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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后,我被敌国皇帝娇宠了全文阅读

作者:鹤暄     逃婚后,我被敌国皇帝娇宠了txt下载     逃婚后,我被敌国皇帝娇宠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6章:泉客王子慕斯承

    这春日的夜里蚊虫已经渐渐多了起来,自昨夜里陆荀将身边伺候的嬷嬷一剑毙命后,这驿馆中的大小仆人均是不敢贸然近身。

    莫说他们了,就算是陆荀从一样带来的家仆,也是同样的不敢靠的他太近。

    昨夜他那嗜血的模样现在还深深地刻在他们的脑海之中,分明前一瞬还温声细语地与那嬷嬷论茶,谁知仅在一息之间,那嬷嬷便成了一具尸体呢?

    虽不敢近身,但是下人该干的活儿还得干,不然会不会死在益阳王手里不知道,他们的饭碗肯定是不保。

    于是这驿馆中的老管家便使唤着几个年轻的小丫鬟,带着香炉要去他房里熏熏,顺便给他驱驱虫。

    彼时陆荀正在屋子里,举头望明月,似乎是在放空自己。

    由于谁也没那胆子真的进房间,于是几个小丫鬟一合计,干脆就将香点了放在风口,让这风自己将这香吹进屋里去。

    这般,既保住了饭碗,又保住了命。

    她们还以为自己的这些小动作能逃过陆荀的眼睛,实际上陆荀早就发现了,只是懒得管而已。

    他这才杀了一个嬷嬷就让周遭的人这般怕他,若是知道他当时差点把陆家全部送去给他爹陪葬,那岂不是要送他一个活阎王的称号?

    陆荀看着天上的月亮叹了口气,他觉得现在的他其实一直都深陷在一种看不见的泥潭之中,浑身都是污垢。

    于他而言,赵瑾姝就是这天上照着他的月亮,干干净净的,不容沾染。

    只是,他不敢肖想月亮。

    可是,这月亮似乎是要追着他走。

    他应该伸手去拥抱吗?他有资格吗?

    他反复问着自己,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睛,仰着头,就让这月光洒在脸上。

    没一会儿,突然听见墙头似乎又动静。

    陆荀猛地睁眼,眼角看向身后:“什么事?”

    这时,从他身后的墙角黑暗处走出来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他的手上带着一个信封。

    “在驿馆外碰见一个黑衣人,让属下将这封信交给王爷。”

    来者是陆荀身边的暗卫,名叫褚旭。

    陆荀依旧没有转身,只是抬手将他招至身侧。

    褚旭见此便也恭敬地拿着信笺上前,陆荀接过他手里的信笺。

    之间信封上用娟秀的字体赫然写着:益阳王亲启。

    是个女子的信笺,难道是承安公主?

    白日里不与她说话,这时她便改传书了吗?

    陆荀对她有种抑制不住的好奇,他很纠结。一方面觉得自己配不上她的明媚,可一方面又很喜欢她,想沾染她。

    他在断与不断之间左右摇摆,最后还是选择将信封拆了看看她要说什么。

    但是信笺展开一看,阅之却不忍面色大变。

    这不是赵瑾姝给他写的,上面写的内容全是赵瑾姝在调查他,还说……

    还说赵瑾姝接近他的目的,其实是想陛下的主意,陛下想削藩。

    在这藩王之中,就属西南益阳王最是强大。

    若是想兵不血刃的巧妙削藩,最快速有效的办法便是将公主嫁过去,然后一步一步蚕食吞并藩王的势力。

    这让陆荀不得不重新看待这个非要与他纠缠不清的承安公主,她看起来丝毫不理会朝堂的事情,若是真像信件中所言,那么这个承安公主的心思,怕是没有传言中那般单纯。

    可是这承安公主不是陛下最心疼的小女儿吗?用自己的女儿做局?他真的舍得?

    陆荀有些不相信,转身便将信笺烧毁。

    问道:“对方是什么人?他有什么目的?”

    褚旭摇头:“属下与那人过了两招,不知深浅。那人也无意与树下纠缠,只说让属下将这信笺交到王爷手中,说是……”

    “嗯?”

    “说是为了王爷好。”

    这下,陆荀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挥手示意褚旭退下,自己又看向窗外的月亮。

    现在已是下旬,天上的月亮不圆,这下弦月看着还有些锋利。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现在只觉得这月光清冷,落在脸上还有点割人。

    不论赵瑾姝对他是出于何种心思,他都不能与她在一起。

    这个位置是他们陆家祖辈拼了命换来的,他不能让这个位置在他手中丢掉,否则他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次日,赵瑾姝起了个大早。

    由于得知陆荀是个自小养在军营之中,属于比较缺爱的那一卦,所以赵瑾姝今日给自己画了个元气少女的妆容。

    任你多么的忧郁,她自是元气满满。

    但是现代的妆容搭配古代的服饰是怎么看着怎么奇怪,但是她又不敢贸然改动现在这个时代的服饰。

    想她就带他去蹦了个迪,他都一副被非礼的样子。

    若是看见她露胳膊露腿儿,那还不得气的再也不见她了?

    “文鸢,你说这西南那边穿得跟我们这边一样不?”

    “啊?”

    文鸢也不知道,于是赵瑾姝干脆带着她去这皇宫的藏书阁翻找了起来。

    主要是她现在用烧烫了的铁棍给自己烫了一头的小卷发,穿身上这身汉服,有点土洋结合的感觉。

    她现在觉得,她可以找找有没有类似与洛丽塔之类的服饰,在结合一下当下皇城的流行款给自己改一个新衣服。

    这样,搭配起她的一头小卷发就不突兀了。

    但是刚偷偷摸摸地进这藏书阁,就听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是赵瑾仪的。

    她说:“古书上说鲛人潜织水底居,侧身上下随游鱼。轻绡文彩不可识,夜夜澄波连月色。倒也未曾去过,不知真也不真。”

    这时代的有些古书倒是与现代历史上的古书相似,不过这赵瑾仪想来对这些奇异怪谈不感兴趣。怎的这般还背上《鲛人歌》了?而且,她不是在被禁足吗?怎么跑这藏书阁来了?

    赵瑾姝刚想探出个脑袋出去瞅瞅是怎么回事,便听见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在我们泉客是有这样的传说,只是这美人鲛从来未曾有人真正的亲眼见过。公主若是感兴趣,可去我们泉客作客,海边的夜景,确实很美。”

    这声音,仿佛在哪儿听过。

    赵瑾姝趴在书架之后,将面前的古籍都扒到一边,刚要扒出一丝光线就要看到那个与赵瑾仪说话的男人的时候,文鸢不合时宜的喊了声:“公主!找到了!”

    不知道图书馆需要安静最忌讳大喊大叫吗?!没有公德心!!

    赵瑾姝瞪大了眼睛回头看向文鸢的方向,在内心咆哮着。

    这有没有公德心的先不谈,但是她现在这缺心眼儿的样子,确实就是直接把她给卖了。

    她让她知道,她的躲藏毫无意义。

    果然,在文鸢的声音响起之后,赵瑾仪厉声呵斥喊了句:“谁?这般鬼鬼祟祟?!”

    于是,赵瑾姝便只能打着哈哈从书架之后走了出来。

    “哟,这不是七姐吗?你禁足这么早就放出来了?”

    赵瑾姝顶着一头的卷发从这暑假后徐徐走出来,她知道她现在这土不土洋不洋的扮相绝对会被赵瑾仪吐槽,所以干脆先下手为强,先将她噎一口再说。

    赵瑾仪听到她这话,这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

    她能够这么早接触禁足,还不是因为她没日没夜地抄了一百遍经书吃了五六日斋的结果?

    再则,这禁足还不是因为她?若是她当初直接认下毒马之祸,她能被牵连着被禁足?

    越想越气,冷哼一声便挖苦道:“那比得上承安公主,本宫被禁足的次数怕是还比不上承安公主的一个零头。”

    赵瑾姝笑了,她也就这点能耐。

    “你有自己的封号吗?你有自己的宫殿吗?你有自己的食邑和封地吗?就自称本宫?真是,好不要脸!”

    赵瑾姝这番话,直接就踩到了赵瑾仪的痛脚。两人分明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凭什么她一出生就有封号还有封地和食邑?赵瑾仪这番真真是要气的吐血了。

    只见她双全紧握,面色绯红。这鼻中呼出的浊气渐重,看的赵瑾姝心里痛快的很。

    这时,文鸢才从书架里面懵懵懂懂地走出来。

    进藏书阁的时候说的便是分开找,于是文鸢便一头扎进最里间开始翻找。

    这找到了之后喊了声公主,却没人回应她,又听到了此处有争吵的声音,她这才将图册带着寻来。

    哪知这一处来就看见七公主与自家公主剑拔弩张的架势,那七公主旁边竟然还有一个看客。

    文鸢出来后,先向赵瑾仪伏身问安,然后才退到赵瑾姝身后,恭敬地站着。

    谁曾想,她当时就安安分分地说了说:“拜见七公主。”

    然后自家公主就立马得意洋洋地开口:“听见了没?七公主~”

    她一边喊着七公主,一边挤眉弄眼地做着鬼脸。偏偏这赵瑾仪气归气,拿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更气的是,这时,她身侧的这个泉客王子,竟然还被赵瑾姝的那副鬼样子逗笑了。

    只见他上前一步,将右手放在他自己左边心脏的位置,微微弯腰。随后起身笑道:“在下泉客国王子慕斯承,参见承安公主。”

    他方才行的是泉客国的礼仪,赵瑾姝虽然没去过泉客对那边的礼仪也不太懂,但是就冲他敢在赵瑾仪受气后紧接着问她好,那她就直接将把对这王子的好感度拉满。

    这王子头发呈栗色,自然微卷。皮肤看起来有点黑,但是整个人长得很是俊美。

    赵瑾姝冲赵瑾仪一个挑眉,于是又学着慕斯承方才的模样,将左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微微躬身,同样的问好。

    这时,赵瑾仪直接气的一甩手离开了藏书阁。

    但在赵瑾仪离开后,这慕斯承却一阵狂笑不止。

    赵瑾姝问:“你怎么了?”

    慕斯承罢手笑道:“没有,公主可知,您方才所行的礼仪在我们泉客代表着什么?”

    赵瑾姝摇头:“不知。”

    慕斯承道:“在我们泉客,这代表将自己的余生托付给对方。”

    闻言,赵瑾姝面色一变。什么?他莫不是要碰瓷?

    “本宫对你不感兴趣。”

    笑话,她可是要攻略大郦第一美男子的女人,岂能这般轻易让别人撩了去?做梦。

    说完她便转身看向身后的文鸢:“你方才叫我作甚?”

    提起这个,文鸢这才将手中的图册交到赵瑾姝手中。

    但是这翻看下来,这不就是泉客的地方志吗?

    赵瑾姝挑眉看向外面正要思索着如何是好,却见那慕斯承整个人都凑了上来。

    “在下没有恶意,只是看见公主这身装扮,想到了自己的家乡罢了。”

    赵瑾姝仔细地打量着他的穿着打扮,虽是一身大郦的扮相,但是还是一眼就看的出来不是郦国人。

    这原因自然是他那栗色且微卷的头发,还有就是,他这瞳孔颜色比郦国大多数人要浅。

    现在她这装扮,可能还真要请教一下他才行。

    而对于慕斯承来说,他在看赵瑾姝第一眼时就已经呆住了。

    那一刻仿佛有一道光照在她的身上,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微卷的头发简单地束了半缕在脑后,没有其他任何装饰。这身上也就穿了一套水蓝色的纱裙,还是没有多余的点缀。

    这一眼,仿佛就看到了在他们泉客神庙之中供奉的鲛神娘娘。

    一不注意就看痴了,回神还是因为她做鬼脸。

    平日里在神庙中端庄接受供奉的鲛神娘娘若是真有其人,应该也会像她这般灵动吧。

    于是,这一不注意,他就情不自禁地向她行了泉客国的最高礼仪。

    慕斯承接过赵瑾姝手中的泉客地方志,随意地翻看了一下笑道。

    “不知公主是想找什么呢?看这东西不如问在下。”

    赵瑾姝眼珠子转了转,其实这慕斯承说的对啊,她对着泉客又不了解,看这玩意儿到时候看的一知半解的做出来的衣裳穿出去搞不好要闹笑话的。

    问他倒是极好的选择。

    有道是,送上门来的,不用白不用。

    于是赵瑾姝便道:“先说好啊,本宫只想了解泉客,不想了解你。你可别带着别的心思哦。”

    慕斯承汗颜,这承安公主还真是……有些过分的自恋了。

    但是他依然是点了点头说:“好。”

第77章:慕斯承挨打

    “好。”

    在慕斯承答应下来之后,这一整个上午,两人都在讨论这泉客国的服饰。

    赵瑾姝之前本来就是学漫画的,对于现代的各种服饰结构都有一定的了解。

    在慕斯承的描述下,赵瑾姝用毛笔倒是将那服饰的样貌还原在了纸上。

    泉客国在海边,放到现在约莫就是在海南的那个位置。由于当地常年气温偏高,故而当地的服饰都比较的轻薄,用料也非常的少。

    具象化来讲,这个服饰跟印度的服饰很像,但是又有些欧洲古代贵族的服饰风格在里头。

    赵瑾姝看着纸上的服饰,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又想到了陆荀生活那么长时间的西南边境。

    如果说,自己穿的风格偏向于西南部族的风格,会不会跟他亲近一点呢?

    她有点怕踩雷,便问道:“慕斯承,如果有个女孩儿喜欢你,还为了你穿上你们家乡的衣服,你会不会很开心?”

    慕斯承仔细第想了一下,笑道:“那在下必定是十分的开怀。在下若是喜欢一个女孩子,那一定是很想将她带去在下生活过的地方看看,跟她讲讲在下小时候的故事。”

    嗯,赵瑾姝听着点了点头,男人都差不多。

    慕斯承是这么想的,那么陆荀的想法应该与他八九不离十。

    陆荀生活的西南居住着大部分苗姜族人,穿的衣服与现代的苗族很是相似。赵瑾姝在纸上看似随意勾勒的几笔,便将一套汉苗结合又带着点泉客风格的衣裙绘在了纸上。

    本来到此,原是用不上慕斯承了的,但是这慕斯承吧说他们族人还很擅长制衣。

    虽说这宫中的绣娘制衣也很厉害,但是架不住慕斯承说他带的绣娘,做的又快又好。

    慕斯承将赵瑾姝带到自己驿馆的住处,慕斯承的驿馆布局与陆荀的驿馆布局其实没有太大的差别。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慕斯承的屋子看着就是比陆荀的屋子温暖和煦。

    赵瑾姝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慕斯承驿馆的位置靠东一点,得到的太阳光照要多一些。

    而陆荀的驿馆位置在阴面,故此她才有这种感觉。

    慕斯承带着赵瑾姝穿过种满花草的庭院,拉开了后院的仓库。

    泉客国这此进贡还带了不少的丝绸,除去已经送进皇宫的,剩下的听慕斯承说是用来做生意的。

    古有传言说鲛人擅长织布,传说中的鲛绡流光异彩,很是好看。

    而这个仓库之中,正好有这般的衣料。

    它整个面料触感丝滑冰凉,而且在日光下还会反光,这卜灵卜灵的感觉,很是奇妙。

    其实,这种料子用在她设计的新衣上正好。只可惜,这种丝绸只有淡蓝色,色调偏冷不太活泼。

    穿着这种色调的衣裙去见陆荀的话,按照他本来就阴郁的性子,只怕会更甚。

    慕斯承见她爱不释手,却又将它放下。

    她虽然不言语,但是慕斯承确实暗中仔细讲这匹布好生收了起来。

    一个中午过去,布料挑选好了,她也饿了。

    她这忙活了这一上午,可还没吃午饭呢!

    本来是想着后者脸皮跑去隔壁陆荀那便蹭吃蹭喝刷刷存在感,但是一想到现在自己也没收拾,跑去他那里怕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刚好慕斯承有意留她用午膳,还说是从泉客带回来的厨子,请她吃地道的泉客美食。

    这泉客本来就是靠着大海建立的国度,这吃食大多都是鱼啊虾啊什么的。

    那便天气炎热,便也没什么辣味儿的美食。这鱼或者虾,大部分的做法都是清蒸。

    按照他们的说法是保留食材最原始的滋味,但是一般人还真吃不了。

    太腥了。

    但是这慕斯承带的厨子还真有两把刷子的。

    同样是清蒸的鱼,一点腥味都没有。

    慕斯承将鱼肉夹一块放在旁边的碗碟里裹上一层褐色的酱,然后放到了赵瑾姝的碗里。

    这个褐色的酱,有点像是酱油。它闻起来很香,看起来很黏稠。

    赵瑾姝其实对于未知的食物不太敢吃的,但是慕斯承实在是太热情了。

    盛情难却之下,赵瑾姝一咬牙还是决定尝一尝。

    正道她闭着眼睛,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酱鱼肉送入口中之后,整个大脑瞬间变得异常的清醒。

    她是怎么都想不到,这个时代的芥末,怎么会是褐色的?!

    这慕斯承竟然还将鱼肉裹满了芥末酱递给她?谋杀?

    她现在只感觉灵魂出窍,这个味道太离谱了。有芥末的提神醒脑,后半段还有那种酱油的咸香味儿。

    赵瑾姝吐着舌头赶紧的抓起旁边的茶水喝下去顺顺口,等这唇齿间的味道都差不多消散了。、

    赵瑾姝这才开口问:“你给我吃的什么啊?”

    “芥子酱。”慕斯承笑得很是文雅,回答的也是十分的坦诚。

    丝毫不觉得自己方才是捉弄到赵瑾姝,而且还觉得自己是给她吃了天下第一的好东西,这带笑的表情似乎还再说:“我在等你夸我”。

    赵瑾姝:……

    这顿饭吃的很不愉快,主要也不是说赵瑾姝不吃芥末。但是一口吃一坨芥末?有点夸张了吧。

    “在下听说大郦的人都爱吃辣,所以才给你准备芥子酱的。我们泉客那边吃鱼肉也蘸酱,在下便想着给公主用带着辣味儿的酱,公主约莫是会喜欢的。”

    慕斯承着急的围着她喋喋不休的解释,但是赵瑾姝真的不想搭理他。

    现在她的嘴唇都被那芥子酱辣的都红肿了!眼泪也因为这芥子酱不住的往外涌。

    在慕斯承的纠缠之下,赵瑾姝带着文鸢气鼓鼓地冲出了慕斯承的驿馆,头也不回地钻进马车回皇宫了。

    而这一幕,刚好就被远远在在门口的陆荀看到。

    今早他又收到一封信说承安公主朝三暮四,这会儿又与泉客国的王子勾搭到一处。

    他本来是一早便想去这泉客王子的驿馆串个门看看究竟,可转念一想,自己为何要去追究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呢?不是已经决定好了不与她往来了吗?

    他虽是这般打算,但是也架不住他心里还是很害怕担忧的。

    经过一早上的纠结,最后他在不知不觉中,他仍然是来到了慕斯承驿馆的门口。

    正是在纠结要不要进门打扰,就看见赵瑾姝抹着泪面色绯红这嘴角似乎还伤了的样子跑了出来。

    陆荀见此瞬间瞳孔地政,愤怒悄悄涌上心头,最后没绷住,在赵瑾姝的马车消失在转角后,竟然鬼使神差地进门给了慕斯承一拳。

    “你把公主怎么了?!”

    慕斯承虽与陆荀是一道进的皇城,但是两人至今还是第一回正面打交道。

    慕斯承设想过很多个与陆荀结交的场景,毕竟他这个益阳王的地盘刚好就在泉客国与大郦的接壤的地方嘛。但是万万没想到,这第一次交锋,竟然是自己被他打了一拳?

    陆荀这一拳下去,慕斯承半张脸立马就出现了一阵红肿,没一会儿就出现了一块淤青。

    这府中的家丁,一见自家王子被一个藩王欺负了去,纷纷就要抄家伙跟他决一死战。

    慕斯承见此,立马抬手拦住了他们。

    虽然被打的很狼狈,但是慕斯承时时刻刻都端着自己的王子的礼仪。

    他带着疑惑抬头看向陆荀,伸手擦了擦从鼻孔里流出的鼻血问道:“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陆荀双眼之中隐隐透着一股杀气,他冷冷地看着周围已经抄起家伙的家丁,一言不发。

    这周围的人也被他盯的心里发毛,明明他们什么也没做,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是做了什么似的?

    “本王再问你一遍,你把公主怎么了!”

    ……

    在第二天,赵瑾姝看到鼻青脸肿的慕斯承,她才知道。

    原来昨天陆荀看见她抹着泪从慕斯承的驿馆中跑出来,以为她受欺负了,便跑去人家驿馆里跟人家大打了一架。

    慕斯承落败后还警告人家离她远点。

    赵瑾姝虽然很抱歉让慕斯承遭受这无妄之灾,但是她内心却很是雀跃。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陆荀打心眼儿里还是在乎她的。

    这古人,都不擅长表达情感,都偷偷摸摸扭扭捏捏的!

    她就知道,一个正常男人,被她这么一撩,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除非他是个断袖。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例外。

    正在她想着,要怎么才能做到让这陆荀正视自己的感情,然后好好跟她谈个恋爱的时候。

    慕斯承说话了,很煞风景。

    他说:“这益阳王脾气有点冲,遇到事情容易上头,也不去追究事情的真实性到底是怎样的,就直接下定论。这般的男子,恐怕不是良配。”

    是不是良配她自己不知道吗?慕斯承才接触他多久啊?能有她了解他?

    慕斯承见赵瑾姝没说话,这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再次好生规劝。

    “你信我,这样的人,与他相处会过的很苦,他只在意自己当前的感受。”

    赵瑾姝笑了,当一个男人贬低另一个男人的时候,说明什么?说明他想取而代之。

    “那你说,什么样的男子才值得托付终身?”

    果不其然,慕斯承开口了:“自然是愿意为你花心思,在乎你的感受的男子咯。”

    “这样男子哪里找?”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赵瑾姝听到他这般调笑,直接将一张宣纸揉成纸团砸到他身上。

    “想得美。”

    慕斯承也是说笑而已,现在呢,他也就每天进宫来跟赵瑾姝汇报一下她设计的衣裙制作的进度而已。

    他的目标本来是要与大郦联姻的,无奈这大郦的公主,没一个看得上他。

    他原本想与七公主试着相处,但是没奈何与承安公主一见钟情。

    可惜,这世上的情感大多都是遗憾的。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他便也就作罢了。

    看着赵瑾姝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模样,慕斯承除了觉得她很可爱以外,便是觉得她有点好笑。

    苦苦求来的姻缘,未必是美好的。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因果。他也仅仅只能规劝这一两句,往后如何,全看各人造化。

    赵瑾姝设计的衣裙是在三天后被慕斯承送来的,三天一套衣裙,她都怀疑是不是慕斯承用刀架在绣娘脖子上让人家没日没夜赶工出来的。

    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赵瑾姝怀疑这衣裙可能会有质量问题,便拿着好生检查了几遍。

    验收结果:完美。

    她拿着这衣裙,心中有些感概。

    这三天她也算是天天去陆荀的住处,但是天天碰壁。

    这陆荀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很在乎她与别的男子接触,但是当她送上门来,他却避而不见。

    这个心理,赵瑾姝从来都没有搞懂过。

    兴许连陆荀自己也不太懂。

    看着赵瑾姝拿着衣裙这愁苦的模样,慕斯承坐到她旁边问道:“怎么了?亲爱的公主殿下。是这衣裙做的不够精致吗?”

