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仙朝纪元TXT下载仙朝纪元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仙朝纪元全文阅读

作者:西城冷月     仙朝纪元txt下载     仙朝纪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九十三章 你……不许薄待潇儿!

    五莲山方圆千里,仙气缭绕,霞光弥漫,在寂静夜色中愈发扎眼。

    一轮皎洁明月之下,一道道五颜六色的遁光,穿梭往来,大部分都是闻讯而来的散修。

    五莲山绵延起伏几千里,景致秀丽,灵气充沛,不少散修在此潜修。

    杨郇和李鹤远,二人破空穿虚,近得湖前,齐齐将神念放出探查,须臾,互相对视一眼,都是从对方脸上看出惊喜之色。

    李鹤远眸光流转,欣然说道:“这是道君开辟之仙天,其内说不得有道君传承和先天道源……你我先一起出手,封锁此方界域,再行探索。”

    这几乎算是大派统一的行事风格,进入秘境之前,先行清场。

    杨郇点了点头,道:“可。”

    二人齐齐飞至高空,各自施展神通术法。

    杨郇大袖一甩,宏大、浩瀚的仙灵之气,铺展开来,华光绚烂,气象壮观。

    眨眼之间,就以脚下碧波万顷的湖面为中心,绵延至方圆二十里。

    灵光水幕,扩展四方,其上一道道玄色灵光,扭旋成图纹,分明是锁空禁制,图纹闪烁,暗藏杀机。

    原本架起五颜六色遁光,逐渐接近事发之地的散修,见得此幕,不禁又惊又怒。

    正待发作,可看到灵光禁阵之上的金色图纹之后,面上无不现出骇惧之色。

    “是司天监!”一个头发花白,气息强横的黄袍老道,震惊说道。

    司天监作为郑国官方唯一的仙道力量,势力庞大,触角延伸至整个郑国庞大的疆域,郑国散修皆知其威名。

    “本座杨郇,正告诸位同道,仙天秘境已为我司天监和昊阳宗两家囊中之物,还请诸位道友速速离去,莫要自误!”杨郇冷冽的声音,借助飞仙法力,传遍五莲山方圆千里。

    苏照拉着陈桃隐藏在暗中,还未离去,静静看着这一幕,面色淡漠。

    “我们现在怎么办?”陈桃神念传音,急声问道。

    “先看看情况。”苏照面色凝重,说着,神念透视,可见丹田空间之内的储物手镯中,那具女尸身上弥漫的灵光,仍在猛烈撞击着玉棺。

    苏照拧了拧眉,心头生出一股不妙之感。

    而就在二人叙话之际,忽地李鹤远和杨郇二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苏照和陈桃这边。

    “阁下,此地已为我昊阳宗和司天监圈定,还请速速离去!”杨郇冷声道。

    “杨道友,还真是好大的口气!”苏照索性也不掩藏身形,拉着陈桃现于人前,冷嗤道。

    “是你!”

    “苏侯!”

    “他……怎么会在这里?”郑韵儿玉容怔怔,失声说着,也不知想起什么,白皙脸颊一红,娇躯隐隐有些发热。

    随着苏照的现身,杨郇和李鹤远齐齐色变,惊异不已。

    至于范泰则是呆立半晌,望着苏照的目光之中,渐渐涌现厉色,待转眼看到一旁与苏照挽手而立的陈桃,脸色就是一白。

    “娘,她怎么……她一定是被强迫的!”

    范泰不敢胡思乱想,只是望着苏照的目光却愈发愤恨。

    陈桃敏锐察觉到这目光,连忙将手从苏照掌中抽回,国色天香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

    心头暗恼,这人突然现身,也不告诉她一声。

    郑韵儿抿了抿樱唇,熠熠明眸,偷偷打量着苏照,意味莫名。

    再次重逢,她也不知道什么感受,愤恨、屈辱、羞耻等种种复杂思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脑海之中,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忆,似乎如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苏照迎着郑韵儿的复杂目光,冲郑韵儿笑了笑,神念传音,戏谑说道:“韵儿也在啊,一段时间未见,倒是愈发漂亮了。”

    嗯,此刻“谈笑宴宴”的苏照,多少就有点像反派黄毛。

    郑韵儿玉容微红,只觉娇躯发颤,心尖儿都止不住的颤栗,颦了颦秀眉,眸中现出一抹羞恼,同样传音,叱道:“苏侯,谁是你的韵儿?”

    苏照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郑韵儿,此女当初可是被安安狠狠调教了一番,一度让他以为已经磨去了公主的傲气。

    看着高傲依旧的郑韵儿,苏照淡淡笑道:“这性情,还真是没怎么变。”

    李鹤远这时,虽不知二人神念传音说着什么,但从郑韵儿的表情中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

    实在见不得自家徒儿被人调戏,冷声道:“苏侯不在苏国待着,来郑国作甚?”

    苏照嗤笑道:“这天下,孤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什么时候还需要李掌教的许可了?”

    杨郇面无表情,语气淡淡道:“苏侯,此地已为我二宗所据,还请苏侯速速离去。”

    此刻,杨郇心头翻来覆去一个念头,要不要趁势镇压这位名震河洛的少年君侯?

    “奈何,没有准备大阵,想要镇杀,殊为不易。”

    杨郇眸光流转,明晦不定,时而乍起的厉芒,令人心惊。

    他虽从郑君那里借了龙气之助,但在没有大阵配合的前提下,想要毫发无损地镇压一国之君,为之付出的代价,并不值当。

    杨郇察觉到郑韵儿和苏照之间的微妙气氛,心头不由一动。

    苏照看了一眼杨郇,见其面上杀机不时现出,如何不知杨郇的想法,道:“杨监正,这仙天秘境出世,有德者居之,孤还想进去探索一番呢。”

    杨郇淡淡说道:“看来苏侯是铁定了心与贫道为难了。”

    苏照轻笑一声,扫了一眼李鹤远,道:“李掌教,你来评评理,还要不要讲个先来后到?”

    李鹤远皱了皱眉,以飞仙级的法力神念传音,对着杨郇说道:“道兄,此人不仅得天命所钟,身后更有真仙大能护持,你我不可轻举妄动。”

    杨郇目中冷意渐渐敛去几分,道:“苏侯,以千金之躯,深入秘境仙天,还需小心才是。”

    “这就不劳道友费心了。”苏照笑了笑说着,对杨郇话语之中的威胁之意,并不在意。

    杨郇冷哼一声,倒也不再搭理苏照,旁若无人地和李鹤远商议着湖下的秘境仙天,如何探索的事宜。

    而范泰这边,却近前,掩藏着目中的愤恨,道:“苏侯,可否让我和我娘私下说一句。”

    在范泰看来,自家母亲是被眼前这少年禁制,生死不由自主。

    苏照瞥了一眼陈桃,似笑非笑道:“你儿子要和你说话。”

    陈桃闻言,芳心乱跳,恼怒地瞪了苏照一眼,实在是这语气简直是他为人爹一般。

    纵然和身旁少年几度合体,但当着自家儿子的面,也不想将这窗户纸捅破。

    “苏侯,还请自重!”陈桃念及此处,清叱道。

    苏照面色顿了下,目光闪了闪,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陈桃。

    倒也没有继续捉弄陈桃,反而配合着陈桃演戏,故意道:“你若敢泄漏我苏国机密,范潇……你懂的。”

    范泰听着威胁之言,心头愈发愤恨。

    这边厢,陈桃和范泰到不远处。

    “娘,这苏侯……”

    陈桃玉容微顿,幽幽叹了一口气,道:“那人拿你妹妹威胁于我,娘……也只好与其虚以委蛇。”

    范泰心头疑虑全去,愤恨道:“他刚才为何牵着……”

    陈桃芳心一跳,道:“刚才,我见到你,想现出身形相认,他怕我泄漏行踪,这才制住为娘。”

    范泰急声道:“娘,我带你走吧,你身上禁制,我去求杨监正。”

    “我走容易,可你妹妹呢?”陈桃恼怒道。

    “潇妹她……”范泰嘴唇翕动,面现惭色。

    “你忘了,你妹妹是怎么落到苏侯手里的?如非你当初鲁莽行事,你妹妹又岂会失陷敌手。”也不知为何,素来柔婉、宽容的陈桃,开始咄咄逼人起来。

    范泰闻言剧震,脸色苍白,讷讷道:“是我贪生怕死……”

    终究是自家儿子,看着失魂落魄的范泰,陈桃心头也有不忍,声音柔和了几分,道:“潇儿,为娘会想办法救回来,你不要在谋算了,那人……不好对付。”

    范泰闻言,默然不语。

    待范泰和陈桃以神念传音之时,苏照此刻也看向郑韵儿,打量半晌,道:“金丹境巅峰了,修为进境倒是不慢,孤可等着你早日踏入神照之境呢。”

    郑韵儿白皙如玉的脸颊,顿时绯色密布,抬眸对苏照怒目而视,却是一下子想起当日,若非她急中生智,说神照之境前不能破身,她在苏国几乎清白全失。

    苏照看了一眼默然以对的郑韵儿,也觉得这样调戏,没什么反馈,实在无趣,笑了笑,倒也不多言。

    这边厢,杨郇和李鹤远似乎已商议好了如何打开秘境仙天,二人遂向着湖中潜行。

    至于符修平和郑韵儿、范泰则被留在原地。

    也不知二人是自信,还是大意。

    苏照当然也没有出手劫持人质的想法,面对两位飞仙大能,这样做无疑落了下乘,还平白让人看轻。

    神念内视己身,细细体察着玉棺中的女尸,惊悚诡异的尸变之势仍未消失,反而随着逐渐接近仙天秘境,变得愈发强烈。

    “这女尸到底什么来头?”苏照心头泛起疑惑。

    不多时,就见湖水水花翻滚,出现一个幽幽如漩的通道。

    众人面面相觑,就听得下方传来一把神念传音,正是李鹤远的呼唤。

    符修平道:“师妹,师父让我们下去。”

    郑韵儿点了点头,偷瞧了一眼苏照,随着符修平一同下得湖中。

    范泰也紧随其后。

    “说了什么?”苏照看着面色幽幽的陈桃,关切问道。

    陈桃瞪了一眼苏照,没有说话。

    她只觉一辈子撒得谎都没刚才多。

    “他早晚都会知道。”苏照默然了会儿,忽道。

    陈桃:“……”

    苏照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你的宝贝儿子,如非他当初异想天开,试图谋刺于孤,又岂会有今日之痛苦?”

    陈桃紧紧抿着丹唇,酸涩涌上心头,幽声道:“所以,苏侯就以此报复于他?”

    不知为何,尽管心底知道,自己可能是玩物,但有时候惨烈的真相,一旦撕开,却是如此的血淋淋。

    “你高看他了。”苏照轻笑一声,几多轻蔑,而后上前挽住陈桃的纤纤玉手,笑道:“你也低看了你自己。”

    陈桃娇躯一颤,抬起一张千娇百媚的脸蛋,痴痴望着苏照。

    “孤能说,为了你,孤才纳的范潇吗?”苏照默然了下,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

    陈桃闻言,心头剧震。

    宛如喝醉了一般,绯红爬满了脸颊,如胭脂一般,绵延至白皙修长的脖颈,本就是国色天香,此刻羞喜交加,愈发娇媚动人,一双美眸之中,更是有着化不开的雾气。

    苏照如何不知陈桃情动,但奈何这时,并非……时机。

    “你……不许薄待潇儿。”陈桃抿了抿嘴唇,嗔怒道。

    苏照道:“……”

    “不觉得自己是玩物了。”苏照调笑道。

    陈桃腻哼一声,螓首偏转一旁,二人倒好似生气的情侣一样。

    苏照笑了笑,道:“我们下去吧。”

    说着,拉起陈桃的手,向着湖底遁去。

    此刻,储物手镯中的女尸,灵光冲击着玉棺,愈发激烈。

    几乎要破棺而出!

