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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幸运的苏拉     鹰扬拜占庭txt下载     鹰扬拜占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章 马苏德的宣称

    这下即便是身经百战的红手旅团士兵营地,也爆发了不少的骚动,这个年代的人不论身处那个文明世界,对带着尾巴的大彗星都是充满着恐惧和敬畏的——它代表着什么?兵燹,灾异,还是瘟疫。

    “让各营的士兵都回到营帐当中去,不然见到大彗星后必然会蒙受灾祸。”高文对卫队如此喊到,这个说法果然奏效,不一会儿数处营地,包括红手旅团、吉麦吉斯旅团,还有民军和信徒军,都迅速沉寂下来。

    伴随着大彗星到来的客人,居然是科尼雅苏丹的妻子和儿女,这让高文也大感诧异,他即刻让圣妹避让在帷幕后,自己接待了哈吉布一行。

    听完了沙赫娜美的叙述后,高文良久不言,显然是感触颇深,但他接下来没有犹豫,“夫人您和马苏德、熙雅可以立即前往塞琉西亚,由我的宫廷和卫士保护起来。我即刻带领休整好的两个旅团,前往科尼雅城援救你的丈夫。”

    “尊贵的塞琉西亚凯撒(这是沙赫娜美对高文的称呼)啊,怕是一切都来不及了。”苏丹的妻子哀恸莫名,高文也心情沉重,劝慰了她番后,便安排她带着子女在营地里歇息。

    接下来,他单独留下了哈吉布。

    “哈吉布,你的儿子赞吉可好?他没有伴随你一起来吗?”

    “那样太招人怀疑,赞吉和他母亲已经逃去了伊康军镇的山野里去。”

    “哈吉布,我不知道你的苏丹是出于何种考虑,才将他妻子和子女送到我的军营里来的。难道达尼什蒙德酋长可以吞并科尼雅,我就不会把握这样的机会吗?”高文坐在椅子当中,单刀直入提出了这个问题。

    “苏丹说您和他都是盖世的英雄,起码您不会卑劣地杀死他的子女。”

    “那可不准。”高文说完,便从身旁的案桌上举起卷信件,“明日我就准备在这宗指令书上盖上印章,它是送往托罗斯山脉险峻的凡卡城堡的,那里现在还积着雪,只要看到这宗命令,在那里我的士兵和狱卒就会将同样的一个孩子,和他的姊妹,还有他的母亲一并秘密处决。”

    哈吉布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反应过来高文所指的,就是先前被杀的鲁本王子的家室。

    于是乎,哈吉布就不断叩首,恳求高文做出仁慈的判定,“现在城中全是达尼什蒙德佣兵占据要害城门,全罗姆的贝伊和加齐也倾向梅里克。塞琉西亚凯撒您即刻兴师征讨,未必是达尼什蒙德的对手。但,但是只要您愿意尊重苏丹的妻子和儿女,那么早晚科尼雅城和那里的人心还是你的。”

    “很好,哈吉布我向来不喜欢转弯抹角,若是苏丹真的要兑现他的毛毡诺言(高文最初觉得这种玩意儿很蠢,但他仔细想过,觉得还是要尊重落后蛮族的风俗习惯,起码对他无害),我愿意在未来力量积蓄完整后,帮助马苏德收复科尼雅。此后马苏德继续享有罗姆苏丹的冠冕荣誉,并会在我的宫廷里于荣华富贵里善终,我也不会限制他娶妻生子,每年都会拨出款项供他生活,但其余的我想你也应该明白。”高文便直接抛出了结论。

    这话意思就是:高文会利用马苏德的继承权,对科尼雅、伊康、费尔纳和安卡拉等地提出领土宣称,以此为回报,高文也会保障苏丹的妻儿在将来衣食无忧,安全无虞。然而还有个条件,马苏德永远不要出现在权力的角逐场上。

    哈吉布也找不到不接受的理由。

    等到哈吉布退下后,高文心思涌动,营帐外彗星的光芒还在透过帷幕闪烁不定,内里的榻上,圣妹正在坐着,透过木窗看着外面的原野震撼的光景。

    “现如今该如何做?”看到高文进来,她问了这个话题。

    “我要在米利奥塞法隆筑城,发红手旅团、卫戍民军和一万民夫,耗费半年的时间,将原先的子城和野营有效扩充加固,增设兵站、粮仓,让其能成为出击各处的真正要塞。”

    “但是按照方才的叙述,科尼雅和安卡拉都会很快沦于达尼什蒙德突厥之手,而我们的军力现在极度疲惫,伤亡也很大,那样的话我们将和梅里克顺着南北方向,在科尼雅——开塞利——柯基松,也就是几乎整道托罗斯山脉,形成漫长的对峙线,这对我们的进退都很不利。”

    “圣妹啊,你这不是很擅长分析战略的吗?为什么在先前却因为浮躁和动摇,冒失地出击和皇帝野战呢?”高文这段揶揄,顿时让卡贝阿米娅又怒又羞。

    但转眼,高文就很自信地说,“先前攻灭卡列戈斯家族之战,我采取了速攻的手段。但对付达尼什蒙德,我却要快慢自如。将来我将会在米利奥塞法隆和柯基松两端采取守势,而在中段也就是开塞利城堡择机采取重点进攻,只要打陷开塞利,就等于拔剑刺入梅里克的腹部;而后我再回旋往西,夺取科尼雅乃至安卡拉,挖掉梅里克的双目;接着再往东,再攻取锡瓦斯和梅利泰内(高文始终对这个方案念念不忘),斩断梅里克的双足。而后他将只剩下阿马西亚这颗脑袋,到时候谁愿意砍去谁就砍去好了,因为我已经完全在高原站稳脚跟,在未来十年当中就像保加尔的相扑力士那样立于不败之地。”

    “这又是大言吗?军备呢!”卡贝阿米娅始终有点不敢相信。

    “开塞利的城堡我已制作好了沙盘模型,将来在米利奥塞法隆我会让格迪埃模仿此做出个实体大小的模型——叫红手旅团、卫戍民军和匠师们对此进行攻城实战演练,一来练兵,二来熟悉未来的攻城战。对此我是志在必得的,砍伐材木,锻冶铁件,制造相当数量的大普拉尼砲、五杆砲和契丹火器,也都在运作当中。”高文的这个回答,让圣妹十分好奇,居然还要做出和开塞利差不多大小的“模型”来操练士兵,但高文的面容和语气丝毫不像是玩笑。

    随后,高文的话则直接让她重新坐在了榻上,“还有圣妹在休养的这段时间内,我一是要将吉麦吉斯旅团送去参与圣地征伐战;二是,我和安娜要前去新的首府塔尔苏斯,并且——举办和她的婚礼。”(未完待续。)

第22章 黑毡

    “最近真信徒们还真是遇到了坏运气,听海峡对岸的侦探说,异端皇帝已经派遣他的宫廷大总管‘小鸟’,带领内卫骑兵没收了菲凯亚的明矾矿,驱逐了所有在那里开采的信徒,占据了集镇,还烧杀了七名长老。据说要把明矾矿承租给利古里亚人,哼,哼哼,我们信徒的财务会变得窘迫起来,不过也无所谓,渐渐地我也将蓬头垢面,穿不了丝织或细布袍子,没有让容貌增添光彩的金银琥珀首饰了,也无法再使用水晶做的笼屋为你送的那头兔逊猫避寒了,也不将再用得起开俄斯**漆做的小衣柜了——没人会记得我,信徒团体会解散掉,卡贝阿米娅将成为死亡得最可耻最凄惨的末代执政官——她是抱着那头兔逊,一起在荒野里活活饿死的,哼哼哼哼”说着说着,有意岔开高文和安娜结婚话题,但却绕不开失意苦痛,从而精神有些恍惚的女执政官,用纤细的双手捂住了脸庞,肤色开始发红,坐在榻边语无伦次地笑起来。

    “将来我会把士麦那的明矾矿大宗股份让给你,那里的储量应该是菲凯亚的十倍。”高文内疚地说,“此外我还保证未来梅利泰内也是你的,圣妹你会是‘梅利泰内共和国’的首席执政官,复兴保罗派的是你,你永远不是罪人,更不会饿死。”说完,高文坐在榻上,将圣妹搂入了怀里,“你必须得知道,我不能让安娜背负着骂名,没有婚姻地孕育我的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但你最爱的还是她对不对。先前在锡诺普那里,是我自荐枕席的,是我自荐枕席的我也没有悔恨过,因为已经和你一起堕落了将来我们遭到真上帝的绝罚,你到火狱里守门,我就举着火叉,当你身后的小伴当,紫衣公主当然是升入她的天堂,地狱纳不下她的高贵典雅。”卡贝阿米娅扑在高文的肩上,像个小妇人般哭哭啼啼。

    “没错,我们可是亲密无间的合伙人,未来仰仗你们保罗派的还很多呢。马上菲凯亚那边乘船逃难来的信徒们,我会把他们全部安置到西斯郡区,负责采矿和锻冶,他们不会挨饿受冻的。”

    “又在笼络我,又在欺骗我,所以你有时候是位勇敢仗义的边境加齐,虏获女人的心,有的时候又像个狡狯的卖假琥珀的瓦良格行商,骗取女人的心。”卡贝阿米娅也哭倦了,就这样依偎在高文的怀里,垂着松散的头发,半睁着眼眸继续埋怨着,直到睡着为止。

    那边,大彗星绕行了科尼雅城外的荒野上空,周边十数个古里全是惨白的光,整个城堡里戍守的士兵,还有民众、税务员、经学院的师生都惊恐而好奇地拥堵在高耸的城堞塔楼边,观看着这个奇特宏大的景象。

    城中苏丹的白色宫廷内里,一队队位高权重的罗姆苏丹国的阿塔伯格、贝伊们,正全身甲胄和武器,踱步走到了面三面围墙柱廊,单面天井过道的厅堂,在尽头处吉利基阿尔斯兰正穿着洁白的细麻布长袍坐在那里,身下是个半旧的黑毡。

    伊本麦蒙是在大群达尼什蒙德佣兵的簇拥下,特意来到这个厅堂的,他看着对面自己的学生,眼神和内心都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待到众人立定后,伊本看着厅堂那边的贝叶花纹镂空墙壁后,苏丹的妻子和一对子女,正黯然地坐在那,注视着苏丹的背影,“今日,我在这里督察伟大的罗姆苏丹兑现他登位时的黑毡诺言。”说到这里,伊本麦蒙的嗓音有些哽咽了。

    言毕,整个厅堂内数十名罗姆的贝伊都齐声发问,“黑毡之时,尔说可做几年的苏丹,可记得?”