    赵瑾姝无奈地叹了口气:“陆荀不见我,现在衣服做好了有什么用?”

    “他明日受邀参加顾丞相的寿宴。”

    “他这人心高气傲的,定然是不会前去。”

    “你可以放出风声说明日你要去驿馆堵他。”

    赵瑾姝眼睛里的光突然亮了起来。

    对啊,声东击西。

    陆荀听到她明日要去驿馆找他,拿他定然是要出门的。

    既然是要出门的,又收了顾丞相的请帖,那么他必然是不可推脱,一定会去的。

    届时,她只需要早早去丞相府堵他不就好啦?

    之前她看这慕斯承,总觉得他这人有点呆。今日才发现,他这个人很是睿智啊!

    “你是怎么想到的这个主意?”

    慕斯承一时面色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赵瑾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笑道:“看来慕兄平时……”

    她还没说完呢,慕斯承直接伸手捂了她的嘴笑道:“好了,莫要再说。”

    ……

    为了明日能够一最好的状态去见陆荀,赵瑾姝今日很早便睡下了。

    在这个时代,她不仅皮肤好,她头发还多。

    这主要原因就是,吃的穿的喝的用的都是纯天然的东西,而且还睡的早不熬夜。

    次日,赵瑾姝又让文鸢去将铁棍烧烫准备烫头发。

    谁知,出师未捷身先死。

    文鸢没把控好火候,这铁棍太烫以至于烫断了她好几搓头发。

第78章:丞相寿宴

    等她着一通收拾打扮好,已经快到午时了。

    赵瑾姝之前提前喊了人去驿馆守着,在她将发饰配到好刚要出门的时候,那守门的回来说:“益阳王已经在前去丞相府的路上了。”

    顿时她这笑脸生花,赶忙站起来在文鸢跟前转了一圈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我好看吗?”

    文鸢看着她这般欢喜,便也眉开眼笑连连说:“好看好看,我家公主最是好看。”

    这大郦王朝有两位丞相,今日祝寿的乃是当朝右相。

    顾右丞是蓉贵妃的哥哥,按照这正常逻辑关系来讲,她是绝无可能出席他的寿宴现场的。

    毕竟这些年,蓉贵妃与她一直不对付,这连带着便讲顾右丞一家也讨厌了起来。

    更何况,此前她与陆荀出门观马赛那天,那顾右丞家的小儿子顾明辉底下的人还与她有一些过节。

    这前前后后这么多的因果在,她自然与这顾姓一家都不对付咯。

    这一般来讲,祝寿都是奉十一办。这顾右丞今年才五十六岁便这般着急祝寿,传说是因为家中有一快要及笄的女儿,他这般办寿宴,乃是想借此机会,替她想看这皇城中的贵族子弟。

    也好在她及笄的时候,将她许配出去。

    他这心思大家伙的都心知肚明,于是呢今日出席寿宴的官宦世家,几乎都将自家婚嫁年纪的儿女带了出来。

    而这丞相府也会办事,单独给年轻人弄了一个院子,想怎么坐便也都由着他们去。

    毕竟这种场合之下,就算是闭着眼睛瞎找,那家世也不是寻常人家可比。

    由于慕斯承进城后就不断地参加这皇城贵族的各种聚会,现下也结交了不少的朋友。

    这丞相府家的小儿子顾明辉也算是与他熟络的其中之一。

    看见他下马后,就马上举着酒杯,拉着自己的堂兄弟介绍与他们认识。

    慕斯承这王子的教养其实是不允许他自己与混混一般存在的人混在一处的,但是,当你想要快速了解一个地方的时候,混混给你的帮助往往是最大的。

    他这一近皇城就能快速的混迹在这名流的圈子里,那还真是仰仗了这个混混。

    “王子殿下,我爹这次寿宴,那来的可都是名门贵女了。相中了谁,小爷我帮你牵线。”

    顾明辉痞里痞气仰着头冲着他笑了笑,举起的就酒杯不住地示意他喝。

    按照他在这皇城的人脉关系,只要慕斯承点头,就没有他弄不来的贵女。

    慕斯承让身后的管家将贺礼送进去,然后便与顾明辉谈笑着进了门。

    他的找个好一点的位置,看待会儿承安公主的追夫大戏。

    这院子里现在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名门子弟,本来还以为真是男女一起说说笑笑,但是实际上这些名门子弟还是很矜持的。

    即便不分席,他们也是很自觉地男男一处,女女一处。各聊各的谁也不打扰谁。

    慕斯承随便找了个地方落座,看着这场景不住地想着赵瑾姝。

    她分明与他们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她为何如此大胆呢?

    正想着呢,就听见花丛周围传来几名贵女交谈的声音。

    “你们听说了吗?益阳王今日也会来!”

    “啊?就是那个号称大郦第一美男子的益阳王?”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许的激动,但是马上就响起了一个质疑的声音。

    “怎么可能?听说那王爷一整天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除了进宫面圣,谁去拜访他都不见的。”

    “对啊,我有个姐妹就想着与那王爷亲近亲近,但是拧着食盒去驿馆看他,连大门都进不去。”

    “这此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这时,那个声音突然小了很多,但是慕斯承仍是听了个清楚明白。

    “听说,是因为最近他被承安公主缠上了!承安公主日日去纠缠于他,王爷烦了,但是又碍于她是公主不敢动她。这才接了相爷的帖子前来拜寿!”

    众女子齐齐“啊?”了一声,但随即又作恍然大悟的模样。

    “对啊,这顾右丞一家都跟承安公主有过节。承安公主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来给相爷拜寿的,如此,相爷这里带还算是个好去处。”

    这番言语出来,大家都齐齐的笑出了声。

    顾明辉一看慕斯承这听墙角听的还挺得劲儿,便拿着酒盅往他身边一坐笑道。

    “你说这益阳王他当真便那般好?以我只见,也就比小爷我长的稍微好看那么一点点而已啊。倒也没有她们传的那般夸张吧?”

    慕斯承摇着头撇了撇嘴,表示他也不理解。

    顾明辉又说:“你说,我让我爹将我的妹子许给那陆荀,你看怎么样?”

    慕斯承挑眉看着他,笑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可是喝多了?”

    说这还要去抢了他的酒盅,但是顾明辉表示他没喝多。

    慕斯承便笑:“莫想了,这陆荀一定会属于承安公主。”

    虽然不知道慕斯承为何这般笃定,但是顾明辉确实认真的想了想。

    他还真希望陆荀成他的妹夫,这样的话,他就能报红袖招那一晚的仇了。

    当天晚上他没看到赵瑾姝,还是事后从底下兄弟们的口中才得知,原来那晚让他千金买座的竟然就是穿成男装逛窑子的承安公主。

    一个女的跟让他抢什么抢?一个女的逛什么窑子?

    后来又从七公主口中得知这赵瑾姝对陆荀属于爱而不得,若是让陆荀娶了自家妹子,那这承安公主气都气死了。

    正是盘算着,门口家丁马上通传说益阳王带着贺礼进门了。

    瞬时这一屋子的男男女女都伸直了脖子去瞧他,而方才在墙角之后谈论他的那几个女子,此时也是雀跃的很。

    但是陆荀进门后,并没有在这年轻男女的院子中落座,而是径直去了他们父亲待的那处院子。

    瞬息之间,原本雀跃的几人瞬间便蔫儿了。

    他都不与她们同在一处,这怎么好勾搭嘛?还没有人家泉客王子平易近人。

    这般想的女子多了,瞬间慕斯承身边的姑娘倒是因为陆荀的到来而多了起来。

    顾右丞显然也是没想到陆荀真的会来,毕竟他在皇城的这些天,那可是谁也不曾结交的。

    在这官场之中,不结交怎么行?

    他连忙请他上座,招呼着府中下人这既是端茶又是倒水,体贴的不能再体贴。

    这时,顾右丞家的小女儿顾琴之穿着一身鹅黄,打扮的跟个黄鹂鸟似的,端着一碟酥茶饼进了门。

    只见她进来便乖巧的躬身,甜甜的说了句:“女儿拜见爹爹,给爹爹贺寿。祝爹爹福如东海大,寿比南山高。”

    说完微微伏身,含笑着将自己手中的酥茶饼段上前去,仔细地挑拣了一块儿最好的递到顾右丞的嘴里。

    老丞相看着自己这小棉袄,心里欢喜的不得了,这眉开眼笑地连连摸着她的头说好。

    看着自己女儿这眼角不住地往他身侧的陆荀身上瞅,老父亲立刻会意。笑着将自己的女儿拉到自己的面前说:“这是老夫的小女儿。琴之,还不快来拜见益阳王。”

    闻言,顾琴之便又乖巧的朝着陆荀走近了几步微微伏身。

    甜甜的嗓音糯糯开口:“琴之拜见益阳王。”

    陆荀不喜欢这些客套,也不想结识谁谁谁,随意地点了点头便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着。

    横竖若不是因为赵瑾姝,他是不愿意出席这种场合的。

    顾右丞见这陆荀这般冷淡,便也就让自己的小女儿下去了。

    顾琴之回到年轻人待的那处院子之后,立马就有好些贵女围了上来。

    现在好多人都羡慕她,这怎么就不是自己老爹祝寿呢?这样的话,自己也有几乎与陆荀打个照面了!

    大家欢欢喜喜地看着传菜的侍女立在左右,眼看着这菜又要上来了,只听门口的家庭又立马通传说是承安公主到了。

    这皇城谁不知道承安公主与这顾家有过节?她出席顾相的寿宴?那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是很快大家都反应过来了,这承安公主哪儿是为顾右丞祝寿来的,她分明就是冲着益阳王来的。

    坐在角落里的陆荀也是没有想到,不是说她与这顾丞相过节很深嘛?怎么能追到这里来的?他不太能想的明白。

    承安公主的到来给原本欢快的宴会立马就增添了一层无形的压力,这皇城谁都知道这承安公主是个不安分的。

    万一她一个心情不好,砸了他的寿宴,那可就太不吉利了。

    顾右丞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益阳王,只见他现在还在气定神闲地饮茶。

    于是便在心里盘算着,难道不是为他来的?

    这想法刚冒出头便被他自己推翻了,若不是为他而来,那这承安公主是为谁来的?

    但是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了,横竖这瘟神来都来了,还能赶走她不成?

    于是便挥手大声说道:“快请。”

    纵使不和,但是表面功夫还得做。

    谁让他一把年纪了,而赵瑾姝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黄毛丫头呢?

    没一会儿,一个身着粉色纱裙盯着一头卷发的赵瑾姝便出现了。

    她本来想披散着卷发出席的,但是没奈何文鸢这次的笨手笨脚将她的头发烫糊烫断了。她没办法便只能将头发挽了一半在脑后。

    她现在穿的衣服便与他家乡的衣服差不多,只不过是加了一些皇城服饰的元素进去。

    这但看起来哪儿都不突兀,很和谐。

    但是凑一块便觉得另类了。

    主要是皇城这般穿着的,除了她还每天有别人这么着。

    贵女们看着她这般隆重的装扮出席,都怀疑外面传言的承安公主与顾家不和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杠精是无处不在的,只要打扮的特别一点,不管好不好看都会有人说一句:“打扮成这样像什么?还是个公主呢,跟个骚狐狸似的。”

    这句话是顾琴之说的。

    她现在就很是不满意,她自然是知道这陆荀是因为想躲着赵瑾姝这才给了自己父亲一个面子前来祝寿的。

    没想到陆荀躲她都躲得这么明显了,她竟然还纠缠着不愿意放手!

    简直是恬不知耻!一点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

    她身侧的女伴听见连忙拉着她说:“小心祸从口出!”

    承安公主是很小气的,若是这般话让她听见,她父亲的寿宴还办不办了。

    顾琴之也是深知赵瑾姝这个臭脾气,于是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看她。而藏在桌下的双手,此刻真是拧着自己的手帕,都将自己的手勒出一道道红色的印子了,还不罢休。

    赵瑾姝进门一看,这布局还挺规整。

    左边是前来庆贺的名门贵妇,右边是贵族子弟,而在最里面坐着的便是前来贺寿的官员名流。

    这一条进去的路,那就跟t台似的。

    赵瑾姝小时候也是当过儿童模特,也算是有过走t台的经验。

    故此这般,倒也有种梦幻联动的感觉。

    她向着四周瞧了一眼,只见那慕斯承此刻就在右边的院子里与那个膏粱子弟顾明辉喝着酒,身边还围绕着不少的莺莺燕燕。

    啧啧,慕斯承多少是有点子社交牛逼症的。

    左边的那圈贵妇她是不感兴趣的,在右边没找到陆荀,那便说明他应该是在最里面。

    细想也是,陆荀怎么可能跟那群纨绔待在一处呢?

    她扬起脑袋,骄傲的像一只孔雀一般徐徐往最里处走去。文鸢就带着贺礼,默默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那顾右丞在院子门口张望着,眼瞅着她来了,便赶紧的迎了上去。

    “承安公主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赵瑾姝本就对这顾姓一家都没什么好感,便挥手让文鸢将礼物送到顾右丞的手上。

    “哪里哪里,本宫来迟还请顾右丞莫怪罪本宫才是。”

    “岂敢岂敢,还请公主移步。”

    顾右丞见她就一小姑娘,干脆就将她请到右边的院子中上座。

    但是赵瑾姝确实不乐意了,她本就是奔着陆荀来的,这到了地方不让她与陆荀坐在一处,那怎么行?

    于是便开口:“怎么?是里面未曾留本宫的位置吗?”

    顾右丞自然是知道赵瑾姝的意思,但是,这男女不同席。

    这里间都是一群大老爷儿们,这般让她进去,恐怕于礼不合……

第79章:跟陆荀吃饭

    这里间都是一群大老爷儿们,这般让她进去,恐怕于礼不合。

    顾右丞看着赵瑾姝这一副我偏偏要进去的模样,站在这三院交界的地方,有些为难。

    此时,周围也开始议论纷纷。

    “我就说这承安公主怎么会来给顾相爷贺寿?感情就是来找茬的!”

    “就是说啊,依我看这场寿宴怕是办不好咯。”

    周围的宾客就这般七嘴八舌的悄声议论着,这顾家人此刻的面子上实在是挂不住。

    这时,只见顾相爷的夫人从左侧的院子里笑着走了出来。

    “臣妇顾崔氏拜见承安公主殿下,公主千岁。”

    那顾崔氏虽已年过半百,但是这体态姿容看起来还不到三十。要不是赵瑾姝今日追着陆荀来的,她都想拉着这顾崔氏好好唠唠她这是怎么保养的,居然能保养的这般好!

    赵瑾姝随意的挥手免了她的礼,那顾崔氏便很是自然的上前挽着她的手,要将她往左边妇人们相聚的院子里引。

    一边走这还一边说:“不知公主要来,这正厅之中便也不曾留座。公主如不嫌弃,可往偏厅移步。”

    赵瑾姝浅笑着暗自将她的手按住,并且不动声色地将她左拐的步伐拦了下来。

    “无碍,其实坐哪里,本宫也是无所谓的。”

    嗯?

    这是全场都都噤了声,大家都在好奇她是不是真的是来找茬的。

    看着周围都一片静寂,赵瑾姝嘴角微扬,很好,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其实今日,本宫是为了益阳王而来。此番,益阳王再哪处,本宫便在哪处。”

    赵瑾姝朗声说完,四下依然是死一般的沉寂。

    连带这顾崔氏也给整不会了。

    顾右丞缓缓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里间,仍在淡定喝茶仿佛不曾听闻赵瑾姝方才所言一般,俨然是将自己置身事外。

    这里间的人也在打量着陆荀脸上的表情变化,这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右边院子传来一阵低语。

    “人家为了躲你都跑到这里来了,还紧追着不放,真是不要脸!”

    虽是低语,但是在这静的连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的地方,这话无疑是让在场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楚明白。

    本来赵瑾姝此行是没打算惹事儿的,但是奈何有人非要挑衅她,并且还挑衅的这般明目张胆。

    这让她不得不对这个开口说话的小宝贝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她微微偏转头看向右侧的院子里,此刻只见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正怒目圆睁地盯着她。

    “刚才的话是你说的?”

    少女也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反正都被发现了也是赖不掉,干脆就站起来对着赵瑾姝大喝一声:“是我,怎么我有说错?”

    赵瑾姝嘴角微扬,敢这么跟她硬刚的,除了皇宫里那个脑子不太清楚的赵瑾仪,可能也就眼前这个小女孩儿敢这么着说她了。

    赵瑾姝正要开口,这时,身侧的顾崔氏拉着她的一宿立马跪在她的面前。

    “小女顾琴之,年纪小不懂事,无意冒犯公主,公主勿怪!”

    这时,顾相的脸色也是有点黑。

    但是这顾琴之却仍然仿佛是看不懂一般,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顾崔氏面前想要将她拉起来。

    可她不仅拉不起来,这顾崔氏还想着拉她一起跪下。

    心高气傲的顾琴之哪里肯?

    任顾崔氏如何拉扯,她这膝盖就是不屈,最后还是她爹顾右丞在身后踢了她一脚这才让她老老实实地跪了下来。

    但是她这人虽然跪了下来,但是她这心里却仍是一点都不服。

    只听她干脆破罐子摔,大声喊道:“本来就是她不要脸在先!爹爹干嘛怕她?不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何况她只是区区一个公主?”

    这丫头也是真敢说,瞬间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话虽如此,但是这世道它不是这样的呀。

    顾相战战兢兢地要跟着跪下来,开口道:“小女年幼无知,还请公主看在今日是老臣寿辰的面子上,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赵瑾姝笑着将他扶起来:“相爷这是做什么,本宫从开始到现在,好像并没有说过要处罚谁之类的话。你们怎么这副做派?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是怎样的穷凶极恶呢。”

    这……

    众人汗颜,可不就是穷凶极恶吗!

    赵瑾姝要扶他起来,但是在场的没一个人敢起身。

    这时门口管家又进来喊道,说是蓉贵妃差人送来了贺礼。

    众人疑惑,这蓉贵妃的贺礼不是早就送到了吗?怎么这还要再送一遍的?

    可是当看见七公主领着大包小包的物件进了门与赵瑾姝碰面时,大家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蓉贵妃差人过来个相爷解围来了。

    七公主进门后第一句话就是:“怎么跪了一地?”她抬头看向赵瑾姝先是表演了一波我很惊讶你为什么再这里的表情,然后又挑眉笑道:“我说怎么跪了一地呢?感情是咱们大郦第一刁蛮公主到了啊。”

    她缓缓走到赵瑾姝身侧还用肩膀撞了一下她说:“这是人家的寿宴,那要撒泼回宫里去撒,来人家的寿宴捣什么乱?”

    赵瑾姝笑了,这蓉贵妃再她身边安插的眼线还真不少。

    她这前脚刚进门,后脚这赵瑾仪就跟了上来。

    只见这七公主将顾相夫妇扶了起来,正要伸手去拉那顾琴之的时候,赵瑾姝喊道:“慢。”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又聚了过来,七公主笑道:“咱们的承安公主莫不是还要与一个未及笄的小丫头一般见识?”

    赵瑾姝真是笑了,她未及笄,那她不也才及笄没几天?

    赵瑾姝耸了耸肩道:“不是啊,只是这丫头是顾相让她跪的,人家的家事,你也要管?”

    顾相的面容又黑了三分,刚才确实是他一脚踢过去这顾琴之这才跪下来的。这说起来,确实是与赵瑾姝无关。

    七公主看向顾相,顾相虽然是不想承认,但是也只的点了点头。

    于是,七公主这扶她的手,便也只能收了回去。

    “相爷,本宫看您这千金实在是可爱的紧,不如入宫给本宫当伴读?你看如何?”

    伴读?伺候在她身边的宫女这素来是换了又换,若不是这承安公主太难伺候,她身边的人流动怎么会这么大呢?

    她对那些与她没有过节的宫女都那般的苛刻,更别提顾琴之今日还真的得罪了她。

    再加上这承安公主,素来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能气走无数的夫子,她要什么伴读?

    如今她提出此事,定然是对顾琴之心怀怨怼,指不定这入宫要怎么折磨他的琴之呢,他绝对是不能答应!

    于是,刚刚才被七公主扶起来的夫妻二人,瞬间又重新跪了下去。

    “还请公主收回成命!”

    “承安!你不要太过分!”

    这后一句是赵瑾仪说的,一听此话,一旁跪这的顾琴之似乎也是理解了这承安公主惹不得了。

    毕竟就算是自家表姐来了对她都没辙。

    只见她眼泪汪汪地对着七公主软糯开口:“公主表姐,算了吧。本就是我冒犯承安公主在先……”

    在一旁看戏的赵瑾姝也是没想到,对付她还用的上茶言茶语吗?

    “你们反应这么大做什么?当个伴读又要不了她的命。”

    这时,一直在里间喝茶的陆荀终于开了口。

    “够了,承安公主既然是为本王而来。那不妨就听本王一言。”

    “你说。”

    如果是陆荀开口的话,那她还是很愿意听的。毕竟陆荀她还蛮喜欢的嘛,对于喜欢的人,那自然是要哄着的。

    “这里间都是男子,公主女儿身多有不便,不如先在偏厅落座,让宾客先用膳再说。”

    赵瑾姝也是任性地劲儿上来了,非常执拗。

    “我不,我就要跟你坐在一处!”

    这……

    这还真是让众人大开眼界,于是宾客又开始议论纷纷。

    不过这赵瑾姝的无理取闹还是颇有成效的,比如,顾相临时又弄了一间偏厅出来,供她使用。

    这落座的自然就有益阳王陆荀,这点,赵瑾姝很是满意,于是便放过了那个出言不逊的顾琴之。

    不过,这间偏厅里还坐着的便是七公主赵瑾仪,以及泉客王子慕斯承。

    两个大电灯泡,没点眼力劲儿的还非要坐在她喝陆荀的中间。

    赵瑾姝看着这俩人真是咬牙切齿,这赵瑾仪跟她作对就算了!这慕斯承跟着凑什么热闹?

    赵瑾姝没好气地看了坐在自己左右手的两人,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释然。

    毕竟,能与陆荀坐上一张桌子用膳,她便已经很是满意。

    再说了,虽然说这不能近距离地坐在身边,但是坐在他对面也不错啊。

    看他都不用扭头。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顾右丞家里的桌子实在是有点大。

    她想伸筷子给陆荀夹点鱼吃,这筷子都够不到他的碗,随后还是慕斯承帮忙夹了一筷子,这才将赵瑾姝精心挑选的鱼腹肉方到他碗里。

    但是这陆荀呢,很不给她面子。

    看见这碗里的鱼肉,当即便放下筷子说他吃饱了?!

    他怎么可能就吃饱了?这不纯粹是扯淡呢嘛?

    就扒拉了两口饭,就饱了?小鸡仔吃的都比他多!

    赵瑾姝断定他是故意的,正是有点子烦的时候,却瞥见右侧的赵瑾仪正在幸灾乐祸。

    这赵瑾仪跟她同年同月同日生,不是感情要多好,就冲这生日的缘分,她也不该处处针对她吧?