    一路潜行,至于湖底,就见灵光闪烁,一扇巨大的五彩光门,在断壁残垣的光影中,五光十色,美轮美奂。

    苏照皱了皱眉,释放出神念查看女尸变化。

    “我们要进去吗?”陈桃晶莹玉容上满是惊异,低声道。

    苏照犹豫了下,道:“进去看看。”

    说着,二人驾起遁光,穿五彩光门而过。

    就在这时,五彩光门发出一声清越的响动。

    与此同时,苏照丹田之中,储物手镯内也发出“咔嚓”之声,玉棺碎成片片流光,恍若原就是神通凝聚而来。

    女尸霍然而起,裙裾飞扬,长发舞动,然而周身一股灰白死气弥漫开来,并无腐朽气息,反而异香扑鼻。

    苏照暗道一声不妙,心念一动,储物手镯自丹田中飞出,落在掌中。

    此刻,抬眸四顾,赫然发现他和陈桃二人,正立身于一座海岛之上,周方仙灵之气弥漫,水天茫茫。

    与此同时,储物手镯灵光一闪,女尸出现眼前,玉色面具后的瞳孔睁开,一股凛冽杀机笼罩着二人。

    苏照心中警惕到了极致,一边以神念呼应着仙鼎,一边细细打量着女尸。

    死气弥漫,目光空洞,分明全无一丝一毫生机。

    然在这时,女尸动了,探起一只苍白的玉手,向着苏照肩头抓去。

    苏照心头一凛,一边躲着,一边正要祭出升龙鼎,然而,却不知为何,周身却如陷泥沼,动弹不得。

    “这是……场域?”苏照心头大惊。

    他凝练过人道龙气场域,对这种空间神通十分熟悉。

    见苏照受制,陈桃心头大急,清叱一声,向着女尸出手。

    然而却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女尸抓住苏照肩头,见此,转脸看向陈桃。

    杀机如瀑,铺天盖地,陈桃玉容一白,嘴角就有鲜血渗出。

    “住手!”苏照头顶升龙鼎现出,气运斐然,抵消着女尸的镇压之力。

    女尸再次转过头,青玉面具后,空洞、无神的目光陡然看向苏照。

第四百九十四章 尸魅!

    一股凛冽如刀的杀机,笼罩着苏照,这是仙人之杀机。

    “这女尸生前道行,至少是长生真仙,或许还不止。”苏照直面女尸杀机,只觉心惊肉跳,竟有如临深渊之感。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大抵如是。

    苏照以法力抵御着,心念一动,头顶之上华光闪烁,在灵气氤氲中浮沉的仙鼎,瞬息之间,就化作一道飒飒流光,沉入灵台深处。

    那女尸抓住苏照肩头的手,猛地一紧。

    “咔嚓……”

    令人牙酸的筋骨碎裂之声响起,苏照闷哼一声,眉头深皱,目光不由冷厉了几分,抬眸,盯着眼前的女尸,也不管女尸是否听懂,冷声道:“这位道友,苏某当日将你从炼尸邪修手中解救出来,道友就是这般回报恩人的吗?”

    女尸并无反应,一双空洞无神的目光,死死盯着苏照,许久,在令人压抑的沉默中,不由分说,抓着苏照的肩头,向着西南方向遁去。

    见此,陈桃玉容微变,急切之下,就施展遁法,向着苏照追去,但女尸一步跨出,缩地成寸一般,再看之时,已出现在天际尽头。

    “陈桃,不用担心于我……”苏照的传音未及听全,就已彻底中断。

    陈桃玉容霜白一片,娇躯颤抖,见一人一尸,彻底消失成小点,只觉芳心绞痛,喃喃道:“苏郎……”

    苏照被女尸带着,一路风驰电掣,瞬息之间,就已遁至数千里外。

    海天茫茫,天地一色。

    这方仙天秘境,界空辽阔,也不知多少万里。

    一人一尸遁行了两刻钟,悄然落在一座占地数百里的小岛之上,岛上林木葱郁,灵气充沛。

    戴着青玉面具的女尸,目光失神地看着前方,无色的尸气弥漫开来,岛屿之上的妖兽生灵受得此激,无不四散奔逃。

    苏照皱了皱眉,转头看着女尸,目光闪烁不停,一时间,心中疑窦丛生。

    女尸带着苏照,缓缓落下,漫无目的一般,在岛屿之上穿行,也不知目的,倒是沿途,目之所及,先天灵药随处可见。

    “道友,莫非是在寻什么人??”苏照目光闪了闪,开口打破了沉默。

    女尸自然不会应,只是……竟停在原地,偏转过青丝垂肩的螓首,青玉面具之后空洞、无神的瞳孔,一瞬不移地看向苏照。

    苏照心头一跳,如何不知这女尸恐怕生出了灵智,不由在心底浮起了一个词,“尸魅!”

    “这女尸生前,应是修为惊天动地的大能,尸体诞生的灵智,保留着生前的记忆轨迹。”苏照暗暗猜测着,也不管女尸是否听得懂自己所言,徐徐道:“此方世界,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道友如果想要寻找什么,恐怕是不太容易。”

    女尸依旧是死寂。

    就在苏照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表达过于复杂,以至于这初生的“尸魅”无法理解之时。

    女尸忽地将一张青玉莹莹的面孔,凑至苏照近前。

    顿时,一股奇特的香气充斥鼻翼,令苏照面色一变,只觉头晕眼花,倒不是刺鼻,只是死气冲击心神。

    眼前的天地万物,恍若都变成了灰白。

    那是死亡的颜色!

    当然,这仅仅是一种心理感受。

    苏照定了定神,就以神念探查着女尸的相貌,试图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可青玉面具无疑是一件品级奇高的宝物。

    哪怕苏照再是如何施展手段,仍然不能透过面具屏蔽。

    “我可以帮你寻找,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的肩?”苏照皱眉道。

    近距离观察女尸,只觉那散发着异香的尸气,几乎凝若实质。

    尸魅之灵智,或许有着主人记忆的残留,也或许有着怪异生存的本能,总之,行事逻辑难以琢磨!

    女尸似乎端详了苏照许久,面孔倒是离得远了一些,但抓着苏照肩头的手,却没有松开。

    苏照沉默了一会,抬起手,就试着以另一只手,去抓女尸的手腕。

    此刻他的肩头根本无法以法力疗治,这种疼痛虽然可以忍耐,但苏照显然不想一直疼着。

    抓住女尸的皓腕,只觉入手冰凉,彻骨寒意哪怕是隔着女尸裙袖的碧色流光裙,都不受阻挡地侵入苏照体内,令苏照打了一个寒颤。

    女尸陡然转头,紧盯着苏照,一股凛冽的杀机散逸开来。

    “此女不能视为生灵,当作一件凶物就对了。”苏照面无惧色,目中若有所思。

    “你抓着我,我很不自在,恐怕没有办法帮你寻人。”苏照想了想,试探着开口道。

    女尸倏然松开手掌。

    苏照瞳孔剧缩,一边以法力恢复着肩头的粉碎性骨折,一边垂眸思忖道:“竟是在寻人!”

    方才他故意说是寻人,而没有提及其他,就是存着试探之意。

    然在这时,女尸忽然抬手,抓住苏照的手,然而不论是姿势还是动作,怎么看,都像是在学陈桃。

    然而苏照却脸色一白,只觉绵绵如水的彻骨寒意,从女尸素手中传递而来,连忙调动法力抵御。

    女尸却不由分说,抓起苏照的手,飞离脚下岛屿,海天茫茫之中,向着一个方向遁去。

    苏照多少有些无奈,心头一动,“也不知太白前辈认不认得这女尸?”

    自从心魔宗宗主以星辰果树元浆帮助太白剑君绵延寿数之后,太白剑君就不再沉睡,而是回到温邑坐镇。

    至于心魔宗宗主,则是允诺其可定期至温邑问道释疑。

    也就是说,此刻的太白剑君并未随着金灯和苏照一同前来。

    苏照正自胡思乱想之间,就来到一座岛屿之上,与之前不同,这座岛屿明显庞大,仙气笼罩。

    “这样的仙天,广阔不下于天元一州,然而,其内却生灵得道,倒也奇怪。”苏照道。

    这是他进入的第二座道君仙天,先前的司萤仙天也是一样,没有生灵得道,更不要说人族。

    当然,没有如人族这等万灵之长可以理解,可连妖兽族群都没有,这让苏照倍感疑惑。

    “或许奇怪的不是这仙天,而是……我当日进入的真仙仙园,仙园之内,却有三大妖国……”苏照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着大秘密。

    “太白前辈多半是知道缘由的,只是上次问他之时,就遮遮掩掩,仿若在隐瞒着什么。”

    女尸此刻拉着苏照登上岛屿,呆立了许久,也不知在感应着什么。

    起码苏照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女尸释放神念的迹象。

    “或许尸魅有没有神念,都在两可之间,就连出手之间的法力,我也难以捕捉,倒是杀机……却不减分毫。”苏照此刻也不知什么心情,暗暗腹诽着。

    女尸出手,他根本看不出用的什么催动神通,并无法力流动的气象,许是死气?

    打量着一旁的女尸,难以看出年纪,目光及上,秀颈上挂着水晶项链,至于莹白如玉的手掌上,更是骨节修长、纤纤。

    这女尸生前应是美人。

    苏照暗暗猜测着,但片刻就是自嘲一笑。

    “又非赶尸艳谈,想这些有的没的作甚。”

    苏照向来不是什么冰恋爱好者。

    但自从被“安安”这个大孝女坑了一次后,也难免会生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虽说性癖是自由的,但冰恋,秀色,慕残……多少就有些诡异。

第四百九十五章 竟挡不下一合!

