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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幸运的苏拉     鹰扬拜占庭txt下载     鹰扬拜占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9章 高文在阿韦尔萨的暴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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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以阿韦尔萨为攻击目标,恰好就是狄奥格尼斯提出的方案,他对付诺曼匪徒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他恨不得将所有的诺曼人屠灭方才心甘,以回报父亲与兄长的血仇,及这些年这群凶悍匪徒对帝国疆域的荼毒。

    寒风凛冽里,木扎非阿丁带着两名军仆,用绳索呼啦啦地竖起了崭新的旗杆,上面巨大的红手十字剑旗在风中骄傲地飘荡,“这种旗帜,只要有我斯蒂芬高文卢塞尔在,圣米哈伊尔大天使将永远赐福于我们的大连队。”说完,饱餐后的高文,将磷火之剑举起,映衬在军旗下,蓝色幽光与火焰般的旗帜交相辉映,“红手大连队的诸位将士们,我将留下部分骑兵游军给泰提修斯将军和弗兰奇思科,在峡谷外十五古里的平原地带,监视可能从阿马尔菲来的敌人。而我亲自与狄奥格尼斯,集中三百名轻骑兵,与足够的武器射具,先头突破进入阿韦尔萨,而后大队人马跟进我的步伐。记住本大公的号令——不杀修士,但可虏夺修道院圣器;不杀平民,但可劫掠仓库与地窖;不**妇人,但可虏夺诺曼的贵妇、女子;不攻城堡,但可尽情蹂躏破坏阿韦尔萨的其余建筑。”

    “我行神意,所向无前!圣米哈伊尔之矛矢,自我等手中而出。”所有面目冻得青紫的特科波、库曼骑兵,还有意大利、阿尔巴尼亚带甲步兵们,都振臂应声呼喝起来。

    在冷寂海洋与群山环抱当中的阿韦尔萨城。自清晨时分,就笼罩在白色的雾气当中,苍色的常青树林,宛如披上了纱般,一名立在树下烤火的卡拉布里亚轻装步兵。正在隘口处担当斥候的角色,不断望着那边滨海山崖上耸立的美丽堡垒,那里有二十名年老的骑士戍守。这步兵带着个分瓣箍起的铁盔,紧身的披甲,一根短矛靠在他肩膀上,看着火微微打着盹。在大约三十尺外。另外两名斥候,一名提着个轻弩,一名举着剑盾,踏在地面上的微雪上,有说有笑议论着远方遮蔽在草丛当中的捕兽夹。不知道今日可会有所收获。

    不断从隘口里涌入的雾气与雪沫,让拄着矛的那位开始抱怨起来,但是很快他就背靠着树,慢慢举起了手里的矛,将矛尖对准了对面隐隐出现的巨大黑影,对着他,越来越近,还带着恐怖的**声。和马蹄踏在雪上的声音——是战马无疑。

    “是谁!”那矛手壮起胆子,喝问到。

    “我来自阿马尔菲,奉侯爷的命令。前来查探希腊敌人有无袭扰此处。”白色的风和雪当中,一名标准的骑士打扮的,带着诺曼式的口罩头盔,蒙着猩红色披风,绣着黑鹰的罩衣,与海豹皮围脖。骑着匹与雪相同颜色的银色伦巴第神驹,手中握着骑矛。操着熟练的奥伊语,拉着辔头缓缓而来。

    “拿出你的路引与凭证出来。”矛手继续要求说。

    听到骚动。那两名远些的斥候,便也好奇地靠近过来。

    戟尖掠过,直直自下而上,扎入了那卡拉布里亚矛手的下巴,他的眼眶和鼻孔瞬间爆炸出黑红色的血,整个身躯也被提起,接着那骑士手一扬,矛手的尸体倒着飞腾了好几尺,砸在了后面的树干上,雪簌簌坠下。

    “嘘!”当弩手刚刚举起了弩,还未有将箭射出时,端平的骑矛与银色的战马化为了道闪电,转瞬夹挟着雷霆奔腾之势,刺入了弩手的头颅,接着他的身躯被矛尖带飞,贯穿钉在了另外棵大树的躯体上,尸体还吊在其上摆动着。

    那盾手后退着,崩溃地喊叫起来,看着那骑士战马扬起前蹄,发出了长啸声,还有对方手里举起的长剑落下

    “阿韦尔萨,卡拉布里亚军区大公高文卢塞尔突入!”

    “嗷嗷嗷嗷!”很快,从山隘与各处树林里,冲出了许多如狼似虎的骑兵与步兵,吹着号角,举着弯刀、弓箭、战斧,瞬间就如暴风般肆虐在阿韦尔萨的城堡下。

    十几名卡拉布里亚士兵哀叫着,在田野里背对着红手大连队的奇袭军逃逸着,一支支箭,在雾气弥漫里也准确无误地钻入了他们的后脖、后背,陆续倒毙在地,这是突厥士兵的拿手好戏,就像在草原上射猎般。

    阿韦尔萨位于海边高岩的城堡里,本来还有二十名资历深厚的老骑士,得知敌人来袭后,出来列阵应战的,但在经过下山的山隘处,遭到了狄奥格尼斯早已埋伏在此的数十名弓手的左右射击,数名骑士受伤坠马,被守捉官的部下哈哈笑着,用阿马尔菲水手的挠钩给拖住链甲锁环,其余的有的连坐骑都不敢要,奔回坚固的堡垒里去了。

    一名骑士用手捂着脸,被挠钩拖到了“狼群”当中,特科波人围上来,压住他,使用锋利的短刃,扎入了他没有防护的脖子、下阴,鲜血洒满了雪地,那骑士痛苦地挣扎会儿,便凄惨地断了气。

    其余的俘虏,即便是诺曼人,也吓得面如土色,他们没想到日常最被瞧不起的希腊人,在占据了优势后,杀起不可一世的诺曼骑士来也是那么狠——高文早就下达过军令,步兵杀死骑士,赏格翻倍。

    而后,勇猛的狄奥格尼斯下达命令,“不要再杀下去,留些活口换取赎金。”接着他举着连枷,轻捷地跳下指挥的岩石,让这群特科波佣兵封锁住城堡。这时,整个阿韦尔萨地区,房屋被占领焚烧,修道院的僧侣遭到驱赶,村民敢于反抗的被杀死当场,突厥佣兵在雪地里大逞威风,来回驰突,凯撒的私兵们也发挥专长——搜屋挖窖,劫掠诺曼女人与牲口。

    待到一股库曼轻骑迅速占领了码头与灯塔后,阿韦尔萨的凄惨命运已经注定,几乎没人能够逃得出去,只有残兵据守的滨海堡垒,还未取下。

    狄奥格尼斯高举连枷,大喝声踢开了城堡下场地中央的一座覆盖着瓦楞与干草的大屋子,这是诺曼人独有的建筑,也是浓郁维京风的“厅格”。随后他冲了进去,一名年老的诺曼奴仆举着斧头扑过来,被守捉官一连枷打下,接着反手一撩,那年老的奴仆下巴骨头被打裂,翻到在了地上**着。

    “都放弃抵抗!”守捉官一跃,站上了议事的长桌,这时回答他的是片女子的哀呼。(未完待续)

第50章 高文在阿韦尔萨的暴行(中)

        为投月票和打赏的读者加更一章

    唉,订阅不用说了,很不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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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轮到狄奥格尼斯目瞪口呆,转眼望去,这个大屋子内确实都是群女人,并且披着长袍披肩,梳着精细的头发,还佩戴者各种黄金、松石、骨雕和宝石挂饰,全是诺曼的贵妇。

    她们原本是在此筹备节日的大宴会的,遭到袭击后没能退回堡垒,便准备占据厅格躲避反抗,见到这个撒拉森相貌的武士闯入,站在长桌上,手里拿着古怪的武器,都吓得坐在了地上,或者躲在柱子后,但不久后发觉狄奥格尼斯只有一个人,几个年长的贵妇便壮起胆子:其中一位趁着守捉官发愣的瞬间,嚎叫着拔出了匕首冲了过来。

    连枷的铁头重重砸在那白发老贵妇的鼻梁上,一片惊呼里,鲜血飞溅到了狄奥格尼斯的撒拉森战衣上,那老贵妇的脑浆都被砸出,直挺挺倒在了地板上。

    “你们以为连诺曼女人都能欺辱罗马的武士吗?那就来见识见识!”狄奥格尼斯也愤怒起来,将连枷绕了圈,那群贵妇尖叫着,便又缩了回去。

    大约五秒钟后,又有名年轻的,带着些许雀斑,头发是亚麻色的诺曼女人走出来,对着紧紧握住武器的守捉官,用较为流利的希腊语说,“我叫古丝云,是诺曼贵妇艾玛的女儿,坦克雷德的妹妹。现在我得告诉您,希腊的武士。在这场战斗里你们暂时赢了,可以享受胜者的权力,以古丝云为你胜利祭坛上的献礼好了,但是请对其余的贵妇保持基本的尊重。”

    说完,那个古丝云就低下头。脱去了毛氅,只留内里件单薄的衬裙,慢慢撩了起来,火光把她的小腿肌肤上微微的绒毛照得纤毫毕现。

    守捉官当即第二次愣住了。

    轰隆,厅格的大门被彻底撞开,高文扛着剑走入。身后一群后赶来的意大利老兵,带着翻腾的小雪花,“全部都作为红手大连队的战利品吧!”

    接着,高文看到了这个场景:守捉官威风凛凛站在议事长桌上,嘴角却有些呆滞。下面一位撩起裙子的少女,地板上倒着两具不知死活的,还有大群的美丽打扮的贵妇,都缩在墙角与柱子后。

    “啪”,高文打了个响指,“把这群尊贵的妇人全部邀请到我的军营里来,不可加以辱没和侵犯。”见到敌人的指挥官后,那群贵妇顿时松了口气。她们害怕在见到对等人物前,就被毫无廉耻的下层士兵玷污强暴,所以这群女人便纷纷抱起了化妆与首饰的小匣子。在挨个向自封大公施礼后,都很顺从地在意大利士兵的监管下,陆续走出了厅格。

    而守捉官见到高文,也仿佛松了口大气,收起了连枷,便准备逃离这个尴尬的地方。却被高文一本正经地举手阻止住了,“我们出去继续清剿。这里托付给守捉官处理。”其余正在抓取路子与叉架上烤肉与蔬菜的意大利肮脏的士兵,看看大公。再看看守捉官,而后全是副“大家都懂的”的表情,遵从了高文的指令,也都出去了。

    “唔,这儿不会冷的。”最后,高文搓搓手,善意地提醒下,就准备退出去,结果却发觉刚才被他们推坏的厅格大门,还歪倒在地板上,冷风不断鼓入。

    “听我说高文,这是博希蒙德的外甥女儿!”狄奥格尼斯也着急了。

    “那就更好了,狠狠审讯,抓住诺曼人所有的弱点,她现在就是你的战利品,这也是你对父亲兄长复仇的最好体现。”高文忙不迭地说着,接着就跨了出去,几名意大利士兵哼唷哼唷地拉起了沉重的门板,重新凑和着把厅格给封存了起来。

    阿韦尔萨坟茔修道院前,矗立着诺曼人初代领袖雷努尔夫的石刻雕塑,后面是稍小的十二位初代伯爵的,它们都配着利剑,模仿拜占庭风格做出互相握手拥抱的姿势,表示诺曼王国的团结精进,不过石刻的水准还是北欧风格的,粗朴夸张——两侧的塔碑上,还雕刻着圣乔治与龙的画像,其中龙宛如个长着狮子头的娃娃鱼。现在神圣的场所,满是突厥士兵随意跑动的马驹,在上面排泄着粪便。

    高文立在数名贝内文托弩手身后,接着得到授权的弩手举起了弩机,对着雷努尔夫的雕像猛射过去,很快其上被射得斑斑点点,涌过来的突厥士兵也纷纷举弓取箭,对着修道院与雕刻的脸面肆意射击,还抛掷火把焚烧,不久军仆们爬上去,用框锯将“伤痕累累”的雷努尔夫与十二位伯爵雕像的脑袋给锯下,用绳索吊在了几棵大树上,接着又将所有雕像拉翻,埋入了事先十字道路的坑中,让士兵与马匹任意踩踏。