    这时陆荀开口说:“本王不爱吃鱼。”

    啊?

    她还当他是不想吃她夹的菜呢,赵瑾姝尴尬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吃鱼。”

    陆荀却是不买账,没来由地冷哼了一声:“你不知道?你不是将本王调查的明明白白吗?”

    赵瑾姝彼时心大,并没有察觉出是陆荀对她私底下调查他这事儿不满意。

    还当是因为她自己没有背下来他的喜好导致他现在生气呢。

    于是,心大的赵瑾姝,不仅不知悔改。竟然还笑着说:“我下次一定会记住!”

    这简直是让一旁的赵瑾仪与慕斯承二人没眼看,谁能想到不可一世的刁蛮公主竟然是个恋爱脑。

    不过只要她是个恋爱脑,想收拾她就很好办了。

    于是,赵瑾仪在心里有暗戳戳的生了一计!

    用过午膳后,这顾相爷便邀请大家在他自己宅子里到处逛逛,看看风景。

    不得不说这顾相爷是相当的会享受的,他家坐北朝南,全天日朝充足,这院子的结构偏向于苏式园林景观。

    这移步换景,也确实是很有看头。

    赵瑾姝站在陆荀身侧默默地跟着,她平时其实挺能说的,但是这到陆荀这里,她却有些语塞,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啊,如果陆荀能够主动一点就好了。

    让她一个女孩子一直这般主动的凑上来,时间久了,那她也会不好意思的啊!

    由于她跟在陆荀身侧一会儿是摘了这朵花,一会儿又是拔了那棵草。搞得陆荀这心里莫名有些厌烦。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便停下了脚步转身想要问她到底想干嘛。

    但是这一转身,没想到这不看路的赵瑾姝就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嘴,就差一点点,就撞在她的额头上。

    陆荀不知怎么的,突然这脑海中就浮现出在红袖招那晚。

    她看着他的眼睛,没来由地就在他的唇上嘬了一口。

    越想越觉得这个女子实在是太过离谱,最后这耳朵便是立马红了起来,随后转过身去。

    他的这些小表情在赵瑾姝的解读下却变成了这样的。

    在她不知道跟他说什么的时候,于是便只能默默地跟在身后。

    但是这陆荀他耍小心思,他竟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故意让我撞上去!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但是他自己却还要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哇哦,这又当又立的样子,她真是好喜欢。

    内心雀跃的赵瑾姝便鼓足了勇气跳到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她今天穿的这身粉色的裙子,再搭配上她这微卷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像是个小精灵。

    她自认为她蹦到他面前,那绝对是可可爱爱那种类型,直男看了必定喜欢的。

    但是没想到,陆荀这个钢铁直男!他愣是装作没看到的样子,还一脸冷漠的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第80章:慕斯承送衣

    陆荀这冷漠的语气着实重伤了赵瑾姝的满腔热情,赵瑾姝突然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

    她知道这陆荀就是仗着她喜欢他,才敢这般的肆无忌惮。

    她脸上的表情逐渐收敛了起来,但依然是小心翼翼地说:“我想让你也喜欢我。陆荀,你看我今天穿的这件衣裙,是不是很好看?是不是跟你们那边的人穿的差不多?”

    陆荀冷冷地别过脸去不再看她,这身衣服他其实最是不想看到。

    益阳的百姓是不会穿这种衣裙的,这穿衣风格只有再军营里可以看到在边境采药的苗姜部族会这么穿。

    那苗姜的蛮夷隶属上若,也就是敌国。

    这承安贵为一国公主,竟然这般敌我不分,在自家的国度穿他国服饰。把他们边境将士用性命换来的安宁当什么了?当真是生活的太过安逸,半分家国情怀都不曾有。

    他素来不善言辞,但是赵瑾姝却是个没完没了的性子。

    陆荀越不想看,她就越要跳到他面前非要让他正视自己不可。

    最后,终于,陆荀烦躁之下怒道:“本王不想看到你,你究竟要纠缠本王到几时?”

    赵瑾姝本来就是强颜欢笑,极力压制着内心的难过还来逗他开心,结果他竟然丝毫不领情。

    周围听到这句话的名流子弟均是默默走开不敢多言,毕竟敢这么给承安公主甩脸子的,这皇城还不曾有过。

    大家都怕公主一怒之下,就算是不动这益阳王,也害怕引火上身。

    于是都默默地退出了这处园子,把空间完完全全留给了他们。

    赵瑾姝看着陆荀的眼神之中还有几分的惊愕,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竟然是这般不给自己面子。

    气到极点,这眼泪悄然在眼眶之中盘旋。

    陆荀看着她这微红的眼眶,心里一抽,喉结动了动,最后仍是一言不发。

    他不想看到她这副模样,最后干脆就背过身去不看她。

    不喜欢就不喜欢,本公主还能非你不可了?

    赵瑾姝一怒之下,也是背对着他拂袖而去。

    彼时文鸢正在院外等着,见她怒气冲冲,这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出来,当即迎了上去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赵瑾姝现在谁也不想搭理,漠然推开文鸢想伸过去扶着她的手,自顾自地冲出丞相府钻进了马车喊了一声:“回宫。”

    赵瑾姝走后,她变成了这丞相府的饭后谈资,大家都在传这赵瑾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着益阳王孔雀开屏,最后人益阳王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七公主赵瑾仪看着赵瑾姝这吃瘪愤然离去的模样,对着之前被赵瑾姝刁难的小表妹顾琴之十分痛快地说:“你看,着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让她这般无法无天!”

    顾琴之见此这心中也是舒畅地不行,看着陆荀那一脸的冷漠,这心中也升起一种不该升起的想法。

    不知道这益阳王,是不是为了给她出气,这才这般不给承安公主面子的。

    赵瑾仪一眼便看穿了顾琴之的心思,直截了当地说:“这陆荀也就是面容姣好罢了,不是什么良配。赵瑾姝那个只看脸的草包能被他勾了魂,你可千万不能动这不改动的心思。”

    看着赵瑾仪这一脸的慎重,顾琴之也是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她哪儿有不知道这七公主与贵妃姑姑对她这般好是图什么呢?

    姑姑膝下无子,当今太子还未曾娶妃。姑姑若想巩固自己的地位,约莫是想将自己送去太子那处吧。

    想这太子也年近三十了,那种老男人如何能与风华正茂的益阳王相比?

    她内心抗拒也不止是因为太子年纪大,主要还是因为太子年近三十这东宫中却仅有一个侧妃和一个良娣。

    这么多年,也不曾听闻太子府添丁,她主要忧心的其实还是太子是不是不行。

    横竖这赵瑾姝也回皇宫了,赵瑾仪这看好戏的心思便也随之淡了去,于是也便与顾相爷请辞。

    回到皇宫后,她便将今日在相府发生的一切都当笑话说与自己母妃听。

    可是蓉贵妃听到这益阳王竟然对着赵瑾姝无感?无感那怎么成的?那这赵瑾姝岂不是会一直待在皇城碍她的眼?

    赵瑾仪眼见着蓉贵妃这满脸愁容,安抚道:“母妃横竖不过是想将那承安弄出皇城去,那为何非得瞅准了益阳王陆荀?依儿臣所见,倒不如将她嫁给那泉客王子。泉客那地方又远又穷的,听说还民风彪悍。她嫁过去定然没什么好果子吃。”

    蓉贵妃叹了口气,当今陛下本就格外偏爱赵瑾姝这丫头,他怎么可能会将她嫁去泉客呢?

    除非是赵瑾姝自己愿意嫁过去,不然谁能做这个住?

    再则,那泉客其实也不完全不好。

    说他穷也只是与大郦上若这种大国相较,与周边的小国相比,这泉客也算是个中翘楚。

    而且,现在来的这泉客王子,乃是泉客国嘴德高望重,也是最有可能被选为泉客国继承人的王子。

    赵瑾姝若是真嫁了过去,那以后可就是泉客国王后了。

    虽说相较大郦而言,泉客人微言轻的。但是一旦赵瑾姝以泉客王后的身份回大郦,就算是她这个蓉贵妃,恐怕也是低她一头的。

    所以,她是不想让这泉客王子与她走太近的。相反,她更希望自己的女儿与那王子多亲近亲近。

    这以后,她的女儿是一国王后,而那故去皇后的女儿却仅仅只是一个藩王的王妃罢了。

    她曾不止一次将这个中的利害关系说与赵瑾仪听,但是这赵瑾仪心高气傲的非是看不上人家小国。这就算了,现在尽然还想将这便宜送给赵瑾姝。

    她真是难免叹一口气,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货呢。

    “小七,你是当真不喜欢那泉客王子?”

    赵瑾仪毫不在乎,甚至还有点嫌恶地说:“谁会喜欢他啊,一个大黑炭。”

    蓉贵妃无话,真是给她宠坏了,怎么能这么说人家。

    但是也没有办法,不喜欢便算了吧。

    但是这赵瑾姝,必定是不能跟那泉客王子走太近的。

    正想开口让她不要再让那泉客王子与赵瑾姝单独相处,结果外面的小宫娥就进了门。

    只见她恭顺地伏身道:“娘娘,泉客王子进宫,往长乐宫去了。”

    长乐宫,那是先皇后的寝宫。

    后来献皇后病逝,这宫殿便留给了赵瑾姝。

    赵瑾仪与蓉贵妃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这在赵瑾仪看来她的期望就快达成,但是这在蓉贵妃看来,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

    这话又说回赵瑾姝,她这自从在丞相府被陆荀言语之后便直接坐了马车回宫。

    在赵瑾姝走后,这泉客王子便也找了机会请辞离去。

    他并没有立刻尾随着赵瑾姝回到皇宫里来,而是中途转回驿馆取了东西再进宫来找她的。

    其实对于承安今日受挫这件事情吧,慕斯承这心里早有预料。

    他也算是跟陆荀打过交道,他这个人多疑却又不愿意说,什么话都憋在心里。

    跟这种人相处,除非内心十分强大,不然注定是悲剧的。

    所以,他一早就为她准备了礼物,就是打算在她失败之后给她送上,让她这心里面能好受一些。

    慕斯承带着礼物来到长乐宫的时候,赵瑾姝正趴再自己的床上,把闺房紧紧地关着谁也不见。

    文鸢对着慕斯承可比对陆荀有好感的多,别的不说,就冲这泉客王子与自家公主从未红过脸来讲,她这心便是偏向于慕斯承的。

    但是她偏向没用,得赵瑾姝偏向慕斯承才行。

    文鸢一见慕斯承登门,便热情地招呼着宫中的宫人给慕斯承端茶倒水。

    慕斯承微微一笑,道:“承安公主呢?”

    文鸢叹了口气说:“还在自己屋子里生闷气呢,也不知道益阳王与公主说了什么,公主回来的一路上都不曾说话。现在更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进不去。”

    “那还请文鸢姑娘代为通告一声,就说本王子有好东西要送给她。”

    文鸢看着慕斯承手中的一个青绿色的礼盒,笑了笑应声说好。

    而躺在床上的赵瑾姝一听是慕斯承来了,其实心里是不想见他的。但是奈何文鸢把这礼物说的神秘非常,纵使她现在这心里十分的不痛快,但是那股子好奇心也终究是抑制不住。

    赵瑾姝最终还是打开了房门,看见慕斯承现在正在长乐宫的正殿中站的溜直,内心也是忍不住吐槽他是不是傻,又不是没凳子,干嘛站着。

    但是比起吐槽这个,她更好奇礼物。

    于是刚一出门,便斩钉截铁的问道:“你来干嘛?”

    慕斯承这一回头便看见赵瑾姝这这微微发红还有些许浮肿的眼睛,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这心里吧说不上心疼,更多的是觉得有点想笑,但是这个场合笑又不合适,于是便皱了个眉头。

    赵瑾姝看着他这嘴角微扬,但是眉头却紧皱的样子,只觉得怪异。

    带着几分嫌弃的意味径直从他身侧走过坐到凤座之上。

    那个位置本来是她母后的,但是现在这个宫殿是她的,她自然是想怎么坐就怎么坐。

    慕斯承的眼睛呢就跟着她转了一圈儿,等她坐好了,他才恭敬地用左手放在右边的胸前行了个礼。

    赵瑾姝是个急性子,懒得去管这些虚礼,连忙罢手说:“行了行了,有屁快放!”

    没看到她正emo着吗?

    慕斯承依然是谦和有礼地点了点头,问文鸢要来了挂衣裳的桩子,没一会儿便将礼盒中的衣裙挂了出来。

    这是一套蓝白色的长裙,风格总体来讲是属于他们泉客的特有风格。而这衣料正是之前赵瑾姝看了,但是又放下的那一匹布。

    这衣裙上仿佛是藏了星星,慕斯承拉着裙摆微微抖动,便能看见它在忽闪忽闪的发光。

    这样的衣裙,她之前还只在现代的电视电视里见过。

    赵瑾姝赶紧从座位上走下来,凑近了仔细看。

    这是慕斯承却示意文鸢将这大殿中的烛火熄灭,门窗紧闭,还让她将帘子什么的都拉了起来。

    只留下正殿顶上的天窗,此时周围有些黑不溜秋的,一道光透过天窗倾泻而下,刚好就照在那衣裙之上。

    这一时只见,她就竟然看见这衣裙本身在发光。

    慕斯承看见她中惊叹的模样,于是便将这衣裙上的披风解下来套在赵瑾姝身上。

    赵瑾姝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只见这披风在黑暗的环境下竟然还有忽闪忽闪的零星光泽。

    “这……”

    慕斯承唇角微微勾起,柔声道:“这就是鲛人锦,寻遍九州,也唯有我泉客才有。”

    赵瑾姝轻轻地将这料子握在手里,有一些磨砂的质感,仿佛是握住了沙滩上柔软的沙子一般。

    她问:“是那日在你的驿馆中看见的那匹布?”

    慕斯承点了点头:“那日看你眼中的惊羡,我便斗胆猜测你很喜欢。于是便悄悄留起来为你做了这一身衣裳。可还喜欢?”

    赵瑾姝简直都要喜欢到晕过去了,拿着它爱不释手地说:“还是你懂我!”

    她刚说完就后悔了,这句话对异性说的话,太容易引人误会了。

    想了一下,还是将这披风解下来还给了他。

    这一动作让慕斯承有点迷惑,他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吗?”

    赵瑾姝摇头:“我不能收你这个东西,无功不受禄嘛。”

    之前她做的那身衣裳,那可是严格按照流程给了钱的。

    慕斯承笑道:“你我只见这么熟了,哪儿管的上这些。这衣裙不过是本王子看你今日被骂的太惨,所以才给你送来当安慰的。可莫要多想。”

    呵?感情还是她想多了?赵瑾姝挑眉看他。

    只见慕斯承这次是直接将披风栓在她身上打了个死结说:“送都送了,哪儿还能说给我还回来?你要是实在觉得心里不踏实,便给我十两黄金好了。就当本王子卖给你的。”

    说完他又嘀咕了一声:“横竖这衣裙是按照你的尺码做的,别处也卖不出去了。”

    赵瑾姝:“……”

第81章:慕斯承酿酒

    赵瑾姝阴郁沉闷的心情因为慕斯承送衣一事暂时好了起来,这大郦乃是礼仪之邦。

    你来我往是最基本的社交礼仪。

    因着这慕斯承今儿送来了这件鲛人锦,赵瑾姝便留他用了晚膳,还特意交代小厨房的嬷嬷一定要做最地道的皇城小菜招待他。

    是夜朗月当空,这未央宫的庭院里忽闪忽闪地飘来几只萤火虫。

    赵瑾姝与慕斯承就在这槐树之下品茗尝菜,其实此情此景,最适合来一壶温酒小酌几杯。

    但是皇帝对赵瑾姝的饮食管的严,现在她的宫里是半滴酒也找不出来。

    于是这才退而求其次的选择饮茶。

    “可惜我父皇不允许本宫饮酒,不然,一定要让你尝尝我们大郦的金玉露!”

    赵瑾姝给他倒了一杯茶,又将自己的茶杯斟满。

    虽是饮茶,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喝出了酒的气势。

    慕斯承知她心中苦闷,于是便转移话题问道:“你想喝酒?”

    “当然想啦。本宫都及笄了还不让喝酒,没天理了简直是。”

    她虽在皇宫喝不到酒,但是她的酒量一点也不差。

    赵瑾姝这人就是实打实的叛逆少女,在家喝不到,那她就去外头偷偷摸摸地喝。

    发展到现在,着市面上的酒那她基本都是千杯不醉的。

    慕斯承道:“那公主为何不尝试自己酿酒?”

    酿酒?赵瑾姝狐疑地看向慕斯承。

    只见慕斯承这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他薄唇微启:“在我们泉客,女子都是要学酿酒的。公主想喝,不如让在下来教公主,等来年,公主再请在下喝。如何?”

    赵瑾姝微微挑眉:“可以啊。”

    横竖她也找不到事情可以做,如今可以借酿酒一事让自己忙碌起来忘却失恋的苦楚,那必定也是极好的。

    只是今夜用膳后太晚,两人便相约明儿一早出宫采购酿酒的用具,一道完成这一伟大的事业。

    可惜,第二天赵瑾姝被顾右丞参了一本,她又双叒叕被禁足了。

    听说那顾相在朝堂之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赵瑾姝是如何搅了他祝寿的局,还对他出言不逊!简直是目无尊长,娇纵任性,肆意妄为!

    还联合了好几个大臣与他一道上书要求皇帝严惩承安公主,皇帝闻之也是汗颜。

    他最近有些忙,还没来得及搭理赵瑾姝,没想到她就又给他惹了这么多乱子出来。

    为平众怒,皇帝只好再次将她禁足了。

    横竖不过是个小丫头,总不能用棍子打她吧?

    赵瑾姝醒来得知此事后这内心除了觉得好笑以外便是再无波澜,她闹难道不是因为他家的顾琴之先招惹她在先的?

    算了算了,赵瑾姝摇了摇头,这里头大概率还有蓉贵妃的手笔呢。

    她让文鸢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先润润嗓子,对于这些事情,她自是完全不在乎的。

    蓉贵妃加赵瑾仪加顾右丞加他们所能联合起来的所有大臣一起搞她,也不过才让她禁个足而已,实在是没什么好在意的。

    唯一可惜的就是之前还答应了慕斯承今日要与他一起去采购酿酒的工具一事,看来是要泡汤了。

    哎,总的来讲,还是没有缘分。

    闲的发霉的时候,她就喜欢爬到槐树上去呆着看看。

    听说这院里的这颗槐树还是在她这个时代的母后幼时与当时还是皇子的她爹一起种下的呢,后来她爹当了皇帝,两人便将种在宫外的槐树移植倒了未央宫里来。

    现在也是近五十年的树龄了。

    今日天宫不作美,没有阳光,满天都时白云。

    这白云也没有白的很纯粹,看着还有些发黑。

    这多云天气,风倒是挺多的。赵瑾姝躺在槐树的老树干上看着树上仅剩不多的槐花,内心感叹道:“原来春天都快过去了。”

    这时,树上的一朵槐花落到了她的脸上,赵瑾姝用手捡起来放到眼前仔细端详。

    这陆荀对于她的感情这般抗拒,看来她可能真的是搞错了。

    强扭的瓜不甜嘛,干脆还是不要咋子去打扰人家了。

    但是如果不是他,那她的真命天子在哪里呢?别人穿越一趟美男环绕谁都喜欢她,怎得她穿越一趟莫非就是走个过场?根本没有甜甜的恋爱在等着她嘛?

    想到这里,赵瑾姝赶忙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

    她在现代找不到对象,这一朝赶上穿越潮流还能找不到对象?

    这也太离谱了点。

    她不能接受,于是又开始重新回想着这个剧情。

    仔细一想她也过了及笄的年岁,按照这个时代的思维逻辑来讲的话,在她这个年纪好多女孩子已经为人母了。

    只因为她是公主,所以现在还未出阁。

    难道她的剧本是先婚后爱?仔细想想,却是也有很多那种先成亲,然后在以后几十年接触相处中慢慢爱上对方的。

    可是到现在为止,也没听到她爹要给她介绍相亲对象啊。

    “会不会是父皇太忙,忘了呢?”

    赵瑾姝在不知不觉中嘟囔出声,这时门口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

    “忘了什么?教你酿酒吗?”

    文鸢在树下恭敬的行礼道:“王子殿下。”

    赵瑾姝脑子一个灵光闪过,立马原地坐了起来。

    她往树下一看,只见穿着一身一国服饰的泉客王子慕斯承此刻正带着一行人站在树下看着她。

    其实泉客王子长的也不丑,就是他这性格太无所谓了一点。

    他喜欢你但是他也不是非你不可,有你很好,没你也不会怎么样。

    怎么说呢,其实挺正常的一个男人,但是这确确实实不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

    但是到目前为止,与她有交集的除了陆荀就是他了。

    这么说来,难道她的命定之人是他?

    虽然他在有些地方所作所为确实让她很是感动,但是她还是不想啊。

    赵瑾姝眉头微蹙,算了算了,感情可以培养的嘛。

    要不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这个人不是命定选项呢?

    慕斯承看着坐在树上发呆的赵瑾姝,朗声道:“公主今日已经放了在下一次鸽子,莫非还要再放一次?这酒不酿了?”

    闻言,赵瑾姝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

    “谁说的?怎么酿?”

    慕斯承教赵瑾姝做的酒名为槐花酒,她听着觉得新奇,其实慕斯承也觉着新奇。

    因为这是他看见这满庭院的槐花,临时想出来的。

    他带着赵瑾姝将原本守在未央宫小厨房的嬷嬷丫头都喊了出去,让身边的人放下了用具便自行离去。

    文鸢本就觉得自家公主与这泉客王子相配甚好,于是便主动将这闲杂人等带离现场,努力给二人创造独处的空间。

    因着这是要酿槐花酒,为了让他们好好的在小厨房里好生培养感情,文鸢甚至还将摘取槐花一事包揽了。

    赵瑾姝看着文鸢这风风火火地一系列炒作,简直是目瞪口呆。

    她尴尬地看着慕斯承笑了笑:“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生火。”

    慕斯承自然地将这小厨房里嬷嬷门用的围裙系在自己的腰身,还将火折子递给了她。

    这看起来,还有那么一点家庭煮夫的意味。

    如果是陆荀的话,他应该不会下厨的吧?

