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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幸运的苏拉     鹰扬拜占庭txt下载     鹰扬拜占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7章 女子会

    听到这话,莱特有些蒙圈,他首先嘘寒问暖,关怀了下宿营总管阁下的伤势恢复情况,而后就凑过来低声询问,“可是公主殿下的谕令,只是要十名守卫者旅团里的人,没有过多索求,再加人的话,这算不算擅自窜改殿下的意思?”

    而还吊着膀子的梅洛,另外只手拉着莱特,十分亲切地说,“营务官你可别傻,现在谁都知道因为新旅团的事,高文和紫衣公主殿下闹得有点不愉快——是的没错,他俩是有婚约的,很快就会甜蜜复合,就像我与我在意大利的妻子差不多,在信里我还经常与她发生争执呢!但我们依旧是相爱不渝的。所以我们身为高文阁下的部众,绝不可以再把两个旅团的隔阂给闹大了。”

    “您的意思是说——假如这次只是抽调新旅团士兵担当护卫的话,那么久有苦劳的红手旅团对公主殿下和斯特拉提哥斯将军会产生不满?”莱特毕竟是个极度聪明和通晓人际关系,瞬间就明白了对方所指。

    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梅洛点点头,“切记,要学会变通,一个旅团的士兵可以站在门廊外,而另外个旅团的士兵则立在厅门前,这样不就行了?”

    莱特的优点,正是“太擅长变通”,而韦萨特梅洛也是希腊人出身,早就锤炼得和人精似的,两人沟通毫无障碍——只有耿直单纯的多鲁斯站在栋门那里,看到莱特又从别的营地里抽出十五名士兵,统统交到他手上,“双层警戒更好些,因为清真寺里还有些先前大连队余下的款项,锁在壁龛的柜子当中。”

    于是随后,多鲁斯就带着两队共二十五名士兵,来到了聚礼日清真寺里,做好交割手续后,太阳已经自那边沉下。耸立的六角石塔又被镀上了层庄严而迷人的金色。

    来自守卫者旅团的十名精兵,持着火把,立在寺庙寺院入口和窗户前,多鲁斯就带着红手旅团十五名士兵。走入了三围柱廊形成的医院大厅内,在安娜房间的入口前,几名女医师手持布帘,呆在廊柱的后面。

    这时候,安娜正托着腮。与歌德希尔德,在内里用十五子旗对弈,阿格妮丝站在一旁,今天安娜掷骰子的运气非常好,已经连赢了好几盘,嘴角也露出了开心的神色,“公主殿下,守卫者旅团的第一杜盖留斯兼掌旗官多鲁斯兰伯特阁下,已经带领您的卫队来到。”

    “啊,很好。亲爱的歌德希尔德。请您切莫见怪,毕竟现在整个周边还在战火当中,即便是女人的晚宴,也得做好安保工作,对不对?”安娜捻起棋子,如此冠冕堂堂。

    歌德希尔德微笑着说自当如此。

    “传多鲁斯进来觐见我,还有叫格拉纳爱与诸位女医师继续留在门阍那里,马上等到女执政官来到后”

    “原来那些女医师举着布帘,是为了这个——先是做出邀请的姿态,而后在异端女领袖来时。围起个隔离的帷幕,趁机搜对方的身吗?要是那个卡贝阿米娅沉不住气,只有三条路,一条是骑马逃走。那正中安娜下怀;第二条是携带武器防身,万一被搜出,也给了安娜口实;第三条,是这位女执政官坦然来会,即便能安然见到安娜,但也要经过搜身的耻辱。在此后的气势地位上,无疑就要被安娜给压制住了——果然人们都说,科穆宁家族出身的男女,都很奸诈,安娜完全继承了她父亲的才能。”歌德希尔德提着棋子,盯着棋盘如此想到,看着对面娇小而不动声色的紫衣公主,“啊不,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我得见机行事,从中斡旋才对。”

    接着,垂帘被揭开,多鲁斯带着四名士兵步入,朝公主与贵夫人毕恭毕敬屈膝行礼。

    “辛苦了多鲁斯兰伯特,你以后将继续是被拔擢最快的将官。今夜的保卫工作,也劳烦你。”安娜劝勉道,接着她带着不满地打了个哈欠,“时间也快来到了,为什么卡贝阿米娅还未来到?”接着她便将骰子不断敲在棋盘之上。

    说完,整个厅间都无人出声,只余下那种敲击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带着瘆人而恐怖的感觉,歌德希尔德都有点坐立不安了——阿格妮丝带着些许不满语气,转身对多鲁斯说到,“你带着属下士兵,前去那边的异教经学院催促下。”

    言未毕,还未等多鲁斯回答,他旁边一位蒙着斗篷,戴着头盔的士兵,忽然伏下身躯,发出了女人的哭泣声。

    吓得安娜立刻从棋盘前站起来,棋子噼里啪啦全都掉落到地上,她毕竟是个低年龄的女孩,而阿格妮丝也是徒有其表,同样被吓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倒是歌德希尔德比较勇敢,很果决地护在了公主的身前,立即询问,“你的身份为何?”

    伴随这句话,多鲁斯与其他三名士兵,也大惊失色,握住了剑柄。

    “卡贝阿米娅,是你!”安娜这才看清楚这位伏下的女子容貌,她到底是如何混入到红手旅团的队伍的,内里绝对有人在帮忙协助。

    “请紫衣公主为我主持公正,乱世里身为女子,无论如何都是没办法掌控命运的。”卡贝阿米娅脱下斗篷,露出美丽的黑色头发,泪水涟涟,“为高文侍寝,绝非我的本意,而是被他胁迫的,但我先前实在是没有胆子说出来”

    “哎!?”在场的女性,甚至安娜自己,都不由自主地随着卡贝阿米娅的这话,惊呼出来。

    同一个黄昏下,**百名骑兵,在高文和鲍德温的统率下,来到了所谓的“奇里乞亚门”之前,虽然名字叫做“门”,但其实它是处在绵延挺拔的托罗斯山脉中间偏南的一个隘口,只要穿过这个“门”,就能长驱到河川纵横的奇里乞亚平原。

    让高文感到意外的是,在他身旁的鲍德温,看着狭窄的奇里乞亚门路径两侧的耸峙入天的高崖,暗灰色嶙峋的岩石,浸染着血色的夕阳,不由自主地说出了,“犹大之门到了。”

    听到这个名称,高文的眉头紧锁,“犹大之门?”

    鲍德温持以了肯定的答复,“在法兰克人的口中,这里便叫这个名字。”

    “什么原因?”

    “上帝晓得。”鲍德温耸耸肩膀。

    于是高文也不便多问,便对着后面的队伍挥下手,“今晚在此宿营,明日通过隘口,顺着希德努斯河与山隘直下,目标塔尔苏斯。”

    刚刚说完,马背上的高文就又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这时候,在聚礼日清真寺内的房间里,安娜脸色难堪,歌德希尔德眼神紧张,阿格妮丝不知所措,而跪拜在地板上的卡贝阿米娅楚楚可怜地啜泣着,刚待说什么,就被安娜给喝止住,“住口,现在不是说此话的场合,多鲁斯你们退出去!”安娜恼火起来。

    待到多鲁斯与其余三名士兵落荒而逃后,卡贝阿米娅才继续低沉而哀伤地说下去,“睿智而慈爱的公主殿下,按照保罗派的教义,我身为圣裔执政官和信徒善者领袖,是不可以有婚姻的,更不要说进行**关系和生育了——这也是在小亚细亚,曾有许多贵妇支持我们教义的缘故所在,女人往往很难忍受这两种苦痛,您是明晰的。但在哈里斯河口,我为主坚守二十年的贞洁都被高文给破坏了,他以与保罗派谈判为理由,还说要在将来分封给我堡垒和田产”

    “真是太可怜了。”歌德希尔德也趁机唏嘘起来。

    “这些东西不都是我与高文事先许诺给你的嘛,这就是你勾引高文的理由吗?”安娜依旧怒气不消。

    结果卡贝阿米娅哭得更伤心,“您说的丝毫无措,睿智而慈爱的公主殿下,当高文如此诱惑我时,我也确实用公主现在的话严正答复她了,我说保罗派的和谈,是和您缔结的,而非和高文——可,可是,随后他就强行摁住我的手,把我压在了山阜僻静的草丛上。”

    “够了,别说下去。”安娜扶着额头,手里的棋子几乎要捏碎,“你不会反抗吗?”

    “您是不知道他的力气有多大”卡贝阿米娅哭着说到。

    “你不会喊叫吗?”

    “山阜四周全是他的卫队武士,我可怎么求救呢?”

    “你不会用你是异端信徒的身份,来说服高文打消这个念头吗?”安娜忽然想起来。

    而金手执政官的眼珠也灵活转了下,现在可不能把高文暗中改信保罗派给说出来,于是当即就哭得更加凄切,“公主殿下您是不知道,高文逞凶刺入我身体的时候,还宣称他是在代表公教和正教共同惩戒我,要给我留下被征服的烙印,呜呜呜——”

    “恕我直言,一般遇到这种事情,我们女性因为柔弱是很难反抗的。就像那天夜晚,高文也是强行把公主殿下您”歌德希尔德及时打断了安娜没完没了的质询。

    “好了歌德希尔德我的姐姐,请务必不要说下去,我明白了。”安娜脸色红一块白一块,摆手战栗着牙齿,恳求对方不要继续。(未完待续。)

第78章 侦测

    但女执政官却好像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她反倒更进步,解下了士兵的佩剑与马刀,又脱下了扎甲,穿着单层的夹衣,以示自己绝无暗藏的白刃或毒药,“公主殿下,我绝对没有任何冒犯您的念头和想法,只求您看在是同性的份上,宽恕可怜的我——也给保罗派的余烬一条生路,作为回报,我们所有真信徒定会做好戍守疆土的工作。”

    而身边的歌德希尔德也在不断恳请,原谅这位女执政官的冒犯之举,为了远征大业的团结考虑。安娜重新坐回座椅上,慢慢把棋子放归原处摆好,其实内心也在盘算,既然无法让卡贝阿米娅受辱或逃跑,棋局重新回到了僵持不下的状态,若再穷追猛打,不免显得自己狭窄,另外也可作个高姿态,邀买保罗派的人心。

    “像高文这种拈花惹草的**之人,我以后会加强对他的管束的。”安娜心态重新平和下来,她的处置决定赢得了歌德希尔德的喝彩,“至于保罗派,我保证此后稳定下来,会划出一份区域和壁垒,供你们驻屯,但是不得有二心,不然我与高文还是会把你们彻底剿灭,统统斩首或送上火刑架。”

    “我会日夜感激公主殿下的仁厚之风,并为您祷告的!”卡贝阿米娅泣不成声,再次伏倒致谢。

    “嗯,得意什么,小不点。连高文自己都皈依我们的教义信条,以后等到我势大,有报仇雪恨的时候。”等到安娜抬手示意她起身后,女执政官恭敬地立在房间柱子边,摆出讨人喜欢的微笑,如此想到。

    安娜则悄然啃着自己的小指甲。“可恶,高文果然已经与她不知羞耻的东西,我就在而后高文事成后。顺水推舟,给她和那群异端信徒分出个偏远危险的地方。让他们画地自囚,远离我和高文!”

    这会儿,随着垂帘上悬挂的铃铛响动,斯达乌拉乔斯带着一行厨师厨娘,端着各色菜肴步入进来,和弹着撒拉森琴的乐师,“好吧,欢乐的夜宴就要开始。马上所有人不但要饮点酒水,享受音乐,还要做出诗篇来互相答酬。”长松口气的歌德希尔德,觉得内衣间已被汗水浸透,不由得拍着手,觉得心中的巨石总算是落了下来。

    等到星辰渐渐自天际下垂,女人们的宴会才算是告一段落,而此刻高文与鲍德温,领着所有的骑兵,衣甲披着星光和晨曦。开始顺着奇里乞亚门四周群山中央的一字长蛇般的隘道,朝着塔尔苏斯城挺进了。

    在骑兵的右侧,是黑郁郁的山峰和森林。盘旋着夜枭,和野兽古怪恐怖的叫声,在他们的左侧,是高峻的河岸,下面是滔滔流淌的希德努斯河,在岩石上翻滚喷溅的波浪,发出的磅礴的响声,让所有的士兵都觉得,他们就在水面上行军般。随时都有坠入沉没的危险。被精选出来的斥候,擎着松明。在前方细心地开辟道路,高文和鲍德温都暗自庆幸:幸亏苏雷尔曼在尼西亚和多利拉爱姆两次蒙受惨重的损失。不然他派遣一支队伍,据守奇里乞亚门的话,怕是绝大部分朝圣者都要在前面的山谷和荒漠里自我覆灭。

    随着行军时间的推移,下面的河川渐由原本的灰黑色,变为斑斑点点的银色,再成为完全的白色——待到红日初升后的一个时辰,所有骑兵爆发了欣喜的喊声,他们已经穿过了奇里乞亚门,面前所有景色豁然开朗,一马平川,希德努斯河四周河汊纵横,自延伸下来的山丘处,皆是麦田所在。

    “麦秆已经全被刈断,应该是去喂养马匹了。整个塔尔苏斯城的周围,怕是谈不上收成了。”骑兵四面警戒下,高文走入了麦田,用手摸着残留的密密麻麻的秆子,看着周边残余的青烟,对鲍德温说到。

    “这说明坦克雷德的队伍,已经彻底洗劫过这里。”

    高文拍拍手,凝目朝着苍茫的远方,看了看,“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会越来越酷热,塔尔苏斯城四周的河川和平原,很容易孳生疫病,我们必须得抓紧。把其余的秆子全部割下来,喂饱战马后,准备作战。”

    数名斥候骑兵,朝着卡隆城方向驰去,请求安娜尽快其余的旅团步兵们跟上;而高文和鲍德温同时也派出数支斥候部队,沿着希德努斯河的轴线,四散远趋,侦测罗姆科尼雅人的动向。

    很快,消息传到了军阵的旗仗队伍前,“塔尔苏斯城被坦克雷德与帕克阿德的军队三面围困。”

    “为何是三面?”鲍德温发问。

    斥候们答复说,因为塔尔苏斯邻靠着希德努斯河的那面城墙,依托将渡船固定,伸出水面,建造起个巨大的双子塔楼,用盘索吊桥和外界联系,坦克雷德很难将这面给封锁起来。

    高文唔了声,接着问到,“城中守军有多少?”