    “罗伯特圭斯卡特特维尔先祖的坟墓该怎么办!”当士兵们纷纷问着高文这个问题时,自封大公网开一面,“把修道院里的法器取走就行,坟墓就不挖掘了。随后给我准备信使,去阿马尔菲城的信使——不过我相信那里,已经看到了此处的烟火盛景,毕竟相距不远。”

    所谓的信使,就是被俘的两名修士,高文把他们送上了小舟,塞入了信件,顺着阿韦尔萨的海湾而下,“比萨的舰队会接到他们的,而后阿马尔菲城也会把这里的消息,‘传达’给东侧陆地上围城的博希蒙德。”

    被水陆紧密围困的阿马尔菲城,具有古罗马风格的市政会议事堂里,已年近八旬的执政官潘塔列奥尼,抖动着苍白的须髯,卧在病榻上,依旧坚持指挥着城市的防御战斗,八年前他还担当了舰队司令官,集结热那亚、奥斯蒂亚、比萨与阿马尔菲的数百艘战船,横扫突尼斯与阿尔及尔的新月教徒势力,解救了大批被囚为奴的基督信徒,荣耀达到顶点,可谁知今日阿马尔菲却又横遭诺曼与比萨的攻击,已是奄奄一息。

    当高文夺取阿韦尔萨的消息如清风般传来,老执政官顿时从病榻上而起,是又惊又喜,接着他对两名低垂脑袋的信使说,“我保障你们的生命安全,而后我会立刻派出第二批使节,与博希蒙德‘好好谈谈’。”(未完待续)

第51章 高文在阿韦尔萨的暴行(下)

        继续承诺里的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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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马尔菲山下的诺曼人围城阵地里的士兵,在一日内,大部分看到了自北部阿韦尔萨山谷里升起的浓烟与烽火,军心立刻开始动摇起来,“哈弗莱伯爵是不是真的将希腊叛军们给消灭了?那么在阿韦尔萨城产生动静的,是不是这群叛军余党的袭击?”

    最后,就连博希蒙德也面色铁青,站在了营帐前,接着他见到了同样惴惴不安的哈弗莱,用严厉语气询问,“你到底讲高文卢塞尔歼灭了没有。”

    “我相信我最早就告诉阁下您了,并没有找寻到高文的尸首,但是分遣队斩下了七百颗叛军的首级,捕虏了数百人,按照正常的道理,他们是很难组织起进攻的,基本等于溃灭。”哈弗莱急于为自己辩解。

    “没有尸首,那就代表他没有死!”博希蒙德愤怒喊起来。

    “可是当时是公侯阁下您急于宣布敌酋也就是那个高文的死亡,和他军队的覆没,来为对阿马尔菲城的议和讹诈增加砝码。”哈弗莱不甘示弱,抗声说到,接着整个聚集起来的伯爵贵族们议论纷纷,博希蒙德沮丧地低着头,站在那里,喘着粗气,“我还需要一支分遣队,去阿韦尔萨与敌人交手并探听情况。”

    几名伯爵摇摇头,说现在我军真的是很难组织了,上到执旗骑士,下到普通的卡拉布里亚士兵,都坐在行李边,放弃了继续战斗。等待着阿马尔菲的赔款金钱,军饷也发放不下去了,“公侯阁下您早该听取教宗的调停,现在的情势是骑虎难下,您母亲盖塔在临死前也许神智不清了。很难想象您会听取她的方案。”

    “盖塔的方案没有任何错误,错的是这个号称红手大连队的家伙,现在科林斯击溃了坦克雷德,又在卡拉布里亚闹事,勒索了我大批赎金,杀害俘虏。还卑劣偷袭了阿韦尔萨!而我的叔父,我那在西西里富裕强大的叔父罗杰,他的表现可与他平日里吹嘘的力量根本不堪相符,博希蒙德的船队全部绕过了墨西拿海峡,出现在这里。但是罗杰的呢!当敌人大摇大摆地杀入卡拉布里亚时,他的舰队一艘也没有出现在爱奥尼亚海上,更不要说拦截敌人了,可恶!”博希蒙德作着各种手势,愤怒要淹没他的理智,“诺曼人的根,全在阿韦尔萨,平日里即便邦国间交战。也没人会对这种神圣之地做出此等行为。”

    很快,那两个被高文髡去所有头发的修士僧侣,站在了营帐边。身边伴随着几名满脸幸灾乐祸的阿马尔菲使者,博希蒙德痛苦地坐在了折凳上,他的狗与鹰伴随左右,接着两修士给他递上了来自阿韦尔萨的书信:

    “罗马帝国第一带剑贵族、伦巴第连队阿寇尼斯、红手大连队总管司令官、卡拉布里亚与卢卡尼亚大公斯蒂芬高文卢塞尔,以基督的名义,致他最爱的兄弟阿普利亚公爵博希蒙德德特维尔。

    我现在在阿韦尔萨。

    没错,你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

    并且可以随着我的心意和心情,变好或者变得更糟。

    二十一名有名望的贵妇。近七十名修士与修女,拿捏在我的手中,我不希望他们的名声与躯体完整遭到毁坏。

    所以撤去阿马尔菲之围,不然我就把贵妇、修女全部赐予属下为奴,修士全部阉割掉;

    此外,我夷平摧垮了阿韦尔萨修道院墓地所有的雕像,这件小事你可以向你属下解释下。

    拿出诚意来,否则我更进一步,掘掉你父亲及先祖的坟茔,把骨殖点燃,引来所有的野狗来分食。

    不用根据笔迹与署名来揣摩想念我,因为高文根本不会写字,这封信是我文书代笔的,他也曾是诺曼人修道院里的一员,因此我没有耐性等待你的回信。

    请为我祈祷基督,愿基督保护你。”

    博希蒙德的嘴角在微微抖动,天下居然有这么歹毒的人,比他还要歹毒!他想把高文的信件给撕扯碎,但却碍于公众面前的风度,最终忍受住了。

    接着,公爵大人努力摆出了微笑,对阿马尔菲使节更正了条件,“按照原先的方案来,本公侯处于仁慈人道,希望所有人都得到保全,交出三万银币,我在教皇圣座的特使前立誓撤还军队,返回卡拉布里亚与塔兰托。”

    “不,我觉得方案应该改变了,现在阿马尔菲手头上已经有了筹码,博弈的规则不能按照老的来,不然世人会嘲笑我们的智慧。”全权的使节得意地说,带着极度的嘲讽,“我们将议和金削减到一万银币,不能让公侯您白来一趟,而无法支付出征的军饷,听说您都把爵位与封地给抵押出去了。”

    “你这是在愚弄我,那么将来迎接阿马尔菲的命运将是彻底被毁灭,就像上帝对尼尼微那般。”博希蒙德破口大骂。

    但全权使节,当着蒙特卡西诺院长欧文塞思的面,强硬异常,“潘塔列奥尼阁下委托我传达如此消息,阿马尔菲不惮与君士坦丁堡皇帝陛下的友军携手作战下去,反正强盗喂饱了他,他还会提着刀剑再来。”

    “两万银币”当着诸多诺曼痛苦不堪的领主爵爷,博希蒙德已彻底丢弃了尊严,像位叙利亚小贩般讨价还价起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对了公侯阁下,若是您把所有都抵押给了比萨人的话,那么还请保留高贵的灵魂,因为阿马尔菲开往埃及富勒斯特的航船上,还缺个桨手,如果公侯不嫌弃的话,我们会酌情安排您接手这个岗位的,并有额外的津贴。”那全权使节毫无留情地戏弄了这句,就将外交文书交了过来。

    飞舞的雪花里,蒙着裘皮大氅的博希蒙德感到了刺骨的寒冷,他面前的海和山都是沉闷绝望的灰色:但我还是坚信,母亲盖塔原本的策划是毫无破绽的,是高文的那把剑刺入进来,所有美好幻境的绫罗,都被割碎了。

    在场所有人都听到,堂堂的阿普利亚公爵大人居然打起了嗝来,那种带着悲凉意味的嗝,一声接着一声,随后公侯将戒指取下,在文书上盖上了,又用手指蘸着印泥,也摁了上去

    “高文,你居然敢挑战我,那么好了,即便博希蒙德下地狱去,也要拉着你一起!”博希蒙德又打了一个嗝,想到。(未完待续)

第52章 圣尼古拉之地

        比萨人在城外港湾与海岬北处的船队,纷纷在城中士兵与百姓的欢呼与辱骂声里,悻悻拔锚而去,阿马尔菲城沉浸在巨大的欢乐当中,许多饥肠辘辘的市民自发走到了市政厅与教堂前,感谢基督、圣彼得教宗与希腊皇帝对他们的庇护,“我们住在幸福与顽强的城邦当中,得蒙各方圣人协助,航船永远不会偏移,始终可以避让开险恶的礁石。”装备起骡车的队伍,以及运粮的船只,已按照潘塔列奥尼执政官的指示,集结在城门与码头前,准备向帕萨莱诺、安齐奥等地购买筹措粮食,来度过冬季剩下的漫长日子。

    市政会的委员们已经开始商议,为希腊皇帝派遣来的“红手大连队”指挥官矗立青铜雕像,在渔业广场之上:商业城邦不光有尔虞我诈,他们对于恩惠与报答更为看重,这样才能体现出城邦的信誉,而此者恰是行商于海洋、陆地最不可或缺的——哪怕是和异教徒敌人签订的商约,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随意毁弃,更何况是对恩人——除去立雕像外,潘塔列奥尼还督促委员们通过第二个决议,那就是支付红手大连队八千银币的酬谢款项。

    就在阿马尔菲城还在热腾的时候,博希蒙德的脸几乎能拧下冰水来,带着数百名诺曼骑士,留下卡拉布里亚的步兵与工程师们撤除围城的营砦与器械,自己奔着阿韦尔萨而来,“停战和约是针对阿马尔菲,履行教宗圣座的请求的,可是那个希腊皇帝的走狗高文可不同。他是君士坦丁堡的人,根本不享受豁免,我这就过来将你击溃杀死,这次定要杀死你,混蛋!”暴虐的风中。诺曼骑士的怒火更加炽热,战马嘶鸣,朝着阿韦尔萨扑去。

    沿途有小股的库曼骑兵,对着他们射出袭扰性质的箭,但丝毫阻遏不住博希蒙德的突进,在某处山坡上。博希蒙德仰面看到了一个飞鹰的旗标,下面立着个劓鼻的将军,与几名轻装的弓骑兵,“你就是那个希腊皇帝的奴才,没鼻子的泰提修斯!”博希蒙德认识这位。勃然大怒,便带着队骑士冲上山头,要将他作为从犯碎尸万段。

    泰提修斯拨转马头就走,丝毫不恋战,还回头射出一箭,将博希蒙德身边一名扈从给射落马下,接着跨着轻快的战马,消失在那边山谷当中。

    当狂怒的诺曼骑士吆喝着。冲入阿韦尔萨的山隘处后,发觉整个聚落已被完全拆掉焚毁,牲口圈里已无幸存下来的。水井被填平封死,果树被砍断,到处滚动着余烬之烟。许多骑士脱去了锁子头巾,跪在地上,哀泣着上帝对他们的愤怒,为何将惩处的铁拳砸在了他们视为世代圣地的地方。

    几名卡拉布里亚士兵拉开了中央厅格的大门——它被高文留存下来。在这片大地当中显得孤零零的,几十名事先被虏的贵妇、修士和修女都被镣铐锁在此处。哀声惊天动地,不过高文也遵守了诺言:只要博希蒙德撤去围困。他就不会侵害俘虏。

    接着,山顶上堡垒里,化为惊弓之鸟的十余名留守的老骑士,也走了下来,向博希蒙德汇报说:昨日敌人席卷洗劫干净后,就纷纷撤走了,去向不明,他们大多是轻装的骑兵与步兵,速度就像风卷残云那么快,他们畏惧山下会有突厥射手埋伏,便没敢轻易丢弃城堡追击,直到公侯阁下您的到来。

    博希蒙德流着泪水,用手撕扯着红色的胡子,宽慰了老骑士们几句,便走向了受损最为严重的,位于上山口处的修道院,那儿满地都是碎石,和零落的箭矢,雷努尔夫与十二位先祖伯爵的雕像,全被斩断,横七竖八地浅埋在了道路四方,头颅被悬挂在钟楼与树桠上,就像被斩首的犯人示众般,余火尚未熄灭,惊慌的野兽四处窜动。博希蒙德看到这凄惨可怖的情况,潸然泪下:诺曼人进入意大利这百年来,何曾遭遇过如此耻辱?但现在在他为公侯时,高文的铁锤就这样狠狠砸在他脸上,那个带着无鞘剑的瓦良格蛮子,虽来路不明,行事的手段比冰雪之地的盗匪还要狠毒果断。