    大汉·神京

    距宁国府四五里之地,左拐进一条绵长、逼仄的小巷,行不百步,可见一座青墙斑驳,略显破败的院落静静矗立。

    秋雨蒙蒙,院落正中的那棵石榴树,摇落了一地小灯笼似的榴花,愈发添了几分雨后的萧瑟之意。

    东窗下,翠竹青翠欲滴,伫立着一个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年一袭浆洗的几乎发白的青衫,面容清隽,手中捧着一本蓝色封皮的书,凝神读着,剑眉之下,一双黑白分明、湛然有神的眸子,不时现出思索之色。

    他本是后世之人,却不想来到这一方红楼世界,魂归在宁国远支的贾珩身上。

    虽已过了十来天,却仍有恍然若梦之感。

    贾珩其人,在红楼梦原书中,只有寥寥的几笔记载。

    而红楼梦叙事又不言朝代年月,他第一时间,自是借来了史书,以求探寻原委。

    “高祖余姚人,上古帝舜之苗裔也……”

    哪怕不是第一次读到这文字,贾珩心中惊奇之意仍是不减,目光扫过书案前的两本史书,心下不由叹道:“这方红楼世界……至世宗之朝,嘉靖皇帝一心修玄,奸相严嵩用事,内忧外患,嘉靖二十九年,俺答入寇,进逼京畿,攻下京师,嘉靖不愿南狩,自焚于宫中……朱明一世,终历一百七十二年,幸有元末汉王陈友谅后人陈璟自余姚起兵,追亡逐北,席卷天下,再立陈汉,定都西京,至今日已然九十余年了。”

    贾珩正在心中暗暗推算着朝代,忽而眉头一皱,“今年是崇平三年,倒是和崇祯皇帝……”

    “砰砰……”

    就在这时,外间突然响起的门环扣动,打断了贾珩的思绪。

    “来了,来了,”一道妇人的声音从左侧的院落中响起,一个荆钗布裙,年过三旬的中年妇人,腰间系着围巾,踩着荒草凄凄的碎石小径,前去开门。

    贾珩此刻也踱步出了房间,站在廊下观看。

    妇人蔡氏是他前身母亲亡故后留下的陪房,前身幼年失怙,由母亲姚氏一手抚养长大,二年前,前身之母姚氏也一病不起,缠绵床榻不久,病故了。

    而后,就由蔡氏一家三口照顾他的起居。

    “哟,我当是谁,这大清早的,就听着喜鹊叫,原来是珠大嫂子。”妇人蔡氏挺会说话,满脸堆笑说着,问道:“珠大奶奶来,您这是……”

    蔡氏心中也有些奇怪,暗道,除却过年祭祖,根本就不见荣国府中人,不知这贾珠的媳妇儿,来这陋巷寒宅做什么。

    贾珩虽是宁国之后,但宁国八房在京中早已开枝散叶,就荣宁街住的,至于贾珩这一支,都快要出五服了。

    李纨主仆二人,一身宝蓝色水袖襦裙,头别凤头碧玉簪,体格苗条,面上不施粉黛,冲蔡氏微微点了点头,问道:“珩兄弟在家吗?”

    正在这时,一个青衫少年,从廊下徐步走来,在李纨对面立定,拱手见礼道:“贾珩见过珠大嫂,正想着吃罢饭,将书送还兰哥呢,不曾想竟烦劳珠大嫂亲自登门,是珩之过也。”

    说完,将一双沉静幽邃的目光注视着李纨,暗道,不怪乎是金陵十二钗,单论这品容气质,都能打个九十分。

    李纨打量了贾珩一眼,见其衣衫虽简素,但眉眼清冷,神情萧轩疏举,举止自然有礼,原本心中的不悦,稍稍散去了一些,清声道:“兰儿他年岁小,还看不得那些前朝史书,我前个儿翻阅藏书,还纳罕少了几本,却不想是兰儿借给了珩兄弟,好在总不是外人,只是兰儿正换牙,珩兄弟,莫再给他买劳什子的酸呀甜的才是。”

    贾珩闻言默然,情知李纨登门有兴师问罪之意。

    说来,还是前几天,他方来此界,为了弄清一些来龙去脉,就想找些史书来读,正巧碰上贾兰,于是就在街上买了两根糖人,上前搭话,言借他家中藏书一读。

    其实还是囊中羞涩,银钱购买四书五经、笔墨纸砚尚且不足,对于国史,就只能是书非借不可读也了。

    原本,他身为宁国远支,纵然来日抄家,也不会牵连到他,但如果想在这封建时代活得体面,就非得读书入仕不可。

    得益于前身之母陈氏的教导,此身早早进了学,只是性子跳脱,并不是读书材料,前身之母亡故这二年,更是愈发荒废了学业。

    见贾珩沉默不语,李纨也无心继续多言,随口道:“珩兄弟,书应该看完了罢。”

    当然,她也仅仅是随口一问,她并不认为贾珩能读出什么名堂,虽来年打听过,贾珩之母李氏是个心性高的,但这贾珩却少时顽劣,只习舞刀弄枪,常和表兄陈翊厮混。

    贾珩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应道:“珠大嫂稍等,我这就取来。”

    李纨颦了颦柳叶细眉,就有些担忧那几本书,道:“我随你去吧。”

    贾珩也没再说什么,身后的丫鬟素云,也一并跟上。

    举步来到书房,说是书房,其实也是平日起居之所,陈设简单,不过却透着整洁素净。

    窗前放着一张长条漆木书桌,案角黑漆剥落,分明有着一些年头。

    烛台下,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其中几本厚厚的书放在右角,显是有着翻阅的痕迹。

    李纨主仆进屋,本已做好屏息之意,但并无异味,反而有一种淡淡的香草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贾珩将那几本书摞在一处,微微笑道:“珠大嫂子,物归原主。”

    丫鬟素云上前接了,唤道:“奶奶……”

    李纨目光流波,倒是被案旁墙上的一副字吸引了心神,只见墙上写着一副似乎书就不久的对联: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字是行楷,笔锋锐利,如铁钩银画,宛若一柄出鞘的宝剑,字如其人,锋芒毕露。

    “这是珩兄弟所写?”李纨一双妙眸微怔,似是有些难以置信,讶异问道。

    贾珩怔了下,笑道:“昨夜读书至三更,一时心有所感,信手涂鸦,却让嫂子见笑了。”

    他来此界之前,确实练就了十几年书法,虽不敢自比大家,但也有几分火候,自觉不虚此界任何读书人。

    李纨心中完全收起轻视之意,沉吟片刻,说道:“珩兄弟,既想读书,为何不到族学中去,那里不收束侑,族中还管笔墨纸砚,年初府上薛姨妈的儿子,薛蟠就在学中读书。”

    贾珩闻言眸光流转,笑了笑,道:“我一人清静惯了,在家中读书也是一样的。”

    贾家族学现在什么情况,他如何不知,真应了晋西北铁三角的话,学习?学个屁!

第四百九十六章 可是一起洗澡的交情!

    雷池之中,雾气氤氲,雷池之中,金白色电弧噼里啪啦,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此刻女尸解着所穿衣裙,衣裙扑簌而落,化作一团团灵光,悬浮在半空之中,不多时,现出一具洁白如玉、白璧无瑕的娇躯,凹凸有致,玲珑剔透,裸露在空气中,宛如造物主的恩赐。

    满月捧出,酥挺饱满,双腿纤纤……

    苏照皱了皱眉,未及细看,就不由将脸扭过一旁,他并不想触怒这具凭本能行事的女尸。

    “哗啦啦……”

    不等苏照收起无奈的心思,女尸就已经迈动小腿,一步踏入雷池。

    动作娴熟,这自然而然,宛如经历了许多次。

    苏照面色古怪,思忖道,“这莫不是此女的浴池?”

    只是未及多想,发现自己同样置身于雷池中,周方有无数雷霆,噼里啪啦着,侵蚀护体人道龙气场域以及法力。

    苏照心头暗凛,正要施展神通,挣脱女尸的束缚。

    然而,女尸抬起一只手掌,拍了拍雷水表面,顿时,原本视苏照为异物的先天雷霆,重新恢复平静。

    女尸松开苏照的手,双手撩起雷水,清洗着秀颈、双峰,蕴含着造化生机的雷水,在滑若凝脂的娇躯上流淌。

    苏照深情颇有些不自在,暗道,这女尸现在的行为,应是遵循着前世雷池沐浴的轨迹。

    “不管如何,这先天雷池也算是一桩机缘,用来洗炼阴神,倒也不错,只是……”

    一想到被昊阳宗和司天监,视若造化福缘的先天雷池,竟是女尸的洗澡池,苏照心中就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苏照还是收取、炼化着雷霆,不管如何,机缘难得。

    也算是“共浴”的奖励吧。

    这般想着,双眸紧闭,开始摄取、炼化着先天雷灵。

    将一缕雷灵炼化,只觉原本卡在神照五重天的瓶颈,甚至都有松动之感。

    然而,正等苏照打算再接再励,趁机突破神照五重天之时,忽地自家肩膀再次被按住。

    苏照心头一惊,转头,看着将一双空洞、无神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女尸,正待开口。

    忽地,女尸抓起苏照的手,放在自家后背上。

    苏照:“……”

    这意思,是让他搓背?

    二号技师,为您服务?

    苏照定了定心神,将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驱逐出脑海,凝眉思索道,“这女尸,莫非把我当成了故人?”

    这般一想,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

    否则,纵然尸魅主导着女尸,遵循本能行事,但尸魅毕竟保留着女尸生前的记忆痕迹,如何会让一个陌生男子见其裸体沐浴。

    “当然,这尸魅也未必知道我是男子。”

    嗯,这种说法多少有些奇怪,但事实大抵就是如此。

    此外,尸魅作为一种生物,用人的羞耻观念去框定,是毫无道理可言的。

    随着女尸不停以加重的力度催促,苏照忍着疼痛,无奈地一手撩起雷水,一手拨开女尸秀郁青丝,给女尸搓洗着后背。

    说来,这种伺候人的活计,真是前世今生头一遭了。

    玉背光滑,入手冰凉,女尸后背肌肤,并没有沉睡不知多少年月的僵硬、艰涩,反而柔软细腻,仅仅触摸着,就好似摩挲着一件完美无瑕的工艺品。

    只是,有句话说的好,人造硅胶,再是逼真,终究还是死物。

    虽然,例子举得不太恰当,但意思……嗯,就是这个么意思。

    苏照自然没有丝毫旖旎心思,他再如何心大,也不大可能对尸体起什么心思。

    说来也奇,随着先天雷水的清洗,苏照只觉指尖触碰过的肌肤,明显温热起来,渐渐给人以一种活人肌肤的感觉。

    似乎,以先天雷霆之水的生生造化之力,洗去了女尸身上尸气,赋予了某种生命力。

    苏照清洗着女尸的后背,倒也没有多想,直到触碰了身下的两瓣翘挺……

    女尸忽地转过螓首来,一股凛冽如霜的杀机,笼罩着苏照,几乎让苏照面色一白,只觉心头狂跳,好似生死不由自主般。

    苏照顾不得感受掌指之间的Q弹,被这杀机牢牢锁定着,清咳了一声,讷讷道:“那个,一时手滑。”

    女尸杀机不散分毫,空洞、无神的面具瞳孔中,眼神一片死寂,就这般与苏照僵持了许久,女尸才缓缓转过头去。

    苏照深深吸了一口气,暗道,还好,只是一件死物。

    就这样,清洗了大概有半个时辰。

    而后,女尸就在雷池中泡澡,似乎汲取着雷池的生机之力,在改善着肉身之中的死气,于是,这个澡泡就泡了两天。

    第三天,女尸一把抓住正在闭眸打坐,凝练雷灵的苏照。

    苏照心头一惊,未等出言,就被女尸抓起手,离了雷池。

    “我们现在这是去哪儿?我修炼后,帮你寻人也能快一些。”苏照嘴角抽了抽,觉得骗一个女尸,就有些不自然。

    然而,女尸根本不理,跃水而出,挥手之间,宫装广袖流光长裙,尽覆娇躯,拉着苏照,一步之间,就已出了雷池烟云的笼罩范围。

    苏照将神念缓缓放出,搜寻着昊阳宗宗主李鹤远,和司天监杨郇的身形,然而发现李鹤远一行人,早已行踪杳渺。

    “多半是去其他地方寻找机缘了。”苏照眸光闪了闪,思忖道。

    女尸拉着苏照的手,伫立许久,忽地将一双戴着青玉面具的面孔,以空洞、无神的目光,正对着苏照。

    苏照清咳了一声,试探说道:“我们不若转转,搜集些灵药……”

    女尸似乎在“思索”,安静了许久,拉起苏照的手,就在这座仙天秘境,四下遁行,似乎真的闲逛起来。

    就这般走走停停,苏照沿途见到一些先天灵药,就会出手收取,倒也收获不小。

    不知不觉,就这般转了有半天,女尸明显有些不耐,杀机不时向苏照弥散,拉着苏照,似要离开这方秘境洞天。

    苏照也有些担心陈桃,想了想,就由着女尸,遁出仙天秘境。

    刚一出秘境,突然,就见远处一道流光上前,不是陈桃,还是何人?