    吉利基低下了头,记忆正在迅速切换着画面:他十三岁那年,被众位罗姆的将军和领主推选为苏丹,在老师也是大维齐尔的主持下,他被安坐于黑毡之上,接着众人蜂拥上前殴打他,他鼻孔和眼眶都出血了,眼前迅速随着拳头落下的黑影而变得模糊,中间还夹杂着许多人的吼叫和提醒,“想想你亡父的事业。”随后,一道丝巾从背后勒住了年轻的少年苏丹的脖子,吱吱呀呀的声音当中,吉利基双眼完全陷于了黑夜,他脸色涨红呼吸越来越困难,众人的诟骂和拳打也慢慢察觉不得,吉利基陷于了神志模糊的境地。

    “说,尔可做几年的苏丹?”冥冥中,无数个这样的声音响起。

    “若是十年后,西不能越过圣海,东不能饮马幼发拉底河,我自合死。”这样的回答,是少年苏丹的梦想宏愿,也是他在昏厥当中的愤激之语。

    而现在正是兑现的时候了,吉利基阿尔斯兰并未有事先他当初的“黑毡诺言”。

    于是,此刻黑毡上的吉利基,叹口气,闭上了双目,黑暗当中浮现了妻子和子女的笑靥,“十年已到,来让我接受荣耀的死亡好了。”

    同样的黑毡,同样的丝带,也是同样的主持人——伊本麦蒙挥挥手。

    几分钟后,大彗星掠过了科尼雅,带着无数飞散的星屑,消散在那边海洋上的夜空里,整个天地又笼罩在暗色当中。

    苏丹的尸体冰冷僵直地横倒在黑毡上,脖子下还露出着丝带的一角。

    几名达尼什蒙德武士互相使了个眼色,便在一片惊叫声中,穿过了镂空墙壁的走廊,抓住了苏丹的“妻子”和“儿女”,扯去了他们的头巾和衣领,威逼他们跪下,露出了粉嫩的脖子,“苏丹有遗言,让妻子为之殉葬。”达尼什蒙德武士的刀刃纷纷抵住了哀号哭泣的妇孺脖后。

    这会儿,许多贝伊有些错愕地看着这幕,又看着大维齐尔,只见伊本麦蒙也没说什么,只是别过脸去,再次挥挥手。

    一声惨叫,鲜血泼洒在了墙壁的间隙处,大维齐尔讶异地回头,“这不是沙赫娜美的声音!”整个厅堂立即乱作一团,大维齐尔亲自跑到墙后,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女人尸体,又看看面如土色的两个孩子,“叫医师取窥镜来!”不久一名撒拉森医师匆匆而来,手里的曲柄上夹着块小镜片,往那女尸的袍子下探了会儿,“这还是个处子,苏丹的妻子遁逃了!”(未完待续。)

第23章 网开一面

    整个罗姆的宫廷陷于混乱,已经有对此事件不知情或感到愤怒的贝伊开始聚拢出城,回到各自的伊克塔封邑纠集骑兵和奴仆,开始在科尼雅、安卡拉等地和忠于大维齐尔或达尼什蒙德的派系的展开乱战。

    而后,在断崖惨败后稍微恢复元气的梅里克,立即派遣了属下的将军带领四千名士兵,分头“攻占”了安卡拉和科尼雅城堡——大埃米尔梅里克表现得十分急躁。

    但另外方面,高文却是非常气定神闲:他留下了红手旅团构筑“米利奥塞法隆要塞”,没有顾忌并且在野营迅速发放了一些指令或外交文书后,便带着卫队返归了塞琉西亚。

    春夏之交了,青翠一片的穆特河谷山坡上,卡贝阿米娅穿着轻便的服装,骑在杂色的母马上,渡过了道河渠,而后漫步上了座山丘,回眸看着离去的高文,和浩浩荡荡的吉麦吉斯旅团士兵,四周全是沿山而上的麦田和果林,萨尔列夫河蜿蜒横亘其间,昔日全悬吊着吉那特尸体的“叛党树”而今再度怒发抽芽、郁郁葱葱,交错着死亡和新生的符号,阳光顺着它慢撒下来,照耀在星星点点分布在丘陵和野地里劳作的人们背脊上——她的胸口觉得填塞满了悲伤的东西,但是又能有什么资格悲伤?米利奥塞法隆的荒野上,掺杂着硝火味道的烟尘刚刚顺着南风,飘散到攸克兴海去,被皇帝驱逐来的数千名信徒还需要繁琐的安置工作。

    “那个公主可得高兴了,而我,真信徒的女执政官也该感到高兴。婚姻对于她和我,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垂着波斯式样发辫的卡贝阿米娅带着些怨恨和羡慕说到,却不自觉泪水潸然。

    塞琉西亚城下,吉麦吉斯旅团暂时驻屯下来,格里高尔和普拉吉特等待着从阿拉尔曼堡赶来会合的两个支队:随后一支开往安条克圣西蒙港的阿马尔菲、威尼斯混合船队,会载着他们前去彼处,作为后援队伍和高文的代表,参加“圣城光复战”。

    高文本人来到了已空荡荡的塞琉西亚卫城旧宫当中,安娜和他的寝室里的家具、鹰架、猫屋,还有床榻、熏香炉和地毯都已打卷送去了新都塔尔苏斯。

    露台边,高文看到了宛如蝼蚁般微小的工匠身影,他们正坐在四脚凳或独脚凳上,凳脚能很好地楔入到铺石的缝隙里,倒着在整备扩充塞琉西亚通往塔尔苏斯的街道——材料是铺石和沥青的,宽度比原先扩展了两倍,更利于商旅、军队和六司人员通行——马上竣工后,塔尔苏斯朝东还有两条主干道铺设,即通往西斯城和阿达纳城的,而塞琉西亚往西也有一条,通往阿拉尔曼堡的。在可见的计划当中,还有四到五条次级街道,连接穆特河谷、奇里乞亚门、卡隆城堡、凡卡山堡和科勒阿迪欧堡诸处,主干道路采取了古风时代的技术,混用了石灰、砂砾、石板和鹅卵石分层铺设,并加高了路堤防备海滨淤泥的侵蚀,至于排水渠则并没有挖掘太深,因为在降雨量不算大的奇里乞亚没有必要,整个道路也十分平直,特别符合塞琉西亚到奇里乞亚多为平野地带的特点。至于次要道路,它们的宽度为十到十二安娜尺,大约是主干道的一半,混杂少量的砂石便捷铺就。

    高文往两侧望去,山丘和海滨,已经出现了一组组的风车,或为塔式或为帆式,它们已在自新会和圣俸农民的精心维护下运转了两次磨粉的过程,表现十分出色,替农民节省了不少资金,也给财库带来了不小的收入。但是现在塞琉西亚也开始有些歪风邪气存在:部分已拥有私有地的圣俸农民开始暴露出他们狡猾的一面来,他们在使用圣俸农庄的耕牛、耕马、农具时,趁机偷偷将这些东西也带到自己的田地上私用,给公有资产造成很大的虚耗伤害;阿库姆集市也有了奸商,胆子还很大,居然把芯大蜡少的蜡烛直卖到了高文的绯帐当中去。

    所以设立市场督察员和农庄巡查员,配合民军的骑手,已成为当务之急。

    这也是高文在攻灭小亚美尼亚鲁本王国时就在谋划的事,他即刻签署了新的命令:四个固定集市各安置八名市场督察员,阿拉尔曼堡的招谕所安置三十名人员,每个农庄安置两名巡查员,民军骑手从民军组织里**出来,大约有二百人和三百匹马,商会的自卫骑手(五十人)也被全部收编(但是资金花销还由商会承担)进入——这些人、处所衙舍、马匹,统一进入市政司内管辖,分居各处,担当邮政、密报、监察、侦缉和维持治安的工作,也就是高文希冀的介于军队和自新会间的“警察组织”。

    当木扎非阿丁和迪姆引导着绯帐的侍卫们,他们从事各种各样的职业,木匠、漆匠、花匠、养鹰人、猎手等,但却不是行业当中的佼佼者——高文不喜欢聘请佼佼者,他懒得侍奉那些比主人还傲慢的匠师,也不愿让自己和安娜堕入奢靡享受,同时更喜爱享受指导和攀谈的乐趣,这群侍卫扈从进来后,临时摆入了衣柜、书写桌、行军榻,鹰架和一些淡雅的花卉——赫托米娅、小翻车鱼两位御墨官都随着六司大部分成员去了塔尔苏斯,高文只能自己执笔了。

    一个时辰后的夜,旁边的木扎非阿丁举着烛火跪在书写桌边,高文刚刚写好了方才的指令,即成立“邮政骑手队”。他重新捡起了先前给哈吉布看的,关于处决鲁本儿子托罗斯和三个女儿的命令。

    思索了会儿后,高文扶了扶额头,用裁纸刀将信件给拆开,取出了纸卷展开,用个小型象牙圣母像镇住,取起芦管笔将原本的文字划了几划,而后索性将其重新卷起,伸到军仆端着的烛火,看着它燃成段黑渣,便重新在张纸上更改了指令:

    “托罗斯的两位姐姐,可以嫁给我的圣俸骑兵旗官,增加他们的门楣。一位妹妹,暂且放入宫中抚养,伴同在鲁本的妻子旁,统统不杀,但限制自由;至于托罗斯,继续囚禁在凡卡城地牢当***应食物和酒水,特别是美酒可以优先供应,阿尼人很喜欢这种东西,直到把他喝成个废物为止。此事全权交给布拉纳斯处置,彰显我的不杀仁慈。”(未完待续。)

第24章 金德施瓦特的女儿

    在高文更改了原本对鲁本王族的措置后,便询问了下身边的军仆,“鲁本的小女儿多少岁数?”

    “这个就算是主人你问我,我又如何清楚,先前布拉纳斯将军的文书里也提过,我虽不识字但也关心了下,大约二岁不到。”

    “把她一并和阿勒曼尼娅收养在塔尔苏斯宫廷当中,配备说希腊语的**娘,三年后让赫托米娅执掌孩子们的教育。”高文将信重新塞入信封后,天色已然放亮,他伸了个懒腰,躺回了行军榻上,开始入眠。

    直到这天下午第二个时辰后,高文才起身,而几名民军骑手已经取走了他的指令,朝塔尔苏斯城那边去了,高文便唤来了军仆,“我们也顺着塞琉西亚滨道,去新的首府。”

    城外的郊野和兵营处,簇拥着吉麦吉斯旅团的帐篷,还有他们的指示操练旗帜,高文轻装简从,不久因为萨宾娜需要饮水,便进入了处被树荫遮蔽的圣俸农民家门前,逗留了下来。

    木扎非阿丁率先走了进去,身后跟着两名彪形的扛着斧头的卫队武士,斧柄上系着丝带,而迪姆则负责给大主保人牵马。

    这座农民的住所,是和其他圣俸农舍一起,绕着山坡排成了半圆形,向着对面缓坡上的一所大谷仓,在麦田和林地间的阡陌,都通往那座谷仓,在那里有个巡查员(新上岗的)担当监守和出纳,并看守农庄的牲口和大农具,另外还有个就由这住所里的男主人担当,他没有丢弃在德意志兰的信仰,还叫做金德施瓦特,其实理解起来也不难,就是“孩子他爹”的意思——金德施瓦特巡查员,则负责巡视农庄那边的风车、水轮和两处磨坊,金德施瓦特就任后很尽职尽责,每日工作到规定时间才回来,腰带上经常别着根爆竹柳做的鞭子,所以农庄里的人很多时候不喊他的名字,而叫他“爆竹柳”。

    爆竹柳金德******的年薪是四枚索立德金币,虽然不多,但他的田地已经有两个半大的年轻儿子在打理了,所以男主人没什么不满的,他原本准备朝觐圣地,但沿途却发觉不是什么人都有狂热和毅力坚持到耶路撒冷的,于是乎便接受了劝诱,在塞琉西亚定居下来。

    停下马来的高文极目看见,这片大农地当中,休耕的土地黑郁郁的,对着谷仓的方向排成了道道竖条形,现在男主人的一个儿子正在往一处休耕的土地里种植三叶草和猫尾草,另外个儿子正在厩舍那边用独轮车(他们从德意志兰来前,还没使用过这种小车,现在却是得心应手)装运粪肥——这种草不但能清理土壤保持肥力,并且在施肥后能大量生产,给骡子、马匹提供优良的饲料。

    “不要惊扰他们,我们讨要杯饮料喝完,便继续赶路。”下马的高文走到了门口处,大约五十来岁的女主人急忙扔下了手里搓着的麻绳,向大主保人伸手行礼,高文很温和地和她握手,接着摁住了她的头发,表示对她的祝福。

    接着那女主人用德意志兰特有的大妈嗓子,骂了起来,训斥她在家的三个女儿,她们看到高大的领主来后,两个最小的穿着连身的亚麻布袍子(是大人的衣服旧后改小的)光着双腿,一溜烟地躲起来了,最后只有个大约十二三岁的最大的女儿,满头金褐色的短发,很识趣也很娴熟地在带着各色花卉的小院子里取来了陶器杯盅擦干净,从粗木米箱的隔板里取出一小罐蜂蜜,匀入了几个杯盅里,再把它们放在木盘子上端出来,跪在坐在马鞍上的高文和扈从的面前。