    赵瑾姝发现自己又在不自觉地想着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连忙接了慕斯承手中的火折子,挽了衣袖蹲在灶膛前生火。

    她本以为只需要将这点燃的火苗扔进灶膛这火应该就会跟着燃起来的,谁知道她这试了无数次,都将整个小厨房搞得乌烟瘴气。

    两个人都被这烟给呛了出来,这火却还是没有生好。

    两人看着对方这被烟熏黑的脸,莫名地都觉得对方好好笑,一时之间便是笑得直不起腰。

    等小厨房的烟雾都散去,慕斯承才与她又重新蹲回到灶膛前,堪称是手把手教她生火。

    与她交谈永远温声细语,半分恼怒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在怪罪他自己疏忽。

    赵瑾姝撑着下巴就蹲坐在一旁听他讲,看他生火的样子。

    只觉得其实与他在一起也挺好的,这泉客王子模样虽然比不上陆荀,虽然能力上也有可能比不上。

    但是他这个人很好交流啊,不像陆荀,冷冰冰的,搞得跟她欠了他好几十万一样。

    慕斯承生完火,便将木柴递到她手里说:“你看见这里面的木柴快要燃尽了,你再将这根木柴往里放。不能等燃尽了放,到时候火毁灭;也不能在它最旺的时候放,到时候火势太大容易灼伤你。”

    赵瑾姝慎重地点了个头,其实他倒也不比说的这么仔细。

    她只是不会生火,添柴她又不是没干过。

    慕斯承说,在他们那便做酒第一步就是烧水,待水开了便往里倒糯米。

    糯米煮到半生不熟的状态,便起锅沥米摊凉。

    慕斯承说因为是要做槐花酒,所以在等糯米沥起来摊凉后,便要将洗净的槐花倒进摊凉的糯米之中搅拌均匀。

    这一步,除了这槐花是文鸢代替她洗干净放一旁备用外。其他的的步骤都是赵瑾姝亲力亲为的,所以四舍五入,这就是她自己做出来的东西。

    等赵瑾姝将槐花与糯米饭搅拌均匀后,就到了将它们装进木桶之中蒸熟的步骤。

    这次守在灶膛前添火的人变成了慕斯承,他看着赵瑾姝这笨拙的将拌了槐花的糯米饭用木瓢舀进木桶之中,鬼使神差地说了句:“你酿的酒,可以送给我吗?”

    赵瑾姝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不怕本宫第一次做出来的东西会毒死你?”

    “不怕。”

    “成,只要你不嫌弃,那就给你试毒好了。”

    赵瑾姝开着玩笑地说着,横竖这玩意儿能不能酿成酒都是个未知数呢,即便是到时候有酒香,她大概率也是不敢用自己当小白鼠先试尝的。

    慕斯承看着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内心甜的跟蜜似的。

    在他们泉客,女子赠酒的意思便是以身相许。这傻公主不好好读书,怕是都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给卖了。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这木桶中的槐花糯米饭也弄好了。

    赵瑾姝迫不及待地打开木桶盖,一阵夹杂着槐花香味儿的糯米饭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一通操作下来,两人也是饿了。

    慕斯承说:“你有没有吃过拌糖的糯米饭?”

    赵瑾姝看着他摇了摇头。

    这时,之间慕斯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他从这厨具架子上取下两个碗分别盛上槐花糯米饭,然后将小瓷瓶里的晶粒体撒了一些进去,还抽了两双筷子分别将两个碗里的米饭拌匀。

    他递了一个碗给赵瑾姝说:“不嫌弃的话,尝尝我们泉客的美食,糯米饭。”

    赵瑾姝接过之后,慕斯承倒是一点也不见外,直接就张嘴开始扒拉起来。

    看着他这狼吞虎咽式的模样,赵瑾姝的食欲还真被他勾了起来。

    瞬间便也学着他的样子开始吃饭,简直是毫无吃相可言。

    不得不说这拌了糖的槐花糯米饭是真的还挺香甜,赵瑾姝一碗下来还想吃,却被慕斯承拦住。

    只看他哭笑不得的说:“一会儿你全吃了,就没东西可以酿酒了。”

    听此,赵瑾姝只得尴尬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文鸢这时正巧也进门,刚想说,从御膳房端了饭菜回来。

    结果就看见两人刚把碗筷放下的动作,文鸢嘴角扯了扯,为了避免尴尬,便开口问了句:“两位殿下,还用午膳吗?”

    哪知,她这一说,本来都缓和的氛围瞬间又尴尬了起来。

    赵瑾姝余光瞟了一眼慕斯承,跟文鸢示意说:“先放哪儿吧。”

    趁热打铁,慕斯承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只不过这次的瓷瓶比刚才拿出来的做工略显粗糙。

    他让赵瑾姝将槐花糯米饭从木桶中倒出来放进瓷罐里装好,然后他自己将这小瓷瓶中的粉末仔细递洒在槐花糯米饭之上。

    赵瑾姝睁大眼睛问道:“酒曲?”

    慕斯承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竟然知道酒曲?”

    赵瑾姝点了点头,看起来还有几分骄傲。

    慕斯承此刻又问:“那你知道放了就去之后要做什么吗?”

第82章:出宫

    慕斯承此刻又问:“那你知道放了就去之后要做什么吗?”

    赵瑾姝一愣,她哪儿知道啊。她连酿酒要放酒曲都不知道是从哪儿听说来的,至于放了之后要做什么,她能知道这么细致吗?

    “发酵?”

    赵瑾姝挑着眉头试探性地问道。

    慕斯承笑:“倒也没错。只是这酒曲得与这蒸熟得槐花糯米饭拌匀,然后放进瓷罐里。记得中间留一个洞,然后盖上瓷罐的盖子密封窖藏即可。”

    “听起来并不难。”赵瑾姝一边嘟囔着一边上手去弄这东西。

    等槐花酒密封后,两人便就将着在着槐花树下挖了个坑,将密封好的槐花酒放进去。

    此时太阳倒是爬了出来,在阳光下慕斯承看着将锄头丢在一边瞅着方才埋酒之地傻乐的赵瑾姝,他自己心里也是有一种说不清的畅快。

    这忙碌了一早上连带了一中午,她的额上也是冒着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

    慕斯承鬼使神差地将自己怀中的手帕掏了出了,十分自然地伸出手去要替她擦汗。

    但是赵瑾姝一见他伸手这个动作,没来由地就自己回退了两步。

    这个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一时之间两人均是愣了一下。

    慕斯承抬手将手中的手帕递了过去说:“擦擦汗吧。”

    赵瑾姝此时心中有些别扭,她发现她其实是比较抗拒与慕斯承近距离接触的。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身体本能。

    她微微颔首,从鼻腔里发出“嗯”的一声,最后还是伸手接过了慕斯承递上来的手帕。

    慕斯承仿佛是累了,见她接过手帕,转身便靠着这颗槐树坐在了地上,也不在乎这翻新的泥土会不会沾染到自己的身上。

    不过,赵瑾姝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衣裳早已沾染上灰尘,这时倒也是确实不在乎那么点泥泞了。

    慕斯承抬头看着天上东一块西一块,零零散散地白云,幽幽地叹了口气。

    赵瑾姝拍了拍身上的灰也将就着倚在他旁边坐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你出来这么久,想家吗?”

    现在的天色看起来还不错,蓝天白云,阳光明媚,这头顶的槐树枝也是青翠可人。

    赵瑾姝懒洋洋地仰头靠在槐树的树干上,阳光穿透树枝留下的斑驳树影就这般映在她的脸上。

    她此刻很是享受,但是却没来由地问了慕斯承这么一句。

    “想啊。”

    慕斯承也学着她的模样将都仰着,与她的头靠在一处。

    刚碰到她的头,赵瑾姝久睁了眼睛。

    她原本是想把自己位置摞远一点的,但是看着他这一脸的惬意,又觉得好像也没啥。

    于是便依然是闭上了眼睛,就当是与他一起做个阳光spa好了。

    “我也想。”

    这一晃穿来这莫名其妙的的鬼地方也有三五年了,至于是三年还是五年她自己也是记不太清了。

    因为自从,来了这里,这日子过的都是重复的。

    每年都是在同样的时间发生同样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或者重大新闻。

    今年与往年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今年泉客王子亲自送着贡品进贡。

    还有便是益阳王陆荀进京述职了。

    她其实好想念她的现代生活啊,她那是才刚毕业,才刚进一个漫画公司。

    她的事业,她的梦想才刚刚起步。

    结果一觉醒来竟然就成了一个小孩子,还没了母亲。

    唯一让她心不慌的一点就是这个皇帝,长得跟她现代的父亲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一声长叹,也不知道回不回得去。

    但是赵瑾姝这话却让慕斯承一愣,他闭上的眼睛陡然睁开,侧头看了她一眼。

    笑道:“你不就在家里吗?”

    赵瑾姝笑:“对啊,我的意思大概就是,想出门吧。”

    慕斯承这时看向她微微一笑,这眼眸仿似还带着些许地神秘。

    “换身衣服,本王子自有办法。”

    切,本宫要是真想出门浪,哪里还用的着你?

    不过既然这慕斯承有这个心思,那她也不好打击人家的热情,况且,她其实也蛮想知道这家伙会带她去哪里玩的。

    于是眉头一挑,相视一笑。

    赵瑾姝换好衣服的时候,文鸢刚好从御膳房拿了饭后的糕点回来。

    一看赵瑾姝这一身男装的打扮,便知道她又要跑出去了。

    本来她是很挂心还想劝劝她不要出门,消停一阵子的,但是一听到是与这泉客王子一道出去,于是便立马主动地蒙上了自己的眼睛,装作没看到她出门了一般。

    等两人走后,文鸢才将蒙上眼睛的布条解下来。

    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文鸢内心祈祷。

    千万要让公主与泉客王子有个好姻缘,我愿……我愿用七公主的余生幸福作为交换!

    文鸢与赵瑾姝都很讨厌这个处处与赵瑾姝搞针对的七公主。

    赵瑾仪在她眼里那就是个学人精,自家公主要喝粥,她便也是要喝粥。

    自家公主要穿粉色衣裙,她便也是要穿粉色衣裙。

    这不,昨日赵瑾姝在丞相府穿的那套粉色的纱裙,今日赵瑾仪便不知道从哪儿火速做了一个低配版的穿在身上,还在这宫里四处晃悠。

    她今日出门去取饭食还看见她在御花园里跟人聊的火热,听着那群贵女夸奖她的衣裙好看,她的脸都要笑出一朵花儿来了。

    本来这也没啥的,但是她就是见不得这七公主的做派,她穿了就穿了。还非得听见别人夸奖说,她穿着比承安公主穿着好看她才罢休。

    这赵瑾仪模样确实很好看,但是这人品,她是真的瞅不上眼。

    这要论可爱,那还是自家的承安公主可爱的多。

    赵瑾姝与泉客王子一道溜出了长乐宫,按照她的一贯操作,这时应该是要去御马苑挑一匹良驹然后溜之大吉。

    但是之前赵瑾仪那个草包为了嫁祸她,将御马苑的马儿都霍霍的到现在还病怏怏地。

    赵瑾姝没办法,只能是作罢了。

    而且,慕斯承也没打算带她走御马苑那一条路。

    他本就是乘着自己的马车来的,现在只需要让她跟着自己上自己的马车,那边能成功将她带离皇宫了。

    上了慕斯承的马车后,赵瑾姝简直都要怀疑这传说中的泉客很穷一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马车里挂的帘子是大郦市面上普通百姓,甚至于说官宦世家都不见得用的上的水漾纱。

    宽敞的马车里还有一个小桌子,紫檀木制的。

    上面还有上好的盐茶,这盐茶赵瑾姝喝不来,但却是泉客人眼中的美味。

    盐茶的外型与普通的绿茶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个口味里会有一丝微弱的咸甜味儿。

    这味道太奇怪了,反正赵瑾姝是接受不了。

    这盛茶的杯具也是极好的瓷壶,上面用紫砂勾勒出代表着泉客的花纹,上面还镶嵌着大大小小的珍珠。

    赵瑾姝叹为观止,坐上舒服的软垫后抬头四处仔细瞅了瞅,结果却又看见这马车顶上还有一颗大宝石!

    赵瑾姝惊讶地说不住话来,此时只见慕斯承低调地笑了笑,顺手拉上了马车的车门。

    这马车里的光线并没有因为车门的关上而减弱,反而还更加明亮。

    没错,车顶的那颗大宝石是夜明珠。

    “怎么?你很喜欢?”

    慕斯承这随意且平淡地语气,让赵瑾姝觉得他简直是在凡尔赛。

    虽然这大郦皇宫里奇珍也多,但是也没看见谁会将夜明珠镶嵌在车顶啊。

    他们这边,基本都是将宝石奇珍给供起来舍不得用的。

    看着她惊呆的模样,慕斯承歪着头想了一下,便弯腰从这紫檀桌子下面拉出来一个小木盒。

    只见他轻轻一扣,那小木盒便自动打开。

    随之,一阵柔光从小木盒中散了出来。

    慕斯承将打开的木盒推到赵瑾姝面前,很豪横地说:“随便挑。”

    赵瑾姝惊叹,在这木盒中静静躺着的,那得有大大小小二三十颗夜明珠吧。

    还随便挑?赵瑾姝嘴角抽了抽。

    莫非慕斯承就是那个,钱多到不行的男配角?

    赵瑾姝决定试探试探,于是一把抱走了盒子直接说了句:“好了,现在它们都是我的了。”

    “只要你喜欢,便是都给你又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听到这话,赵瑾姝内心自然是非常的高兴。

    她默默地将盒子还了回去,笑着说:“哪儿能全给你拿走了,不过你怎么会随身携带这么多夜明珠?”

    说起这个慕斯承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几分,只见他嘴唇紧紧地抿了抿,最后才开口说:“我入夜之后眼睛看不见。”

    啊,夜盲症。

    赵瑾姝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这个病的名称,不过她觉得蛮奇怪的,这个病通常不是近视的人才会得吗?

    她也没看见这慕斯承用放大镜看东西啊,怎么会有夜盲症呢?

    看着慕斯承这面容有几分的不好,赵瑾姝便笑着安慰道:“这也不是什么大病,你也没必要这么难受的啦。”

    她这么一说,慕斯承竟然便是真的眉开眼笑起来。

    不过既然这是人家的必需品,她拿走却不是很厚道。横竖她是健康的,用不上这些东西。

    于是在这盒子里翻了翻,还是什么都没拿给他完完整整地还了回去。

    慕斯承见她这般,便问道:“怎么的又不拿了?”

    “我不需要啊,我拿了你用什么?”

    这话一处,慕斯承立马就从紫檀桌子底下又拿出来三个一模一样的盒子,打开里面全是夜明珠。

    赵瑾姝这次真的惊掉了下巴,她自认为这一盒已经足够夸张。

    没想到他竟然还有三盒?!

    这三盒打开,这马车此刻的光线便与烈日阳光下的亮度无异。

    他说:“你不用为我考虑,我们泉客最不缺的就是宝石。”

    其实这个道理她是懂的,有道是物以稀为贵嘛。

    泉客是个盛产珍珠的地方,对于这些东西,大概是不看重的。

    她现在已经不想看他炫富了,于是随手在盒子里挑了一个小的夜明珠揣身上,便赶紧将盒子合上还给了他。

    慕斯承说:“我们泉客其实不穷,就是兵力不强,所以便年年前来进贡以求大郦庇佑。刚好就是大郦想要宝石,而泉客最不缺的就是宝石。”

    赵瑾姝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

    慕斯承的马车一路驶出皇城,赵瑾姝撩开帘子看着外面的绿水青山,瞬间这心情便是大好。

    不过,这已经出城老远了,都看不见皇城中的建筑屋了还不停下,这是要去哪里呢?

    赵瑾姝疑惑开口:“我们这是去哪儿?”

    慕斯承此刻的双眼是闭上的,只见他微微张口道:“找个山寨,把你卖了。”

    “这个玩笑不好笑。”

    慕斯承依旧是闭眼,不过此刻却是笑着说:“且等着看就行了。”

    赵瑾姝狐疑地看了一眼慕斯承,最后还是有些顾忌地撩开了帘子看着外面的风景。

    她突然觉得她今日决定随着他一道出门的这件事有些草率,她虽然对慕斯承没有什么坏印象,但是慕斯承毕竟还是别国的王子。

    若是他国有异心,绑了她威胁她父皇,那她岂不是犯下了大错?

    赵瑾姝有点忧心,懊悔自己没有防人之心。

    只见这路越走越偏,最后竟然还穿进了一个昏暗的峡谷。

    赵瑾姝心里的恐惧逐渐的升起,峡谷之中的光线越来越暗,赵瑾姝也越来越焦躁不安。

    她想开口说停车,但是在这个位置上,即便是停车了又能怎么样呢?

    更何况,如果说这慕斯承真有二心,那他必然是不能停车的。

    那要离开,即便是只有跳车这一个选项。

    可是跳车的话……赵瑾姝仔细地瞅着外面的地形,多数都是裸露出来的崎岖怪石,马车的速度并不慢。若是从车里跳出去,运气好摔伤,运气不好摔残。

    这种情况,就算她是位面之子,那也是很难不受伤的。

    她很想让慕斯承不要卖关子了,因为她现在确实处于一种很害怕的状态。

    她屡屡看向慕斯承,但是他就是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要不,我们还是回宫吧。”

    赵瑾姝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这时慕斯承终于睁眼了。

    他撩开一边的帘子看了看,笑道:“马上就到了,现在回去,不就白跑一趟?”

第83章:萤火虫

    他撩开一边的帘子看了看,笑道:“马上就到了,现在回去,不就白跑一趟?”

    赵瑾姝瞧着这外面的光线越来越弱,最后竟然是一丝光线都看不见。这心里的恐惧倍增,说什么也要下车。

    只见赵瑾姝一脚踹开马车的车门,纵身一跃跳了出去。

    可是这乌漆嘛黑的洞穴之中没有丝毫的光线,赵瑾姝找不到落脚点,跳出去才看见自己的脸正对着一块巨石。

    好家伙,这样是磕在那上面这张脸可就毁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温暖的大手猛地握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都给拉了回来。

    赵瑾姝整个人一下子都倒在他的怀里,回头一看,这个拉着她的人正是慕斯承。

    只见他眼眸中写满了不解与惊恐。

    “你这是做什么?”

    慕斯承话音刚落,只见这乌黑的山洞之中盈盈飞来几只萤火虫。

    慢慢地这些萤火虫越聚越多,零零散散地遍布了整个洞穴,一时之间把这原本乌黑的地方点缀的异常梦幻。

    山洞之中有一汪泉水,涌到地处汇成一个小水潭。

    在水坛正中有一个石桌,跟随他们一道来的车夫伙计挨个上前将携带的水果零食还有酒给悉数摆上。

    赵瑾姝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恍惚,这是干嘛?

    慕斯承看她这一副惊魂未定地模样,先将她扶到马车边上的石头坐一会儿。

    招呼着身边的随从去取来了水,让她先喝点水压压惊。

    赵瑾姝此时内心的恐惧感稍微好了一点点,但是她拿着水壶地手还是在微微颤抖。

    慕斯承从自己的手里拿出一颗夜明珠放在她的手里,让她握着。

    “你怕黑?”

    赵瑾姝此时有点难为情,她倒也不是怕黑啦。

    “你带我来此是?”

    慕斯承解释道:“昨日我看你挺喜欢萤火虫的,刚好我知道此处萤火虫挺多的,便想着带你来看看,没想到你会害怕。”

    说着,慕斯承倒是有几分抱歉地看着赵瑾姝。

    此刻的赵瑾姝也是赧颜,不敢抬头看他。她还以为这慕斯承是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呢,现在看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慕斯承说:“你若是怕,那我们便返回去吧。”

    赵瑾姝一把拉住他说:“来都来了是吧,况且现在也不没那么黑了……”

    赵瑾姝的声音越说越小,慕斯承似乎是看穿了什么,但是也不说破。笑着将她一把拉了起来,与她一道往水潭之中走去。

    她看着慕斯承这般肆无忌惮地牵着她的手,虽说她这是现代人思维,但是牵手这般暧昧地举动,她还是有几分抗拒的。

    到了水潭之中,她便佯装很惊喜的模样直接撒开他的手前去拥抱眼前的风景了。

    “哇,这地方出了光线不太好之外,其实还挺好看的。”

    慕斯承笑道:“这地方其实要等到挽上月出的时候才最好看。”

    赵瑾姝回头:“你怎么知道?”

    慕斯承解释说,自己在来皇城之后,好几日都无聊的发霉,于是便往这皇城附近走了走。

    在机缘巧合之下进了这一处山洞,又因为一不小心喝多了,入夜才在这山洞中醒来。

    按照慕斯承的说法,这个山洞在月出之时,会有一道光从山顶上照下来。

    月华光洁,温柔如水,与这山洞之中本就栖息的萤火虫会组成一道非常梦幻且绚丽的风景。

    赵瑾姝面对着他靠着石凳坐下,听着他的描述她现在倒是对着景象十分的好奇。

    因着这满山洞的萤火虫便已经很是梦幻了,在来一道光洁的月练,那景象,得是仙境了吧?

    慕斯承一边说着他曾经在这山洞之中看见过的奇景,一边将随从带来的米酒到了一些在赵瑾姝的杯子里。

    “给,你昨日不是说,想喝酒吗?”

    赵瑾姝看着面前这乳白色还泛着酒想的米酒,内心压不住地想笑:“喂,你费尽心思带我来这里,就为了给我喝米酒吗?”

    “女孩子不要喝太多的烈酒,对身体不好。”

    赵瑾姝举着杯子自己倒是无所谓,不过他这些东西都是什么时候准备的?他一上午不都与她待一处吗?难道他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了?

    “你这些东西都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啊?”

    赵瑾姝在脑海中想了过很久没想明白,横竖也没话题说,干脆就问了一问。

    慕斯承倒也实诚,说他自己今日进宫前就想这今天要带她出去玩的。

    赵瑾姝说:“那我要是不出去呢?”

    “你不可能不出去,那地方可关不住你。”

    赵瑾姝笑,不得不说,这慕斯承其实还挺了解她的。可惜啊,她对他一点心思都没有。

    她浅尝一口他带的米酒,光闻着这酒香她都快醉了。浅尝一口,微辣回甘,这香气一直在这口腔之中流窜。

    赵瑾姝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仔细回味,等到口腔中的味道都散去她才睁眼说:“你这米酒怎么比我们大郦御厨酿出来的还好喝?”

    只见慕斯承这嘴角微微勾起说:“那是当然,这可是本王子亲手酿制的米酒,添加了独门秘方的。世间仅此一份。”

    “那可否把你这秘方给在下透个底儿?”

    慕斯承狡黠一笑说:“那不成的,除非你成了本王子的王妃,那这秘方就可以共享了。”

    赵瑾姝大喝一声:“好啊,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娶我?”

    于是两人便这般吵吵嚷嚷地喝着米酒吃着菜,与周边的景致融为一处。

    本来太阳下山后,赵瑾姝是应该回皇宫的。但是之前慕斯承说的那个奇景她实在是太想看了,于是呢就与慕斯承在这山洞之中无所事事地等着天黑,等着月亮爬上来。

    但是这天公他不作美啊,这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暗的不行了,可这月亮它就是不出来。

    赵瑾姝与慕斯承二人就趴再方才喝酒的那个是桌边上等着,把赵瑾姝这个熬夜小天才都给等困了,困得这小脑袋都垂下去好几次了,这月亮都还是不出来。

    她有点想走了,但是面前的慕斯承还在继续等,那她也不好意思开口。

    谁让刚开始说要等月亮的就是她呢。

    约一炷香之后,慕斯承的随从特意走上前提醒说:“王子殿下,戌时五刻了。”

    赵瑾姝一惊,戌时五刻,那不快九点了?

    她挑眉看向慕斯承,慕斯承本来以为是她想看于是才陪她等的。

    现在看着她这小眼神,也许她也没那么想看。

    于是在赵瑾姝期盼的目光之下,慕斯承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说道:“哎呀,都这般晚了,便让我送公主回皇宫吧?”

