出去,说话做事,都要硬气得多了啊!”

    一旁响起调侃声:“是啊,连齐师爷也可以跟二嫂子说,不才是跟着监国太子打天下去了,可不是满街胡闹!”

    众人哄笑。

    东宫接着这个话头,对齐云天道:“此话说得过了。夏军之中,齐师爷是军师,本宫不过一名外来避祸之人,还要指望齐师爷与各位兄弟照顾

    二寨主听了,突然解下腰里的斧头,哐当一下砸在食案上,硬生生把小案桌砸掉了一角:“咱们本来就是大当家地带出来的兵,跟你还分什么夏国、天朝?一句话,大当家地要咱们这伙兄弟不?点个头,刀山火海跟大当家的走!眨一下眼,就不是男子汉!”

    “二寨主,你难得说出正道理啊。”齐云天点头,对东宫道,“这就是兄弟们地意思,往后全军听从大寨主的调遣,请勿要嫌弃才是!”

    东宫一听大喜:“那就多谢各位弟兄相挺了!往后重回朝中,有福同享,少不了大伙地好处!”

    “那不才今夜就将夏军名册与编制文案,交予秦大人!”

    “给她做什么?”东宫摆手,拍拍齐云天的肩,“夏军与谷家庄的本就不是一路人,与霍亦州带来的朝廷军,那更是兵与匪的差别。别人不懂,本宫难道还看不出大伙本性难移么?”

    “哈……”

    齐云天不知东宫这样讲话的用意何在,只得安静听着,于是后又继续道:“齐师爷,你与二寨主领一队人马,秦晏与霍将军领一队人马,互相合作,互不相侵,这样就已是很好了,难道本宫会要求兄弟让出兵权吗?”

    “大寨主的意思是……”

    “你与秦晏齐平啊!”东宫说得兴起,又仰头干了一杯,“有事多与她商量,没坏处的。但是要说管着这帮山猴一样的弟兄,文的只有你来!武的除了二寨主,没第二人选了!”

    齐云天受宠若惊。

    山贼们也起哄,叫唤说:“是啊是啊,咱们只听齐师爷的!”“教那个指手画脚的趵斩一边去!”

    这边正热闹,外面的几席却突然安静了。

    沿着门口,往里。过走道,拐上楼。往雅间去,一路上吃喝的山贼兵。诡异地次第沉寂下来。等到东宫觉着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地时候,那股静寂已经悄然来到雅间门口。

    布帘被掀起了。

    众人凡是抬头张望的,皆立刻闭嘴低。

    凡是没在第一时间注意到来地,大多为周围的安静而深觉奇怪,从而扭头去看是谁来了。然后同上一段话。

    还要迟钝一些地,说着醉话,根本不管有没有人到访,也立马被坐在旁边的人摁倒,捂住嘴,不让出声。

    在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中。东宫坐直了身板,讪笑道:“秦晏,你来了啊?”

    秦姒一路缓步走到东宫面前。手中端的是一盘小菜。

    “殿下宴请旧友,怎不通知在下一声。是不愿在下打扰众人寻乐么?”说完,她将菜放在东宫面前的食案上。

    “……哪里地话。这不是看秦晏在忙,本宫不便打扰嘛!”东宫分辩着。急忙吩咐跟在秦姒身后的店家,“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拼一张案席来!”

    “不必了。”秦姒嗅着东宫身上的酒味,无奈地凑近,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东宫听完,双眼顿时亮,立刻站起身,对众人道:“兄弟们慢用,本宫有事先走一步!各位尽兴!”

    说完,飞快地冲了出去。

    秦姒转头对齐云天轻声交代:“齐师爷,这一顿的食费,烦请待会儿到衙门来领,秦某看过了,银库里还有些未铸的散银可用。”

    齐云天不解其意,只能点头答应着。

    见酒菜与东宫吩咐的不同,都是些家常菜色,他唤来店家询问,说是秦大人地意思,便也不好作了。

    这边东宫在外等着秦姒出来,他倒是没喝醉,只是脸上泛红,格外兴奋。

    秦姒不疾不徐地出了小酒楼,跟东宫行礼,请他走前面,不出意料地又被抓住手拖着走。

    “殿下倒是快活了。”她笑笑。

    “本宫若不快活,秦晏怎能放心呢,对吧?”

    “什么时候学得油腔滑调

    东宫得意道:“方才呗,跟不才兄学了几句哄贤妻的好话,拿来用用,看是否有效。有么?”

    “只道是不正经了。”秦姒哼了哼,加紧脚步。

    “哈哈,这回可是四姑娘亲口提出的,要烧菜给本宫吃哦!那么难得,本宫怎可能不欢喜得满天乱飞?”东宫追上去,在秦姒之前,顽皮地负手倒退着走,“诶,本宫跟齐师爷说了,你不抢他地位置。”

    “哦,可以。”

    秦姒点头。

    “四姑娘无异议就好,本宫看来,齐师爷惶惶得很,这回忙着拆你的台,下回不知又会生何事呢!”东宫道。

    “我给他压力了么?”秦姒悄声自问,又对东宫说,“无妨地,若是在下希望他依令行事,那顶多费点唇舌,之前不也是如此么?”

    “本宫就知道,没有人说得过四姑娘。齐师爷虽然本事平平,在寨子里,好歹也算说得起话的读书人,要给他些面子哩!”东宫得意地晃晃脑袋,“细部地问题,就由你俩自己去协商,齐师爷应当不是四姑娘的对手,被玩弄于掌中,还自鸣得意,那就是他没错了!”

    “齐师爷若是听见殿下这样说,是会伤心难过地

    东宫理直气壮地说:“本宫不怕他难过,只要四姑娘不多想,不误会于本宫,那就好

    他拉起秦姒的手,问:“有什么菜色?”

    “殿下想吃何物?”

    “只要是四姑娘煮的,猪食也好啊!”东宫嘴巴又甜

    秦姒笑笑,“那先得稍等,容在下跟人打听宫里的猪食如何烹制呢?”

    “……”东宫认真考虑片刻宫里是否养猪这个问题,然后摇晃他似乎有点酒劲上窜的脑袋,歪歪扭扭地追着秦姒往衙门去。

    霍将军早在大堂上等候了,见秦姒回来,立刻禀报:“秦大人”唔,后面那个满身酒气的,莫非是监国?“禀监国大人,夏军共二千四百八十人,领取粮米完毕,是否在城内休歇一宿?”

    秦姒点头。

    只用了一两个小时,全员就已经领取粮食完毕,可说效率不错。只是那伙山贼恐怕粮食都不是自己亲自去领的吧。现在,好些人还在酒楼里面大吃大喝呢!

    “就在城内休息,随时预备作战以及逃跑,不可松懈!”

    “是,秦大人。”

    霍将军看了看东宫,后也似模似样地点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

第一百一十节 谁跟你们同流合污?

    如果各位看客以为接下来要上演的是四姑娘煮饭烧菜,三公子趴桌边等喂食,那就大错特错了,类似的场景不写第二回。//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当然,我们可以好好想象一下这样的画面,或翻回去看看?

    至于东宫没吃两口就酒劲上来,伏案睡着,四姑娘捏他的鼻子、扯他的脸也不见他醒,最后气到一个人吃下全部的菜,撑得半夜翻来翻去睡不着这个我也不会写的。

    这一夜还算过得平顺。

    小店的老板安安静静地数着入账,王善人心疼着被秦姒烧来吃掉的那只贡品鸟,霍亦州认真巡城、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然而,所谓好景总是不长的,尤其是在这么个临时攻占的地方。

    给他们三、四日时间嚣张,那已经是上天的仁慈了。

    祝州军与墨河军双方拉力下,虽然没有帛阳帝的催促,墨河军还是耐不住压力,派遣人马出击。

    当然,这个出击是很含蓄的,人家并不希望受到损失,所谓战功,那个冒似可以事后伪造,所以呢,他们就磨磨蹭蹭地、一路敲锣打鼓地、生怕夏县军没有现地……赶来

    “得,人家不乐意咱们呆这儿了。”趵斩作出结论。

    齐师爷点头:“不才建议,尽快撤离,以免逼得墨河军狗急跳墙啊!”

    趵斩睨着眼,鄙视对方:“不才兄,你就不能使用风雅一些的言辞么?”见夏军人马都排在街上待命。趵斩晃到马车前面,撩开竹帘。向内张望。

    回头看到秦姒揉着眼出衙门。他迎上前:“怎么。监国不用马车?”

    “监国大人自然要用地。”秦姒说。“不过那是对外人而言。”

    “这回连那名假监国。也不需要放在车里装装样子

    “想误导他人。一辆车足矣。有必要真往里面放一个人么?”秦姒往队伍后方走去。迈出几步。又回头。“趵大哥。昨日你确实忘记监国长相

    趵斩笑笑。贫嘴道:“莫说昨日。前日也忘着地。”

    秦姒抬袖。警告地指他了一下。转身离开。

    “唉呀,惹恼了秦小弟。我这边麻烦可就大了呢。”趵斩无所谓地弹弹袖口,扭头看见东宫骑马往大军后方来。便躲进行列中,站得远些。他可不想被东宫不小心甩甩鞭子扫到。

    “秦晏!”东宫追上秦姒。并不下马,只叫住她问。“你当真决意往那个方向行军?”

    “嗯,这是早就与齐师爷说妥的,至于在下地考量,三公子你尽可去问齐师爷。”县城正中央可不是谈话的地方,秦姒踏着板车地辕,吃力地爬到粮袋上面坐好。

    东宫左右看看,觉得这位置也太寒碜了:“秦晏,你到前面来,不是有车么?”

