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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幸运的苏拉     鹰扬拜占庭txt下载     鹰扬拜占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6章 恐怖的和平

    堆积如山的尸骸、檑木和碎石,铺满了鹫堡大圆顶寺前的广场,跌落下来的哈桑横在其间,在高文的眼中像个白的小点,当高文随着护卫禁兵的步伐骑马驱过来后,哈桑慢慢在他的视野里变大变清楚了。

    一个很普通的老人形象,白大胡子,带着金丝缠头,看起来和一般的阿訇没什么太大区别,他的身躯锲入了下面的石板,乃至砸出了裂痕,浑身骨骼应该完全碎掉,身躯和四肢以奇怪的姿态扭曲着,血没有流出来,大概早已混入破碎翻滚的内脏,脑袋侧着,还有点意识的眼睛看着马背上的高文,嘴角蠕动着,不知道想要说什么。

    他在这濒死到最终死亡的短暂时间里,应该是极度痛苦的。

    原本服下毒药是希望能减轻痛苦的,但却事与愿违,兴奋反倒延迟了他的死亡时间。

    “你不是位合格的药剂师,真是差评。”高文盯住瘫在石板上和马蹄前的哈桑,居然说出这句话来。

    这也是哈桑在人世间听到的最后一句,不过他满足的是,最终终于看到了消灭他的敌手,可以先说完句诅咒再断气。

    突厥军仆跃下马来,握住弯刀蹲下,顺着石板一拉,将死去的哈桑脑袋利索地切下,接着提在手里,拴在了红手战旗矛杆上。

    这时候鹫堡各处已完全化为了屠场,许多信徒登上高岩投下而粉身碎骨,有的则徒劳地嚎叫着在圆形寺顶上跑来跑去,被四面围定的联军士兵用火铳和弓箭逐一射杀这座耗费哈桑和信徒十多年心血的麦蒙迪斯阿拉穆特联合城堡,用灰泥和砂砾建起的占据山峰所有水源与物资的“铜墙铁壁”,短短时间内就被强大的射石器械、火炮和士兵坚定的斗志给打破了。

    机要官菲拉克托斯带着人手冲入哈桑的静修宫殿,抢出了最有价值的东西——哈桑毕生的藏书,涉及无聊占星或宗教的典籍统统堆到那里焚毁以示效尤,而一些机械、建筑、农园、医药解剖等方面的则被菲拉克托斯装入骡车车厢,一辆辆往山下运送。

    骑在银战马上的高文,以胜利者与毁灭者并存的姿态,立于鹫堡巅峰上。几名塞尔柱的书办史官在文稿里这样描绘他的:

    “宛如位真正的王者,乘马步入他金典雅的殿堂。

    山中教派在他目中不过是一群蝼蚁,哈桑只是其中最大的一只,当所罗门王的怒火席卷蚁垤时,它们岂可反抗苟存?

    至此,巴格达、耶路撒冷、伊斯法罕诸地,法兰克、希腊、塞尔柱诸族,所有的王公都可长吁口气,将长久闷压在心中的积云疏散开来,来自鹫堡的死亡威胁将不复存在。”

    攻陷血洗鹫堡后,高文、塞尔柱、希尔凡联军又在周围一百古里的范围内,搜捕所有的教派信徒,而后分营处决之,不分男女老幼,正如高文先前对所有人说的:当威胁你的敌人全部死亡,他们怎可再威胁你?当威胁你的敌人如此结局时,而后他人又怎敢效仿威胁你?

    高文慢慢喜欢这个世界起来。

    因为它虽然荒蛮血腥,但在这个时代王者是可以开创制定规则的,但不是所有人屈从于规则来彰显所谓的“公平正义”,干事情的阻力实则小得多。

    一个月后,原本密布着高山教派据点、村落的阿拉穆特地区,已完全化为了无人区,近七万信徒包括哈桑的副手加布祖克在内几乎无人幸免全被屠戮,尸首被有意扔在鹫堡直到麦蒙迪斯堡间的山间荒野当中,层层叠叠,无人收敛下葬,直要到自然界的风、雨,和天际数不清的秃鹫,将其化为白的森森骨山为止,也是为后世所有心怀不轨破坏秩序的异端提供个直观而惨烈的警告。

    而教首哈桑的尸体则被倒着悬吊在破碎不堪的圆顶大寺正墙上,在其前面竖起一座巨大醒目的石碑,是用寺庙的大理石堆砌成的,上面用希腊文、拉丁文、波斯文与撒拉森文刻下了这段警示语:

    “此次再也不会有一个阿萨辛在阴暗的角落里游荡,干着卑劣懦弱的勾当。

    因为这群愚不可及的蝼蚁和异端,已像尘土般被毁灭之帚扫除干净。

    这里曾是他们的屋舍,而今一片废墟。

    巅峰曾是座足以让他们自夸的堡垒,屋顶之角可以摩擦金牛宫之角,巉岩可以触碰猎户座之腰,壮丽堪比土星之宫阙,崎岖的山路如美女发丝盘绕,黝黑的山洞宛若通往火狱的门房,但是我斯蒂芬高文的巨炮和射石机击垮了这里支撑在天与山之间的梁柱,杀了这里所有的人。

    恰如上主所言,有始必有终,有破方有立。

    得蒙上主的庇佑,使我的敌人贱如刍狗。我将最巨大的恐怖死亡播撒在这里,但也把最美好的和平赐予了周围所有国家。”

    阿萨辛教派和许多突厥小割据势力毁灭后,哈扎尔海和波斯的商路果然很迅速恢复起来——波斯化的伊斯法罕宫廷,大量吸收亚美尼亚、希腊和意大利商人入内的塔尔苏斯国,和刚刚站稳脚跟的耶路撒冷国,它们之间不迅速做生意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事,

    尽屠阿拉穆特之后,高文和他的军队返归到了阿尔达比勒城。

    在那里圣妹卡贝阿米娅等着他。

    阿尔达比勒,正是古波斯祆教的圣地,迄今于此还矗立着一座巍峨的祭坛殿堂。

    在里面供奉着最神圣的“武士火坛”。

    高文这个罗马城钦定的“列品圣人”,居然又来到这里拜祭火坛,来祈求自己的武勋长久。

    殿堂门前列柱长廊中央,立着彩的雕塑,也即是神圣的阿胡拉玛兹达之像,身披着精细漂亮的米白羊毛披风的圣妹,走入这座殿堂,看着大厅中央大理石柱台上熊熊的火焰,内心是不排斥的——因为保罗派本就是祆教及在其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摩尼教和基督教、新月教的混杂体。

    在火坛前,高文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他。

    “祝贺你在波斯高原的巨大胜利。”

    “不用谈及其他的事,你舟车劳顿非常辛苦。我把你遥遥自梅利泰内城唤来,其实首要是和你商议件很重要的事。”

    听到这话,圣妹黑的瞳子不由得瞪大了些许,表示她的困惑。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37章 “圣婚”

    “其实这件事,就是在这座祆教的殿堂里,符合我身份的火坛边,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允许,让我们二人缔结为圣婚。”高文很诚挚地低声说出这句话来。

    卡贝阿米娅最初的表情是惊愕,而后她的眼瞳好像蒙上了层水雾,在柱台上火焰的照耀下如星辰般闪烁着,宛然充盈着激动不安的泪光。

    她一个保罗派的执政官,对面一个大公教的列品圣人,大医院主保人,光复圣墓的圣战士,保罗派平信徒外加金牌小卧底,总之是个一言难尽的身份居然会在这里,以式微多年的祆教“圣婚”来结合。

    这真是好奇怪。

    想到这里,圣妹用手指摩挲着眼眶,泪水很快就顺着缝隙涌了下来。

    高文脸上带着点愧疚,双手伸出扶住她的脸颊,“我知道这是个很奇怪的方式,虽然我们当初有过误会和敌对,甚至还有过刻骨的仇怨,不过现在你也为我付出许多,我思前想后,只能用祆教的仪式来给你个稍微的回报。”

    也就是说,祆教的圣婚本来是血统纯正的王裔间的行为,娶妹妹,娶姐姐,甚至父亲娶女儿,还都是亲的不含糊,就是为了保持家族的“纯洁”。但高文和卡贝阿米娅根本没血缘关系,而他俩也根本不是波斯王室的后代,连亲缘关系都没有,也就是借着这层壳罢了。

    毕竟保罗派也多少受到此种宗教的影响。也毕竟高文一直称呼卡贝阿米娅为自己的“圣妹”。

    “可安娜”

    “我明白安娜知道会不高兴,所以这场圣婚也只能这样,在这隐蔽外加没落的殿堂之内,并隔绝在正统的宗教见证之外,只有你和我。”高文语带愧疚。

    “这样也很好啊。”圣妹拥入了高文的怀里,脸颊蹭着他的胸膛,满足地喃喃道,“反正我已经不想再以什么执政官的身份去和各种正统教派争斗了,我本就不是擅长厮杀的人。哪怕就这样,不管是什么形式,有个温情的承诺和牵绊,也是很好很好的。”

    这时候烈烈的火焰塔柱边,高文突然说了句,“我似乎明白,保罗教派的最大弱点在哪里了。”

    “唔?”

    “因为你们吸收了摩尼教的东西,声称光明和黑暗会不断争斗,这样的话哪个王国会接受这样的教义呢?因为任何位君王都不会把何为光明、何为黑暗的判决权授予你们,更不希望臣民从中汲取斗争的哲学。”高文的话语是一针见血的。

    “那你也会厌弃我?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人能阻挡你成为君王了。”卡贝阿米娅仰起饱满的额头和乌黑的发辫,“而我又不愿意丢弃我平素的信仰。”

    “当然不会,我还准备把你们的会堂布设在帝国西部的边境呢!但我知道,以后我要将教义精髓由原本的斗争,变为服从,这样你和你的信仰才能以新的躯壳和外貌生存下来,赢得世人的喜爱。”高文的大手抚着圣妹的秀发沉声说到。

    “我把权力连带我自己都交给你这个平信徒了,你篡夺了所有,就篡夺占有下去好了”

    六月份,高文的旅团军队已返归到了阿尼城和赛凡湖,于丰美的夏季牧场休整了一个月后,便前往到托耳托米堡与赫拉克勒斯的叶凡杜尼旅团会师,忽然向南方的基拉特帕沙国的扎格里丁发去照会,声称:

    “你在先前是伊斯法罕的奴隶(塞尔柱的体系里,几乎所有的地方领主都等同于苏丹的奴隶),现在和以后依旧是。奴隶就该有奴隶的样子,现在你的主人已传唤你,要求你将整个凡湖交给我,而你本人则回到伊斯法罕的马厩里去劳役——那么便服从这个命令罢!”