    此话深得赵瑾姝的心意,她早就想走了,如果再不回去让蓉贵她们抓到,指不定又要在她爹面前乱嚼舌根。

    回去的一路上,赵瑾姝都只是微微将马车帘子掀开一个角仔细地认路。

    她要好好记住这条路,下次,她要找个风和日丽的时候来,她一定要看到慕斯承口中的那般奇景。

    马车进城后,这一路上便变得喧闹了起来。

    大郦皇城十分的繁华,这里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商人,穿着各式各样的一副买着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因为这人流动很大,所以大郦的皇城是夜不闭市的。

    这名气最盛的酒楼饭庄里的烛火,可以燃一个晚上不灭。

    马车穿过了繁华的闹市,会从慕斯承住的驿馆经过。

    因着陆荀也是住在这里,于是赵瑾姝的眼睛便不由自主地往陆荀住的那个位置多看了几眼。

    他的院子就跟他这个人似的冷冷清清的。

    她依稀记得刚开始陆荀给她的感觉不是这样子的啊,怎么相处着相处着就这般冷漠呢?

    赵瑾姝拍了拍自己的脸,瞎想什么呢?人家又不喜欢你,还这么记挂人家?那以后是会吃大苦头的!

    赵瑾姝咋子内心这般对自己说。

    她的这些小动作都被慕斯承看在眼里,只听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公主心中是否依然记挂着益阳王?”

    赵瑾姝立马否认:“怎么可能?胡说什么?就他?区区藩王一个,有什么好稀奇的?也就那张脸看的过去。”

    慕斯承摇了摇头,赵瑾姝说完自己都不信。

    但是她还是要这么说,也不知是骗慕斯承还是骗自己,但是其实谁也没能骗过去。

    慕斯承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喜欢承安公主,但是他也不能阻止承安公主喜欢别的人不是?

    既然她自己都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那足以证明,他还是有机会的。

    “公主想不想跟在下去泉客看一看?”

    赵瑾姝挑眉,听闻泉客就在大海边儿上。说来你们可能不信,穿越之前她就是个内陆人,还没见过大海。这穿越后她还是个内陆人,依然是没见过大海。

    于是便问道:“大海里面真的有鲛人吗?”

    慕斯承沉默了一会儿,若有所思,最后十分郑重地说:“有。”

    赵瑾姝有些惊喜,这立马勾起了她的兴趣。

    “你见过?长得是美若天仙还是青面獠牙?”

    听着赵瑾姝的话,慕斯承忍不住笑了。

    “跟你的模样差不多。”

    听着他的话,赵瑾姝不由地愣了愣,跟她差不多的话,那这算是美若天仙还是算青面獠牙呢?

    然后慕斯承又解着讲故事。

    他说,他其实没有亲眼看见过。但是他们那便会供奉鲛人祠,里面的鲛人娘娘与她的模样很是相似。

    据说,这泉客的王,都不是靠他们自己决定的,而是靠着供奉在鲛人祠中的鲛人娘娘选定。

    话说泉客皇室每一名刚出生的婴孩不论男女都得先去面见鲛人娘娘授礼,寻常时候,鲛人娘娘会从眼中落下珍珠给新生的孩童祝福。

    若是从鲛人娘娘眼中溜出的不是珍珠而是夜明珠的话,那么这名孩童便是鲛人娘娘为泉客选定的储君。

    慕斯承说道这里,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

    他说:“实不相瞒,我这马车中的所有夜明珠,都是鲛人娘娘给的。”

    赵瑾姝听此大惊:“那这么说的话,那鲛人娘娘应该是超级喜欢你了。”

    慕斯承听此却大叹了一口气:“也是因此,泉客的子民对我的期望都太高了。他们的期许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这时他看向了赵瑾姝,又说道:“所以说,我才想着今年随着进贡的使臣来大郦散散心。谁知道竟然再这里遇见了跟鲛人娘娘长得如此相似的你。”

    赵瑾姝恍然大悟:“所以,你时因为这个才想娶我的啊?”

    慕斯承光笑,不说话。

    他这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态度倒是成功打击到了赵瑾姝,虽说她对他也没那方面的心思,但是看他这态度,赵瑾姝心里还是有几分不爽的。

    不过回想起在皇宫的藏书阁礼初相见的场景,啧啧,难怪他当时一见自己就愣住了。

    自己要是有一天在图书馆也见道跟财神爷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自己恐怕也会愣住吧?

    慕斯承一路将她护送回她自己的寝宫,临走时还问她:“公主明日还想去何处?”

    赵瑾姝认真的想了想,其实这皇城这么多年她都已经逛的差不多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其实想去别的城市逛一逛。

    比如泉客她其实也是挺好奇的。

    她很想去看海,想去捡贝壳,想带着盐去海边抓蛏子。

    但是,她也出不了皇城啊。而且要去泉客的话,她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去呢?

    女儿家出门就是方便的很,周围的限制条件太多了。

    她现在十分想把自己变成一个男人,这样她就可以肆无忌惮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

    赵瑾姝叹了口气说:“明天再说吧,这皇城本宫都逛遍了,现在只觉得哪里都没意思的很。”

    慕斯承笑道:“那明日便由在下安排,公主殿下只需跟着在下走就是里。”

    赵瑾姝笑道:“你倒是自信,你才到皇城多久,还能比本宫熟悉?”

    “公主明日不就知道了吗?”

    赵瑾姝点头:“嗯!那本宫就拭目以待啦。”

    两人分别这一场景毫不意外的还是传到了蓉贵妃的寝宫,七公主听到自然时一排无所谓的模样,毕竟她又不喜欢那个黑炭。

    她觉得按照她的模样,这大郦第一美男子陆荀才是她的归宿。

    但是这让蓉贵妃确实十分地不安,她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事态的发展才行。

第84章:禁足

    这让蓉贵妃确实十分地不安,她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事态的发展才行。

    看着外头这天色这般晚,蓉贵妃看向身侧的侍女问道:“陛下可是歇下了?”

    身侧的小宫女恭顺躬身道:“回娘娘,陛下近日政务繁忙,现在还在御书房批阅奏章。”

    在软榻上撸着小白猫的赵瑾仪见此疑惑地问道:“母妃这么晚了,你还要去见父皇?”

    蓉贵妃轻轻地“嗯”了一声,便让宫里的小厨房做一份补汤备着。

    快到夜半的时候,这藏在云中的月亮才偷偷地探了个头出来。

    御书房的灯火还亮着,周围的守着的宫人也不多,只留了一个小太监守在一旁磨墨还有一个小宫女在一旁奉茶。

    门口也只留了两个侍卫站岗,一见到蓉贵妃带着一行宫女太监浩浩汤汤地朝着御书房走来,顿时就整齐行礼喊道:“贵妃娘娘!”

    这两名侍卫声音齐齐喊道,大半夜的还中气十足。

    这一声叫嚷喊得在屋内批阅奏章的皇帝眉头一皱,他停笔眼神示意身边的小太监出门去看看。

    蓉贵妃见此也是立马将食指竖在唇边坐了个噤声的手势,两名侍卫相互看了一眼,便点头退在一旁。

    刚从她的身边让开,只见这御书房里便走出来了一个小太监。

    他笑脸迎了上来,径直问道:“贵妃娘娘深夜到此,是有什么事情要回禀陛下吗?”

    蓉贵妃浅浅一笑道:“妾身许久不曾见过陛下,甚是想念。得知陛下近日整乌繁忙,可能来不及好好吃饭,便做了些补汤送来,还请公公代为通传。”

    她的身形微微像后面侧了侧,果然就看见她身后的宫女用木托端着一个白色的瓷盅。

    小太监了然,笑了笑说:“贵妃娘娘且稍等片刻,奴才这便进去询问陛下。”

    没一会儿,进了门的小太监便又回来将大门敞开了放她进去。

    小太监说:“这夜深了,陛下也不想有人在这御书房久留。还请贵妃娘娘主意时辰,免得惹了陛下不快。”

    对于小太监的提醒,蓉贵妃自然是含笑谢过。

    这陛下素来不亲近女色,如今这后宫有这么多小辈,还是因为之前皇后久久不孕,所以陛下才被迫纳妾。

    整个后宫之中,除了赵瑾姝,全是庶出。

    蓉贵妃进到御书房里间的时候,便转身将身后婢女端着的瓷盅自己亲手端了起来,让她们在外面等候。

    陛下节俭,这御书房的灯火比较昏暗。

    基本只有批阅奏章的书案上才有两盏烛火。

    蓉贵妃上前将瓷盅先放在桌上,然后又冲他身后的书架中抽出两支烛火点上放在灯盏之上。

    这光线突然亮了起来,陛下也是不得不回头看了一眼她。

    “贵妃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皇帝对她其实是有点烦的,无他。只是因为这蓉贵妃每次找他基本都是告赵瑾姝的状,之前说的还算是正常,后来连赵瑾姝吃饭吃太多她也要干涉,这便是让他有点不能接受了。

    他这大郦又不是没饭吃,他的女儿堂堂大郦嫡公主,多吃两口都要被言语,这实在是让他难以理解。

    蓉贵妃见陛下这般冷漠,这心里也是知道陛下对她不待见,于是便笑了笑说:“妾身听闻陛下这样晚了还在处理政务便想着给陛下做点补汤。陛下不如先将手上的事情暂放,喝两口再处理也不迟。”

    “贵妃不必打这些马虎眼,有什么事便说吧。”

    见皇帝还是这般的不给面子,蓉贵妃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近日妾身看承安公主与那泉客王子走的帝湖过于亲近,妾身担心……”

    听到此处,皇帝手上的动作果然是愣住了,没一会儿便搁笔扭头看向她。

    “你说什么?”

    蓉贵妃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儿,分明都是他的女儿,他对承安公主的关心就是比对她的小七的关心多。

    凭什么呢?就凭这承安从小没了娘?

    尽管她的拳头紧紧地攥着,但是仍是笑脸相迎。现在可不似争风吃醋的时候,主要还是要阻止承安与那泉客王子的事态发展。

    “陛下还不知道吧,近日那泉客王子进宫后,偷偷将承安公主接出宫去疯玩了一整天,一直到亥时才回宫。”

    皇帝皱着眉头,让她解着说。

    他素来是知道他的禁足对赵瑾姝而言根本起步带什么作用,只要她想溜出去,随便他怎么样那便都是看不住她的。

    只是她自己溜出去就算了,怎么还能跟这个泉客王子扯上关系呢?

    不是说,这泉客王子最近跟小七走的很近吗?

    蓉贵妃接着说道:“这泉客王子前两日就用他们泉客的鲛人织给承安公主送了两套衣裳,今日上午一早就进了宫。直奔长乐宫,听说是在宫中教公主niang"jiu。公主金枝玉叶,岂能去做这种东西?听说公主为了做这个,还将自己浑身弄的脏兮兮的。”

    这些无关痛痒的他倒是不在乎,只要她开心,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干涉的?

    但是这泉客王子时怎么想的呢?

    泉客今年进贡来了一个王子随行,其目的肯定是想要联姻的。不然这王子跟着过来便毫无意义。

    他只有四个女儿,大女儿早已出嫁,二女儿还在边疆带兵,留在宫中的便只有小七和承安二人。

    小七心气儿高,她的母妃也就是蓉贵妃也算是对这泉客王子满意。所以他们这私底下接触,也算是得到了他的默认。

    但是这怎么就跟承安公主扯上了关系?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奏折,许是近日来真的是忙于政务对承安疏于管教了。

    这一下子便回想起来了今早右相联和众臣弹劾承安公主的事情,是不是也跟这个泉客王子有关?

    “直接说你想说的,拐弯抹角的听着累。”

    蓉贵妃听此,又被噎了一口。

    嘴角扯了扯,依然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陛下,承安公主素来爱玩闹,许是分不清这儿女之情。可那泉客王子其心昭昭,陛下不可不上心。泉客距皇城何止千里之遥?且那方多海难灾祸,又贫又苦。陛下若是再不干涉其中,等到铸成大错,便是为时已晚。”

    蓉贵妃离开的时候,她带来的那盅补汤也随她一道,原封不动地回去了。

    听完了蓉贵妃的话,本就睡不着的皇帝这下更没办法睡。

    没一会儿便连夜宣羽林军校尉进宫,让他再天亮前派兵好好守在长乐宫不允许承安公主出来。

    待天明,又将泉客王子慕斯承召进宫来,与他详谈。

    回到宫里的蓉贵妃听到这话,简直是笑得合不拢嘴。

    七公主眼下还在睡觉未曾醒来,蓉贵妃也是怕她这个女儿坏事,于是便让身边的嬷嬷去她的房间里守着不让她出来。

    然后又写了一封信叫人转交给益阳王。

    之前这益阳王因为赵瑾姝在泉客王子慕斯承的驿馆用了个午膳,这益阳王都气的将让他打了一顿,若说这益阳王对承安公主是一点感情都没有,那她也是一点都不信的。

    而陆荀。自从前日他在丞相府口无遮拦对赵瑾姝恶语相向之后,他便回到了自己的驿馆冷静了一下。

    本来想说次日去宫里与她解释一番,但是刚到宫门口便撞见那泉客王子慕斯承提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进了她的寝宫。

    陆荀皱着眉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反复想了一些有的没得,最后却还是没有进她的宫殿将事情说清楚。

    他本来是转身想走,但是这越想心里越是难受,最后还是决定悄悄潜入她的寝宫看看这慕斯承到底要干嘛。

    结果这一进去,就看到慕斯承竟然要承安公主为他酿酒?

    这泉客有个习俗,女子为男子酿酒的寓意是互许终身。

    陆荀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他看着赵瑾姝以为她是会拒绝的,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轻飘飘地就答应了!

    陆荀一怒之下便离开了皇宫,回到了驿馆又静坐了一天。

    昨天,他满脑子都是她骗了他,还说什么喜欢他。那么轻易就答应给别人酿酒,真是轻浮!

    他的心里说不出的苦闷,本来也是打算等慕斯承离宫之后找她问清楚的。

    但是最后却得知这慕斯承竟然带她出宫去了。

    陆荀闭着眼睛坐在水流旁边,希望这潺潺的流水声能让他的心情平静下来,冷静地去思考这个问题。

    今日,他冷静一晚上的结果是,他与赵瑾姝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该有交集的就这么算了吧。

    但是这才刚下定决心,结果就收到一封信,上面说昨日慕斯承擅自带承安公主出门,完全不顾及皇家的旨意,所以今日要将承安公主送去城外的别苑之中软禁。

    城外的别苑之中软禁的那都是皇宫里犯了大错却不能杀的人,里面根本就无人伺候,吃喝拉撒全部靠自己。

    跟冷宫也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冷宫里可能还有正常人,但是这别苑之中,待的可都是精神失常的疯子。

    这承安这般骄纵,进了那种地方可还了得?

    陆荀看见这封信,仔细地端详着这自己笔墨。

    这到底是谁给他送来的,赵瑾姝怎样跟他能有什么关系?

    这个送信人的目的是什么呢?陆荀看着这信笺用的纸,上面还有一层淡淡的金箔,看起来这可不像是民间用的纸。

    这个字迹,与前两次给他送信的字迹是不一样的。

    前者字迹娟秀,但是用笔不够有力,写出来的字没有筋骨。

    但是今日送来的字,工整中隐隐还藏着一种力量。

    很明显不是一个人写的,但是这用的纸都是一样的。

    这样的纸,他还不只在赵瑾姝的书房里见过。

    但是这自己也不是她的啊,她之前送他的那幅画,他现在还收着的。

    那句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他也还记着。

    想到此处,陆荀觉得这个信笺应该是宫里的人送来的,暂时还不知道对方安的什么心,但是要不要去救她呢?

    现在入宫求情的话,恐怕她还是得在城外的别苑吃些苦头。但若是就这般在去别院的路上救她回来,是否于礼不合?

    再则,不是还有一个慕斯承吗。

    那用的上他?

    陆荀叹了口气,还是决定不插手。

    喊来这驿馆中的管家,让他把这封信转交给住在他对面的泉客王子慕斯承。

    可是管家却说:“泉客王子今天一早救进宫了,现在还没回来。”

    陆荀剑眉一蹙,召进宫了?

    转念一想也是,把她害成这样的不就是他吗?现在既然赵瑾姝受罚了,那这慕斯承应当也是在劫难逃的。

    陆荀笔者眼睛沉思了许久,最后猛地睁眼说了声:“备马。”

    而此刻正在长乐宫又爬上槐树悠哉游哉吃着桃子的赵瑾姝,还十分惬意地瞅着这半夜莫名其妙就将她的寝宫为了起来的羽林军发笑。

    她要真想跑,这点人怎够的?

    不过今日慕斯承因昨天的事情败露了被请进皇宫之中,听说到现在都还在御书房喝茶。

    赵瑾姝便是有点同情了,虽然这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过意不去,但是还是觉得这茶喝的好。

    不打招呼就将她拐去了荒山野岭,这不让自己老爹对他好生教育一番,他估计下次还敢。

    只是这慕斯承这一去,便没人陪她胡闹了,这一时之间也是很无聊的。

    看着在宫墙外面站的溜直,这模样还有点好看的士兵,赵瑾姝突然想要调戏一下这个小哥。

    横竖真的是太无聊了。

    她拿着桃子趴在树枝上低头看着士兵问道:“小哥几岁了?哪里人?家中是做什么的?可有婚配?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这开场白虽说有几分的轻浮且无聊,但是这初次见面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聊才好啊。

    树下的小哥一动不动,对赵瑾姝的声音置若罔闻。

    赵瑾姝猛摇了几下树枝,落下来的槐树叶纷纷堆在了他的头上。

    “本公主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

    那小哥听此才支支吾吾地开口道:“校尉说了,不能跟公主交谈!”

    这声音听着还挺青涩的,想来应该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赵瑾姝正打算接着说几句话再撩拨撩拨,没想到文鸢竟然慌慌张张地从门外跑了进来,边跑边说:“公主出大事了!”

第85章:是谁在撮合她和陆荀?

    赵瑾姝回头一瞧文鸢这般火急火燎的进门,便也只能暂时放过守在墙外角落的那个小侍卫一马。

    她在树枝上坐正了皱着眉头问道:“何事这般惊慌失措?”

    文鸢停在树下,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一句话噎了好几口才说全,她说:“不……不好了!”

    得,这话是说全了,但是这说了也等于没说。

    赵瑾姝翻了个白眼跳下了树,这是才见到她这手里还拿着一封信笺。

    赵瑾姝皱眉:“这是什么?”

    文鸢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将手中的信笺递给赵瑾姝说:“来信的人说,是跟公主的生母有关,十万火急。”

    生母?那不就是已故的皇后吗?一个死人能有什么大事?莫非还有人胆敢去皇陵刨她的祖坟?

    她狐疑地接过文鸢手中的信笺,拆封一看。

    这信中内容确实是让她心中一慌,但是却跟她母后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心中所言,乃是跟陆荀有关。说陆荀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驱马正朝着皇城外的别苑跑去。

    别苑那个地方可算是禁地了,任何人不得擅入。

    没有皇上的旨意,谁也不能前去探视的。

    此时若是慕斯承干出来的,她还能理解成慕斯承好奇别苑里有什么。

    但是陆荀他一个纯正的大郦藩王,没道理不知道那处地方不得擅入才对啊。

    她将这信纸仔细看了看,这信笺上有些许金箔,除了大郦宫中,外头也只有几个重臣家中才有。

    “这信谁给你的?”

    赵瑾姝一边打量着信纸,一边盘问着文鸢。

    文鸢说:“是一个面生的小宫娥,偷偷递给奴婢的,说是十万火急,让奴婢务必亲手交到公主手中。”

    “对方特意交代事关先皇后?”

    赵瑾姝问道,文鸢点了点。

    见此,赵瑾姝有点看不透了。

    对方想让我去救陆荀,但是不想让文鸢知道。

    传信的既然是个面生的小宫娥,想来应该是混进宫里来的宫外人。

    这人到底是想做什么呢?难道是蓉贵妃的手笔?还是说七公主?

    也不怪赵瑾姝这一猜就是她们,这主要的原因在于整个皇宫里也就只有这对母女会这么无聊跟她对着干,以此为乐。

    但是她仔细一想,其实也不对。

    因为这个赵瑾仪一看就知道她是不想让自己跟益阳王走太近的。

    同为女子,赵瑾仪看陆荀的那种黏糊糊的小眼神,她实在是太懂了。

    在她的眼里,这陆荀便是应该与她相配才对。

    谁让她是皇城的第一美人呢?

    所以说,如果信笺出自蓉贵妃宫里的话,赵瑾仪不可能会放着这个美救英雄的机会不要,反而写封信将这个机会送给了她。

    反过来想,如果说这个信笺里的内容是假的,那么就说的通了。

    这赵瑾仪喝蓉贵妃,又想耍一些无聊的小花招让她犯错多被禁足几天。

    真是有够无聊的。

    赵瑾姝随手将这信笺丢尽了墙角染着的烟炉里烧掉,径直进了房门准备先睡个美美地午觉。

    文鸢看着赵瑾姝这思索半天之后决定不管,一时之间也是很迷茫。

    “公主,不管吗?”

    赵瑾姝罢手:“管不了,随他们去吧。”

    她才不上当呢。

    可是刚回到房间里面躺下,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她心里暗骂:赵瑾姝你在犯什么贱?人家又不喜欢你还巴巴往上凑什么呢?还想他?他配吗?若是因为这个就中了蓉贵妃她们的小花招,那真的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她越是不住地对自己催眠,她这心里就越乱。

    最后终于还是投降了,蠢就蠢吧。

    她将门外守着的文鸢叫进了门,让她去蓉贵妃哪里打听打听看看蓉贵妃和赵瑾仪今日在做什么。回来的时候,随便再打听打听陆荀的行踪。

    文鸢一听陆荀?表情瞬间就不自然了。

    这益阳王哪儿比得上对公主上心又热情的泉客王子?公主昨儿个才消停一天,怎么今日又问起了他来?

    虽然这心中忍不住地想要劝劝她别总盯着益阳王,多看看泉客王子。

    但是中就还是没有多言,应声出了门。

    文鸢的办事效率是很快的,一炷香不到,她便带着确切的消息回来了。

    她一进门,赵瑾姝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

    文鸢悄声道:“今日蓉贵妃倒是闲情逸致地在宫里作画,七公主听说还没睡醒。至于益阳王……”

    赵瑾姝皱眉,你倒是说啊,怎么一道重点就停了呢?

    看着赵瑾姝这期盼的小眼神,文鸢终究是说了出来。

    “听说益阳王两柱香前驾马出城了。”

    两柱香?那岂不是说,这信笺起码是写在陆荀出城前?

    她摸过那封信笺上面的墨迹,很干,一看就不是刚写的。

    难道说陆荀是被人算计了?莫非是有人诱导他去别苑?

    为什么要算计他呢?赵瑾姝立马开始头脑风暴。

    陆荀的封地在大郦的西南边陲,益阳王府拥私兵三万,这对皇室而言,其实也算是个隐患。

    这益阳王的爵位也算是世袭了五代多,自己的父亲其实早就动了削藩的心思,只是看在陆家功绩显赫,能保卫西南边境安稳的份儿上才迟迟没有动手。

    如今,陆荀挂着益阳王的名头也有了三年,这三年倒是听闻他的政绩还算是及格,但是相比他的祖辈而言,终究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

    赵瑾姝幡然醒悟,莫非是自己的父皇作了一个想害他的局?