    “不必了,快些出罢,否则,墨河军还以为咱们真要与他们动手呢。”秦姒说着,回头往了往城门那边,却在几家民宅的小楼之间,瞥见鬼鬼祟祟的人影。

    现在也不是搜查全城的时候了,抢粮完毕,快些撤离要紧。

    “三公子,烦请告知二寨主与霍将军,是时候出了。”她催促一声,再看的时候,窥视已经不见。

    楼院之后,几条人影会合。其一手执羽扇,悄声道:“似乎被秦大人觉

    另有一人摇头:“不会。小姒眼力一般,这么远,能见着人影就是不错了,分辩不出谁是谁来地!”

    “那就好。”

    羽扇君缓缓踱了几步,回道:“江大人,这回新帝明知你的欺瞒之举,却没有加以责罚,你可要记得感恩哪!是我多番好话,才将新帝的怒气按压下去的呢!”

    江近海闭目不语。

    对于他的腹诽内容,执羽扇心底也有数,哼哼冷笑两声,转头:“走罢,奉命监视,这就要按真人信函所写的,提前赶往下一处城镇了!我倒要看看,他地算无遗策,这回是否还能应验?”

    “真人料事如神,实在令人惊讶。”

    “……可惜,我看他那身子骨,恐怕也活不得多长了。”羽扇君作势叹一声,“到时候,还有谁能把秦大人的心思摸得这样透呢?女人心海底针啊……”

    这个俗语是这么用的么?

    江近海对此不感兴趣,只轻声道:“你们就斗吧,到头来,一个二个,又有谁敌得过刀刃利剑?”他手下地兄弟虽然折损了部分,却也保存着十来名训练有素的杀手。可以说他地优越感就是从这儿来的。

    “啊呀,江大人,你说得真可怕。”

    “总比看到死人就激动地你好吧?”江近海没好气地瞥了对方一眼。

    摇着羽扇附庸风雅的人叫孟章。他生得一副斯文模样,穿出富人地衣装也看着风流倜傥,但在江近海眼里,却是个只会装腔作势、招摇撞骗的小子,根本连心智都还没长熟……

    罢了,跟这种人,没啥好拌嘴的,纯粹降低自己的格调。

    他转头问卫刚:“卫大哥,你确定这回那个假太子也跟来了?”

    “是,庄主。”卫刚回答,“属下昨日混在人群中,见他竟然现身,与真正的东宫对质来着。”

    江近海沉吟片刻,道“好胆量。倒看不出来他有这样的胆略,若早知道,也不会带他来冒充监国了……或许这不是他自己的主意。”

    孟章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言:“我看,秦大人地夏军里。应当有人不满她的位置才对。哈哈哈,知人知面难知心。秦大人待人和气,正是她毫无威势地原因哪!”

    卫刚盯着孟章得意洋洋的脸。

    他有点不明白,为何此人说这么几句话,就莫名其妙地快活上天去了?有人应和他么?

    江近海清咳一声,拉回属下地注意力。反正跟他们解释YY和幸灾乐祸是挺累的,那就无视孟章好了,由着他自我感觉良好去。

    他对卫刚道:“无论怎样,真正的东宫太子,确实如真人所料地前来投奔小姒了,这是好事。再观察一段时日。看能不能网到更大的鱼!”

    “是,庄主。”

    各人牵马,悄悄跟着夏军移动。

    “听说夏县的叛军攻入墨河。占了一座城池。”

    阿青一面挑剔着碟子里颜色鲜嫩地菜叶,一面跟张缇闲聊。不是他喜欢跟张缇说话。只是被安排到案桌边用饭的,就只有他们这几个人而

    祝州没打仗。也没遇上什么灾情疫情,路上无人逃难。冷冷清清。

    驿道边的野店,更是没生意,店堂里面堆着杂物,外面还晒了一大摊旧物。

    镖师个个都捧着碗蹲路边进餐,要不是老板看镖队领头的三人衣着光鲜,也不会专程清一张小案出来,给他们用。

    阿青倒是更想去路边蹲着,不过他现在这身衣服听张缇说价格不菲,让不要蹭脏弄坏了。穿成这样也是不得已,越往祝州北部去,见过他的人就越多,不乔装打扮一下,被现了身份,那可就麻烦大了。

    虽地张缇、火辣的千柳刀相比,还是后两更加吸引眼球尤其是那个东瀛妹。

    千柳刀听不懂中原话,也不管他们在讨论什么,盘腿坐到案边,呼呼呼地替张缇夹菜。

    张缇轻声到:姑娘,小生自己来就好。

    我看你根本就没吃多少,你真的是男子嘛?还不如我能吃呢!千柳刀理直气壮地说着,抄起一盘菜,直接倒在张缇碗里。

    看着阿青悬着筷子,目瞪

    早知道就不要东挑西挑地,现在没了啦!

    “客官,你们要的二十斤酱肉!”这个菜倒是上得快,只要切切就好,摆上桌来是庞大高耸地一“盆”肉。

    阿青握住筷子,警惕地盯着千柳刀,只见对方眼中闪过一瞬嘲讽,出手如电朝着伸去。

    这边阿青食指一弹,把自己面前的小酒杯击飞过去,正打在千柳刀地虎口上,刚触到盘子边缘的女子立刻收手,低骂一声。

    “张师爷,告诉她,先等兄弟们分过,才轮到我们取都进来取肉食。

    千柳刀恨恨地鼓起腮帮,张缇随口安抚她,哈哈一笑。

    “还有一日路程,这批货可算运到了。”阿青回转来,对张缇点点头,“之前你说要往墨河一趟,可我看现在墨河不安稳得很,凭心劝告,张师爷还是别去了。”

    “无妨,就当作是青少侠送张某到祝州吧。”张缇摇头,“这趟墨河,张某非去不

    “为何呢?”

    张缇抬眼望向阿青,从对方地眼神看来,这年轻人是无比正直地问出这个问题的。

    以为张缇是不愿提起私务,阿青喔了一声,埋头吃饭。嚼着嚼着,他说:“张师爷,你不要怪我多事。是即墨大人让我留意着你,好像生怕这趟出镖会有个闪失一样。杞人忧天嘛!”说完,他为自己用出了成语而小小地自豪一把。

    张缇沉默一阵,突然开口道:“青少侠,你认为,听从三公子的差遣,有前途么?”

    “嗯?此话何意?”阿青不明白。

    张缇想了想,换个表述:“青少侠想一直在三公子手下做事么?”

    “不想!”

    这个答案,阿青根本用不着考虑:“若非他身份特殊。为了大义,不便弃之不理。我早就回昙县做我的赏金侠

    他顿了顿,想到现在自己是被通缉的身份。做赏金客,莫非要自己抓自己不成?

    罢了,反正心意表明就好。

    谁高兴在那个臭脾气又小心眼地监国太子手下干活啊?左看右看,那家伙除了出手阔绰,真没别的优点。缺点倒是一大堆,还多是致命地!

    要不是先有秦斯,后有即墨君帮三公子打理一切,他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阿青对东宫有意见得很,也想不明白,秦斯好端端一个姑娘。生得俊俏又聪明,为什么就是愿意跟那个东宫混在一处?阿青只与东宫相处一两个月,就已经怨言满腹。拳头频频痒了。对于能跟这人朝夕相对的即墨君和秦斯,他真是由衷地佩服啊……

    看来。宰相肚里能撑船,这句俗语一点错也没有。

    器量不大地话。早就被自家君主给气死了!喂喂,不是这么解释的。

    看着阿青的脸色变来变去。张缇不用掐指,也猜得到他在肚子里一个劲地数落监国的不是。

    考虑片刻,张缇试探着问:“那么,若是秦小弟重现,青少侠是否愿意追随?”

    “秦小弟?”阿青一愣,“哦!秦斯么?”

    张缇观察着对方的反应,出乎意料地是,本以为阿青会立刻表示愿意唾弃东宫,追随秦姒,可对方似乎并不像看上去那样青春热血?。

    阿青低头想了想,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

    “……秦斯跟以前不一样了。”他说,“让我再像前年那样,满心欢喜地在她手下做捕快,我还得好好考虑考虑。”

    “考虑何事?”

    阿青正想得认真,不经意随口道:“……在女人手下做事,传出去我的脸面往哪里放?虽然我在江湖上还没啥名气,但好歹,也破过几个大案子的!”

    张缇咳嗽:“青少侠,四姑娘的事儿要守密,可不能拎出来说啊!”

    阿青立刻察觉自己说漏了嘴,别开眼,倔道:“我知道我知道!反正店里除了你我,也没人听得懂!怕什么?”

    “唉,人前多双耳,人后少张口。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嘛!”

    张缇笑眯眯地抬手,替阿青拂拂肩头上的灰土,套近乎道:“说起来,我俩也是同乡啊,所以,有些事情,张某本不想瞒青少侠!奈何这世道,谨慎为要,不得已才一直闷在心底……”

    “张师爷,你究竟想说什么?”

    绕这么大圈子,听得他头都快晕了。

    “先问问青少侠,若是知道四姑娘的下落,你会去寻找么?”

    “嗯?”这样地问,怎么听都像是有秦斯的消息了,可是,走镖的通路相当广,连阿青自己都没打探到地东西,张举人怎会知道?“如果真的是秦斯,那我要看看她现在过得如何再决定!”

    “富贵闻达?”

    “不去。”阿青闷头扒是好友迹,谁不想再亲近亲近?就算是没关系无来往,也应当想攀关系才对吧!

    阿青说:“如果她潦倒穷困,或险象环生,我必定飞驰

    张缇听得越地懵。

    “青少侠说得这是……反了吧?”刚问完,他嘴里便被千柳刀塞了块肥肉,无奈地点点头,姑娘别闹,小生与镖头在谈正事。

    饭食,才是天大地正事!千柳刀说着,又挑起一片炒得翠绿可爱的菜叶,来,张嘴啊!