    扎格里丁得到信件后怒火万丈,点齐了整个国家的兵马,驻屯到北境军事要地曼奇克特城,准备拼死抵挡高文言而无信的侵攻。

    很快扎格里丁就发觉自己被孤立了:现在塞尔柱将高文视为复国的仲裁者,和消灭异端的英雄人士,先前与其的对立不但一笔勾销,还馈赠许多礼物和钱财贿赂他,故而扎格里丁向伊斯法罕方面寻求援助的请求遭到严厉的驳斥,并得到这样的回复,“无所不能的苏丹已赠送给akin(高文)一条能让你皮开肉绽的鞭子,也许它可以教会你低眉顺眼地服从命运。”

    而巴格达城也是如此,哈里发对仲裁后的现状甚是满意,也表示完全置身事外。

    至于阿勒颇、大马士革、摩苏尔更不消说,其中摩苏尔总督科布哈还指令军队北上,大有配合高文夹攻基拉特帕沙的态势。

    孤立无援的扎格里丁害怕起来,在舍尔邦月(伊斯兰历的八月)的中旬带着骑兵先是逃离曼奇克特城堡,随后又丢弃了凡城继续往东逃跑,直到完全消失了踪影为止。

    整个富饶的凡湖地区,兵不血刃地向塔尔苏斯军队洞开了门户。

    曼奇克特城外莽莽的苍茫山野里,整支塔尔苏斯的军队驻扎在这里,士兵们找寻到三十四年前在此全军覆没的罗马兵团的某处踪迹:在浅土之下掘出了数百具战死或遇害的尸骨,集中掩埋于一所修道院四周,并在坟茔竖起许多悬挂着花园的十字架。

    这里曾是罗马帝国的耻辱崩溃之地,而现在高文要带领所有人,重新于此地进发——他拄着磷火之剑,站在被诸支队阵列簇拥的处荒山土岭上,望着于金黄色夕阳下远方熠熠的群峰,慷慨万千:

    十二年前在尼西亚城外,我一无所有地来到这个世界,凭借着魔鬼的馈赠,抛弃了对上帝的敬畏,一路攀爬到了如此的地步,路途中既有勇敢智谋,也有无耻权谋,我马上要颠覆个王朝,但却会复兴个帝国,此后的道路应该还很漫长,但只有命运会让我最后停下脚步,因为我现在任重道远。

    突然士兵们看到他们的大主保人,翻身骑上了快银,拉住缰绳,顺着曼奇克特往东北的道路,飞也般地奔去,好像是得到了冥冥中的召唤那般。

    不少将官,如格里高尔、布拉纳斯、狄奥格尼斯、赫拉克勒斯、木扎非阿丁等,都陆续骑着马追赶了上来。

    赭黄色的山峰,和灌木丛生的道路,在夕阳当中往后急退,直到夜的黑色面纱上升到了昴宿星之上,他们仍然在朝着命中注定的地方奔驰着。(83中文网 )</div>

第38章 大方舟山称帝

    渐渐地在人们的眼中,晨曦照耀开了苍翠的草地,远方纵横着黑的淙淙河流,牛羊在那里惬意地来来回回,早起的牧人们徜徉在丰美的野花地和牧场当间。

    有些微凉的高原之风迎着守捉官的面颊吹来,这种感觉他非常熟悉,是儿时在埃尔比斯坦地带所感受到的。

    “这是伊比利亚大草地吹来的!”那时候还是个幼童的狄奥格尼斯,站在自家小哨堡的院子前,看着下面黑和灰的荒野,风扇动着他的小袍子,他的父亲和两位哥哥抱着马鞍,套在各自坐骑上,接着头有些花白的父亲就翻坐上去,背着箭袋拉住缰绳,向他道别,“又到了征税月九月深秋,那群家伙会骑着马从高原那边赶过来,烧杀掳掠。小家伙,皇帝征伐入侵者的号角已经吹响,也许这里马上就会闯入许多波斯和乌古斯的匪徒。也许不久后这里就要被放弃掉。”

    “放弃”

    “是的,皇帝现在只需我们保住皇都。”父亲说完便沉默下来。

    两位哥哥便提及,也许帝国在海峡彼岸的雷斯或马其顿为我们这群边境卫士安置了新的田产。

    “走。”父亲没有什么回答,只是说了这句,就打马离去了。

    不久,小狄奥格尼斯就站在马蹄形的门阍前,望着离开家园的父亲和兄长,他们在两座山峰间的隘道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了踪迹为止。

    随后小狄奥格尼斯就每日固定时刻,守着父亲和兄长归来。

    第二年,他们真的离开了埃尔比斯坦,去了皮西迪亚;第三年,他们又被迫离开皮西迪亚,因为苏莱曼的突厥士兵即将攻来,全家迁徙到吕底亚的一个边境小军镇。

    第四年,他的父亲和兄长随凯撒出征萨卡里亚河,便再也没回来,据说全阵亡了。

    想到这里,守捉官的眼角居然流出了泪水,而后他的眼瞳闪烁了下——疾驰的马背上,他居然看到,无边无际的草地尽头,天地弥野间,出现道庞大而蔓延的金线,起伏蜿蜒着,景壮美万分。

    迅的,那金线越来越宽,又似乎化为了天上金的河流,而后它的上面散开了碧的苍穹,下面勾勒出耸立的雪原,好像还带着太阳御天初升的滚滚车轮之声,从远方传来。

    “这里,是大方舟山!”狄奥格尼斯惊叹道。

    这时,前方的高文已停下了坐骑的脚步,立在草原当中,一样仰面注视着大方舟山上的旭日。

    所有的塔尔苏斯将官都停下,排成了一列,和高文保持着数十尺的距离。

    太阳攀爬得越来越高,大方舟山上一团黑的山巅,被包裹在金阳关和纯白的雪,及天鹅绒般的天空间,真的很像座搁浅在那里的巨大航船方舟——或许曾经这片高原在浩瀚的海水之下,而那凡人无法登上的“方舟”,真的曾在天那么高的地方漂浮扬帆?无人知道。

    旅团的士兵们争先恐后地也跟来,随后高文勒住了战马,转过了身躯,立在大方舟的雪峰前。

    所有将士都敬畏而激动地拜伏下来,这时数名禁兵索性取下背在肩膀后的鸢盾和圆盾,围在高文的四周,将圆盾合在中央而鸢盾叠在四面组成个花瓣的形状。

    队伍里希尔凡、塞尔柱、大亚美尼亚诸国的使节也都拜伏下来,高声赞美并目送着高文坦然登上盾牌,被士兵抬着,接着他的禁兵们争相给他递上各种东西——金的雄狮王冠,镶满金条和钻石的肩带,昔日建造者大卫所拥有的金鹰权杖。

    接下来所有在场的人,都高声欢呼着高文的尊号,自此“塞琉西亚医院大主保人”不过是他的头衔之一罢了:

    “真正的罗马帝君,大方舟山上空的鹰,勇敢的英佩拉托,战无不胜的圣战士,主上在大地上的行走的影子,能呼吸的真理化身,不轨异教徒及异端的惩戒者,塔尔苏斯凯撒的夫君,罗马疆土的光复者,塞琉西亚大医院及所有教派会堂、修道院的唯一主保人,安纳托利亚、奇里乞亚、吕底亚、比提尼亚、特拉布宗、乔治亚、希尔凡、密西亚、大亚美尼亚、塞浦路斯的安天御伞,境内所有商人、军人、农民、水手、工匠的慈父小爸爸,人间第十四位圣使徒,拥有圣矛的列品圣人,塞尔柱苏丹和巴格达哈里的挚友,罗姆苏丹的监护人。”

    这些光辉的头衔自此加诸高文身上,他在文书上的署名便是如此,同样的光辉头衔也赠送给了安娜:

    “真正的罗马帝后,塔尔苏斯的凯撒,蒙圣母玛利亚赐福者,宫廷里掌管所有俸禄和钥匙之人,最最尊贵的紫寝宫出生者,天然的帝王贵胄,统合最高贵血液的母亲,能哺**的真理化身,帝王的辅佐,境内所有妇人、少女的唯一保护人,安纳托利亚、奇里乞亚、吕底亚、比提尼亚、特拉布宗、乔治亚、希尔凡、密西亚、大亚美尼亚、塞浦路斯的安天御伞之伞柄,境内所有商人、军人、农民、水手、工匠的主母”

    “我们的下一步,就是要摧毁塞浦路斯的尼科西亚城堡,夺占整个的黎波里;并且集结其他的军队,准备渡海围攻加利波利——和万城之女皇,君士坦丁堡!”盾牌上的高文攘臂大呼道。

    “我们将奉戴您进入布拉赫纳宫!”

    当宏伟庄重的仪式完结后,所有在场的士兵们都欢呼起来,每个人都得到了钱币和美酒的恩赐,任何人都觉得能亲身参与这样的场景,此生已经无悔。

    热闹的宴会环绕的绯帐里,高文并没有因为白日里称帝而飘飘然,他重新冷静地坐在地图沙盘前,对机要官菲拉克托斯悄然布置道:

    “二年内,在塞巴斯蒂安、梅利泰内的会堂内,各自都要创建造纸工坊和印刷工坊,大批印制罗兰班迪内利和你执政官的作品,此外筹备未来于尼西亚或普鲁萨召开次自新会各司祭、司钵的大会——讨论圣经的开放印刷;

    马上给格里高尔、帕尔尼调令,吉麦吉斯旅团、大炮兵团和特朗扎克工程兵团派往塞浦路斯,加强安德奥达特尼西塔斯的武装力量,争取入冬前攻陷尼科西亚,随即我委任安德奥达特为总指挥,节制吉麦吉斯旅团旅团和所有民军渡海,围攻的黎波里诸城”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39章 亚美尼亚亲王

    第39章 亚美尼亚亲王

    等到机要官受命退往营帐那边的房间去时,高文便又悄悄唤来了奥森赫米托斯将军,对他低声说到,“我准备把基拉特和凡城‘交’给你统辖,而你的庶兄哈勒姆则驻屯在重镇曼齐克特,以为助翼。 ”

    奥森表示这样的安排毫无问题,但他更想知道如此做,自己的角‘色’和使命是什么?

    “现在我已经复兴大亚美尼亚王国,可名义上托罗斯王子才是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但我觉得托罗斯毕竟不是个可靠忠诚的人。”

    听到这话,奥森心想废话,这少年被你变相囚禁在凡卡城的宫殿里,住在连窗户都没有的修道院房间里,让四名或聋或哑的仆人和一名照顾起居的老‘妇’人呆在那里,每隔两三日就派个(有时候甚至是两三个)漂亮苗条的阿迪盖‘女’奴来“压榨”托罗斯王子——现在听说这王子十来岁的年龄,已是两股战战,眼圈青黑,每天不做别的事,不是在榻上被漂亮的阿迪盖小姐姐‘侍’奉,就是等漂亮的小姐姐来拜谒‘侍’奉——还谈什么可靠,这样的人就算现在放他回阿尼城,也根本没法子治国。

    “唉,我也没想到这托罗斯会瘾大到这种地步,所以我很担心大亚美尼亚的未来。”高文叹口气,手指摁在银烛台边上,真挚地说到,“所以我把这个布置说出来,我的老战士奥森啊,你不妨好好给我个靠谱的建议。”

    奥森是会意的,他从这位刚才话语里就听出了‘门’道,便回答说“现在叶凡杜尼旅团驻屯地在北境的喀尔斯城,赫拉克勒斯也在那里;而我和哈勒姆就在南境的凡城、基拉特及曼齐克特,只要陛下您给我兵册和分税权,我即能在凡湖地区组建一支新的边民军;这样便能监视北境,让大亚美尼亚永远效忠于您和帝后安娜。”

    说完这话后高文很感动,“那托罗斯我就不放回来了,否则会让你和赫拉克勒斯都束手束脚,这样不好。你是大亚美尼亚的警备首长,你‘女’儿赫托米娅是我和安娜的御墨官,而你‘女’婿执掌马拉什地区的军民,你庶兄哈勒姆也拥有曼奇克特的大批圣俸采邑——赫托米斯家族就是我的手臂和肱骨,往后赫托米娅和多鲁斯的子嗣也要继续辅佐我的后代。”

    “是的,鄙族将竭尽忠诚,在未来永远‘侍’奉赫利斯托弗殿下。”

    但高文却摁住了奥森的手,“不,赫利斯托弗自有他的保育系统,你将来要辅佐的是我的大儿子卡勒阿迪欧斯”

    看到奥森满脸诧异,高文便微微叹口气,“英格丽娜为我付出最多,但因为她也是正教徒,所以我哪怕连个仪式都无法算了不说,总之我对英格丽娜很愧疚,为了弥补想让卡勒阿迪欧斯未来成为”

    “那您得促成卡勒阿迪欧斯殿下和洛丽塔(托罗斯的妹妹)之婚姻,这样更加名正言顺。”奥森下意识看看,提醒道。

    高文点点头,“这个倒没问题,洛丽塔只比我的大儿子年长两岁。那等到时机成熟,便要运作此事现在卡勒阿迪欧斯、海伦娜和赫利斯托弗的保育人都是你的‘女’儿,人品、技艺方面我都不会担忧。”

    “那便请陛下您放心”

    奥森答完后,似乎也能预见可怜的托罗斯王子将来的结局了。

    接下来数日内,完成了临时登基典礼的高文连续发出令牌——他宣布本来西斯郡郡长莱特博济亚现在暂时统摄塔尔苏斯、西斯、凡卡等数郡的事务,斯文与‘波’利比为副手,全力调派转运粮食前去塞浦路斯增援安德奥达特。

    待到吉麦吉斯旅团乘船在那里登岸后,高文的令牌也迅即赶到:原本安德奥达特带上岛的四千民军和新收编的三千五百名德意志兰士兵(全是康拉德旧部),外加吉麦吉斯旅团及炮兵、工程兵,自即日起全力猛攻岛内唯一残存的尼科西亚堡,高文更是亲笔直接督促安德奥达特“务必在一月到一个半月后,攻克这里,将阿普索玛特斯枭首!随后给你一个冬季休整整训,开‘春’适航季节来到后,即渡海前去贝里图斯(即贝鲁特)与普拉吉特会师,继续由你为总指挥官,先攻的黎‘波’里,防备博希‘蒙’德趁火打劫,而后再折返南下围攻西顿、推罗两港,届时我会亲率主力为你后援在战争过程里我不对你做过多干涉,但须要注意团结劝服的黎‘波’里当地的民众,尤其是马龙派信徒。”