    女孩子长得比较讨喜,身材胖胖的,但胖得不讨厌,带着德意志兰女子特有的丰腴,想必成熟长大后是位“可爱漂亮的龙骑兵”。鼻尖和两边脸颊上有淡淡稀疏的雀斑,捧着杯盅喝的高文看到,她在进去后还特意用个印染过的丝带束起了头发,脸腮是健康的苹果红,看到高文后低着头变得更红了——显然没怎么接触过高大贵气的男子。

    “你们家耕作着哪些产业?”高文对女主人说着,接着旁边的通传开始翻译起来。

    得到的回答是:两个儿子耕作圣俸地产,男主人担当巡查员,这位最大的女儿和女主人可以搓麻绳并裁剪碎布片,出售给塞琉西亚的行商们,他们愿意用丰厚价钱收购这些东西;等到紫衣公主许可的时节,女主人还可带着三个女儿帮忙田里的农活,或者背着筐子去树林里剥去树皮,或去朝造纸坊送芦苇——报酬都是按日计算的,不拖欠。

    而后高文得知,这个家庭在交完分益税后,所有的收获包括现金和实物在内,大约是十五到二十拜占特金币,当然在塞琉西亚的管制下他们是不可能贮存金币的,家里的钱匣子里只是铜币和少量银币,还有些丝绸轻货,大宗金币只用于坐在马鞍上的大主保人对军队功勋者的赏赐,或外交秘买工作。

    高文听完后也有些愧疚,“现在正在不断打仗,报酬薪资大部分只能以实物的方式给你们,就连番红花这样的轻货也只是销往外面的香客和领主。不过等到局势和平后,我就放开金币的内部流通,因为黄金只有花销和投资出去,才有价值。如果像我这样,老是只用于赏赐的话,很快会遭遇通货膨胀的财政危机的。”当然大主保人说的大部分内容,不光是这家农户,就连他的禁卫旗手和伴同的兄弟会成员也不甚了了。

    接着,那女主人也不愿意再和大主保人絮叨下去,她很机灵地碰碰自己的女儿,那个淡雀斑的小胖美人会意,就涨红了脸转回到了院子里,“愿意圣母庇佑紫衣公主,全塞琉西亚的人都祝愿她在八个月期间的怀孕和生产是顺利的。”那女主人不断热情地将高文往院子里引,言下之意高文可能遭受的“男人苦闷”她完全懂得。

    在里面,她的大女儿有些激动也有些惊慌站在角落里,撩起了裙摆,露出翘起白嫩嫩饱绽绽的下身,接着赤红着脸双手扶在摆着陶盆的木架上,呼吸急促,背对着等着高文从院门里走入。(未完待续。)

第25章 和乔瑟兰的谈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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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大主保人只是取出了个装着银币钱袋,送到了女主人的手里,“等到你儿子成年后,可以送入一位加入我的军队,很快会擢升为旗官的,那样你们的地产便会增加。至于你女儿很健康茁壮,在两年后可以把她嫁出去了,这就当是我馈赠的嫁妆,她是个好女孩,可以为我们的国贡献很多同样健康的孩子,至于那个要留给她的丈夫,因为我听说处女总是有价值的——若是她未来的丈夫轻慢虐待她,或者把她生养的女儿溺死,到巡回法庭报上我的名字。”

    然后大主保人就翻身上马,留下了木盘和杯盅,向女主人一家人问好道别,重新在卫队与兄弟会的簇拥下,走回了那边的滨道上。

    结果一名民军骑手,从桥梁那边匆匆赶过来,“请原谅我的唐突,但是女医师刚刚从军港登岸,并急忙要求见您。”

    “哦,是格拉纳uu234络居然都铺散到他这样的人物身上了。

    没错,最近许多地方向塞琉西亚大医院捐赠庄园地产,而同时也有很多蒙着红手十字剑罩袍的锦册兄弟会和塞琉西亚商队坐着往来船只,从阿拉贡到下洛林,再到萨伏伊乃至伦巴第,到处前往这些捐赠地,进行督导管理——想必这群人还有个职能,就是替这位塞琉西亚的“无冕之王”搜罗各处情报的。

    乔瑟兰觉得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可笑他刚才还洋洋洒洒地对着这位,高谈阔论什么朝圣者行军的路线,领袖人物都是谁,会对塞琉西亚和奇里乞亚,以及北方的帕弗拉哥尼亚地区造成什么影响。这些情报,应该早就在这头熊的掌握之中,那么刚才高文礼貌聆听的笑,现在想来,简直就是无情的嘲笑!

    而自己,当年确实前去投靠亨利第四,这位萨利安凯撒比较喜欢擢升出身寒微的人物,一旦得到对方的宠信重用,是真的有可能夺取尤斯塔斯的名誉和布永封地的。但最终乔瑟兰还是失败了,他只能退回自己位于库尔特奈的狭小贫寒的封邑里去,那儿都没有石制的城堡,只有个凭靠田地的馆舍,从远处看就像个灰色的谷仓般寒酸。

    而他和弟弟,就像是栖身谷仓的灰鼠。

    不过当戈弗雷出发时,倒是毫无芥蒂,还邀请他和加里兰一起和自己从军出征,并许诺“光复圣地后,我返回布永,而定会给你在叙利亚、阿勒颇或的黎波里谋取座丰饶的城市。”

    乔瑟兰却没有追随,一方面是因为他知道戈弗雷的弟弟鲍德温厌恶他,定会处处排挤他;另外一方面他也有他可怜的自尊,想要凭靠自己的手腕在东方立足而不是假手他人。

    但段时间后,乔瑟兰在家乡呆不住了——整个西法兰克地区的土地都在疯狂贬值,修道院和王室们财富飞腾,而他这样的乡野骑士却越来越窘迫,最后他知道弟弟加里兰在晚上,会冒充野匪去打劫修道院,或前往村社去偷抢耕牛吃,觉得再这样下去可能会有灭顶的灾祸,便只能带着弟弟背井离乡,一路走到了罗马城,准备参加第二次朝圣东征,投靠戈弗雷,但到了罗马城路费也花光了:只能半流浪地到塔兰托,连当商人保镖都没辙,人家情愿雇佣更年轻的,直到赖上了女医师才漂到塞琉西亚来,成了标准的“东漂”。

    这会儿,看乔瑟兰不说话,高文忽然大笑起来,“有什么关系!在这里直到东方的星辰和大地都在剧烈摇动,哪怕以前只是个修鞋匠,都可能抓住机遇发达起来,这是个传奇而精彩的时代。那这样好了,我推举你当戈弗雷的军事总管,如何。”(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6章 和乔瑟兰的谈话(下)

    乔瑟兰这才回复了镇静,他将酒杯重新端到了自己的嘴唇和胡须边,狡狯地笑起来,“这正是我许下过的报效戈弗雷公侯的誓约,现在能交到大主保人的手中实现它,我感觉非常的高兴。”接着,他忽然上前,半跪在高文的面前,“我愿意将家乡库尔特奈的田产都捐出来,成为塞琉西亚大医院和大主保人您的产业,本人也志愿加入大医院锦册卫教兄弟会”

    “坦白说,你家乡的田产我派遣出去的兄弟会评价并不高,投入和回报不成比例你也清楚,我对西法兰克的土地肥沃贫瘠和阔狭远近多少有点了解不过既然你坚持,我可以接受,并派遣三四名精于耕作和算账的兄弟会去帮你打理土地,让它们变得高产丰饶起来,所得的收入我让他们登记在账簿上,原封不动地交给你。还有,兄弟会不受尤斯塔斯家族的人,这点我和戈弗雷兄弟早有声明,但推荐信我还是会写的,即使鲍德温会抱怨我,但我也希望你们这群尤斯塔斯间能消弭误会隔阂,共同前进。”

    “感谢您的恩德!”乔瑟兰十分感动的模样,“关于即将到来的第二次东征,鄙人有个建议”刚说着,高文忽然举手,对他说“乔瑟兰阁下你所说的,已经超过了下洛林公爵军事总管所能言及的界限。这场宴会,剩下的时间就让我们在音乐与美酒当中度过——乐师、舞娘!”

    入夜后,塞琉西亚馆驿区的浴场行宫房间内,几个流莺裹着丝巾和浴巾,从里面走了出来,乔瑟兰兄弟打着酒嗝,精疲力尽地躺在床榻上,“快乐吧我的弟弟!接着刚才的寻欢,彻底向塞琉西亚以西的世界道别,道貌岸然的修士,蠢笨无比的农夫,毫无吸引力**长着蛔虫的女人,彻底和他们道别。我们要在满地金钱和荣耀的黎凡特,闯上一闯!”说完,****的乔瑟兰端起了小琥珀杯,饮光了最后一口酒,哈哈笑着倒在了床垫上,呼呼大睡起来。

    次日卫城的宫殿房间内,高文手执着书卷,萨穆埃尔法夫妇侍立在他的左右,“那个古怪的客人乔瑟兰你如何看?”

    “我已经送给他笔费用,叫他直接坐船去安条克城。不要再去阿达纳叨扰歌德希尔德夫人,和她初生出来的儿子。这样对所有人都好。是的格拉纳爱,我知道他有勃勃野心,但这也没什么让人惊讶的,他给了我更完整的针对即将到来的朝圣者东征的规划,我喜欢有能力的人。”高文将书卷展开,“现在收留马苏德的我,彻底和达尼什蒙德酋长翻脸,据说在卡帕多西亚的北部,达尼什蒙德的军事殖民地对卡隆一带的袭扰攻击骤然增多起来。我也必须尽快前往塔尔苏斯城,坐镇指挥,增援瑞恩斯坦——这里就交给你们夫妻了,有事可与圣妹商量。”

    “是的,军械司大部分技工匠师都没有迁徙,包括在穆特河谷的作坊都在全力运作。”

    “先前我们在米利奥塞法隆的野营作战里,耗费了多少铁火毬?”

    “大约四百五十颗,其中有一百颗是守城时不小心爆炸的。”

    听到军械司司长这话高文顿时想到,当时那副可以想见的骇人景象,圣妹就在旁边看着,还差点被炸死炸伤,不由得内心涌起阵亏欠和不安,“以后不准圣妹前来巡视作坊。此外,最新的制造和储备?”

    “正在将一千二百颗手掷的铁火毬、四十根契丹突火管、四百枚契丹雪纸筒,送往泽菲利姆的军营地仓库贮备,还有三百颗大型的抛掷铁火毬,已经通过了测试,可装载在五杆砲上,也一并送去。还有军港方面,安德列夫和贾尔古巴两位也正在测试适宜海战的契丹火武器射具,以备对付蠢蠢欲动的热腊鸭和比萨人舰队。”

    “很好,你们继续生产。利奥提乌斯要随军到塔尔苏斯,我准备从亚美尼亚后勤兵当中抽出四百人来,再加上二百名保罗派信徒,继续交给他训练,组成**的‘红手掷火兵支队’。”说完,高文拄着剑柄站起来,向夫妻正式道别。

    “很遗憾我不能参加殿下您和紫衣公主的婚礼。”女医师施礼说到。

    “嘘,这事安娜本人还不知道呢!”高文迅速把手指合在胡须边,有些调皮地笑到。

    数日后,塔尔苏斯的前埃米尔宫殿里(高文和安娜都谢绝了建筑新宫殿的要求,因为现在整个国家的财政军费都很紧张),花园环绕的礼拜室被改造为了安娜的新书房,“红海王子”伏在安娜的肩膀上,竖着旗杆般的尾巴瞪着铜铃般眼睛,煞有介事地看着公主手里的信卷。

    很快奥森家姑娘走过来,那只猫一看到这位,便十分识趣地从安娜肩上跃下,避让着从墙壁上的小洞里溜出去晒太阳了,有灵性的猫自然知道什么人不能惹,这个奥森家姑娘显然在“值得害怕的人物谱”中排在首位。

    “公主殿下我必须提醒你,有身孕的你应该避免碰触这些满身毛发的畜生。”赫托米娅很严肃说到,接着将一叠文牍摆下,“从黎凡特传来的新情报。”

    “雷蒙德推进的速度很快!”安娜在文牍前稍微阅读下,便综合各方面讯息总结说,“博希蒙德刚刚抵达安条克南部的阿盖尔城堡,雷蒙德和戈弗雷即攻陷了朱拜勒,城内的一万新月教徒居民全被前者屠杀,图书馆彻底遭到焚毁,这家伙真的是不折不扣的野蛮人,比博希蒙德还要野蛮,杀人也就罢了,居然烧书,简直是不折不扣并不可宽恕的恶行。”安娜快速说着,接着将地图给摊开,“阿盖尔、拉塔基亚、塔尔图斯、朱拜勒,仅仅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下面就是的黎波里、西顿、推罗、阿克、伽密山、海法、雅法、托勒密、拉姆拉这里的异教领主是绝不敢继续抵抗的,朱拜勒的可怕结局就在眼前,难道真的是新月教徒气数已尽?”