    张缇苦笑:姑娘,稍候可好?就一会儿!

    哼……好吧!千柳刀放下竹筷,扭着小蛮腰到野店外去吹风了。

    抓紧时机,张缇擦擦嘴,继续询问阿青:“青少侠,你方才所说地可是真话?”

    “真心所想,绝无虚言啊!只有你们读书人,才总提防着别人往文字里面设埋伏,挖陷坑!”阿青索性端起碗,慷慨地抬头,“秦斯她需要援力的话,我二话不说,捋袖子就上!如果她达了当官了,重新玩她那套善恶不分地诡谋,别找我!我立马躲得远远地!”

    “咦?”张缇挠挠脸。

    四姑娘的立场,虽然常常变化,颇有古时政客风范,但要说善恶不分……

    那还是有些苛责,冤枉了她啊……

    阿青用筷子指指他,失望道:“张师爷,我跟你说不明白,我俩想不到一起去,知道不?”

    张缇摇摇头:“不不,张某能领会青少侠的意思,只是,为青少侠的情操感动,一时感叹而已!”

    被他一夸,阿青忍不住红了红脸:“那就回神罢,快些吃完,再上路了!”

    “慢着!”张缇扫视四周,确定无人在旁侧,随后飞快地对阿青说,“四姑娘在墨河。”

    “……哦。”

    只有“哦”?张缇补充道:“张某这里收到一封她寄来的密函,说是正在做北狄那边的商货生意,以张某看来,她八成是在做墨河王、夏县军与北狄大军的生意。”

    “什么意思?”

    从一句话里面读出许多含义,并且取自己需要的用,这就是文人的通病。阿青挑着眉,他宁愿认为秦斯写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人家不当国舅了,改行做生意而已。

    “以四姑娘的能耐,她能安分做商人么?夏县闹动,必然有她的功劳,墨河任由夏军自由来去,难道不会是她这个八面玲珑的人,在中间周旋着,说什么只为互利,照着在下的建议去做也没有坏处之类的话去诱引而成的局势么?”

    “张师爷,你说得我越不懂了。”

    张缇扶额,这也叫秀才遇到兵吧?他明明说得这么仔细了,阿青好像就是思考不进去一般。

    “一句话,青少侠,墨河你去还是不去呢?”

    “不去。”

    张缇乏力了,怎么秦斯跟人说话,就总能找到要害部位,而他老是差那么一点点?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等等,青少侠,别忘记了,曹少师与四姑娘是一同逃离京师的!”

    “嗯?”阿青的注意力顿时集中起来,“曹少师?”

    “是啊,若青少侠想知道曹少师的下落,何不与张某走这趟呢?”

    这句话令阿青严重动摇,同时,也怀疑起张缇的用意:“……拖着我一道行动,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安全!哈哈哈!”张缇笑起来。

    还没笑完,他就被飞奔而至的千柳刀扑倒,塞了满嘴的

    这个好味道,读书人也要吃!千柳刀开开心心地在他肚子上坐起来,伸手去端碗,来,读书人答应的,好好吃饭呀!

    “……呜。”

    好酸的果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一百一十一节 山大王

    “奇怪……”

    秦姒在石台上展开地图,仔细研究着。//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

    这座破落的道观是他们暂时的栖身之地,外面有群山遮掩,观内有山泉,还有一处荒废的菜园。当然秦姒所说的奇怪,并不是指这个道观怎么没人打理了年景不好,道士也是要想法吃饭的。

    东宫从门洞外面探进一个头,见到四姑娘在此,他连蹦带跳地蹿进来,把鼓鼓囊囊的袖子藏在身后。

    “四姑娘又在操心什么?”

    “敌军追击的路线,好生奇怪……”秦姒撑着脸颊,纤细的指尖沿着地图上的行军线路,缓缓划动。

    东宫笑吟吟地说:“考虑这个作甚?反正你不也说了,人家根本没安心跟咱们硬碰硬

    “别人施舍的逍遥,能安心享用么?何况”

    秦姒说着,脑中似乎有一条线滑过水面,稍纵即逝。她凝眉思索刚才想到的是什么,原本还有半句话,也不急着接下去。

    然而,东宫可没觉得他应该保持安静,乖乖地凉在一旁等待。

    他轻手轻脚地再接近一步,突然将袖中的东西掏出,往秦姒头上洒去!

    “哇啊!”

    秦姒吓了一跳。觉有许多轻飘飘地玩意从自己头顶上滑下来。她捉住其一。展开掌地花朵。还有被某人粗手粗脚弄掉地花瓣。铺了一桌。并不能算香味地泥草气息充盈四洋地邀功。“本宫看向阳地山坡上开了许多。想起宫后苑也是时候鸟语花香了。忍不住偷了些春意回来。免得四姑娘整天冥思苦想。连春娘都错过了

    秦姒好气又好笑。拍拍自己地头。将挂在上面地花朵取下:“已入夏了。殿下。”

    送花什么地。对她可是一点攻击力也没有。

    搞不好反过来。她送东宫花地话。倒会令东宫受宠若惊也不一定。不要乱来哦。

    “入夏又何妨。有花看。就都是春景啊!”东宫拉住她地手。“来来来。四姑娘。咱们出去逛逛。难得停驻在幽静又少人烟地地方……”

    停在这里是稍作喘息,不是给你游山玩水的好接下来该怎么走,另外,再等着霍将军领人打野味回来……”

    当然,临时跑出去打点野味,是肯定不够两千人食用的。这个不过是怕东宫吃炒米吃腻味了,给他调剂调剂而已,算是霍亦州的一番心意。

    而东宫的回报,就是越生龙活虎,越能折腾……

    “等什么等啊,他们迟早了秦姒就往外跑。

    趵斩端着半碗竹叶芯他拿来当做困难时期的零食,也可以泡水喝……从侧殿过来,恰好见到东宫将秦姒拽走。

    “呵,传闻秦小弟与监国交好。如今一看,果然是情谊匪浅哪。”

    他嘀咕一句,晃到石桌边,拂开满桌的野花,将碗搁在桌上。看着秦姒来不及收起地地图,趵斩回忆着夏县军进攻与撤退的路线,若有所思,亦是若有所得。

    “嗯……个中玄妙,不知秦小弟觉了没有呢?”

    东宫拖着秦姒,一路冲出道观。冲出夏军的营地,也不管别人在后面劝他回观里,只顾朝前跑。

    “殿下!”秦姒完全是被他拖着在走。她现,要是再不严肃抗议的话。东宫真的会拖她拖成习惯的,“殿下。你刚才就是这么跑出来又奔回去的?”

    “没有啊,方才那回。本宫是翻墙出来的。”东宫嘿嘿一笑,“现在带着四姑娘,当然不能做不雅的举动啦!”

    撒丫子跑算很雅地举动么?

    “殿下,稍息一会儿吧,我这都喘不上气了!”

    东宫回头看她,上下打量,认真评估道:“嗯,这回糊弄本宫!”说罢,停下脚步,找了块平坦的石头拂开上面的草叶,吹飞还在逃命的蜘蛛,彬彬有礼地显然这是心情好装出来的请秦姒坐下休息。

    秦姒脚步停下,脑袋里又琢磨开了那张地图的事情。

    东宫浑然不觉,尚在开开心心地讲述着自己经商的事迹,等到他现秦姒神游太虚的时候,已经把山庄怎样布局地都讲过一遍了。

    摇晃她,要求集中注意力,东宫继续表现自己,说起那个镖局和他的商铺街计划。

    然后他郁闷地现,自己又需要摇晃秦姒,以让她专心聆听了。使用前请摇匀,如有沉淀物属正常现象。

    “殿下,你说你的,我想我的啊……”秦姒小小声地咕哝着,“你我互不相妨嘛。”

    东宫不满地扬手,啪,在她眼前击掌。

    “什么叫做互不相妨?本宫找你出来,就是要跟你相妨的!”一口气说完,他猛然察觉不对劲,立刻改口,“呃不对,本宫是说……邀四姑娘出来走走,就是希望,你能多看看山水,看看本宫,不要老是一脸高深莫测地站在四名统领之间啊!”

    这四人,指的当然是趵斩、霍亦州、齐云天、二寨主。

    四姑娘在军中,能做的事情太多了,除了三名武将之能暂顶,什么都能给出独到的分析,而且大家一个比一个地信任她,皆会认真听取她的意见。

    但是,于大军的指挥而言,东宫是插不上嘴地。他不熟悉地形,不了解军情,不知道轻重,更不通晓敌情。他除了站在旁边作精神旗帜用之外。还真的派不上啥用场。

    简而言之,东宫觉得自己没用,被孤立了。

    那些人,需要的不过就是东宫这个招牌而已,在这之前,用一个假监国就能达到同样地效果……

    他委屈啊,从没受过这种冷落。

    东宫倾身,从身后环抱着秦姒,半带撒娇地说:“四姑娘。少你一时半刻,夏军不会塌了天的……就陪陪本宫嘛……好不好?那劳什子地图,哪里有本宫好看?”

    跟地图吃醋?

    秦姒噗地一声笑起来:“是啊,殿下生得最好看

    东宫也不管她是否在调侃取消自己,总之只要四姑娘地心思回来,安安静静听他说话,那就是好的,他成功了。

    就着这姿势,他在秦姒耳边说:“四姑娘。本宫想你。”

    秦姒愣了愣。

    “想得不行。日也思夜也想,梦里都是四姑娘。”东宫继续说着。觉秦姒想回过头来,他急忙搂得紧些,不为别地,他脸红了,不愿意给她看见。

    他觉得丢人。

    但是他还想说。

    “本宫梦见你不要本宫了,你有鲲鹏扶摇直上的能耐,本宫却什么也不会!”