    几乎同时,当安娜刚刚结束巡游,返归塔尔苏斯城休息,某日她在清晨时分刚刚着衣走出,就看到宫廷陪酒宦官斯达乌拉乔斯带着庄严的仪仗队伍缓缓走来,胖宦官手里还将安娜的七岭小金冠捧着,走进后他跪下来,重新将这小金冠奉在安娜的面前,声称“伟大而至尊的帝后,全塔尔苏斯的主母啊,这个金冠由您的夫君现在亲自赐予您,希望您身体永远健康。”

    安娜眼珠转动下,暂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角‘色’的变化

    不久在阿加仑宫里,安娜带着些怒气站在庭院前,看着马苏德在那边对着靶子用软弓练习箭术,而马苏德的母亲沙赫娜美与御墨官赫托米娅则伴‘侍’“新任罗马帝后”的左右。

    不过让安娜生气的不是帝后的头衔,反正也是她和高文这对夫妻掌握这个国度,而是高文在信件里很坦然地说,希望让他和英格丽娜的儿子将来成为亚美尼亚的亲王。

    其实这完全是高文在投石问路,从血胤上说卡勒阿迪欧斯未来如此安排,镇守东部藩屏没什么大的问题——富饶的凡湖地区起码能支撑起一万五千名士兵的队伍,加上在彼处驻屯的叶凡杜尼旅团和柏勒洛丰旅团,和萨莫萨塔、马拉什、梅利泰内等地的边民,足以守御这个国家数面边境。

    可安娜想到,为什么不是自己亲生子镇守彼处呢?谁叫她现在只有赫利斯托弗一个子嗣,而寡‘妇’的儿子年龄又是最大的,这样安排合情合理根本挑不出问题来啊。

    “黛朵公主的儿子塞奥多利殿下呢?”此刻,赫托米娅悄悄对安娜建议道。(83中文网 )</div>

第40章 各人的心思

    安娜皱着眉梢,回身对御墨官说到,“那样不但高文会生气不满,我对赛奥多利也不放心的。”

    听到这话,旁边的沙赫娜美低不语,她似乎也明白而后于这座殿堂里,知足方能常乐——新的帝后对同属科穆宁家族的亲妹妹尚且如此,要说她不猜忌关系更为疏远的人是无法想象的,未来的马苏德和熙雅但求能平安富贵即可。

    正如她的前夫罗姆苏丹吉利基阿尔斯兰的遗言,“将来马苏德若是没有当英雄的机遇和潜质,那就当一名凡人好了。至于我的女儿熙雅,她只要嫁得风光婚姻快乐就行。”

    于是御墨官退而求其次,提出另外个人选,“不妨宣召阿格妮丝普拉尼、图里亚努斯母子入宫廷来,为她专门营造雷斯波斯宫长居,将来图里亚努斯由殿下您亲自保育抚养,加以时日取悦高文陛下,我相信陛下是会改变主意,由图里亚努斯继承亚美尼亚王子的位子,您也大可安心。”

    御墨官所指,是安娜和小翻车鱼间有着牢不可破的“萨福之爱”,当然要比她与寡妇间关系亲密得多。

    另外这次原本寡淡的赫托米娅如此费心费力支招,当然也有她个人的目的在里面——高文虽然指认她的父亲为未来亚美尼亚王子的席辅政,但寡妇却向来和另外位出身吉那特贵族,而今镇守国家西境的莫诺马库斯斯科莱鲁将军关系良好,并且这位将军的小女婿即来自东方的赵昭媒人也是寡妇又是以后执掌东方大区贸易乔治亚、大亚美尼亚、特拉布宗的总监,要是将来寡妇儿子真的入主凡城,亲任的是斯科莱鲁家族,而将她的赫托米斯家族踢在一边,那情势可就不妙。

    毕竟赫托米娅这位女子,是不折不扣的家族至上主义者,当年她之所以离开闺阁来充当高文、安娜的“笔头”,就是抱着振兴门楣的心态的。

    安娜也低声表示了可以,“你拟一封回信给我丈夫,就说孩子们还都很幼小,不需要如此明确表态,不然以后便没有回旋余地了。”

    信送出去后,安娜还抱着有些忐忑的心态,毕竟她害怕大蛮子为此震怒,责怪她又过多干涉。

    但回信很快来到,是抵达梅利泰内城的高文亲笔写的,“我思考过了,你说得很对安娜。另外你对小翻车鱼的安置亦无不可,可以从王室金库里拨出三千金币的额度来为她和图里亚努斯兴建座旁官,阿拉尔曼或雷斯波斯都委屈她和孩子了。

    你在宫廷里负责保育诸位孩子们辛苦了,给你献上我的吻。

    顺便代我向同样辛苦的赫托米娅问好。”

    得到高文肯定答复的安娜,喜出望外,便一面派四名女官去阿拉尔曼邀请小翻车鱼正式入驻宫廷;一面同样派出女官尤朵拉前去卡勒阿迪欧山,答应让寡妇的儿子也来到塔尔苏斯宫廷,“学习七艺、骑术和弓箭,这里的设施场所较为完善。”

    夏季的热气稍微完全退去,胖胖的女官尤朵拉满身是汗,舞着手里的丝帕坐在肩舆上,扛着她的轿夫马弁更加痛苦。寡妇的宅院是华美宏伟的,横在半山腰上,更上去的山麓则是数座正在营建里的洞窟修道院——先前吕底亚、塞巴斯蒂安等地的正教修道院惨遭清洗后,很多正教修士前来投奔寡妇,英格丽娜从雄厚的财产里取出部分,支持他们在这里隐修著述。

    清凉荫蔽的庭院里,寡妇和她闺蜜琦瑟夫人十分热情地接待了尤朵拉。

    尤朵拉结束后,在宅院的大镜室里,寡妇蒙着个轻绸披风,露着颀长的雪白后脖,立在巨大的立镜之前,琦瑟在其后的影子倒映其上,“按照高文的来信,多半是安娜从中把卡勒阿迪欧斯的王子任命给阻扰住了。所以作为补偿,她才那么慷慨叫尤朵拉来召唤卡勒阿迪欧斯进入宫廷,接受她的保育。”

    寡妇扬着漂亮细长的眉,白皙的手指拿捏着脖子前镶嵌绿翡翠的金项链,继续对着镜子,“琦瑟,既然安娜不想让卡勒阿迪欧斯未来执掌凡湖,那我们就不再作声,继续在玛利亚前为高文、安娜祈祷为好。”

    “可是据尤朵拉透露出来的语气,将来亚美尼亚可能要落入那个小翻车鱼儿子的手中呢!”琦瑟有些不淡定。

    说实话她也不太清楚,高文为何会把未来亚美尼亚的辅政指认为奥森赫托米斯?他应该明白,奥森全家过从甚密的当然是安娜一派,之前安娜曾想拉拢过她丈夫梅洛,但其后不了了之梅洛在先前六司事件里倒向高文,让安娜介怀,闹得现在她丈夫梅洛在军界里地位反倒不若后起的布拉纳斯、狄奥格尼斯等人了,有些尴尬,这也成为琦瑟夫人的一个小小的心病。

    如果高文想让他和寡妇的儿子就任亚美尼亚王子,最好也应该指认莫诺马库斯将军为辅政大臣。

    可寡妇笑笑,“主人置办筵席,有的客人先到但吃完简单的开胃菜就饱腹不堪了,有的客人迟到反倒恰好遇到压轴菜而因祸得福,大快朵颐。就像当初,是我先渡海去巴里城的,也是我先和高文有了如胶似漆的关系,可最终高文还是选择安娜当了正妻,知道分寸的我并没有怨恨,就像筵席的序位一般。我儿子卡勒阿迪欧斯,他是个强壮健康的孩子,在这点上和他父亲很类似,将来总会在这个国家里有一席之地的。凡湖的这道菜没了,还可能有塞浦路斯,可能有安条克,最不济还会有海那边的莫利亚呢?急什么,琦瑟。”

    “可现在高文有点过于偏袒宠溺安娜了。”琦瑟不平起来。

    “安娜是想要宠溺的,高文就这么做罢了。”寡妇取下项链微笑着摆入镜柜前的象牙匣子当中,接着脸上忽然浮起了瓦良格人勇毅凶狠的神,一闪而过,再度笑起来,“不过安娜有安娜的可爱处,我也有我的。这就是安娜最嫉恨的”言毕,寡妇径自将轻绸的披风给解了下来,滑落到她的足下地板之上。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41章 羊毛衫杀手

    “唔。”这下连琦瑟夫人都不由自主地捏住鼻翼,看着镜子前寡妇这个尤物,“这,这便是用最精细的羊毛纺织出来的”

    只见火盆的热气缭绕在镜面上,在轻绸斗篷披风内,寡妇穿着件用安格拉斯羊毛织造出来的薄衫,原本蒙着披风时琦瑟看到她的脖子上有领,腰身有裙摆,没想到褪去披风后,这衫子真的只有领和裙摆而已英格丽娜金束发垂下,白皙丰韵的背全部露着,和翘起如丰润苹果般的后臀、髋骨组成了最完美的曲线,后腰上隐隐有着两个极漂亮的“肉涡”,带着微微的柔软体毛,在烛火下闪着淡金的光晕,不,这一对叫“麦凯斯楞”,不,应该叫“圣涡”才对!这是美神赐福的双眼,据传只有很少很少的女子才有,而英格丽娜具备着维纳斯的宠,这也是她骨骼优美、*匀称、内里名器的最好证明,很难想象这是个生育哺**过的妇人。

    这毛衫其下的尽头,仅仅有道紧致地露出一星半点的小沟,结实强健的双腿如挺拔的大理石柱,收拢于下面的裙摆当中,而在寡妇浑圆后胳膊和美背间,那对充满蛮族美的胸脯侧面毫无遮掩,代表着瓦良格女人最具杀伤力的武器。

    “你也准备,在卡勒阿迪欧堡设备羊毛纺织的工坊吗?”琦瑟勉强压住心神询问说。

    “没错,我暗中购买了菲罗梅隆的数处牧场,而种羊则是梅利泰内的那位异端金手执政官秘密送来的。”

    “执政官,那个卡贝阿米娅?”

    “是的。”寡妇的眉眼睫毛到这里垂下来,“其实高文也是个安娜设置个她自认为快意的竞技场,一方面他不愿意失去并宠溺着安娜,另外一方面他也不断翻弄着手腕,紧紧控制着塔尔苏斯宫廷的轨道。所以这些种羊,与其说是卡贝阿米娅妹妹送来的,不若说是高文授意的。”

    听到这里,琦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她忽然狡黠地笑起来,“你会将卡勒阿迪欧斯送去宫廷,然后自己去凯撒利亚城去单独迎接高文?穿着这样的衣服?”

    “是啊。”寡妇很坦然明朗,“毕竟我也想和他独处一段时间,来犒劳他的凯旋。”当寡妇旋着眉梢的那颗痣转过身来后,琦瑟觉得简直有一对怒昂起来的“重型攻城臼炮”在对着自己虎视眈眈,怕是这世界上的任何男子之“防墙”,都抵御不住一轮抛射

    “发射!”