    “据我们抓捕到泅水到河岸麦田采牧的人供认,守军里突厥人有三百,亚美尼亚人数十,还有些没逃离城市的商人和居民,约莫万余。”

    其实塔尔苏斯城原本作为整个地区的古老首府,始终人口众多,和平时节足有五万人,现在即便遭逢战乱,但仍有如此多人因为各种原因未能离开。

    “守军数量太寡,而居民数量又太多——鲍德温,很明显突厥人是支撑不了太长时间的,也许他们已经开始求和了。”高文的判断,是我军一定要抓紧时间。

    “那我们即刻出击。”

    “不,再等等!四周的其余突厥人的城堡,肯定是会前去增援塔尔苏斯的。”高文冷静阻止说,“我们出击,就必须得有斩获和功勋,不然又要被诺曼人伺机夺走。”

    耐心的等待很快有了效果:不久轻骑就探侦到了,一支大约二百人的罗姆士兵,步骑合纵,自距离此处最近的泽菲利姆堡垒出发,准备驰援塔尔苏斯。

    “机会来到了。”高文和鲍德温异口同声。

    他们很快集结了所有精锐骑兵,要快速截杀这批援兵。(未完待续。)

    ps:不清楚地理的,可去贴吧看最新的地图更新。( )

第79章 袭击水门(上)

    举着狗牙旗的泽菲利姆罗姆士兵们,正顺着河道迅速推进着,他们的贝伊领主穿着华丽的袍子,骑在高头大马上,举着马鞭不断鼓动着士兵们“加快脚步,进入图索特城(突厥人和撒拉森人把塔尔苏斯称为图索特),抗拒来袭的异教狗”。

    在前头的骑兵,很快就看到,横亘在河川边的山丘上,迅速出现了一个线列的轻装骑兵,他们像自己的民族一样,背着装着大量箭矢的兽皮箙囊,还有梭镖与弯刀,这些全是高文所属的库曼人,大约有一百余骑,骑着矮小低劣的战马,许多人还是用驮马来充数的。

    “有敌人来袭!”前面担当眼睛的罗姆骑兵,急速驰回到己方的阵列前,举手大呼。

    “不用慌张,排好射击和拒战的队列,他们全部是群乌合之众,估计是敌人雇佣来的散兵游勇。”那贝伊指挥官大喊道。

    不过高文所属的轻骑推进极为迅速,宛如移动的绳索般,很快就逼近了罗姆援军的射程内,两军而后开始各自散开,进行远程的弓箭战。

    纷飞的箭矢里,罗姆士兵听到了更加响亮的鼓点——高文亲自带着所有布阵二线的突骑,举着康托斯或诺曼式的骑矛,飞驰而来。

    看到敌人奔腾的快马和高耸的骑矛,罗姆的步兵们就已经开始朝后逃窜了——但鲍德温所率的二百余法兰克骑兵,分成了小队,交叠自侧翼再度杀来,这场战斗结束得十分干净利索——罗姆人的贝伊,和数名加齐武士被杀死,十余名轻骑逃走,其余全部被歼灭。

    “说出你的口令来,我可以把你放归泽菲利姆。”当数名俘虏被捆倒高文面前后,斯特拉提哥斯将军用突厥话审问。

    “轻箭。”最终得到的口令,便是如此。

    “三十名骑兵。一百五十名步兵。”战斗后的场地,高文和鲍德温在简选着士兵,“全部穿上突厥人的衣甲,打起狗牙旗。在夜中向塔尔苏斯的水门双子塔楼进发。”

    木扎非阿丁跪在主人的面前,娴熟地帮高文将突厥人的轻便鳞甲给披好,而后是肩上的锁环、甲片手套、弯刀,最后是系着腰带,“主人。这铠甲有点太小了。”高文自己都觉得被勒得十分痛苦,连声叫突厥军仆系得宽松点,“对了,木扎非阿丁。马上的袭击,你走在最前方,抬起你的面貌,敌人便不会怀疑你,我和鲍德温就跟在你身后。”

    当日暮时分,庞大的塔尔苏斯城隐隐出现在目前,高文便命令布兰姆森统领其余的部众。全部潜藏在半个古里后的山坡后,自己骑着母马萨宾娜位于队列最前,鲍德温、奥登、伯克则也都顶着头盔手持钉锤簇拥旁侧,至于木扎非阿丁则持着狗牙旗,纵马跑到最前面,后面是排成双列纵队的一百八十名假冒的“罗姆援军”,全是“自泽菲利姆而来的”。

    “朝圣者,是朝圣者的营地!”

    “错,是诺曼朝圣者的营地而已。”高文断然“打消”了几名士兵的忧虑——在他们立到塔尔苏斯水门塔楼的对岸高地上,下面临时赶来一支数百人的朝圣者队伍。应该是坦克雷德自那边的围城阵地派来的,于其下的岸边,扎下了五颜六色的帐篷。

    当这种打扮的高文和鲍德温部众,神速赶到那里。俯瞰当中,朝圣者的营地乱作一团,许多人看到了他们,以为是突厥人来袭,冲到帐篷里取武器的取武器,跑去报告坦克雷德的正在奔逃。

    遮挡在面甲后的鲍德温扬起钉锤。哈哈大笑,“既然要骗取城军,干脆做得像一点!”

    “全军,击毁这座朝圣者营地,不要有星点犹豫不安,只要我们能袭取光复圣保罗的桑梓之地,主是会原谅任何人的!”高文也毫不客气,拔出了缭绕着幽蓝微火的剑,竖在自己眼前,低沉地下令。

    “我代表主,完全认可高文阁下的说法和决定!”奥登也举起了带着蒺藜的晨星锤,嚎叫道。

    “喔喔喔!”随着斯特拉提哥斯将军将蓝色的剑芒指向目标后,狗牙旗飞展而下,所有的库曼骑兵,都发出了围捕猎物时的唿哨和战吼,纵马驰射而下。挡在他们前面的朝圣者,胸膛和头颅被强劲扑来的箭矢贯穿,许多人栽在了草地之上,更多的人被骑兵漫野追逐着,不断被砍倒斩翻,有的躲入了帐篷里还是未能逃脱一劫。跟在后面的步兵们,将残余的诺曼朝圣者逼到了希德努斯河边沿,大肆砍杀,不到半个时辰,这个朝圣者营地就在“敌袭”下灰飞烟灭。

    这时候,塔尔苏斯城水门塔楼前,守军们看到这种景象,都跳跃欢呼起来,“我们的援兵到来了!”

    城门正面围城营地当中,坦克雷德大惊失色,他听取了自水门那里逃生者的报告,“难道真的有大股敌人增援?可是昨日城市不还派出使节,要来屈膝求和的嘛!”

    诺曼小将很快骑着马,联系上了帕克阿德,来到了城墙的塔楼上,在那里几名突厥贵族得意地指着坦克雷德,破口大骂。

    “早日投降,不然我们破城后,将把你们全部屠戮。”帕克阿德用流利的突厥话喊到。

    “哈哈,看看水门那边驰援来的我军阵列吧!你们早就该明白,投降的会是你们,不然的话,你们就迎接彻底的毁灭。”塔楼上突厥贵族们嚣张地回道。

    坦克雷德勃然大怒,高呼着所有勇士上马,举起骑矛和利剑,“疾驰到塔尔苏斯西北水门那里,随我去击溃敌军的援兵,把他们的脑袋展现给这群冥顽不灵的人观验!”

    这会儿,塔尔苏斯城的突厥人,已将水门间暗藏的机关桥梁,用盘索轰隆隆地伸出到河面上,与原本架设在对岸的半座对接起来,形成了畅通的桥道,这是新月教派的工程智慧——木扎非阿丁对骑在马上的高文点点头,而后举着狗牙旗,走在最前面,不断用突厥话喊着,“快点放我们进去,趁着敌人从那边的阵地赶来前,我们的人数可不算多。”

    这座双子塔楼,是用木头和支架,构筑在漂浮其下的船只上的,把入城的桥梁夹在其间,在上面不断有罗姆士兵举着弓箭,死死对着正走到桥上的高文等人。

    “稳住,稳住木扎非阿丁,脸上别有慌张不安的表情。”高文牵着萨宾娜,与所有人跟在突厥军仆后,鱼贯着通过横跨河川上的桥梁,他能明显感到木扎非阿丁的呼吸粗重,而仰面所视——在夜色昏濛里,高高的双子塔楼木制的城堞上,火把齐举,光芒闪耀,全是严阵待命的罗姆弓手,“哪里来的!”其中一名加齐扶着垛口高声问到。

    “泽菲利姆城。”木扎非阿丁停下,扬着旗帜。

    “你身后的这位贝伊老爷是谁?”那加齐再度询问。

    “谢德希尔伦老爷!”木扎非阿丁指着披着突厥鳞甲,戴着白色羽翎尖顶盔的高文说到。

    那加齐便继续准备询问口令,随后无误后就将城门打开。

    这会儿,河岸那边,马蹄声如雷,是坦克雷德举着圣乔治战旗,带着数十名重甲的诺曼骑兵奔来!

    “快点,不然桥梁就要被敌人给夺走,他们会顺着这里,攻陷水门塔楼的。”木扎非阿丁继续快速请求说。

    “报出口令来。”

    “轻箭!”

    终于,那加齐挥挥手,一队罗姆士兵将水门后的铁闩给拉去,轰隆隆将两面城门给推开,高文便与鲍德温等人,外带身后的一百八十名将士,握紧了手里的长柄战斧,迅速朝着已经打开的水门而来。

    忽然,城堞上出现名披着铠甲的年轻亚美尼亚贵族武士,他指着下面跑动起来的高文喊到,“他根本不是谢德希尔伦,我见过这位贝伊,他的胡须和眼睛全是黑色的!”

    “什么?射箭,搬回铁闩,是敌人,是敌人来袭了!”那加齐急忙跳起来,重新不断挥动手臂。

    “嗖嗖嗖嗖。”双子塔楼上,箭矢交织落下,奇袭军喊起来,翻起了各种盾牌,猫着腰抵御着,迅速涌向了水门。

    “他们是敌人,关门,关门!”城门前,所有的罗姆士兵重新拉起了绳索,奋力准备将其撤回关合,而那边数名士兵已经哼唷哼唷抬高了铁闩,准备搬动过去,将其放落。

    跳下马背,举着战斧身着鳞甲的高文,迅速爆发起来,怒吼着越过了轻装的木扎非阿丁,直接从隆隆关合的城门缝隙里冲了进去,而后斧光一闪,当中的名突厥伊克塔贵族,还保持着挥手调度的动作,头盔即被径自裂开,头颅被劈入,“啊!”高文大喊着,用斧刃钩住这位的后脖和肩膀,再飞也般倒着往后拖曳,那位残缺的躯体直接拖得飞动起来,径自被夹在了门缝之间。

    “轰隆”声巨响,落下的铁闩,恰好砸在了被钩到门缝里的这位尸体上,脏器飞溅到身后的高文满头满脸,他只觉得鼻孔里弥漫着腥臭的味道,手里战斧的木柄被震得几乎都要把持不住。

    “主人!”

    “高文!”

    木扎非阿丁与鲍德温,还有其余的勇士纷纷扑上,使用撬棍和手里的各色武器,怒吼着,将被尸体垫住而没有合拢的铁闩,给奋力撬起,接着后面所有人手脚并用,将半扇城门重新拉开。

    “为了圣保罗!”随着这声呐喊,大家举起了所有武器,冲入水门当中。(未完待续。)

第80章 袭击水门(下)

    待到高文将战斧自被砸得不成模样的尸体烂肉里抽出时,发觉整个斧刃已被水门铁闩砸得如同贝壳卷般,完全不能使用了。

    于是斯特拉提哥斯将军径自将突厥弯刀抽出,同时当先冲入了双子塔楼的夹道当间,另外名突厥加齐对面举刀扑来,尖利地声响里,高文手里的弯刀,与对方上下搅动三次,火花四溅,那加齐另外只手闪电般掣出匕首,对高文脖子刺来——高文的手更快,拔出匕首,半跪下来,对着那加齐的膝盖、大腿和腰部猛地连刺三下,血肉都溅到那嚎叫跪下的加齐脸上,高文将匕首直接自对方的左眼捅穿,一脚将其踢翻。

    又一名罗姆士兵挺着长矛,寒光一闪,继续猫着腰的高文,左手将弯刀护在额头,矛尖顺着弯刀滑过,将高文的棕色头发削断一绺,四散飘散。高文右手交错握住左腰悬挂的磷火之剑,而后拔出斜切,蓝色火焰自那矛手的腹部汹涌喷溅,直接射在了另外名扑来的士兵脸上,在对方丢下刀剑,捂脸哭喊时,木扎非阿丁的矛尖刺来,将这士兵当即捅穿倒伏。

    鲍德温、奥登举着钉锤,也奋勇突入,砸得门边罗姆士兵血肉和脑浆飞射,“把盘索绞起来,塔尔苏斯城是我们的战利品!”那边,伯克伯爵砍翻了几名在机关处的突厥士兵,而后与数人扑上去,哼唷哼唷地扳动起来——喊杀和火焰当中的双子塔楼前,半截可活动的桥梁吱吱呀呀地收回——带着骑兵飞身赶到的坦克雷德,看着空旷的河川,怒吼不已,“肯定是高文和鲍德温,混蛋!”