    秦姒抬手,拢住东宫地头。轻声道:“胡说的,殿下懂得许多事情。”

    唔哇,第一次这么近听四姑娘说话呢,声音就像是从脖子里面出的一样,听得人心酥酥麻麻的。

    东宫的心飘了起来,他往秦姒肩窝里蹭蹭,开心地问:“哦?本宫会什么?说来听听。”

    秦姒安静了。

    ……有些问题还是不要深究地好。

    她微微地转头,说:“殿下是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爱撒娇,还想听好话……”这是明显的转移话题。以进为退,不过不慎掉进温柔乡里的人是没办法注意到的。

    “好话谁不想听,真心话难得。”东宫轻声说着。“本宫单枪匹马北上,闯入墨河境内。就是为了找回四姑娘啊。这么辛苦,四姑娘却忙得不可开交。连独处的机会都那样少。”

    秦姒安慰地摸着他的手背。

    就听见他说:“什么时候你能不当秦斯,好好地做四姑娘。什么时候才可以专心致秦姒像被电到一样,飞快地收回手,推开东宫。

    “殿下,你在说什么?”

    “嗯?”刚才气氛好好,怎么突然四姑娘就变脸了?他说错了什么?

    认真回忆方才飘飘忽忽时候说过的话,东宫心里叫着糟糕,急忙澄清:“四姑娘,你误会了!不不、本宫只是一时没注意!说话没多想!”

    见秦姒防备的眼神不变,东宫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冒了出来。

    “真地是说错话了啦!本宫向你陪不是还不成么?”说出道歉的语句,这已是他的极限了,在他心中,如果自己做了退让,对方还执意翻脸,那就是不识抬举。

    当然,四姑娘是不需要抬举的。

    她起身,掸掸粘在衣角上的草屑,答道:“殿下,出来这么长时候,也该回营地了。”待她转身,东宫才看见她的脸色。

    很不妙。

    她果然还在生气。

    见佳人气鼓鼓地扭头离去,东宫急忙追上前:“秦晏,你听本宫解释啊……这个真的是一时口误,是意外

    秦姒不吭声。

    “本宫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你想,离了秦斯,本宫要靠谁来做幕僚呢?没别人了啊?”在哄爱妃的生死关头,就请即墨子音暂时隐身,当做么可能真的希望四姑娘你退出朝堂呢?那是一时糊涂,被四姑娘身上地香气给弄迷糊了,不知不觉就……”

    秦姒停了停脚步,却只轻哼一声,便又快步向前。

    东宫只好再追上去:“四姑娘你相信本宫嘛……无心之过啊……咦,回道观不是这边吧?啊啊,别再气了啊……”

    这边走得急,赶得也急,却突然听见林中传来沙沙声。

    秦姒当下立定。略退半步,警惕地四下张望。

    东宫见她停了,连忙抱在怀里,陪着小心哄哄:“本宫誓,将来一定不会再说这种话,连念头都不动它一动!若有朝一日打破誓言,那就

    东宫这才现秦姒在他怀里已经全身僵硬了起来,并且双手抓得他死紧。

    沿着她的视线看去

    距离他们大概有十丈的地方,草丛里站着一只半人高的……全身带条纹的……头上写着三横一竖的……他在屏风上面时常见着的……

    顺便补充。秦姒在动物世界和人与自然之类的节目里面也看过,最早大概是在西游记里面欣赏到地……

    所以两人一时间都吓懵了!

    秦姒其实很想再往后退的,可是,东宫把她搂得极紧,并且他地双脚像是插进地了一样,纹丝不动!

    那只山大王一直盯着他俩。

    心跳声。

    秦姒真希望这是在做梦,用力一睁眼就醒了。

    这算什么运气,还记得几年前跟东宫进山里,遇见的是野猪。这回的是升级版,直接遇见老虎,再下回,会遇到什么东西啊?谁能告诉她?

    东宫地三魂七魄终于在长征之后胜利回到体内,只见他把秦姒拨到身后,咬一咬牙,抽出了随身的匕。

    当然,一把匕,想对付拍击力那么惊人地山大王。简直就是在做白日梦。

    但是拿来给自己壮胆总行

    秦姒看着东宫,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吓得毫无血色的耳朵,相信一定是冰冰凉凉很好摸地了,不过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

    她悄声说:“殿下,我听说,虎是不懂得爬树地。”

    东宫唔了一声,言语中带着一丝惊喜:“本宫会!那本宫数一、二、三,你就……”

    “……我也不会。”秦姒面无表情地说。

    “也许急起来了,就自然会爬的。这个请殿下不用担心。”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能把自己的命放在也许上么?叫他不担心,他就不担心么?它若是扑过来,大不了本宫与它拼了!四姑娘。你趁隙快走!”

    秦姒拉拉他的衣角,本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出口。

    她盯着老虎,轻声道:“殿下。你身上,有带火绒

    如果是以前那个小东宫,一定会回答她“那是什么”,实际上他也这么干过。但是,经历过皇城地底秘道历险的他,身上必会带着油布火绒等物。

    “……有。”东宫回答,他手中的匕在颤抖,可是他挡在前面分毫不让。

    老虎巨掌向前,试探性地朝着二人迈了一步。

    “脱衣。”秦姒道。

    东宫听明白了,立刻剥下自己的外着,打了好几次火,才引燃火绒,继而吃力地点燃了衣服。秦姒接过他手里地匕,砍下一根在树枝,将燃烧着的衣物挑在枝头,正对着老虎。

    “殿下,现在你可以上树了。”她的声音格外镇定。

    “那你怎么办?”

    “记得拉我上去,我还年轻,没兴趣以身饲虎。”嗯,很冷静,很明确。

    东宫蹭蹭蹭两三下便爬上一棵大树,问:“本宫这里再烧一件?”

    “不急。”秦姒将树枝然后开始学习爬树……

    其实她神智再清晰,手脚也还是被吓得挺软的,这下完全使不上力气。但是想活命的念头十分强烈,以致她坚持抱住树干,绝不放弃。

    指甲传来剧痛,可以忽略。

    只要命保住,随它怎么痛都好!

    衣服烧尽之后,秦姒终于爬了上去,准确地说。最后几尺完全是东宫拎住她的衣颈,硬拖到树杈上的。

    爬上去之后,秦姒便紧紧抱住东宫不放了。

    东宫两人担心不够高,一手搂着四姑娘,另一手施力,再往上攀了几尺,这才停下喘口气。

    “好了好了,秦晏,现在不用害怕了。”他安抚着受到惊吓的秦姒。

    奇怪。刚才她一副超常镇定的模样,现在居然全身上下都在抖?在人前,面对刀枪,面对怒眉威吓地时候,也不见四姑娘丝毫胆怯的吧?

    轻柔地哄,因为东宫实在担心她会给吓得哭起来:“没事了,没事了。”话说回来,还没见过四姑娘哭地样子呢,什么时候能看看也好……什么趣味!

    秦姒闷在他怀里。不肯抬头。

    老虎见了火光,一直不敢靠近,现在到树下转了几圈,甩甩尾巴,没趣地走了。

    东宫等了半晌,不见那山杀回马枪,稍微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一放松,他轻抚着秦姒的背,说:“想不到四姑娘怕成这样。呵。不过是只凡兽而已,本宫将来可是真龙,比它强上千万呢!”

    这个时候大放厥词,也不想想刚才打算跟凡兽拼命的是谁。

    秦姒说:“殿下,我不怕人,再凶悍的人,总有可商议的地方。而飞禽走兽,那是很难跟它打商量的。”

    “是啊,就算本宫告诉它,只要不伤本宫与四姑娘。将来一定赏赐它百亩山林、千只鸡鸭,它也听不懂。”东宫顺着她的话说笑,也顺着她地背脊。缓缓地抚摸安慰。

    秦姒地双手本是圈着他的腰地,现在慢慢放开。改为搂住他的颈项。

    而东宫则将她地手捉住,轻轻地舔吻着受伤的地方。

    “四姑娘。”

    “这算不算同患难?”

    “不算。”秦姒闭着眼。轻声道,“只是一同受到惊吓。过了就好了。”

    东宫有些不解:“本宫听说,夫妻是要同患难共富贵地,也即是指,哪怕本宫穷困潦倒,变成乞儿,四姑娘也一定陪在本宫左右。”

    “胡说。”

    秦姒摇头,继而睁开眼,望着东宫:“殿下是真龙天子而且,若是我在身侧,殿下不会有窘迫潦倒的时候。”

    “……本宫只是说说罢了。”他当然相信四姑娘可以把两人照顾得很好,只是人都喜欢作假设,然后得到一个答案来安慰或打击自己。

    回头想想,作出什么乞儿地假定,真是说笑而已。

    他再不济,也不可能落魄到那样地地步。他习惯高昂的头要怎样才能低得下去?皇室的威严何存?他宁死也不愿意失去颜面的。

    现在他过得不坏,有美人在怀,有兵力在握,可元启帝究竟如何了呢?

    仰望天空,他叹到:“若父皇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应当怎么办?”

    “接管朝政,我会替殿下打点一切,朝中群臣将一齐上奏,请求监国登基……”秦姒说着,方才紧张过后的乏力感袭来,阵阵睡意笼罩她的全身,她轻缓地述说,“……不过,那得是在殿下重建朝纲之后……”

    “重建?”