    一个半月后,尼科西亚城堡的南侧石墙下,遵从高文指令的塔尔苏斯大炮兵团携带着门重型臼炮抵达这里,并开始对其猛轰起来,瞬间南墙的大塔楼像是个被拳击中的醉汉,摇晃倾斜不已。

    这下安德奥达特的武装军力充裕起来,于这个方面民军、新附军和正规旅团、大炮兵团特遣队、特朗扎克工程兵团加在一起已有一万五千人上下的规模,高文还特意用船只送来了乌古斯骑射团增加了蘑菇头郡长的骑兵力量。阔气起来的安德奥达特要大展身手了,毕竟高文已对他亲uu小说达了攻陷目标的期限。

    除去那门重型臼炮外,还有数门轻炮也被集中起来,对着南墙猛烈集火轰击,昼夜不息,捉襟见肘的阿普索玛特斯赶忙调派人手前往南墙城段,不断整备起来,随毁随修。

    入夜后南墙那边,炮火和投石机的攻防依旧不休。

    相对应的西墙下要安逸许多。在这里担当围城任务的本是西斯郡大约八百名民军,他们还拥有四十辆篷车,但按照塔尔苏斯军队操典而言,少量士兵和少量篷车反倒无法发挥作用,所以这群士兵在出城要道上将篷车集中围成个矩形,四周竖起木栅坚守下来。好在城内阿普索玛特斯的军力也有限得很,在此试探性突围两次,都被安德奥达特的预备队赶赴过来打退。

    现在围城军力大大增强特朗扎克工程兵团也来到这里,几名铁盔蒙着枝叶的矿工出身的士兵,在夜幕和灌木掩护下慢慢爬着接近了尼科西亚城西墙的壕沟边沿,而后带头的摸出根投石棒来,尽头系着根绳子和吊坠,甩动数下后抛了出去。

    感觉到吊坠和城墙根基的碰撞声,这几名士兵便把身躯伏得更低,谨小慎微,慢慢、慢慢地牵动胳膊,将绳子给顺着地面拽过来,接着捏在手中打个结做标志,即测出了他们所在地点和城墙间的距离。

    主帅指挥官的营帐内,安德奥达特询问了这几名工程兵详情后,“明日对西墙,发起次试探性攻击。”

    这次攻击,不出意外地遭到“击退”。

    其中攻城方有座用木材搭起的攻城塔,也“坍塌”在了西墙的壕沟处,正是那几名工程兵先前潜伏的地点。

    城头上一群克里特佣兵开始用弩砲架上带硝火的铁矛,对着那攻城塔射击,企图将它给彻底焚毁。

    但这时候,安德奥达特的队伍又开始使用火炮猛轰南墙起来,战事吃紧下那群佣兵看了下壕沟边瘫痪的敌方攻城塔,心念彼方也构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威胁,跑去增援南墙了。

    但是入夜后,数十名特朗扎克工程兵悄悄自围城阵地出发,躲在那攻城塔后,开始深挖四周的壕沟,直到将塔内掘出个“深井”为止,但从西墙的城头却很难察觉异样。

    次日夜晚,又有一批工程兵钻入那“废弃”的攻城塔腹中,开始按照预定测量好的距离、路线,向着尼科西亚的西墙中央处掘坑道前进!

    十日后,穿着铠甲面容憔悴的阿普索玛特斯蹲在城堡塔楼里,神经质地喃喃自语着,“坦克雷德被封死在安条克,我则被困在这里尼科西亚,整个塞浦路斯岛那么多矿井、葡萄园、教堂都被高文这个贪得无厌的混蛋吞下,我忍辱偷生这么多年,可他还是不放过我。埃及的艾弗德勒也是个蠢货,还在对塔尔苏斯、耶路撒冷持着温吞绥靖的政策你国那号称战无不胜的舰队呢?你国那连战连捷的陆军连队呢?待到我这里沦陷,塞浦路斯完蛋了,而塞浦路斯完蛋了,埃及的门户也洞开了所有人一起崩溃好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42章 希腊化的马苏德

    就在昔日塞浦路斯总督抱着头坐在座位上痛苦不已时,他脚下忽然翻动起来,四周的石壁和石头地板像是在浮浪里剧烈走了一遭,侍从们东倒西歪,塔楼天花板上的灰泥和砂土簇簇而落,伴随着让人窒息的震耳欲聋的爆裂之声,外面好像忽然碾压过了十辆负重的马车车轮。

    “西墙被轰塌了一个缺口!”很快塔楼外的戍守士兵凄厉地喊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头发上落满灰尘的阿普索玛特斯挣扎着从跌倒处,扶着椅子腿爬起来,惊骇莫名。

    他记得那攻城的大铳,都被敌人指挥官集中在了南墙战线了啊。

    尼科西亚城堡的西墙和山峰连接的一段,大约近二十尺的墙壁尽被崩裂坍塌,冒出四溅的火光和浓黑的烟雾,四周的守兵一片混乱,预先布置在此处的吉麦吉斯精锐散兵呐喊着,争先恐后地猛攻了进来。

    原来在这十余日里,特朗扎克的矿工士兵们就借助那塌掉的攻城塔掩护,在其下掘出道直驱西墙的坑道**室,用木架撑住,在里面拉入了许多契丹雪木桶堆叠起来,外面蒙着亚麻、硫磺、毡布,缠绕了用于引燃的特制绳索,接着矿工们驱赶数头奇里乞亚长毛猪,浇上了轻油,并在入口处将它们点燃,负痛狂叫的火猪伴随着呲呲叫的燃烧脂肪之声,窜过坑道,冲入了**室当中。

    而后西墙外的所有士兵和边民,都看到那段城墙猛然弓起,接着绚烂的焰火从裂开的缝隙里尽情喷溅外射,这时候的契丹雪爆炸威力和近代后还是无法相比的,故而自外表看上去就像是放了个大烟花,但内里的燃烧却十分猛烈,木架纷纷倾倒,结果**室上的墙体逐段失去支撑而塌下。

    尼科西亚的西墙很快失守,而后安德奥达特冷静调度各路先后攻击得手,用云梯、飞索桡钩,搭载着突击队翻越壕沟,爬上城墙或塔楼——城中的居民和克里特佣兵纷纷放弃抵抗降服。

    最后是塔尔苏斯一个攻入主塔的民军百人队,抓捕到了在颓然靠墙躺在那里的阿普索玛特斯,这位总督没有逃跑也没有抵抗,将佩剑扔在靴子前,被民军士兵架起来,“我要见你们的指挥官。”

    城门前的营帐里,蘑菇头的安德奥达特见到了被俘的阿普索玛特斯,对他说到,“你现在前去塔尔苏斯宫殿便能见到帝王陛下,可以去亲吻他的靴子或左胸,表示彻底的臣服,这样陛下便会既往不咎,给予你宅院和年俸。”

    “之前我可以亲吻您的靴子吗?”阿普索玛特斯立即膝盖弯曲,拜伏在安德奥达特脚下,不顾肮脏的尘土卑谦地吻起来,“鄙人愿意现在就让所有属下归顺,交出城内暗仓里所有给养和武器——伟大的高文帝王永恒,和日月比肩,永恒,永恒!安娜帝后永远健康美丽!——约翰这混蛋,早些灭亡好了,他马上就会灭亡的。”他声嘶力竭地致敬道。

    士兵们将阿普索玛特斯戴上镣铐,往凯里尼亚海港押解而去,此刻高文和安娜还是决定宽恕这位在数颗鸡蛋上跳了半辈子舞的老人。和那位库曼汗亚森一样,昔日的塞浦路斯总督以优厚的生活软禁在大亚美尼亚赛尔凡黑湖中央一座小岛修道院里,那座小岛上有肥沃的果园和田地,可以让阿普索玛特斯耕作、读书和静修,就这样了其一生。

    完成目标后,安德奥达特一面向塔尔苏斯城报捷,一面自己飞信给诸郡及陆军院,要求拨给更多物资归自己调拨:他要督帅岛上所有的人马,渡海前去围攻的黎波里。

    为此安德奥达特在之前就有所规划,他要求阿塔利亚水兵边塞区为他建造十艘可以运兵和战马的“胡舍船”,并在岛上已征服的帕福斯和萨拉米斯等地,督促雇佣当地人造出一批“贼鸥”轻长船,最后他还请求被高文封为“舰队伯爵”的原海盗温莫哈统率支护航舰队,以备冬季来临前即在的黎波里海岸登陆上去。

    于是这些物资的清单被送到了塔尔苏斯宫廷里。

    当时,凯旋的高文与安娜正并肩坐在庭院里的座椅上,观阅赞吉、马苏德等年轻一代的战士考究射技,使用的是突厥轻箭。

    而卡勒阿迪欧斯、海伦娜、熙雅、赫利斯托弗、阿勒曼尼娅等,皆是四五六岁的年龄,也都列坐其次。

    年长的赞吉的力量更大,射程更远,而马苏德则明显射得更加精准。

    完后,安娜和诸多子女喝彩,并赐予两位正式的“乌古斯黄金族长”身份,和对应的采邑文书,并勉励他们成年后要更为精进地为新罗马帝国效命。接着安娜开始要求考察两位的“七艺”。

    结果赞吉显然在这方面,不是马苏德的敌手。

    而小小的罗姆苏丹王子而今在御墨官赫托米娅的调教下,显然更像是位不折不扣的“罗马人”了,他身着的是波斯风格的狩衣,但身上饰物却是君士坦丁堡宫廷风格,也没有戴毡帽,而是剃着罗马式样的短发,满口流利的希腊语,打心中仰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先贤。

    在和宫廷主母安娜的对答里,马苏德漂亮的黑眼珠,时不时侧看着坐在席位上穿着紫小衣袍的海伦娜,她的头发像父亲,为淡淡的棕,但眉眼却极像母亲,是优雅而智慧的茶眼瞳,忽闪忽闪地,全没有这个年龄孩子注意力不集中的毛病,始终在细心倾听着母亲与马苏德的问答。

    而那边更为年幼的赫利斯托弗,则直接在座椅因困倦睡着了。

    卡勒阿迪欧斯则是精力勃勃,根本不安于听这些琐细高深的学问,在椅子上跟坐了块针毡似的挪来挪去,他的眼睛就盯住旁边胖宦官斯达乌拉乔斯袍子下的弹弓不松,因为“戴白帽子的胖子”宦官的帽子为白的答应他,马上就把这弹弓送给他,去林苑里打鸟。

    七艺的考究结束后,背着弓和箭羽的赞吉绕着院墙走出来,在林苑边遇见自己的父亲哈吉布。

    哈吉布本是为塞浦路斯送清单来的,并特意顺带着自己的儿子,来向宫廷为赞吉谋求个优越荣誉的军职的。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43章 教皇的告诫

    结果也让哈吉布非常满意,他家族位于小安条克城附近的采邑增加四分之一,这是安娜的恩赐,用来笼络这位乌古斯骑射团的统领官的,另外赞吉也得到了“乌古斯黄金族长”的荣誉头衔,将来在宫廷和军队里的前途将无可限量。

    但背着弓的赞吉走到父亲面前后,却满是不豫和沉重的神。

    当哈吉布询问起来后,赞吉便直接回答说,“我刚才和马苏德殿下一起接受校阅,昔日罗姆的王子成为臣仆就不必多说了,最大问题是现在殿下简直和希腊人毫无二致,完全忘记自己的信仰、族群。”

    “希腊人又怎么样?”哈吉布见儿子口无遮拦的样子,就急忙压低声音警告说,“难道希腊人就能保持原样嘛,那些正统希腊教会的修士现在几乎全被籍没了各处修道院,被送入卡勒阿迪欧的洞窟修道院集中管理监察起来,这点上高文做得比当初的阿莱克修斯皇帝还要激进。至于正教的信徒们也在慢慢被自新会会堂所感化,正在接受某种新的神秘信仰。”

    待到走到一棵橡树下,赞吉明显有些苦恼不安,他捏住弓弰对父亲询问说,“高文到底会将这个世界引领到何处,他会毁灭掉真主的教团和子民吗?”