    “攀爬上去!”顺着梯道、木材支架,将盾牌挂在身上的红手旅团、法兰克步兵团的士兵们,冒着呼啸而下的箭矢奋勇蚁附而上。但是高文很快将目光,又锁定在夹道尽头的石制防御墙和塔楼之上,便带着自己数名卫队武士。和木扎非阿丁,继续朝前突进。

    四边都是潜伏躲藏的罗姆士兵,有的被高文砍倒,有的则拼死占据墙壁和甬道的角落顽抗。“伏下!”在冲到城墙石塔下时,眼尖的高文急忙将木扎非阿丁给扑倒在地——在塔楼下的暗角当中,一名罗姆矛手喊叫着,横着将手里的长矛冷不丁刺出,木扎非阿丁与高文避开。而身边平行冲锋的名来自撒克逊的卫队武士,双边的太阳**,直接被矛尖贯穿,钉在了原地丧命。趴在地上的高文,挥刀将那矛手的膝盖给砍断,在对方跪在地上后,木扎非阿丁把匕首刺入对方的下颚,连续搅动数下,将其尸体推翻。

    接着,木扎非阿丁急速爬动两步。贴在了石塔根基下,半跪着将双手交握,高文跃上踩着,直接扒住了石塔窗户,径自翻了进去,几名正在其间的罗姆士兵猝不及防,被高文挥剑横刀,左右纵横砍杀,而后高文扯住房间里的绳索,挨个抛出。其余部众拉扯爬上,攻占了这座防御墙上的塔楼。

    踏出塔楼与战道间拱门的高文,看到一个黑影转瞬穿过,他急忙举刀劈下。对方转身也用剑砍下,火光交错——恰好就是那个先前在双子楼上识出自己身份的年轻亚美尼亚武士,“纵火!”那年轻武士不慌不忙,对着战道彼侧的另外座塔楼边举着火罐赶来的数名罗姆士兵喊到,接着他脱离了高文刀锋的进逼,纵身一跃。与朝着高文抛来的火罐交错而过:高文急忙躲到了拱门侧边,火焰翻腾烧起,“该死,突不过去了!”因为那边的罗姆士兵不断用矛杆挑着亚麻布卷和干草捆在前焚烧,很快就在战道上蔓延成道烈烈焰墙,烧断了木制的战道和围篱,隔绝了高文进一步朝着城内冲锋的路径。

    恶战竟夜,水门前浮着的桥梁和双子塔楼,全被奇袭夺取,士兵们将罗姆旗帜抛入河中,换上了自己军队的战旗,欢呼雷鸣。

    整个塔尔苏斯城的一角,已经被高文和鲍德温攻陷,其余的骑兵在清晨到来后,纷纷顺着重新伸出的盘索桥,进入了阵地协防固守。

    东侧围城阵地里,坦克雷德暴跳如雷,他指着那边烟火腾腾的城墙,对帕克阿德说,“我拼尽了所有的资源和给养,听取你的建议,要夺取塔尔苏斯城,可是现在功勋很快就会被高文和鲍德温给劫夺走,那么你告诉我,而今该如何做!”

    光着脑袋的亚美尼亚勇士依旧毫无慌张的情绪,安慰对方说,“必然会让爵爷您的圣乔治战旗进入城中,高文与鲍德温无法染指您的名誉和功劳。”

    而此刻在塔尔苏斯里,所有的市民代表找到了守军,请求商议向围城方投降的事宜。

    而所有的罗姆贵族,也异口同声,不愿意打下去了。

    “现在有两支朝圣者的军队,我们到底该投向何方?”

    这时候,那名机灵与会的年轻亚美尼亚武士,握着剑柄说,“应该投向攻占我们水门和塔楼的那股,不然若是对方无法获得入城的战利品和荣耀,是会在愤懑下屠城的。况且他们马上就会把梯道、城道给修复好,我们得抓紧时间,待到他们攻入过来可就迟了。”

    众人纷纷对他表示赞同,“此外,其余城门塔楼必须牢牢把守住,不能放先前的那股朝圣者军队进入,待到获得安全和财产保障后方可退城,至于朝圣者不同队伍间的矛盾,我们要尽量避免。”那年轻武士继续补充到——最终,所有人达成一致,市民和贵族代表去觐见高文和鲍德温,商议投降交割的事宜;随后其余士兵继续固守城门和塔楼,抗拒坦克雷德伺机进入。

    塔楼之上,高文、鲍德温、伯克、奥登等人站在其间,对着顺着绳索爬上来的代表使节,兴奋地报出了条件:

    塔尔苏斯城交出仓库里所有的财产和金钱;

    所有罗姆科尼雅的士兵交出武器、铠甲和旗帜,退走;

    交出所有城门与塔楼的钥匙;

    所有市民不得擅自离开城市。

    正在讨价还价的时刻,东侧城门塔楼处,那名亚美尼亚年轻人握着令牌,走入了进来,对戍守其中的三名罗姆将士说到,“我前来换防。”

    带头的士兵走过来,准备观验令牌,那年轻武士忽然拔出剑来,一剑将其砍倒!(未完待续。)

第81章 逼迫

    还未等其他两名罗姆士兵反应过来,那年轻武士就扑上来,抽出腰间的亚美尼亚式曲刃马刀,把他俩也给砍倒在地——而后年轻武士对后面打了个手势,几名亚美尼亚人跑进来,将尸体给堆到一边,随后就又举着令牌,朝着另外座门楼走去。

    很快,塔尔苏斯城东的大门前,坦克雷德布雷德都骑着战马,举着旗帜,而帕克阿德所领的亚美尼亚士兵们也都簇拥在这两位诺曼领主的其旁,“尊敬的特维尔爵爷,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鄙人必将不负巴格拉迪欧尼王族的荣耀。”

    随后,士兵们都发出了惊叹的声音:东门护城河的那边,两座对峙耸立的石制门楼处,罗姆人的旗帜被抛掷了来,接着城门隆隆而开。坦克雷德不由得喜出望外,“做得好帕克阿德,你是如何做到的?”

    “这城中,有我的内应,毕竟鄙人在这片土地上还有点小小的声望与手段。”

    “很好!在奇里乞亚的攻略完成后,我和舅父而后肯定会请示君士坦丁堡的皇帝陛,将一座富饶的城堡赐予你,用来光复你亚美尼亚王族的大业。”

    “余的交涉和策略,也务必交给鄙人!”帕克阿德喜出望外,急忙策动战马,叫身边的军乐手吹起喇叭,所有的诺曼人和亚美尼亚人轰然喝彩,扬起战旗,昂然步入了城门之后,到处都是“伟大的圣保罗桑梓之地,已归于勇武的阿普利亚人之手”的喊声。

    那年轻武士单膝跪在门楼之,他的周围都是惊慌乱跑的罗姆士兵和城市居民,有的已经罗拜在街道边,有的还在彷徨不决,“做得好赫拉克勒斯。我引以自豪的孩子!”

    “是的父亲,我牢记了您的劝勉和密约,终于不负所托。将这座富饶宏大的都市交给了真正的胜者。”原来,这位年轻武士名曰赫拉克勒斯.巴格拉迪欧尼。恰是帕克阿德的长子,先前隐去了真实姓名,以佣兵首领的身份,协助塔尔苏斯进行保卫战,实则是狡诈的帕克阿德隐藏在手中的一张王牌。

    原本帕克阿德准备叫自己儿子在其他朝圣者赶来前献城的,但水门之战前,城门和塔楼的所有防务都被罗姆突厥的贵族掌握,直到战后赫拉克勒斯才找到机会reads();。趁着城防空虚更戍时机,袭取了东门。

    而在城市水门的高塔内,觉得情况不对的鲍德温怒目圆睁,将剑刃架在了瑟瑟跪的城市代表的肩膀上。

    几名法兰克领主,气急败坏地从外面走入进来,“城中的东门大开,诺曼人浩浩荡荡走入进来,在城中的核心塔楼和仓库上,升起了圣乔治旗。”

    “那确实是坦克雷德的战旗。”高文也愤怒地说到——他也纳闷,到底坦克雷德使用了什么手段。抢先进入了城市当中。

    “啊!”鲍德温将剑擎起。

    高文眼疾手快,抽出弯刀,“咣当”就在那代表的额头前。刀刃和鲍德温劈的剑刃相交,互不相让,“别杀他,没任何好处。”

    “高文,我们该如何办?”鲍德温不忿地将剑收起,其身边的领主也纷纷发问。

    巨大身材的高文影子,很快遮蔽在那代表的身上,代表抬头,只看到了对方居高的蓝色眼睛。接着双脚离地,直接被高文给提溜起来。“我方要收取你们的卫城,你和其余贵族就留在这里当人质。在中午时分必须把这事办妥,不然把你们全杀掉,我不会有任何怜悯......”

    几名武士即刻握剑持斧,将所有的代表和贵族的佩刀佩剑缴,逼到了塔楼角落控制起来——接着高文摸着巴,走到塔楼的窗户处,对鲍德温狠狠说到,“先占卫城,逼住坦克雷德的步伐!他若是离开塔尔苏斯,我就把此城交于你;若是他继续逗留,待到我的帕瑞托拉师团大部来到......”

    “就把坦克雷德给驱逐出去,他敢于反抗,就把诺曼人全都杀掉!”鲍德温即刻接话,这位也绝不是息事宁人的角色。

    “鲍德温.尤斯塔斯,出于友谊我必须得提醒你,要是这么做我本人当然是无所谓的,可是你呢?”

    “放手去做,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与兄长舍弃了所有领地的继承权,坦白说也不光光是为了收复圣城,凭什么要怕诺曼人!”说完,鲍德温和高文互相击拳立誓,决定互相结成攻受联盟——“在主前发誓,以希德努斯河为界,以西的奇里乞亚直到塞琉西亚的所有堡垒军镇和田产,皆归斯蒂芬.高文.卢塞尔自取所有;以东自塔尔苏斯,直到阿达纳一线,皆归鲍德温.尤斯塔斯所有。”

    两人很快达成一致,而后到了晌午时分,很大的喧哗和争斗声从塔尔苏斯邻靠丘陵的卫城上传来,坦克雷德看到:他原本派遣去接受堡垒的分遣队,居然被高文的人马给缴械逐回,而卫城塔楼上原本他的旗帜,也换成了红手十字剑战旗。

    坦克雷德毛发都要愤怒地耸起,他驱马来到塔楼,叫喊着要请高文出来谈话。

    而高文根本也不避讳什么,直接扶着塔楼上的雉堞,“攻占这座城市,完全是我与军队的功劳,没理由给你占走。”

    “我是先包围攻击这座城市的,抢夺功劳的人是你!”

    “那你去找个人算账,那个人的名字叫‘无能’。”高文大声嘲笑道。

    “高文你这头嗜血的贪狼,我不但会接手这座城市,还会把这一切告诉随军枢机会议,你会被剥夺圣职,逐出朝圣者队伍的reads();。”坦克雷德的眼睛都要炸出血来。

    “现在我的两个特马旅团,已经尾随其后,隔断了奇里乞亚门到这里的通道,有谁还能帮到你坦克雷德?你那孱弱的队伍,只要激怒我,难道还能会有什么好场嘛——现在我给你个机会,滚出塔尔苏斯城,前去更东边去夺取其他的城市,作为公平的象征,你现在所占据的城区,所有仓库给养和金钱,可以给你全部带走。”高文举起双手,威逼利诱。

    诺曼小将咬着牙,静心来思索起来:高文这混蛋,没想到跑去帕弗拉哥尼亚,他的军力居然没有过分损伤,好像变得更加强大了,他而今手头上,加上武装朝圣者和亚美尼亚佣兵一起,也不过两三千战兵。但是,高文是很狡猾的,这会不会又是他的虚言欺骗之计策?

    “鲍德温呢?”坦克雷德抬头起来询问。

    “不清楚,他不是应该和你在一起吗?是不是前去攻取阿达纳城了。”高文也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样。

    而后半个时辰后,在城市中央诺曼人占领的营房,坦克雷德属的许多领主,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围绕着是否要退城这个关键选择上,“高文不过占据了水门和卫城,他属也不足千人,应该是我们把他给逐出去。”脾气暴躁的布雷德率先发言。

    “可是他毕竟占据了许多防御墙,我方处在攻坚的态势,即便把他给驱逐出去,也将承受巨大的伤亡。”坦克雷德忧心忡忡。

    一名来自萨勒诺的名叫理查德的诺曼伯爵,同时也是特维尔家族的近亲,当即就按捺不住怒气,“我亲爱的朋友,亏你还是荣耀的公爵家族的子弟,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我们的旗帜,被个不知由来的蛮子抛嘲笑?我们应该跨上马背,使用骑矛把他们统统逐出去,把对方全溺死在希德努斯河当中。”

    结果坦克雷德听到这话,霍然站起,“我不为一己私利,既然高文这头贪狼如此眷念塔尔苏斯城的财富,那我可以自大局出发,把该得的款项和补给得到后,再前去攻击更东边的马米斯特拉城和阿达纳城,避开高文嚣张的势头。”

    “可是......”许多诺曼领主不忿地叫起来,但坦克雷德紧闭双眼,看来是去意已决——而帕克阿德父子这时,也表示赞同他的意见,可统率所有亚美尼亚士兵为坦克雷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朝着东去,直到埃德萨和安条克之地,到处都林立着我们族群的堡垒,我愿为爵爷的先锋,联络他们大部分人投向于您。高文这种只贪图一城一地的浅陋之徒,将来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计较已定,次日坦克雷德就席卷了所能控制的所有城市仓库里的财货——美酒丝绸鼓吹等,带着对高文的愤懑和仇雠,组织起三千多人马,向马米斯特拉城而行。

    接着,高文与鲍德温的兵马趁机将塔尔苏斯城所有的要塞据点占据完毕,将士们尽情地讴歌主的荣耀和圣徒保罗的庇护——高文令,“所有士兵换班戍防,大筵三日。”

    筵席的花费,自然由这座城市的居民来承担。

    待到一切的狂欢达到最*时,水门塔楼烽燧上的士兵了望到了:

    在一望无垠的奇里乞亚平原河川那边,“弓师团”的其余所有步骑士兵,已经越过了托罗斯山脉,浩浩荡荡,自然也包括安娜歌德希尔德,与三四千名保罗派信徒,皆来到城。

    “面可以按照你我当初的约定,好好大干一场了!”鲍德温醉醺醺地,举着酒杯,在得到这大好消息后,对高文喊到。(未完待续。)

第82章 三路

    在对面的高文笑而不答,举着盛满奶酪汁的高脚杯,慢慢走到了足以俯瞰整个塔尔苏斯城的卫城塔楼窗户前,初夏凉爽的风,顺着河川迎面而来,还有首尾相连,绵绵而来的,他的军队,及整个城墙内外的库房、商铺和民居。

    说实话,袭取了这座圣保罗的城市后,高文得承认对它有点失望:整个城市只有两三万人口,并且根本不邻靠海洋,没有航船和巨大的集市,只靠河运和陆路和奇里乞亚的其余城镇来往,希德努斯河经由塔尔苏斯,通往塞浦路斯海的下游地带,已经全部淤塞,全是浩荡荒凉的芦苇沼泽地,也没有什么富饶的田产,总之和安娜当初对他的描述相差极大,也不能怪安娜,她自己也没有来到过。

    再退一步说,高文心中清楚,塔尔苏斯城古代肯定繁荣过,但那是在古罗马帝国如日中天的时代,因为海洋和陆地的商贸路线全是安全的——安全才能带来发达,而如今奇里乞亚先是被撒拉森人的哈里发王朝多次入侵,成为拜占庭与他们的拉锯地带,而后突厥人进入安纳托利亚高原和黎凡特后,此地的海洋商业几乎等于完全被掐断,衰落如斯倒也是情理当中的。

    “可是我高文来到,距离基利家复兴的日子可也就不远了。”高文踌躇满志地想到,不过现在还得戒急用忍,等待合适的时机到来,“鲍德温尤斯塔斯,马上歌德希尔德也来到此处了,你也该与你妻子一起出发,跟在坦克雷德的后面,叫他们诺曼人也尝尝果实随意被人摘夺的滋味了。”

    鲍德温更加得意地大笑起来,“没错,但是高文你得帮助我。”

    “这个简单。”高文站在窗台前,不紧不慢地呷了口清凉的奶酪汁,“我调派出钱财给你。再加上你自己在本地募集部分,凑齐三四千兵马完全没有问题。”

    “这座塔尔苏斯城也要给我吗?”鲍德温迄今都不敢相信高文如此慷慨。

    “嗯,没有任何问题。我是你们夫妻最好的朋友不是吗?理应互相帮扶。”高文回头,露出了诚恳的微笑。

    “很好。那按照约定,希德努斯河以西的所有地盘都是你的。”鲍德温感动莫名,高举酒觞。

    “没错,此后奇里乞亚就是你我的。”

    “那随军枢机会议和圣座冕下那边?”