    “……在夏县,我已建立朝廷结构的粗坯,如今随军而行的,有形似六部地六房差吏,而谷家庄的庄客中……”

    秦姒慢慢讲述着,东宫安静地听她说,心底阵阵暖流涌动。

    他低头在她脸上偷香了一个。

    她睁开双目看着他,眼中还留着一片将睡未醒的茫然。观觉着脑中轰地一响,不由自主地就攫住她的双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是夜。

    “监国与秦大人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道观的!”

    霍亦州急得很,问及众人,说午后的有,说黄昏的有,说清晨的也有。

    搞什么,清晨时候他还没带队去打猎好不好?

    “两个大活人,还是军中的重要人物,怎会说不见就不见的!”齐云天亦站出来训话,显然他忘记今天轮到他们山贼党值守了,“还不快去找回来!夜里山中豺狼虎豹地,这两位大人物,军中谁都缺不起!”

    霍亦州看向旁侧立着的人:“趵大人,你整日都在观内,是否见过监国与秦大人的踪迹?”

    “没有。”趵斩回答,“午后时分,我到庭院里去歇息,之后睡了一觉,一直没见到秦小弟与监国大人地面。因此,也不知道他们是何时消失不见的。”

    齐云天听得阵阵心寒:“这……”

    “唉,还是快去找寻将士,分配搜寻方向与距离。

    山中火把攒动,呼喊寻找声不断。

    当霍亦州等人终于找到那一堆衣物灰烬,并且朝上看地,他们的监国大人与秦大人依偎着,在树上睡着了。至于下来以后,两人都腰酸背痛兼被蚊虫咬了许多疙瘩,这个是小事,可以忽略。

    今日更新一万一千字!锵锵!

    本来1w2凑一凑也会有地,但是,我这边实在是不愿意凑些对话啊流水账之类的东西,时间该跳跃就跳跃,所以……

    挥泪,还是没能吃下1w2地更新票啊,下个月继续努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一百一十二节 桃花桃花飞啊飞

    第一百一十二节

    时值入夏,御书房内却一层寒似一层。//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

    帛阳静静地看着灯台上跳动的火苗。御书房里采光良好,白日不须照明,可是,他需要。他注视着无声闪烁的火花,才能把心静下来。

    “陛下。”安小璃带着宫女从侧门走入。

    得到帛阳的奖赏,她有了三名侍女,虽然她什么事情都习惯自己打理,但新帝的好意,她还是感激不尽的。

    “陛下,定国公府上来了消息,说秦川病了,定国公不敢胡乱医治,想讨一名御医去府上看看。”

    “这等琐事,不用向朕禀报。”帛阳挥了挥袖,起身踱到一边。

    “……是,陛下。”

    秦川不是他跟秦姒亲生的,这个谁都知道。可是,安小璃前日去定国公府上看过秦川,那孩子生得聪明又漂亮,乖巧疼人,实在教她心里挂念着放不下。

    安小璃应了声,失望地低,刚要告退,突然又听见帛阳问:“真人眼下如何?”

    “回陛下,经过数日调养,精神好许多了。御医劝老人家别再劳心费神,如此才能保住元气。否则……”安小璃顿了顿。

    “否则如何?”

    帛阳不耐地侧眼一瞥。

    安小璃低声道:“否则就算拖拉着熬过了夏秋二季。今冬也怕是撑不过去地……”

    “庸医妄言。不足为信!”宽袖一扫。帛阳回身来到案桌之前。眉宇间已是隐含着怒气。

    御书房内人人噤声屏息。唯有安小璃哀求般地唤着:“陛下……”

    “……真人新任国师。事务繁忙是必然。过些日子。惯了就好!若每位重臣都自称罹患劳心之症。装病拒事。这个朝堂还留着做什么。烧了罢!”

    “还可是什么?”

    帛阳的声音,越冷硬,惊得翰林学士急忙对安小璃轻声劝告:“莫要再提了,莫要再提啊!你这姑娘,看不懂眼色的么?”

    “嗯?”帛阳回,睨着那位学士。“朕训斥宫人,谁准你插言?”

    “呃、啊!”此人猛然觉自己拂了逆鳞,慌慌张张,跪地告饶,“臣一时情急,无心逾越!望陛下恕罪!”

    帛阳手臂一振,将袖角挽到指间拢住,负手背过身去,沉声道:“罢了!传令下去。从今往后,宫人禁入御书房!”

    安小璃低,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让她进御书房,意味着,几乎每夜都留宿在御书房里的帛阳,不想再看到她了。那他给她到处行走的权力,又有什么用处呢……

    “下去吧。”帛阳道。

    退出殿堂,安小璃一脸黯然,慢慢走回香容殿。

    见是她来,轮值的皇卫军立刻开启大门。放她入后宫。

    遥望着宫中地高墙深阁,安小璃不由想到,若是秦四姑娘不曾逃走。该有多好。她在的时候,帛阳的脾气是颇收敛的。并且,每过两三天。总会找个借口来后宫里走走。

    哪怕是他与四姑娘争执的时刻,帛阳也是神采飞扬的。眼中精明锐意尽显。

    如今这样,如同烦躁困兽一般的帛阳,她实在不忍心看。

    “唉,四姑娘,你究竟是为什么要弃陛下而去呢?”安小璃不明白。

    她只知道,若她能做后妃,一定会好好照顾新帝,不让他再像缺了一角般心烦意乱。只可惜,她出身低微,母亲曾是奴隶,这辈子能在宫里过,服侍皇室宗亲的生活起居,就已是幸运非常了。

    有人生来好命,有家世财力与运道相助,却根本就不懂得珍惜啊。

    “小安姐姐!”小宫女见她回院,纷纷迎上前,“今天安嬷嬷说,长青宫叫了宋太医去,问二品真人的病情。安嬷嬷让我们跟你提一声,说你明白是什么意思!”

    安小璃打起精神,笑着回答:“嗯,姐姐知道了大家今天的功课有做完么?”

    “姐姐,小念地衣服还没洗完!”

    “天黑了,小念丫头胆小会怕。那我们大家在旁边看,给她鼓励,陪她洗,好不好?”安小璃说着,一手一个地牵起小女孩们,领着她们往后院去。

    “我帮小念洗吧!”其中一人叫起来。

    安小璃摇头:“不可以哦。往后去服侍各位娘娘的时候,可没有人会帮你们做事,所以从现在开始,就要不管多难,所有事情也自己独力完成!除非你打算一辈子替她干活,否则,不要去影响他人,明白么?”

    刚进宫不久的女孩们听得似懂非懂。

    “如果真的跟张师爷你说的一样,秦斯在墨河……”

    阿青坐在窗台上,指头扣着窗棂,没趣地推拉之,出难听声响。他心里不安,却不知该怎样说出口:“张师爷,你有没有想过,要怎样找到秦斯和曹先生?”

    “张某手上,有商号名称,入州府衙门去查询即可啊。”张缇说。

    “会给你查么?”

    “有银钱,万事可商量。”

    阿青转头看着张缇,对这位师爷的手腕,他向来是持反对态度,不过这种时候,他说的话倒是有道理,并且,令人觉得心里有底了。

    张缇慢悠悠地写着书信。

    这是将手上地事务梳理一下的信函。他打算托镖师带回去给即墨君过目。

    简而言之,这封信里面说地是,青少侠被我拐走了,你这边的活计我也不做了,我找秦斯秦大人去,回见了您呐。

    好吧。不用在场,他也能想象即墨君的脸色会变成怎样。

    越是料想得到,他就越忍不住要这么做。

    他跟了几位东家,其中最好混日子的是周裴,最好赚银子地是秦姒,最难交差的……绝对是即墨君没错。

    本来按理说他这次的东家是监国太子,怎么讲怎么有面子,可是,等到了做事的时候,才觉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东宫太子完全就是一甩手掌柜。偶尔兴致高涨了跑去做点生意,平时爱玩啥玩啥去,等他批个账下来,头都能等白。事情交到即墨君那里倒是办得快,可那人特苛刻,稍微揩油那么一点点,都会被他圈圈点点地划出,打回去重新做账。

    啊,说起来就是一肚子怨气。你还好意思怨?

    就算不是师傅的叮嘱。他也更想回四姑娘手下去啊。人家不仅由着他丰盈钱袋,更帮他打掩护……最重要的是,四姑娘爱吃他烧地菜!

    “张师爷,你在想什么,乐得好诡异!”阿青突然出声,打断了张缇的思考。

    后回头:“无事,只是如今夏县的反军在墨河流窜生事,你我二人前往该处,要格外小心才行。”

    阿青点头。

    “若非有青少侠同行,张某独自一人。恐怕凶险许多啊!”补上一句好话,张缇开开心心地睡觉去。

    对于阿青来说,虽然他并不觉得保护张缇是自己地责任。但路见不平尚且拔刀相助,何况是同路人呢。这个保镖算是被张师爷找准了。

    阿青拔剑,小心地擦拭一番。随后又将随身地捆索解下,把有割伤磨损地地方修补结实。

    一切备妥。他推开窗看看星空,咔一声合上窗扇,思虑重重地睡去。

    翌日,告别诸位镖师兄弟,阿青与张缇分了一辆马车,启程往墨河走。

    千柳刀骑马跟在旁边,劝她不动,张缇也没办法。

    阿青安抚他:“呵,别愁眉苦脸了!张师爷,你好歹还能说两句倭语,我这边就算想跟千柳刀讲道理,也没法说给她听个明白啊!”

    “若不是会两句倭语,张某不至于被姑娘缠上。”

    张缇两眼平视前方,不用往右看,也能感应到千柳刀那火辣辣的视线。

    “哈哈哈,谁叫你会呢!”阿青笑得开心,“老实说,张师爷,你从哪里学地倭语啊?私塾都要教的么?那是不是秦斯也会?曹先生也会?”