    丽人往日明艳、娇媚的脸蛋儿上,苍白如纸,脸色颇为憔悴,美眸之中也满是急切之色,一副失魂落魄之状。

    “苏郎……”陈桃怔了下,忽地冲入苏照怀中,双手张开,紧紧拥住苏照,不知何时,两行清泪自美眸之中流淌而出。

    陈桃晶莹如雪的玉容一片惨白,失声道:“我以为……再见不到你了。”

    这几日,陈桃在秘境根本无心探索,失魂落魄地寻找着苏照的踪迹,而后,出了仙天秘境,提心吊胆等着苏照出来。

    这几日,不停自责,她或许,就是不详之人。

    苏照感受着怀中美妇的情绪,面色怔了下,心头不由涌起一股感动,原以为只是迫于无奈的肉欲关系,实在没想到……或许,这就是日久生情。

    苏照笑了笑,温声宽慰道:“我没事,”

    说着,揩拭着陈桃脸蛋儿上的眼泪。

    不得不说,一个国色天香的人妻,为他担惊受怕,还是颇有几分受用的。

    陈桃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蛋儿,道:“这几天,昊阳宗和司天监两家的人,来了不少,进入仙天秘境探索。”

    苏照一手揽住陈桃的腰肢,说道:“我倒是没有见到。”

    一旁的女尸,忽然扯了扯苏照的手,阵阵刺骨寒意让苏照打了个寒颤。

    苏照皱了皱眉,说道:“我们先回去吧。”

    陈桃点了点头。

    两人架起遁光,向着新郑而去,五莲山已然成了事发中心,再留在这里,已不合适。

    倒不如返回新郑,也好看看庄诗宁那边盗玺一事,进展几何。

    至于杨郇的谋算……

    苏照看了一眼女尸,眸光闪了闪,心头自嘲道:“嗯,我们可是一起洗澡的交情。”

    ……

    ……

    新郑·客栈

    苏照并没有返回那家客栈,虽然女尸在一旁随行,并不惧怕杨郇谋算,但在杨郇眼皮底下,行事肯定多有不便。

    不说其他,想要去寻庄诗宁就很不方便。

    “好吧,现在也不方便去寻庄诗宁。”苏照看着一旁死死拉着自己手的女尸,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女尸明显是缠上他了,或许是他当初的帮助寻人之言?

    可,他总不能出行都带着女尸。

    但一试着挣脱女尸的手掌,就觉得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机笼罩自身,而更为诡异的是,往日诸邪辟易的升龙鼎,自对上女尸之后,竟然一直在装死。

    “得想个办法才是。”苏照觉得被女尸一直拉着,虽然安全系数大为提高,但也限制了他的行动自由。

    比如此刻,夜色已深,厢房之中,苏照想要安慰一下这几日为他担惊受怕的陈桃,都被女尸拉住一只手,就显得颇为不便。

    陈桃此刻刚刚沐浴过,脸蛋儿上的疲惫、憔悴似乎减轻了一些,瞥了一眼女尸,抿唇道:“她怎么办?”

    苏照叹了一口气,道:“让她躺里面吧,反正就是一死人,我们不耽误。”

    陈桃脸蛋儿一红,羞恼道:“什么不耽误,你还有兴致。”

    苏照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道:“那就躺在床上,一起说说话也行。”

    陈桃应了一声,去了衣裙,忍着心头的异样,掀开被子,进入被窝之内。

    此刻女尸就躺在床榻里间,苏照躺在中间,陈桃睡在外间。

    “我们还在新郑呆多久,有些想回去了。”陈桃柔声道。

    苏照道:“再等三五天吧,司天监和昊阳宗的人,此刻都在全力探索仙天秘境,倒是便利我行事。”

    随着杨郇和李鹤远将注意力投放在五莲山的秘境,他就可趁机将阎先生提及的那件事情办妥。

    陈桃幽幽一叹,说道:“我想潇儿了。”

    她在这个世界,除了儿子范泰,就剩女儿范潇让她牵挂。

    苏照道:“嗯,我也想。”

    陈桃脸蛋儿一红,嗔怒道:“你……休想。”

    苏照道:“我想什么了。”

    陈桃恼怒道:“你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毕竟是为人妇,修为有成之后,也曾游历诸国,听过不少荒淫无道的王侯公卿,令共侍一夫。

    苏照无语道:“潇儿,她素来性子柔弱,我怜惜她还不及,又岂会伤害于她。”

    其实,他以前还真想过“叠起来”,不过现在这种想法已经淡了。

    再说,安安这个大孝女,每每都要整出一些新花样,让他对这种事情最后一丁点的期待,也彻底消失。

    采花,又何必败花呢。

    陈桃闻言,一双美眸打量着面现思索的少年君侯,目光也略有几分复杂,虽然二人合体之期不长,可她对眼前少年君侯的性情,倒也有所了解。

    多情而薄情,虽是薄情,偏又深情,这也是让她为之……痴迷的地方。

    念及此处,陈桃脸颊一红,莫名觉得有些羞涩,每每想起,自己在这样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下,宛转承欢,都不禁面红耳赤。

    苏照笑了笑,道:“想什么呢,脸这样红。”

    陈桃正要说什么,忽地“唔~”地一声,就被堵住丹唇。

    然而刚刚如往常一般肆意掠夺,苏照忽地闷哼一声,却是感受到被女尸抓着的手,被狠狠捏着,疼痛难忍。

    陈桃美眸睁开一线,诧异地看向苏照,似乎没想到苏照如何停下了动作。

    苏照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先睡吧。”

    陈桃抿了抿唇,轻声道:“她是死人,还是活人?”

    “应是无思无念的活死人,只能遵循本能行事。”苏照想了想,说道。

    陈桃道:“那她一直这样。”

    苏照默然了下,说道:“我之前好像答应她,帮她寻人,许是牵动了什么执念。”

    陈桃问道:“找什么人?”

    苏照叹了一口气,道:“还不知道。”

    女尸不言不语,神智可能只有最低级的本能,与其交流,完全靠他半猜半蒙,最要命的是。

    陈桃秀眉微蹙,道:“那她岂不是一直就这样,你不会……憋坏了吧。”

    说着,忍着羞涩,一只纤纤素手,握住了某人的绝世神兵。

    苏照无奈道:“我看能不能沟通一下,让你自己来动。”

    陈桃晶莹如雪的玉容现出一抹羞恼,啐道:“什么自己动……”

    苏照清咳了一声,倒也不多说,转过身去,看向女尸。

    此刻女尸戴着青玉面具,周身的异香仍是充斥于鼻端。

    “道友,我既已帮你寻人,自会说到做到,只是,你总要让我知道寻什么人吧?还有你一直拉着我,我又不会跑。”苏照此刻以神念传音,呼应着女尸的灵台。

    等了不知多久,但却没有任何反应。

    不仅毫无反应,甚至察觉不到尸魅的灵识波动。

    就在苏照以为女尸根本听不懂这一段或许太过复杂的话语时,女尸忽然抓住了苏照的神兵。

    苏照面色变了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声道:“道友,你若再不放手,苏某绝不帮你寻人!”

    女尸握住一动不动,须臾,忽地掌间一松,素手一时,愣在原地。

    苏照此刻暗暗庆幸,幸亏大小如意,否则

    不过经此一事,苏照心头的欲念如海水退潮一般,彻底消失不见,只是拿着神念

    而这时,女尸再次抓住苏照的手。

    苏照此刻彻底无奈。

第四百九十七章 庄诗宁的请求

    一夜过去,无事发生。

    翌日,苏照和陈桃用罢早膳,就打算离了客栈,寻找庄诗宁,只是看着一旁的女尸,不由有些无奈。

    想了想,对着女尸施展了遮蔽凡人视线的神通。

    好在,这次女尸倒是安静,并没有发飙。

    新安侯府,后院之中,餐桌之前,庄诗宁刚刚起床,陪着公子治以及永清公主用着早饭。

    公子治欲言又止,说道:“五姐,母妃这几天都问你的情况。”

    永清公主皓白手腕拿起勺子,多少有些百无聊赖地食着小米粥,此女年岁过二十五六岁,身段儿婀娜,身材丰腴,一张略有些狐媚的脸蛋儿上,既有着花信少妇的美艳,又不乏少女的娇憨、烂漫。

    闻言,秀丽的黛眉挑了挑,问道:“找我做什么?”

    公子治整理了下思绪,道:“母妃,说你一直待在这里,那罗府中的老夫人,数次进宫,想母妃索人。”

    永清公主脸颊就是一白,黯然神伤,说道:“十弟这是嫌我了,要赶我走吗?”

    此言一出,公子治就是苦着一张脸,道:“五姐说的哪里话?只是母妃说,那罗家的人,都打算到府上要人了。”

    永清公主冷声道:“我又不是跑了,他们罗家的人,就这样逼我!”

    庄诗宁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五姐,这并非长久之计。”

    永清公主道:“不用管罗家,我就不回去,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把我绑回去不成!”

    郑采儿毕竟是大郑公主,罗家还真不敢派人来绑,否则,就是在打郑君的脸。

    公子治面色顿了下,摇头苦笑,抬眸,看了一眼庄诗宁,颇有些无奈。

    就在这时,厢房外的回廊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侯爷,不好了,罗家带着新郑衙门的官差,在侯府外要人呢。”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管家,来到府上,开口说道。

    公子治面色一变,道:“人呢?”

    “就在大门外,还围拢了不少百姓。”那老管家说道。

    公子治闻言,面色变幻了下,道:“本侯这就去看看。”

    庄诗宁急声道:“侯爷,不可鲁莽。”

    公子治道:“我有分寸。”

    一旁的永清公主看着这一幕,玉容之上隐有怒气密布,狠狠将手中的汤匙放在碗中,发出清脆的颤鸣,说道:“我躲在宫里,他们就在宫外闹事,我出来散散心,他们又上来堵门,我倒要看看,这罗家到底要干什么!”

    说着,就起身,随着公子治,向着外间而去。

    庄诗宁玉容之上满是焦急之色,喃喃道,“别出什么事才好……”

    正要一同出去,忽地灵台中传来一道平时视若恶魔,此刻却闻之如天籁的声音。

    “夫人,别来无恙。”

    庄诗宁玉容一顿,不知为何,芳心中涌起一股没来由的喜悦,连声音都不由轻快了几分,道:“是你?”

    灵光一闪,苏照现出身形,似笑非笑地看着庄诗宁,“夫人,有没有想我?”

    说着,上前揽住庄诗宁的腰肢。

    嗯,此刻女尸随行,他也不可能整一些有的没的。

    庄诗宁娇躯一僵,玉容多少有些不自然,哪怕二人事实上已经有过合体之缘,但也有些不自在,抿了抿唇,说道:“苏侯,正有一件事麻烦苏侯。”

    苏照诧异道:“什么?”

    庄诗宁整理了下措辞,道:“是我五姐,永清公主。”

    说着,迅速将事发经过叙说了一遍。

    苏照皱了皱眉,无语道:“永清公主和夫家冲突,我又能做什么。”

    庄诗宁美眸之中,略有些复杂,道:“苏侯,你可知,五姐在罗家这样守活寡,好好过了几年,为何突然起了和离之意?”