    “鲍德温,现在所有欧洲的朝圣者。是如何通过小亚细亚,抵达圣地?安娜经过先前详细的分析,道路无外乎三条——第一条,即是我们所行的路线,自尼西亚到多利拉爱姆,再穿过整个安纳托利亚高原峡谷,再到奇里乞亚门,抵达安条克,这条道路充满了凶险,突厥人的袭击。粮食和水源的匮乏,都能带来致命的结局;第二条,自尼西亚转向吕底亚的非拉多菲亚姆,再行山路自米利奥塞法隆隘口,转向塞琉西亚,这条路线要比第一条稳当些,如果我方或皇帝控制了科尼雅的话;最后一条,自小亚细亚西南各个港口,乘船而来,同样通过非拉多菲亚姆为中转城市。再顺着沿海的潘非利亚地区,同样抵达塞琉西亚,这条相当安全。”高文细细道来。

    鲍德温茅塞顿开,“也就是说。有海港的塞琉西亚城,是最佳路线的交会点?”

    “没错,只要到了此处,或者舟行,或者顺着奇里乞亚平原,都很毫不费力地前往圣地。所以鲍德温。我们绝不是在私下争夺地盘,而是在为后来所有朝圣者开辟畅通无阻的坦途,坦克雷德的兵马太少,镇不住四边的各色势力,又不肯把钥匙与堡垒交给更有实力的我们,驱逐他那也是迫不得已,我相信只要向阿德马尔阁下,不,直接向公教圣座冕下阐述清楚,是不会有人怪我们的。”高文说起这些来,毫无羞赧的表情,而是异常严肃,异常正经,“此外,鲍德温你也应该清楚你的最忠诚盟友——也就是我,会在什么地方停下攻略的脚步。”

    “哈哈哈,高文你尽管前往塞琉西亚,自罗姆的埃米尔们那里夺取它,我们背靠背齐心协力,一起牢牢站住这块辽阔的地。”鲍德温豪情万丈,其余追随他的领主和武装修士也大声发出了战斗般的喊号。

    “那么,三日后,按照约定我们就分头,东西各自进军。你那边是对着坦克雷德的,准备好交锋了吗?若是有任何不如意,我会提供援助。”高文高举起酒觞。

    “当然,我要为在布坦特罗特峡谷里渴死的爱犬雪莉报仇,再也找不到比她更温顺凶狠的猎犬了!”鲍德温也举起酒觞,恨恨地说到,他已经完全将坦克雷德,和所有诺曼人当作自己的仇敌了。

    待到所有后续军队进入塔尔苏斯城,及周边的营地后,欢宴继续着,但在城中宫殿的高文知道了:金手女执政官始终没有进城,而是与所有信徒居于城外。

    郁郁绿色的盆栽间,高文仰面躺在卧榻上,心中还在想着如何收拾安娜与卡贝阿米娅闹翻的局面,这时候这位小妮子,已经单身悄然从后面靠过来,小手摸在了高文久未打理的胡须上,格格笑起来,“瞧瞧,这胡子简直粗糙得不像话。”

    塔楼露台上的微风徐来,安娜乖巧地半跪在高文的身边,叫他不要动,而后胖宦官捧着盘子走进来,“斯达乌拉乔斯,帮我的将军刮胡子。”安娜双手支在卧榻的金属扶手上,托着下巴说到。

    很快,斯达乌拉乔斯很娴熟地开始帮高文的下巴敷上混杂着香料的热水,接着用皮革带在磨着剃刀的刃,安娜则在旁边说“出征塔尔苏斯辛苦了,没有受伤吧大蛮子?”

    香味顺着热水,浮起在高文的眼前,也慢慢渗入他的神经当中,安娜的小手也在自己耳轮和耳垂边轻轻抚摩,刚刚结束了酒宴的他不由得视觉模糊起来,带着困倦,回答了安娜几句,并要求对方放心——取下塔尔苏斯后,我们按照原定的计划进行。

    “呲呲呲”,胖宦官的剃刀搁在了高文的脸颊上,带着有节奏而沙沙的韵律,熨帖无比地转动着,清风而来,高文眼皮也觉得沉重起来,很快不知不觉睡着了。

    直到一下轻微的疼痛,将他忽然从半梦中惊醒,高文本能地在躯体内激起了防御,但却发觉手脚居然不知不觉中,被绑在了卧榻的扶手上!(未完待续。)

第83章 射伤

    “斯达乌拉乔斯,斯达乌拉乔斯!你到底在做什么!”高文怒喊起来,他的眼睛被热毛巾给盖住,不能看到烛火下的任何景象,但是连续喊了几声,却没有胖宦官的应答声。

    “别慌张大蛮子,斯达乌拉乔斯早已走了”安娜的声音,不高不低,不紧不慢,不温不火,不慌不忙地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

    高文的心猛地一沉,这么说也就意味着——“嗯,大蛮子你想的没错,现在是我手持着剃刀,在帮你刮胡子,所以才帮你给绑住,害怕你胡乱动弹割伤了,刚才是我不小心刮破了点点,你不会怪我吧?”安娜的声音越来越温柔,而高文的心脏都要蹦出来了,他笑着说,“听我说话安娜,这种事还是叫那个胖子来做,你居然帮区区为斯特拉提哥斯将军刮胡子,实在是屈尊了。”

    但又是阵疼痛传来,看来安娜又“失手”了,“哼哼,哈哈”她笑起来,接着忽然爬上来跨坐在高文的腰上,刀锋也搁在了高文的下巴上来回蹭着,低声说道,“还有许许多多胡子没刮呢,不要焦急高文,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安娜的手指摸着高文的粗硬胡茬,嚓嚓有声,“看到这些东西,我就想起来,男人那些无休无止的**,就像不但冒出的杂草般,应该及时刈得干干净净!”

    “喂!”高文不由得胆战心惊。

    “居然还说什么代表公教和正教,在卡贝阿米娅的小腹里打下了征服异端的烙印。哼哼哼,真是个笑话高文。”高文猛然觉得下面一热,是安娜**起来。居然用手探入了——“太贴切了高文,果然果然,歌德希尔德告诉我的没错,男人这里一边一枚,这就是你的‘公教’,那边则是你的‘正教’?”

    “矜持点公主殿下。”高文喊出来,但安娜好像兴致根本阻遏不住。她紧紧贴住自己的娇软身躯当中,宛如热浪般的气息,顺着小巧的鼻翼。温软翻动的小手,紧致花蕾般的胸脯,半开呢喃的嘴唇不断传来,高文虽然看不见。但完全能在脑海里把面前安娜的情状给想象出来。“哦,哼哼哼哼,在公教和正教所有圣使徒光芒的加持下,带着旗帜的‘骑矛’耸立起来了,也没那么可怕嘛,倒是有些丑陋,不过安娜是骑士,安娜是骑士。现在手持这根雄伟无前的骑矛的,跨在骏马上的骑士。是我——蔷薇骑士安娜科穆宁!”安娜已经快要癫狂起来。

    “别动。”

    “乖乖别动的是你!”安娜忽然又异常愤怒,一只手还在握持着“骑矛”,一只手则持着锋利的剃刀,抵住高文的下颚和咽喉,“你这头满脑子**,迷人又肮脏的蓝眼睛棕熊,我叫你去说服卡贝阿米娅,结果你早早就在哈里斯河边把她给玷污了,你还真是会‘中饱私囊’呢,偷腥的混蛋、牲口。你是不是对我根本没有兴趣?只喜欢那种修长而皮肤带着微黑风情的科纳马雌狐,还是只喜欢满头金发胸脯如奥林匹亚山般的比提尼亚母牛,坦白说出来!惩罚你,惩罚你!”接着,高文眼前的热毛巾给某种东西给推得滑落下来。

    而这东西居然是:反正高文睁开双眼,看到的第一眼景象,就是安娜满脸绯红,翘着小嘴,手持剃刀,倒着坐在自己身躯上,紫色的小靴子摆在榻下,正抬起了纤细白皙的脚踝,狠狠踩在自己的鼻梁

    露台上,很快就响起了安娜低低的一声尖叫,始终在门口侍立的斯达乌拉乔斯吓得赶紧走入进来,毕竟紫衣公主答应他只是耍耍将军阁下的——结果他看到,安娜花容失色,蒙着小披风,遮盖住自己的左手,右手提着靴子,光着脚丫,低着头急速走过,半句话都没说便溜之大吉了。

    至于斯特拉提哥斯将军阁下,则一脸“贤者”的表情,半瘫在了卧榻上,手脚还被捆着,但是扶手和地板上,却满是“喂,斯达乌拉乔斯,看来我的骑矛还是偏右的,这证明我内心其实是爱着‘正教会’的,公主殿下万岁。”他带着自嘲的语气说,接着换成了恶狠狠的语气,“给我好好擦拭这里,还有换上干净的袍子!”

    塔尔苏斯的行宫房间内,歌德希尔德与阿格妮丝张大了嘴巴,看着落荒而来的安娜,对方解下了披风,“哦,天啦,也许安娜你不应该给我们看到这些东西。”歌德希尔德有些尴尬地伸手说到。

    “多么脏的痕迹!”阿格妮丝愤怒而伤心地扭过脸去。

    “我受伤了吗?”安娜都要怕得哭出来,反反复复说着这句,“高文的骑矛和他的弓箭,射中了我的左臂,这些是血嘛,能洗涤掉吗?”

    歌德希尔德温柔地避开了安娜的左臂,搂住了她,“别担心,这只是异教神墨丘利射出的弓箭留下的痕迹,它代表高文在你的魅力前已经脱下铠甲、缴械投降,他被你征服了。赶快洗掉吧,没关系的,别再对第三个人嚷嚷了。”

    “那你应该在晚上密谈时,教会我更多的东西。”

    “公主殿下,我觉得我已经教的够多了,是太多了。”歌德希尔德哭笑不得。

    第二天进发的时刻,希德努斯河的西岸,安娜羞得缩在了肩舆里不好意思出来,高文与鲍德温夫妇互相道过珍重,并拨给对方两个连队的军力后,自己便骑着战马来到列阵好的弓师团与保罗派信徒前,“现在,我们为了给其余朝圣者开辟安全合宜的通道,为了保障对圣城的光复能够尽善尽美进行。我们必须要离开塔尔苏斯,朝着塞琉西亚推进,并且我们暂且就把根据地安在塞琉西亚这座海陆交通要道上,所有的士兵们,你们光荣而伟大的远征功业,将在彼处得到回报,不过我得提醒所有人,这也只是圣战事业的一个环节,征途还在继续,荣耀和利益也在继续,只要红手战旗飘荡在塞琉西亚的城堡上,那么将对主的所有事业都大有裨益!”

    “前往塞琉西亚!”所有的士兵都高呼起来,因为事前许多长官已经告诉他们,塞琉西亚是个能容纳五千人的巨大港口要塞,远比锡诺普要繁华。

    忽然告警的鼓声传来,所有人朝着海面望去——在海际,许多竖着桅杆和风帆的船只,正朝着他们靠拢而来!

    “什么人物?”(未完待续。)

第84章 海盗们

    那支庞大的船队很快靠在岸边,但其甲板上并没有悬挂指挥作战的令旗,看来并未对他们抱有敌意——但即便如此,高文和原本已准备向东离去的鲍德温,都各自派出一支骑兵分遣队,将那船队上岸的地点给监视住了。+頂點小說,

    很快,几名看起来是船队头目的,蒙着花式斗篷的人物,换乘小船上了岸边的芦苇地,当高文与鲍德温骑马来见时,鲍德温看到领头的那位个子矮壮的,便高兴地说到,“这不是我的远房表亲,温尔莫尤斯塔斯吗?都说你前去朝圣,至今未归,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干起这行当了。”

    鲍德温口中的“这行当”,便是海盗了。

    人类最古老的职业,自从人类用海洋开始贸易时,海盗就应运而生了,在古希腊时代他们就是传奇冒险剧里不可或缺的角色,而奇里乞亚自古以来也是海盗蜂拥聚啸的地带,当年古罗马共和国花费了极大的精力来清剿他们,后来进入中古时代后,虽然此地被丹麦或瓦良格人抢去了风头,但海盗行为向来存在,并混入更多的“国际色彩”:希腊人、叙利亚马尔代特人、撒拉森人、摩尔人都加入了这个古老伟大的行当。

    原本奇里乞亚,和其西部的潘非利亚,即拜占庭罗马帝国设立的基比奥冬特军区,拥有整个帝国二分之一的战船,和近两万名水手,但当曼齐克特战败后,这个军区的舰队荡然无存。许多人脱下军服后,就从事海盗行当自力更生。

    让高文吃惊的人,这群原本是帝国水手抑或水手后代的海盗。居然奉戴了法兰克人,也就是出身古老尤斯塔斯家族的温尔莫为首领,这位本来只是个朝圣的香客,在小亚的归途里,遇到突厥人的袭击,结果奋发手刃了匪徒,被群龙无首的海盗们相中。自此成为头目,干起了没本钱的买卖。

    现在温尔莫的属下,已经拥有了三四十艘大小战船。近两千人,在塞浦路斯、罗德岛、奇里乞亚和塞琉西亚都有销赃的据点。

    这群人的抢劫对象也是多种多样,希腊、******、威尼斯、埃及法蒂玛的都来者不拒,还搞奴隶贩卖——不是把白皮肤的德意志兰或法兰克人贩到非洲去。就是把非洲那边的黑奴贩到这边来。总之两边通吃,生意十分红火。

    “很好,温尔莫你现在便带领人手和船队,协助我与高文阁下,一起平定奇里乞亚。”鲍德温自然十分欣喜,因为现在朝圣者各路人马,都缺乏海上的力量。

    “平定完后,自然不会亏待你们的。”这是高文的承诺。

    这会儿。海盗头目队列里忽然走出位黑皮肤裹着新月教头巾的汉子,跪拜在高文的面前。“伟大的帝国第一伦巴第阿寇尼斯指挥官,我是贾尔古巴啊,您还记得我吗?但是我一看到您这羽饰,就知道是您了,高文卢塞尔将军。”

    这名字,这长相,这性别,高文能记住才有鬼,但那汉子热情地继续说到,“您出征卡拉布里亚的时候,还曾经发过委任状给我的,后来在卢卡尼亚山谷里我的队伍被诺曼人击溃,我跑出来,先是投靠扎哈斯的船队,而后扎哈斯被帝国的塞巴斯托克拉特逐出了伯罗奔尼撒,我就飘荡到了这里来,投效在温尔莫老爷的旗下。”

    “贾尔古巴,如是的话,你的经历也真是坎坷!如今报效在我的旗下如何,自此安德列夫叶尔戈是行船总管,你便是副手,薪金好商量,你的船队在我夺取塞琉西亚后,还能享受免费的停泊地。”即便高文还是想不起来这位,因为当年他在卡拉布里亚地区,滥封的贵族太多,更别说是这位撒拉森种的人物,不过现在他绝对有拉拢的价值。于是激动的贾尔古巴和温尔莫等几位头目一起聚在起商议了会儿后,得出了结果:贾尔古巴带着分离出来的船队,大约三百名水手,十二艘潘非利亚式双层划桨战船,高文也将“长公主之眷”这支水手连队大约四百人,交给安德列夫与贾尔古巴共同统领,自海路与陆路并行,向塞琉西亚推进!