    “中原人与倭奴接触得不多,怎会去学习他们地土话?张某倒是因为家族关系,跟着母亲大人学了些倭语……原以为无用的,想不到,这回居然勉强能派上点用场……”

    “令堂是倭人?”阿青吃惊。

    “不是!”张缇彷佛被抽了一鞭,立刻扬声否定,吓了千柳刀一跳。

    他觉自己太过激动,尴尬地咳了咳,摆手,“不说这个了,青少侠,你先专心赶车,张某入内去休歇片刻,待你觉着疲乏了,便进来替换罢。”

    说完,他逃也似地屈身钻进车内。

    千柳刀不明所以,只知道这两个中原人聊着聊着,读书人突然生气了,随后就躲进了车里。她怒气冲冲地剜了阿青一记眼刀,挽着裙摆从马上直接跨上马车,把缰绳往阿青手里一塞,也钻进车里去。

    “咦?喂!”阿青拎着两套缰绳,莫名地瞪着车帘。

    几乎是同一时刻,车内传来张缇的惨叫,接着是千柳刀姑娘叽叽咕咕的倭寇话,还有张缇哀叫着地回应,阿青完全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整个车厢都摇晃了起来,狠狠地扑腾数下,随后张缇噗哇一声扑出,满脸坚决地抱住车辕不放。

    他背后的车帘被撩起一角,千柳刀的白嫩玉足缓缓伸出来,一对脚趾勾住他的衣角,也不放。

    “呃……张师爷,你来驾车,我骑马就好。”阿青一头冷汗地爬上马背。

    今天的抢答问题:张缇的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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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书评区有时会抽搐以说回答问题是要看机

第一百一十三节 好窄的道!

    从祝州到墨河,阿青的心路历程可谓十分曲折,不过,到后半段,他的想法已经从“伤风败俗非礼勿视”,转变到“唉!我也该讨房媳妇”这一条轨迹上来了。//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

    而被他作为评论对象的两人之一,那个可以说是受害的张举人,显然不这么想。

    跟阿青相反,他的心情极快地从“姑娘都是可爱的”垮到“上苍啊,我要出家”,不仅如此,时常被千柳刀黏着,他连精神都有些恍惚了起来。

    “张师爷,何必躲得这么辛苦。”

    连阿青也看不惯,出言劝他:“人家大姑娘欢喜着你,看样子也不在乎什么礼聘,你就到前面镇上找个老人做证,跟她拜堂了算了!”

    “青少侠,原来你也会说笑。”张缇奄奄一息地靠在车上,“张某自然有苦衷了,只能说,与其同女海贼卿卿我我,倒不如去给四姑娘烧饭做账,来得快活自在……”

    没料到张举人突然提及秦姒,阿青猛地感觉心里沉了一下。

    他也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皱眉道:“张师爷,这两又不相妨,何必并论?”

    “唉,青少侠,张某不过随口说说,你怎么真的往心里去了?瞧你拉得老长的一张脸啊……”张缇促狭一笑,转望着古道尽头,“你看,咱们今日能赶到镇上不?张某再也不能忍受这样汗涔涔地就入睡了。一定要找家客栈,好好地烧它一桶水来泡!”

    “大概可以吧……”

    墨河他也不熟啊,从没来过,只在出前,跟认得路地镖师询问了一下风土人情而

    阿青顺了顺马儿地鬃毛。突然感到坐骑身上传来一丝颤动。

    见他突兀地叫停车马。张缇纳闷:“怎么了?”

    阿青不回答。他翻身下马。半跪在地上。伸出左手。五指摁在地面上。静了一会儿。他索性将耳朵贴在了地面。似乎专心听着什么声响。

    读书人。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停车?千柳刀拨开车帘。好奇地张望。

    张缇在唇前竖起食指:嘘。青少侠好似现了什么动静。

    千柳刀眼眸一转。飞身下车。嗖地从腰间拔出随身武器一对薄如蝉翼地柳叶刀。噌地插入道路中央。

    这种刀具格外轻巧,也很容易折断。

    古道经年累月受人马践踏,早就坚实如石。

    她能轻易将柳叶刀插入地下,可见对这两柄刀具的柔韧弧度,了解得是多么深刻!

    而刀没入道路中的柳叶刀,在离了人手之后,并没有停止晃动。相反,刀身更以另一种频度颤抖起来,两柄刀近在咫尺,相互呼应,出呜呜声!

    女海贼千柳刀盯着爱刀,说:读书人,有大队人马,正在靠近咱们这里!

    啊?当真?

    几乎是与此同时,阿青也跳了起来,喊道:“张师爷。赶快藏起来!我听见车马与踏足的声响,数量巨大,像是行

    “这、这怎么藏?”

    面前是马车啊。又不是什么书卷画轴地可以放进袖子里。荒郊野外,四处连巨石都没一块。怎能说藏就藏?

    “车和马不要了!先躲起来!”

    阿青飞快蹿上车,抢了包袱出来。一手一个提着就跑。张缇这才回过神,急忙跟过去。千柳刀收起双刀,轻快地一跃,飞身扑进草丛里。

    三人逃了一段,卧在野草中,齐齐望着古道尽头的山谷。

    此时,山谷中反光骤然一晃,竟是金丝缀的军旗,上书一个大字

    张缇不认识。

    别笑,张缇饱览群书并且还通识倭文,但也有尚未涉猎的范围,这种文字就是其中之一。连张缇这位大师爷大举人都不知道的文字,刚学认字的阿青与不懂写字的千柳刀,那当然就更是两眼一抹黑了。

    三人警惕地盯着那队人

    在完全不认识的怪字大旗之后,又出现了一柄新战旗,这回张缇认得了。

    “麟?”他纳闷,揉揉眼,“这是朝廷军?”什么时候天朝出现了两个种族的混编军?他怎么完全没听说过?

    “怎会是朝廷大军呢?张师爷,你看这气势,也差许多的!”

    阿青狐疑,虽然他还认不得那个麟字太复杂了,但相信张举人不可能会认错。这么一来就很矛盾,对方怎么看都是一群杂牌军地样子,无论是军队的气象威仪或纪律,甚至手持肩扛的武器,怎么看,也不会是正规军啊?

    他抬起头想再看仔细些,却觉领头的某位将领突然朝这边看了过来,吓得他急忙埋头,不敢再动。

    与此同时。

    东宫收回视线,纳闷着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个玩意是啥,莫非是头野驴?阿青:你才是驴!

    他挠挠手背,抑制着自己想去打猎的念头。

    再行了不到一盏茶功夫,队伍最前头的人马突然停了下来。有人回报:“大当家的,前面不远处似乎停着辆车!”

    “车?”

    “看样子不像是兵营中使用的车马。”

    东宫扬扬鞭子:“上前查看清楚了再来回报。提防四周,小心有诈!”

    两名山贼提着朴刀,一路小跑冲到马车前,仔细搜查。继而查看道路周围地草丛,并未现异常。

    “好像在检查咱们的车。”阿青分开草叶,小心地张望着。

    张缇轻声道:“可别被卷走了……连马一块,值好些银

    “十有就充公了。”阿青叹气。

    “对了,我们为何要躲起来,这不是做贼心虚么?”张缇终于想到这一层。对呀。他又没犯事,为何要躲躲闪闪的,那车和马加起来要上百两银啊!喂!

    阿青鄙视他:“若来的是夏军,你要怎么办?”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夏县军里面有山寨里的人马吧?当时他也跟那群人交涉过,好歹混得个脸熟,遇上了大不了被洗劫一番,交出所有的钞票和碎银……

    算了还是躲起来比较省钱。

    千柳刀乖乖地趴在草丛中不做声,也没有抬头看古道上地大军在做啥。她偷偷瞄着张缇,听他跟阿青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听得高兴了,她滚到张缇旁边,亲亲热热地挨着他。

    千、千柳刀……张缇现在也不便呵斥,只能悄悄地挪开一小段位置,然后千柳刀立刻填补空白。

    他再闪,女海贼再追。

    她还咧着嘴笑哩!

    两人跟两条菜虫一般,在草地里蠕动来蠕动去。

    阿青只觉得身侧响个不停,侧轻声提醒:“嘘!不要出声响啦!”

    “张某尽力!”张缇没命地朝旁边挪,千柳刀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一路在草叶上碾压过来。

    “监国大人,请看那边!”

    霍亦州驱马走向一旁,指着约莫百步开外的地方,那里的草叶神奇地摇晃个不停,就像有四五只野猪在底下拱草根一般。

    “……”东宫狐疑地望过去,那个地方,似乎跟他方才看到野驴的方位差不多?

    他脑中冒出一个点子,急忙仰看看队伍后面。

    夏军行军时候,队伍拉得很长,秦姒虽然只是在中段地车板上。但现在也被山谷遮住,不能望得到。

    也就是说,她看不见东宫在做啥。

    想到这里。满意的东宫挺直了腰板,吩咐道:“来人。弓箭伺候!”

    属下小卒愣了愣,有听没有懂。倒是霍亦州理解了他的意思。急忙下马,解下自己地弓。双手呈给东宫。

    东宫接过弓,试了试硬度,虽然不算满意,但也勉强能用。

    霍亦州再挑开绑在马背上的箭袋,取出三支羽箭,恭恭敬敬地递给监国大人。

    这下东宫开心了,他调转马头,有模有样地张弓搭箭,对准那处摇晃地草丛。哼哼,晚饭地加菜,乖乖不要乱动哦。

    “嗖!”

    一支羽箭带着十足地劲道,飞向草丛中!