    苏照似笑非笑,道:“你不会想说,和我有关吧。”

    说着,苏照手掌下移,在庄诗宁腰肢之上有一

    庄诗宁脸颊一红,羞恼道:“还真和苏侯有关,苏侯当日在军前之风采,被五姐瞧见,遂心生爱慕,这才将积压心中的怨气,一下子发泄出来。”

    苏照诧异道:“那我倒是奇怪了。”

    庄诗宁道:“奇怪什么?”

    “夫人当日也曾见过我,为何没有芳心暗许?”苏照打趣道。

    庄诗宁玉容一滞,嗔怒道:“苏侯,我已为人妇,还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苏照道:“好吧,只是夫人答应我的事情呢?办得如何?”

    庄诗宁美眸之中闪过一抹慌乱,道:“我正在想办法。”

    “夫人,这都几天了,看来夫人已经完全忘记了啊。”苏照笑了笑,忽地在心慌意乱的庄诗宁耳畔伏身,轻笑道:“要不要我替夫人回想一下。”

    “额~”庄诗宁娇躯颤抖,美眸之中满是难以置信,那熟悉的湿热、舔舐,自娇小玲珑的耳垂传来,令她娇躯酥麻,差点儿站立不稳。

    那是这几日,数次辗转反侧之中令她刻骨铭心的记忆,重新唤醒。

    苏照伸手扶住庄诗宁的腰肢,看着莹润白皙的脸颊,一片胭脂玫红的模样,道:“夫人,想起来了吗?还要不要,我帮你继续回忆?”

    “不要。”庄诗宁玉容微变,失声道。

    她上次已经是对不起夫君了,如果再次被这苏侯欺负,她……

    见庄诗宁目光失神,苏照唤道:“夫人。”

    庄诗宁贝齿咬了咬下唇,抬眸看着苏照,柔声道:“我五姐的事,如果不解决,我一时也进不了宫。”

    苏照皱了皱眉,说道:“这个……我怎么帮你?要不宰了罗家?杀其夫,霸其妻?”

    说着,一双沉静如渊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庄诗宁。

    庄诗宁容色倏变,只觉心惊肉跳,连忙道:“不可,苏侯神通广大,不妨再想想其他办法。”

    苏照想了想,忽地眼前一亮,说道:“要不,大庭广众之下,把你五姐抢了?”

    庄诗宁:“……”

    不过凝眉思索了下,似乎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这样一来,罗家肯定死心,再也不敢纠缠。”苏照笑了笑,解释道。

    至于到时,无论是昊阳宗的李鹤远,还是司天监的杨郇,就算知道是他抢走的永清公主,也不敢说什么。

    念及此处,苏照不由紧了紧女尸冰凉、细腻的柔荑。

    嗯,虽然有女尸在,少了一些纵情声色的快乐,但多了一些横行无忌的快意。

    有失有得吧。

    女尸这时,将一双空洞无神的目光,投向苏照,目光深处隐隐有着亮光跳动了下,但飞快消失。

    庄诗宁一双柔婉如水的美眸眨了眨,温宁、婉丽的脸颊上,浮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红,酥软、宛转的声音中,有着几分莫名之意,道:“五姐若知道是你抢走了她,或许会不惧反喜也不一定……”

    似乎这抢亲之事,让庄诗宁感到颇有性致。

    苏照看着这一幕,敏锐察觉到花信少妇的心理变化,清冷、峻刻目光,也不由玩味了几分。

    此女本就是喜欢写一些禁忌的风月文章,许是她的兴奋点就在此处?

    嗯,文人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性癖。

    记得在盗版读者一声声作者好人中,难以靠写文养活自己,进而转站而走的资深后宫写手,总喜欢在书中加一些残疾人女角色。

    苏照说道:“那事不宜迟,我去帮你,晚上再过来看你。”

    庄诗宁“嗯”了一声,继而是羞愤交加,什么晚上来看她?

第四百九十八章 牛头人?

    新安侯府

    朱红大门之前,人头攒动,声音嘈杂,密密匝匝围拢了不少人,一部分是罗家的亲眷和家丁,还有一部分是新郑的衙差。

    当然,没有如新安侯府的老管家,将事态说得那般严重,这些衙差,自是不敢介入侯府和前将军之间的神仙打架,更像是在维持秩序。

    此刻,新郑有不少好事者,围拢得里三层、外三层,兴致勃勃地看着热闹。

    毕竟,公卿权贵的热闹,可是很少有机会看到。

    罗家来的人是前将军罗唯的夫人,在一群婢女簇拥下,身后不远处还有一辆马车停靠路旁。

    前将军罗唯的夫人白氏,身材丰腴,珠钗罗裙,保养的虽好,但还是掩藏不住眼角的一缕皱纹,质问着廊檐下的花信少妇,“公主殿下,我罗家哪里苛待于你了。”

    永清公主明显不是这种妇人的对手,一张清丽无俦、媚意横生的脸蛋儿上,又气又怒,狭长、妩媚的眸子中,满是冷厉之色。

    一旁的公子治脸色阴沉,沉声道:“罗夫人,本侯府前,还容不得你放肆!”

    这样的场面,公子治也缺乏应对经验。

    白氏道:“哎,诸位乡亲评评理,我罗家迎回自家的媳妇,有什么错?却要被人百般阻挠!”

    “是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天经地义。”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顿时,此起彼伏的应和之声响起,伴随起哄之声,向着廊檐下的公子治和永清公主包围而去。

    不过若留心观察,大部分围观者并不敢参合,说来,罗家的托儿,倒是要多一些。

    公子治此刻被人指指点点,甚至可听到一些嬉笑,只觉心头羞愧难当,“简直……有辱斯文!”

    似乎得了周围百姓的应和之声,白氏的声音都提高了八度,扯着嗓子说道:“侯爷,老婆子我敬你往日知书达理的贤名,有些话不想多说,只想和侯爷说一声,老婆子接回我罗家媳妇,这是庄妃娘娘都答应的事情。”

    公子治目中冷光闪烁,默默看着这妇人。

    这位白氏跟随前将军罗唯半生,向来性情泼辣,此刻被公子治冷厉目光盯着,竟是毫不畏惧,迎上目光,讥诮道:“侯爷孝悌、明礼贤名,传彻新郑,想来不会违逆娘娘之命,行此无理之事吧?”

    “你……”公子治冷哼一声。

    就在罗夫人以为用话拿住了公子治之时。

    忽地一声冷哼响起,“你这泼妇,嘴脸可恶,实在让人生厌!”

    “啪!”

    随着一声响亮的耳光,罗夫人只觉脸上传来阵阵剧痛,火辣辣的,顷刻之间,竟是被打得原地转了个圈儿,面色惊异地看着从围观人群之中,踱步而出的少年。

    “什么人?”

    苏照改换了身形、容貌,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身形魁梧、面相粗犷的汉子。

    头生牛角,身披黑色大氅,冷冷说道:“本王牛头山金角大王,你罗家的媳妇,归本王了。”

    此刻,正自玉容覆霜,抿唇不语的永清公主,闻言就是芳心剧震,抬起狭长、妩媚的眸子,看向苏照。

    然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在声声惊呼中,永清公主就被那牛角妖怪,架起一阵黑色妖风,揽起纤纤腰肢,向着天边飞去。

    事发突然,让新安侯府前的众人愣怔原地,继而大惊失色,惶恐交加。

    “妖怪?”

    “妖怪啊!”

    人群一片混乱,人仰马翻,惊恐到了极致。

    此刻,罗夫人左边脸颊就肿起两寸高,嘴角不停渗血,已然吓得面无人色,毕竟,再是泼辣的妇人,也怕牛头人……妖怪啊。

    不提新安侯府前的混乱,苏照揽住永清公主的腰肢,架起妖风,向着城外而去。

    而离开不久,就有数道遁光,向着苏照追击。

    “妖孽!哪里走!”其中一个穿着昊阳宗雪白道袍的中年道人,抬手祭起一道剑芒,炽耀璀璨,破虚穿梭,向着苏照后心方向袭去。

    洞虚境!

    不愧是郑国之都城,汇集了郑国最顶尖的仙道力量,哪怕是游弋警戒的道人,都有着洞虚道行。

    中年道人嘴角挂起一抹冷寂笑意,这样的妖孽,当真是不知死活,竟敢到新郑撒野。

    苏照心头一凛,也不知怎么想的,许是福至心灵,身形一转,将女尸向着身后一带。

    女尸:“……”

    继而,一股搅动云霄的凛冽杀机,向着苏照席卷。

    显然是被苏某人的“骚操作”给秀到了。

    刺……

    剑光宛转,瞬息而至。

    杀机一分两股,三成杀机向着身后追击剑光迎接而上。

    就见光影波动,天地一白,剑芒如遇一面墙般,倏然顿住,继而节节崩碎,化而流光。

    “噗……”

    中年道人面色狂变,一口鲜血吐出,杀机冲击心神,只觉眼前一黑,竟从高空跌落,生死不知。

    苏照嘴角抽了抽,强行忍住被七成杀机锁定的异样,赞道:“道友真是神女在世啊。”

    女尸将一张戴着青玉面具的面孔扭转过来,空洞无神的眸子,死死盯着苏照。

    苏照面色讪讪,猜测女尸估计在等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刚刚,你也不救我,我如何帮你寻人。”苏照倒打一耙,愤愤说道。

    女尸杀机未收分毫,苏照并未蒙混过关。

    苏照叹了一口气,默然不语。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女尸杀机如潮水般退去,重新扭转过头,再次茫然无神地看着前方。

    此刻,永清公主脸色惧意笼罩,听着二人的对话,芳心愈发骇恐。

    落在妖魔之手,她委实没有想到,想起一些后果,永清公主脸色愈见苍白。

    不多时,苏照拉着永清公主,落在城外山林中。

    时节正值早春,乍暖还寒,冷风吹拂。

    永清公主衣衫单薄,就是冻得瑟瑟发抖,苏照想了想,就打算给永清公主以法力温暖身子。

    “你这妖怪,滚开!”永清公主向一旁躲闪着,玉容惊惧,不敢去看苏照。

    苏照一时无语,暗道,若是这永清公主知道他是心心念念之人,又会如何?

    苏照想了想,倒也没有继续以牛头人的身份,示于永清公主。

    本就是一时恶趣味,不然,还真的“面具雷”啊?

    “公主殿下,这样说,让孤很是伤心呢。”苏照戏谑道。

    “本宫是大郑公主,你这妖怪,若敢对本宫无礼,昊阳宗和司天监,必不会与你干休……”永清公主心头恐惧,冷冷说着,本来玉容茫然望着前方,忽地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扭脸看了一眼苏照。

    然后,就是娇躯剧震,玉容凝滞,樱唇哆嗦着,“你……你……”

    苏照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公主殿下,并不感念孤的搭救之恩。”

    永清公主此刻又惊又喜,魂牵梦萦的梦中情郎,忽然出现在眼前,失声道:“你是……苏侯?你怎么会在新郑?”

章节被删的七零八落

    被狗啃了一样,甚至什么时候删的,你都不知道,这些审核,真是没法说。

    怪不得乌贼骂他们。

    大家尽量别在本章说那里说骚话了,容易引起审核。

    本来可能什么也没写,但骚话一多?就给删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 藏尸之地

    迎着一双欣喜、明媚的晶莹眸子,苏照笑了笑,道:“过来办些事情。”

    永清公主轻声道:“那我有没有影响到你?”

    苏照摇了摇头,故意说道:“倒是暴露了身份。”

    “呀?”少妇颦了颦修丽的双眉,道:“真的影响到你了。”

    苏照若有所思地看着花信少妇,笑道:“不过,俘虏了郑国公主,也算是有得有失吧。”

    永清公主微微垂下了美丽螓首,道:“你我两国,分属敌国,你若这般说,我也……无话可说。”

    苏照打量了一眼永清公主,似笑非笑道:“你不畏惧我?”