    断裂的雕像基座上,用箭插着一纸信,博希蒙德上前将箭拔下,展开信纸:

    “你姐姐艾玛的女儿古丝云,现在已嫁给了我属下的边境守捉官狄奥格尼斯阿特里拉斯,衷心希望你能与你的姐姐,还有那位在卡德米亚被我击败的坦克雷德,在基督面前祷告,祝福他们尽情享受上帝允许的人伦之爱——最爱你的兄弟,斯蒂芬高文卢塞尔。”

    信纸狠狠在博希蒙德的手中,揉成了团,被砸在了地面上,用靴子践踏,而后阿普利亚公爵拔出剑来,疯狂地砍着旁边的树干,树皮乱飞,“高文你这个混蛋在何处?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在阿韦尔萨通往东侧亚得里亚海滨的隘道当中,红手大连队战歌昂扬,各部士兵举着从阿韦尔萨修道院圣林里砍伐下来的神圣树木做成的旗杆,系着“红手十字剑”大旗,与其余各色旌旗,朝着“圣尼古拉之地”挺进。

    圣尼古拉之地,正是拜占庭昔日在意大利最重要的据点海港,巴里城。

    在古罗马时代,巴里是个以渔业与商贸见长的普通海港小镇,但进入中古后,它迅速崛起,原因是它是联接威尼斯、西西里、拜占庭希腊和意大利的要冲,更为重要的是,它还是斯拉夫奴隶输往亚平宁、西西里和北非的中转站,是靠着这种人口贩卖生意而繁盛起来的。

    而后,于拜占庭的马其顿王朝时期,它一直是帝国总督的驻跸地,不过当拜占庭势力被诺曼人逐出意大利后,此城变为了罗马教皇直属的教区城市,由自治教会治理——八年前,城中水手把圣尼古拉的遗骸用船只运到了此处下葬,并修建了白色美丽的圣尼古拉大教堂。圣尼古拉,是船员、渔夫、弓手的主保圣人(不过盗贼也崇拜他,圣尼古拉在现代,即是孩子们熟悉的圣诞老人的原型),从此前来朝圣的香客络绎不绝,带来了巨大的财富。

    高文在勒班陀出征前,挥动磷火之剑,向所有士兵与水手许诺的,“抵达圣尼古拉之地”之句,所指的就是攻陷巴里城。(未完待续)

第53章 婚礼与驱逐

        先送上两更,希望大家多给点月票,苏拉谢过,放心就算订阅不理想,但苏拉是绝不会放弃的,为了大家的支持与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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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先前,高文在触及到这种带有墙垒的城市时,是无法下定决心的,所以他先前于卡拉布里亚地区时,大多是游走在乡镇间,鼓动希腊民众与贵族掀起叛乱狂飙,来给诺曼人造就麻烦,布防严密的壁垒是不去硬碰硬的——高文当然知道先祖孙武的名言,“十则围之”,“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三分之一”,更何况他现在手头上的军马,与诺曼人正面对抗的话,怕是连十则围之就做不到,先前在阿韦尔萨,他几百人也就将十来名诺曼骑士围在城堡里罢了。

    但而今不同了,高文虽然按照信诺,把俘虏来的贵妇与修士都归还给了博希蒙德,但原本在阿韦尔萨做工的数百名木工、石工,却全被他掳掠过来,朝着巴里城前进。

    这些人,是中世纪最宝贵的,甚至比士兵还要重要,很快高文就责令他们与凯撒的私奴军仆编成单独的连队,伐木磨石,在巴里城墙外竖起几座抛射器械,而后巴里教区的一溜教长们就站出来,商谈献城的事宜了。

    带头的是个半秃的,满脸胡须的,地位非常崇高,名为安塞姆,本是来自英伦的坎特伯雷大教堂,约克郡的主教。特意被乌尔班教皇委派来“整顿教区”,说白了即是排挤驱逐掉希腊正教会在此地的势力,叫教区与信徒采用罗马城的宗教仪式。

    “我希望参觐圣尼古拉的墓地与教堂。”这是高文的要求,实际也就要求去掌控整个巴里城的权威之地。

    无奈的安塞姆与众多公教会教士,举着十字架。列着队伍,引导红手大连队浩浩荡荡穿过了城市广场,其间自然少不了前来欢迎献花的希腊市民。

    说实在的,虽然拜占庭罗马的税吏经常残酷得不近人情,但意大利居民多少都对君士坦丁堡有向心的愿望,高文能成功在卡拉布里亚策动叛乱。而今巴里城箪食壶浆,都是如此的道理:居民内心里还是认同仰慕如灯塔般大的君士坦丁堡的文明与富足的,不愿承认蛮荒之地来的诺曼人为主。

    白色宏伟的圣尼古拉大教堂前,高文下了马,木扎非阿丁举着大连队战旗。立在门前,其余的卫队将士都肃立在台阶之上。

    待到走入后,高文转身,很有礼貌地对安塞姆说,“尊敬的主教大人,请你为我的属下主持场和睦美满的婚礼。一位罗马边境卫士,还有位来自阿韦尔萨的诺曼贵族姑娘。”

    安塞姆看着这位蓝眼睛的漂亮贵族,不知道在闹什么鬼。便也只能叫仆役们搬来圣餐桌,摆上了未发酵的面包、盐还有酒水,接着高文便叫狄奥格尼斯与古丝云走上前。其中这个诺曼姑娘手里还捧着临时采摘来的鲜花。

    “古丝云女孩,十五岁的姑娘,你在阿韦尔萨用自己的英勇与高贵证明了你家族的血统。不过,在我们罗马帝国据说有这样的习俗,那就是当名武士掳走了你的身体与心,那你就应该主动追求自己成为他的妻子。恰好。守捉官狄奥格尼斯是没有妻儿的,那你就遵守上帝的旨意。与他结合成家庭,在这个幸福天使云集的神圣殿堂。我身为卡拉布里亚大公与巴里总督区代理执政官,将亲自见证这一切。”高文很大气地单手叉腰,单手挥舞,直接在目瞪口呆的手持礼器的安塞姆面前开始支持,这位可怜的巴里主教完全不清楚这个蛮子将军在说什么玩意儿,但又不敢反驳,只能和一群教士在边上挤弄着无奈的眼色。

    “他掳走了我的身体,但我的心却很摇摆,尊贵的大公阁下。”面前手持鲜花的姑娘有点为难的说到。

    “你很诚实,但是主说过,女人生来就是要侍奉男子和养育孩子的,她与男子不要谈感情,更要谈责任,主的名言希望你记住,那便是——日久生情,你早晚会明白,把心托付给可靠男子的手中,与他的心脏一起跳动,是多么美妙的事。”自封大公继续觍颜胡说八道。

    “是的,我会努力尝试的。”古丝云居然频频点头,差点没把安塞姆与她“新人丈夫”给惊呆了。

    “你与狄奥格尼斯会幸福的,他是个忠于职责的男子,当年他父母也是如此结合的。这是我给你的婚姻赠礼。”高文继续自说自话,旁边的守捉官连声抗议他什么时候成为巴里总督区代理执政官的,但高文没有理会他,而是取出了十筒六丝精美的科林斯丝绸,还有三百枚银币,接着他走了半圈,把圣尼古拉大教堂里的银烛台去拿来,一并送给了这对新人。

    “对不起,我不能领取这圣餐,它是未发酵的。”狄奥格尼斯走到桌前,不满说道。

    “我与丈夫现在就有了裂痕,我是要领取的。”古丝云又对高文申诉抱怨说。

    “听你妻子的,男人!”高文威严地瞬间下达了仲裁。

    接着,高文就喊来了安德奥达特,叫他把新人引入后面庭院里的住宿区去继续完成“上帝允许的爱”,随后当安德奥达特重新走回来时,被主人给拉住了,“你现在代理执事这座伟大的教堂。”

    这话,不光是安德奥达特,安塞姆与一群教士也都彻底呆了,“请允许我说句,鄙人是罗马城圣座委任的巴里主教,而司令官你如此行为,似乎欠妥。”

    “没什么不妥的,我现在就代理皇帝陛下,下达对你们罗马公教会的驱逐令,我在卡拉布里亚一直都是这么干的,等待着君士坦丁堡的大牧首委派新的教长来。”高文的语气不带有任何的怜悯与余地,“按照程序,你们可以带走自己的行李与书稿,拄着拐杖,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去!”

    接着,一队凶神恶煞的意大利士兵,举着明晃晃的剑走入到殿堂内,安塞姆低着头,狠狠地对高文瞪了眼,便于其余教士朝着南方的宿舍楼宇走去。

    “对了,如果你能见到罗马城的教宗的话,告诉他,我愿意和隐修士彼得谈谈,他是我的施洗恩师。”末了,高文手里握着念珠,忽然对安塞姆说了这句话。(未完待续)

第54章 宏

        圣尼古拉大教堂,不过是整个宗教建筑群的心脏位置,也是所有典礼的举办地,它的四周却是个庞大的群体,教堂前的广场与巴里城沿海街区市集相连,南部是庄园风格的教士住宿区,其和教堂间有个狭长的走廊庭院相连,而后走廊一侧是葡萄酒地窖、酿酒作坊、食物储藏室与烘烤房,另外一侧是浴室、盥洗室与衣物库。走廊的二楼,全是相通的教士公寓宿舍。

    在住宿区的四周,与围墙间的区域,是菜圃、牲口圈、谷仓、厩舍与仆役居住的窝棚。在住宿区西北部的大门处,立着两所楼宇,一所是接待重要信使与访客的,一所是接待各地朝圣者与香客住宿的,随后绵延着其余的建筑,用来救济安顿城中的鳏寡孤独者。

    而整个教长的住宿主楼,就在两座楼宇之间的位置,三层砖石砌成的气派建筑,十字架、廊柱雕刻,还有在冬季依旧常青的藤蔓覆盖其上,而自封为“罗马帝国巴里总督区代理执政官”的高文临时办公与住宿地点,就在此处。

    红手羽饰的精美圣铠甲,挂在门廊后的墙面,被军仆木扎非阿丁精心维护着,高文穿着出产自科林斯的精美绸缎做就的“拉丁古风长袍”,懒洋洋靠在躺椅上,后面是巨大的书架,摆满了经卷与文具,冬日暖阳,照在他的身上,十分舒服。

    大概安塞姆一行,已经顺着街道,快到罗马城了,把他的说法传达给了圣彼得教宗。

    但此刻棘手的。是站在自己面前,满是愤慨的守捉官。

    “你又僭越了神圣的官职,我发誓如果你再这样,我会带着陛下御赐给你的队伍,与泰提修斯将军一并离开。”

    高文举手。让他稍安勿躁,接着从安德奥达特手里接过了早就草拟好的文书,递到了狄奥格尼斯前,对方举起观看,原来是高文马上要送给皇都的铅封信件,里面满满是赞颂与卑谦的言语。并请求阿莱克修斯皇帝能赐予自己个稍大的官衔,来镇抚巴里地区,并且保证他已经开始恢复这个城市的正教会力量。

    这些言辞,总算继续让守捉官安心下来,他觉得自己追随着高文。就像是骑着马在悬崖边狂奔,一会儿有坠落深渊的危险,一会儿又能化险为夷,重归正确的道路。

    “别忘记了,安娜科穆宁可是我的主保人与女主人,我怎么会背叛帝国呢?”高文和颜悦色。

    但是在当守捉官离去后,高文便立即接待了几名重要的客人:巴里城正教会的人士,行会头目。船坞主人,还有弗兰奇思科。

    “你可以尽快配合我身边的这位,接手圣尼古拉大教堂。迅速恢复起来,继续接待远道而来的香客。”

    “行会将一些生活必需品与‘圣物纪念品’,集中在教堂门前的广场上出售,或者可以将商铺与帐篷围在教堂四周,不必要拘泥在海滨码头的贸易回廊。此外,在大教堂东边的墓地前。有处闲置的空旷地带,立为军营与营市所在地。与居民区与商贸区用木栅与壕沟隔开,弗兰奇思科你负责监管。设立禁令,擅自越过界沟者要处罚,骚扰商贾与平民的必须鞭笞。”