    “巴比伦(埃及法蒂玛王朝)的宫相艾弗德勒是如何反应的,难道他真的要把圣城兵不血刃交到法兰克和诺曼人的手里?”赫托米娅问到。(未完待续。)

第27章 求婚

    “艾弗德勒答应将圣地交给朝圣者,条件是他们无武装进入,但怎么可能?实际情况是艾弗德勒已全面从耶路撒冷撤走了戍防队伍,退回了亚实基伦港固守作壁上观,现在圣城据说是由部分突厥人和撒拉森人自发守御的。”安娜一口气说完后,啜饮了两口清水,顿了下,“还有个值得注意的讯息让我十分惊骇,那便是当博希蒙德和坦克雷德刚刚抵达阿盖尔城堡——然后,大蛮子曾说的那位在安条克挖掘到圣矛的巴塞洛缪,就被活活烧到重伤不治。”

    这便是神启的代价,当然神永远不会自己动手承担罪愆,它选择的代理人自然是博希蒙德。

    阴险凶残的安条克主君,带着骑兵在阿盖尔堡追上了朝圣者的大队——当时雷蒙德和戈弗雷已经从山脉(黎巴嫩山脉)的西边,绕过的黎波里,戈弗雷兄弟围攻马亚拉,雷蒙德则开始猛烈围攻海湾处的阿卡城,但是攻击进行得并不顺利,折损了不少勇敢的主的战士,即便雷蒙德爵爷手持那把圣矛也无济于事。

    于是乎,后方阿盖尔的平民朝圣者们,他们总是呱噪、狂热、浮躁盲目的群氓,开始对圣矛的价值和真实性产生怀疑,人们争论起来。博希蒙德趁机对人群进行了挑唆,“据我所知,当时在安条克的教堂当中,并未有挖掘出圣矛,这事情高文与戈弗雷爵爷都能作证。但是后来,它却神奇地被这位巴塞洛缪给掘出来,并交到了雷蒙德爵爷的手中,真是奇了怪哉。”

    愤怒的人群对盲眼的巴塞洛缪进行了“神判试炼”:威逼他举着那根系着紫色丝带的圣矛,走过烈火熊熊炙烤下的铁条,巴塞洛缪被烧得不成人样,但依旧坚持走了过去,他在烈火里还嘶哑着喊到,“这是神启,这是刺穿我主耶稣侧腹的圣矛”待到隐修士彼得闻讯冲来,将他救下时,巴塞洛缪的呼吸器官和双脚严重损坏,第二天就凄惨死去了,死前还紧紧抱着圣矛的矛刃。

    自此,相当部分的朝圣者开始不相信这根圣矛,但是也有部分人,特别是普罗旺斯人还采信着,他们说巴塞洛缪会被烧死,是因为他对圣矛的执念惹怒了神灵,等到关键性战事时这把圣矛还是会发挥神奇效果。

    接下来,雷蒙德还在继续作死,当弗兰德斯罗伯特、戈弗雷和鲍德温紧紧围困马亚拉城时,城中的突厥和撒拉森人派遣密使,偷偷绕过围城营地前往阿卡城下,请求雷蒙德对他们城市进行解救,为此马亚拉愿意效忠雷蒙德并献出一大笔贿赂金钱。

    贪婪而心动的雷蒙德,找到热腊鸭船队的总帅,海盗出身的“渔夫亨利”商议。渔夫怂恿雷蒙德答应这个优厚的条件,而后双方签署密约,热腊鸭船队将协助雷蒙德从海路作战,当雷蒙德得到任何战利品都要分三分之一给渔夫,并且让热腊鸭商会在夺取的城市里享受专权,排挤威尼斯人。很快,雷蒙德派遣一队斥候骑兵跑到马亚拉,欺骗其他爵爷说——杜拉克突吐施忽然带领无数的敌人,从大马士革来援救阿卡,他需要信徒兄弟们的有力支援。

    戈弗雷没有任何犹豫,便带着所有人撤去了对马亚拉的围困,火速驰援到阿卡城下。但等待数日后,连杜卡克的半个影子都没见到,许多西法兰克和弗兰德斯的领主感到被雷蒙德欺骗,便气愤地去找雷蒙德对质,雷蒙德本来就是个口拙的——被鲍德温三下两下便套出肮脏的实情——他接受了异教徒的贿赂!

    “果然不出所料,普罗旺斯人都是善于欺诈的好手!”鲍德温愤怒异常,率先拔营,放弃的黎波里附近的所有战事,直接朝着圣城挺进。戈弗雷和其余大部分人也都跟随而去,后面是坦克雷德的六千安条克公**队,也根本没有理睬雷蒙德,也向着圣城进军——至于博希蒙德,则秘密带着数十名最亲任最勇敢的骑士,折返回了拉塔基亚港。

    只留下很尴尬的雷蒙德,开始举着那根“信仰力大减”的圣矛,带着四千普罗旺斯和图卢兹军队,离开阿卡城,返回去围攻更加坚强的的黎波里:这是座伟大而繁荣的港口城市,雷蒙德对它的财富和强盛觊觎很久,为了它宁愿不去耶路撒冷。好在当地的马龙派信徒,给雷蒙德提供了三千名仆从士兵,还有相应的粮食给养,雷蒙德在对着的黎波里对面的山坡上扎下营垒,给此处取名为“香客山”,在热腊鸭船队的帮助下开始兢兢业业围攻的黎波里来。

    “博希蒙德的密使很快便会到来的,为了对付雷蒙德。”看完这一切的汇报,安娜微笑着肯定道。

    但当她转头时,奥森家姑娘却不在旁边,刚才她太沉浸在对局势的叙述和理解当中,居然没发觉赫托米娅的离去!整个书房里没有其他人,四周静悄悄的,香炉还在冒着清淡提神的香气,窗户上的帷幕在风的吹拂下不断扬起,安娜看到在帷幕后似乎有个人的形体躲在其后,她不由得害怕畏惧起来,“谁?”在没得到回答时,还披着头发的安娜,立即转身从墙壁上取下把很小巧的剑,那是高文特意让军械司为她量身定做的,双手握着,鼓起勇气,快步走向窗台旁侧,咬着牙就对着里面刺入了进去!

    那人形急忙一转,从帷幕那侧转出来,安娜惊呼声,接着嘴巴被双大手捂住了,“别害怕,刚才是我躲在那里的,你完全出了神。我刚到塔尔苏斯。”

    扭打和咒骂很快变成了笑声,安娜被高文推到了小座椅上,不断亲吻着跪下的大蛮子宽阔的额头,而高文则摸着她可爱隆起的小腹,“你能披上礼服吗?你能戴上那个七岭的小冠冕吗?”

    安娜手里的剑跌落在地,她惊喜到无法负荷的地步,反复不停地说,“礼服我已经准备好了,礼服我已经准备好了。”

    “带着我们的孩子,就在塔尔苏斯城里旧的圣保罗教堂举办婚礼——安条克的大牧首约翰阁下也已经赶来,他是我们婚礼的主持者和见证人。”高文仰起面来,将安娜的小手伏在自己的脸颊上,两个人说完就对视着笑了很久,将额头触碰一起,享受着这安静的幸福。(未完待续。)

第28章 塔尔苏斯女凯撒

    恰如高文和安娜各自许婚时刻那般,他们正式的典礼也是朴素但祥和的——安条克大牧首约翰奥克希尔特,亲自骑着毛驴,在信徒的簇拥下穿越现在已毫无危险并且繁荣的叙利亚门通道,诺曼、塞琉西亚和阿达纳三方在此都处于恬静的和平当中——这位曾饱受风霜和磨难的老人,带来了典礼用的漂亮葡萄枝、绿橄榄还有各种安条克正教会特有的圣物,来到了塔尔苏斯城中。

    凌晨时分,安娜在寝宫内单独的房间内,里里外外的使女穿梭而沉默地忙碌着,小翻车鱼边黯然擦着泪水,边在镜子前给新娘梳着妆,“如果你再流泪的话,便应该离开这儿,到外厅去拾掇新郎和新娘的餐具。”在边上帮忙的琦瑟夫人毫不客气地数落着小翻车鱼的煞风景。

    “我这是喜悦的泪水”说完,小翻车鱼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又伸出手指背过去擦拭着。

    “琦瑟夫人,让她哭好了,哭可以让殿下的孩子生来健康。”另外边,赫托米娅不动声色地替小翻车鱼打了圆场,然后她附身凑近安娜,“该向各位圣使徒表示感谢了。”

    于是原本一直在心中乐个不停的安娜,便对着梳妆台上几联展开的微缩雕像画说到,“感谢圣母玛利亚让我得到婚姻,感谢圣迪米特里让我曾翻越了皇宫的城墙和他远走,感谢圣尼古拉赐予我们健康的胎儿,感谢圣玛丽没让他对和我的婚姻变过心,感谢圣米哈伊尔和圣特奥多尔让他在凶险的战场上完好无缺,感谢”

    渐渐地,安娜情绪又一度消沉下来,她想到了父亲想到了母亲,但同时又庆幸自己以后的婚姻,应该不会像父母那般的失败。

    不久整个城市教堂的钟声都奏响了,将安娜从思绪里唤醒。虽然塔尔苏斯还没有复兴,但依旧有五千人,士兵、工匠、商人和手艺人市民参加了典礼,他们穿上了“我主升天节”的盛装,举着自己制作的旗帜列好队伍,熙熙攘攘地围绕在旧的圣保罗教堂前,高声唱着赞美诗,街道和城门处则沾满了看热闹的外来香客和商人,而后城**有两道缓缓前行的队伍:一队是护送新娘安娜的,他们从卫城寝宫进发,庄重而喜庆,安娜的具装骑兵团选出的十二名最忠诚勇武的战士,骑着马举着垂旒绯旗在最前方,跟在其后保护新娘小肩舆的是安娜的“罗马人卫队”,清一色的安纳托利亚武士,他们扛着镶着金银和钻石的佩剑,披着各种鲜艳的披风斗篷,在后面是安娜的使女和奴仆,他们是由陪酒官斯达乌拉乔斯带领,手举花环和旗幡,亦步亦趋;另外路是保护安条克大牧首的,三十名塔尔苏斯邮驿骑手系着黑色披肩乘马开道,大牧首的四周都是欢呼的人群,和负责维持秩序的民军士兵们。

    两股队伍,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在圣保罗教堂门前会合,在其前站着提着蘑菇头的塔尔苏斯郡长安德奥达特,还有一百二十名代表,他们是在军队、自新会、锦册兄弟会、大医院、六司衙门和商会等各行各业选出的佼佼者,以及奥森、波利比、多鲁斯等头面贵宾,他们齐齐唱着赞美圣母赞美紫衣公主的歌谣,上前将今日的新娘也是今日一天的女皇安娜杜卡斯接了出来,迎上了台阶和门阍。