    永清公主玉容微顿,诧异道:“畏惧什么?”

    苏照道:“你完全没有一点被俘虏的样子,和刚才的花容失色,判若两人。”

    永清公主秀眉挑了挑,眨了眨明眸,壮着胆子,娇俏道:“你不是已经把我抢走了吗?”

    苏照不由失笑道:“好像也是。”

    永清公主轻轻一笑,一双狭长、清亮的狐媚明眸,带着几分莫名之色,不知为何,面对这位名震河洛的少年君侯,她的心中反而有着一种认识许久的熟悉之感。

    “这里有些冷,我们找个地方落脚吧。”永清公主开口说着,轻声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小镇,我们去那里落脚如何?”

    苏照道:“嗯。”

    说着,施展法力,带着永清公主向着客栈而去。

    小镇·客栈

    “先前,出来打猎,就在这小镇歇脚。”永清公主看了一眼默然不语的苏照,小心翼翼说道。

    “这里挺好的。”苏照笑了笑,释放出神念,探查着四方,小镇之上,一派喧闹、繁华的市井气息。

    二人来到客栈之内,登上二楼,点了一壶花茶另几碟茶点儿,隔着一方小几,坐着叙话。

    苏照道:“永清公主……”

    “苏侯唤我采儿就好。”花信少妇一张晶莹、柔媚的脸蛋儿,就有些异样,低声道。

    苏照笑了笑,说道:“还是叫永清公主吧。”

    永清公主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坚持。

    苏照拿起茶抿了一口气,道:“公主殿下,接下来有何打算?”

    永清公主轻轻叹了一口气,明眸之中渐渐浮上一抹幽怨之色,道:“能有什么打算?无家可归,四处流浪罢了。”

    苏照道:“不若等风头过去,回新郑?”

    永清公主玉容微变,颤声道:“苏侯,我被妖怪掳走一事,想来已是闹得满城风雨,苏侯觉得我还能回新郑吗?到时,满城百姓又该如何看我?想来,对于大郑来说,我死在外面,比活着回去,”

    花信少妇光洁无瑕的脸蛋儿上,有着一抹怅然、悲戚。

    苏照拿起手中茶杯,小口酌着,道:“好像是回不去了,说来,还是孤害了公主?”

    “不,如非苏侯出手,我不定受罗家多少折辱。”永清公主嘴唇翕动,终究是内心的矜持以及郑国公室的高傲,难以将心头之言启口,道:“苏侯神通广大,可知我和前将军罗府的婚事缘由?”

    苏照点了点头,道:“了解一些,闻之颇令人唏嘘。”

    永清公主抬起一张明媚的脸蛋,欣喜道:“苏侯,也这么觉得?”

    苏照点了点头,道:“郑君为笼络大将,许女以罗家,却没有想到给予公主带来了说不清的痛苦。”

    永清公主闻言,芳心剧颤,看着苏照,不知何时,泪珠盈睫,只觉满腹委屈,终于寻到了人宣泄。

    “苏侯……”永清公主目光柔婉如水,怔望着苏照。

    苏照此刻也不知什么滋味,按说在以往,直接就,但面对这眼前似对自己倾心的少妇,却是没有任何起心动念的想法。

    许还真应他之前的想法,就喜欢抢来的东西?

    永清公主收拾了下心绪,轻声道:“苏侯,我一直想到苏国,但奈何路途遥远,如果苏侯不弃,还请带我前往苏国。”

    苏照拧了拧眉,道:“去苏国,倒也不可,只是……公主殿下要如何生活?”

    说着,抬眸,平静地看向永清公主。

    相比于将这位公主带回苏国,似乎留在郑国作用更大一些,但其夫家,又在新郑搞风搞雨。

    永清公主一时语塞,垂下螓首不语。

    苏照沉吟了下,说道:“我这几天还会待在新郑,等办完事情,你如果还想随我回苏国,我就带你回去。”

    虽然他对这位花信少妇,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念想。

    先前,也只是应着庄诗宁所请,这才给予帮助。

    但,似乎留这永清公主在此不管,似乎也有些不妥。

    “领回家,当个花瓶也行吧。”苏照思忖着,转而不再纠结。

    永清公主声若蚊蝇地应了一声,芳心隐隐有些失落。

    二人又沉默了一会儿,永清公主开口道:“苏侯,来新郑做什么?不知我可否帮上忙?”

    苏照笑了笑,道:“那倒不用,我已经寻了人帮忙。”

    永清公主,目光又是黯然起来,芳心愈发失落,玉手玩弄着自削肩垂落的一秀发。

    苏照看着永清公主,说道:“公主殿下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和我说一说这郑国的风土人情,或者是这郑国庙堂公卿。”

    永清公主闻言,明眸如水,好奇道:“苏侯,问这些做什么?”

    苏照道:“为来日攻伐郑国作准备。”

    永清公主:“……”

    不过,倒也整了整思绪,就和苏照叙说起郑国的情形来,苏照不时开口询问一些细节。

    毕竟是一国公主,情报来源不是天听司密探可比,有许多秘闻,都被永清公主泄漏出来。

    时间就在二人说话之间,渐渐入夜,正是早春,夜凉如水。

    客栈,厢房之中,已点起了蜡烛,烛火摇曳,将永清公主的俏丽身影倒映在窗纱之上,身形曼妙,婀娜多姿。

    “苏侯,天色不早了。”永清公主柔声说着,芳心不知为何,突然,跳得有些厉害。

    苏照道:“你先睡吧,我一会儿要出去见一个朋友。”

    说着,苏照冲郑采儿点了点头,起身,向着客栈之遁去。

    永清公主愣了下,正要开口询问苏照去哪儿,然而,厢房之中,人影杳渺。

    永清公主神情复杂地目送着苏照离了客栈,不知为何,轻轻叹了一口气,去了鞋袜,和衣而眠。

    新郑郊外,苏照此刻只身一人,向着新郑遁去,打算向着侯府而去。

    看着月光之下的女尸,多少有些犯难。

    这女尸一直扯着她的手,可谓多有不便。

    苏照想了想,在月下笼罩的山林上空,伫立许久,对着一旁的女尸道:“道友,你这样跟着我,实在不便,要不你藏一下。”

    女尸气息死寂,转过了头,青玉面具之后,那空洞、无神的目光,一瞬不移地盯着苏照。

    苏照想了想,道:“要不,给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就在刚刚,他似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藏尸”之地。

    “升龙鼎。”

第五百章 你我之事,述于文字

    苏照这般想着,心随意动,灵台之上道道华光璀璨,顿时五彩缤纷,瑞气氤氲。

    至宝升龙鼎现出巍巍鼎身,气息卓绝,镇压万古。

    然而,却在这时,异变陡生。

    女尸周身却涌起一股凛冽刺骨的杀机,宛若实质,铺天盖地,甚至引得方圆十里的山林发出簌簌的落叶声。

    苏照心头剧震,讶异地看向女尸。

    只见皎洁月光之下,女尸原本散于雪背之后的秀发,随风飘舞,青玉面具冷若冰霜,宛若冰玉。

    苏照面色怔忪,眸光流转,明晦不定,看来一些东西并不是如他猜测的那般。

    然而,奇怪的是,女尸的杀机悬而不落,许久,倏然,风平浪静,再次变得安静如初。

    甚至,也不知是不是苏照的错觉,女尸一双无神、茫然的瞳孔中,似有点点晶晶亮光闪烁。

    “眼泪?”

    苏照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只觉一股无声的悲伤在冷寂的寒风中弥散开来,令人心头沉重。

    苏照强自驱散着这种情绪的感染,思忖道,这女尸……应是识得天帝的,说不得还有着莫大瓜葛。

    至于二人具体是什么关系,就猜之不透了。

    事实上,对于天帝其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都一概不知。

    太白似乎也从未提起过天帝的事迹。

    就在苏照思量之时,女尸化作一道光芒,跃入升龙鼎中。

    此刻,苏照神念察觉之中,女尸正静静躺在鼎中灵域之中,气息安静一如玄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照默然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施展遁法,向着远处的新郑城遁去。

    新安侯府——

    此刻,后院厢房之中,庄诗宁正在安慰着一脸愁云惨淡之色的丈夫——新安侯公子治。

    “夫君,宫里娘娘怎么说?”庄诗宁一袭红色宫装长裙,问道。

    公子治道:“已经让司天监的人去寻了,听说有一位仙家徇踪追击,却不意被那妖怪打伤,现在还在监中全力救治。”

    庄诗宁美眸闪了闪,纤声道:“出了这样大的事,司天监的仙家一定会加派人手,五姐她肯定会没事的。”

    公子治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道:“就怕……哎……”

    说着,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有些东西细思恐极,那牛头人妖怪,将五姐掳走,纵然救回,多半也是不会……完璧归来的?

    庄诗宁看自家丈夫忧色密布的样子,目光闪了闪,有心想道出实情,但突然想起和那人乱七八糟的关系,顷刻之间就打消了这念头。

    就在这时,外间有急促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夜中想起,一个管事行匆匆而来,脸现惊容,慌张道:“侯爷,宫里来人了,君上让您进宫回话。”

    厢房中的夫妻二人闻言,面面相觑。

    庄诗宁玉容如霜,忙问道:“宫中传话内侍,可有说是什么事?”

    那管事摇头道:“没有说,但老奴想着多半是五公主的事儿。”

    这并不难猜,白日里,永清公主被自称牛头人的妖怪带着,闹得沸沸扬扬。

    公子治愣怔片刻,终究是长叹一声,道:“诗宁,我先进宫了。”

    庄诗宁脸色也浮上了一抹忧色,对公子治点了点头。

    不用说,郑君肯定要责怪她相公没有照料好永清公主,以致为妖人所掳。

    待公子治神色匆匆在侯府下人和管事的簇拥下,离了侯府。

    厢房之中,一下子空荡荡下来,彻底安静下来。

    庄诗宁玉容失神地看着几案之上,一盏摇曳生姿的烛台,也不知想起什么,忽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烛火剧烈跳动几下,明亮非常,一道少年人影在厢房中出现,让庄诗宁心头一凛,继而是惊讶道,“你回来了?”

    “夫人,我回来,夫人倒像是盼夫归来的小媳妇。”苏照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庄诗宁,捕捉着庄诗宁的话语漏洞,打趣道。

    庄诗宁雪腻脸颊不易察觉地一红,清叱道:“谁是小媳妇……”

    说着,知道和眼前少年争论,吃亏的始终是自己,索性不再理会,转而问道:“五姐她呢?”

    苏照道:“被我安置在一座小镇里。”

    说着,上前一手状其自然地揽住庄诗宁的削肩,笑了笑道:“夫人,要如何感谢我?”