    想到此处,赵瑾姝直接瞳孔地震。

    虽然这陆荀对她挺不好的,但是她不想让他就这么黯然退场啊!

    她突然就想起了兰陵王,长得好看功绩显赫,最后一杯毒酒。

    这个结局,她是不能接受的。

    于是赶紧回房间换了一身文鸢的衣服,想着装成她的模样先混出宫去再说。

    整个过程,文鸢压根就没来的及反应,赵瑾姝就已经装扮好,准备出门了。

    文鸢拦住她:“公主你这是干嘛?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下次可就不是禁足这般简单了!”

    赵瑾姝此刻也是心慌撩乱的,她让文鸢穿上自己的额衣服在这宫里先晃悠着。

    “人命关天啊,人家陆荀再怎么不是,那也算是救过本宫命的人。咱也不能恩将仇报不是?”

    文鸢虽然和很是想拦,但是一听赵瑾姝这般说,那她也觉得这个是没办法懒得了的。

    这才不情不愿地让开了。

    这守在门口的侍卫们,其实也记不住赵瑾姝的脸。

    她的模样不想赵瑾仪那便五官立体有辨识度,她的模样就长得很平常普通,穿上宫女的衣服扔进宫女堆儿里根本就找不出来。

    刚开始赵瑾姝其实还挺懊恼别人穿越都拥有惊天的绝美容貌,但是现在她真是很感激她这平凡的外貌了。

    若不是长得普通,她今天可怎么混出宫去?

    一路溜出皇宫后,赵瑾姝直接再集市上买了一匹马往别苑赶去。

    她现在恨不能自己会飞,一路狂奔出城,都快走到别苑了都没能见着他。

    这马啼越来越近别苑,这别苑修筑在山顶,山下有重兵把守。

    赵瑾姝在这别院的附近其实就开始溜马了,这种地方可不是轻易不能靠近的,当然其实也没什么正常人回来这地方玩耍。

    主要是这地方真的是太过于晦气了,不吉利的很。

    赵瑾姝只是远远地在周围训了一圈儿都没看到他。

    正是疑惑,是不是他发现是个计谋,所以中途回去了?

    毕竟这山下的把守的士兵一切都还挺正常的。

    如果说有人擅自闯入的话,这底下应该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于是,赵瑾姝便又溜着马儿往回走,想着干脆去驿馆看一眼,也好放心。

    可就在回去的路上,却看到一旁的树林中有打斗的声音。

    从皇城到别苑有两条路,她来的时候走的是官道,回去走的是近道。

    这打斗的声音就是在这近道附近的小树林种传来的。

    皇城附近并没有什么匪患,所以这个打斗,估计是什么陷害谋杀的勾当。

    十有八九可能还是朝廷的官员。

    赵瑾姝其实是不想管这档子闲事的,但是这时林中传来一声怒吼。

    “你们把承安公主怎样了?”

    赵瑾姝心头一惊,这不就是陆荀的声音吗?

    他来别苑走近道???

    虽然这心中的疑惑有很多,但是既然这件事情跟陆荀有关的话,那她自然是必须出现了。

    只见她驾马转头就往小树林中走去,只见这附近的树木几乎都负伤。

    越近战区,这树木伤的越重,好多树木基本就是拦腰斩断。

    上好的红衫木啊,赵瑾姝这心里有些心疼。

    但是现在不是心疼树木的时候,还是先找到陆荀要紧。

    终于在这树林中七拐八拐地,最终在一处山坳的隐蔽地段看见了满脸杀气一只手提着黑衣杀手衣领子站起来的的陆荀。

    那个黑衣人支支吾吾地开口:“你在说什么?认错人……”

    那人还没说完话,就被陆荀随手一甩扔了出去。

    只见那黑衣人整个人都砸到了一边的树上,身躯与树干相撞,只听“咔嚓”一声,那比大腿还粗的树干便直接折断。

    这让前来寻他的赵瑾姝实打实的吓了一跳,好家伙,好暴力。

    她愣住了,这时一身戾气的陆荀也回头看见了她。

    见到了她,他这眼中的煞气才堪堪减淡了几分。

    他慌里慌张地冲倒赵瑾姝面前拉着她上下前后都仔细瞧了瞧,明明眼神很是关切,但是这说出口的话,语气却是冷冰冰的.

    他问道:“你,可还好?”

    赵瑾姝脑子飞速转动,难不成自己是别人引他出来的理由?

    她又想到了那封提前写好的信,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将他们二人引出了的目的是什么呢?

    难不成是为了撮合她们?

    赵瑾姝有点疑惑,她也没到这宫里谁看好她和他啊。大家不都在看她的笑话吗?

    虽然很疑惑,但是赵瑾姝还是挺开心的。

    至少这说明,陆荀的心里也不是完完全全地没有她。

    只要有她这就说明她之前的努力也不是完美没有用的,她的男主角很有可能就是陆荀这种比较具有挑战性,需要一步一步攻略才能拿到的。

    瞬时,赵瑾姝看向陆荀的眼睛瞬时就冒出了星星。她笑嘻嘻地对着陆荀点了点头,没想到陆荀听到之后,竟然朝着她直直地一头栽了下来。

    赵瑾姝七手八脚地赶紧接住了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他实在是长的太高大了,赵瑾姝使尽了浑身力气,这才勉强支撑主他。

    赵瑾姝扶着他的背脊,架着他先走出了小树林。

    在扶他到这路边的石头上坐下来歇会儿的时候,赵瑾姝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上竟然全是血。

    她自然是没受伤的,那这么说来,陆荀为了她还受伤了?

    赵瑾姝将已经昏迷地陆荀翻了个身,仔细一看才看到他这后背上竟然又两条刀疤。

    这刀下手是真的狠,都快看见他后背的骨头了。

    赵瑾姝用手摸了摸陆荀的额头,很烫。

    她心里大道不妙,可是能是伤口感染发炎了。

    眼下这个节气,春天也快过去了。这气温越来越高,伤口就跟容易感染。

    她现在必须将他带去清理伤口,但是这前后只有别苑可能会有医官。

    但是若是去别苑的话,那这罪名不是她命保得住的。

    赵瑾姝王四处看了看,突然发现旁边山头看着有点眼熟。

    这仔细一看,不正是昨天慕斯承带着她去看萤火虫的地方吗?

    那处地方离这里大概就隔了两座山头,看着特别近,那洞中的泉水刚好可以用来给陆荀清理清理伤口。

    但是有句话叫望山跑死马,赵瑾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陆荀给弄上马背去。

    驾马到山洞的时候,这天上的太阳都快下山了。

    赵瑾姝将他扶到水潭中的那个快大石头上躺着,这洞里的萤火虫是真的多,完全不用蜡烛就能将整个冬训看的一清二楚。

    她看着陆荀这相当有料的躯体,一边解着他的衣带,一边在心里念叨着:“罪过罪过,本宫可不是在占你便宜啊。”

    但是这里衣完全褪下的手,上手摸着这一身肌肉又忍不住惊叹。

    “真不愧是我的男主角!”

第86章:定情信物

    “真不愧是我的男主角!”

    赵瑾姝对着陆荀这伟岸的身躯啧啧称赞,看着这若隐若现的腹肌,她这手真是忍不住想上去试上一试。

    可是这手还没碰到他的身体,就听见陆荀仿似极为难受的闷哼一声。

    赵瑾姝慌里慌张地扶正他坐在石头上身体正对着昨日与慕斯承一起用膳的石桌。

    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搬正,她想将他的脑袋靠在石桌上,方便自己去弄点水来给他清洗伤口。

    可是陆荀是一点意识都没有,赵瑾姝试了几次都没办法。最后便只能在给他清洗伤口的时候,将他拉起来让他脑袋搭载自己的肩上。

    然后自己在双手从他的腋下穿过去给他清理伤口。

    绝对不是赵瑾姝要占陆荀便宜,这个姿势其实赵瑾姝也很难受的。

    陆荀这个人长得实在是太壮了,赵瑾姝双手环过去能够着伤口,但是这眼睛也是看不明白的。

    每次都是用手摸着试探着一点点的替他清理。

    这清理伤口的布段是从她的衣服上撕下来的,反复在水边清洗后又回来给他擦拭身上的血水。

    摸着陆荀背脊上的刀伤,赵瑾姝这心里还是狠心疼的。

    还好这伤口没落在他的脸上,不然这么好看的脸就毁了。

    赵瑾姝将陆荀身上的伤口清洗完毕之后,便坐在他身边等他醒来。

    看着他这张仿佛不应该出现在人间的绝美容颜,赵瑾姝这手又忍不住轻轻地抚摸上去。

    这送信的人是跟陆荀说了什么呢?能让他这般慌里慌张地跑出来。

    瞧瞧这一身伤口,这做局的人下手也太狠厉了些。

    赵瑾姝叹了一口气,不过这做局的人为什么呢?图什么呢?

    她如果与陆荀真在一起的话,那会如了谁的意呢?

    现在皇城里想看她出丑的人不少,想让她如愿的……

    赵瑾姝灵光一闪,不会是自己父亲吧?为了帮自己女儿追女婿,不惜玩儿阴的?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陆荀,但是仔细一想又不对。

    她爹的寿辰快到了,最近他几乎都在加班处理公务,哪儿有时间来搭理她这些琐事?

    不是她父亲那会是谁呢?难道是慕斯承?

    慕斯承对她倒是极好的,之前为了讨陆荀欢心,还是他帮忙做的衣裳呢。

    但是,慕斯承昨日一整日都与她厮混在一处,今日又一早被父皇叫进宫里不知道作甚。

    应该也是没有时间去不这个局的。

    赵瑾姝越想越是想不清楚,想不明白。

    这时,躺在身侧的陆荀突然喃喃开口说了几句话。

    这声音太小了,赵瑾姝仿佛是听到了又仿佛是没有听到。

    于是便将自己的耳朵附在他微微扯动的唇边,仔细地听。

    这时听清了,他在喊:“水。”

    赵瑾姝皱眉,原来人在神志不清的时候,真的喊得是水啊。

    这山洞里水倒是不缺的,但是盛水的工具缺失。

    她思索片刻便将他安稳地放在石块上自己起身取一边的水潭里用手掬了一捧水,但是这手抬到陆荀身边时便也没有了几滴。

    陆荀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嘴唇也因为身体发热脱水的原因泛起了一层白皮。

    按照陆荀的这个重量来讲的话,她自己是不可能拖得动他继续向皇城中前行的。

    她自己也是不能离开杜子前去寻附近的大夫,因为一旦她离开,她不确定陆荀是否能撑的过去。

    而且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喂点水给他喝。

    陆荀此刻的脸颊也因发烧变得红润起来,看着他紧紧抿着的薄唇,赵瑾姝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要不,用嘴喂?

    在现代的时候,电视里不都是在男主角或者女主角昏迷不醒的时候用嘴喂水的吗?

    再说了,又不是没亲过他。

    再来一次又能怎么样呢?

    而且自己这次可是为了救他的命才搭上了自己的清白,他应该不会那么不识好歹要因此迁怒于她吧?

    赵瑾姝心里其实还是有点慌的,毕竟上次亲他一口他不理自己好长时间,而且还对自己变得异常的冷淡。

    自己这般梅开二度,搞不好这辈子就这样了。

    这时,身边的陆荀已经虚弱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瑾姝一咬牙,算了,爱理不理吧。

    自己总不能因为怕因此他就再也不理她了,就对他见死不救吧?

    于是最后,赵瑾姝便还是返回水潭边上掬了一捧水含在嘴里,回到陆荀身边给他渡了进去。

    全程赵瑾姝简直是神经紧绷不敢乱动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把陆荀吵醒,看见了这一幕会不高兴。

    等待陆荀将这一口水全部咽下,赵瑾姝这才站站紧紧地准备起身,但是却没想到陆荀的手不止何时已经扣上了她的后脑勺。

    赵瑾姝瞪大眼睛,只觉得不可思议。

    陆荀这是在回应她?

    回应刚才那个本意是喂水的吻?

    赵瑾姝此刻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感受到他柔软的嘴唇在嘴角摩梭,瞬时浑身为之一震。

    她不停地在内心告诉自己:陆荀不清醒,陆荀不清醒,陆荀不清醒。

    他不清醒但是自己却是清醒的,对于这种情况,她必须冷静下来,好好处理。

    虽然她很馋陆荀,但是即便是这般,也不该是在这种时候达成所愿啊。

    这不是乘人之危吗?

    但是要是等他清醒过来,自己那里还能与他又半点的温存?

    赵瑾姝此刻内心其实是有几分纠结的,可是后来也是觉得。

    现在忍一时忍说不准能换来他以后的青眼,这家伙不总说自己轻佻吗?现在可是他先动的手,自己可君子着呢。

    于是还是毅然决然地准备从他怀里抽离出去,就算是馋他那也得光明正大地馋他。

    但是赵瑾姝没想到越挣扎,陆荀抱的就越紧。

    赵瑾姝迷了,这家伙刚才不是还虚弱地没有力气吗?怎么现在力气这么大的?

    “你昨日为何与泉客王子同游?”

    陆荀停止了索吻地举动,睁开眼用着勾丝地眼神瞧着赵瑾姝,这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这下让本就迷瞪地赵瑾姝完全摸不清头脑了,他到底是清醒的,还是不清醒地啊?

    若是清醒的,那刚才他岂不是故意占她便宜?

    他不是不近女色吗?人设崩塌现场?

    但若是不清醒,那他何来此问呐?这言辞咬字清晰逻辑分明,那里是个脑袋不清醒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她缓缓回头看他,只见他这小眼神里竟然还有水汽!微微皱起地眉头写满了委屈。

    陆荀本就是阳刚猛男型帅哥,他这略微带点撒娇语气的诘问,就好比老虎突然在你面前撒了个娇。

    有点不习惯,但是很喜欢。

    见她半晌没有搭话,陆荀又道:“我不喜欢你跟他走太近。”

    赵瑾姝看他这一副认真地模样,这脑袋不由自主地点了点。

    “你为何会去别苑?你不知道别苑是禁地吗?”

    陆荀这下眼帘微垂,眼神不自觉地看向了别处。

    最后还是小声地回复道:“有人跟我说,你因昨日与泉客王子偷跑出去玩这件事情,被惩罚去别苑思过。”

    “所以你是去救我的?”

    陆荀点了点头,然后又抬起眼睛看着她认真地说:“我不喜欢泉客王子。”

    这个声音怎么还有点奶呢?

    赵瑾姝有点想笑,想先扒开他的手,让自己先坐好。但是这陆荀此刻就像是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具一般,就是不放走她。

    赵瑾姝身材瘦小,在高大的陆荀怀里窝着此刻就像是一只小猫。

    长牙五爪,跑不出去。

    “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你。”

    仿佛是一道华丽的闪电划过漆黑地夜空正巧还赶上了漫天盛放的烟火,赵瑾姝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于是便带着怀疑地语气又问了一边:“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

    赵瑾姝震惊,他往日的种种表现,她可一点都没看出来他喜欢她的。

    “真的假的?你可莫要骗我,喜欢我那可是得娶我才行的。”

    这下陆荀沉默了,赵瑾姝看着他这样,心里的欢喜陡然便添了一丝凉意。

    她就说嘛,这陆荀哪儿有那么轻易就功略的。

    路漫漫其修远兮,还不知道在她们离开皇城前,能不能攻略成功呢。

    这细算下来,离陆荀离开也没有太久了,再过半月,那可就是父皇的寿辰。

    像陆荀这种进京述职的还有像慕斯承这种代表自己国度来进贡的,基本就会在参加完寿宴后离开。

    哎,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不行,成不成的。

    正是苦闷,陆荀开口了。

    “我娶你!”

    赵瑾姝这下子脑瓜子嗡嗡地,她难以置信地看向他问道:“你说什么呐?”

    而陆荀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眼神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重复着。

    “我喜欢你,想娶你的那种喜欢。”

    赵瑾姝受宠若惊,赶忙用自己的手去探了探陆荀的额头。

    嗯,很不错。

    很烫,果然是烧糊涂了。

    可恨现在没有录音笔,既然他都这般说了,那不如借此机会要个信物,免得到时候这陆荀不认账。

    “空口无凭,信物拿来。”

    陆荀想了一下,将自己身上揣着的一枚青鱼玉佩挂在了赵瑾姝的脖子上。

    他认真地说:“这是我母亲的遗物,说是要传给未来儿媳妇的。”

    这个礼物会不会太贵重?要不还是不收吧。免得等他清醒的时候真不想认账,闹得太难看那就太不值了。

    但是陆荀一早便看穿了她的心思,按住她想将玉佩取下的手说了句:“带上又取下,不吉利。”

    见陆荀这般坚定,赵瑾姝也就停止了想取下来的心思。

    算了,大不了等他清醒了问自己要回来的时候,再给他还回去好啦。

    本以为到此,陆荀应该是能放开她了。

    可是这陆荀却皱着眉头将手掌往她面前一摊。

    赵瑾姝不是很明白,便问道:“什么意思?”

    陆荀认真地问:“我的呢?”

    赵瑾姝满脸疑惑:“什么你的?”

    但是她这疑惑却是惹恼了陆荀,只见他有些气恼的指着她脖子上的青鱼玉佩说:“自然是定情信物!”

    赵瑾姝这才恍然大悟,她都忘了谈恋爱还有交换定情信物这回事儿。

    她想了想一下自己身上也没带什么好东西,人间送自己一块儿祖传的玉佩,自己总不能随手捡一块儿破石头送还给人家吧?

    这可是与陆荀的定情信物诶!还是得等回皇宫后再珍宝阁里好好挑选几件得体的物件回过去才显得隆重。

    于是便道:“今日出门匆忙,身上并无什么好东西送你。不如等你伤好了,我回宫去再给你仔细挑几件?”

    但是陆荀却是不依,像个小孩子似的竟然在她面前耍上了脾气。

    赵瑾姝有点哭笑不得,没办法只能仔细想想送什么好。

    突然,她看到了自己垂下来的一缕头发。

    头发?

    赵瑾姝灵光一闪,对啊头发。

    再古代不是说头发也算是定情吗?有诗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于是赵瑾姝便先让陆荀把手撒开,她再这石潭附近转悠了一圈儿,终于是找到了一块比较锋利的石块。

    她将石块捡起来在石滩上浇水将它磨得更锐利了一些,然后从耳后勾出一缕青丝,用锋利的石块齐齐切下。

    这事儿要是搁现代,她肯定是不会干的。

    现代人,哪儿有头发。

    赵瑾姝将取下来的一缕青丝整理好了装进了随身携带的香囊里头,她仔细看了看这香囊上的绣样,好巧不巧的还是鸳鸯。

    这不正合适?

    赵瑾姝欢喜地转身拿着香囊回到了陆荀身边,双手递上香囊,这脸上还挂着一抹娇羞的红色。

    陆荀见此,面上也是难得的笑成了一顿花儿。

    他这颜值真不愧是称为神颜,怎么能这么厉害的呢?

    不笑得时候是个冷峻霸总型美男,这笑起来瞬间就又小奶狗那味儿了。

    只见陆荀将这香囊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欢喜地看向赵瑾姝。

    没想到她有朝一日也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星星,赵瑾姝很激动。

    但是现在陆荀是发着烧的,她虽然开心,但是也还是害怕这发烧发热的会对他有影响。

    再则,这天色也晚了,还是得出去给他找点东西吃吃。

第87章:赵瑾姝黑暗料理源头

    但是陆荀却不想让赵瑾姝自己单独出去找东西吃,不管赵瑾姝要往哪里走,他都要黏上来。

    可他现在因为发烧导致脑子不清醒,甚至都不太能看清楚眼前的路长什么样子。

    于是整个人都摇摇晃晃地跟在她身侧。

    见此,赵瑾姝也很是无奈,于是便只好在这山洞里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所幸,这水潭之中有鱼。

    可能是这地方常年没有人到这儿来,这水潭中的鱼个头还都挺大的。

    赵瑾姝让陆荀在水潭边先坐好,还从附近找了点干柴在这石板上点上。

    陆荀见此却很是不乐意:“我想帮你。”

    赵瑾姝罢手:“你现在不要乱动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陆荀闻之,有点沮丧。

    赵瑾姝本来也不会生火的,这生火技巧那还是昨日跟着慕斯承学的呢。

    等她把柴禾搭好生上火后,这才回头看向在身后乖巧坐着但这面容却不太开心的陆荀。

    赵瑾姝坐到他身边安慰道:“我不是嫌弃你,是你现在身体太弱了,稍不注意若是掉进了水潭里,我可捞不起来你。”

    赵瑾姝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谈恋爱,虽说她这毛算也算是活了近三十年,但是她也没有谈过恋爱啊。

    作为一个牡丹,她见过的恋爱仿佛都是你粘着我我粘着你。

    跟现在陆荀想要粘着她的感觉应该是一样的,她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便觉得这般解释一下应该是比较好的吧?

    陆荀呢也不是死缠烂打之人,似乎是觉得自己却是比较乏力,于是此刻便也安稳地看着石桌坐的很是乖巧。

    他虚弱地扯了扯嘴角,露出来一个笑脸道:“嗯,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看着你。”

    赵瑾姝其实也不会捕鱼,但是这个水潭位置极好,里面大外面窄。

    山洞里没有可以捕鱼的工具,赵瑾姝便只好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袍用山洞中的小石子做了个简单的捕鱼陷阱。

    陆荀终究是没抗过去,倚着石桌又睡了过去。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话,她就能安安心心地给他找东西吃了。

    她将陆荀面前的那堆火又添了点柴禾进去,然后悄悄摸出山洞。

    这时外头的天色已经很晚,如果是说没人寻过来的话,今晚估计必定得再这里过夜了。

    不过她倒是不担心,男女朋友嘛,一起在这山洞里待一个晚上过夜咋啦。

    赵瑾姝在这外头转悠了许久,这才发现有一棵李子树。

    在这暮春时节,其实可供食用得果子并不多。

    好在这棵李树结的果子已经成熟,除了这口感有那么一点点的涩之外,其实也还好。

    好歹能尝出来一丝甜味儿。

    这棵树仿佛就是来报恩的,果子多就算了,长得好狠低矮。

    赵瑾姝连树都不用上直接就能摘果子。

    她掀起衣裙兜住果子,不一会儿这树上大半的果子都被她摘走了。

    倒也不是说她喜欢吃这果子,主要是她不确定她做的那个捕鱼陷阱,能不能抓到鱼。

    若是说那个捕鱼陷阱抓不住鱼的话,那好歹还能吃点果子垫垫肚子。

    但是她这运气也是真的好,等回到山洞的时候顺便就在水潭出水口的地方看了一眼她做的捕鱼陷阱。

    里面竟然有两条大鲤鱼!两条啊,明天吃都够了。

    她欣喜地先将果子放在陆荀倚着的石桌之上,余光瞥见陆荀脸上那股不正常的红晕此刻已经褪去。

    赵瑾姝用手拍了拍身上的树叶灰尘,然后伸手取探陆荀的额头。

    这与刚才相比,提问已经正常了不少。

    就是不知道这背上的伤口暂时还没能用药处理。

    她内心感叹道:我怎么就不是个学医的呢?