    高文难得穿着罗马式的束腰典雅礼服,绯色的靴子,站在读经台边的穹顶下,他看到安娜在大牧首的搀扶下朝着自己走来,正是他心目里理想的新娘,自己唯一感谢女魔头的地方,就是让他对这样完美的安娜产生情愫并结合在一起:她头顶着轻纱锥披,额前是遮挡住秀丽眉毛的绿瓷吊坠,眼睛是茶色,睫毛闪闪,嘴唇如同珊瑚般红润,往耳后两侧梳拢的乌黑头发,映衬着她露在开领礼服外雪白的脖子和溜肩,脸颊和高文和她初见时相较,多了两片健康的“绯红”,别有番孕味,也突出了她睿智的额头,身上是金碧辉煌的宽松礼服,用来遮护微微隆起的“结晶”,其下是头部微微翘起的丝履,正低眉淡笑,朝着他走来。

    读经台前,两人按照正教的仪式(虽然高文没有皈依正教,但他答应给安娜正教婚礼)跪在了大牧首面前,连声将祝祷词高声吟咏三次,大牧首而后严肃地说“你们的婚姻,是交到我主的手中的。”

    “是的,这是主的安排,也是主的赐福。”高文和安娜同时低身答道,大牧首将两个镶金的圣像画交到他俩的手中,作为两人婚姻的主保。

    莱特送来的(他因西斯城事务繁忙,未能亲自来参加)画师们,正在对着这副画面,在各种画板上涂抹色彩。

    接着,高文牵着安娜的右手,轻轻将她引到了桌前,他们用同一个碗分享了面包和盐,还有蜂蜜,前者出自于塞琉西亚的圣俸农庄,后者则出自于卡帕多西亚的大盐湖,蜂蜜是布拉纳斯的礼物。另外在桌子上,还摆着个小金冠——这是安德奥达特的礼物,是用出售塔尔苏斯圣俸农庄里的鸡蛋和猪肉换来的。

    高文揭去了安娜的纱披,亲手将七岭金冠冕戴在了她的头顶上,而后安娜准备把“鸡蛋猪肉金冠”戴在高文的头上。此刻,阿达纳的代表奥登修士在旁边豪勇地笑起来,“这个金冠太小,戴在大主保人殿下的头上,还不如戴在他的手上充当戒指。”说完,奥登叫扈从打开箱箧,从里面取出了个威武的雄狮金冠,“这是鲍德温爵爷和歌德希尔德夫人的礼物,当年是鲁本所有,但现在夫人说要将它送给真正的万兽之王。至于夫人,因为先前感染疫病的原因,还没敢在春寒未消时离开宫殿,这便是她的心意。歌德希尔德夫人,可不会让自己孩子的教父蒙受委屈。”

    最后高文还是收下了这份礼物,戴着雄狮之冠,手持银马头权杖;而安娜则戴着七岭小金冠,手持金橄榄枝权杖,另外手捧着个小金球,肩并肩站在教堂的厅堂上,接受了众人的祝贺朝拜。

    “即日起,紫衣公主便是‘塔尔苏斯的女凯撒’,是整个王国的最高统治者,她的后裔将毫无疑问地保持对这片土地的神圣权力,永远不易。”(未完待续。)

第29章 茶百戏

    带着七岭金冠的女凯撒安娜杜卡斯的僭越登基,其实并未在整个高原和海洋引起太大的震动:阿莱克修斯痛心于女儿的丢失,但他很快又得返回皇都,着手应付半年后出现的二十六万新朝圣者;梅里克夺取科尼雅、安卡拉后得意洋洋,正在招兵买马,和马拉什的“大亚美尼亚帝国”结成攻守同盟,甚至还在皇帝的默许下,与特拉布宗的西奥多罗加布亚斯将军通了商路:比萨和******船只已经开始沿着圣海东岸的士麦那、再到马里马拉海,再到攸克兴的航线穿梭航行,在特拉布宗之地和来自锡瓦斯高原的驼队、马队连成一线,明矾、**、蜂蜜、织物、白蜡等商品开始它们的奇妙而漫长的旅程,从赭黄色和青翠色交织的高原到黑色的海洋,再到碧蓝的拱门之海,随后驶往海雾笼罩当中的亚平宁地区,再越过阿尔卑斯的诸山隘行销到西方各地。

    而另外面,新立的“塔尔苏斯国”的大宗轻奢货物,代表为番红花,作为珍贵的香料和药物,顺着塞浦路斯海于威尼斯、阿马尔菲船舱里经过短暂的航行,在安条克、阿勒颇和埃及地区也十分畅销——整个东方的陆地和海洋,除去耶路撒冷和的黎波里地区还在战火纷飞外,其他的地方倒是反常的繁荣宁和,新月教徒已经能毫无芥蒂地和诸基督国度商人争论商品价格了。

    一艘悬挂红手旗帜的快商船,自塞浦路斯的萨拉米斯港转航而来,进入了亚历山大里亚港口,而后几名阿马尔菲商人、塔尔苏斯商人,携带着支小型的卫队护送着骡马,再跋涉着陆路,越过沙漠瀚海和宏伟的金字塔,前往开罗的老城区,现在是最为茂盛的贸易区富斯塔特,这个老城区耸立着的清真寺塔尖下,全是广场、贸易帐篷和数不清的街区,捧着经书的犹太人,裹着头巾的撒拉森人,戴着软帽的威尼斯人摩肩擦踵,街道上全是驮兽粪便的气味,直熏头脑——还有些哈里发宫殿里跑出来的鹿,就堂而皇之地到处溜达着。

    恰如名新月教诗人所言,“开罗,是全人类的蚁垤。”

    这座城市此刻已经超越了君士坦丁堡,拥有了五十万人口。

    这支来自塔尔苏斯的商队,携带着女凯撒安娜和大主保人高文的亲笔信函,艰难地挤在顶着形形色色罐子的人群当中,顺着蜂巢那样的狭窄街道,最终在处异国风格的楼宇中,找寻到了高文所希望邀请的,一名神秘商人。

    先前就在这位神秘商人的斡旋下,埃及的大维齐尔艾弗德勒最终下定决心,和朝圣者们缔结了对付突厥人的同盟。

    但现在这神秘商人日子可就有些难过了——戈弗雷、鲍德温等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开始武装向圣城进军,惹得艾弗德勒十分不高兴,这位神秘商人也害怕大维齐尔的报复,打定主意要离开开罗,前往高文的塔尔苏斯去交涉,回报此前大维齐尔的信任,也要给他个交代。

    楼宇上的居室里,当商队代表受邀上去后,正看见雅致的居室里,粉壁上悬挂着清雅的画卷,整个房间一坐榻,一蒲席,一窗,一个小炉寥寥数件家具而已。炉上正吐着赤红色的火苗,两个年轻的少女穿着绯色的丝绸衣服,正一左一右夹在炉子的中间,用团形的扇子在煽火,似乎在壶中煮着什么饮料。

    另外个梳着发髻的长须老奴仆,正立在房屋的拐角处,将一团细密白色塞琉西亚纸包裹的东西,摆入个青翠色的“木槽”当中,用木杵迅速捣磨着,旁边还有位则举起小的罗筛在木槽的出口处接住一种粉末状的东西,而后扬起细细拍筛着。

    整个房屋飘逸着淡香,靠着窗户背对着所有人的正是那位神秘商人,也是这里的主人,他穿着白色细麻布的袍子,头戴着黑色纱帽,手中举着寒光闪闪的小剪刀,正在那里出神地修剪个花卉,让几名阿马尔菲商人不明所以——好好地虐待花朵树枝干什么?

    “惜哉,麻罗拔之地四季无雪,唯有无边瀚海。这烹茶赏雪的雅兴,决计是享用不到了。”那男子叹息着,摆下了小剪,说着字正腔圆非常悦耳的调,但阿马尔菲的商人却不明白内容,而后那长须老奴仆拱手立在主人的身旁,通传翻译了番。阿马尔菲和塔尔苏斯商人们才稍微明白这位神秘人是在抱怨整个埃及全都是砂子而没雪,干扰了他啜饮那个泡叶子饮料的兴趣。

    商人们很不懂,砂子和雪到底有什么区别,但也没有发问。

    接着那两名少女听到了炉子上的瓶壶发出了细微的沸腾声,便说到,“主人,背二涉三矣。”那人便慢条斯理地取出一圈碧绿色的瓷盅排开,“虫唧蝉催,松风桧雨,正是时候。”

    而两名少女将瓶壶从炉火上取来,搁置在坐榻边的小几上,等到沸腾声完全平息下去后,然后又用另外个沸水壶,挨个冲洗预热那些绿瓷盅——而神秘人则手握一个瓷匕,从瓶壶当中舀出些煮后如油膏般东西,而后冲点点沸水进去,再用瓷匕不断在杯盅里细微拍打,然后再冲沸水进去,再用瓷匕在里面迅速轻捷旋转,好像在编织一朵五彩的云彩般如此往复了足足七次,这人才笑着将完工的绿瓷盅送到了带头商人的手中。

    商人低眼一看,不由得大呼惊奇,那碧绿的瓷盅当中,凝着“什么都适中完美,颜色、清浊、轻重”(商人也只能用这些词语来形容)的琥珀色汤水,环绕着**白色的香雾,而汤水当中白色的细沫勾勒出细线,居然绕成个振翅欲飞的鸟的图形,惟妙惟肖。

    “分茶何似煎茶好,煎茶不似分茶巧。”主人看着众人的惊愕表情,霎是得意,便吟哦出来这个语句,好像苏菲派神秘主义的歌谣般。

    然后,主人看着那带头的商人却捧起杯盅,仰脖子咕噜噜一口气喝下了他精心调配的饮料和“鸟”,那脸上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接着微微叹息下,但还是很礼貌地继续吟哦,“人生所遇无不可,南北嗜好知谁贤——给诸位客人入姜盐。”

    结果,当这汤水里被放入生姜、粗盐和花椒后,阿马尔菲和塔尔苏斯商人顿时喝得津津有味。(未完待续。)

第30章 经行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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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鄙人赵昭,贱字明友,草号审云。久仰高君风华,坐屈明府冠盖。”最后,这人用什么人都不懂的话语,算是自我做了个介绍。

    当船只扬帆离开亚历山大里亚有点淤塞的港口后,这位赵昭依旧在甲板上正襟危坐,手提他所说的“竹管笔”在塞琉西亚纸上“倒着”书写着方方正正美丽的文字,算是他的《经行漫记》:

    “余自绍圣四年舟行适麻罗拔(即开罗)来,已经四年有余兵戈四起,人心凄惶,生灵涂炭,谁执其咎?先是,拂菻大君波多黎(罗马皇帝希拉克略)广有四海,率土臣服,现传于阿列赛(当然是阿莱克修斯),已逾十世矣,拂菻遂大衰,四夷交逼,风雨飘摇。波多黎之治,于全土内开牙建幕,广置军府,以御大食,然嗣后各节度觊觎神器,频置频叛三纪年前,又有突厥大侵,阿列赛遂求援于西土诸蛮,诸西蛮遂入麻罗拔以北疆土,累战于突厥。膏腴之地,辐辏之处皆为焦土然西蛮宿无礼仪道统,出身全不问门荫、举荐、制科,单凭蛮力勇武,鸠占鹊巢,以御突厥为名,实裂阿列赛之土,僭诸大君之号,已非一日矣”

    待到船只靠在马尔鲁斯港后,赵昭的《经行漫记》又有新的内容:

    “自麻罗拔行数百里海路,即至阿达纳州。州刺史出身西蛮,人曰鲍氏,身长七尺五寸,美姿颜,善骑射,其兄曰戈氏(写到这里赵昭未免有点一言难尽的感觉),亦猿臂善射,喜结纳天下英雄,兄弟并受阿列赛大君白麻宣下,镇备阿达纳州府,此时已远行征突厥于东方矣。留守为鲍氏妻,曰鲍歌氏,受封为马米斯县(约为马米斯特拉)太君,摄统大小庶务,此西蛮俗也。鲍歌氏太君因避寒疾,深居于宫中,未得见也,实乃憾事阿达纳州,广约五百里,神祠、宫城、雉堞、寺舍、仓廪莫不具备,与中土相较,多用砖石而已然无宗庙社稷,足见西蛮之无体统父君,又与拂菻、大食争驳天父竟为何者,刀兵构祸累世,似有类大乘小乘之别,实不可理喻邀我者,乃大数(塔尔苏斯城)经略相公高氏讳文也。大数近阿达纳州西,往来百里上下,拂菻至圣先师圣保禄公桑梓地也,迄今仍有神祠享四海香火不绝高公起微于阿列赛牙兵行伍间,现妻阿列赛长女,除大数、塞西、乞亚‘三道都防御使’,实荷拂菻之方岳重任。高公身长八尺余,美须髯,有绝力,腰大十围,弓马娴熟,声震远塞。于战阵,左盘槊,右挟锤,出入如飞,突厥人皆曰‘撼山易,撼高公军难’是也。其军亦以精锐夸于四方——其一军曰‘死士军’,人马皆披甲,列阵如铁壁,视死如归;其一军曰‘大劈军’,人皆持大长矟,临战如林而进,坚不可摧,陷陈如锋劈竹,锐不可当;又有一军曰‘鸦火军’,器物即我俗发砲药、霹雳砲之谓也,飞掷爆裂,糜烂数十里,敌酋莫不气绝烧烂而毙”

    而这时,塔尔苏斯城中,急忙从卡帕多西亚赶来的要塞区的民政副首长瑞恩斯坦,正在和高文夫妻商议“关于湖盐的产销问题”。

    “阁下,此年湖盐的收获如何呢?”垂帘后的安娜喜滋滋问到。

    “非常顺利,原本我只准备让四千名盐户收获,但后来把所有六千盐户都投入进去。边民军也四处巡警,禁绝了所有的马匪觊觎这些盐场。不过唯一的问题是,现在白盐堆积得和阿尔盖乌斯山峰那般高,但是运输和销售却成了大问题。”瑞恩斯坦这年,刻苦学习希腊文,现在总算是说得有模有样。

    “顺着希德努斯河,用船只运载下来,在塔尔苏斯、塞琉西亚、阿达纳和马尔鲁斯港分开销售。”安娜说到。

    “那样的话,征调船只、水手的花费都由我们承担。况且,希德努斯河和萨努斯河、费拉米斯河、泽菲拉姆河互不相通,不是十分便利,并且事端繁多,会耗费大量人手,得不偿失。”那边座椅上的高文立刻回答说,垂帘外的瑞恩斯坦也频频点头,表示认可。

    “开凿运河?”但安娜随后也觉得自己说得不妥——现在塔尔苏斯国亟需的是铁矿、道路铺设,运河的问题为之尚早,并且也没有余裕。

    这会儿,高文索性站起来,“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在塔尔苏斯城设立集中的盐场,随后统一价格,统一抽税,由本地商会和外地商队来塔尔苏斯自由采购行销就行。虽然价格可能会低些,但我们船队和外在商队都能供销两便,反倒能真正赚取到大额利润。”

    这个提案没有任何不妥,于是众人都对此表示同意,安娜更是喜悦,因为一旦那些白色金子般的盐,进入整个国度士兵和农民的餐桌,或销往其他国度,既可以抵挡威尼斯食盐分走本国财税金钱,还能让盐税成为国家的经济支柱。

    散会后,安娜微微凸起了腹部,神色幸福,挽着高文的臂弯,走在段带顶的柱廊上,“黎凡特的局势如何应对?”

    “如你所料安娜,博希蒙德派遣密使来了。但我不准备接待。”

    “哦?”

    高文笑笑,看着柱廊边怒放的牵牛花,“因为我需要这场密议升格——会谈的场所继续设在叙利亚门的梅登斯堡,我、博希蒙德还有阿普索玛特斯三者亲自参加。”

    接着,他很体贴地让安娜坐下休息,“进行什么样的利益交换,难道和拉塔基亚有关?”

    “没错,拉塔基亚港在黎凡特宛如孤岛,它现在有一批帝国士兵驻防,是当初泰提修斯留下的,内里的居民也都倾向帝国。但博希蒙德很渴望得到这个海港,不,博希蒙德现在的想法很赤裸裸,他不但想得到拉塔基亚,还想谋取塔尔图斯(拉塔基亚以南的地区),并且想把雷蒙德的势力完全驱逐出安条克。至于阿普索玛特斯也想保住塞浦路斯,这就是我们三人合作的基础。”

    “要对付雷蒙德了他现在几乎和所有的朝圣者都断绝了关系,正是我们出剑的好时机”安娜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着说道,“不,要把雷蒙德彻底赶出黎凡特才对。”(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1章 金苹果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然而麻罗拔商贸多被阿勒德色人占据,枢密使艾弗德勒又企图挟天子以令诸侯,在彼处想要打开方局面也真是不容易。”

    “这样好了,我在塞琉西亚给你专门拨出商埠,并且低价优惠将两所货仓租赁给你,租期五年。作为交换,你可以呈现你有价值的礼物,如果礼物很好的话,那我可以考虑赠给你某些物资的专卖权,比如湖盐或番红花。”在通传艰难地将两者的对话各自解释清楚后,赵昭受宠若惊,便叫长须奴捧出个带个隔板的盒子出来,“鄙人的礼物,可不单单是鬻物、鬻技那么简单。”

    随后安娜也在垂帘后好奇地站起来,她看得清楚,赵昭的盒子是装的是明亮亮的谷物种子,“一侧为稷,一侧为稻。前者是鄙人自天竺购得,后者是鄙人自占城购得。”

    “请阁下略谈下,稷和我们推广的荞麦间的区分。”安娜很客气地询问说。

    “稷天性最为耐寒,而大数以北皆为高原山丘,特别适宜推广这种粮食。另外稷为谷神,也就说明了它们不择地不择天不择水,是为三不择,易活自也易活人,颇有佛陀的气性。我观经略相公的边塞地区多为苦寒山地,此物正可作为军屯之资,谷可食用,亦可酿酒,其草可食战马驮兽,一举多得。”

    这位的解释让安娜和高文都十分欣喜,而赵昭又说了稻种的好处,“大数(塔尔苏斯)方圆则多为平野河流之地,适宜稻麦混种,一旦大成,此后便无有荒年矣。”

    “我也知道稻的妙处,然而诸多河流淤塞,互不相通,灌溉不力,所以一直没有敢栽种,因为种稻最费人力和水力。”高文为难地说道。

    “无妨,可先刈割几处沿河芦场,稍种此物,一来以观成败,二来也好择育良种。”赵昭倒是十分乐观。

    接下来,这位东方商人献上的,是柑橘的树苗,“诸多礼献,皆不如此!”这是赵昭的自我赞叹,想必他在来塔尔苏斯前,便已详细调查了不少风土底细,“经略相公可叫百姓民众,每户在桑树柞树外并植此物,亦可集中于农庄苗圃栽培,以鄙人眼光,柑橘此物最适合在大数种植,其果实甘甜可口,功用多端,若是养成,经略相公自可稳掌利权。”说完,赵昭生怕拂菻公主和高相公不信,便奉上了颗朱红色的成熟柑橘果实,高文笑起来,接过转给了垂帘后有些食指大动的安娜,“吃这个,对孕妇是特别好的。”

    但裙子和膝盖间,捧着柑橘果实的安娜却不知道怎么办,还以为是苹果那般,便对着奥森家姑娘扬了下手指,对方便准备去拿取切肉用的小刀。但高文却笑着摆手阻止了,打了几个手势。

    安娜明白了,她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很轻巧地戳破了外面红澄澄的皮,接着瞪大了眼睛剥去了所有的外皮,再将一瓣瓣的果肉自然分开摆在彩陶餐盘上,就像是花朵般,美不胜收。这下连赫托米娅和小翻车鱼都按捺不住,将头凑过来,“这个叫什么,我觉得可以叫‘金苹果’。”奥森家姑娘提议。

    “这个名字很好。”安娜表示很满意。

    但小翻车鱼志不在此,“这和苹果最大的不同,就是自然分成瓣,天生就是个用来和朋友分享的水果。”

    言下之意,小翻车鱼馋嘴到迫不及待了。

    吃完后,三位女子的身心和眉梢都舒展扬动起来,“好甜,比提纯的白蔗糖还要甜。”安娜微微耸动着嘴唇,闭着睫毛,陶醉无比。(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2章 莱特手腕

    “我要在怀孕的整个期间,都能吃到这种果实。”安娜不再愿意同其余两位继续分享,她一鼓作气将其余的瓣都吃完,接着半是撒娇地对高文说。

    “用五百枚金币,买下阁下的所有树苗。”高文当即表态。

    “可柑橘成树绝非一日之功。”赵昭解释说。

    “那我怀第二个孩子时,能全程吃到塔尔苏斯自己产的金苹果吗?”安娜有点失望,但更多的是带着喜悦和希冀摸着自己的肚子,她的眼前早已是柑橘树一片片地密布在塞琉西亚到塔尔苏斯的海岸和田庄,美丽的树冠下缀满这种金果实的美景。

    更何况,安娜释放的讯号很明确,她绝不会满足只与高文生养一个孩子,她要生许多,四个五个,甚至六个,因为听完琦瑟夫人的话后,她处于勇气信心倍增的状态。

    “那你必须得挽留住这位来自极远东方的商人。”小翻车鱼低眉提醒说。

    “阁下是来自于契丹?”安娜当即问到。

    “非也,鄙人实来自于皇宋。契丹乃狄夷之种。”赵昭在听完翻译的询问后,急忙拱手低首回复。

    “确实如你所说,你出售的不单单是货物和技术,你给整个塔尔苏斯国度带来的是富裕和安康。请阁下留居塞琉西亚,我和高文愿意让你享受本地商会的巨额股份,并且加赠货仓和商栈给你。至于艾弗德勒那边我自然会用我的御墨官回应,一切都照高文刚才所说的承办,但你这样的人才,不可以屈居在艾弗德勒之流位下,更不可以沉沦在富斯塔特的集市当中,阁下应该协助我和高文,运来更多来自皇宋乃至东方的神奇种子或产品,从而复兴罗马——我封你为塔尔苏斯的宫廷首席御商,这样你很快就能在数片海洋打响名气,身价也会水涨船高,将来皇宋的凯撒就不单单是给你通直郎的头衔。”安娜的语言十分诚恳谦逊,她甚至还起身向垂帘那边的赵昭施礼道谢,吓得小翻车鱼目瞪口呆。

    赵昭也是感激涕零,没想到远航海外四年,浑浑噩噩不好不坏地处身于麻罗拔和中里索马里、吡啫耶******的航路里抽取些残羹冷炙度日,现在大大的机遇,果然如他所料,在这位高公手里实现了!