    被苏照揽住肩头,庄诗宁娇躯颤了下,芳心狂跳,向着一旁闪躲着,嗔恼道:“我已替你想办法盗那宝玺了,明天就进宫,你稍安勿躁。”

    苏照此刻拥着庄诗宁,亲昵道:“其实,已经不用夫人亲自盗玺了。”

    “不用了?”庄诗宁本来正在躲闪着苏照的触碰,忽地,晶莹玉容顿了下,扭转过温宁、柔婉的脸蛋儿,看向苏照,似乎没有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苏照道:“我另有办法,说来,今夜就能功成,再过一二天,就离开新郑,回返苏国了。”

    “你要回去?”庄诗宁挑了挑眉,心底先是一喜,继而是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涩。

    这酸涩,让庄诗宁芳心甚至开始莫名的一阵恐慌。

    “夫人,在想什么?”苏照好奇看着忽然变得眉眼郁郁的花信少妇,道

    庄诗宁脸蛋儿闪过一抹慌乱,道:“没,没什么……”

    “原来,夫人舍不得我。”苏照恍然道。

    “不,不是这样,你胡说,唔~”庄诗宁还想说什么,却已被,

    庄诗宁娇躯一颤,脸颊酡红,也不知多久。

    苏照感受着指尖的滑腻,道:“夫人,果然舍不得我。”

    庄诗宁腻哼一声,嗔怒道:“你……胡说。”

    然而,就觉得被拦腰抱起,就要向着庄诗宁和公子治平时所居的床榻而去。

    原本抱着苏照的脖子,螓首埋在心口的庄诗宁,忽地花容失色,张开微眯的星眸,急声道:“别,别在这里……”

    苏照想了想,觉得还是有节操一些,比价好。

    不过还是笑道:“那夫人,要如何报答我?”

    庄诗宁贝齿咬了咬下唇,只是不应。

    “不然这样吧,夫人将你我之事,述之以文字,我想看一看夫人的妙笔生花。”苏照笑着说道。

    庄诗宁美眸睁大,半晌没反应过来,道:“什么……意思?”

    “夫人稍后即知。”苏照笑了笑,拉过庄诗宁,向着一旁的书房中行去,此间分明是庄诗宁平日读书、写字之所在。

    书房装饰典雅,黄花梨的家具摆设,古色古香,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几案之上还有着一架古筝。

    墙上还挂着一些卷轴诗词,笔锋婉丽,清新自然。

    “携子之手,与此偕老……这是诗经的句子。”苏照感慨着。

    庄诗宁此刻还沉浸在方才苏照所言的什么你我之事,述之于文字的意思,闻言,就羞恼道:“这是我平时游戏之作,不入方家之眼。”

    “夫人,琴书双绝,倒也人如其名,诗宁,是军”苏照啧啧赞叹。

    被一旁少年连连念着闺名,庄诗宁美眸白了一眼苏照,也不知二人早已合体之故,此刻被一旁少年肆意轻薄着,但却也生不出厌恶,只是终究有些羞恼,没好气道:“苏侯,也懂做诗。”

    苏照道:“我不懂做诗,但夫人不是懂吗?”

    说着,取出洁白如雪的宣纸,蘸了笔墨的毛笔,递至庄诗宁纤纤柔荑中,道:“夫人,稍后,可将你我二人之事,述之文字。”

    庄诗宁愣怔之间,猛然明白什么意思。

    继而是羞愤交加,啐骂道:“荒淫无道……”

    但也不知为何,芳心一股异样之感,汹涌澎湃,让庄诗宁几乎难以自持。

第五百零一章 镇定的庄妃

    书房之中——

    夜色迷离,人影婆娑。

    庄诗宁一头郁郁秀发自肩后披散下来,一张娇媚容颜,玫红如胭脂一般,贝齿咬着下唇,气喘微微,平息着身心惊涛骇浪。

    少顷,起身,整理着凌乱的衣裙,此刻只觉浑身黏糊糊的,直想即刻沐浴更衣,只是回眸之间,瞥见洁白如玉的宣纸上,一行行蝇头小楷,略有几分潦草的字迹……不由啐骂了几声。

    连忙将宣纸归拢一沓,递至烛台,近着烛火,颦了颦秀眉,就是腻哼一声,鬼使神采地将宣纸重新收起,取过一个木盒装好,打算收藏起来。

    只是,刚一起身,一张千娇百媚的脸蛋儿上,就是异样了下,粉颊绯红,却是分明有什么东西沿着腿,一直到脚踝。

    庄诗宁心头暗骂了一句,待嗅闻着书房中的旖旎气息,颦了颦秀眉,目光羞愤,咬牙切齿。

    连忙起身,推开窗扉,凉风入室,这才清新了空气。

    “魂淡。”做完这些,庄诗宁在心头骂着,拖着疲累不堪的身子,跫步出了书房,时辰已近三更之时,夜凉如水,万籁俱寂。

    庄诗宁没有沐浴,如何敢睡?

    有气无力地唤婢女准备热水,准备沐浴更衣。

    就在这时,外间的回廊中,忽地传来阵阵脚步声和说话声,以及婢女的见礼声,“侯爷。”

    庄诗宁玉容微变,美眸中闪过一抹慌乱,暗道不好。

    若是夫君看到她现在这般云鬓散乱的样子,岂不是……

    念及此处,庄诗宁心慌意乱,目光左右张顾,向着躲避之地。

    只是,书房肯定不能去,若在引得夫君过去,肯定能发现名堂……那,她就真的不用活了。

    而这时,脚步声愈发急促,庄诗宁连忙上了床榻,盖上了被子,放下帏幔,装作已经就寝的模样。

    不多时,随着珠帘的“哗啦啦”响动,公子治面布忧色,迈步至于屋内,屏退了下人,重重叹了一口气,颇为苦闷。

    此刻,床榻之上,庄诗宁已是紧张到了极致。

    “夫人睡了吗?”公子治忽地问着一旁进屋准备热水的几个婢女。

    婢女回道:“夫人刚才让我们准备热水,应是没睡。”

    公子治“哦”了一声,绕过一架屏风,向着床边走去,问道:“诗宁,睡了吗?”

    庄诗宁想了想,觉得还是回一下比较好,开口道:“这就……睡了。”

    然而这一开口,就是芳心发颤,以玉手轻轻掩住口,不知何时,自家往日柔婉如水的嗓音,竟是变得嘶哑,还带有几分软腻。

    公子治诧异道:“诗宁,你声音怎么回事儿,身体不舒服吗?。”

    庄诗宁芳心慌乱,连忙清咳了几下,声音有着“虚弱”说道:“这几天,想着五姐的事,许是有些累了,没有睡好。”

    公子治关切道:“你没事吧,我看看。”

    说着,就要近前来,庄诗宁一时大急,暗恨自己弄巧成拙,拉着被子遮住了脸蛋儿,问道:“夫君,我没事,你去见君上,君上如何说的?”

    闻听询问,公子治倒也没有继续近前,苦笑道:“还能怎么样,让我随着司天监的人,寻回五姐。”

    “夫君,这要如何去找?”庄诗宁凝声道。

    她比谁都知道,永清公主此刻就在那魂淡身旁,哪里寻得到?

    “找不到,也要找啊,五姐在我侯府之中丢的。”公子治声音低沉,自责道。

    “我回来,就是和你说一下,一会儿就要去司天监,他们说可以借助血脉秘法寻找,我和五姐为一母同胞,需要从旁协助。”公子治道:“顺路回来就是和你说一声。”

    “血脉秘法?”庄诗宁闻言,先是一惊,继而听到公子治一会儿要走,心底生出一抹令她羞愧、恐惧的窃喜,抿了抿莹光水泽的樱唇,轻轻道:“这么晚了,夫君还要去司天监,不能明天再过去吗?”

    公子治叹了一口气,道:“司天监的仙家说,寻人拖延得越久,越危险,再说五姐落入妖魔之手,让人心急如焚呐。”

    庄诗宁面色动了动,柔声道:“那夫君还要诸事小心才是。”

    公子治“嗯”了一声,也不耽搁,出了厢房,向着外间走去。

    待公子治远远离去,庄诗宁长长出了一口气,不知何时,发现自己后背小衣已被湿透,一张艳若桃李、媚若春华的脸蛋儿,更是白红交错。

    “夫人,热水备好了。”这时,婢女隔着屏风的声音传来。

    庄诗宁闻言,出言屏退了婢女,就是起身,向着浴桶而去。

    ……

    ……

    郑国宫苑·福宁宫

    殿中瓷砖空明如水,烧着地龙,温暖如春,一室盈香。

    郑君在几个宫女的侍奉下,将身上繁复的王侯冕服去掉,行至床榻之前,坐下,对着被窝里一脸面带哀戚,垂首抹泪的庄妃,温声说道:“寡人已着人去寻找采儿了,以司天监之能,明日应有消息传来。”

    庄妃此刻泪珠涟涟,哀声道:“这一切,都怪臣妾,若非臣妾逼她返回罗家,她也不会躲在治儿府上,也不会被妖怪掳走……”

    郑君默然了会儿,静静看着失魂落魄的庄妃,说着自责之言,一时之间,心头也有几分感怀。

    只有他知道,这位宫廷内外,知大体、性淑娴的庄妃娘娘,是何等的外柔内刚。

    原本,对女儿的和离想法,他也是支持的。

    他大郑公主,岂能与一废人长相厮守?

    当初,他若一早就知道罗唯之子是这般模样,他岂会将大郑公主下嫁?

    至于前将军罗唯,当初虽有扶立之功,可他这些年对罗家也不薄,频频赏以田宅、爵禄,何尝亏待过他?

    他大郑的公主,岂能郁郁久居之下?

    他几个妹妹,哪一个不是随心所欲。

    郑君叹了口气,说道:“说来,也是寡人当年一时不察,如非当年寡人,将采儿轻许之以罗家……”

    闻言,庄妃娇躯一颤,抬起一张端庄、柔婉的鹅蛋脸,凄声道:“君上,您这样说,臣妾当真不知如此自处了,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罢。”

    郑君心头怜意大生,伸手握住庄妃白皙如玉的纤纤柔荑,道:“你的性情,寡人岂能不知?要怪,就怪那妖魔气焰嚣张,在新郑竟如此肆无忌惮,实在可恨。”

    “君上。”庄妃晶莹玉容上现出感动,提及妖魔,也不由恨恨说道:“这些妖魔实在可恨,大庭广众之下,竟行掳掠之事,简直骇人听闻!”

    “这一切不会持续太久了,待孤祭祝上苍,承载天命,那时,新郑虽大,却再也容不得那些魑魅魍魉,横行无忌!”郑君面色冷厉,沉声说着。

    取过腰间的玉玺,放在掌中,以手摩挲着恭玺,目中似乎跳动着名为雄心勃勃的火焰。

    庄妃看着郑君睥睨四顾的霸气容颜,目光浮起几分痴迷。

    “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郑君冷厉神色一收,对着庄妃温声说着。

    “是,君上。”庄妃点了点头,心事重重,不减分毫。

    明黄色帏幔缓缓落下,郑君在外间侧身而睡,不知何时,就已然呼噜声响起,沉沉睡去。

    庄妃则是静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玉容幽幽,望着头顶的床帏,目光渐渐出神,她又如何睡得着?