    他面前的柴禾堆也快燃尽了,赵瑾姝七手八脚连忙又添了几块柴禾进去。

    忙活了半天,赵瑾姝暂时歇息了片刻便起身前去出水口将陷阱里的那两条鱼抓了出来。

    说起来啊,这干活干到一半还真不兴休息,她方才也就才坐下休息了一小会儿,现在干活儿便是一点动力都没有了。

    何况这两条鱼还滑不溜秋的甚是难抓。

    赵瑾姝最后也是恼了,直接就将铺在陷阱里的那件外袍,将鱼这个一裹就提了起来。

    这个杀鱼她其实也不会,就是简单的将鱼摔晕了,在刮掉鱼鳞最后插上尖锐的树枝架火上烤。

    其实这个鱼,应该是熬鱼塘最好吃。

    但奈何她是一点都不会做,就这个烤鱼她也是根据印象中的烤鱼方法照猫画虎弄出来的。

    这个节骨眼儿,口感她反正是保证不了,能果脯就行了,要什么自行车?

    为了不让烤鱼烤糊,赵瑾姝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火架上的鱼,几乎是没默数十个数就将鱼翻一个身。

    丝毫没注意,被烤鱼的味道熏到醒来的陆荀。

    “你在干什么?”

    身后这个冷冷地声音骤然响起,吓得赵瑾姝一个激灵差点把烤鱼扔了出去。

    赵瑾姝回头,瞥见陆荀一脸冷漠地看着她。

    ?

    赵瑾姝脑子里缓缓冒出来一个问号,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但是赵瑾姝还是热情地说:“你醒啦?这个鱼快烤好了,先将就着吃吧?”

    陆荀漠然地睨了她一眼,站起身来似乎是想往山洞外面走去。

    赵瑾姝一见他这摇摇晃晃往外走的样子,马上就将烤鱼放回架子上站起来去扶他。

    她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这是哪里?”

    他的声音依旧是没有温度,甚至还多了几分怒气。

    赵瑾姝摸不着头脑,什么鬼,这才刚开始处对象呢,就敢凶她了?什么态度!

    虽然他这心里很生气,但是还是没跟他计较。

    谁让他是病号呢?谁让她也确实是喜欢他呢?

    赵瑾姝耐心地解释道:“这里是别苑附近的一个山洞,你受伤了,附近没有农家,只能在这里暂住一宿。”

    陆荀这回的眼神才堪堪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变化,但是语气依旧很是生硬。

    他从鼻腔里发出“嗯”的一声,然后便抬脚往外走去。

    但是由于他自身身体实在是虚弱的很,没走两步便倒向了赵瑾姝。

    赵瑾姝扶住他并且抬头用疑惑地眼神看向他,而陆荀此时也是以同样疑惑地眼神回看。

    她暗道:他在搞什么?角色扮演?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两人对视半晌,谁也没有说话。

    看着陆荀古怪的脸色,赵瑾姝狐疑地先开了口:“你……你怎么了?”

    其实她心里还是很担心的,说不准他是现在脑袋清醒了,又要闹着跟她保持距离了可能。

    陆荀看着她很是不悦,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不悦。

    喉结动了动,最后一缕烧糊了的味道传入了他的鼻腔。

    于是他便皱着眉头说了句:“鱼烤糊了。”

    听此,赵瑾姝脸色大变。急忙撒手蹲回去将她的鱼拿出来反复检查。

    还好,只烤焦了一面。

    她尴尬地将这糊了一面地鱼儿递给他说:“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横竖你现在受了伤,咱们也是走不远的。你现在这副样子,等走到皇城人都没了。”

    赵瑾姝可不是在危言耸听,陆荀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于是便也没有拒绝,顺手接过赵瑾姝递过来的烤鱼坐在了火堆旁边。

    这唯一与她出去之前的不一样就是。

    她明明出去的时候,陆荀还像个刚谈恋爱的小男生一样要粘着她,结果回来以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莫非方才是幻觉?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青鱼玉佩,这也不是幻觉啊。

    莫非是美男子男友十五分钟体验卡?现在体验时间已经过来,于是他又恢复原样了?

    这乱七八糟天马行空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蹦跶,看着陆荀的脸,这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那就是要真正嫁给他。

    不管方才是怎么会是,总的来讲,陆荀必定是不讨厌她的。

    不然干嘛一听到是自己有难就往城外跑?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陆荀被赵瑾姝看的浑身不自在,最然嫌弃这手中已经糊掉的烤鱼,但此刻也只能战术性吃鱼。

    只是这一口下去,他立马就后悔了。

    他宁愿直视赵瑾姝这奇怪的眼神,他也不想吃这个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都什么玩意儿?这么腥?还泛苦?

    赵瑾姝看他皱着眉头呸了几口,立马就不乐意了。

    虽说这是她做的第一顿烤鱼,但是他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她都没有放调料的,湖鱼的原滋原味儿,怎么还能是这种表情的?

    “我说你不至于吧。”

    陆荀本来只是眉头微蹙,优雅地拭去唇边的残渣后想着将鱼放一边一会儿重新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

    但是一看到赵瑾姝这一副样子,瞬时便改了主意。冷哼一声便将手中的烤鱼递给了赵瑾姝,抬头示意她啃一口。

    而赵瑾姝是个不信邪的,毕竟是她自己烤出来的东西,没有加任何佐料,还能吃死人不成?

    她一把接过陆荀手中的烤鱼,直接给他表演了一个大快朵颐。

    张着大口便一口咬在了鱼肉之上,本想着原滋原味儿的烤湖鱼,应该会有鱼鲜身上那种特有的甜鲜味儿,但是没想到这一下口,立马那种腥臭的味道便充斥了整个口腔。

    而且这肉咬起来的触感还不一样,仿佛是没烤熟。

    赵瑾姝一口将鱼肉吐了出来,而看见这一幕的陆荀此刻嘴角微扬,满意地将火上的另一条烤鱼拿在了手里,仔细地打理。

    而赵瑾姝现在还在怀疑人生,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都烤糊了,怎么还会没熟的?

    还有那股苦腥味儿是怎么回事?她明明挂鱼鳞了的啊。

    正在赵瑾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只见陆荀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把短刀,轻轻地挑开这湖鱼的头骨,将里面的鳃给取了出来。

    然后又用刀划开鱼腹,取出其中的内脏。

    见此,赵瑾姝好像才明白刚才自己咬到的是什么,瞬间只觉得好恶心,好想吐。

    这越想越难受,最后便跑去墙角将翻江倒海的胃都发泄了个畅快。

    陆荀也不是完全的冷漠,在清理完鱼肉之后,还慢条斯理地将小刀收了起来,默默站到赵瑾姝身后替她顺背。

    这一通大吐特吐之后,她这心里瞬间舒服了很多,还不忘回头跟他说了声:“谢谢啊。”

    青鱼玉佩经过她这么一折腾便从衣服里掉了出来,陆荀看着挂在赵瑾姝身上的青鱼玉佩陷入了沉思。

    他的玉佩怎么会在她身上?陆荀整个人都僵了僵。

    大吐特吐后的赵瑾姝,此刻提着裙摆跑到水潭便喝了一口水,然后又捡起石桌上的果子不停地吃。

    挂在她胸前的青鱼玉佩也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晃荡。

    陆荀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悄悄摸了摸身上原本揣着青鱼玉佩的地方。

    没摸到玉佩,但是却摸到了一个绣着鸳鸯的香囊。

    他一个从小就在军营里长大,自小就当成将军培养的男人,自然是不会主动佩戴香囊这种东西的。

    陆荀皱着眉头背过身去,将香囊打开看了一眼。

    头发?

    女子赠青丝,这寓意不辨自明。

    陆荀赶紧将香囊的封口扎好,不动声色地放回了怀里。

    内心十分笃定,刚才的一切原来都不是在做梦。

    本来他是以为他方才与赵瑾姝的温存全然是在梦里的,因为那时的她格外的矜持。

    回想起之前这小女子可还带他去逛过窑子,矜持二字与她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

    在他本来以为的梦里,他是很开心的。

    于是后来醒来后看见这不着调的赵瑾姝用烤鱼的味道将他熏醒,他这心里自然是有几分不痛快。

    现在既然不是梦……

    陆荀这冷峻的脸上多了一丝愁苦,但是自己刚才那般冷遇,现在若是突然之前太过热情,会不会吓到她?这样会不会有点奇怪?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于是,陆荀便也这般不动声色地回到了火堆旁边。

    刚坐下,赵瑾姝便将手中的果子递了过来。

    “快尝尝,这个李子好吃的很,酸甜酸甜甚是上头。”

    陆荀淡定地接过她递过来的李子,瞧了一眼便觉得口中生津。

    一般这种果子,大多都是酸涩味占多数。

    他看了看手中的果子问道:“你喜欢吃酸甜口的?”

第88章:山洞过夜

    那定然不是这样子的啦。

    只是现在,除了李子也没啥好吃的。

    比如那条有一面都烤糊了的鱼,就是一点都下不的口。

    所以面对陆荀问的这个问题,赵瑾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陆荀见此倒也是不再继续追问,只看他简单将果子放在自己的衣襟上简单擦了擦便送入口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陆荀的运气不好,赵瑾姝给他的三个看起来有又大又青得到果子,竟然都酸涩难掩。

    陆荀狐疑地看向赵瑾姝,只见她一口接着一口地吃的甚是欢愉。他这心中不禁疑惑起来,难道她喜欢这个口感?

    等勉强将手中的果子吃完,陆荀便着手将剥去了内脏和鱼鳃的烤鱼翻了个面儿。

    赵瑾姝看这陆荀吃完自己给的果子之后便不再往这果子上多看一眼,便疑心到:他不喜欢这个口感?这酸中带甜的果子分明是好吃到爆的,真是,不识货。

    既然陆荀对这堆果子没兴趣,那么她就自己独享好了。

    这说起来,赵瑾姝还真的是饿了。

    她可是午膳都没吃就溜出宫门前来救他的,故此,石桌上堆成小山一般的李子,不一会儿就为数无多。

    倒也不是她吃饱了,只是这李子越吃越酸,她纵使想吃也耐不住这李子它噤牙啊。

    这时,陆荀的烤鱼似乎也烤好了。

    只见他优雅地从水潭边上捡了两块相对平整地石头,洗净后便抽出短刀将棍子上插着的鱼,一刀一刀地将鱼肉剔下来装进了那两块相对平整地石头里。

    别看陆荀自小是跟一群糙汉子待一块儿长大的,他这行为举止那可是极其优雅的。

    赵瑾姝对他这个人教养这一块儿,那是相当的敬佩。

    没一会儿,这棍上穿着的烤鱼便被陆荀剔的只剩下了鱼骨。

    而鱼肉,此时在那两块相对平整地石头里被摆的整整齐齐还冒着热气,这味道在山洞间流窜,把赵瑾姝馋的不行。

    这时,陆荀也很配合地将那石块里盛的鱼肉递给了赵瑾姝一份。

    赵瑾姝喜笑颜开,只手接过后本想大快朵颐来着,但是一想到之前的那条……

    赵瑾姝仔细想想,还是决定让陆荀先吃,让他先试个毒。

    毕竟她之前烤的那条鱼,闻起来也是挺香的。

    陆荀看赵瑾姝这明明迫不及待想吃的模样,在接过鱼肉之后瞬间变得犹豫了起来,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怎不吃?”

    赵瑾姝当然不好意思直说想让他试毒,于是便道:“果子还有点噤牙,缓缓。”

    她脸上挂着一抹尬笑让人觉得这分明不是真真的原因,但是陆荀看了一眼石桌上几乎是被一扫而空的李子,还是决定相信她得到话。

    毕竟那玩意儿那般酸涩她都能吃这么多,想来这牙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于是便不管她,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赵瑾姝看着陆荀优雅地用手指捏起一块儿鱼肉送往嘴里,这莫名其妙又变成了花痴像。

    怎么会有人吃手抓饭都这么优雅这么帅气的?

    这本来是想通过看他吃鱼肉时的面部表情来判断这鱼肉到底能不能吃的赵瑾姝,在这不知不觉中就看痴了陆荀的颜。

    陆荀被她这么盯着吃饭也是浑身不自在,说话都变得不太利索了。

    “你……你不吃吗?”

    赵瑾姝一听这声音,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羞愧地埋头赶紧抓了一块儿鱼肉送进嘴里。

    “啊……吃吃吃。”

    她一边将鱼肉往嘴里塞,一边含糊不清地如此回复。

    她暗恼:怎么这么没出息的?!不就是个男人吗?至于吗?

    不过她的这个思绪瞬间就被鱼肉的滋味冲淡了,一般来讲这鱼烤了两回,这肉质难免是会变柴的。

    但是陆荀给她这鱼肉,肉质竟然依旧滑嫩!

    她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陆荀,问道:“这?”

    她的眼睛睁地大大地,歪着脑袋似乎是满脑袋的问好。

    陆荀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不免暗笑可爱。

    但是他这表面却是一派云淡风轻,只见他抬手将身侧的柴禾捡了一段丢进火里说:“幼时不爱吃军中的粮食,嫌弃它寡淡无味,还生硬难咽。于是便向府中的厨子学了怎么在野外做烤鱼的手艺,以备不时之需。”

    好一个以备不时之需,她若是知道有朝一日自己是会被扔去穿越的,那她什么天文地理唐诗宋词,那她必定都得好生地背下来。

    若是她准备充足再穿越,指不定现在就不是咸鱼剧本,应该是权谋剧本了。

    可惜,没有如果。

    赵瑾姝叹了一口起,对于自己曾经不认真学习的生活有那么一丢丢地悔恨。

    “你为何叹息?”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优秀啊。长得那么帅,还那么努力。”

    陆荀被她这话说的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话在他听来其实是有冒犯的意味在里面的。但是这次他心中只是有点害羞,却并不气恼。

    “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赵瑾姝听此便也不客气的开始真正地大快朵颐了。

    等他们都吃饱喝足将场地清理干净后,这天上竟然打下来了一束光。

    这道光清凉柔和,赵瑾姝顺着光线看过去,这看似封闭的山洞顶上竟然还真的有一个洞口。

    只不过是倾斜的,所以白日里看不到。

    而现在能看到,还是因为这个洞口此刻正巧是对着月亮的。

    一时之间,周边的萤火虫全部飘飞在水潭之上,与洞顶这倾斜的光相称地将此地渲染成了人间仙境。

    赵瑾姝惊叹道:“好梦幻。”

    她欣喜地回头拉着陆荀一起看,但这一回头发现陆荀也正在看着她。

    她仿佛是看见了他嘴角相似有一抹微笑,但是等她仔细看时,他却是面无表情。

    行吧,大概是她看错了。

    萤火虫和月光都比较清冷柔和,照在陆荀脸上倒是把他称的更像是此地的隐居的神圣到不可触犯的仙人。

    “你觉得好看吗?”

    赵瑾姝看着陆荀没头没脑小声地问了句。

    “甚美。”

    陆荀言简意赅地回复,说完便坐在石桌边上,静静地看着水潭上的光景。

    其实赵瑾姝问的不是景色好不好看,但是她也不知道陆荀回答的其实也不是景色好不好看。

    见他这般淡定地坐在石桌前,自然地融在这种景象里,这么静谧且美好。赵瑾姝瞬间觉得自己不配出现在这里,这么好看的地方容不下她这个丑东西。

    当然啦,也仅仅是在此时此景才这般在心中叫唤一下。

    她其实在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自己挺好看的,只不过不能跟陆荀这种神颜相比。

    赵瑾姝看着陆荀,此刻就在想,若是有相机便好了,直接拍下来留作纪念。

    可惜没有。

    等等,留作纪念?

    赵瑾姝突然灵光一闪,捡起地上烧了半段的树枝便开始在石头上画了起来。

    外头的月光很亮,完全不耽误赵瑾姝作画。

    本是打算原地坐着闭目养神的陆荀,一见赵瑾姝拿着烧了半段的树枝这般操作,也是忍不住回头去仔细看。

    但是他才刚看了一眼,赵瑾姝便立马呵斥道:“别动,把头扭回去。”

    这一声喝简直是不容反驳,陆荀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但是被赵瑾姝这么一吼,竟然还真的就乖乖听话将头扭过去了。

    他不知道赵瑾姝到底在干嘛,不过这心里隐隐觉得应该是在给自己画像。

    益阳府中也养的有画师,这画师画像之时,便是这般告诫过,不得随意乱动。

    过去了约莫两柱香的时间,陆荀只觉得浑身都很僵硬。

    毕竟保持了一个姿势太久,这自然是很难受的。

    于是在赵瑾姝喊道:“可以了”的时候,陆荀立马如释重负从原地站起来,活动着手脚往赵瑾姝作画的这边走来。

    赵瑾姝看他上前,倒也是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站起来让出位置供他欣赏。

    对于赵瑾姝的画,陆荀本身是知道的,毕竟她之前还送过他一幅画呢。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他可是一直都记着的。

    可这一次他走近一看,画面感觉是烟雾缭绕,周围有萤火虫翩翩起舞。

    有一男子端坐在桌边,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是他。

    陆荀觉得自己好像是被糊弄了,这模糊地画面,哪用得着他一直保持姿势不变那么久?

    想来又是被这顽劣的承安公主给耍了。

    陆荀扭头想走,但是赵瑾姝却一把拉住他。

    “诶!你走什么?还没完呢!”

    陆荀一脸的莫名其妙,淡淡地开口道:“你又想如何?”

    赵瑾姝神秘兮兮地勾起了唇角,只见她拉起陆荀的手,往这作画的地方有走进了些。

    她说:“这上面还有许多残屑,你且帮帮忙,帮我清理一下可好?”、

    ?这种活儿也用的上他?果然是金枝玉叶地娇小姐。

    陆荀眉头一挑,清冷地将衣袖在做画的那块石头上猛地一扫。

    衣袖并没有触及到石块,但是衣袖带起来的风已将上面的残屑清理的一干二净。

    “好了。”

    赵瑾姝听着他这傲娇的语气,有点想笑,但是一看他这面容似乎不甚满意,便道:“你再仔细看看这画。”

    有什么好看的。

    陆荀这内心虽然是有无数地话想吐槽,但是最后还是顺着赵瑾姝的意思走,回头又仔细地看了一眼。

    这一眼便惊了。

    赵瑾姝的画功着实厉害,这残屑未去之前的画面仿若朦胧的仙境。

    而残血去了之后,藏在烟雾中的男子,清晰地能看清楚他的微微扬起的唇角。

    赵瑾姝画的其实是这个山洞的风景,陆荀融在其中也仅仅是作配角。

    但是她将配角的细节勾勒地如此清晰,也算是她赋予了他主角的资格。

    陆荀见此,便是会心一笑。

    “此前从未听闻公主有如此大才。”

    陆荀开口,有些疑惑。

    赵瑾姝笑,怎么可能听说过?

    原装的赵瑾姝早不知道哪儿去了,现在的赵瑾姝可是在现代读了十几二十年书的新人类,这随便怎么着对古人来讲,那可都算是降维打击了。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正常正常。”

    本以为他至少还会再夸奖她一波的,但是没想到他的第二句话,差点没噎死她。

    “那本王为何不曾听说公主的厨艺,甚是……”

    陆荀欲言又止,赵瑾姝很是尴尬。

    他可能是没想好要怎么形容,也可能是说出口之后才惊觉不妥想要改正。

    可是这对赵瑾姝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因为本身她就不会,所以倒也不是不能坦然接受。

    但是陆荀这般别扭地噤声,真是让她有种无地自容地感觉。

    “算了,不说了。公主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回皇城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赵瑾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暗自发誓,一定要征服他,就从做饭开始。

    一定可不能让他小瞧了去!

    赵瑾姝还不知道她这个flag是真的不兴立啊,作为一个做饭黑洞,这个目标属是有点异想天开。

    但是也无妨,人总要作各种尝试的嘛,不去碰碰壁怎么知道自己原来是个小废物呢?

    回到石桌边上的陆荀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垫在了地上,然后自己转身睡在了石桌的另一边。

    赵瑾姝看着这一幕有些疑惑,这是特意为我铺的嘛?

    她看向陆荀,但是陆荀不承认。

    “姑娘家身体弱,本王是怕你受凉了明日没法儿照顾本王回皇城。”

    行吧,你帅你说什么都对。

    面对陆荀的回复,赵瑾姝自然是直接认定这就是特意给她铺的。

    这般想来,她再次无比坚定的确信,这就是她的男主角了。

    就是这男主角性格不太容易相处,还有些拧巴。

    不过没事啦,长得这么好看还这么有能力的人,若是没点毛病,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呢?

    她又一次在内心窃喜。

    来到石桌旁的时候,陆荀已经躺下背对着她双目紧闭没有生息了。

    于是她也便轻手轻脚地仔细在陆荀外袍铺成的“床垫”上躺下,陆荀的衣服上还留有他身上的味道。

    赵瑾姝将自己的脸埋在衣服里蹭了蹭,问陆荀道:“陆荀,你说咱们这样算不算同床共枕啊?”

第89章:蓉贵妃到访

    “陆荀,你说咱们这样算不算同床共枕啊?”

    与她背对着终见甚至还隔了一个石桌的陆荀闻言,瞬间耳朵上爬上一层羞红。

    这姑娘家家的,怎得说话这般没羞没臊?

    赵瑾姝听到陆荀那便没有动静,竟然还翻身看向他的背影继续追问:“你怎么都不理我?你睡着了吗?”

    陆荀喉结动了动,吞咽了一口口水后低沉着嗓子道:“快睡吧,明日还得早些启程。”

    听见陆荀这般言语,赵瑾姝便也不在继续开口。

    不过,这四舍五入一下,应该勉强可以算的吧?

    山洞之中比较恒温,即便是在半夜火堆熄灭之后,也并没有多冷。

    赵瑾姝看着周围梦幻般的光点,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在听到赵瑾姝均匀的呼吸声之后,一直紧闭双眼的陆荀这才将眼睛缓缓睁开。

    他这心里其实对自己以为是做梦但实际上是真实的强吻并且轻薄她这一事耿耿于怀。

    因为自己这般待她,她怎的都不提的?

    也没有说要他负责一类的话,她对自己的明杰便是这般的不在意吗?

    陆荀背对着赵瑾姝,看着渐渐淡去的月华光束独自暗恼。

    熬过了漫长的黑夜,次日赵瑾姝醒来的时候陆荀已经从水潭之中又逮了一条鱼烤上了。

    她几乎是流着哈喇子醒来的,陆荀听到她的动静,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开口习惯性地问了一句:“醒了?”

    赵瑾姝看着自己身上又盖着一件长衫,心中疑惑。

    都给她盖上了,那他岂不是就穿了一件里衣?

    想着她便偷偷向陆荀仔细看去,也不知是不是没睡醒,还是这火烧得太烟雾缭绕才让她是一点都没能看清他现在穿的是什么。

    不管了,但是今天的烤鱼怎么闻着比昨日的香上许多呢?

    带着这个疑惑,赵瑾姝看向陆荀问道。

    陆荀依旧是没有抬眼看她,专注于自己手上的烤鱼,淡淡开口:“今晨本王出去寻草药的时候,意外采的几片香叶。便将这湖鱼腌制了一番再上的火。”

    赵瑾姝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陆荀接着道:“睡醒了就赶紧爬起来将衣服还给本王。”

    听此,赵瑾姝撇了撇嘴。

    这陆荀到底是个什么心理啊?一边对她也挺好的,一边这态度又冷冰冰的。

    怎么能有人别扭成这副德行的?