    这时候,弗兰奇思科坦陈,巴里城只有五千名上下的定居市民,现在红手大连队连带掳掠来的工匠合计四千人一下子涌入,再加上不断来此的朝圣香客,粮食问题就显得非常突出。

    高文点点头,“所以我要回复亚得里亚海的长途航线,用作贸易来振兴巴里城的经济,而原先这座城市由根本不谙经济的教会管辖,而今驱逐了安塞姆后,我们可以施展拳脚了。”

    不久,高文将办公用的轻薄羊皮料子做的拉丁长袍褪去,换上了内衬的戎装夹袄,与拜占庭的扎甲,佩戴好武器,开始与弗兰奇思科带领一队执旗的卫士,开始巡视这座海滨小城。

    在海港的入口处,已经有士兵与工匠被雇佣起来,疏浚船只的航路,并且坐着小船,在沙洲上设立航标,而在巴里城面向陆地街道的一面,也开始修缮城墙与碉堡——“来春,博希蒙德的诺曼军队定会前来攻击的,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高文,我知道你会在这里尽情施展才华,哪怕那个君士坦丁堡的皇帝不认可你,但所有的红手大连队人,都认为你是优秀的总督官,并完全能胜任这个职位。所以我想问问,先前我对你的建议,你考虑如何?”广场前鹅卵石街道上,弗兰奇思科打探着高文的想法。

    “前去圣墓之城朝圣吗?并且帮助阿马尔菲城的教会与商行复兴那里的医院与教堂,我当然记得弗兰奇思科,不过这种朝觐没有军队武装的保护支持,将会在突厥人的刀剑下化为灾难,所以我要带着红手大连队,践行与你的约定,一并前往东方。”高文的这个回答让对方惊喜无比,但弗兰奇思科也有担心,那就是大连队的成分和山头是比较复杂的:直属于高文的,应该是六七百名意大利老兵,他们靠军饷吃饭,并且在尼西亚战败后都倾敬高文,现在高文带他们去哪,没有人会有异议,更何况在先前战斗里,提拔了批本籍的军官担当指挥骨干,排除了希腊贵族对这支武装的影响。可是特科波佣兵名义指挥权,还在顽固的狄奥格尼斯手里,如果高文将红手大连队用于朝圣远征,不说狄奥格尼斯定会反对,但起码他会把特科波佣兵带回皇帝那里去;而骑兵力量则掌握在泰提修斯那里,他的态度也没有那么明朗。

    而这个大连队,如果没有弓箭手与骑兵的掩护,那么战斗力将会大打折扣。

    “这个问题也不用担忧,我会一箭三雕,既能掌控好军队,也会守护好巴里与阿马尔菲,更能让我们未来的东征事业没有险阻。”高文满不在乎的模样,眺望着码头那边的大海,极有自信。现在他和在尼西亚时完全不同,那时候他有心无力,现在则可以大干一场了。

    这会儿,在街道那边的海滨贸易回廊处,忽然响起了很大的骚动吵闹声,不少商贩都紧张地抱着货箱,牵着骡马,纷纷避让到这边来。

    “难道有士兵在作乱?”高文心忖。(未完待续)

第55章 卡萨的私斗

        就在高文与卫士朝着贸易回廊前奔跑时,已经有被溅到血的商贩神色恐慌地走过来,跪到在这位自封大公面前。

    “是不是有醉酒的士兵犯下了暴行?”高文抢先问到。

    “不,是两个城中最著名的‘卡萨’,又爆发私斗了!”那跪在地的商贩喊到,“请大公尽快阻止,以防伤及无辜的人。”

    哄杂的人群到处跑动着,有胆小的护着孩子尖叫着躲开的,也有大胆的举着陶罐与货物,往人群当中挤的,高文拨开两边,只见到靠着海边山崖而建的回廊中央的砂地上,满是狼藉。一名贵族打扮的,已经中了剑,带着很深的伤口躺在了地上,另外几名穿着罩衣与皮甲的依旧继续兜着圈子,分成两拨,互相真刀真剑地挥砍,还夹杂着咒骂。

    高文便将手举高,喊到,“我是巴里总督区的行政长官,所有人放下武器,停止械斗!”

    接着一名披着华美长袍的带胡子贵族,站在人群边对着高文指着,“这是卡萨间的私斗,任何圣座、公侯乃至皇帝指认的司法官都无权干涉。”

    百姓们都哄叫起来,言语和表情当中明显带着对高文权威的质疑。“什么是卡萨?”高文心中想了那么一下,但随后就被这群城市贵族的无礼傲慢激怒,便从旁边一名瓦兰吉亚武士手中取过长柄战斧,大踏步走过去,先是朝右边一挥,那边的私斗贵族许多刀剑被打落飞舞,人也都弹开,朝后跌坐在了砂地上。带着许多围观的民众也跌倒,混乱一片。

    “上,杀死吉奥家族的公狗们!”那个胡须贵族喊到,另外边的斗士们趁机举起剑,丝毫不理会高文的“仲裁”。扑过来要大开杀戒。

    一道斧光,带头的某位,脑袋直接被高文给劈开了,仰面直直地倒在地上,满地的血浆,其余的斗士立刻刹住了脚步。看着双手握着战斧的高文,手里的武器都在颤栗。

    “我再重复遍,放下武器。”高文扬高了斧刃,压低嗓音。

    这个实地展示的效果要远比言语劝说强,这时候那个刚才不可一世。在边上操控决斗的华服贵族见势不妙,立即在两名奴仆的护卫下,企图混入人群逃逸,结果被数名卫队武士给撞住,扭送了过来。

    那华服贵族抖抖大氅,斜着眼睛,看着举着战斧的高文,依旧一脸不屑的模样。而后将带着戒指的手有意伸出,好像要和高文握手谈论,又不能落了下风的感觉。

    接过高文手里的斧头飞速落下。吓得那华服贵族顿时跪了下来,斧刃距离他的鼻子只有两寸,停了下来,那贵族便如此跪在了自封大公的面前,宛如个定格景象,让整个贸易回廊的人们都能看到。

    “就这样说话可以了。你的身份。”

    那面无人色的贵族对着斧刃,很快捷地回答。“巴里城的孔塔里尼‘卡萨’,我有权拒绝上庭。我卡萨的子弟也有权拒绝!”

    “那把你卡萨的所有子弟都抓捕起来。”高文歪歪头,几名彪形的瓦兰吉亚武士,很快取出绳索,把孔塔里尼这边的斗士全都拘捕起来,“现在你也起来,我会捆住你,前去圣尼古拉大教堂,仲裁这一切。”说完,弗兰奇思科跃上,将那位尊贵的孔塔里尼反手过来,接着用绳子打结绑住,那孔塔里尼暴跳如雷,扭头对着自己的奴仆说,“去我们所在的卡萨塔那里,邀请牧师来,邀请所有的年轻小伙子来,我希望这位狂妄的大公阁下明白孔塔里尼家族是不容如此轻贱侮辱的!”

    “弗兰奇思科,你带着一个列的士兵,去跟着这个奴仆,把他所说的什么卡萨塔给包围起来。”结果高文根本不理会这种嚣张,直接要上演全武行,很快马匹的嘶鸣回响在贸易回廊处,得到大公命令的弗兰奇思科火速调来了三十名全副武装的意大利老兵,百姓们喊叫着躲闪,士兵的队列如同一支离开弓弦的箭,笔直地冲到了城墙边的,某处带着铁链与壕沟的高塔处,将其围住。

    不久,许多带着脏话的年轻人,都自高塔的战廊与窗口里冒出来,对着意大利老兵猛砸石块与弹丸,女人和孩子就在里面,不断为他们输送“弹药”,整个场面火爆极了——带着头盔与盾牌的意大利老兵,只能蹲伏下来,封锁住出入的街道,与高塔方对峙着。

    这会儿,在尼古拉大教堂前,参与这场私斗的孔塔里尼家族与吉奥家族的斗士们,都被士兵们摁住了,跪拜在高文面前——这位自封大公,直接将原先安塞姆主教使用的座位给抬出来,高高坐在其上,一手持马头权杖,一手仗着长柄战斧,朗声对着所有人,不光是与私斗案件相关的,更是对所有前来围观的民众喝问到,“我必须告诉尔等所有人,先前管理本城的,据说是公教会,但如今已被我斯蒂芬高文卢塞尔驱逐,所以而今本城的司法官就是我,我拥有总督和审判的大权,即便这个卡萨也不例外!”

    接着,高文就扭头低声问身边捧着书状的小教士安德奥达特,“对了,什么是卡萨?”

    “卡萨是意大利土语,是村庄和城镇里极有权势的人物。”说着,安德奥达特停顿了下,“刚才我的解释有疏漏,不单单是人物,卡萨更指的是这个权力人物背后形成的庞大家族,他们热衷私斗、拒绝上庭,豢养爪牙,藐视所有法律与官员,还公开在城中建有私人的塔楼,现在下面的吉奥和孔塔里尼,我猜想应该就是巴里城中最有权势的两位,他们家族间年轻人的婚姻与血仇同样延续了许多年。”

    “这不就是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故事吗?”高文脱口而出,闹得小教士满脸不解。

    接着,自封大公又把脸转向了所有人,“我可以咨询你们的意见,这事情我个人认为应该按照罗马法典的条例来审决。”

    于是安德奥达特急忙翻出了法典的手抄本,就伴在大公的座位边,准备应援。

    这时候,孔塔里尼抬头起来,厉声抗议,“本地区不遵行皇帝法典很长时间了,应该按照教会的意见来裁决,我在等待我的牧师来辩护,可是大公你却在围攻孔塔里尼家族的塔楼。”(未完待续)

第56章 犁刃

        其下的两个卡萨家族的帮闲,和不明真相的民众都开始骚动起来,高文并没有紧张或者恼火,他明白若是贸然表态,是会授人话柄的。于是,自封大公气定神闲地坐在高座之上,对在场所有人公布:

    “孔塔里尼,我为何要派遣军队围住你家族所在的塔楼?是害怕你与吉奥家族继续在神圣的大教堂前刀兵相见,不过你既然提及了教会审判法,那本大公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现在孔塔里尼说出你对吉奥家族的指控来。”

    “我控诉我的妻子琦瑟吉奥,她是来自这个城市里最罪恶最耻辱的家族,带着觊觎我财产的目的而嫁入进来,但却在婚姻生活当中,她*、不贞,还犯有触目惊心的兽**罪行,所以我要与这个可恶的女子断绝夫妻关系,并且要求吉奥家族所有人自我流放,请尊贵的帝国大公代理巴里城的教会回应我的指控。”孔塔里尼一气激动地说了极多的话语。

    “你说你的妻子觊觎你的财产,请问指证的立足点在哪里?”高文发问。

    “我的妻子结婚七年来,从未有所出,宁愿与兽**也不愿意与我生下继承家族财产的子女,这还不够嘛!”看起来孔塔里尼的情绪悲愤到了极点。

    说到“宁愿与兽**也不愿意与我”这句话时,连高文都忍不住要笑出来,接着他郑重地要求旁边的安德奥达特坐在自己旁边,介绍说,“这位年轻的教士,现在代理这座教堂的教长。具体细节我会与他一起参详,你们必须对这位上帝的代理人表示尊重,并服从他的判决。”

    旁边的安德奥达特十分紧张,他还是第一次面临这种场面,要知道他原先在卡拉布里亚修道院也只是刚刚完成了“精神静默”的学业而已。于是边听高文与指控人的发言,边在冬季里满头汗水地翻着教宗典籍与法典,最终结结巴巴地宣布,“假若孔塔里尼先生指控他的妻子有如此罪行的话,那么琦瑟吉奥必须被带到现场,接受神判。”

    “把琦瑟给带过来!”高文大公威严地嘱咐说。

    大约三分后。一名同样衣着华美,黑色头发的美貌贵妇,腰带上系着下垂的流苏,带着圆帽,被士兵们押着。穿过人群,来到了教堂大门的台阶下,依依而立,并向大公高文行礼,高文注视着她的眼睛几秒钟,就将她丈夫对她以及吉奥家族的指控给说出来,并请求这位叫琦瑟的贵妇发言。

    “我罪恶的丈夫的指控完全子虚乌有,全巴里城都知道他是癫狂邪恶的家伙。是他根本也从来不愿意与我同床人道,除了新婚**外,但是尊贵的大公啊。那只是他为了展示对我身躯的占有,就像贩子给自己牲口打上烙印那样。孔塔里尼才是在外面广有情人的,其中他最宠爱的就在人群当中,为他生了三个子女,现在孔塔里尼想让他与情人所有的私生子继承家产,还企图借此为由头来驱逐吉奥家族。独霸整个城市的权力,所以我不认可她的指控。”琦瑟侃侃而谈。

    人群顿时议论纷纷。高文将双手战斧交给了军仆,摸着自己的下巴。装作沉吟,接着歪过头来,悄声询问旁边的安德奥达特,“如果丈夫指控妻子犯有这种不伦罪行的话,那么按照神判,应该走何种程序?”