    其余的一千余名海盗,全部在温尔莫的统率下,协助鲍德温的军马,向东朝阿达纳城进攻。

    在帕弗拉哥尼亚山区被害最为严重的瓦拉几亚连队,交给莱特博济亚,及鲍德温属下的武装修士奥登,一起固守塔尔苏斯,向东西两个方面履行给养运输的职责。

    然后高文暗中使用了手段,把“瓦拉几亚连队”的编制划归给了“守卫者旅团”(这支连队现在于塔尔苏斯休整),把“长公主之眷”这支水手连队的编制也拨给了这个旅团(这支连队则在海上行动)——如此的话他就只需要再提供一支“大公死士”步兵连队,给布拉纳斯便足够——至于原本同样应该属于新旅团的“圣西里尔”骑兵连队,也被高文以“所有骑兵战马奇缺,必须双双联合作战”为理由,堂而皇之地继续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今,“红手旅团”还余下三支意大利老兵连队,三支希腊连队和三支水手连队,而今又按照安娜的“许诺”,补入了原来属于武装团的一千名强壮的德意志兰人,高文下令:将原先的希腊连队、德意志兰人、比雷尔的伦巴第人统统混同起来,统一改编为四支banda(团级支队),所有的banda支队按照每支队六百人的规模,都使用长度与骑矛相当的长矛,排成纵形或者横队作战;而后骑兵连队、剑盾老兵和弓箭水手,在“班达”团队侧翼或其后担当辅助作战。

    至于“守卫者旅团”实际上尚在战场的三千余人,同样被分为了五支班达支队(十支连队,每班达两个连队),不过高文只是做个编制的划分,其余的细则全部交给布拉纳斯和多鲁斯去负责,“没有骑兵,也缺少弓手,也缺乏训练,这个安娜小妮子倚重的新旅团,只有政治上的意义,在战场上不过是给我红手旅团打下手的。”反正高文心中就是如此想的,不过为了大局,他还是没有公开说出这话。

    如是,“弓师团”两个旅团,而今合在一起约八千余人(足额的话,应该是一万人),急速朝距离塔尔苏斯最近的泽菲利姆城而去——高文将第一个目标锁定于此,就是要打开通往塞琉西亚的通道。(未完待续。)

第85章 泽菲利姆之战(上)

    而同样察觉弓师团动向的罗姆突厥人,即便还没有得到吉利基苏丹的命令(这位现在于安卡拉城,通信的渠道,已被占领科尼雅的朝圣者们给断绝掉),但也都自发离开塞琉西亚和奇里乞亚西部各个堡垒,集结在“卡里亚埃米尔”也速丁的旗帜下,再加上自尼西亚城和塔尔苏斯城退出的部分罗姆士兵,由突厥贵族土伦带领,合计大约五千余人,同样开进到了泽菲利姆城外的郊野上,准备依托城堡和河流,阻遏住高文前进的步伐。

    但安德列夫与贾尔古巴,很巧妙地自海路驶入河口,迂回到了泽菲利姆河的下游地带,忽然携带战旗,遮断了也速丁队伍的侧翼。

    城外丘陵上布阵的罗姆突厥军异常震恐,当土伦等见识过的,看到了对面敌人的红手十字剑旗帜后,更是士气大跌,“尊贵的埃米尔阁下,现在应该如何?我军正面有敌人,侧翼和后路也出现了大股敌军,随时可以涉过河曲来攻击我们。”

    埃米尔也速丁也只能下令:土伦统率千人,布阵在己方右翼,防备自河洲进入来的安德列夫分遣队(实际千人都不足,不过其间有许多人是熟识当地地理形势的海盗,驾着小舟左进右出,到处纵火,声势营造得十足),又留三百人坚守堡垒,自己仅带着四千人不到的队伍,绵延列阵于山丘之上。

    罗姆的旌旗队列,甚为严谨,最前列为鹿砦木栅,矛手列阵其后,其后多为轻装箭手,骑兵们则部属两侧。挡在高文正面,诵经击鼓之声竟日达旦。

    旷野沙原之上,红手旗下。骑着黑色萨宾娜的高文,与将官们一起凝神观阵。“诸位,只要在泽菲利姆城歼灭此地的科尼雅军队主力,而后直抵塞琉西亚,便根本不用费任何气力。此战,骑兵队伍不用强攻山头,避开霉头,而是布阵在左侧河川浅濑处待机——明日晨第二个时辰,于中军阵升起圣特奥多尔旗。以此为信号,布拉纳斯与多鲁斯统领守卫者旅团,与保罗派信徒,自左路进,与安德列夫分遣队会合,而后举红手旗上下三次;以此为信号,红手旅团齐进,自正面攻坚,守卫者旅团则自敌军右翼侧击——诸位务必记住旗帜信号顺序,有轻脱冒进者杀。有逡巡不前者杀,有妄议军策者杀。我坐镇红手旅团,若我阵亡。由乔瓦尼接任指挥;布拉纳斯将军坐镇守卫者旅团,若布拉纳斯阵亡,由多鲁斯接任指挥。”

    布置完毕后,高文凌厉地看了布拉纳斯眼,对方急忙吞咽了下了口水,当即表示除死方休,要在来日统帅新旅团,为公主殿下与斯特拉提哥斯将军奋战到底。

    接着高文,留下了少量骑兵警戒后。便急速驰回了大营当中,整个弓师团随即厉兵秣马。众人都明白,只要打好了这一仗。此后一路驰入塞琉西亚,将畅通无阻。

    很快次日凌晨,红日破云而出,背对着东方布阵的红手旅团与守卫者旅团,战甲璀璨,共八千健儿,密密麻麻立在芦苇砂地之上,旗官与兄弟会们不时骑着战马,在阵列里来回驰骋高呼,激励士气。

    其中,布拉纳斯旅团的五支班达,列成了视野开阔并可以急行的雁行阵列,部属在红手旅团的左侧;处在两旅团中间是两支最精锐的骑兵连队,组成双线阔大队形,矛尖闪闪,马首的羽翎在晨风里飘拂,对着当面丘陵上的罗姆军队虎视眈眈;其右,是红手旅团的六支班达支队,呈倒“l”形列阵,前三个支队正对着也速丁的阵地,组成了一道横的对垒线,在其最右边的“地狱血口”支队,其后顺着斜线又布置了“胡狼”、“冈加拉”、“阿波罗之箭”三支新支队,老支队皆排成手持骑矛、荆棘枪、野猪枪的紧凑纵队,以德意志兰人为核心的新支队,前列皆是持双手剑、阔剑与双手戟之死士。

    在阵列内,及各支队间,意大利老兵连队持长盾利剑,担当各方应援的职责。

    阳光洒下,总司钵戈特沙尔克不断高呼着“小天国的门已经洞开”,“钥匙就是你们手中的剑”,神甫修士们举着各类圣像画,来阵列前高声鼓舞,闹得左翼布阵的保罗派信徒非常不满,“科纳马雌狐”则骑在马上,看着立于阵列最后方高丘,被射下的晨光笼罩的高文,暗自盘算着马上攻下地盘后,这位与安娜到底会不会践行诺言,给她与真信徒们一块应许之地。

    “高文,有此军容,又得蒙主眷,可以凯旋了!”这时,高文身后的肩舆落地,垂帘后的安娜看到其下弓师团的浩大阵容,颇为激动地说到。

    “不出一个礼拜,长公主殿下必将跸入塞琉西亚城。”高文将手敲在胸膛上,慨然立誓。

    “很好,若此目标实现的话——高文,我将暂时舍弃科穆宁这个姓氏,免得让你有束手束脚的感觉,而会在塞琉西亚城戴上属于自己的冠冕,披上自己的紫衣,改名为安娜杜卡斯,自此以新的面目,与你打拼这个天下。”垂帘后的安娜,拍打着软木扶手,朗朗说到,吓得旁边的阿格妮丝与胖宦官面如土色,实在不清楚公主殿下是何种想法。

    “安娜——塞琉西亚,将是你的卡斯塔莫努堡。”

    “也是你的,高文!”随着公主殿下这声呼喊,高文咬着牙,披风如剪,纵马驰下了高丘,一排排士兵在他两侧掠过而后,他举手高呼,“公主殿下神启已真,得蒙主眷,我军必将取胜。”

    “神的旨意,必胜!”所有士兵们都高擎旗帜和武器,大声应和起来,接着在安娜的肩舆边,圣特奥多尔的圣像战旗霍然升起,黑色的旗边在阳光下翻滚招展。

    “看到旗帜了,全旅团前进。”守卫者旅团的布拉纳斯回头看到这个信号后,便拔出佩剑,接着旅团的所有支队,先后呐喊着,顺着罗姆军队所在丘陵的右侧,隔着弯曲的河流,大摇大摆地前进,目的明显是要与对面的安德列夫分遣队和船队会合。

    “埃米尔阁下。”也速丁身边的各位贝伊、加齐和奴兵们,都指着布拉纳斯一字长蛇般前行的旅团,“这股敌人侧翼暴露在我们面前,是否要下山攻击他们?”

    也速丁看着这幕,额头上渗出了细微的汗珠,这表明他在犹豫不决。(未完待续。)( )

第86章 泽菲利姆之战(中)

    接着也速丁听到了绵延的号角:在布拉纳斯行动的旅团后面,高文所属的骑兵阵线,正扬起战旗迈动马蹄,朝着守卫者旅团的后脚跟进。

    “这是敌人的诱敌之策,告诉固守左翼的土伦,千万不要上当,我军必须得固守山丘的木栅线,使用箭手和骑兵打退消耗敌人。”也速丁很快下达了如此谨慎的决断。

    于是狼烟翻滚里,所有的罗姆将士,紧守着自己的岗位,看着布拉纳斯的旅团,以行军纵队的模式,急速通过他们左侧的河流对岸地面:几乎同时,山丘正面的红手旅团,在前线指挥官乔瓦尼的旗语指挥下,也遵循了各自的位置,朝前集体推进了大约五百尺的距离,这样他们便恰好处在罗姆突厥人弓箭的射程外。

    随后,自各个支队当间的意大利老兵,及弓箭水手及轻弩手们,开始鱼贯而出,组成了散兵线,横亘在所有手持骑矛、荆棘枪的各色步兵——希腊人、伦巴第人、德意志兰人之前,似乎是要做出急速跃进攻击的姿态。

    很快,前沿木栅后的罗姆士兵,就做出了针对性的举动:鼓声当中,他们将披着铠甲,手持盾牌的各色希腊、亚美尼亚、撒拉森佣兵朝前,列在木栅其后,而使用复合弓和梭镖的突厥、库尔德轻装兵布阵在其后与两侧,准备先抵御住高文队伍的剑盾突击,接着使用弓箭打击削弱他后方的队伍,再使用骑兵包抄,决定战斗胜负。

    不过,红手旅团倒是极为沉得住气,他们列好进攻的阵势后,又瞬间销声静待。整个战场上都是回旋的风,还有沉默的长矛长枪之林。

    “守卫者旅团,为了长公主之荣耀。集体转身!”终于,布拉纳斯举起佩剑。在预定的位置下达了指令,三千余名士兵,因为事先没有经受过充足的旗语和步伐训练,除去高文补入编制的“大公死士”支队(升格了)外,其余支队都参差不齐,花了好长时间才算是完成了旅团特马奇长官的命令,弄得多鲁斯霎是尴尬,接着他让主旗手。竖起举高了红手十字剑大旗。

    “是敌人的帅旗!”正对着的土伦大惑不解,又带着惊惧,他在尼西亚城战斗里是见识过这面旗帜的威力的,“难道他们主攻的方向是在我们这翼?”