    “这可不是我们所能明白的,全是安拉的安排和旨意。”哈吉布急忙打了个虔敬的手势,“你以后也不要老是追问我当初为什么将高文给放走,因为那也是安拉的决定,我冥冥中加以遵从罢了。好了,这样下去你会得焦虑病的赞吉,不如多练习骑术和箭术,将来荣耀门楣才是顶重要的。”

    父子俩离去后,殿堂里的高文与安娜接过哈吉布递交来的清单,“我准备再给安德奥达特送去三千名边民军士兵,以支持他在的黎波里的军事行动。”

    安娜则注视着水银沙盘地图桌,“的黎波里城名义上的宗主是大马士革城的杜卡克突吐施,而推罗和西顿则声称得到埃及方面的庇护。安德奥达特围攻的黎波里波拉港的军事行动,会激起的各方反应我们必须全得考虑在内,方能万无一失。”

    “鲍德温正得到比萨和热腊鸭的船只帮助,刚刚攻陷了海法和凯撒尼亚,正准备围攻强大富饶的阿卡城。据说埃及方面的主宰艾弗德勒也坐不住,开始派遣强大舰队去驰援阿卡城。所以,耶路撒冷和埃及方面实质上不久后便要正式重新开战,我们当然要站在耶路撒冷的立场上行事,争取不受干扰地先攻陷的黎波里,而后再夺取推罗和西顿。”高文也站在地图桌边沿,双手撑在其上,注视着其上的黎凡特海岸——一些方案已在他脑中演练很多次了,“我们首先对罗马城展开外交活动,鼓动圣座尤金开展第三次东征,目标就设定在阿卡、的黎波里、推罗等海港城市,到时候我趁机把这次东征的指挥权掌控在手中,一面可利用意大利的战船在圣战旗帜下为我所用,一面则可名正言顺地在胜利后将的黎波里海岸的数座城市摄在我的手掌。这是当初我和安娜你商议好的规划。”

    安娜说很好,我全力支持你。你最好再派遣个正规旅团,外加三千边民前去让安德奥达特统一调遣,而其余的旅团则统一驻屯在普鲁萨、士麦那、尼西亚等西境城市,边整训边构筑道路、兵站,做好马上进攻皇都的准备。

    对妻子的方案高文欣然同意,他接着部署如下:

    布兰姆森的菲罗梅隆旅团和莫诺马库斯、比雷尔的皮西迪亚边民军派去塞浦路斯,加入安德奥达特的作战序列,准备尽快在贝里图斯和朱拜勒两处登陆上岸;

    其余各旅团,除去柏勒洛丰和叶凡杜尼两个旅团驻守东境外,其余全部向西弛进集结待命;

    萨摩斯和阿塔利亚两个水兵边塞区,要加紧制造船只的步伐;

    多鲁斯兰伯特、沃尔特桑萨瓦尔及盖布里埃尔,带领三千五百边民军通过阿勒颇,接受博希蒙德事前的请求,帮助其围攻安条克城。

    大约十日后,巴里城得到授意的自新会僧侣作为代表,来到罗马城的拉特兰大教堂,向圣座和枢机主教们传达了高文的想法。

    “好啊,高文问我支持不支持第三次的圣战,我当然支持。”坐在绯华丽帷帐金座里的教皇尤金欧文塞思很爽快地答应了来自塔尔苏斯方“发起圣战”的请求。

    巴里的自新会僧侣很恭谨地匍匐上前,亲吻了教皇的膝盖和小腿,并表示而后巴里银行会代表“至尊的高文”,向他馈赠五万五千枚足的金币,用于教皇宫殿的修缮美化工作先前在亨利四世与教皇格里高利的斗争里,一度攻占罗马城,忠于教皇的诺曼人领袖罗伯特圭斯卡特前去救援,虽收复了罗马城,却顺手将其劫掠焚毁一空,迄今没有恢复元气,所以教皇也很需要款项的。

    教皇尤金也投桃报李,“这次新的圣战,主要目标就针对埃及异教徒,争取光复整个黎凡特海岸。”说完后,尤金突然又对自新会的僧侣表达他的不满和隐忧,“不过请替我转述告诫高文,我将他视为亲生儿子,也不会对他在东方的征伐和平做过多的干涉。可他身为昔日君士坦丁堡的封臣,是不应该过分逼迫约翰皇帝的,故而我建议双方可以罢战,各自墨守现有边境,高文撤销他在大方舟山所自主取得的帝王尊号,但我可授权安塞姆册封他为安纳托利亚之国王,不然的话高文的暴行会激起整个意大利、法兰克、弗兰德斯乃至更多地方义士的愤慨,我担心塞琉西亚大医院在各处的庄园都会遭到威胁,塔尔苏斯也会首当其冲,那样损失就大了我的孩子们。”

    几名自新会的托钵僧面面相觑,犹豫了下,但没多长时间就重新拜伏下来,再次亲吻着圣座的大脚趾头处,表示必会将这个忠告转达给高文。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44章“教宗使者”

    “务必要真的把我的忠告传达到啊诸位!就在不久前,不忠、*****、贪婪、暴戾、反基督的罪人亨利四世已经在众人的背离和唾骂里惶然而死,他的儿子(即亨利五世)马上就要来这里为我执鞭牵马,请求我的加冕礼,重新和教宗言归于好。这样明镜般的前车之鉴,我的孩子高文是会体察到的——‘上主之城’永远在这里,即便它可能被刀兵虽摧毁,但精神和权威却是永恒的,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教皇手持权杖,一字一顿地叙述着,好像要把这些内容印在这群人的脑袋当中。

    现在看来,当然是罗马城教宗取得了辉煌胜利:亨利四世在亲儿子的叛离后失意而终,整个萨利安地区又要向教宗弯曲膝盖了——此地区而后的所有主教的叙任权,和各个教堂修道院的财产,都将回到罗马城的管辖下;而之前由乌尔班发起的东征运动,不但彻底光复了圣城,还催生了些听命于罗马城的东方公教国度,比如安条克,比如耶路撒冷,也比如塔尔苏斯(它的情况有些复杂)。

    故而尤金在春风得意之余,即开始温和地警告高文了:总的来说你还是不错的,但你搞的那个自新会托钵僧团最近有点脱离我的掌控,此外你领国内教区建设也不甚上轨道,没有在各大城市设立大公教会主教,更不曾向我请求权杖和戒指的赐予,单单只有个宗主教安塞姆在那里惨淡经营,这样是大大的不行滴!

    此外尤金教皇还明确表示,同样要求博希蒙德停止对安条克城的攻击,和自己外甥和平谈判,不得违背。

    送走高文的使者后,时间已经来到九月的“头斋日”,在拉特兰钟楼耸峙的宫殿里,加盖了“斋布”的祭坛前,教皇按照惯例召集了自己的“圣职团”,来商议此次圣战的事宜。

    教宗的“圣职团”即我们通常所知晓的“枢机主教会议”,它最早的名称叫presbyterium即“长老们”。能参与到这个会议团体里当然不是普通人,都是属“圣职长上”级别的高品神职人员,先前高文得到这个册封,更多也只是荣誉头衔而非拥有实权,也由此得以不受教规管辖,最起码这群枢机是要严格遵守独身不婚主义的(养姘妇除外)。

    理论上“枢机主教会议”由三个层面组成,即枢机主教、本堂司钵和枢机执事。

    枢机主教一般只有七人,即罗马七个教区主教,七个教区为奥斯蒂亚、波尔托、阿尔巴诺、汝费拉、萨比纳、弗拉斯卡提与帕雷斯提瑞那;

    而本堂司钵则来自于二十八座(早期为二十五座)最重要的罗马大公教会教堂,只有这群教堂享有“titulus”即“有特殊地位”的名号;

    至于枢机执事,除去七名在罗马城负责救济穷人的“教区执事”外,还有侍奉在教皇宫里的十一名“宫殿执事”。

    故而枢机会议是由七名枢机主教、二十八名本堂司钵和十八名枢机执事组成的,加教皇自己共为五十四人,几乎大公教会所有的大事都由他们裁断。

    可这次会议却多了两个人,来自两西西里王国的西蒙和小罗杰(即后来的西西里英主罗杰二世)。兄弟俩都是王子,为身体已然欠佳的老罗杰(博希蒙德叔父)所出,但他们父子三人又是罗马城亲自指认册封的“教宗使者”,故而完全有资格参与到拉特兰宫的会议席位来。

    这个“教宗使者”的身份和权力,又比高文的“列品圣人”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来由是这样的: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来,罗马城的大公教会先是和君士坦丁堡决裂(双方搞了个“互开”绝罚令),后又与德意志兰的皇帝(神罗皇帝)对立起来,这两个敌人全都不是好惹的——有点感到陷于困境的公教会便开始拉拢当时在南意大利扯旗的诺曼人,罗伯特圭斯卡特为首的诺曼贵族们很快宣誓向教皇效忠,成为罗马城的“领地封臣”,每年缴纳封臣税,并发誓要保护教宗的安全、秩序和自由;另一方面,诺曼贵族们就此得到卡普拉、阿韦尔萨、阿普利亚、卡拉布里亚和西西里的“领地”,换句话说他们在此地统治的法理权,是教皇赐予的。

    是的你没看错,在当时教皇的领地可不局限于罗马城一处,南意大利的这些地方可都在它宣称范围内,非但如此——那位教皇格里高利七世(1073—1085在位)就曾宣布过,南意大利、西西里、萨丁尼亚、科西嘉、波兰、匈牙利和阿拉贡皆是“圣彼得天然所领地”,另外不列颠、丹麦、基辅、诺夫哥罗德(当地的罗斯正教会表示中枪)和达尔马提亚也是他的“封地”。

    那么圣彼得教宗对这些地区的所领地法理权力来源在哪呢?这个问题马上交给高文去厘清解决罢,我们转回到西西里王子的“教宗使者”层面上去。

    其实当时教宗也就是给诺曼人开了个空头支票而已,“意大利南部都是我的封地,只要你们能夺下来并打跑希腊人和撒拉森人,自然就成了这些地区的世俗主人。”但旗帜鼓舞的力量也是很大的,比如老罗杰就通过了二三十年的征战,硬是攻占了整个西西里岛,也成为了“西西里大伯爵”。而后罗杰驱逐了君士坦丁堡方面在巴勒莫等地的教会,迎接了大公教会在这里实施司法权,高兴的罗马城便宣布他和他的合法继承者皆有“教宗使者”的身份——可以自主委任当地的主教,并可参加罗马城的枢机会议,权力可谓极大,和宗主教相当——而罗杰家族在西西里岛的繁盛强大,当然也和教宗的支持庇护分不开关系,还能身兼国王和宗主教双重权力,比如老罗杰压根就没参加东征,还和北非的新月教徒们做生意做得不亦乐乎,但就没人敢弹劾他,或者说弹劾不满也没用。

    现在穿着巴勒莫丝绸制就的宫廷华衣、悬挂撒拉森风格的金饰的两位西西里王子,向教皇和诸位枢机、司钵们传达了这样一个极其重要的建议:

    “高文、博希蒙德和鲍德温势力勃发,在东方已渐成尾大不掉的局面,故而这次圣战的指挥权万不可授予这三人当中任何一位。”(83中文网 )</div>

第45章 巴勒莫的阴谋

    第45章 巴勒莫的‘阴’谋

    两位王子也真是大胆,是这样的直言不讳,若非巴勒莫王室在教廷当中的地位优越,又怎么会说出如此针锋相对的话来呢?

    整个枢机主教团都站在台阶两侧,微微低下头,各怀心思。。: 。

    教皇尤金在座位上用手指扶住下颔,不置可否,只是请求王子们继续说下去。

    小罗杰更加能言善辩,便代替兄长西‘蒙’充当发言人角‘色’:“高文现在有安纳托利亚和奇里乞亚作为他的财源和兵源地,又凭靠大医院在各处占有庄园,更在巴里城这个紧要海港拥有所财力雄厚的银行,他对君士坦丁堡的觊觎已不是个人野心与否的问题,而是如一支箭脱离了弦不可能不‘射’出去那样。不知道若是让高文攻占了君士坦丁堡,圣座冕下将如何和他安处?”

    尤金显然对这个质询还未做好十足的准备,他只是告诉小罗杰自己方才已告诫过高文的使节,让他和约翰议和罢战,也对博希‘蒙’德传达了同样的意思。

    小罗杰明显更加深思熟虑,“光是口头的警告是不足的,我的冕下。时至今日,君士坦丁堡已经风雨飘摇,即便高文不直接攻击它,说不定约翰的统治也难以为继,更可能是某位心怀叵测地贵族、某位‘激’进的主教,乃至某位异端的农民和异族佣兵,都会打开城‘门’迎接高文进入那座壮美的皇都,那样又和您拱手将其送给高文有什么区别?”