    嘣地一声,就在张缇的眼前,没入地里三寸有余!张缇地双眼顿时呈斗鸡状,近距离地盯着那支箭。

    这是什么?

    是箭!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时,禁不住小脸煞白,冷汗直冒,全身上下筛糠一样抖。

    阿青猛地抬头,继而往旁边一闪,险险躲开第二箭!

    “被现了!”他恨恨地说,“快走!”

    张缇哪里还有那个力气站起来,阿青与千柳刀,一人拖着他一只手,赶紧逃命要紧。

    此时东宫等人也终于看清野驴的庐山真面目,叫到:“是人!是敌军探子!来人啊!追!”

    说完,东宫纵马向前,飞跃入草地,疾驰着追了过去!众人都来不及反应,更来不及护在他身边。

    霍亦州立刻现不妙,赶紧上马,同时高呼:“三公子,回来!当心是陷阱啊!”

    哈?圈套?

    东宫这才觉自己似乎冲太快,但是开弓哪里有回头箭,他的骑速,跟箭矢又有什么差别,这下还刹得住脚么?

    呼啸着,马匹就冲了过去,差点没踩翻张缇,撞飞阿青!

    “哇啊”

    “呃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一百一十四节 小孩斗嘴

    秦姒慢吞吞地爬到车边,滑下地。//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

    “请让一下。”

    对于前军理由不明地停滞堵路,她已经失去了等待的耐心,决定这就兴师问罪去。

    走到半途,尚未出山谷,就听见前面喧闹。

    “放下弓箭!”

    “叫她先放下刀!”

    “你们先放!”

    “你不说都是自己人嘛,为啥不是你那边的先放开三公

    并且,里面有一个人声,很是耳熟啊……

    不会是她想到的那个人吧?

    她挤向前,费力地扒开挡路的人,探出头盯着道路前方,一辆马车,虽然这个时代车不会抛锚,但她倒是很有冲动要用这个词来做定语。

    马车周围无人。

    左看是荒郊。只有半人高地野草。右看……

    这个一定是她平日太过劳累。以致做出来无厘头地怪梦诡异地场面。东宫被一个女人拿刀架着。张缇和阿青在前面。跟霍将军、齐云天等人对峙?

    秦姒揉揉眼睛。然后拿出一点肉干来吃。

    过了约莫两分钟。这个场景依然没有改变地趋势。双方吵得欢。谁也不肯先放下武器。

    吃完零食。秦姒抹抹手。走入“战场”。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她问。

    双方转过头,皆是看到救星的表情。

    “秦斯!”阿青喜出望外地叫了声,当下将手一拂,不再管瞄着千柳刀的箭矢,径自冲了过去。

    秦姒轻道:“啊呀。真是阿青。”然后她闭上眼,准备被飞奔而至的人扑倒。

    只是一阵风拂面而已。

    阿青就在她面前两步远的地方。突然想起了她是女子,不能再那么大大咧咧地亲热,于是急刹车。

    即使他及时立定,从东宫那个角度看上去,秦姒与阿青之间的距离,也太近了!

    这是逾礼的!

    “阿青,你怎会来这里?”秦姒瞥一眼他身后。那边似乎还僵持着。不过好像无所谓地样子,反正双方再怎么吆喝,也不会真出乱子。大概不会。

    阿青挠头,低道:“我

    “来找我的么?”秦姒笑问。

    “不是!”

    “……”否定得太快,阿青努力地回忆半晌,终于想起了那个理由,“曹先生!我是来问你,先生在哪里?跟你们一起的么?”

    “没有啊。”秦姒摇头。说,“阿青,你先跟我们同行。到扎营之后,我再详细跟你解释。”

    “哦……”

    东宫完全忘记脖子上面的刀了,他拉长颈项,想要偷听到那两人在谈什么怎会有说有笑。把他这边的紧急情况当做不存在?

    他可以勉强忍受被人抓着当质子的状况……,但是。绝对不能原谅把他抛在九霄云外,自己去聊天叙旧的人!

    说时迟那时快。趁柳叶刀松懈,东宫突然力。将她持刀地手推开,接着朝前一滚,连滚带爬地冲开去。

    想跑?

    千柳刀冷哼一声,一抛一接,已是右手握住刀柄高高扬起,眼看就要朝东宫掷过去。

    张缇一看真要出人命,这还得了,他不给弓兵射成马蜂窝啊?急忙喝止:住手!

    为什么?

    转身抓住千柳刀地手腕,张缇苦笑道:详细的以后再说,总之这个人杀不得!杀不得啊!

    他回头一望,赶忙又冲齐云天喊:“齐师爷!不要放箭啊!这边已经放人了,放人了呀!大家都消停吧,都自己人,何必弄得剑拔弩张的应。

    霍亦州抬手,弓手这才相继放下弓箭。

    “咳咳,”尴尬地清清嗓子,齐云天捏着腔调调侃张缇,“张师爷,早如此多好,你瞧,这边的箭矢,也不是那么没长眼的嘛!”

    “那刚才那一箭,谁射的?”张缇心有余悸。

    “哈哈,那个不长眼的是……”齐云天回头望望,继而一愣,“呃,错了,有长眼!是堂堂监国殿下、三公子、咱大当家的!”

    那名集三个身份于一体地传奇人物,在从千柳刀魔爪下逃脱之后,并没躲进自己人的队伍中。相反,他脑子里早就忘记后面还有拿着刀的女海贼了,一门心思冲着秦姒二人扑过去。

    彼时,阿青正纷纷杂杂地想了许多,抬头对秦姒此地无银三百两:“我说,可不是我想来找你地!就算是想知道曹先生的下落,这起了念头的却不是我,是张咦?”

    话没说完,他只觉得背后一凉,肩上一紧,怎么眼前的景色来了个大挪移?

    一下没提防,他已经被东宫强行调转了个面儿。

    东宫气呼呼地挤到两人之间,抓住秦姒地手:“跟这小子在说什么呢?讲得这样开心!秦晏,你回后面去啊!这边不是你押阵的范围!”说着,就把秦姒往大军后方推。

    阿青立马回过神来,返身扣住东宫一臂,道:“我跟秦斯说话,你突然插进来做什么?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连我这种粗人都不如!”

    “礼节原本也不是对目不识丁地人用的!”东宫回嘴一句,想挣开阿青地钳制,居然挣不掉。

    想当然地,东宫不是老实被制住的料,尤其在四姑娘面前,那是宁死也要争个风光体面地。只见他一脚踩向了阿青的足背很体面么?。

    阿青早有防备,飞快一让。教东宫扑了个空。

    不过东宫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趁着阿青注意力转移,他终于得隙抽出了手臂。他立刻跳到秦姒面前,转身指着阿青:“再对本宫无礼,可休怪本宫不客气了!”

    “你几时客气过?”阿青眉一飞,“这么说……三公子,你不是在南方的那个小山庄里面呆着地么。怎么比我和张师爷还早到墨河来?”

    东宫叉腰:“怎么。你们押货不是去祝州的么,那又是为什么跑来了墨河呢!”

    “你比我们蹿得远吧?”阿青好笑。这个三公子,真的有资格质疑他们么?会为丢失三人而心急如焚的,应当是被独自抛在山庄的即墨子音由,出游来寻秦晏的!你们这算什么?玩忽职守!”

    “不都是来找秦斯,凭啥你的就正当,我跟张举人那就不当?”阿青不给他面子。“秦斯叫我跟他到后面去详谈,你却在这儿堵着你算哪根葱啊?”

    哪根葱?

    这是什么话?东宫彷佛受了奇耻大辱。虽然他极想回说,就算是葱。他也是最大根地,但下意识觉着这回覆很蠢,克制住这样答复地。

    “秦晏!”他转而看向秦姒,“这小子方才。教人拿刀抵着本宫的脖子,除了死罪。还有什么可说?”

    秦姒默默地看着他们斗嘴,早已不动声色地退后数步。见问及自己。她回答:“还有一场误会,殿下大人大量。不予计较。”

    “哼,你偏私了!”东宫将头扭到一旁。

    唉呀,这样下去可不妙了,阿青刚来,脾气也倔,总不能当头就受东宫的气。

    但是东宫的性子一贯骄纵坏了,眼下围观的士卒又多,不依着东宫,只怕他自觉颜面扫地,等会更闹脾气,或记在心底打个结,那才会真正难看。

    秦姒想了想,突然扬声喊到:“张师爷!”

    张缇正一面整理衣着,一面往正道上走,突然听见秦姒召唤,他急忙答应一声,小步疾走过去。他身后,是幽灵一样跟着他飘过去的千柳刀。

    第四人到来之际,东宫与阿青再是互别苗头,也只好对哼一声,彼此不相看。

    “好了好了,殿下,再不出,可就延误行程了。”秦姒上前,用袖口笼住东宫的手,轻轻捏了捏,“殿下,请

    东宫看她一眼,不甘心地抿唇,在软语温香之前又不便作,只得乖乖转身往队伍前头去。

    这个不能杀的小毛孩儿究竟是什么人物?千柳刀跟张缇咬耳朵。

    后答道:是中原大国地要人,如果他出了事,别说你要倒霉,连小生都脱不了干系。

    哦……中原的事务,真神秘。

    秦姒对张缇笑了笑:“张大哥,许久不见了。近来过得如何?”

    张缇悄然将千柳刀推开半尺,回答说:“没了东家,缺衣少食,哪里谈得上如何?只能说,没有被通缉,也勉强能糊口,实在太想念在东家手下的日子,这不就千辛万苦地找来了?”

    “不是巧遇么?”

    “既是巧遇,也是必然啊!”张缇见秦姒表情一直不变,心知有变,虽然她是在微笑,却也足够令他汗毛倒竖

    秦姒瞥向他身后:“不介绍一下这位姑娘么?”