    但,那主旗手,而后将这面大旗举高,又降低,反复三次。

    整个战场陷于短暂的沉默。

    忽然,红手旅团所有的支队四周,鼓点、喇叭全部猛地响起。简直能震破人们的耳膜,意大利老兵连队们纷纷将盾牌护在面前,稳稳当当地顺着山丘的坡度。缓缓朝着木栅后的罗姆军阵地前进。

    “准备应战。”罗姆军队的所有剑盾手,也开始密密地挨在一起,要拼上武士的荣耀,与红手旅团的精兵一较高低。

    但很快,他们就看到,敌人老兵连队的阵线后,三支几乎全都举着长矛的步兵支队,列着长横队,踏步扬起很大的烟尘。以很快的速度,对着山丘迅猛冲来——这三支支队。主要成分是红手旅团的老兵,所以步伐极度一致。阳光透着他们举在手中的,列成的密密麻麻矛尖射来,将莫大的恐怖,投在了罗姆士兵的心头。

    侧边的三支新兵支队,也依循着讯号,依次行动起来。

    恐怖尖锐的声响,奋发昂扬的喊杀,回荡在整个泽菲利姆丘陵,很快红手旅团的长矛支队成为了前锋,而意大利老兵反倒成为了后卫,“抵御住!”在后方督战的也速丁大喊起来。

    “不要退缩!”在圣特奥多尔旗下指挥的高文也喊到。

    但其实他们俩的呼声,万千交织鏖战在一起的士兵,是根本无法听到的,许多人遮挡在帽盔下的耳朵,几乎要被喇叭军号给震得失聪,只能前前后后,将手里的长矛给奋勇刺出去,把视野里所见的对方,不问是方位在何,矛尖所向,把他给刺死就行!

    双方队列里,都各自布置了小队松散的火罐手,他们披着厚厚的毡服,在敌我阵线交错的瞬间,把冒着火的罐子给各自抛了出去,惨叫声里,火焰顺着双方前沿士兵脚步的夹缝地带燃烧起来,而后接着风势,朝山丘下蔓延,红手旅团前数排的矛手,胸前和肩膀蒙着的锁子甲或皮革甲已经烧着,但后面的矛手们却极力朝前挤压着,所有人只能忍住灼烧,嚎叫着带着纷飞的火苗,奋勇一排排突过这道火墙,对着木栅前进,他们许多人的矛杆上装着钩镰和斧头,隔着木栅对着列阵其前的罗姆军队的剑盾手猛刺猛冲,因为武器长度和密度的优势,很快杀倒刺翻了一片敌人,其余的人有的握住刺来的矛杆,奋勇拔剑逼近挥砍,但很快就被对方身后靠过来的纵深队列里伸来的矛尖给刺中伤亡,有的则用盾牌护在自己,朝后退着。

    交手不到一分,红手旅团的前锋,就破坏了几段木栅,意大利老兵们也趁机渗入进来,穿梭交战。所有人一往无前,朝上猛攻,百千长矛拉锯般收回、刺出。“我军左翼的骑兵,冲上去,从侧面夹攻突出的敌人。”随着这个指令,罗姆阵地预备线上的骑兵轰然冲锋而下,他们企图绕到红手旅团正面部队侧边,抛掷梭镖,挥动弯刀,配合己方正面将敌人给击溃。

    但同时,旅团右翼排着斜线冲来的三支队,也先后抵达了战场,这群人里有几乎一半,是新补入的德意志兰人,他们没有接受过阵列的训练,许多人聚集在一起,在举着圣鹅笼子的巫女们的鼓动下,突出阵列,根本不待后续的矛手,就自由挥舞着长剑、连枷、铁棍,与罗姆的骑兵硬对硬地交战在一起,瞬间就伤亡了近一半,但也取得了瞩目的战果——罗姆骑兵的突进完全被遏住,人马在混战里倒跌翻滚,接着三个支队的矛手,也奋勇排着纵队,猛打猛冲,踏着骑兵们人和马的伤者或尸体,后继而上,瞬间“贯穿”了也速丁部队的左翼。

    “所有勇士们,跟着我的旗帜,填补到危殆的左翼上去!”勇猛的埃米尔也速丁,扬起自己的长矛,眼见阵型的维系到了危急关头,便带着数十名奴兵纵马而出。(未完待续。)( )

第87章 泽菲利姆之战(下)

    这时候,正面来攻的三个横线支队,已经深深楔入罗姆军阵列当间,而后最右边的“地狱血口”班达,在继续朝前奋勇突进时刻,看到了黑色狗牙旗下的也速丁,及数十名奴兵,乘马在其旁侧呼啸而过,支队旗官德西乌斯摩斯,一名来自那不勒斯的小地主乡绅,对着产生不稳情绪的部众们喊到,“加快速度,不用管这群骑兵,右侧斜线的其余班达会抵住的,我们继续直着往前冲锋!”

    “哦哦哦哦。”前后排的支队矛手们,手握各色长矛,将盾牌背在身后,继续紧紧靠在一起,除去最右列的将矛尖偏转向外,其他所有人继续跟着旗官的剑锋,继续对着罗姆军阵营的中核部位猛冲,这下突厥士兵面对极度迅猛无解的长矛突击,被刺得分崩离析,他们的矛大部分是梭镖级别的,手里的弓箭在面对迅速迫近的矛林前,又无用武之地,只能后退后退再后退,不少人已经跑下了那边的山丘,开始朝着泽菲利姆城堡方向溃散。

    不久,当先的这三支“班达”,挥着战旗,在意大利老兵和精锐散兵的掩护厮杀下,很快也突到了也速丁原本的帅旗所在处,罗姆军的多列战线,被撕扯得支离破碎,烟尘当中,高文的士兵高呼悍战,几乎要与土伦所部接战到一起。

    “派出快马,告诉布拉纳斯和多鲁斯,叫他们会同安德列夫和贾尔古巴所部,自那边也攻上山头,不得犹豫,只要有一位犹豫,两位同时撤职。”高文对身边的突厥军仆说到,接着用英语嘀咕了句,“看看这就是难堪的新旅团,安娜这小妮子的举动,还要我为她买账,本来还准备稳定下来再来训练武装团。现在也只好把猫儿送水里,什么守卫者旅团——不就是‘手表’旅团吗,给我的红手衬门面的。”

    但是在木扎非阿丁赶到前,“主动意识”极强。或者说急于在高文这个派系里站稳脚跟的布拉纳斯,就带着几支班达,也奋勇攻了上去。后面跟着的“科纳马雌狐”,也带着信徒军帮衬而上。

    于是土伦是招架不住的,特别是面对两个方向都攻来的敌人。他带着少量的随从,丢弃了岗位和战线,也朝泽菲利姆城奔逃而走。

    “所有士兵不要逗留,都扑上去,都扑上去!别给敌人**的时机。”在山丘半腰上,乔瓦尼举着骑矛,高声鼓舞着,这下连其后负责掩护的水手连队的士兵们,也蜂拥着攻上了山头。

    “阿格妮丝,我军已经胜利了。”对面高丘上。肩舆和圣特奥多尔旗所在地,肩舆里的安娜观看着对面火光涌动的战场,轻轻说到,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塞琉西亚那传说里白色的海港壁垒,正在微笑着对自己招手。

    最终凄惨的是勇敢赶赴前沿战斗的埃米尔也速丁,他裹着的战袍已经完全被鲜血染透,手里的长矛折弯,战马也被许多士兵的矛尖击杀倒地,最后大约七八根矛杆同时自各个方向刺入了这位埃米尔的躯体。他的心脏都爆裂开来,满脑袋的孔窍都流在流血,硬是被推得倒移了数尺,才趴伏在地上。左腿都被扎弯曲了,甲胄的碎片散落满地,他的奴兵也全部战死,横七竖八地围在他尸体四边。

    半个时辰后,高文亲自跃上了凄惨的山丘战场,他在此战几乎没有投入骑兵。但依旧凭借着步兵们的长矛冲锋取胜,敌人一方英勇的埃米尔的尸体很轻易被辨别出来,高文下令将其割下,挑在了旗杆之上,前往泽菲利姆城前恐吓。

    本来双方的掷火手,抛出罐子燃起的焰火,是足以将夏季草木茂盛的山丘全部焚遍的,但硬是被不断前进的士兵,和倒下的伤死者压灭,青烟袅袅当中,到处躺着血肉模糊的尸首,和残缺不全的武器,尤其在埃米尔战死的那片地带,人马的尸体更是堆叠到了让人惊怖的密集程度。结束战斗后的红手旅团士兵们,都拄着长短武器,坐在山丘上,满身烟灰和血污,**着休息,看到了骑着马的斯特拉提哥斯将军阁下,只能低低地发出声致敬或欢呼,高文将手扬起,也沉默着对这群无名的步战士兵致敬。

    两个时辰后,泽菲利姆城投降,不过这次高文不允许任何罗姆士兵退走,将残余的近三千人全部缴械,无论甲胄、武器还是马匹,而后将人员押往塔尔苏斯城羁押起来——他是为了马上的塞琉西亚城攻略,能更为轻松。

    只有那位土伦,带着两百多名骑兵,逃亡到泽菲利姆城北方的托罗斯群山当中去了。

    此战,红手旅团伤亡近五百人,守卫者旅团伤亡二百余,卡贝阿米娅和安德列夫所部伤亡较少,杀伤了罗姆士兵一千五百余,俘虏三千。“主要是新补进的德意志兰人伤亡较多。”战后,乔瓦尼和布兰姆森呈交给高文的汇报,便是如此。

    “而后对这些新兵要加强队列和旗语训练,教会他们协同作战。”高文是如此回答的,但他心中也知道,要不是这群狂热鲁莽的炮灰士兵,手持长剑,不但挡住了敌人的骑兵,还在他们的左翼战线上打开缺口,怕是伤亡会更加巨大,以后对这群德意志兰士兵如何扬长避短,还得在考虑之中。

    然而对于此战,只要取胜,一切的牺牲都是可以接受的。

    下面的时间,完全便是弓师团横扫的时刻,整个西奇里乞亚平原,集镇城堡接连望风而降,红手十字剑战旗飘扬下,这个师团水陆并进,挡在塞琉西亚城前的拉马斯、库里库斯等小城堡先后打开城门,五日后高文师团的兵锋,已经推进到了塞琉西亚外三个古里处,距离这座昔日帝国的军区首府,只相隔了一条河而已。

    “传信给塞琉西亚城戍守的突厥人和帝**区前官兵(曼齐克特后,拜占庭各个军区军队,不少人转投到罗姆帐下效力),叫他们丢弃抵抗,交出城堡,不然埃米尔的脑袋就是他们的榜样!”外面下着暴雨,在绯帐内的高文,拿出劝降的信函,对着信使说到。(未完待续。)

第88章 第一颗珍珠

    “做得很漂亮大蛮子,只要在这条名叫萨尔列夫河(这条河,是塞琉西亚军区的最主要河流,百年后神圣罗马皇帝红胡子腓特烈一世,在骑马徒涉这条河时,在此淹死)上搭起浮桥,利用森林的掩护,我们的军队很快便能逼近塞琉西亚的城下,发起致命的攻击。”待到信函发出后,安娜很是兴奋。

    “最好劝降信和那个埃米尔的头颅能起到作用,叫坚固的塞琉西亚城堡开门投降。不然现在暑气渐渐升腾起来,师团在这片海边的冲击平原上待的时间过长,会爆发瘟疫的。”高文的态度则要谨慎的多。

    结果到了黄昏时分,塞琉西亚城堡就派出了一名贵族军人作为代表,前来绯帐,在卫队武士战斧和长戟交叉下弓腰而过,拜倒在高文与安娜的面前,而后让大伙儿吃惊的是,这位代表也是潘非利亚与塞琉西亚交界处,一座名叫阿拉尔曼城堡的主人,居然是名叫尼卡卡列戈斯的希腊武士,本也是前朝的军事贵族,当帝国势力和舰队在小亚细亚崩溃后,他带着家族占据了堡垒,自立为主,时而投靠扎哈斯,时而投靠罗姆苏丹。

    现在当高文的庞大师团杀入塞琉西亚后,而皇帝的军马暂时未能及时抵达,尼卡便当机立断——原本塞琉西亚城留守罗姆士兵,将他迎入,拥戴为将军,是准备抵御高文的——但而今尼卡直接将塞琉西亚城的钥匙、要塞图和令牌,全部交到了高文手中。

    简言之,尼卡带着这座首府城市投降了。

    欣喜的安娜即刻许诺:尼卡所在的卡列戈斯家族,及阿拉尔曼城堡周围的所有田产权益不变,并享有减税特权,此外以后只需要提供一百名骑兵和二百名长矛手的军役。追随弓师团作战远征即可。

    “鄙人和鄙人的七个儿子,都将永远效忠于斯特拉提哥斯将军阁下,与紫衣公主殿下。”这会儿。当尼卡抬起头来时,高文才发觉对方大约六旬年纪。眼睛空洞无光,原来是个盲人(不过应该是晚年患眼疾所致)。盲人就盲人吧,还连生有七个儿子,没一个女儿,也算是厉害,“尼卡将军,你的七个儿子分别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

    “犬子们名字。是赛文、艾斯、泰罗、雷欧、迪迦、盖亚和奈克瑟斯。其中前三位,在多年前奉先前皇帝的命令,前往奇里乞亚东部的西斯城驻防,监察当地亚美尼亚贵族们。雷欧和迪迦,在北方的穆特河谷处,拥有自己的堡垒。”

    “哦?那烦请把您的最后两位幼子,留在我与公主殿下的身边,本人会好好培养他的。”高文此话的语气很明显,那就是索要人质,为将来塞琉西亚的安稳——穆特城在北方。与赫拉克利亚(托罗斯山脉北部地区统称)地区相连;而阿拉尔曼城,则在西部的狭长海岸,又是与潘非利亚地区连通的锁钥。现在全是卡列戈斯家族的领地,不得不防。

    “是”尼卡诚惶诚恐地答应了,他的两位幼子,一个十五岁,一个仅十三岁,现在正伴在父亲左后。

    “就留下在守卫者旅团,充当我的侍卫。”安娜以示恩宠。接着盖亚卡列戈斯、奈克瑟斯卡列戈斯,两位少年武士,便毕恭毕敬地拱手。佩剑立在安娜的下首处。

    人质交换后,高文即刻与安娜密议:事情绝不可耽搁。趁着尼卡还未倒向你父亲前,抓紧时间进入接手塞琉西亚城。

    次日。萨尔列夫河面上,涨起的河水滔滔,正是夏季,两面的树林和长草摇曳,浮桥上师团所属的骑兵,头盔与鸡脖甲上的羽翎竖起,各色旗帜、鱼龙旗交迭,马蹄声阵阵,踏着浮桥,在河面上激荡起阵阵水流,在岸边数排旌旗扬起,高文、比雷尔、乔瓦尼、布兰姆森、戈特沙尔克、布拉纳斯、多鲁斯等将官满身甲胄,手持佩剑,督导身后的步兵支队,监视着对面尼卡的队伍。

    旗帜下,盲眼将军身旁,是同样骑马披甲,特意从穆特河谷那边赶来助战的雷欧与迪迦兄弟俩,“父亲,这个师团来得好不尴尬,高文虽然自称斯特拉提哥斯,但是现在皇帝的军事体系当中,哪来的这种复古的军衔?并且他的印章上还是亚美尼亚大公。至于紫衣公主,就更加荒诞了,迄今没有皇帝的金册诏书,就贸贸然交出塞琉西亚城,真的好吗?”