    于是安德奥达特就附在大公耳朵边,如此如此。

    随后,高文用马头权杖敲打着座椅的扶手,原本鼎沸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对着琦瑟说,“既然孔塔里尼指控你在前,那么你就得接受神判。”而后他对孔塔里尼喊到,“你指控你妻子有兽**之罪,那么奸夫呢!”

    所有人都爆发了笑声,孔塔里尼低着头,不情愿但是又不忍放弃,便对着奴仆努努嘴,那奴仆便捧着匣子走上到高文的面前跪下,接着打开盖子,高文瞪着眼睛,从里面捏出几根黄色的兽毛,“这是在前主母的床榻上发觉的,是属于她豢养的猎犬的。”

    “这能说明什么?”高文大怒。

    那奴仆不慌不忙,又把匣子盖翻得更高,“这里面是帮助兽**的工具,是从前主母的柜子里搜出的,两位使女都可以作证她与猎犬间使用过这个。”

    这简直了,叹为观止,高文都啧嘴起来,还挑着眉毛,希望把那东西看得更清楚,接着左右看到军仆、卫士都在伸着脖子往匣子里看,便咳嗽两声,众人便没趣地缩回去。

    “好吧,既然有证据,那按照神判的判例,我宣布对琦瑟吉奥施行‘火铁之判’!”在继续咨询过后,高文便如此下达了决议。

    当场之中,孔塔里尼与其帮闲们都得意笑起来,赞美大公的无私公正,而吉奥家族则怒形于色,随后高文继续举手,“既然双方都要借助圣尼古拉的圣灵来仲裁,就不得不交出神判的费用,孔塔里尼、琦瑟,指控者交出六个苏的银币,被指控者则是三个苏,当着所有人的面,纳入我脚下的开口钱袋里来。”

    孔塔里尼昂首而上,把六个苏的银币放入了座位下的钱袋里,接着向自封大公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接着琦瑟也拿着三个苏,但是在交接时,高文直接伸出大手来,捏着了这位贵妇粉嫩的手腕,“直接将钱交过我手中来。”而那位贵妇看到英俊威武的大公,也轻微扬了下眉梢,顿时风情味油然而生,好像与高文的眼神有了默契般,而这时高文便扫了眼人群,叫琦瑟退下,并且继续宣布,“本来按照判例要求,琦瑟吉奥必须踩过九块被火烙红的犁刃,因为九块这个数目,四块是来证明自己的无辜,五块是为被指认为奸夫的人开脱的。不过因为这里的奸夫嫌疑者并不是人,所以本大公觉得要减少为七块犁刃比较合适。”

    说话间,座位边的安德奥达特起身,提醒了大公几句,高文便立刻装模作样颔首,转了口风,“刚才我的助手从判例里找到了这样一条,假如妻子对指控感到不满,那么她可以派出一名斗士,与丈夫或丈夫的代理斗士进行比剑,胜者将赢得这场诉讼。”(未完待续)

第57章 放逐

        自封大公话音刚落,人群就又爆炸起来,这场审判又出现了逆转,很快琦瑟就捂着脸哭泣起来,称吉奥家族并无可堪与孔塔里尼属下斗士对战的选手,她情愿为了家族的存续,来走七块烧红的犁刃。

    “不,我相信以夫人您的美貌与德行,是会有真正的勇士挺身而出的。”座位上的高文徐徐而坚定地说。

    果不其然,人群里很快走出名带着剑身材颀长的武士,披肩的头发,漂亮的眼睛与胡须,“高贵的大公,本人巴里城的韦萨特梅洛,先祖是光荣的罗马贵族,我出于义愤与对妇人的尊重,虽然没有显赫的家产与如云的扈从,但也要凭着手中的这把剑,帮助吉奥家族与琦瑟女士,夺回理所当然的名誉。”呼声很快又从广场上响起,高文满意而钦佩地点点头,说可以采用决斗神判的方式,“因为相对于平民而言,这种模式更利于贵族间的纠纷。”

    广场上,剑刃相交声响起,那个韦萨特长发飘扬,手里的长剑光芒挥舞,不断发出斗牛般的怒吼,时进时退,剑术超群,像头**虎般,将孔塔里尼特意指派上场的斗士杀得接连败退。周围的民众也都目不转睛,呼吸凝结,一阵惊呼声后,韦萨特的长剑击中了对方的肩膀,接着迅速抽出再一挥,孔塔里尼家族的斗士惨叫声,手腕被斩断,复一剑,血洒当场,横尸覆地。

    “啪啪啪。”高文率先鼓掌,表示对韦萨特梅洛剑术与勇气的欣赏,而孔塔里尼则脸色惨白,真的跪倒在地。随后高文转向这位,“神判的结果已经很清楚,上帝站在了吉奥家族这边。”

    “不,这不公平,怎么可以临时有他人来代替?更何况这个叫梅洛的。就是与我妻子琦瑟通奸的混蛋!”孔塔里尼怒喊起来。

    “足够了,神判只有一次,因为上帝是不会对世人虚以委蛇加以欺骗的。”高文也非常生气,将手一挥,“孔塔里尼家族,上到卡萨族长。下到普通的奴仆,一共是”接着自封大公查阅了安德奥达特送来的簿子,“共是三十三户人家,即日起永远逐出巴里城,流放去亚得里亚海上的海岛!”

    当即孔塔里尼就瘫倒在地。这时候弗兰奇思科骑着马,急火火地穿过四散躲避的人群,赶到广场边,“孔塔里尼家族的塔楼还在负隅顽抗。”

    “把我的特科波弓手派出去,还有‘匠师连队’也拉过去,使用意大利射矛机,干他一发。”高文趁机站起来,手握权杖。这种小小的塔楼,出动军队打下来易如反掌,他就是有意要使用牛刀。震慑整个巴里城。

    而后喇叭声惊天动地,从营地里身穿绯衣的特科波士兵列着严整的队伍,跑步涌向了孔塔里尼塔楼,这时候塔楼上这个卡萨家族的男子依旧勇猛顽固,他们站在从塔楼边伸出建造起来的木头战廊里,自射击口不断往外抛掷石块。射出弓弩,意大利老兵们竖起盾墙。猫在街道与建筑的拐角,还有几个直接把弩箭从墙壁与泥巴地拔出来。在那里插旗博彩玩儿。

    这会儿,在塔楼下的空旷地处,推着木楯车的特科波士兵呐喊着,将防箭的车辆连接起来,随后从箭囊里取出箭来,狂风暴雨般接连对着塔楼上的倾泻着,箭矢在木制战廊与石制的墙壁上窜来窜去。

    而后,随着轰隆隆的声音,自街道那边,匠师连队推出个威武的插着旗帜的大型十字弓,带着四个轮子,与扭力器械的,有人推,还有许多人在后举着“弹药”——沉重的铁矛。这个活动十字弓车,是高文刚刚委托匠师连队在进入巴里城后造出来的,全城与整个红手大连队,仅此一门。

    “嘟噜噜”,又是阵喇叭军号声,几名匠师将大十字弓对准塔楼,并把铁矛们平铺在旁边,而后安插一支在十字弓上,接着使用鬃绳扭力到了极限,黑色铁矛嗡的一声,带着后面的绳索,嗖嗖拖长,深深扎入了塔楼外凸出的战廊上,里面顿时传来了惊诧的叫声,和斧头慌忙砍东西的声音——孔塔里尼家族的人,企图把楔入进来的矛头给砍断。

    但很快,第二支铁矛呼啸着扎入了另外一侧,战廊开始摇动起来,带着纷纷而下的木屑,接着特科波佣兵们呼喊着,一阵箭矢,将冒出头来的孔塔里尼家族的私人斗士与家奴都逼回去,随后意大利老兵们抛下盾牌跃上来,列队拉住绳索,用力一扯,在坍塌的高声里,许多人随着战廊的碎片坠下,落入了街道上扬起的巨大灰尘里。滚在碎石街道上的,全是孔塔里尼卡萨的人,他们许多人内里器官都摔破了,口鼻流血,手脚骨折,与一顿木材的碎块混在一起,十分凄惨。接着意大利老兵的靴子踏在将死未死的人身上,冲入了塔楼当中。

    “听着,这就是神判的结果,没有任何变化,除了孔塔里尼家族变得更惨外。而我斯蒂芬高文卢塞尔就是神判的代理人与执行者。”看着塔楼被攻陷后,骑在萨宾娜背上,高文扬着权杖,对在线外所有观战的巴里市民,如此教谕,而队伍里不光是孔塔里尼本人瘫成烂泥,就连吉奥家族的人,也受到了莫大的震恐,他们隐隐觉得,事情正在朝着他们,以及巴里城所有卡萨家族所能掌控的距离外,进展着——线就操控在这位看似蛮勇的罗马大公手中。

    巴里城门前哭声震天,三十三户属于孔塔里尼卡萨的男女,按照高文的判决,全部给放逐。

    随后,在城中大教堂堂口前,高文重新接待了琦瑟、梅洛,他认为前夫对这位贵妇“兽**罪”的指责是无中生有的,而又褒奖后者见义勇为的慷慨行径。

    “不过,现在本大公认为,你与梅洛之间犯有违背夫妻**的通奸行为。”但而后,出乎所有人意料,重新返回座位的高文,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句话。

    连琦瑟的表情都变了,她强笑着,询问大公,“神判不是结束了吗?上帝已经判决我清白无辜了。”(未完待续)

第58章 巴里民团

        “不,没有结束。”高文的话语,让一边的安德奥达特也摸不着头脑,不过高文心中想着,幸亏麻烦的守捉官,正在和泰提修斯前去护城工地巡察去了,没人阻拦,他玩得真开心。

    “刚才神判所洗刷的,是你丈夫对你兽**罪行的指控,但是我记得你丈夫在先前,还有项指控,那就是你和梅洛的通奸之罪,这个依旧需要厘清。”座位上的高文如此说,接着军仆们重新将犁刃烧红后,摆在了广场上的地面上,“不,不是七块,现在需要你踩踏着跨过九块,来证明自己。”

    “我需要斗士判决。”这时候的琦瑟,已经失去了方才的从容优雅,脸色大变,对大公提出这个要求,于众目睽睽下。

    “斗士判决?尊贵的女士,我想你弄错了,现在你的丈夫已被放逐,而继任指控人身份的是本大公我,是的,我怀疑你与梅洛有奸情。不过,你可以叫你身边的梅洛,作为斗士来与我对决,这也可以,但是在我的刀剑与战斧下,是很难有人幸存下来的,去年我在小亚的战场,亲手杀死过无数突厥异教徒勇士,本大公不认为梅洛会比他们的箭术刀法更加出色。”高文面无表情,“现在,我将神判的选择权交给你,火判、水判、釜判还是斗士判决,随便你。”

    接着,意大利老兵握着剑,围着广场,隔绝了外面的人群,点起了灯柱上的火焰,同样冒着火的九块犁刃,红透透的。在炭堆里排着,琦瑟看着并握着裙摆上的流苏,开始发抖。

    “梅洛,你站到对面去,准备在她踩过九块犁刃后。接住她,祝贺她得以回复清白的声誉!”高文厉声对同样脸色苍白的韦萨特梅洛要求到。

    年轻英俊的剑士,垂着肩膀,慢吞吞地走了两步,接着忽然折回,将自己的佩剑扔在地上。对着高文喊到,“我愿意承认与琦瑟夫人的奸情,请求不要再用神判来制裁我们,琦瑟夫人完美的*与淑雅的美德不该毁于火中。是的,这全是孔塔里尼的阴谋。他希望他与情人所生的私生子继承所有家业,所以才有了这项无端的指控。”