    但是她也是麻溜地起身将衣服上的灰尘掸去再还给他,再陆荀伸手接过的时候,赵瑾姝问道:“你把长衫给我当被子盖,你不冷吗?”

    虽说这时暮春时节了,但是这清晨夜半可还是很冷的。

    陆荀却是一脸的无所谓:“出去走走出了汗,与其搭在别的地方,不如借你身躯用用。”

    赵瑾姝:“……”

    行吧。

    她先去旁边的水潭里用水将脸洗净,等回到火堆旁的时候,陆荀已经将鱼肉都切块放石盘里了。

    赵瑾姝自然地拿起这烤鱼片尝着,鱼肉的味道倒是与昨日的差不多,就是闻着会更香一点罢了。

    她是一边恰着鱼肉,一边看向陆荀。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般完美的人呢?长得帅还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不仅如此,这厨艺也是相当了得。

    上帝到底给他关了哪扇窗呢?

    对于赵瑾姝这种时不时就痴痴地瞧着自己的这种状态,陆荀已经从刚开始的无所适从到现在的泰然自若。

    他现在也算是对这赵瑾姝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了,横竖自己昨日也是对人家动手动脚,不管赵瑾姝提与不提,他终究是要负这个责的。

    总不能以自己不清醒为由搪塞过去,况且这祖传的玉佩都已经给了出去,便是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待回到皇城,查清楚是谁在幕后导的这出戏,他便去向陛下提亲。

    就是益阳离皇城千里之遥,不知道她跟他过去之后,会不会不习惯。

    而且……

    他一想到益阳那个地方,周围的叔伯都对益阳王这个位置虎视眈眈,就很是担忧。

    想杀他的人那般多,他带她回去,能否保全她呢?

    越想陆荀这眉头皱的便是越深,他自认自己不是什么良配,但是他也不能不负责……说实话,他内心也不想不负责。

    而赵瑾姝自是马大哈,吃饱喝足还打了个嗝儿。

    回头看向身后的石桌,上面还有几颗昨日没吃完的李子。

    平素习惯了饭后来点水果的她,这会儿便也将那李子都给捡了起来吃掉。

    “你知道是谁引你过来的吗?”

    陆荀开口问道。

    这时,赵瑾姝才想起来,对啊,差点忘了还要揪出幕后到底是谁布的这个局。

    但是其实她并不是很想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因为横竖她也是不吃亏的。

    但是揪出来也行,等幕后黑手领了罚,她自然是会重金酬谢的。

    毕竟没有这幕后之人,她也是很难得到陆荀男友体验卡的。

    “不知道,昨日午时我的贴身婢女文鸢跑来说有人要动我母亲的坟墓。我慌忙打开信笺一看,上面却写的是你擅自闯入别苑。”

    “我一担心,便扮成宫女从宫里溜出来寻你。”

    赵瑾姝说完,陆荀马上问道:“信笺可带了?”

    赵瑾姝摇头,她当时是习惯性地将信笺焚毁了,成灰的东西,便是再怎么样也找不出来了。

    陆荀见此,眼底有些失望,但是没多久便将自己衣袖中暗藏的那封信笺拿了出来让她看。

    “你可能辨识字迹?”

    赵瑾姝这次点了点头,她对于这个那可是相当的有眼力。

    接过陆荀手中的信笺,打开一瞧赵瑾姝便是乐了。

    这幕后之人还真是个好人啊,竟然还真是用她来当诱饵的。

    不过陆荀这人听说是十分精明的,怎的都不查一下她是不是真的不在皇宫里就着急忙慌地追去别苑?

    必定是对本宫用情至深!

    赵瑾姝看着信笺,对着自行脑补出来的画面嘴角微微勾起,笑得很是明媚。

    陆荀见此眉头深蹙:“你笑什么?”

    “我笑你失了分寸。”

    陆荀:?

    赵瑾姝解释道:“这么一封漏洞百出的信笺都能将你骗过去,你且说你是不是蠢。”

    陆荀被赵瑾姝的话一噎,一时之间竟然无法是反驳。

    这封信笺现在看来确实是漏洞百出的,他时候也很是懊恼。

    不过关心则乱,这点他也是不想过多纠结。

    他现在只想知道,对方为何要这般行事?

    “这字迹与你收到的信笺是否是同一人所写?”

    赵瑾姝点了点头:“确实出自同一人之手,并且早就写好了。”

    赵瑾姝道:“昨日午视,你应该前脚刚坐上马儿追出皇城,我便是立马就收到了这封信笺。若是即刻写成的,这墨迹不会这般的干燥。匆忙装入信封,多少都会在信封,或者收信人的手上沾染上些许的墨迹。”

    陆荀皱眉,他当时当也是没有注意这些。

    不过做事是要有动机的,引他与赵瑾姝出城的目的是什么呢?这件事背后,会对谁有好处呢?

    陆荀看向赵瑾姝,他与赵瑾姝孤男寡女在城外共处一夜,回去后赵瑾姝必定名誉受损。且她昨日好似被罚禁足来着,这般偷跑出来,回去后必定也是在劫难逃。

    而他对这皇城中人来讲没什么威胁的,但是昨日那群杀手却倒像是懂了真格。

    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的缘故,陆荀此刻越想越是头疼。

    但是不论怎么想,赵瑾姝都是受害人。

    这皇宫里,到底是谁要对付她?

    “你在宫中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说起这个,赵瑾姝便哈哈大笑。

    她得罪的人那可是真数不清楚,上到耄耋老人,下到两岁孩童,便是没有不烦她的。

    “整个皇城,大概除了我爹和我六哥,大概没几个人真喜欢我。”

    陆荀汗颜,他就知道他问不出个所以然。

    这丫头终究是心大,但是他确实不能不查。

    若是不查清楚,恐怕那幕后之人还会对她下手。

    带着这个心思,陆荀便与终究是一前一后地牵着马儿往皇城走去。

    回到皇城后,皇帝陛下果然是大发雷霆,破天荒地要杖责赵瑾姝。

    赵瑾姝也自认最近自己闯的祸太频繁,也是认栽。正准备躺平挨揍的时候,陆荀却站了出来说,全是因为他,公主才逃出来云云。

    反正最后,杖责还是杖责了。不过这棍子全落在了陆荀身上,赵瑾姝心疼地向自己老爹求情。

    但是她越求情,陛下便让人打得越重。

    最后,赵瑾姝是完全不敢说话了。

    说到底赵瑾姝还真的是把陆荀给害了,他后背的刀伤还没好呢,这就又被她爹打得皮开肉绽。

    她想带着药膏去找陆荀,但是这次陛下直接将她关在了御书房隔壁的院子里。

    现在就在他眼睛边上,就不信她还能跑了。

    本来以为这丫头是跟泉客王子不清不楚,哪儿知道这转身就跟益阳王陆荀在城外共处了一晚上。

    还真是自己将她宠的太无法无天了,竟然这般不将女子的清誉当回事。

    不自尊也不自爱,这让他百年后去了地下,怎么跟她母亲交代?

    就说自己忙于政务对承安疏于管教,以至于此?

    每每一想到此处,他简直是气的想大吐一口老血。

    赵瑾姝也是知道自己这次做的是真的太过了,于是这次也算是老老实实的在皇宫里待着,也不乱跑了。

    这件事情最后最高兴的,自然莫过于是蓉贵妃母子了。

    赵瑾仪本来还怨怼自己母亲竟然做了一个局将赵瑾姝和益阳王推向一处,但是现在看见赵瑾姝这个下场,她这心里那真是说不清的畅快。

    但是这时蓉贵妃却又说要去御书房看看赵瑾姝,再添一把火让她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同样心仪陆荀的赵瑾仪却是不同意,她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何不听听自己的想法,偏偏要将自己喜欢的人与自己讨厌的人撮合在一处。

    尽管赵瑾仪非常不情愿,但是也挡不住蓉贵妃一定要如此的心。

    于是在蓉贵妃准备了东西去往御书房时,赵瑾仪自己也是盘算了一些主意。

    蓉贵妃很是清楚赵瑾姝喜欢吃什么,眼下她也算是在外面糟了一桩难回来的,若是她带点她喜欢的东西去看看她,应该是能让她放下一些戒备。

    而被关在御书房院子里的赵瑾姝,此刻正在练字。

    也不算是在练字吧,应该是临摹。

    横竖现在父皇正在气头上,她若是表现得乖巧一点,好学一点指不定是可以争取提前出这御书房的。

    所以,当她看到蓉贵妃穿的花枝招展带着衣裙宫女进屋来的时候,也是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自顾自地写写画画。

    蓉贵妃见此也是不恼,毕竟她现在只想顺着赵瑾姝的想法,将她送走,走的越远越好。

    特别像益阳那种,民风彪悍之地。

    “承安,还没吃饭吧?本宫从御膳房给你带了点点心,要不先吃点再练?”

    赵瑾姝冷哼一声,蓉贵妃这一副假意关心地模样简直令人作呕。

    她这一桩,着实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于是便直截了当的问道:“有事说事,懒得跟你拐弯抹角打太极。”

    呵,果然跟她父亲一个德行。

    蓉贵妃听此,反而一副中伤的模样,拿着绢帕假意地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

    还带着委屈巴巴地声音说道:“本宫只是看你益阳王未归,担心你在外面没吃好。所以才弄了点点心给你送来……”

    听着蓉贵妃这哭哭啼啼的声音,赵瑾姝只觉得心里厌烦。

    跑她这儿来演什么戏?莫非是她父皇就在附近?正看着呢?只要她一厌烦这蓉贵妃便立马一副被欺负的样子栽赃嫁祸?

    但是她这四周看了看,也并没有发现她父皇的踪迹啊。

    那她这一波啼哭,目的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还真是转了性子关心起了她来?这她可是不信的啊。

    于是搁笔挥手,将她身后的一搭宫女的遣了出去。

    宫女们好歹也是蓉贵妃的人,没有得蓉贵妃得准许,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所幸,蓉贵妃也是点头准许她们悉数离去。不然她们今日可能就变成两位贵人吵架的由头了,最后两位贵人自是不会怎样,但是她们这群卑微的小宫娥,可就是在劫难逃了。

第90章:蓉贵妃自爆

    见宫女们都退出院子,赵瑾姝便将桌上临摹的字画都卷起来放在一边,给自己到了口茶水端起来喝了一口道:“打的什么主意,但说无妨。”

    蓉贵妃还是想着将自己手中的糕点端上去,与她好好说。

    赵瑾姝睨了一眼桌上精致的甜点,徒手拿起来看了看,最终还是带着嫌弃和不屑的眼神将甜点丢回了盘子里。

    “你有什么话请直接说,你知道的,你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你这般反复让我食用这个糕点……莫不是在这糕点里下了毒?”

    这话出口,蓉贵妃便是彻底绷不住了。

    这死丫头怎得这般不会说话?!

    只见蓉贵妃面色铁青,脸上本就虚伪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敛去了刻意装出来的和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勾着唇角说道:“既然如此,本宫便直话直说了。”

    赵瑾姝本就不想与她多费口舌,便道:“你说。”

    “承安公主可知,昨日午时你收到的那封信是是谁写的?”

    赵瑾姝挑眉终于肯给正眼瞧她,只是蓉贵妃这素来不与她添堵便是极好的,今日怎得还调查起昨日有人引她出宫之事?

    她知道些什么呢?

    看着赵瑾姝这一副困惑的模样,蓉贵妃也懒得多言,径直向前去提起赵瑾姝面前书案上的搁置的毛笔,在宣纸上自顾自地写了起来。

    赵瑾姝看着这字迹,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她看向蓉贵妃,暗道:她这是什么意思?这蓉贵妃的字迹与昨日那封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昨日送到她这里的那封信与昨日送到陆荀那里的那封信是厨子同一人之手。

    也就是说,昨日的事情,是蓉贵妃安排的局。

    这个时候,她不应该隐瞒吗?不应该是将自己藏起来吗?

    毕竟就因为她这两封信,可是导致益阳王负伤,公主一夜未归。

    若是她拿着这个字迹去父皇面前告发的话,这蓉贵妃就算不死恐怕这后半辈子也得进冷宫了吧?

    搞不好还会连累赵瑾仪,一个不注意,可能就会被贬为庶人。

    赵瑾姝不住地打量这蓉贵妃,凤眼微眯仔仔细细地看着她,但是却依旧是看不出来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就不怕本宫去父皇面前告发你?届时你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就不怕连带着顾右丞恐怕也是讨不了好?”

    蓉贵妃手中轻轻地攥这真丝绣帕,捂着嘴角嗤笑一声道:“本宫此番,可全然是为了公主殿下着想啊。”

    赵瑾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是很明白,便示意让她仔细说。

    只听蓉贵妃又道:“公主殿下心仪益阳王之事人尽皆知,本宫昨日安排的这桩局,乃仅仅只是为了替公主殿下试试这益阳王是否也是对公主有心。”

    虽然她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这幕后之人竟然是蓉贵妃,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赵瑾姝是直接问道。

    横竖这四下无人,蓉贵妃便也格外地轻松。

    只见她往赵瑾姝身侧的空椅上一坐,便道:“承安公主殿下尊贵,是为先皇后之女,大郦王朝唯一的嫡公主。这些年来坐拥无尽荣宠,只是可怜了我那与承安公主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小七。”

    赵瑾姝对于她这卖惨其实是很无感的,对于她的这种说辞,赵瑾姝只想说:没办法,这都是命。

    蓉贵妃说道此处,也是刻意停顿下来观察着赵瑾姝的脸色。

    毫无波澜,哼,既得利益者怎么会在乎她所压榨之人的死活呢?

    她压制住心底对赵瑾姝的恨意接着说道:“益阳距离皇城千里之遥,只要承安公主嫁去益阳,小七便是这宫中最尊贵的小公主。既然承安公主心仪益阳王,本宫自然是愿助承安公主一臂之力。”

    赵瑾姝将蓉贵妃眼底的情绪变化都看在眼里,她既然都把这些话挑明了说,那便真真是在交心了。

    别的不知道,但是蓉贵妃打得这主意,赵瑾姝却也是看的清楚明白的。

    之前慕斯承进宫之后,她便听到风声说他与赵瑾仪走的很近。明眼人都知道是这蓉贵妃有意将赵瑾仪许给慕斯承,但是这赵瑾仪偏偏是个眼高于顶的家伙。

    仗着自己的那几分美貌,便是对这泉客未来的王也是看不上眼。

    说实话,其实在赵瑾姝眼里。虽说泉客对大郦来讲也就是个弹丸小国,但是以赵瑾仪这庶出公主的身份过去,那也是高攀了人家慕斯承的。

    既然赵瑾仪对慕斯承无意,那么她要在这皇城中许上一门好亲事的话,这前置条件便是没有赵瑾姝这个威胁存在。

    毕竟长得好看不顶用啊,关键还是得君心意才行。

    所幸这时候,赵瑾姝自己竟然是看上了进京述职的益阳王陆荀。

    这可不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吗?只要赵瑾姝嫁去了益阳,别说是赵瑾仪的威胁不存在了,就是蓉贵妃便在这宫中也是再无顾忌。

    毕竟赵瑾姝一走,还有谁能记住这宫里还有过先皇后的影子呢?

    赵瑾姝看着她微微勾起的唇角,不免也是笑了出来。

    她伸手将茶壶中的茶倒了一杯推到蓉贵妃面前,又将先前丢尽盘子里的额糕点拿了回来就着茶水咽下。

    也是没想到,本来与蓉贵妃母女二人水火不容的三人,有朝一日竟然会开启合作。

    “你这糕点香甜软糯,本宫很是喜欢。”

    赵瑾姝含笑着举起手中的糕点,示意蓉贵妃也比客气。

    蓉贵妃见此便也会意,于是便学着赵瑾姝的模样也拿起了一块儿糕点,就着茶咽下。

    她说:“公主喜欢就好,以后还想吃只管差人来我宫里拿便是。”

    赵瑾姝也不与她多绕弯子,又道:“可是娘娘昨日的局,除了让本宫与益阳王名声受损,好像也没有别的作用。”

    蓉贵妃笑:“公主此言差矣,那益阳王迫不及待为公主出头的模样,公主又不是看不见。再则,今日他的板子是为谁挨的,别人不知道,公主也不知吗?”

    很好,她就喜欢听这个。

    但是赵瑾姝又叹息道:“只是如今本宫被禁足在这御书房院子里,恐怕与益阳王昨日才堪堪培养出来的真情也是经不住消磨的。”

    “公主不必担心,本宫自然会帮助殿下。”

    “那也不见得益阳王会娶本宫啊,届时若是他不愿娶本宫,这……”

    “这女子多的是口是心非之人,男子又何尝不是?之前那益阳王不是还在丞相寿宴上说不喜欢与公主亲近?公主这才晾了他一天,他不也被本宫一封信笺急得团团转?”

    “依我之见,这益阳王大概是父母早亡,不善表达。这对公主得情谊,还是在的。”

    赵瑾姝看着蓉贵妃的眼神充满了喜欢,她从来没有对蓉贵妃有这般好感!

    她笑道:“那不知贵妃娘娘,打算如何帮助本宫?”

    蓉贵妃粲然一笑道:“公主只需相信本宫即可。”

    ……

    话又说会驿馆。

    陆荀在宫中挨了板子之后便回到驿馆养伤,他这前脚才刚被随从的侍从扶进驿馆,这后脚泉客王子慕斯承便到了。

    躺在床上的陆荀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慕斯承也是不恼,只道是:“本王子也并非想来看你,只是像进宫去给小公主解闷儿,料想着小公主应该会比较想听你的消息。所以便过来看看。”

    听到慕斯承这句话,陆荀是极其不愿意与他多做交谈,招来府中的管家便是要将他轰出门去。

    慕斯承看着管家马上做出一副要请他出去的模样,便立刻后退两步,免得这管家动手动脚地碰着自己。

    “听说大郦之人都比较热情好客,益阳王对本王子何故这般?”

    “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时,管家也被陆荀挥手叫去了一边,随便也屏退了这一屋子的奴仆,只剩下这两人。

    慕斯承见此便将自己衣袖中暗藏的一瓶药膏递给了陆荀,陆荀并没有接过。

    他对慕斯承并没有好感,虽然知道赵瑾姝对他并没有多余的意思,但是他看他还是觉得很不爽。

    慕斯承的手停在半空中,见他不接便走上前去将这药瓶放在他的床头,在陆荀的手够得到的地方。

    “这是我们泉客的神药,名曰海神膏,对外伤有奇效。”

    “无功不受禄,泉客王子这是何意?”

    本来慕斯承还打算在他这府邸各处转悠转悠,四处看看,与他解解闷儿的。

    但是一看陆荀这般冷漠,他这心思便也歇了。

    于是转身道:“哪儿有什么事?不过是你沾了几分小公主的光罢了。横竖你是为了她才弄回来的这一身伤,以她对你的在乎程度,想来现在应该会很心疼。但是也无妨。只要你用了这个药膏,身上的伤好快,她若是早些时日知道你无碍,这心里应该会很宽慰。”

    说完,慕斯承便抬脚自行离去。

    但是这话在陆荀听来却是格外的刺耳,一口一个小公主,他一个弹丸之国的储君,有什么资格沾染她?

    他一手将床头的药膏薅了起来,正是想高举着猛地摔在地上。

    但是这脑子里又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他今早在宫中挨板子时候的她的表情,眉毛都纠结到了一处,看的出来确实很是心疼。

    于是稍微冷静下来的陆荀,最后还是又将海神膏放回来原来的那个地方,并且唤来在门口守着的小厮进门换药。

    而悠哉游哉刚从驿馆大门踏出去的慕斯承却迎头撞上了径直往驿馆里冲的七公主赵瑾仪,分明是她不管不顾撞了上来,却头也不抬的先说了句:“走路不长眼啊?竟敢拦了本公主的去路?!”

    这皇城的人都说赵瑾姝骄纵任性,他却觉得这七公主赵瑾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来她这些年在这皇城名声并无半分不好,想来这蓉贵妃是废了不少心。

    他明明都给她让道,分明是她自己非要往上撞的,如何赖得了他?

    罢了罢了,何必跟一女子一般见识。

    想到这里,他干脆就先赔礼道个歉,把这桩事儿了了。

    只是在他这拱手刚要躬身的一瞬间,这赵瑾仪却是侧着身从他身侧径直掠过了。

    看着她匆忙往里走的背影,慕斯承有些发愣。

    赵瑾仪离开的这个方向,不就是自己刚出来的地方吗?

    她去找陆荀?陆荀不是与赵瑾姝有牵扯吗?

    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慕斯承也并未有多问。

    横竖现在去找赵瑾姝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她在外面待的这一晚,肯定很有意思。

    转念一想,她应该也是吃了苦头的,于是在进宫前还特意调转车头去隔壁街道的糕点铺子给她带了点小吃。

    再进皇宫这一路上,他脑海里其实都在回荡着昨日大郦陛下跟他在御书房的谈话。

    陛下对他和赵瑾姝近日的往来是旁敲侧击想知道个答案,等他抽丝剥茧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后,还不忘告诉他。

    赵瑾姝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他是万万舍不得将她嫁去泉客的。他还说,若是他有心,愿意放弃泉客的王位入赘大郦,那大郦必定是厚礼相赠。

    慕斯承苦笑,他却是对她有意但是也架不住赵瑾姝这丫头眼里只有陆荀啊。再则,泉客的储君想来都是天选,其实他说不继承就能不继承的?

    泉客虽小,那也是有几十万子民的国。

    几十万人的期许,怎是他说辜负就能辜负的了的?

    慕斯承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赵瑾姝穿着那件鲛人织举着王冠给他授礼的样子,他又想起来在庙宇之中紧闭双目,他一踏足便流下夜明珠来的鲛人娘娘。

    这两个画面布断的闪现、交叠、最后重合在一处。

    最后的画面,竟然是赵瑾姝的眼中流下了夜明珠,授予他王冠要他担起守护泉客的重任。

    慕斯承猛地一睁眼,最后恍惚听到驾车的小厮说皇宫到了。

    他想他对赵瑾姝,应该是把她当成神明。

    赵瑾姝现在是被禁足在御书房,慕斯承怎么说也是个外男,要进御书房去见赵瑾姝,还得先禀告大郦皇帝才行。

    大郦皇帝看见了慕斯承的拜帖,又想到昨日与慕斯承所言那般,于是便回绝了。

    没有意义的人,没有必要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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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后,我被敌国皇帝娇宠了介绍:
【穿越+双重生、甜宠】【女主男二重生】【陆荀男二】
前世穿越,赵瑾姝色迷心窍,肆意妄为强嫁大郦第一美男陆荀,结果被虐到怀疑人生。
本以为玩儿脱了应该能回到现代,结果她原地重生了!
一想到前世种种,她必定不能再重蹈覆辙,于是拔腿开溜。
没想到在路上捡到的壮汉竟然是敌国的少年帝王
曾经对她厌恶至极的陆荀竟然对追着她跑逃婚后,我被敌国皇帝娇宠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逃婚后,我被敌国皇帝娇宠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逃婚后,我被敌国皇帝娇宠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