    “你俩说这么多,就是没有半个字,关心你们的两位幼弟的”尼卡抬着浑浊惨白的眼珠,听着河面上行军的巨大声音,悠然而说,“家族的根,在阿拉尔曼城堡,不管是高文,还是皇帝,还是突厥的苏丹,都不可以把它给夺走,我们卡列戈斯无论需要多少代人,都要牢牢把它给守护住。”

    “也就是说,三位哥哥去了西斯城,两位幼弟送给高文当人质,我们坚守穆特河谷,父亲您留在阿拉尔曼城,皇帝来了我们就奉迎皇帝,是不是?”

    “总之不能完全投向某一方。”最终,尼卡给自己的种种行为下达了定义。

    浩浩荡荡进入塞琉西亚的师团队列当间,安娜的小肩舆,在整支卫队的簇拥下,来到了尼卡和两位儿子的眼前,雷欧和迪迦率先下马参拜,接着盲眼老将军也在扈从军仆的扶持下,颤巍巍拜迎在安娜的眼前。

    “安心,而后阿拉尔曼地方若有任何不顺,但管来找我和高文帮忙。”安娜微笑着,做出如此承诺,但内里意思很明显——果然,会意的尼卡便保证,马上他与两位儿子,便各自返回城堡和领地当中,整顿人马,准备追随高文的师团,参加对安条克及小亚美尼亚诸王国的攻略。

    塞琉西亚,昔日巨大坚固的帝国首府军镇,处与赫拉克利亚、科尼雅、潘非利亚、伊苏里亚、奇里乞亚诸多地区交会的要冲地带,构筑在灰色盘旋的海边石崖之上,俯视着弯曲而过的萨尔列夫河,坚固的城门通往平坦的河原,石崖之上是别门直通其上的卫城,卫城下还有阶梯,通向邻靠海洋边的凹半月形的军港,是足以支撑五千精锐士兵驻屯戍守的大型要塞,“安娜,这是您皇冠上镶嵌的第一颗钻石。”城门塔楼上举着武器和旗帜欢呼的士兵,朝下挥洒着红色的番红花花瓣,甬道之里,变换的明暗光线,透着垂帘,映入了安娜仰起欣喜的眼眸当间,旁侧高文的声音传来。

    “当然高文——下令今夜开始,三天时间内,全军休整大筵,将城中所有财货都分发给师团士兵和贾尔古巴的水师。”

    夜晚,塞琉西亚的卫城大厅间,火把通明,该地和西奇里乞亚几乎所有的希腊贵族、地主,顺着廊柱和篝火站得满满当当的,其中尼卡和他的两位儿子,是整个人群的核心,不一会儿后安娜蒙着头纱,额前与脖子前绕着璀璨的珍珠、松石、珊瑚项链,披着钻石披肩,套着紫靴,身材巨大的高文,和十六名举着旗幡和长柄斧的卫队,排成两列,追随其后,自小祈祷室里走出。顺着侧边的台阶,安娜表情庄重,拾级而上,走到了高脚坐榻前,而后转身坐下,高文亦持剑立在其侧下的台阶上。

    俯视着纷纷朝自己跪拜的这群贵族地主,安娜寒暄了几句,便直入主题,“自此,我将以杜卡斯家族的名目,统治这块土地,全力替父亲所在的帝国肃清各色敌人,并全力支持朝圣者光复圣城。”

    随后,纱巾下安娜端正的被火光映照的容貌冷若冰霜,她将高文递交给来的珐琅提匣举起,声音回荡在大厅间,“这个匣子里,是我独有的印章、令牌,镶金羽毛笔,绿墨水壶,从此我安娜杜卡斯用其在任何铅封文书上加盖的印记,不论军事,抑或民事,都将在这片土地上畅通无阻。”说完这话,安娜很郑重地将这个匣子,摆到了在其右侧跪拜下来的阿格妮丝手中。

    整个人群,许多人被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语震得面如土色,有的贵族便直接牵拉着尼卡的袍角,大约意思是,“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妮子是哪来的?就算她是皇帝的女儿,负责光复这块土地,但她居然胆敢称自己是替杜卡斯这个姓氏,来行使权力,这会让我们很被动懂不懂!要是皇帝真的知道,我们聚在一起,于塞琉西亚陪着这女孩疯,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然而尼卡却依旧张着他那毫无神采的双眼,伏在地上,白色胡须下的嘴巴纹丝不动,静静听着安娜的训诫。

    而后高文握着剑柄,朝下踏了两步台阶,这样安娜的眼神恰好与他的头颅在同一道线上,这位用蓝色的双眸扫视全场,“现在我代替主保人、紫衣公主殿下颁发塞琉西亚光复后的第一道指令,自此这块土地上所有的军镇堡垒上,都会驻屯上我师团的队伍,你们全部都得在纳税日,将金钱交到指定地点,在征战时你们也得提供军役和装备,追随我的旗帜出战。”

    “有质疑的勇士,尽管站出来啊!”安娜于高文的背后站起,缓缓而言,“否则的话,就如我主所言——‘人们啊,你起来,去迎接撒玛利亚王的使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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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对女执政官的处置

    所有的希腊贵族地主,全都跪拜在地,齐声高呼遵循长公主殿下的训令与感召,此后必将拥护塞琉西亚城的弓师团行辕,复兴整个军区,也要为复兴整个帝国和支持朝圣者大业竭尽全力。

    当外面的歌舞和宴会继续行进当中时,堡垒邻靠军港的小祈祷室里,安娜坐在读经台前,阿格妮丝与斯达乌拉乔斯分立左右,高文蒙着披风坐在旁边高脚椅上。

    而后,卡贝阿米娅与那两位心腹长老卢奇奥斯、斐卢斯,从走廊的垂帘后走入进来。

    看到自己的低着眼睛的圣妹,高文顿觉有点尴尬,他没想到安娜会忽然召唤保罗派的女执政官前来密议,便准备起身找个借口离去,“公主殿下,关于今晚的营房巡察”

    “不用了高文,也不能总是让红手旅团的人员负责,巡察的事务,我已经委托多鲁斯去做了,此外那两位刚刚来的年轻人,也要派去与士兵熟稔下,你就坐在这里。毕竟女执政官是我方非常重要的栋梁,这关键的议事是不能缺少你的声音的。”安娜发出了不容置喙的处置意见。

    然后这小妮子忽然又笑起来,柔声对高文说,“其实在卡隆城的期间,我与女执政官早已成为无不可谈的密友,即便信仰不同,但我们尽可能避开教义方面的讨论。你看,为表示对她的尊敬,这个房间内我并未有悬挂任何圣像画,以免冒犯了女执政官。”

    高文低头诺诺,那边的卡贝阿米娅则怨恨地盯住自己,“是的公主殿下,密友间的话题,主要集中在真信徒们处置的方面。”

    高文抬头嗯嗯,他内心念叨这下是疏忽了,到现在依然没有考虑保罗派的安置问题,也不能怪我,毕竟平日里机要文书都是由安德奥达特处理。现在对方正在戈弗雷手下担当双方联络员身份,我忙于军务征战,哪有空闲时间呢?

    哗啦,是羊皮纸的摆动声音。安娜笑着自读经台的支架间,取出了书写隽永字迹的命令,“执政官阁下,我早已草拟好了一切,我将塞琉西亚以北。依靠穆特河谷的哈代山脉下,鲁姆、撒巴克、卡迪勒、柯本四座大集镇,外带周边的村庄,全部赐予你与保罗派信徒——这里本是科尼雅苏丹属下一群贝伊和加齐的‘伊克塔封邑’,现在既然他们势力被完全摧毁,这里的村落和良田全部归你们所有。”

    说完,安娜的眼睛看着卡贝阿米娅,“那里水源充足,田地肥沃,还有发达小湖泊和水渠。及很优质的陶土资源,好好去做,你们的信仰可以自由,但不允许向保护地外派遣宣传员;作为回报,你们需要向塞琉西亚纳税,并且在帕弗拉哥尼亚伴同来的四千名信徒里,需要提供一百五十名轻装士兵的军役,外带三十匹驮马和十匹战马。”

    “哈代山脉我是清楚的,那里农业发达,但是山岭却在河谷以东。山坡上的树林背阴,没有什么优质的木材”一说到农业方面的话题,似乎女执政官的言论更加精密起来。

    “没关系,互通有无。先前该地那种封闭式的农庄模式应该要更改了,制造农具的木材和铁,塞琉西亚会出售提供给你。”安娜似乎更胸有成竹。

    “那原先的居民怎么办?”

    “他们本都是突厥贝伊和加齐的佃农,我留一半交给你,其余一半人员,遣送安置到塞琉西亚城下的村落来。为高文与我的行辕所在耕作。”

    “是,感激公主殿下宽宏的安排,真信徒的队伍不但将为您和斯特拉提哥斯将军提供轻兵队伍,还将全部竭力,守卫塞琉西亚北方的藩篱之地。”卡贝阿米娅俯身致谢道,但她的眼睛,看到了高文的靴子时,内心的悲伤又涌上来,难道只能如此了吗?换来了事先被许诺的一封领地,暂时的安宁,惬意耕作的权益,但在安娜无形的“桎梏”下,真信徒们也许慢慢就会退化为普通的农民,除去领取阅读布道册外,大概就是劳作、繁衍、服役和交税了吧?

    当执政官退去后,小祈祷室内,温和的海风吹拂进来,安娜依旧兴高采烈,附身在两侧带着柱廊的凸出修道院式的洞窟窗台上,毕竟这里是座军事要塞,私密性和安全性非常重要,是不会拥有布拉赫纳宫那种阔大的休憩露台的,“高文来我这儿,享受享受这惬意的夏季凉风,从塞浦路斯那边的海域吹来的,还带着葡萄藤蔓的青涩味。”她的发辫盖过了娇柔的后腰,宽松袍角下露出了白皙的小腿,夜色下更显得耀眼的象牙白,和辫梢一起晃来晃去,靴子摆在一边的石板上,对着高文的视线。

    房间内,阿格妮丝伏在读经台上,正在帮助安娜的诸多书状戳上印记,她现在身兼御墨官与工程副总监的身份,高文每月还要支付她两个拜占特金币的俸禄,阿格妮丝虽然觉得微薄,但也不敢抗议——烛火摇曳下,阿格妮丝的眼睛不时地侧望着高文与安娜,有点心神不宁,但高文扬着眉毛,回头对她望去时,阿格妮丝又吓得急忙把小脸遮挡在墨水壶之后。

    “尼卡与他的家族和城堡,你如何看?”安娜侧过脸来,看着挨在她身边的高文。

    “并不稳妥,在塞琉西亚我们必须要留下雄厚的戍守军力,以防备他们。”

    “动荡的局面啊,而且怕是近段时间内,很难经营整个塞琉西亚与西奇里乞亚,还是先从这座要塞,和周边的土地开始好了?一旦积蓄好财富的话”随后,安娜的眼睛转向了咆哮低鸣的海面,在那里停泊的船队正升起了点点火焰,水手和海盗们亦在畅快地饮酒,哄笑声甚至传到了窗台下的峭壁之前,高文看到了,安娜的眼神十分坚定,不,莫如说是带着点冷酷,“壮大军队,时机合适后,就拿阿拉尔曼堡与穆特河谷开刀,不能真的把出入塞琉西亚的大门与钥匙,长久交在卡列戈斯家族的手中。”

    “嗯”高文果然觉得,安娜是自己的知己(和敌人),徐徐而来的海风当中,他摸住了安娜的辫子,“也梳成了鱼骨辫了啊”在内心暗想着,接着带着点烦恼语气,“但事先许诺的师团士兵的田产报酬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90章 各方的算盘

    高文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现在塞琉西亚地区,原先科尼雅苏丹属下的武士们的伊克塔田产,虽然已经无主(绝大部分的贝伊和加齐,不是战死逃亡,就是被俘遣送到塔尔苏斯了),但因为缺少专业的记账员,现在根本没法精确测量登记,“这部分田产、村庄包括佃农,许多都被当地的贵族地主和军人提前抢占了”

    “急速把旅团的士兵给分开,驻屯在各个城镇堡垒当中,并且叫你的伽尔伽努斯锦册兄弟会,在各处担当监察员与法官,一旦发觉如此的行为,即刻严厉查纠,谁敢来染指这种田产,就处死谁,还要没收本人所有的财产充公!该法案的效力,一直上溯到塔尔苏斯城之战的日期时。”安娜的语气毫不犹豫。

    “我会去处理的,马上派遣快马,召唤安德奥达特回来,叫他带领整个兄弟会,急速清查所有的田产,先从塞琉西亚与泽菲利姆东西两个核心开始做起!另外,叫戈特沙尔克从我义兄那里,募集来更多的平民朝圣者,和其余一般老弱点的武装团,聚集到塞琉西亚下来,我们要把属于自己的堡下田庄耕作得发达起来。”

    计较已定后,安娜转过身来,踮起脚尖,搂住高文的脖子,“相信我大蛮子,这塞琉西亚城是我心中的钻石,即使是父亲前来搅局,我也会与你并肩作战,把他和他的军队击退的!”