    高文拍座而起,“那就是你们确实有奸情了!”下面吉奥家族哀号声一片。

    梅洛低下头来,咬着牙啜泣着,琦瑟也半跪下来,摸住了他的头发,红着眼圈,轻声安慰着。

    “本大公宣布。这对男女承认了他们的罪行,吉奥家族按照事先的指控,也全部从巴里城放逐出去。至爱奥尼亚海的海岛。”自封大公毫不容赦,“如果吉奥家族胆敢与孔塔里尼一样,凭借塔楼负隅顽抗的话,那么我将派遣军队屠灭这个卡萨名下全部二十七户。”

    待到入夜时分,吉奥家族也被军队押解着,驱离了自己家族所占据的塔楼。城门边。高文戴着红手羽饰头盔,穿着安娜赠送的圣铠甲。骑在马上,而琦瑟与梅洛恰好就立在他面前。

    “最初在你的眼中。我是不是就只是个好色、单纯,头脑愚笨的蛮子?就像那群诺曼人或法兰克人领主般。”高文悠悠地问着琦瑟,但这位女子只是低着脑袋。

    而后,琦瑟还是发了话,“是的没错,所以我才用眼神挑逗你,甚至一度认为我已经成功操控了这场判决。”

    “但是就在我握住你的手,拿取那三个苏的银币时,本大公已经看到了,人群里梅洛的眼神。”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我可没看到呢。”琦瑟笑起来,看着梅洛,又抬眼望着卡拉布里亚的大公,与巴里的代理总督官。

    “安心,那不是对我敌视的眼神,而是对你行为赞许与理解的眼神,一个真正相爱的人才能做出的眼神,没有妒忌,也没有怒火,全是为你着想的男人独一无二的目光——其实,你被所在的家族所逼迫,希望引导神判,将你丈夫抵罪反坐后,再代表吉奥侵吞孔塔里尼家族所有的资产的,对不对。”

    琦瑟闭上眼睛,接着点点头,“请原谅我不得已诱惑了您,但是没想到阁下真的是个聪明公正的人物。”

    一个钱袋扔到了琦瑟的怀里,是高文大公手里抛来的,“公正不是我的目的,我也操控了这场神判,目的就是要将两个危害城市的卡萨给一并逐出,这个钱袋里有二十枚索立德金币,是我赠送给你俩的,可以在趁着没有兵乱的冬季,前去伦巴第所在的北方,购买一座小庄园栖息下去。如果你不愿意与梅洛在一起,而要肩负家族的命运,也可以以血亲的名义向我复仇,终生有效。”说完,高文很有礼貌地用手扶住了头盔的边檐,低微低头,向两人道别,接着就带着卫队,走回了城中。

    “尊贵的大公,你能看出那种目光,那么你必定感受过。”后面传来了琦瑟的喊声。

    “我感受过吗?不清楚,但是我确实能看得出。”马背上颠动的高文,有点疑惑,手握着辔头,并没有回头,因为现在巴里城需要他负责的事情太多了。

    可是,高文的脑海里,却依旧闪烁起一对茶色的如同小鹿般的眼瞳,在看着自己,但很快高文急忙甩甩脑袋,连说自己魔怔了。

    城中两大卡萨全被流放,自此从圣尼古拉大教堂当中发出的指令畅通无阻:疏浚航道,设立新的营市与民用集市,修复古罗马时代的水渠,拆毁卡萨家族盘踞的塔楼,砖石用于对陆城墙的修缮。

    在彼处,狄奥格尼斯握着马鞭,穿着便装袍子,一板一眼地督工:被雇佣来的民工,与匠师们一起,用这些砖石,顺着巴里城外的河川与丘陵,堆砌着一人高的垒墙,并且在外面挖掘壕沟,插上密密麻麻的尖桩,来防御骑兵。

    而在墙垒后的荒地田野里,刚从征发来的巴里民军,大约有七八百人,正在与意大利老兵们一起操练,当然老兵的要求是当年高文在普鲁萨城外桥头堡对付突厥人的战术:分为小组演练,专门利于在森林、河流、沼泽这种碎裂地形与敌人交手。

    至于民军,他们现在都是穿着袍子,没有铠甲,手里举着长杆矛与些许钩镰刀,正在学习看旗语和排队行走。(未完待续)

第59章 丝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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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时代,没人相信平民的步行武装是战场主力,装备和训练低劣的他们在面对高头大马的骑士冲锋来时,只能扭头溃散,除去高文之外,他在卡拉布里亚时就曾说过,“我要将战争的花环,既戴在骑兵的马头上,也要挂在步兵的帽盔尖。骑兵是通往胜利的丰碑,步兵则是通往胜利的铺路石与奠基石,没有后者,前者将只能坍塌倒下。”

    但巴里城有个好处,或者说整个意大利的城邦都有如此的优势,城市林立,富裕发达,另外此处向来是各方势力角逐之所,也让城市如鱼得水,在大国的夹缝当中摇摆,或者干脆依附本土的强势人物,结成刺猬般的城市同盟自保。

    自保得有武装,海洋城邦主要靠舰队,外加金钱得来的雇佣兵;而内陆城邦靠民军,与纵横捭阖的外交术。

    巴里城就有些不尴不尬了,它的航道随着拜占庭帝国的放弃而人为淤塞,贸易份额也被威尼斯与拉古萨两大强大的海洋城邦侵吞蚕食,威尼斯拥有“达尔马提亚总督官”的御赐头衔,而拉古萨则依附于强大的扎塔斯拉夫君主君士坦丁伯丁,巴里此刻却沦为了教皇圣座管辖下的普通堂口区。

    但现在我卡拉布里亚大公斯蒂芬高文来了,什么都要变得不一样。

    “巴里城现在的定位,就是组建民军,在诺曼人的压力下能自保;然后做希腊区的中转贸易。”在大教堂的院长室里,高文就是如此对众人说的。旁边的安德奥达特依旧捧着厚厚的典册文书。

    狄奥格尼斯与泰提修斯都感到诧异,他们从未见过一个对理政如此上心的蛮子,要知道这在帝国是通晓希腊化的职业官僚做的事,更何况现在首都公务员阶层式微,阿莱克修斯往往就把权力下放给粗蛮贪婪的包税人。而高文即便不认得希腊文。但还是要不断听安德奥达特的翻译和讲述,通宵达旦,他筹划城建的各种事宜,毫无倦怠之感,似乎根本无心从事瓦良格蛮族热爱的狩猎野兽与女人的工作。

    “中转贸易?”良久,才从守捉官的嘴中。吐出了这个词汇,而那边的泰提修斯则直接闭嘴不言语。

    “是的,不需要高额投资,也不需要技术积累,只要抽水就行!”说完。高文的大手,往沙盘地图上一拍,“尽快能和威尼斯与拉古萨挂上钩,取得盐和木材的中转贩卖权力,此外最重要的是科林斯的英格丽娜,我们的招牌,就是在巴里城废弃掉古老而落后的奴隶贸易,而扩充榷场与仓库。不需要任何的工坊,只需要英格丽娜每年能批准一批三丝或者四丝,哪怕只有双丝水平的丝绸面料。由我们转手就行。这样既能赚到大钱,也能有效保护丝绸的工人和技术,不被诺曼人轻易掠走。”

    “高文你这是在胡说,就算我也知道,整个帝国的丝绸是官衙行会的,也就是说所有丝绸都要统筹送往皇都里。由陛下统一支配。”狄奥格尼斯又发出质询。

    “所以我才需要联络威尼斯人,要知道他们在帝国所有航线内。都拥有无限贸易权,也就意味着无限制的商品。还有税金的豁免权。”对此,自封大公是如此解释的,接着他看着有些不安的守捉官,便不忘记补充了句,“当然,我会安心等待皇帝陛下的真正册封的,谨慎使用权力。”

    接着,他看到守捉官的脸都紫了,好像在说:就你这样的,还叫“谨慎使用权力”?

    这会儿,一直没有发言的泰提修斯,“你是需要威尼斯的船队给予运输的权力,和贩卖许可,这我能理解,可是货源方面,你必须得到科林斯城那位富可敌国的寡妇的认可与支持。”随后,没鼻子的将军将双手交叉,对着高文瘆人地笑起来,“当然,这好像没什么困难的”

    黄色的勒班陀城堡燃起了指引航路的火焰,一艘轻快的斜帆船,带着自封大公的“亲笔书信”,朝着落霞满天的东方海域驶来。哥林多神殿前,做完祈祷的英格丽娜欣喜万般,她穿着纯黑色的袍服,回到了自家新月风与爱奥尼亚风混搭的豪宅里,在那里来自巴里城的信使,递交来了高文的信,一封是给她本人的,一封是希望她能转交给皇都的。

    这时候,英格丽娜才好像想起了什么,便叫奴仆举过来匣子,对信使言到,“这些全是给高文伯爵指挥官(英格丽娜尚不知高文已在意大利僭越称公侯了)的,来自皇都宫殿的私人信件,你就顺带着乘船一并带回去好了。”

    那信使接过匣子,并接受了梅萨迪尼家族遗孀的十个银币馈赠,但还不肯离去,“发信人需要您当即给出回讯,我的夫人。”

    “哦。”英格丽娜心念什么事情如此重要,便用小刀裁开信封,取出内里的羊皮纸。

    上面当然不是高文的字,而是安德奥达特的,但是上面摁着巨大的手印,这是高文的没差了,于是寡妇便带着喜悦看了下去,但看到最后,全是对方请求她转手货物之语,还要得那么迫切,全无半点阔别后的体恤,难道伯爵指挥官真的对我的情思没半点体察?

    英格丽娜微微失望了,但生性乐观的她很快振作起来,“我毕竟也是个女领主、女商人,为什么不能把这宗贸易,成为我拿下斯蒂芬高文的战局呢?”想到此,英格丽娜心中坦然起来,便在羊皮信纸的背面,书写起来。

    大体内容是,货物我暗中分些给你是没有太大问题的,只要我私藏下来,不盖上皇室官衙行会的印记,随后当作没有印记的无头商品出售给你,除去四丝和六丝的高档货外都好商议,毕竟皇帝与他的耳目对二丝、三丝的也不甚在意。不过现在你的巴里城,扎塔的拉古萨,还有达尔马提亚的威尼斯,都想得到我的商品,还有几个彼处城邦贵族想得到我的人,我也很无奈,你得想想办法。如果合宜的话,在耶诞之日前,我就能把部分货物,用船只送来巴里城榷场。

    随后,英格丽娜用小刀割下了自己顺滑的黑丝绸袍角,细心地叠了朵花形,系在了信卷边。这就是寡妇的摊牌,内里意思很明显,“我的人和我的丝绸商品”是不可以分割的,高文你必须考虑决断。(未完待续)

第60章 采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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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着寡妇信件的轻船,在耶诞节前一个月,火速抵达了巴里城已经疏浚完毕的港口码头,与它同时到来的,还有一艘威尼斯的长划桨帆船,在其甲板上有威尼斯城邦派往克里特殖民地甘地拉港履行的总督官莫利托罗索,还有拉古萨城的行会代表、市政官,手持伯丁信件的安德亚烈贝托斯,还有一位神秘的客人:原本被皇帝放逐到亚得里亚海一个无名荒岛上的,原皇都圣约翰大教堂教长伊朵鲁斯。

    前两者都衣着华美,干尼亚新总督胡子被剃得干干净净,带着威尼斯人特有的高昂下巴,和灰色而精于算计的眼珠,头顶执政者的黑色软帽,精力勃勃的从船只梯桥上走下,身后是几名随从;而贝托斯则留着正教贵族的威严长须,挂着圣像吊坠,穿着从君士坦丁堡皇家仓库里得来的丝绸长袍,身后的小厮举着他的节杖与旗幡。

    至于伊朵鲁斯现在就如同个老农般,是被两个人抬在摇晃的肩舆上送下来的,他的身体已经因为长期的流放生活而备受摧残,但是高文、狄奥格尼斯都半跪在码头上,对这位德高望重的教长大人行礼,随后亲自接过抬杆,在围观民众强烈的呼声下,把伊朵鲁斯抬入了圣尼古拉大教堂。