    “敢不承命。”赵昭的头颅,深深埋在合拢的双袖间,声音带着由衷的激动和感动。

    然而,让安娜愤怒的是,几乎就在三日后,赵昭就被闻风而来的寡妇,用更多的金钱特聘到科勒阿迪欧堡,帮助她改进纺织器械和养蚕技术去了——这寡妇靠着丝绸贸易已聚敛了价值近五万拜占特金币的私人财富,更让安娜受不了的是,这寡妇绝不像看起来那么傻蠢,先前完全低估了这头**牛:她将七成的所得都捐助给当地自新会的教堂建造圣像,或者以低息放贷名目英格丽娜本意还是要促进当地的发展撒出去,投资风车、水轮和织染等行当,不但巧妙地避开了安娜督农司的税务员,还和当地自新会和乡村公社抱成一团同气连枝整个科勒阿迪欧堡近三千居民和一万多农民,都靠寡妇吃饭,安娜根本无法触碰分毫。

    剩下的三成她交出一半,绕开自己直接送到高文那里,“给我的孩子用!”高文根本不忍心要,便对寡妇派来的使女这样说,“有空我会去看科勒阿迪欧梅萨迪尼和阿勒曼尼娅的,你们要好好侍奉你们的主母。”

    再余下的一半,寡妇便公开在居住的宅邸里供奉起安娜杜卡斯的圣像画并不断邀请自新会或正教修道院的修士,举办为女凯撒祈福的仪式,花销很大很慷慨,整个教会的人都说她是女圣徒再世当然,也会寄相当部分去皇都,给她那可怜的姐姐,等同被软禁起来的尤多希雅,祈求尤多希雅的境遇能改善些——现在,连皇弟伊萨克也接到过寡妇的信,经常在皇帝前为尤多希雅求情。

    现在情况是,安娜前眼看着寡妇在科勒阿迪欧所构筑的“牛舍”风雨半点泼不进,后眼就眼睁睁看着对方不动声地将千里驹给在自家墙角根前挖走。

    更绝的是,寡妇在一个礼拜后,居然做媒给赵昭找了个当地的吉那特名门贵族少女当妻子,而此女真是莫诺马库斯将军的小女儿,是和奥森、波利比并肩的吉那特,其女儿是个很端庄贤淑的少女——据说婚礼还是按照皇宋的风俗举办的。这下,赵昭真的是哪儿都不想去了,此间乐,不思蜀。

    “可恶,也只能等到有余裕挖掘运河时,再把那个赵昭给邀请回来了。”安娜看着来自科勒阿迪欧的信函,恨意拳拳,但又无可奈何。

    因为这时候,高文已经动身前去梅登斯堡了,整个塔尔苏斯事务繁忙,推广柑橘树种植更多的树苗还是得从埃及转手,搞稷麦的军屯,搞水稻的试验种植安娜专门调拨了三百名德意志兰人组成个村社,种植这种谷物,圈起芦场增设造纸坊,为希德努斯河清淤,在塔尔苏斯城内设立船坞和盐场等等——即便有郡长安德奥达特帮忙,安娜也根本没有多余精力和寡妇纠缠。

    在阿达纳伯国和西斯城间而过的高文,骑在马背上,也在享受着难得的和平时光,没有战争的岁月,道路两侧全是牵着骡马和货物的商队,植被青翠阳光和熙,高文便有意到了西斯郡的边界,稍微打探了下莱特在郡中的治政,结果让他哈哈大笑:

    原来,莱特确实如高文所预计,没像安德奥达特那样一板一眼地做事,他赴任后反倒暂时将铁矿坑扔在一边,大搞“轻货致富”,莱特先在山地里设置了许多猎屋,叫迁徙来的保罗派信徒练习片箭筒射,谋取兽皮这在托罗斯山脉根本满地都是,然后又鼓励农民们向亚美尼亚移民学习养蜂技术。

    皮革、蜂蜜在年后被西斯郡长大规模出售,内外都跑,甚至卖到了锡瓦斯、安条克,莱特还卖染后的纸,这些东西穿在箱子当中戳上西斯商会标识,取名为“光明牌”,在远处的集市极为畅销,莱特还雇佣美女在集市上穿着光明牌轻裘皮捧着光明牌蜂蜜招摇,大行广告效应。

    “积累资金后,再投到矿坑里去。”这是莱特的手腕。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33章 第二次梅登斯密议(上)

    “很好,莱特有很大进步。我可以安心地去梅登斯堡了。”高文没有进入西斯城,便满意地朝着叙利亚门的方向继续上路。

    虽然大主保人很悠哉悠哉,但梅登斯堡的博希蒙德却是焦躁不安,他先前在安条克享受的和平日子太久,又因断崖大胜后未能胜利扩大战果而耿耿于怀,所以脾气糟糕,在堡垒的厅堂内踱来踱去,胡乱找点由头乱发脾气。

    在安条克国主的下首,坐着原帝国塞浦路斯大公阿普索玛特斯,一个与其说是总督勿宁说是个商人般的角,他始终微笑着很谨慎地不发一语。

    另外位,是阿勒颇王公里德万的密使——博希蒙德在会晤的时候,把他也给唤来,但不得参与马上的密室会议,只是让他等着候命而已,因为里德万而今在博希蒙德眼中不过是个附庸之臣罢了。

    吉麦吉斯旅团的将军格里高尔则坐在距离公爵稍近的座位上,面对公爵不间断地煎熬诘问“你的主人高文怎么还没到?”,甚至到最后嗓音都有些破,显得声音格外尖利。

    但格里高尔只是很平淡地加以回答,“大主保人应该就在今日抵达这里。”

    直到高文在卫队的引导下,在欢迎的喇叭声走入厅堂后,博希蒙德情绪才算是稳定下来,便急不可待地坐回座位,等着高文也坐定后,便宣布密室会议的开始——而后格里高尔、里德万密使被邀请出去,四周的帷幕也被拉起,阳光被严严实实遮挡在外,烛火被点起。

    除去高文、博希蒙德和阿普索玛特斯三者外,只有两名贴心的军仆,与两名低阶书记员在场。

    但即便这三者,唯一能抛出议题并最终下定决议的,只有塔尔苏斯男凯撒和安条克的新国主两人而已,阿普索玛特斯很清楚自己的角定位:敬陪末座,还绝不是谦虚。

    “我需要拉塔基亚和塔尔图斯。”果然如安娜所料,博希蒙德一开始就急火火地提出索取。

    “问题不大。”高文爽快答复。

    阿普索玛特斯颔首,表示赞同x1。

    “你要什么?”博希蒙德逼近一步,靠住高文的侧颜,胡须就像鲜血般红,脖子和眼瞳也因激动不安而涌现红斑点。

    高文似乎是思索了会,而后回脸对着博希蒙德,用手指指着地图沙盘,“拉塔基亚和塔尔图斯都归你,这样安条克能扩大一倍的领地;而后我要的,是的黎波里、朱拜勒、西顿和推罗。”

    这是片狭长的领地等于而今黎巴嫩靠海岸的所有领地,也是片非常富庶的领地,但是除去朱拜勒先前被攻陷全城民众遭到屠戮外,其余的城堡港口只是暂时降服朝圣者,并提供贡金——高文若是派军强占,必然会遭到凶猛激烈的抵抗。因为拉塔基亚、塔尔图斯的主体民族尚是叙利亚希腊人,而这里则绝大部分是撒拉森和突厥人。

    “问题不大。”博希蒙德玻璃般的眼球转了几转,也爽快地答应。就让高文在这里耗下去好了——自己获取了这些地盘后,便全力讨灭马拉什的亚美尼亚国,到时候大诺曼帝国建立起来后,自己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阿普索玛特斯颔首,表示赞同x2,其实他到现在也不太明白,这场密会喊他来作甚。

    “那现在共同的议题是,若想占取这些地区,便必须排除驱逐雷蒙德的势力。”接着,两人又不顾阿普索玛特斯在场,很快转入了下个议题,“雷蒙德现在众叛亲离,是最好的时机。你负责切断他的供给和粮道,从现在起所有安条克、阿达纳和塔尔苏斯供应朝圣者的粮食,只由威尼斯和阿马尔菲船队转道塞浦路斯,再送抵海法港,再补给围攻圣城的队伍。”这会儿,高文终于转向了坐着冷板凳的阿普索玛特斯,看来终于有这位的事了。

    阿普索玛特斯颔首x3,表示赞同。

    “但是你要把叙利亚人队伍指吉麦吉斯旅团全拨给我指挥,再加上里德万的仆从军,我威逼到阿盖尔堡,切断雷蒙德的粮道和供给,一个月内他所有军队都将不战自溃。”

    “嗯,彻底将雷蒙德逐出黎凡特之地,我便通过弗洛琳娜的父亲勃艮第公爵通知正在巴里城待发的阿基坦公爵吉约姆,堵住独眼的归路。那他也只剩下一个地方能去”高文顿了顿,接着环视下报出答案,“那便是回君士坦丁堡,他一向和皇帝交情匪浅。”

    “没错,希腊皇帝会庇护他的,并会让他统领朝圣者,争权夺利,让朝圣者沦为皇帝的工具前驱,就像第一次东征那般。那样雷蒙德、吉约姆、康拉德内部会爆发激烈内讧冲突。”博希蒙德会意地奸笑起来。

    “那样皇帝和朝圣者间会有裂痕,而二十六万朝圣者内部也有裂痕,皇帝收复帕弗拉哥尼亚的企图将会很艰难,达尼什蒙德的梅里克会集中重兵,拼死在冈加拉、安卡拉、科尼雅一线抵御——我便会趁机在开塞利给梅里克腹部狠狠一剑。我会保护很多很多尊贵的爵爷和朝圣平民,到时塞琉西亚大医院将成为耸立在山丘上的洁白光辉的火炬灯塔——而你博希蒙德,便安心夺取雷蒙德原本占取的奥龙特斯河铁桥要塞,真正统一安条克。此外,当我攻开塞利,你便攻马拉什,互相配合,让梅里克和费尔首尾不能相顾。”

    阿普索玛特斯颔首x4,表示赞同。

    “很好,这样的策略总算是将我们所有的敌人同时都对付了,不过戈弗雷、鲍德温如何?”

    “只要驱逐了雷蒙德,下面就太了然。”高文主动说出方案,或者说是博希蒙德在等着对方提出来,“我们奉戴戈弗雷为耶路撒冷的王,鲍德温、坦克雷德各自作为戈弗雷的封臣,在那里裂土,拱卫光复后的圣城,这样大伙儿都安心。”

    “坦克雷德也”博希蒙德细长的眉毛耸动了两下。

    “没错,所以我刚才的话语是——大伙儿都安心,自然包括爵爷你在内。坦克雷德在圣城那里自主建立个卫星国,不,是星辰伯国,拱卫着太阳般的圣城之王戈弗雷。爵爷你随后便可以高枕无虞地在安条克立国,而我在塔尔苏斯,鲍德温在阿达纳,戈弗雷在耶路撒冷,大家同气连枝,互为依靠。”高文早就看透了博希蒙德那点心思,直接戳破。

    阿普索玛特斯颔首x5,表示赞同。未 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34章 第二次梅登斯密议(下)

    “舰队威尼斯那边已经谈妥了?因为渔夫亨利,正在帮助雷蒙德围攻的黎波里。”博希蒙德完全同意这一揽子方案,但却对海上力量表示担忧。

    “威尼斯问题很好解决,最近他们对皇帝售卖给热腊鸭人两座明矾矿,并赐予比萨人商贸权和免税权十分恼火。他们再度推选了老谋深算的鹰派费莱耶莫切尼戈为执政官,并发誓要集结所有海洋上所有的威尼斯船只,要对热腊鸭发起商贸战争。因为一旦威尼斯人和阿马尔菲人在埃及的利益根基被新近在东方如日中天的对手取代后,他们海洋城邦的根就等于被刨起来了。”高文表示,我们完全和威尼斯人共进共退,这点完全不必担忧。

    阿普索玛特斯颔首x6,表示赞同。

    下面两位便拟定了周详的计划,用来对付雷蒙德。

    最后,总算高文又再度提及到塞浦路斯,“既然大家都是在密室里的船上,而后经贸往来也不用拘束。我建议,塔尔苏斯、阿达纳、塞浦路斯和安条克以后船队和驮队往来,无须互相征收高额关税,只需在入港入城时按商品箱子征收合理的附加税就行。塔尔苏斯的番红花、盐、木材、陶器、皮革和蜂蜜,阿达纳的苹果、谷物、熏鱼,塞浦路斯的葡萄酒、石灰、铜块,安条克的硫磺、沥青,都可以大宗自由往来,船只和车辆也能互相帮助修补,这样不出三年,军资都能富足。”

    阿普索玛特斯颔首x7,表示赞同。

    于是密议非常之顺利,高文表示:吉麦吉斯旅团全权交给爵爷你指挥,我暂时返归塔尔苏斯城坐镇指挥米利奥塞法隆要塞的构筑,并监视马拉什方向的动静——待到一个半月后,有余裕的我便亲自统率红手军充当你的后拒。

    “对了,巴塞洛缪的事情,你不要威逼得太厉害。毕竟圣矛在安条克大战里功勋卓著,我们没必要因人废物,我已申报罗马城,为死去的这位盲眼牧师封圣,并在安条克城中教堂为他竖起荣耀墓碑。”在临离去前,高文最终对博希蒙德提出这样的请求。

    阿普索玛特斯颔首x8,表示赞同。

    而博希蒙德也没有否认的表示,区区一根西贝货圣矛,也不值得他过分关心。

    高文和塞浦路斯大公先离去一分的时间,接着安条克国主才大剌剌走出来,在外厅里里德万的密使还在那里专候着。

    “我已让文书放出指令,你只需给里德万传递我口头的意思——叫他准备三千名士兵,其中八百名是骑兵,马上追随我在拉塔基亚到的黎波里的军事行动。”博希蒙德就像对待自家的奴仆那般,对代表阿勒颇苏丹国的使节说到。

    阿勒颇城中,各处作坊、商铺和了望塔的烟囱在晚霞里冒出股股轻烟,在处古罗马大浴场改造的别宫当中,里德万万分恼火地立在小堂当中,因为他听到了密使口中关于博希蒙德倨傲狂妄的表现,以及对塞尔柱王族的无情侮辱,“当年罗姆的苏莱曼都败在我的手中,一个诺曼马匪出身的僭主,居然敢如此对待我!”