    “她是倭人,不懂得中原话,真名不知,只晓得在船上地时候,绰号叫千柳刀。”

    “哦,千柳刀女侠。”秦姒冲她略略颔,也不管对方是否体会到善意,旋身便往车队方向去,“张大哥,你们的车那是你们的马车吧?暂时并入夏军车队,行么?”

    “自然可以!”阿青抢在张缇之前作答。

    秦姒回头冲他笑笑:“多谢呀,我想着正缺一辆能遮挡晴日的马车呢!”

    阿青脸红,扭头道:“……何必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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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节 有埋伏

    “镇子就在前面了,张举人。//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

    打听过路程之后,张缇十指交叉,祷告:“啊,上天……快些到吧!”两天的露营生活下来,他身上黏乎得不行了,再不洗洗干净,一定会臭掉的!

    刚扇了几下风,前面队伍往两边分开,东宫乘着一骑快马,趾高气扬地奔驰而来。

    “秦晏!”

    他大老远就开喊了。

    秦姒拨开帘子,露出脸。有了马车之后,她可以躲着幸幸福福地睡大觉,这下人很快就精神饱满起来,皮肤也恢复了水嫩红润的状态。

    “三公子,何事呢?”她示意张缇停车,扶着他的手臂跳下去。

    东宫与张缇对望一下,后者低眉移走视线。嗯,索性连脸也一并转开了,就差没在身后立块牌子,上书“没我的事,你们聊你们聊”。

    下马,东宫把缰绳随意往马脖子一搭,上前两步拉住秦姒的手。

    “探路的回报了,说镇上有人,就是逃散得没剩几家店铺而已。”他轻声说了一半,又得意地提高声调让周围的人都听见,“另外还有几个人,似乎是练家子,主动跟过来说想投奔本宫!哈哈哈!”

    秦姒想了想,问:“探子被发现了?”

    “不然人家怎会跟过来地?”

    东宫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不管那么多。他拉着秦姒往前面走。开心道:“秦晏。你先跟本宫来。这几人说自个儿通武学。会点兵法。本宫记得你在兵部是做武选地

    秦姒点头。

    “那正好。来帮忙挑挑!夏军别地不缺。就缺能带兵作战地人才!”

    哪怕是加上东宫自个儿。这能在马上作战地。也才三人半而已。二寨主、霍将军这两位应该没有问题。东宫认为他自己也是无人能敌地一员猛将。另外那半个人是趵斩。虽武状元地名号。但究竟是不是吹出来地。东宫还不能确定。

    任他拽着。秦姒暗自叹气。

    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了镇上再说呢,非要把她拖到前面去看人,一路吃车马尘灰……

    等到了队伍前面,她将前来投奔的人看一遍,点点头。

    “可用么?”东宫好奇地问,“不需要跑个马,比划比划?”

    秦姒摇头。

    “三公子,借一步说话。”这回换成她把东宫拉

    “何事呢?”东宫跟着秦姒往后走。却发觉她并没小避一丈远便停步,相反,这个借一步。竟然借了许多步,直接躲出百尺之外,“……有这个必要么?”

    “有。”秦姒颔首,对东宫言道。“在下是担心自己逼虎伤人了!”

    “什么?”东宫有听没有懂,逼虎伤人。是这样用的么?

    “因为在下将要向三公子揭露的是,这几名义士的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

    越说越玄了。东宫歪着头看秦姒,她似乎没有在说笑。不过也难讲,她存心说笑的时候,总是这么没有喜感的。

    “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他脸色适时地凝重起来。

    “我在夏县谷家庄地时候,曾假装与江近海交好,双方短暂地合作过一段时日,三公子记得吧?”

    东宫点头,他听齐云天说过。

    虽然知道得不详细,但就四姑娘地应变而言,从落入江近海布下的陷阱,到摇身一变成为谷家庄的主人,赶走江近海,软禁伪监国东宫可以想想事情曾有多么凶险。

    当然,在秦姒口中,只是一句话带过的小事而已。

    东宫心头一窒,拉住她的手,亲热地再点点头:“本宫记得的,秦晏想说什么,是与江近海有关么?”

    秦姒对人的面孔和声音、姓名等,可说是过目不忘的。这一项特长,她从无对人炫耀过,只留着需要地时候,派派用场。如今就是用兵之时

    那几张脸,她在江近海的属下中见过。

    是他带到谷家庄的人手。

    抬眼一看,她就知道这是江近海派来地人,至于是卧底还是杀手,不得而知,总之,一定要赶紧把东宫带离敌人视线才行。

    当众戳穿,的确是很拉风的举动,但是,谁能保证,对方不会狗急跳墙,突然摸出武器朝东宫扑过去呢?

    一点风险都不要有。

    “将他们捉起来吧。”她建议。

    东宫满口答应:“秦晏,你提过,感觉有人在追踪夏军,会不会就是江近海?”

    “极有可能。如果只是他的话,那威胁性不大,提高警惕足矣。”江近海这回带地手下人数少,何况他的手下大多是行刺杀任务地,也不适合一拥而上地作战。对于一支两千多人的队伍而言,此人不足为惧。

    她成竹在胸,东宫听了却觉着不是什么滋味。他侧身道:“秦晏,你对江近海真是知根知底。”

    秦姒眨眨眼,安抚道:“同袍少许时日,就是为了知晓此人底细嘛,若是一无所知,那岂不是徒劳无功了?”

    “……哼,反正你有

    东宫唤来人手,吩咐将那几名奸细擒获。对于如何处置,两人又小小地有了分歧。

    “拖在马后带到镇上,然后处死。”这是东宫地意见。怎么看,他都觉得这个做法再普通不过了,没什么可争议的。至于为何四姑娘要反对,他只能总结出一个结论。

    悻悻地看着秦姒,他耳朵里都是大道仁义、上天有好生之德、惊吓百姓等等地说法。

    不得不承认的是,秦姒的声音很好听,她一直好言好语地劝着。也会冒出许多他爱听的奉承话来,东宫一面分着神,一面默默地把秦晏地劝告扫出脑中。

    被念叨得不耐烦了,他忍不住问:“秦晏,你劝本宫不杀,是不是因为,他们是江近海手下?”

    “唔?”秦姒一怔。

    “为什么江近海捉到你。没有立刻送到京城去?心狠手辣如他。竟然答应与你合作,你凭什么说服他的呢?”东宫本来是不想多问的,但是疑问越垒越多,像大堤裂了条口子,禁不住一泄千里,“……你们当真是好有私交,因此你才力劝本宫,放他的属下一条生路罢?”

    最后这句问出口。他的口气反倒十分委屈,相隔十里都能嗅到话语中的酸味。

    秦姒抬眼看着他,眉心微微皱起。眼中逐渐透露出的信息,不是受到冤指地愤怒和难过,也不是被指破地惊惶虽然,就事实而言。东宫的怀疑一点错也没有,但是。秦姒自个儿的心目中,与江近海有较为复杂的交情存在。她亦是一点错处也没有的。

    事实么,天生而来的。有什么对错?

    同为穿越者,善加利用才不辜负这层关系。

    所以她想要摆脱被东宫质疑的困境,采取的办法是,眼中显露出痛心之情。

    闭上眼,她摇摇头,轻声道:“罢了,我不劝殿下了。殿下请随意。”

    后退半步,转身欲走。

    还没走出两步,手腕就被东宫抓住了。他顾忌着周围兵士地目光,不敢太张扬,只能轻声说:“秦晏,你否认一句就好。本宫一向听你的,这回也不会例外!但是,你能不能在建议本宫如何做之时,将你怎样考量的也告诉本宫

    “方才说地,就是在下的想法。”

    “真的没有徇私?”

    怎么又绕回来了?秦姒转身,耐心告诉东宫:“丝毫没有!我与江近海,不过是利益交换。我有国舅之名,与他一同辅佐伪监国,不是更有公信力么?若无夏县人倾力相助,我又怎能逃离谷家庄,反败为胜?我把江近海赶出夏县的时候,可一点情面也没有讲啊!”

    “真地?”

    “当真不假。”

    东宫听到再三保证,这才咧嘴笑了,答应将捉到的奸细鞭笞一顿,绑在树上便罢。既然路线已经被敌方掌握,夏军索性来个大掉头,直接往祝州挺进。

    只苦了张缇,眼看着还有几里地,就能舒舒服服泡澡,一转眼又落了空。

    叫他像别地兵士那样下河洗洗,他是死也不干的。

    “果然被发现了。”孟章点头。

    江近海隐着怒意:“下回不准派我地兄弟去冒险!”

    手边没人,这是一个问题。不过他的属下在出发之前就知道这一趟凶险无比,极有可能根本混不进去,就被乱箭射死,像这样明明混过谷家庄人地眼睛,却莫名其妙抓起来打一顿,着实让人想不通。

    “不过,能确定一点了。

    孟章和江近海同时道:“位置!”

    行军的时候,监国太子在大军前方领兵,秦姒所处的应该是中军车队,否则不会过了那么久时间,才赶到前方去。

    孟章轻笑:“这么一来,就简单得多了。江大人,我记得秦大人说过,你有画些现代玩意的结构图?”

    秦姒在照顾盲人孟章的时候,为了让他心情愉快,对他讲过许多穿越后的趣事,也包括江近海的业余兴趣。

    不过,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江大人,你不曾想过使用么?”孟章用羽扇遮住半张脸,阴测测地笑起来。

    哦呀着钟点更新的我又回来了……

    比较意外的是这回的抢答,在当天就有三个人答了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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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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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封面人物图是布袋戏同人作品,使用前已征得绘者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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