    “关于航运的利益分割问题,已经谈拢。”一番交涉后,威尼斯人罗索礼仪而冷淡地与高文握手敲定,“鄙人奉城邦元老院的旨意,可以全权租赁合适数量的商船于你。并还有三艘艨艟巡弋于你的港口四周,防备诺曼匪徒来袭,保障你我间的共同权益,当然这三艘战船的费用,都由阁下你来承担。”

    这种语气。对于威尼斯人来说再正常不过,他们是绝不会在商业里心血来潮的族群,几百年来海风浪头的磨砺,叫所有人老成持重;当然威尼斯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更何况巴里城只是做些暗中的水货生意,即便被君士坦丁堡的皇帝知晓。那也无伤大雅,早在三百年前就开始出售木材、铁、盐给拜占庭帝国敌人,并遭到皇帝怒斥的威尼斯人才不会对此感到惊讶。

    所以权衡之后,威尼斯的元老院很快就指令一个小小的殖民地总督官,来和高文商榷此事。将利益的杠杆拉到最大,同时将风险降到最低限度。

    而后,来自拉古萨城的扎塔侯国使节贝托斯在细心阅读过条款后,也答应向巴里城送来木材与粮食,“濒海的城市,几乎很大程度上是不会被敌人的陆军攻陷的。”这是贝托斯的说法,他知道高文与巴里城在来年,铁定要面临诺曼人的侵攻。

    “是的。不光是因为港口与船队,更主要是有盟邦的支援。”高文握住了两位使节的手,非常热情地说。在外交协议上他也是游刃有余的,懂得博得朋友们利益上的合作与欢心,接着便极力邀请“新朋友”参加盛大的宴会。

    “尊贵的大公,我更希望先观看巴里城的城防,与守御的情况——不要误会,威尼斯人永远是站在帝国和你这边的。绝无暗中窥探的想法,而是要保障鄙邦的投资不会血本无归。希望能体察。”冷静的罗索接着就如此要求说。

    在大教堂附近的田产,已经被高文细心分配给了城中的民众。耕种以求最大程度的自持,而后他会将教会与朝圣香客接待事务,全权托付给伊朵鲁斯,并且收取瞻礼费用,及出售圣物碎片来赚取极大的利润。

    巴里城的街道与贸易市场上,已开始展现勃勃生气,许多来自亚得里亚海两岸城市的船只,已经在冬季的好天气来,前来巴里城靠岸停泊,把各种货物经由此地,再朝意大利内陆输送贩售,因为高文规定的泊金较低,所以可以想见到了来年适宜航运的夏秋两季里,吞吐量会变得更加繁茂。

    当高文陪同两位使节,登上城墙时,可见在巴里城外沼泽与河流上,已搭建起数道简易的桥梁,来圣尼古拉之地朝圣的贵族与民众,骑着骡马、驴子,带着行李,在其上来去不绝,在教堂堂口处广场上,到处有衣装整洁的贩子,在出售朝圣纪念物,“镶嵌圣徒骨殖小碎块的珐琅器”,彩饰的圣尼古拉神迹布道图,诸如此类的玩意儿,收入不菲。

    罗索与贝托斯,顺着城墙那边,看着堡场之上,巴里的民军,此刻已经壮大到了近两千人,正在辛勤操练。在阿韦尔萨突袭战后,高文的红手大连队声势复振,不光是希腊人,撒拉森、伦巴第、整个南意大利的反诺曼人士,都蜂拥赶来依附这位大公,驱逐了城中的卡萨后,高文将城区与周围的村落按照不同分队组织起来,使用了不同颜色的方旗,来协调指挥。

    看到这个情景,罗索也不住点头,“可惜威尼斯的周围全是森林与沼泽,根本没法支撑农庄和村落生产,木舟就是我们的田地了,飘荡无依。”

    “说到这个,对贵邦的生意,除去租赁三艘艨艟战船外,还有一项。”高文趁机对罗索套近乎,“先前阿马尔菲城将八千枚银币的解围酬劳,交到了我的手中,我准备向贵邦采购武器。”

    这句话让罗索惊愕了会儿,“你说什么,采购武器?”因为在他的印象当中,船只、武器、盾牌、铠甲基本都要靠城邦的匠师自力生产,或者得自战场的缴获,但这位大公身为拜占庭罗马帝国的官员将军,居然堂而皇之地要向威尼斯“采购武器”。

    而随后高文不慌不忙,请求罗索确实满足他的需求——“听说贵邦正在筹建大兵工作坊。”

    甘地拉的新任总督官讶然,这位蛮子大公说的没错,就在今年,在整个威尼斯元老院的协议通过下,整个城邦开始在潟湖的隐蔽处阿森纳,筹建巨大的兵工作坊,按照后世的理解,可以叫做“兵工厂”,采用了分工协作(比如战船,主体由大兵工坊制造,而技术含量低的缆绳等部件,由私人船坞承包)与流水作业的先进模式,不过这个兵工作坊,现在只是完成了部分而已,不过这也能看出眼前此大公消息还是很灵敏的。

    “我需要你们的射石机和豪猪弩箭器。”高文接下来直言不讳。(未完待续)

第61章 小手印

        今天继续保持三更,希望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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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文所说的射石机是在威尼斯划桨战船上的重型弩砲,而豪猪弩箭器,则也是个横胖的工具车辆,由并排的三个轮子推动,上面可以同时排列出二十四支重弩箭,一起射出去,足以将一整支杀来的部队扫荡杀伤殆尽,是守卫城门和海战的利器。

    “是的,这种武器现在能自制的城邦并不多,大约只有拉古萨、威尼斯、热那亚此类的。”罗索话说间,旁边的贝托斯还颔首表示同意。

    “那既然二位尊贵的使节都来到了这里,不妨报个价位好了,让我能有所选择。”高文正有此意,便举起双手,笑吟吟地临时做起了生意。

    两位使节面面相觑,明显在心中觉得这位棕色头发淡蓝色眼瞳的大公,不是个简单易与的角色,可是对于商业共和国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交易的,除去自己的家邦外”是百世不改的准则,于是罗索很快就报出价钱,“射石机一门五百苏的银币,豪猪一门一百二十个苏。”

    “拉古萨也有一些半旧的射石机,二百个苏就能购买。”这时候,贝托斯忽然也抢着说出这话来,随后两人对视下,都带着对对方的不满和蔑视。

    “半旧的我不要,请问有崭新的吗?只要能比罗索总督官所报的价格低廉,本大公完全可以敲板。”高文轻轻用拳头锤了下那边的手掌心,来了兴致。

    于是两位使节现场转职为了商贾,坐地互相竞争起来。因为高文是可以拿出八千个苏现金的,而刚才罗索狮子大开口,高文内心里也清楚,这个年代雇佣一支五百人的佣兵,也只要七百苏的月俸。

    最后。敲定的价格是威尼斯提供四门射石机,每门三百个苏的价钱;拉古萨提供十门豪猪弩箭器,每门九十个苏——此外,两个海洋城邦还提供这些器械的运输和技术人员,当然他们的俸金是高文支付,即便如此巴里代理总督官也是节省了一大笔钱。

    宴会之后。清冷寒寂的月光下,高文披着尤多希雅赠给的披风,立在修道院门前,“阅读”着英格丽娜的信件,心中微微有些苦恼:这对姐妹性格有些不同。姐姐心思缜密,有着主见和智慧;而妹妹则胸怀坦荡,带着些许幼稚和傻气,所以才会把情感展露如此直白,虽然她也把家族的产业管理得不错。其实英格丽娜的诉求与情愫,高文不是傻子,当然明白,当然他与这个时代的榆木疙瘩骑士不同。贵妇一个芳心暗许的眼神就能去赴汤蹈火,而是需要考虑更多。

    高文是个思想通达的人,他并不歧视英格丽娜是个寡妇身份。更何况还是个美丽动人的寡妇,但他先前也与守捉官与泰提修斯说过,假如和英格丽娜结合的话,在继承巨大财富的同时,也要承担沉重的职责,莫利亚地带是拜占庭帝国的核心地带。若是接受这桩婚姻,皇帝不会对他视若无睹的。

    所以。高文沉吟着,摸着英格丽娜送来的黑色绸缎花。顺滑的手感,要远比刺骨的冬夜感到温暖——即便里面的内容文字他看不懂,但这朵花代表什么心中一清二楚。

    一会儿后,他走回了宅院,在书架便搁放着另外一叠书信,高文拆开后,发觉全是自己的“小小女主人”安娜科穆宁送来的。

    上面按着一排排小小的手印和小小的指印,好像安娜在有意彰显着自己似的,里面的内容大约天马行空,从哲学谈到宗教,再到民生神话,也不指望有什么实际性的内容,还潦草地配着些绘图,“这个小妮子,也许在布拉赫纳宫里太寂寞了吧?”高文不由得笑起来,接着慢慢地将信件给叠好,接着他继续翻着匣子,从里面取出了几本书稿。

    待到安德奥达特在整顿好账簿与表册,走过来后,高文将书稿递给了他,“这是什么书籍?”

    安德奥达特摸着才长出来的头发,细心看了看,“好像是古代皇帝们所写的东西。”

    “古代皇帝还写文章吗?”高文倒是来了兴趣,“都叫什么名字。”

    得到这个命令后,安德奥达特艰难地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军令、战术还有将略方面的,好繁琐的模样,并且都是用古典宫廷希腊文写就的。”

    “哦,那算了。”高文一听到这个头都大,就叫对方把这些典籍摆在书架上,敬谢不敏,随后在烛火下,捏着两边的信件,有点摇摆不定的意思,最终他的目光还是落在了安娜信件的羊皮纸上,那个小小的指头印好可爱,不禁想起了在皇都时,安娜输掉赌约后,怯生生与他对摁手指的景象,心中不由得涌起阵暖意,接着高文打起精神,叫安德奥达特取来书卷,“给我草拟一份送给萨利安凯撒(亨利四世)的密信,马上雇佣威尼斯的船只,秘密送往拉文纳去,高文需要他兑现当初特使的诺言。”

    遥远的意大利西北方的普拉森提亚小城,在这些日子简直要被挤爆——两万名普通修士与世俗贵族,四千名高阶修士,其间有最最重要核心的“基督的舵手”教皇乌尔班,都云集于此,各方的商贩、娼妓也都走了过来,城墙的周围全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和星罗密布的摊位。许多教士僧侣穿着能翘起**的紧身袍子,毫无顾忌地与女人搂抱在一起,前去集市与商店翻箱倒柜,购买漂亮的衣服和首饰。

    “可恶,自从圣座移到了这个城市,罗马城里所有的**、小偷和卖春男,都涌过来了。”城门处,红胡子的博希蒙德低声抱怨着,骑着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踏着黑色的泥土道路走了进来,身后是数名亲近的男爵与扈从,举着旗帜与武器。

    他终于遵从了乌尔班教皇的旨意,撤去了对阿马尔菲的包围,现在是来邀功卖乖的时刻,博希蒙德对这一套很娴熟,知道在此时刻还是放下身段的好,一切都还有得商量。当然还有个目标,他要从教皇那里取得讨伐巴里城的“旗杆”,因为高文做出了驱逐公教会主教的行径。

    来年雪融后,就要出兵!打下巴里城,屠灭高文和他的红手大连队后,就趁机自巴里城出海,抢先东征,“所有都在特维尔家族的掌握之中。”(未完待续)

第62章 普拉西狄丝

        普拉森提亚修道院的庭院里,当博希蒙德走入进去后,开始与几位同样带着疲惫神色的领主互相唏嘘拥抱了几下,接着说了几个那对方老妈或姐妹为对象的荤段子,调剂嘲笑了番,“圣座对凯撒(亨利四世)的审判还在进行?”