    “请苏丹暂且忍耐,此次不妨当作锻炼瓦克夫兄弟会军团的机会,由我亲自统率。”旁边的鄂斯都主动请缨。

    “可是博希蒙德不是能认得你?”

    “那也无妨,只要坦克雷德不在眼前就行,他才是与我有深仇大恨的人。”鄂斯都继续说到,“另外我暂时舍弃名字,全军上下统一以江摩来称谓我,也能遮人耳目。”

    里德万很高兴,但他而后又心念一动,“你单人前去未免单薄,我派遣另外个阿塔伯格马孛罗辅佐你。”

    这下,鄂斯都也不是傻瓜,自然听出了里德万的弦外之音,但居人篱下也无法抗辩什么,也只能接受了这位半路杀出的马孛罗“监军”。

    梅登斯城堡,自高文离去后,海风带来了数日长短的初夏之雨,淅淅沥沥,然而让博希蒙德震撼的是,当他发布向拉塔基亚进军的命令后——整个堡场内,所有诺曼的骑士和卡拉布里亚轻兵,还有从各处招募来的轻骑兵,全都窝在堡场边沿的雨棚里避雨——只有来自阿勒颇的二千名瓦克夫兄弟会矛手,他们的标志就是居然在背后还负着反曲弓和箭袋,蒙着遮雨的皮革,整整齐齐列在雨中,一动不动。

    还有处,大约近六千名吉麦吉斯旅团士兵,有的拄着轻矛,有的持着小圆盾和剑,也在格里高尔和普拉吉特的指挥下,列成了八个支队方阵,也全立在雨水和风中。

    于是乎博希蒙德觉得很震撼,也觉得很恼火,“什么时候阿普利亚人变得如此孱弱,如此比不上其他民族的军队了?”

    接着他忽然看到,在对面的石柱内嵌走廊边,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坐在藤椅上,周围全是被雨水浇灌而怒发的花朵,而那女子却表情阴恻恻的,眼珠看着他——博希蒙德顿觉内心一阵恶寒,便问身边的扈从,“这难道就是我外甥的女人,那个阿尼的余孽?”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博希蒙德更觉焦躁不安,他看着外面的雨帘,又看着那个始终盯着自己的恐怖女人,“她是一团幽火,是一个巫婆,是会贻害整个大业的,我真的不清楚我的外甥为什么会对这样的女人死心塌地,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快把她给支走,越远越好。”

    不久难得的降雨停止后,博希蒙德立即统领所有的军队:六千名吉麦吉斯旅团士兵,三千阿勒颇仆从士兵,还有自己征募的四千五百人,由七十多名诺曼骑士压阵,共一万四千人,打着各战旗,迅速朝着拉塔基亚港口进逼而来。

    得到不幸消息的拉塔基亚乱作一团,其中泰提修斯的留守士兵们坚决主张抵抗到底,而城中的商会则主张花钱消灾,用一万拜占特金币的贡税换取博希蒙德的和平。

    最终,求和派占据了上风,因为下一个属于皇帝的军屯和城市,距离这个海港城市还有数百古里之遥。

    如果能用一大笔钱换取博希蒙德的绕行,总的来说还是值得的。

    和谈非常“顺利”,当博希蒙德拿到预先交付的三千枚金币后,却忽然翻脸,暗中派遣了四十名骑士偷袭攻占了拉塔基亚的一座靠海的塔楼,而后杀死守卫,打开城门:而后所有安条克的军队一拥而入,整个拉塔基亚陷入火海当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35章 残忍的逼迫

    夺取拉塔基亚后,博希蒙德马不停蹄,立刻又亲自统率数百名精锐骑兵,狂奔了一百多古里,又袭取了塔尔图斯港——这座港口,还对北方城市的战事一无所知,见到博希蒙德打着旗帜的骑兵马队还以为是另外批路过的朝圣者。

    这场军事行动堪称完美,接着博希蒙德将拉塔基亚城中的拜占庭守军大约**百人还存活全部变卖为奴隶,免费卖给了海盗温莫哈的船队当桨手,并将大约二十余艘桨帆船隐蔽在港口的礁石后待命,自己则带着大约一万名精兵,越过了阿盖尔山隘城堡,对人则说是参加圣城围攻战的,一路畅通无阻,很快遮断了雷蒙德军营通往安条克的所有通道。

    同时,拉普索玛特斯派遣了一支船队,从萨拉米斯抵达了被围攻的的黎波里海面外,诓骗渔夫亨利说有个很重要的运粮任务,需要将许多粮食和补给送到雅法,去增援戈弗雷、鲍德温、坦克雷德的军队。

    在丰厚金钱的诱惑下,渔夫亨利抽走了大部分包围港口的桨帆船。次日,当香客山上驻足了望的雷蒙德爵爷看到这一景象,大惊失,刚准备前往营帐,派遣传令人去询问情况时,在军营背面的各处隘口和要道,忽然出现大批安条克军。

    很快,雷蒙德便明白,他被同为朝圣者的安条克国主给“反包围”了起来。

    整个围城营地陷于无序的混乱当中,大怒而悲愤的雷蒙德即刻上马,冲到了对面阵地前,和博希蒙德互相辱骂起来,他骂博希蒙德毫无基督子民的高尚灵魂,而博希蒙德则骂他是希腊皇帝的一条狗,是朝圣者阵营里的毒瘤和败类,“耶路撒冷的守军不可怕,真正需要扫清的是你这样的人。”骂完后,双方的步骑很快爆发的激烈的冲突,心焦的雷蒙德明显不是措施严密的安条克方对手——开战伊始,博希蒙德便急令骑兵猛突雷蒙德左翼列阵的马龙派士兵,大败对方,贯穿蹂躏了敌人所有的阵列,接着举着银穗旗的吉麦吉斯旅团也从另外一路迂回到雷蒙德的后营当中,到处抛掷铁火毬和陶罐火毬,大肆纵火焚烧。

    混乱溃败当中,留在香客山一带的平民朝圣者蜂拥着朝南方奔逃,那位追随雷蒙德的宗主教萨福贝尔也骑着驴子混杂在人群里,抛弃了雷蒙德朝西顿方向一溜烟而去。只有阿德马尔拼死带领残余的人,勇敢固守几座山丘,吉麦吉斯旅团也不愿意过分逼迫,便大肆劫掠了番后撤离开。

    的黎波里城内的撒拉森人们,就坐在城头观看两派朝圣者疯狂内讧恶战,嘲笑的声音惊天动地。

    而其余在海面上的热腊鸭船只不明所以,以为是大马士革的军队来突袭雷蒙德,便也纷纷拔锚朝雅法的方向逃走。至于雷蒙德本人,带着数百名亲兵卫队,狼狈不堪地和阿德马尔会合,接着说“我,我们被博希蒙德暗算了!”

    “我们先死守这几座山丘,我书写两封信件,一封给高文,一封给戈弗雷,叫他们迅速前来制止博希蒙德的行为。”阿德马尔急忙建议说。

    雷蒙德听从了圣职长上的方案,但随后数日内营地里的人员迅速逃亡,就像个在烈日下迅速消亡溶解的冰块,土崩瓦解。很快这位普罗旺斯爵爷“除去那根不太灵光的圣矛外和几千名普罗旺斯人外,便什么也不剩。”

    不久,高文的急信迅速回复过来,里面声称他愿意调解两位爵爷的争端。

    这下雷蒙德的营地顿时安静下来,前圣职长上阿德马尔便趁热打铁,亲自手持高文的信去见博希蒙德,得到的回答是,“即便高文前来,我的条件依旧没有变化——雷蒙德必须离开黎凡特,我给他提供船只,滚回皇帝的领土去,此后不得再对圣城有任何非分之想。”

    但倔强的雷蒙德根本不干,谈判便这样焦灼下来。

    又过去段时间,雷蒙德的军营什么辎重粮秣都消耗完了,但高文和戈弗雷“实际调停”的影子都没有,另外面博希蒙德强压了黎巴嫩当地的马龙派,让对方放弃了和雷蒙德的盟约,不再给他提供任何援助。

    绝境当中再也坚持不下去的雷蒙德,只能接受了屈辱的条件,从的黎波里一带撤围,朝西顿方向凄惨地行军,与其说是行军,不如说是溃退。随后,博希蒙德暂且围住了的黎波里不松。

    而按照事前约定,格里高尔和普拉吉特带着吉麦吉斯旅团,在三百名雇佣轻骑兵的引导下,开始跟在雷蒙德的身后亦步亦趋,也不上来交战,但也不放松脚步。

    雷蒙德先是败退到了西顿城,但这座城市处在险峻的山地海岬,也有坚固高大的城墙和塔楼,先前跑到这里的萨福贝尔说动了当地的市政会议,背弃了乱不成军的雷蒙德,据守城门搞投机,不让雷蒙德进入。

    普罗旺斯军队准备在城外劫掠点给养,但却发觉西顿城外全都是连绵的桑树园和橄榄树园,完全无法搜寻到足够的粮食,雷蒙德简直要疯了,他不断结结巴巴地咒骂所有人,博希蒙德、高文、戈弗雷等等,但举着那面银穗旗的队伍还在秩序严整地逼迫着他——雷蒙德明白,这队伍根本就是高文的。

    他被彻底孤立了!

    “去马亚拉城。”雷蒙德还想去这座处在山脉那边的内陆城堡,他相信先前正是他将这城拯救出来的,但当他刚刚准备翻越黎巴嫩山脉时,却得知马亚拉也已投降的消息,不由得面如死灰。这时,阿德马尔再度提出了个最终决议,“全力朝托勒密城堡走。”

    然而,整支队伍到推罗时候,已进入完全溃散的地步。推罗城处于黎巴嫩和阿卡的交界地区,两座城市的异教徒完全联合起来,封锁了雷蒙德的进路。

    连两千多名普罗旺斯人都叛离了爵爷,他们本就是喜欢首鼠两端的人,以意志不坚定闻名于世,此刻投向了推罗和阿卡,要充当对方的佣兵效力。

    “我要和对面的队伍,及博希蒙德谈判议和”满脸胡须,丧失了所有队伍并走投无路的雷蒙德,坐在羸弱的马匹边,有气无力拄着圣矛说到。未 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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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拜占庭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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