    “哎,不过保罗派的问题?”这个教派的“金牌卧底”趁机探询道。

    安娜噗嗤冷笑了下,“你果然是关心你的圣妹。”

    哎!安娜已经在暗中,清楚了保罗教派的内情和程序了吗?连“圣妹”这个称谓都明白,估计现在她知道的比自己还要多,高文情急下便打起了马虎眼,“圣妹是什么意思好像卡贝阿米娅曾对我提过,但我没放在心上”

    “别吹了,以前在锡诺普和谈时,你和卡贝阿米娅用流利的突厥话隔着我互相说着。里面就有‘圣妹’这个词汇的发音”

    据歌德希尔德所言的情况:最近和这小妮子的战斗,是连战连败啊!始终被她算计在内,骑在脖子上撒威风,上次若不是及时射出“一箭”。迫她落荒而逃,怕是剃刀都会把自己的脸面给割花掉的。除去在卡隆城向她提议,与鲍德温在夺取塔尔苏斯后,分兵略地朝西占据塞琉西亚外,但那也不是胜利。最多是他和安娜的共同胜利而已。不过安娜后来总算是做出许诺:保罗派是藩篱,不会和他们闹翻的,另外还要仰仗对方信徒们的农耕园圃技艺,将来会引来更多的德意志兰平民前往领地开垦劳作,是离不开保罗派的协作的,“未来若是保罗派表现出色的话,我还可以扩大他们的封地。”反正安娜如是言。

    尼西亚城宫殿里,阿莱克修斯将前线送回的文牍全部掼在了地面上,“布拉纳斯这个混蛋,为什么什么样的人渣和****狂。都聚集在朕的麾下来了?他居然舍弃了罗马帝国武士的骄傲和远大前程,带着异教女子**奔了!哈罗德与西奥多罗也是废物,就这样毫无自觉和干劲地从帕弗拉哥尼亚退出来了。朕要挽救这一切,立刻在整个安纳托利亚散发消息,说布拉纳斯与苏丹的妻子,在朕的指示下发生了不伦关系,现在布拉纳斯被高文收留了;此外,尽快叫那群朝圣者,把科尼雅城交还给朕,现在高文与阿帕忒已经流窜到了塞琉西亚。让他们站稳脚跟就危殆了——来人,朝潘非利亚、塞琉西亚、弗里吉亚派出微服的钦官,去收买当地的任何普洛尼亚地主,和吉那特武士们。叫他们蜂起来反抗高文,褫夺朕事先给高文的任何官衔和职务——也要通晓博希蒙德,挑唆他的诺曼匪徒们与高文的红手匪徒们自相残杀。”

    一口气骂完后,皇帝重新倒着坐回到座椅之上,面前写字台之上的镜子,反照出自己日益憔损的容貌。还有双鬓日益磨损花白的头发,如果阿莱克修斯懂得“中年危机”这样一个现代词汇的话,他定会感同身受。

    同样为陛下感到悲伤的,忠实的御墨官麦莱斯跪下,握住了君王兼友人的手,阿莱克修斯对着他苦笑了下,接着颤抖着闭上了眼睛,呼吸艰涩,“麦莱斯,当年朕在君士坦丁堡,应付帝国最危险的时刻,那时候诺曼匪徒、扎哈斯匪徒、佩彻涅格人、库曼人,自四面八方如狂潮般袭击而来,国内叛乱不断,朕手持圣海与阿索斯双剑,力挽狂澜,东征西讨,也从未感到过疲累,现在——现在照理说,局势应该好转了,色雷斯河谷之地、马其顿和莫利亚,都能提供源源不断的财源,小亚细亚最富饶的两个平原谷仓也被朕以精巧的外交策略收回——可是安娜却与那个不知羞耻的蛮子跑了,艾琳也在深宫当中仇视着朕,没人能安慰朕。”

    “陛下,对高文的策略,臣仆寻思还是应该以笼络为主,包括布拉纳斯在内。”终于御墨官鼓起勇气,提出这个建议。

    “哦”皇帝用手指推到了镜子,将其扣住,接着摸了下额头的皱纹,似乎对御墨官的提议并未有恼怒,“说吧朕的挚友,趁着钦官和密使还未有放出去前。”

    “封给高文更高的官衔,至于公主殿下,请恕臣仆斗胆放肆,怕是现在已木已成舟,再苦恼也是没有作用的,是该冷静下来了陛下。”

    “没错——朕最为自豪的,是冷静残酷的外交术,当年我们不就是如此并肩作战,击破了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吗?”皇帝这时候的头脑,才似乎有些冷却下来。

    “是的陛下,所谓的官衔不过是一册紫墨诏书,但却是条锁链,让高文在奇里乞亚为陛下牵制击破其他更危险的力量,吸收高文加入体系当中,总比诺曼人、法兰克人、突厥人或亚美尼亚人要安全。”

    “你说,朕颁给高文什么官衔为好。”

    “臣仆认为,大公爵这个官衔不错,还给高文独断平定奇里乞亚的资格而一旦皇帝的军团恢复元气,届时高文或者出征安条克与圣城,或与亚美尼亚敌人对峙,已经完全占据消化安纳托利亚、比提尼亚、吕底亚的我军,就数路进击疲惫的高文,而且到时候在奇里乞亚剿灭他的战场上,我们也不会缺少暗中的帮手和臣仆,所有人都是仰慕陛下的威仪的。”

    “火中取栗嘛,很好!”皇帝击节赞叹,“博希蒙德是亚细亚行军总管,高文是海军大公爵,很有意思,听说现在在奇里乞亚,各路朝圣者都爆发了内讧和冲突,朕可以把这火烧得更旺点,就让朝圣者在奇里乞亚和安条克混战下去好了——朕早晚一一收拾你们!”很快,阿莱克修斯就走到了宫殿马蹄形的拱门前,几名廷官即刻跪倒,接受记录了皇帝更改的命令内容,并使用快马邮驿将其发出去,“还有,叫约翰皇子前往刚刚光复的吕底亚来,朕要委派他为色雷斯松(吕底亚处的军区,与色雷斯两个地理概念,因先前驻屯在此军区多为色雷斯士兵为得名)的大公,也该让约翰有点实际处理军政事务的经验了,安娜,不,是阿帕忒,在十二岁的时候就能打理一座千人规模的孤儿院了。”

    皇帝的信差,很快就送达了赫拉克利亚地区的小安条克,十数万朝圣者正在此处休整:先前在穿越安纳托利亚时,因为酷热和饥饿,有近万人再度丧失了生命,许多妇人在烈日下公开于行军队伍前,没有羞耻地分娩,生下的婴儿基本没办法存活的,往往与难产而死的母亲抱在一起,连掩埋都没法掩埋,在秃鹫和苍蝇的盘旋下,化为了堆堆无法分清的腐肉,许多落单的男女,也遭到了零散的罗姆轻骑,或剽悍的伊苏里亚山民袭击,自此消失了身影,是被杀还是被掠夺为奴,无人知晓。整段通往科尼雅的高原峡谷,铺满了朝圣殉难者的尸骸。

    在攻陷科尼雅后,整个远征集团的日子才算是好过:苏丹行宫和猎苑里,不管是来耕作用的牛,还是放牧的羊和马,或者是各种珍奇的动物,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地下钻的,都被朝圣者给吃掉了,整个营地里又铺满了动物的骸骨,许多人吃的时候连盐都没有,都这样把肉给撕扯着吃下去,为此而死的人又是极多。

    小安条克城内,紧急的随军枢机会议由圣职长上阿德马尔,和隐修士彼得主持,“消弭前锋坦克雷德和鲍德温的纷争”成为主题,自然在会议上又掀起一轮争吵的热潮,当朝圣者同心协力走出漫长的死亡峡谷后,争权夺利又再度成为常态:前面就是富饶的奇里乞亚平原,和黎凡特之地,哪位都想要分得一杯羹,没人甘于别人之后,唯恐将来没有自己的。

    正在争吵时,高文的军队重新回归消息也伴随着传来,但许多人不是喜悦的感受,因为他们同时知道:高文公然帮助鲍德温,夺取了原本应该属于坦克雷德的塔尔苏斯城,逼走坦克雷德,并而后独断横扫了整个奇里乞亚以西的地带,并占据了要津塞琉西亚。

    这样,高文与鲍德温就大大触犯了忌讳,一个众人心中都渴望,但都不敢公开表态出来的忌讳,自然成为众矢之的。(未完待续。)

第91章 小安条克会议

    其中“惩处高文与鲍德温,逼迫他们交出所有攻占的城市”的呼声,由博希蒙德和雷蒙德发出,获得的支持最多:诺曼底的罗伯特、布洛瓦的斯蒂芬,还有其余大大小小的领主们,占据了六七成的比例。

    而戈弗雷面对如潮般的非难和指责,只是握住镶嵌着钻石的剑柄,不断转动,闭目不语。

    此外,尊贵的休和阿德马尔则没有轻易发表意见,倒是弗兰德斯的罗伯特,始终苦苦在当中调停,要求“可以适当承认高文和鲍德温的既得利益,仰仗他们交出补给,大家继续前进到安条克。”

    但这位的声音根本没人关心,西法兰克:包括下洛林、凡尔登、萨伏伊等地的,自然全力为高文和鲍德温说话;而卡拉布里亚、西西里、普罗旺斯的,则全力诋毁之。很快会议几乎又要演变为全武行的局面。

    阿德马尔和隐修士彼得连说安静下来,随后提出了三个关键问题:

    要不要惩处高文和鲍德温的行为;

    如何处置这种行为;

    这事在处置时,要不要申报君士坦丁堡的皇帝,和罗马城的圣座。

    “当然是把高文逐出圣战队伍,而后将他所取得的堡垒全部没收。”博希蒙德和雷蒙德主张说。

    “那是不是交给希腊皇帝?”戈弗雷抬起眼皮,悠悠问到。

    这下两位都噤声,他俩都明白,若是把这些城市和土地再交给皇帝,怕是会引起朝圣者更大的反感。“不如按照各自爵位的等级,均分这些城市。”这是诺曼底罗伯特的补充,但也遭到了激烈反对,因为许多前来随军的贵族次子和骑士,原本就是希望在远方获得一城一地的赏赐,现在按照爵位来的话,那他们先前的征战牺牲不是全都化为乌有了?

    总之这群爵爷、修士们根本无法形成共识。但又无法弄多数压倒少数的那套,因为远征队伍缺了谁都不好,分割开来各自都很难独力生存下去,于是激烈的争吵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这会儿站在戈弗雷身后的机要官安德奥达特,悄然自挎着的匣子里抽出份文书,俯身交给了下洛林公爵,这是来自塞琉西亚的急信,而高文特意嘱咐。“你在离开时刻,定有会议专门针对于我,便择机交出去,让戈弗雷爵爷或阿德马尔当众阅读。”

    “叫圣职长上来读,更有公正力。”戈弗雷抬了下眼皮,对机要官轻声说。

    于是最后是德高望重的阿德马尔拆信,当着所有领主的面,一字一顿地将来自塞琉西亚的书信给读出来:

    一、关于高文独断占据塞琉西亚和西奇里乞亚之举,自己会向罗马城的圣座冕下,及君士坦丁堡的皇帝陛下解释。各位无须牵挂担心;

    二、此地区的军镇城堡,高文不会交出给任何人,如其余自奇里乞亚门而来的朝圣者,有任何人胆敢染指,必将遭到凶猛的攻击;

    三、高文会一如既往支持远征圣城事业,而后对东奇里乞亚及安条克的攻略,高文会提供大量的物资,并会统帅大军前来参战;

    四、坦克雷德与鲍德温所取之地,亦望所有人承认——塞琉西亚、奇里乞亚之地,是整个小亚通往圣城的走廊地带。若是在此产生内讧,不但后继的朝圣各领主无路可走,也会贻害整个朝圣的大业。

    总之,高文以强硬的铁腕。外加无赖的风格,清清晰晰表达了“我占住的地方就是我的,是得到神启和主的认可的”及“我不是针对在座的哪个人,我是说在座的所有人都是鱼腩”的思想。

    雷蒙德当先起身怒斥,“简直,简。直,是把主的事业,当,当作马匪间,互,互相争夺,地盘——气得,气得我连,连说话都,都不利索了!”随后他奋力挥下手,自己打断了自己的发言,表示愤怒到无法自持,便侧过身子,对博希蒙德发出了长长的“嗯?”,示意他也要站起来支持自己。

    座椅上的戈弗雷笑出声来,而后他靠住了背,带着微妙的讽刺表情,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博希蒙德,因为这位公爵的心神明显是被高文书信里那句“坦克雷德与鲍德温所取之地,亦望诸位承认”给搅乱了,现在的嘴角和红色胡须明显在抖动,这个细致的表情,一般表示博希蒙德正在盘算着利益方面的事宜。

    因为在东奇里乞亚传来了消息,他的外甥坦克雷德,成功攻陷了要塞马米斯特拉,屠戮了其间所有突厥守军,东奇里乞亚的领主奥森赫米托斯(亦为本属拜占庭帝国的军事贵族)和君士坦丁鲁本(亚美尼亚王族后裔)都在派遣使者,前来与坦克雷德结好。要是他主张惩处高文的话,那不是等于也要否认掉坦克雷德的成就?那马米斯特拉城,还有更多即将取得的城市堡垒的权益,还要拱手让出?不可能,绝不可能!

    现在惩处高文,就是在等于惩处自己,谁叫他在书信里把诺曼人绑在一起的,可恶。

    缺乏耐心的雷蒙德,便连呼了几声,但博希蒙德依旧没有反应,最后这位慢慢自座位上起身,好像是很艰难的说了句,“我刚才思考清楚了,高文和彼得都是我共患难过的挚友,现在若是冒然惩处高文和鲍德温,我觉得会显得我这位总司令官,在过分偏袒自己的外甥——先前发生争夺塔尔苏斯的内讧,我觉得各方面都有一定责任,要做的是消弭,而不是激化。”

    如此无耻的脸皮硬着陆,惹得雷蒙德大怒,他推搡了阿普利亚公爵一把,随后各自身后站着的领主和骑士们都激动地将两人围在核心,互相辱骂殴击起来,拳头和手指许许多多,自各方伸来,将两人的脸面撕扯着,各自腰带上的佩剑也互相撞击着,十分混乱。

    “我连自己的亲外甥都不护短,你还有什么可生气的!”

    “你是在贪恋自己外甥攻占的城堡而已!”

    “啊!难道高文他们所取得的功业,不是属于主的荣耀一环吗?雷蒙德果然你被那希腊皇帝收买了,谁都知道你想把朝圣者的血战之功,全盘交给皇帝,向他示好乞怜。”

    “那也比被你这样的卑劣之徒私下偷偷剽窃掉要好。”

    “普罗旺斯的泥腿子打人啦!”

    “打死你这个诺曼底的鱼贩子出身的家伙!”(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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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纪元1093年的欧陆,云海血火,在剑的搅动下,一刻不得安宁。
在现世里失去一切的大亨高文,又如何在中世纪世界里,用剑、勇气打拼,赢得更大的荣誉和权势?挡在他前面的,有彪悍狂热的突厥武士,有凶残狡诈的诺曼匪徒,有仗剑远征的十字军骑士,有尔虞我诈的东罗马宫廷。
收复罗马帝国的巨大版图,成为紫色皇宫的主人,将陆地和海洋都踩在自己的靴子之下,与美丽聪慧的科穆宁公主并肩坐在高大的御座之上,俯瞰众生英豪。
这就是高文的中世纪冒险传奇
——文青癌晚期患者幸运的苏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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