    “可高文执掌君士坦丁堡也没什么不好,他是位虔诚的公教徒,也是个勇猛有威信的圣战士。”尤金虽然被小罗杰的言语打动,但仍未下定约束塔尔苏斯的决心。

    “可他绝非您的封臣,另外当任何个人占据了君士坦丁堡这样伟大的城市,也不可能甘心再对您俯首帖耳,请原谅我用词唐突,这都是人心所致。就像是博希‘蒙’德,他为了夺取安条克城连血缘情谊都罔顾,更何况高文这样来自北地的欠缺熏陶的瓦良格蛮子,他先前不就擅杀了雷‘蒙’德、康拉德”

    尤金沉‘吟’不语,良久他才问,以你和你父亲的看法该如何做。

    于是西‘蒙’和小罗杰躬身,举着文宗毕恭毕敬‘交’给了教皇。

    里面的内容赫然是:

    将应号召动员起来的圣战军分为三路,一路归高文统率,成员为塔尔苏斯**队,围攻目标指定为的黎‘波’里的‘波’拉港,船只、粮秣和武器高文自筹;另外一路为挪威的共治国王西居尔马格努松,其麾下有五千名‘精’壮的北地士兵,乘船自丹麦之地上岸,再穿行陆路到墨西拿准备渡海前往圣地,西西里答应为西居尔马格努松提供船只与水手,而挪威人这一路的攻击目标则是西顿。

    至于最后一路,其统帅居然是死在劳迪西亚的雷‘蒙’德的‘私’生子,叫做‘波’特兰的年轻人,外加雷‘蒙’德的侄子乔丹,带着对高文的刻骨仇恨,纠集了批图卢兹和普罗旺斯的亡命之徒,也要来圣地参战,他们对西西里、威尼斯都发出过照会,谁愿意提供船只就听谁的调遣,只要的黎‘波’里的推罗城作为报酬即可。

    而威尼斯素来对推罗垂涎三尺,便抢先和西西里达成备忘协议,愿意提供船只载运‘波’特兰、乔丹前去东方的推罗。只要攻下推罗城,威尼斯就能得到大片的商埠地和种植园地,也能就此在黎凡特站稳脚跟。

    尤为紧要的是,西西里方还请求教皇,派遣小罗杰以“教宗使者”的荣耀、权力,乘船抵达克里特或罗德岛,在幕后调度策应马格努松、‘波’特兰两路兵马。

    此外西西里和威尼斯的新执政官暗中联手,暗中承诺——愿意支持君士坦丁堡的约翰皇帝,抵抗高文势力进一步深入,保护帝国残存的半壁江山,这样也是为它们乃至罗马城的教宗提供了预先的屏障。当然约翰也要给出条件,将佩拉和金角湾的威尼斯人定居人数提升到一万名,这一万名是可以充当商人、船长或战士的威尼斯成年男丁,他们愿集体向约翰皇帝宣誓效忠,要在皇帝遭到威胁时保护他的御座。同样的要求,西西里希望身为约翰正妻母家的匈牙利王国也能承诺下来。

    总而言之紧锣密鼓当中,西西里、威尼斯、匈牙利,还有君士坦丁堡的约翰,也开始结成一道同盟,企图阻挡高文越过马里马拉海攻入皇都。

    当然西西里还希望争取新的神圣罗马皇帝(萨利安凯撒)亨利五世,让他也站到己方阵营来对付高文。

    当教皇读到文宗的最后一卷时,发觉在其中西西里居然还预设了密密麻麻的“未来反制高文”的策略,是不一而足,并且招招凌厉,不由得汗水自沉重法冠上渗下,“你们这样做,怕是要把高文真正‘逼’向敌对的营地里去。如此真的好吗?”

    自拉特兰宫的台阶上走下,西‘蒙’和小罗杰两兄弟拐入道回廊里‘花’影下,带着鄙夷的神情看着外面罗马城内破败、肮脏、贫穷的巷道和商铺,在这座最神圣的城市里居然蜗居着最粗鄙的民众,他们对四方来的香客无所不用其极,一盘奥斯蒂亚送来的发臭咸鱼都要装盘子里按条来计价坑‘蒙’拐骗,“父亲终于注意到了高文崛起,他应该早三年动手更好。”西‘蒙’说到。

    “现在应该也不算迟。我们怂恿‘波’特兰、马格努松乃至威尼斯去和高文敌对,牵制消耗他的‘精’力。至于博希‘蒙’德多半也回不来了,那样我们既能趁机吞并整个意大利南部,随后总之,马上我会在克里特岛从容指挥全局的。”小罗杰自信地微笑着。

    他的潜台词是,只要将来巴勒莫的王室统一了西西里、阿普利亚、那不勒斯之地,就能重现罗伯特圭斯卡特的伟业,并足以‘挺’进深入到莫利亚、马其顿地区,实践横跨亚得里亚海、问鼎君士坦丁堡的野心。

    其实自古以来,只要是占据意大利南部的政权,莫不怀揣着如此的梦想,比如早先的圭斯卡特,也比如真实位面上而后的霍亨斯陶芬、安茹等。

    不过,巴勒莫王室如此的构想,很快被秘密传到了托斯卡纳‘女’公爵玛蒂尔达处,玛蒂尔达对此持中立和缄默态度,但她从东征里安全归来的小丈夫韦尔夫,因感念高文昔日的襄助,便‘私’下让仆人抄录封密信星夜送往巴里城去!(83中文网 )</div>

第46章 EGO SUM QUI SUM

    巴里城已修葺一新的圣尼古拉斯大教堂的长廊内,信件被最先送到在此徜徉并执掌地区教务的司钵戈特沙尔克手中。

    这位本是个狂信徒,在首次东征时候举着圣鹅加入农民十字军队伍,后在匈牙利边境处投效高文,因行事狂热而有干劲,被委托在巴里城内,不但掌管尼古拉斯的圣骸,还要协助弗兰奇思科管理城邦的兄弟会、自新会之庶务。

    戈特沙尔克接到密信后不敢怠慢,又将出使罗马城的几位托钵僧给唤来,互相对证清楚后,得出了相对明晰的答案,“很显然,这次东征塔尔苏斯的主人是要遭到压制和算计的。我必须得把事实提供到东方的首府宫廷里去。”

    当消息通过普通商船上的密使,通过克里特岛驶往塔尔苏斯港时,高文、安娜和许多将官扈从正在秋季到来的润湿时节里,正在举行疏浚泽菲利姆港的入海河道工作。

    长满柑橘树的山坡上,回归了塔尔苏斯宫廷的小翻车鱼而今心情已平复了下来,也能站在阳光下,于高文这个男人和安娜这个女人的面前,发布工程的指令了。

    从山坡上俯瞰下去,波光粼粼的如巨大壶口般的新港便是“圣保罗之城”了,而它正是在泽菲利姆的旧址上改造翻新而来的。泽菲利姆,距塔尔苏斯城约九个古里,两者的位置和关系类似古代奥斯蒂亚与罗马,前一百年时泽菲利姆的海港被厚实的泥沙与芦苇地淤塞起来,导致港口的吞吐量大减,故而早期高文选择在塞琉西亚设备军港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过现在不同了——泽菲利姆这个旧名词要消失,而塔尔苏斯也一样,两者即将合并为个滨海的身兼贸易、工坊、农牧、渔业等多种职能产业的新式都市,圣保罗城。

    现在于高文和安娜的目光当中,白“克莱奥帕特拉门”直到巨大的石制灯塔处,为圣保罗城的新入海口,灯塔上镌刻着《出埃及记》里耶和华的名言:“egosumqusum”。

    即“我是自有永有的”,来预兆着这座新城财富的无穷无尽。

    灯塔上巨大的如翼般的风车板翻动着,将裂帛般的声响传到远方,在其下河洲平野上数千名斯拉夫、阿迪盖、摩尔、努比亚的奴工,各种肤的人们赤着上半身,有的列着队伍手持礼仪物品在鼓点当中跳跃着雄壮奋发的舞蹈,有的则分居入海口两岸,密密麻麻牵着长长的纤绳,喊着口号往前迈动着。

    而纤绳的尽头,则全部拴在两艘购自阿马尔菲的大船的船舷之上,这两艘船只的中间,用绞索立柱系着根横而长的巨木,巨木两侧附着锋利锯齿般的铁耙,其下拴着铁锭,沉入水下——当船只被纤绳牵拉、并踏动水轮,匀速朝前行驶时,船只和水流的力量牵动巨木钉耙,发出沉闷的如海兽般的低吟,引得各帐篷和看台上的城市居民们惊呼喝彩不绝——钉耙在水下不断翻动着,耙去切削大片大片的淤泥,导致海面上涌起大团大团的赤、赭、黄的浮迹,在大船尾舵后扩散着。

    “嗯,不错,小翻车鱼的这个发明倒是大大节约了人工清淤的时间和耗费。”五彩的缀着流苏的御伞下,高文坐在椅子上赞许不已。

    前面的阿格妮丝微微回眸,表情复杂地瞪了这位眼。

    那边,两艘大船在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和惊呼声里,已犁到了入海口的终点,于是船只甲板上的水手们全力扳动绞索,再将巨木钉耙从水下吊出,再往上加了数个铁锭,使其能沉入更深处,而后船只上击起了鼓点,船桨和踏板水轮倒驱,于是它俩又缓缓沉重地朝着原方向犁去,这样来回数遭,便能把入海口的泥沙淤土切碎干净。

    此刻阿格妮丝举起了小小彩旗,旁边的几名大炮兵团炮手立即在荣誉军官奈克瑟斯指挥下,使用门厚膛的青铜小炮,射出了一发巨响,飞出去的是陶土弹,很快在空中解体无存了。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在布满柑橘园、苹果园的丘陵山坡间,先前的河工武装团凿穿引来山水,并链接了泽菲利姆河道与萨努斯河道,在丘陵与入海口间一处落差很大的地带,用石块筑起了个高地蓄水池,用道坡度很陡的引水渠伸到入海口里。

    随着炮声,蓄水池上的水闸轰隆隆顺着引水渠滑槽冲下。

    不过不单单是轰隆隆的声音,还有剧烈的类似于骤雨般的声响。

    那是许许多多的小碎石和槽道摩擦碰撞的声音,由奴工采自于山间,提前倾倒进蓄水池里,然后利用落差产生的巨大惯性,随着引水渠里的激流,一股脑冲到入海口,将因大船的巨木钉耙而漂浮松散的水底泥土,统统洗刷掉了!

    这样圣保罗新港很快便能驶入或停泊许多巨大的船只,再也没有壅塞之虞了。

    安娜微笑着看着外面海面上几艘三桅船只,抬起了手指,显得十分得意,她的眼睛顺着入海口河道往内里新城方向望去,大约一个古里后,是人工挖掘出来的个花瓣式样的巨大连海湖泊,湖泊的横切面筑起了道城墙保护,这是模仿自古迦太基的船坞构造,能有效阻挡敌人和风暴——在湖泊的各方向,都连着个带顶棚的船坞,这种船坞里都引入水来,可以让船只直接驶入,浮在其下的横梁上,进行维护工作。

    湖泊以外水道纵横着,切割开一块又一块的田野庄园,有的是柑橘,有的是天竺棉,有的是天竺麻竹林,还有大小金螺蛳壳般的稻田,和入海口处密密麻麻的新设工坊,中央位置横亘着宽阔的铺石街道,不单链接着宫廷、新城和旧城,更是通往东西北各个方向的其他城市,信使和商队正在上面往来不绝。

    城市的核心处,塞巴斯蒂安凯旋门、圣保罗大教堂、圣巴巴拉铸币厂等标志性建筑高耸而醒目,“高文,我都不想再去皇都了。一座正在蓬勃发展的新城能带给我更多的愉悦。”安娜兴冲冲。

    “这个还不简单,可以宣布未来的帝国实行多都制,以君士坦丁堡为皇都,士麦那、塔尔苏斯、梅利泰内都为次都就行了。”高文对这个小小的难题不以为意。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47章 塔索

    玩笑归玩笑,但说不要进入君士坦丁堡,那也只能是嘴上说说而已。

    高文和安娜已开始准备未来的皇都政权交接手续了,首先他们已在塔尔苏斯城东南角建起来个巴西利卡式的回廊大楼,宣布复兴已被废除掉的“罗马尼亚的库里亚公民联会”,合并了锦册兄弟会和塔尔苏斯托钵自新会的终端组织,可从不选举,说白了是直辖于高文、安娜所有的“御前会议”而已,商议战和、铸币、外交和税务等国家大事只有帝王和帝后才有召集会议并公布议题的权力,库里亚代表们大多情况下唯唯诺诺、实施敕令罢了,并且此班子是将来接管皇都后,能迅速让其继续保持运转的“预备官僚队伍”。