    “什么时候,枢机主教们的笔头和冗长的发言,能代替刀剑的裁决了。凯撒不是仍在近在咫尺的拉文纳,支持另外位‘教皇’吉伯特,对我们进行审讯吗?”博希蒙德口无遮拦,公然讽刺圣座的发言,让身边几位领主贵族很是紧张,几个人拍打着他的后背,示意他噤声——在整个庭院里,到处坐着、蹲着面色疲累不堪的主教,有的实在是思念许久没能接触到的葡萄酒和肉类,有人实在忍不住,就从袍袖里偷偷取出干肉块与小罐子酒水,躲到角落里去满足下焦灼的**。

    “嘿,这不是我亲爱的侄子吗?”听到这话,博希蒙德赶紧转头过来,和张着双臂走过来的叔父罗杰拥抱在一起,“我最亲爱的叔父,看到您能从巴勒莫的海路,扬帆直达热那亚,再来此卑微的小城,真是再欣喜不过。我说怎么希腊皇帝的军队横扫整个卡拉布里亚地区,都没能见到西西里传说里最强大的舰队呢,原来都是作为叔父您的扈从,来彰显巴勒莫王都的威严来了。”

    “我已经派出军队渡过墨西拿了,不要抱怨了我的孩子,现在卡拉布里亚与塔兰托都稳定下来,那些地下水沟里的老鼠全部都流窜去了卢卡尼亚山区。或者那个孤立的巴里城。”罗杰不断拍着侄子的肩膀鼓励说。

    但是博希蒙德却不买账,他说巴里城现在的守御力量正在加强,所有诺曼人必须摈弃掉隔阂,团结在我阿普利亚公爵的周围,去夷平这个卑劣的反逆者聚集地。这也是我前来此处觐见圣座的原因。

    “我来这儿的原因,是因为我的女儿艾丽萨被圣座安排了桩婚事,那就是嫁给德意志兰帝国凯撒(亨利四世)的儿子康拉德,这也是圣座收买康拉德的表示之一。”而后,罗杰和博希蒙德肩并肩,走入了修道院偏厅的柱廊当中。

    “这也是收买你。对不对我的叔父?”但而后罗杰举手,打断了博希蒙德的发言。

    因为此刻柱廊里,所有的桌椅被排成了倒着的“凹”字形,教皇的圣座就在这个字形的核心和顶端位置,博希蒙德能看到冬日的阳光顺着窗户与柱子照**来。将乌尔班华美的法冠照得金碧辉煌,而四面在桌椅上的枢机们则不断低声发问与记录,并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咳嗽与惊诧声,低级的修士端着杂物与文具走来走去。

    一名棕黄色头发的贵妇,站在“凹”字形的中央位置,立在了地板上,所有问题的核心都围绕在她的身上,而瘦削脸庞的乌尔班只是在沉默地聆听着。

    “普拉西狄丝夫人。您能证明您的丈夫确实犯有性倒错的丑行吗?”当博希蒙德与罗杰走到柱廊侧边位置时,一名戴着帽子的枢机主教正提出了如此问题,博希蒙德立刻蒙住了鼻子。耳朵都竖起来,这种政治大人物,德意志兰凯撒的闺中丑闻,圣座感兴趣,他也感兴趣,所有人都会感兴趣。并且历来事实证明。这种私生活在攻击政治敌人上面,是比刀剑还要见效。

    同时。博希蒙德暗色的眼珠,看到了。在那位普拉西狄丝凯撒夫人的旁边,于枢机主教间,特意给两位世俗贵族打扮的男女留下了**座位——一位年龄偏大,但气质依旧的女领主,另外位身材要瘦弱些,脸上带着点愁苦的年轻男贵族。

    “托斯卡纳的玛蒂尔达,还有名叫‘玛蒂尔达小丈夫’的男人。”博希蒙德低声判断到,旁边的叔父罗杰也不禁笑起来,“收起你的促狭评论博希蒙德,这位是年有二十四岁的韦尔夫,巴伐利亚公侯的儿子。”

    很明显,亨利四世的妻子普拉西狄丝情愿来到圣座面前作证,那位玛蒂尔达女公爵在其中起到了莫大的作用——女人总是更容易说服女人。

    这时,面对那位年老枢机的问题,普拉西狄丝坦然回答,“是的,我的丈夫是个狂热的性错乱行为者,他喜欢穿着绯红色的**,与那些低级骑士与贫寒教士厮混,还与这群人滥会,据我的观察,他在里面扮演了女人的角色,还模仿着娼妓与奴隶的呻唤。”

    在场所有的枢机与旁听的贵族都发出了很大的低沉嘘声,“扮演女人的角色?对不起,可以描述得更加详细点吗?我敬佩您的勇气,夫人,所以应该把事实更清晰地表述出来,是不是。”其余的枢机都侧着耳朵,边正襟危坐,用芦管笔在沙沙沙记录着。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可以说出来的?他和性错乱伴侣们醉酒狂欢,举办不敬上帝的**祀,我丈夫浑身*,还怂恿所有人用皮鞭抽打他,并且发出那种我方才所形容的叫声。”说到这个话语时候,普拉西狄丝的肩膀都因为激动而抽动起来,她努力地握着蝴蝶袖上的双手,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

    “这娘们在说谎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是个精于欺骗不守妇道的家伙,谁叫她也是从瓦良格之地来的,那里的女人都这样。父亲与我,还有叔父你都与德意志兰凯撒作战过,对方绝不是这样的人。”博希蒙德不由得在观察番后,得出这个结论。

    “你是在战场上了解亨利凯撒,不是在床上我的侄儿。”罗杰揶揄说。

    “随你如何想吧我尊贵的叔父,再听下去,我的耳朵要丧失贞操了。”博希蒙德摸摸耳轮,便扬扬手,自柱廊旁听的侧边走了下去。

    同时,普拉西狄丝失声痛哭,喊出了“他还多次强迫我去列日和美因茨的集市街区里公开卖身,堂皇地在旁看着这可耻的情景,对不起我的伟大父亲,罗马的圣座,我实在是”接着,普拉西狄丝跪了下去,情绪万分激动,不断呼号着主的救赎与宽恕,枢机们也纷纷摇头,而乌尔班将权杖竖起,叹息着对左右说就到此为止好了,可以公开裁定亨利的可耻罪行。(未完待续)

第63章 战备

        多谢各位读者的打赏,请原谅苏拉没有把名字一一列出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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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乌尔班走下圣座,准备与玛蒂尔达一起,宽慰这位来自瓦良格的可怜贵妇时,博希蒙德忽然斜着走出来,跪在了乌尔班的身前,抚摸着他的垂带,亲吻着他的手指与戒指,还握住教皇的手,要往自己头上抚摩,“我的伟大父亲,我航船的舵手,至圣至高的主在世间的代理人,我必须要告诉您,希腊皇帝出尔反尔,他不但派遣了军队洗劫了整个意大利南部地区,还占据了巴里城教区。”

    “冷静我的孩子,我想事先已经多次派遣特使去你的军营里,还以为你都没时间来这座小城,难道这一切不是你肆意攻击阿马尔菲与科林斯的基督同胞所导致的吗?”乌尔班根本没有被博希蒙德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住。

    博希蒙德哈哈无耻地笑起来,依旧跪在地板上,“是我的错,是我利欲熏心了,可是现在博希蒙德连公侯爵位都抵押给了比萨城,换了三千枚银币,亲爱而伟大的父亲,你总不能真的叫我去东征的船只上划桨还债吧?更何况,巴里主教安塞姆与西西里大伯爵都是可以为我的指控作证的。”

    乌尔班耸耸灰白的眉毛,恰好这时候安塞姆也满腔怨恨地上前,朝圣座报告了高文的入侵与驱逐巴里公教会的行径,乌尔班听说后,沉吟了下,便摊开手说。“东征光复圣墓的事,我们正在和君士坦丁堡皇帝密切磋商,对方说就在近期会派遣位官阶重要的使节来面议,所以而今以和为贵比较好。博希蒙德,出于对你父亲功业的补偿。及我个人对你的同情,我决定把教长叙任权委托给你,来筹措东征的资用。”

    “是的,万分感激。”博希蒙德欢脱地笑起来,“可是,我会先带着这笔钱垫付骑士与士兵的军用。随后向着阿普利亚以东的地方而去,为圣座驱除君士坦丁堡的势力。”而后他仰起头来,双手握住了教皇的手,很乖地说,“希望我的意思。圣座能够体察,并且我恳求能亲自护送安塞姆主教返回到巴里城去,博希蒙德保证——而后我在巴里城出航,直到君士坦丁堡,沿途绝不伤害任何基督徒的生命与财产。”

    教皇摸了摸博希蒙德的脸颊,让他亲吻了自己手中的念珠,“这样也算是最好的,那你就去做吧。我在来年春天。要前往法兰西王治下的勒芒城,召开比此次规模更大的会议,就是要动员所有的骑士与领主。集结在主的荣耀旗帜下,朝着圣墓前进,去完成主的意愿。所以,在君士坦丁堡皇帝的特使到来前,你可以放手去做,利索点。”

    这话的言外之意。博希蒙德自然懂得,待到走出普拉森提亚修道院门口时。他的兴奋简直不能自持,他对罗杰说到。“叔父我已经孤注一掷了,哪怕是马上从叙任权里取得的钱财,我也不会偿还给比萨商人,失去公侯爵位又有什么,甚至失去整个阿普利亚又算得什么。我注定要成为安纳托利亚到安条克,乃至圣地的主保人。”

    “我把西西里的舰队支援你,还有你也可以迅速召唤扎哈斯的海盗来协助封锁巴里城,我相信在希腊皇帝议和前,你完全足以光复这个城市,为圣座上添加一颗璀璨的宝石。”这次,罗杰表现了难得的慷慨,接着叔侄两人相拥起誓,罗杰不无伤感的说,“叔父我的身体已经不如当年,还不知道残余多少寿命,人的年纪大了,就会丧失进取的锐气,畏葸海涛、沙尘和酷烈的阳光,还有无边的寒冬,再也无法坚持走到圣墓那里。哪怕是教皇圣座希望我出军进攻北非凯鲁万的新月教徒,以我有生之年也是很难完成,所以我就嫁出了可爱的女儿艾丽萨作为补偿。哎,老年人就要回到子女簇拥的家中去,闯荡就交给如同你这样的年轻人去做好了。”

    “我会做的比你好的,我会尽全力!”

    其实博希蒙德当然明白,他这老奸巨猾的叔父,明里嫁出女儿,并为教皇鞍前马后,其实早就暗中和凯鲁万的异教王公签订商约,对局势是洞若观火,随时准备渔翁得利。

    对谁都得小心点!

    接下来的岁月里,获得教长与牧师叙任权的博希蒙德,热络络的金钱又重新归于了他的囊中,寒冷的风雪里,披着斗篷与皮衣的诺曼骑士,列着连绵的队伍,后面跟着牵着猎犬的卡拉布里亚轻兵们,满山满谷地搜杀各地希腊叛乱余党。

    许多人是衣不遮体,凄惨地走着山路,来到巴里城,寻求高文的庇佑的,只要他们能看到城中圣尼古拉大教堂顶上飘扬的红手十字剑大旗,心中就燃起了希望。

    而做过仔细的甄别后,高文也很慷慨地将他们安置在城下的营地里,与巴里民团混编,提供衣甲和食物,但是不允许进城,他害怕诺曼的奸细混入进来。阴霾的天气下,高文举着火把,立在沸腾的城头塔楼之上,看着匠师与工人们上上下下,增修城墙,那边海面上来自威尼斯和拉古萨的船只,正按照合约,火速输送重型守御武器来,城中的妇女都被组织起来,坐在广场的棚子下,火速地搓着绳索与编织柳条,许多军仆正推着车辆,在将拆卸下来的武器部件,慢慢顺着梯道送到两处牛角形状的新塔楼处——此处是高文命令工程师们,特意用拆毁的卡萨家族的塔楼上砖石材料新筑的,在上面射手可以鸟瞰到整个城下的通道、桥梁与沼泽灌木,并形成简易但有效的交叉射线网。

    城下,顺着山隘、丘陵与桥梁,垒起的胸墙与栅栏,是这座城市的外围防线,并且其间构筑了简易的军营与厩舍,与城墙互为犄角,还增设了粮仓,利于长久驻屯防御。

    港口处通行的河道,也盖起了水手船员们的营地,三艘威尼斯艨艟的到来,给整座城市平添了莫大的勇气——只要有此舰队在,拉古萨与莫利亚那边的谷物就会源源不断注入巴里城里。

    看着这一切,高文将火把插在了墙上的台上,搓搓手,心中豪情万丈,“博希蒙德你这家伙,来给我的磷火之剑添加亡魂的燃料罢,我高文要在这里击败你,来真正扬名立万。”(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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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拜占庭介绍:
基督纪元1093年的欧陆,云海血火,在剑的搅动下,一刻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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