    而占领了特拉布宗、大亚美尼亚的丰富银矿后,高文也开始用圣巴巴拉铸币厂,正式铸造属于自己国度的通用货币,即“塔索”。

    塔索这个名字脱胎于“塔尔苏斯”,还被高文设置为三种额度,即1塔索,12塔索和1塔索,但都是由纯度百分之二十七的银铸造出来的圆形钱币,使用的白银除去战争掠夺所得外高文在花销之余,将这些他国银币回炉重造了,据说产生的毒气熏死了不少铸币工匠,便是特拉布宗、查尔迪亚、梅利泰内、大亚美尼亚的银山了,特别是最后者所有的帕柏斯银矿出力尤其之多。足值的1塔索重量是完全等同恒定的,正面和反面各自镌刻着高文和安娜的头像,而12塔索的正面为圣保罗头像,反面则是一句隽语“欣赏上帝的言传”,至于1塔索则刻着象征着塔尔苏斯城的飞马图案,反面是短基督十字架形状。

    后来民间便习惯称1塔索为“夫妇”,12塔索叫“圣保罗”,而1塔索叫“飞马”。还有原本有的铜质“番红花”辅币,依旧继续在民间的小额贸易和税收上流通。在它和塔索的兑换上,高文更是破天荒地引入了印度的十进制,自此他宣布每枚“飞马”等同于1枚番红花铜币,“圣保罗”自然等于2枚,而“夫妇”等于5枚此塔索加重了份量,所谓二分之一或四分之一不过是个简便称呼,和实际重量并不等同。

    另外高文把铸币收益税定为千分之五,并要求严格遵守。

    这样塔索银币体系便覆盖了中小额度的贸易所需,并在记账上和其他各国尤其是阿莱克修斯曾大量铸造的“拜占特金币”东罗马国内自称为hyperperson确立各自的兑换比例,高文下令将换算数据刻在石碑大表上,在伊科尼乌姆、士麦那、塔尔苏斯、法希斯的市集上各立一座。

    塔索银币自推出后,因其强大的便利优势,很快得到了“银本位”的中古社会商贸欢迎,先是国内的商队开始大量使用,接着便开始迅速播撒到了海陆各个王国。

    不过高文还是不够满意的,因为要真正占据贸易中心的地位,不造质优高价的金币是不可能的!恰如东罗马曾经统治海洋贸易七百年从君士坦丁大帝开始,至米哈伊尔七世结束的索立德金币诺米斯玛,其价格坚挺的持久性,实际等同于我们现在的美元。

    但没有足量的黄金提供铸币所需,少量经由贸易流入地中海的,也被热腊鸭、威尼斯等各个城邦小心翼翼囤积起来,因为它们都有铸造金币的打算,让高文也只能暂时等待下去。

    疏浚港口的仪式功成后,返回宫廷的高文得到了来自巴里城的汇报,“果然是这样的走向,约翰不甘心束手擒,而西西里的诺曼王国和威尼斯又不愿坐视我们的强大,形形的敌人又自西方要组织起来,对付我们了!”

    “那这次出征的黎波里的行动,包括即将对皇都的光复作战,我们该如何处置?”安娜急切询问道。

    高文踱到露台边,望着远方的海港图景,风鼓荡起他的长袍,过了会儿他哂笑起来,“不妨先放开大道,让雷蒙德可怜的私生子和那个挪威的蛮王马格努松来,让他们尽情折腾折腾,而我们保持围攻的黎波里城的步伐照旧进行。随后我们得使用点小小的手腕,让敌人们在后院起火、方寸大乱!”

    听到这话的安娜用指尖轻点着下颔,若有所思,眼珠旋转了几下后,便靠过去踮起脚尖,附在高文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安娜猜的不错,西西里的那个罗杰可以安心当罗马城的封臣,但有的王不管如何更迭,都是不可能与罗马城和平共处的。”高文对安娜的猜测和提案表示由衷赞同,“机要官菲拉克托斯,发送敕令去塞浦路斯,要求安德奥达特不要受到任何干扰,保持原计划前往的黎波里。另外,我马上要接待尊敬的宗主教安塞姆阁下。”

    安娜顿时狡狯地吃吃笑起来,而高文也叹息声,“只怕是,马上真诚待我的圣座冕下要遭殃了。但不要怪责我啊,我也是被动的守御反攻,谁叫他们想坑陷塔尔苏斯的新罗马帝国呢?”

    这时候安娜脸又严肃如冰霜起来,姣美的眉梢微微立起,“但凡挡在我们进入皇都路上的石头,全部都得将它们踏碎掉!”

    装饰着阿菲永金丝大理石和弗吉利亚名贵木材的圣保罗大教堂祈祷室里,高文踏着能照见人影的地板,微笑着看着走入进来的安塞姆,对方鸵鸟蛋般的秃顶在这里是锃亮无比的。

    “安塞姆阁下,您对任新的教皇感兴趣吗?”高文发言的第一句话,十分开门见山,差点没让安塞姆当即滑倒在地!

    “你在胡说什么,我先前一直在担任约克主教、巴里城主教和你这里的宗主教,即便返回罗马城按照法则也得先当上七枢机之一才具备资格。莫要开我的玩笑。”安塞姆随后脸和脑袋都涨红无比,虽然心中欣喜激动毕竟高文表态,但却在口头上把高文嗔怪番,并且继续警告说,“你在大方舟山的举动太僭越了,快将帝王的称号撤除掉,不然引来教廷的非难指责可不是轻与的。”

    “我没有开玩笑我的意思是说,只要您愿意,我会倾尽全力让您入主拉特兰宫,这对你我都有好处的,对不对?”但高文的表情却十分之认真。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48章 烧信

    听到了高文这话,安塞姆虽不做声,但喉咙发出很大的声响,有点像是浓痰塞在了那里,咕噜噜上下翻滚,高文太了解这位宗主教阁下,如此的举止即反映他开始掂量利害关系。

    下面就是向燃起来的炉灶里填把柴,高文带着期盼和打抱不平的语调撺掇道:“我和现在的圣座是老交好,他等同于我的父亲,我等同于他的儿子,我们俩又亲如手足,这样算来您不也等同于是圣座的儿子?此外人啊,目光总得往前看,圣座冕下如今年事也高,也许过不了数年就得晏驾,身后事我们现在就得关注。”

    “是这个道理,咳咳。”

    “所以我的想法是,马上央求您起草份文书送往罗马城,就说我愿意和西西里岛那样成为圣座的封臣,每年向罗马城缴纳封臣税,但条件是希望能成为教宗使者,并让你回罗马城去就任某个教区的枢机主教。”

    安塞姆的白眼珠翻了两番,他的相貌带着鼾病的后遗症,平日里虽尽力处理宗教事务,但总是睡眠不好,外貌上咽喉肿大,口齿流涎,头发稀疏外加下颔短凸,可即使如此他对罗马城的圣座还是抱着热烈的向往:我都快六十岁,又在塔尔苏斯这么重要的地区担当宗主教,没理由就要比耶路撒冷的萨姆贝尔、莫里斯他们要来得差,“你可以的,安塞姆加油!”

    下定决心后,安塞姆彻底咽下口吐沫,伸出手来,和微笑着的高文紧紧握扣在一起,“文书,我马上就起草!”

    不久后,从圣保罗新港里启航的大批新旧船只便扬帆抵达了塞浦路斯的萨拉米斯港口——原塔尔苏斯郡长安德奥达特统率两个旅团,外加近万的民军、新附军,昼夜不息,乘船抵达贝里图斯与朱拜勒上岸,随后他与此地的留守官普拉吉特会合后,正式开始沿着黎巴嫩山脉西侧沿海通道北进,数日后抵达占据与波拉港相距二个古里不到的“香客山”,并在此山上整备道路与堡垒,开始竖起攻城器械布设攻城火炮俯视城内的要塞、城墙,另外面温莫哈则带着舰队其中包括阿马尔菲和热腊鸭支援的四艘大型艨艟,把波拉港的海面给紧密封锁起来。

    同时安德奥达特向东侧的山地高原,送去了由原安条克牧首约翰奥克希尔特亲笔书函,是给山中群居的马龙派信徒的,他们在先前服从的便是约翰奥克希尔特的管辖,在信中安条克牧首要求所有马龙派的山民信徒自即日起要服膺塔尔苏斯方面的权威,并且为围攻的黎波里提供帮助。

    马龙派领袖表示可以,不过条件是“允许我们保留武装和山中的堡垒。”

    安德奥达特也亲自盖印回信,“完全可以。”

    十月伊始,就有三千余名马龙派士兵走下高山,屯营在塔尔苏斯卫教军之侧,加强了安德奥达特的围城力量。

    先前,得知情况不妙的的黎波里城即派遣信使,去大马士革城向他们原本的宗主杜卡克突吐施哀求军事援助,或者外交斡旋。

    这座城市甚至提出,如果塔尔苏斯方愿意撤军,他们可以缴纳五万枚金币作为酬谢。

    但向来是黎凡特最重要造船基地、拥有完备船坞和港口的的黎波里,早已是高文必争之地了,他现在不在乎钱也不在乎人,只要这座城市。杜卡克又是个有些软弱的人物,面对附庸城市的求援,不敢出动军队和高文翻脸,反倒派出密使前往塔尔苏斯宫廷申辩自己“绝无开衅之意愿”,等于暗中将的黎波里给出卖掉了!

    绝望的的黎波里城,又开始向埃及的法蒂玛宫廷求助。

    这也是他们仅剩的希望所在。

    但现在的法蒂玛声势,比起先前来更加衰落了。在基督徒东征前,它就丧失了东西方的广袤领地,只能在埃及本地和黎凡特南部一些海港城市保持影响,而后又遭到新兴的突厥人的侵攻,失掉了对巴格达、叙利亚的权力。在国内,饥馑、宗教迫害和贪污内讧盛行,肥沃的尼罗河不再能带来粮食,科普特农民们大批死去或逃亡,基督徒和犹太人被迫戴上黑袍和特殊标志遭受歧视虐待,心怀叵测的将军大臣们各自得到柏柏尔、突厥、亚美尼亚或埃塞俄比亚一派佣兵禁军的拥护而互相厮杀,哈里发不过是拘在雄伟华丽宫殿里的一介高贵囚徒而已。

    现在基督徒光复耶路撒冷后,埃及所能控制的地盘愈发缩水,好在实权者大维齐尔艾弗德勒实施了独断铁腕统治,还能稳住摇摇欲坠的形势。但先前阿苏尔战役后,艾弗德勒被高文、鲍德温、博希蒙德的联军大败,丧失了大部分精锐陆军,便躲在亚实基伦官邸里羞惭不出。

    所以的黎波里的求助信传到他手中后,艾弗德勒当即认为“此刻与塔尔苏斯和耶路撒冷开战,有害无益。”然后就让几名使者乘船前去开罗宫殿,告诉法蒂玛哈里发穆斯塔阿里,“此后我国必须以整顿税务,休养生息为上策,争取和其他诸国保持和平联系。”

    艾弗德勒如是做,除去公义外,当然有他的私心在里面:王朝的大部分精锐,都还集中在亚实基伦地区,他就呆在这里企图牢牢把握住这支武装,不愿意随意调动出阵,以保持自己权势不坠。

    大维齐尔的信,送抵哈里发王宫门阍里,把守此处的是一支亚美尼亚籍禁军卫队,其指挥官为“执剑侍从”头衔的阿绍特,也是先前在喀尔斯战役里据守城堡,后被高文俘虏枭首的马哈德泽里之兄长。

    此时天已晚,而哈里发正在另外处宫殿“西宫”里就寝,故而由他信任的阿绍特将军接过了信件。

    没想到仆役举烛时,误烧了信件的边角,阿绍特将军忙叫两名科普特书办将焚黑小半边的信纸扯出,放在桌子上进行抢救性的誊录。

    这一誊录不要紧,即誊出血腥的“鸦宫之变”来。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49章 鸦宫暗影

    原来,此王宫为法蒂玛通常所言的“旧宫”、“鸦宫”。

    一百三十五年前,当时还定都在马赫迪亚现突尼斯东南部一海港城市的法蒂玛王朝,对埃及发动连绵不绝的征讨,其领军大将却是个出身西西里的标准希腊人昭海尔苏尔吉里,他幼年时是名奴隶,后来被提拔为军队里的将领——昭海尔决定性地击败灭亡了原本占据埃及的伊赫什德王朝,并且当他和五千名部下驻屯在距离富斯塔特四个古里外的荒地时,各路人马如柏柏尔人、撒拉森人、希腊人纷纷来投靠他,原本的营地一下子不够用。于是昭海尔就让部下烧制砖石,将营地扩展得很大,并取名为曼苏尔。

    当时奠基开工时,按照传统,是要在占卜出来的吉时摇动一串铃铛的,但却有只黑的乌鸦在“火星上行”时飞到城垣地基之上——四年后,法蒂玛王朝第四任哈里发穆易兹迁都到这里后,认为这只乌鸦降临是个吉兆,便下令将“曼苏尔”城改名为“加希拉”,意思为“胜利凯旋”。

    后来威尼斯商人误把加希拉读作“开罗”,这个错误反倒在后世成为这座中古都市最响亮的名字,原本的“加希拉”却被人彻底遗忘了。

    但人们没有忘记那只神奇的乌鸦,所以也口口相传,把开罗的哈里发王宫叫做“鸦宫”。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鸦宫也叫旧宫、东宫的南侧修起了一座富丽巨大的清真寺“爱姿哈尔”,而爱姿哈尔大清真寺的东北处又由第五代哈里发阿齐兹筑起座新宫即“西宫”。鸦宫和西宫间广袤地带则铺成了带着喷泉的大广场,名曰“两宫之间”baynalkasrayn,其间矗立着禁卫军兵营、集市和诸多官邸。

    其中鸦宫拥有九座门,而阿绍特执掌的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座“哈达卜门”,因为这道门的塔楼上有个窗户,哈里发往往在聚礼日会站在这里一小会儿,和臣民隔着铁栅栏互相见个面,让群众一睹他的尊容,表示自己还活着没换人。

    夜里,哈达卜门塔中阿绍特夺过了烧痕斑斑的信纸,在里面大维齐尔以师长的口吻告诫哈里发:我们和塔尔苏斯军队打,是肯定打不赢的,之前你知道吗?高文带着四个旅团就横扫了整个大亚美尼亚,灭亡了乔治亚王国,还屠灭了波斯伊斯玛仪派的鹫堡活该!谁叫那里的教派不再服从于我方的统治,其中乔治亚王国的大将马哈德泽里被擒获杀死

    “弟弟,弟弟啊!”阿绍特读到这里眼睛一黑,身为弟控的他简直要压抑不住心中的火焰。

    当初艾弗德勒他父亲派人来大亚美尼亚招募人手时,你和我在家乡都约定好了——我渡海来埃及开拓事业,你去乔治亚王国借兵,大家将来共同为复国努力,可是怎么你就这样窝窝囊囊地死在奸贼高文的手里了?

    继续读下去,阿绍特眼睛都要因暴血而凸出来,“什么,艾弗德勒亏你还是个阿尼子弟,居然大谈什么绥靖和平,对豺狼般的敌人还谈这个?简直不可理喻,我势必要诛杀此等头号国贼!”

    于是在这个沉沉黑夜里,宫殿里的亚美尼亚禁军统领官,为了给死在千万里外高原上的兄弟报仇雪恨,或者说泄愤,要将整个埃及国运绑在血淋淋的屠刀上了。

    清晨时分,阿绍特带着群披甲禁兵,穿过“两宫之间”,抵达西宫的觐见室,请求见哈里发穆斯塔阿里。

    这时候的穆斯塔阿里大约是二十三岁的年纪,戴着白的先知缠头,虽然肤白身高,但却血气柔弱的样子,缓缓从房门里走出,坐在中央的象牙座椅上,他的双瞳是的,十分漂亮,晶莹地如同宝石般,也像天空和海洋,比高文眼瞳眼要深——因为他的先代即第六代法蒂玛哈里发,哈基姆曾和亚历山大里亚的基督牧首家族通婚牧首的两个女儿,而对方居然拥有罗斯血统。

    “有什么事,我最亲爱的侍从官?”刚刚睡醒的穆斯塔阿里有气无力。

    阿绍特将信件恭敬地呈交上去。

    “哦,居然是老师的信。”穆斯塔阿里喜悦地说到,他的眼睛下有条血的线,这让他看起来不甚健壮,但却有着凄楚的美。

    拆阅完后,“给我拟封回信,就说我也很思念他,希望在下个聚礼日里能与他在宫殿里畅谈未来的国事。”接着,哈里发即让机要秘书写就了封回信,请求艾弗德勒从亚实基伦回来,他会在爱姿哈尔大清真寺与他见面。

    这时,台阶下的阿绍特浮现了一丝阴冷诡异的笑。

    当然这封信他已窜改过了。

    他清楚面前的年轻貌美的哈里发,自小在维齐尔老师抚育教导下长大,早已在心中产生了对对方的不正常迷恋——艾弗德勒离开宫殿的这一两年,哈里发简直整日六神无主,思慕欲狂。

    事情办妥后,哈里发心中喜悦,一面叫阿绍特退下,一面掏出了钢制圆镜来顾影自怜,希望能给归来的老师最风华绝代的印象。

    转身离去的阿绍特,踏在宫廷拱廊间长长的织锦地毯上,一步又一步,手捏着剑柄,嘴角时不时泛起一阵冷笑。

    数日后亚实基伦港里,大维齐尔的临时官邸中,艾弗德勒讶异地展开宫廷的来信,“这孩子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叫我回宫廷里商议?到底是什么原因。”

    可因为是哈里发的亲自请求,艾弗德勒也不好坚拒,便要求港口的舰队司令官阿尔鲁米准备船只,“送我去开罗”。

    当艾弗德勒在一个礼拜后,进入到开罗的街道处,他骑着匹马,在侍从和文书的簇拥下,经过通往鸦宫的那条笔直的大道,缓缓向着爱姿哈尔大清真寺走去,在那里前庭蓄水池两侧,各矗立着座光塔呼扎塔,其洁白如雪,顶端各悬挂铁制的公鸡,不断摇动指示着风向。

    忽然,光塔间,一只黑米粒大小的鸟儿掠起,转瞬在艾弗德勒的眼睛里闪过,那是只乌鸦,喊着凄怆的声调,扑扇着翅膀,朝着蚁**般密集的平民聚居区飞去,不久就在鳞次栉比的屋顶和塔端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50章 哲兰

    哈达卜门塔当中,原本哈里发接受臣民信徒觐见的那面“先知窗户”前,奴仆的尖叫声和军靴的错动乱影当中,艾弗德勒脸惨白捂着血不断涌出的胸膛,倒在梯道边的墙壁上,几名亚美尼亚禁兵面冷峻无情围着他,其中一位提着的马刀,刀刃上沾满了大维齐尔的血。

    起事前,阿绍特和其他各族宫廷卫队军官完成串联,他诓骗着所有人,“艾弗德勒在亚实基伦港坐拥百艘战船和数万雄兵,此次来觐见哈里发,就是企图引亲信统率他军入宫来取代诸位。”

    于是乎许多哈里发的执剑侍从或警卫队长——大多是来自埃塞俄比亚、苏丹、马格里布或叙利亚的异族或异教人士,因为法蒂玛政权为了压服埃及占据人口大多数的逊尼派正统信徒它是什叶派,特别喜欢引入外来人士来服役和当官——他们很快和阿绍特沆瀣一气,定下了刺杀大维齐尔的计划。

    “老师,老师!”就在现场的哈里发穆斯塔阿里跃下肩舆,哭喊着从更上面的台阶奔下。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他先前和维齐尔在爱姿哈尔大清真寺,和许多阿訇、臣民一起聚礼,因为法蒂玛的统治者是什叶派信徒,故而大清真寺习惯先宣讲什叶派教义,而后再宣教逊尼派的:先结束仪式的哈里发便提前来到这里,而逊尼派的艾弗德勒后来一步,在门塔下入口处即忽然遭到刺杀。

    谁想仅仅相隔了半个时辰

    墙壁前,盘膝坐在那里的大维齐尔**着,抖动胡子拼尽全力将哈里发像自己孩子般搂在胸口,对他低声说,“不要管我,不要管我别回头,擦干泪水,上窗户那里去,若无其事地面对所有臣民,他们便不敢当众弑杀你活下去,离开我你也要活下去啊!”

    哈里发抬起的双眼,还是号哭不已,不愿离去,他虽然二十三岁了,但在孤寂堂皇的宫殿里,面对来来去去的宫女、宦官和禁军,除去老师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信任他人。

    “请上窗台,维齐尔已经得到他应有的惩戒。”许多披着铠甲的亚美尼亚、突厥禁兵,回站成队列,低首带着甲片的摆动声响,向着哈里发请求道。

    “你们这群罪人、屠夫!”最终,穆斯塔阿里还是回头,流着泪高声控诉起来,“我诅咒你们全部下火狱里去,你们把这座都城和这个国家带往万劫不复的境地。”

    “国贼是艾弗德勒。”所有禁兵齐声。

    “是,我是国贼,但”艾弗德勒哀叫着,手还在不断推搡着哈里发,叫他去窗台那里。

    但哈里发却尖叫起来,拔出了镶嵌钻石的腰刀,冲着那群杀人的禁兵奋力劈砍去,刀刃折了,就喘着气挥舞拳头殴击着。直到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一把剑深深刺入了哈里发的腹部,他美丽的蓝眼睛大张,睫毛战栗,嘴角的血潺潺流出,浑身颤抖着看着面前那位脸还带着些惶恐的出手禁兵

    “埃及,开罗完了,那只奠基的乌鸦从我眼前飞走!”艾弗德勒痛苦地用后脑勺撞击着墙壁。

    大约又过了个时辰,哈里发年仅五岁的弟弟,穿着翡翠绿的丝绸长袍和缠头,吓得背脊不断抽动——在刚才血腥的杀戮当中,他被保育宦官塞入到浴室的空炉灶当中,然后被一群禁兵找到扯出来,被宣布了新的尊号“长寿者”,拉到了哈达卜门塔的窗户前,面对着下面数千还不明所以的信徒群众。

    方才于门塔的入口处,这位“长寿者”看到了横躺在那里的,导师维齐尔和哥哥血淋淋的尸体。

    回想到那个情景,五岁的长寿者哈里发顿时怕得想哭。

    但他肩膀很快被只大手摁住,那是阿绍特的手,其本人遮挡在铁盔下的脸毫无表情。

    消息随后也在鸦宫当中被放出来,“原本哈里发暴毙,大维齐尔企图篡位,被忠诚的禁军卫队诛杀。”

    随后阿绍特派遣一支柏柏尔骑兵队伍,驰往亚历山大里亚城,准备诱杀舰队司令官阿尔鲁米,鲁米提前预感到不对,急忙下令舰队拔锚朝亚实基伦港逃路。

    不久后,整个埃及陷于大混战当中,亚实基伦港处的军团也分崩离析:一部分船只和士兵由阿尔鲁米和艾弗德勒儿子带领,投奔去耶路撒冷王国;另外部分干脆窜入了阿拉比亚沙漠里去当了马匪,还有部分接受新政权的号召,继续驻屯在亚实基伦守护国家的东大门,然而实力已然大丧。

    耶路撒冷王宫里,意气奋发的鲍德温国王亲切接待了来降的艾弗德勒旧部,并立即向开罗方面发起声讨檄文,称宫廷禁军无端杀害哈里发和大维齐尔,即将面临我的正义惩戒。

    于是鲍德温一面继续在热腊鸭、比萨舰队帮助下围攻阿卡城,一面要求全国包括阿达纳等地区积极筹备将来对埃及的征讨。

    整个黎凡特地区战火再起,但诸塞尔柱国家置身事外,主要是高文方进攻的黎波里,鲍德温方进攻阿卡,这两者基本是和法蒂玛的较量,而博希蒙德则死死围着安条克城,则属诺曼人的内讧。

    不过在塔尔苏斯宫廷当中,高文和他的妻子儿女,却难得享受了段平静无征伐的岁月。

    初秋的林苑当中,空气是潮湿的,一串排开齐整的枝叶垂挂在花墙之上,高文立在树影之下,陪睡官和陪酒官都伴侍在他的左右,他笑着鼓励着卡勒阿迪欧斯和赫利斯托弗,“马上抓住机会就得上啊!”

    两个孩子穿着贴身的狩衣,站在距离高文十尺开外的地方,趴在块林苑的大石头后,其中赫利斯托弗似乎还有点害怕,不时回头看看老爹,希望能汲取到力量似的。

    一阵鹿的鸣叫,在石头的那边响起:那是只从印度买来的“哲兰”雄鹿,这鹿背脊是黑的,所以印度那里也称其为“黑鹿”,但肚皮是纯白的,雄鹿角上的枝桠要比其余的种类更多更大,十分醒目。

    现在这只哲兰足上缠着绳子,而绳索尽头被悬着块铁锭,这让它无法自由活动,急得发出呦呦的叫声。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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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拜占庭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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