    只要一想起自家女儿落在妖魔之手后的境遇,就是芳心阵阵绞痛。

    此刻,郑国宫苑角落之中,一道挺拔的少年身影悄然浮现,云龙九隐施展而出,规避着郑宫之内半个时辰一次的神念探查。

    如他所料,因为五莲秘境仙天的出世,以及司天监监正以及昊阳宗宗主二人相继受创,郑国宫苑的警戒力量已经大为减弱。

    “据庄诗宁所说,郑君常携恭玺于身侧,须臾不离,想要盗取,恐怕要等其睡觉之时,而郑君最近就时常下榻于福宁宫。”苏照眸光深深,回忆着庄诗宁承欢之时道出的情报。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辨明方向,潜行匿迹,向着上次记忆中去过的福宁宫遁去。

    时间已是后半夜,偌大的郑国宫苑,除却一些巡夜的甲兵,往来巡弋之外,安静得出奇。

    已至丑时,苏照悄然潜入福宁宫,向着寝殿屏风后的床榻接近。

    神念无声无息穿过悬落的帏幔,床榻之上,郑君正自侧卧而眠。

    苏照目光微凝,异色涌动,连忙收回神念。

    “郑君身具龙气护持,遍察周方异种气机,如我出手施之以神通盗取,必定引起龙气的警觉。”苏照思忖道。

    可以说,此刻几乎和冲郑君出手一般,最容易引起人道龙气的警觉、反击。

    苏照也是自忖有了女尸随行之后,不惧暴露之后被郑国的仙道力量截杀,这才只身来到郑宫。

    当然,也是考虑到让庄诗宁盗玺,风险太大,一旦被发现……

    这也是庄诗宁迟迟没有行动的原因。

    可当真正直面郑君,才觉得自己亲自操刀的想法,还是有些简单。

    作为中州大国之主,郑君周身所笼之气运,该是何其庞大,道一句如渊似海,如日中天也不为过。

    “法不加贵人!”苏照目光冷闪,心头喃喃着这五个字,思忖道:“这样直接盗取,术法施展,多半是要惊动人道龙气,那时郑君醒来,我面临的将是郑国数千万军民的人道气运反击。”

    这几乎是必然,郑君承载了郑国数千万军民的人望,人道龙气护持,五步之内,万法不侵。

    正在苏照想着如何行事之时,忽地床榻之上,正在里间假寐难眠的庄妃掀开被子,现出光滑圆润的肩头,肌肤胜雪,白皙如玉。

    庄妃掀被起身,窸窸窣窣,披衣而起,分明是要起夜。

    庄妃披着一件宽松的裙裳,内里着一件淡红色薄纱中衣,身前绣着淡红梅花的白色抹胸,梅花花瓣艳丽。

    毕竟孕育了两个子嗣,庄妃身材丰腴有致,肌肤更是白皙如梨花花蕊,娇媚动人。

    庄妃,在后宫一些妃嫔之中,素有雪美人之称。

    哪怕年近三旬,因为保养得当,仍不减其雪颜姝色。

    庄妃将一双琉璃玉足,探入绣鞋之中,向着偏殿而去,那里备有溺器。

    苏照面色微顿,看着和庄诗宁五官容貌颇为相似的庄妃,也有些啧啧称奇,这姑侄还真有些像。

    伴随着轻盈的脚步声,庄妃走进一旁的偏殿,蹲下。

    “不若借此女之手,拿来恭玺?”苏照忽地心念一动,刹那之间,有了主意。

    而这边厢,正在淅淅沥沥小解的庄妃,忽地觉得眼前地板一暗,猛然抬眸,见着对面的少年,芳心大惊,恍惚间,还以为是在梦中,然片刻之间,就觉得不对,花容失色道:“你是什么人?来人!有刺客!”

    苏照多少也有些无语,因为这时庄妃的表现,实在太像庄诗宁了,不愧是姑侄,也不知床上……

    苏照拧了拧眉,连忙收起了这乱七八糟的想法,淡淡道:“娘娘勿惊,在下并无恶意。”

    然而,庄妃一张美艳、柔媚的脸蛋儿,又羞又惧,惊声道:“你是什么人,快出去!本宫要唤人了……”

    苏照道:“周方已被某布下禁制,娘娘再如何大喊大叫,都不会有人前来的。”

    庄妃玉容顿时霜白,失声道,“仙法?”

    这些时日,经常听郑君频频提起仙家大能,庄妃耳濡目染,如何会陌生?

    苏照道:“娘娘,还请答应在下一个请求。”

    他既然不能以术法加身于郑君,那就假借庄妃之手,盗出恭玺,然后秽其吉气,以坏郑国之事。

    “你先出去!什么事情,一会儿再说。”庄妃此刻面色窘迫,此刻她正在小解,是谈事的时候吗?

    苏照点了点头,转过身去。

    庄妃窸窸窣窣起身,拿起一旁的薄绢擦了擦私处,以宫裳遮掩了娇躯,镇定着心绪,环顾四方,果见周方光影变换,云雾茫茫,如何不知这是仙家手段,芳心愈发凛惧,但玉容不现分毫异色,质问道:“阁下,深入宫禁,图谋不轨,难道不怕我大郑的仙家大能吗?”

    苏照这时,才转过身来,笑道:“如何不怕,所以,就想让娘娘帮忙。”

    庄妃丹唇轻启,目光闪烁,心中想着周旋之策,问道:“帮什么忙?”

    苏照道:“娘娘帮我取一件东西,在下保证,对娘娘秋毫无犯。”

    庄妃颦了颦秀眉,道:“什么东西?”

    苏照道:“郑君身上的那块儿玺,暂借我一时,明天就还来。”

    据阎先生所言,仙朝之宝玺,秽其吉气,短时间内不显,这才可收贻误郑国成势时机。

    “你要那玺做什么?”庄妃凝了凝眉,心头狐疑、忧惧,但面上却愈见镇定。

月底了,求下月票

    差几十票,就满一千了,有月票的投下吧,月底双倍。

第五百零二章 秽其吉气

    殿中

    打量着对面一脸镇定之色的美妇,苏照也不由暗暗生出几分惊异。

    比起当初庄诗宁的故作镇定,实则慌得一批。

    眼前之庄妃,气度雍容,镇定自若,这种淡然的模样,绝不是能够装出来的。

    “在下自有在下的用处,说了,娘娘也不懂。”苏照淡淡一笑道。

    闻言,庄妃玉容微滞,美眸闪了闪,一时之间,若有所思。

    恭玺郑君平日就爱不释手,视若珍宝,她一旦被胁从盗走,如为郑君察知,哪怕是她,也难挡郑君降下雷霆之怒。

    “娘娘,考虑好了没有。”苏照笑着,打断了庄妃的思绪。

    庄妃晶莹玉容上,就是现出一抹坚决,冷声道:“阁下欲对大郑不利,本宫不会做对不起君上的事情。”

    “娘娘,这又是何必?”苏照叹了一口气,说道。

    庄妃冷声道:“阁下若逼迫本宫,本宫宁愿一死!”

    苏照面色淡然,不为所动。

    比起庄诗宁,还能施展术法迷惑,以庄妃之身份、地位,再以迷魂之法令其晕晕乎乎中窃得宝玺,几无可能。

    再说,种了术法的庄妃,只要接近郑君,就会为郑君周身人道龙气冲击,顷刻之间,术法失效。

    “娘娘既如此不识时务,就不要怪在下失礼了。”苏照淡淡说着,挥手之间,庄妃身上衣衫“呲啦”一声,震碎上襟,顿时现出大片雪白肌肤,满月几欲裂帛而出。

    庄妃玉容微变,娇躯颤抖,一边以手遮掩,一边呵斥道:“你要做什么?你若敢对本宫无礼,本宫就咬舌自尽!”

    苏照打量着庄妃,也是一怔。

    无他,也太白了。

    庄妃体态丰腴,肌肤雪白,宛若梨蕊,这样的雪肤美人,当真是生平少见。

    这样的失神,让庄妃芳心惊惧。

    苏照道:“在下自不会对娘娘无礼。”

    闻听此言,庄妃心下稍松,正要开口,忽地,接下来苏照的话语,几乎让她不寒而栗。

    “我知娘娘素来爱惜名声,也不知被剥光了衣服,扔到新郑大街之上,娘娘将会如此自处?想来娘娘纵然是死,也不会瞑目吧?”苏照淡淡一笑,吓唬道。

    如庄妃这样贤名在外的美妇,如果受辱,自尽几乎是唯一出路。

    故而,他并不愿相逼。

    况且,若真的用强,就太没意思了。

    如当日之夏侯竹,他就秋毫无犯。

    事实上,哪怕对庄诗宁,也是因为其骚媚藏心,半推半就,否则,他也不会顺水推舟。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应了那句话,高端的猎手,总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庄妃此刻一张美艳、柔美的鹅蛋脸,就是刷地霜白一片,丹唇哆嗦着,玉容之上,再难掩恐惧之色流露。

    一想起她被剥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之上,让贩夫走卒……她宁愿去死!

    庄妃晶莹如雪的玉容变幻着,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心绪,颤声道:“本宫可以答应你。”

    苏照道:“还是娘娘爽快,只是娘娘若给在下玩什么花样……娘娘懂得。”

    言及此处,苏照嘴角也不由抽了抽,此刻他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像反派了,感觉郑国之行,将他心中潜藏的罪恶释放了一般。

    苏照挥手之间,掌中法力灵光闪烁,向着庄妃光洁如玉的额头遥遥点去,道:“娘娘若言而无信,到时可就不要怪在下不怜香惜玉了。”

    其实,他什么都没做,还是在吓唬庄妃。

    只要给庄妃施以术法,其一近郑君之身,人道龙气必然有所察觉。

    庄妃却不明就里,相信了苏照之言,芳心一凛,艳丽容色愈发幽冷,抿唇不语,向着寝殿而去。

    苏照悄然跟随,只是并未近至床榻之前。

    庄妃此刻心思忐忑,蹑手蹑脚行至郑君身侧,妩媚美眸中现出一抹挣扎,终究探出手掌,将悬在郑君腰间的宝玺,解开红绳,托着恭玺向苏照走来。

    苏照面色凝重,取出一物,伸手接过。

    阎先生曾言,此玺他如果直接触碰,感应到他身上龙气,就会引起郑国气运金龙的反噬。

    庄妃雪颜之上,面色幽幽,目光冷冷看着对面的少年。

    “娘娘,还请至偏殿叙话。”苏照想了想,微笑说道。

    他打算在这福宁宫秽宝玺吉气,再神鬼不知地送回郑君身畔。

    这样一来,杨郇发现的愈晚,留给他苏国的时间也就愈多。

    否则,杨郇极有可能再寻灵材,重铸宝玺,承载人道气运。

    “你还不走?庄妃容色微变,压低了声音道。

    她已下定决心,待这贼人一走,就即刻唤醒郑君,将细情和盘托出,绝不能贻误了君上大事。

    “我若走了,娘娘被发现了,当何以自处?”苏照笑了笑,低声道。

    庄妃美眸微凝,冷声道:“你要做什么?”

    苏照道:“娘娘随我来偏殿。”

    说着,不由分说,拉起庄妃的藕臂,向着偏殿闪去。

    “阁下又要做什么!?”庄妃挣脱着苏照的拉扯,开口怒斥道。

    “时候尚早,在下想在娘娘宫中,凝练此玺,娘娘稍后可再将此玺送还回去。”苏照拉着庄妃,行至偏殿,笑了笑,道:“那时,就不会有人知道是娘娘调包了玉玺,在下也会替娘娘保守这个秘密。”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恰恰是最安全的地方。

    再说,如果庄妃将失玺一事,禀之于郑君,那时郑国司天监惊动,他再想从容凝练恭玺,秽其吉气,就比较匆忙了。

    庄妃终于变了颜色,本来以为眼前贼人,取玺之后就会离去,何曾想竟要留在这里不走?

    只是听着苏照的话语,庄妃芳心微动,然而片刻就是警觉,眼前贼人看似替自己考虑,实则包藏祸心。

    “我一旦屈从,就落了把柄给他,从此就受其所制。”

    庄妃思忖着,颦了颦眉,觉得还是先虚以委蛇为妙。

    苏照道:“娘娘,打扰了。”

    说着,径直取出阎先生临行之前给予的物事,以秽恭玺之吉气。

    阎先生的计划,多少有些阴损。

    将恭玺污秽,郑国的开仙朝一事自会大大拖延。

    庄妃此刻双手抱肩,娇媚、美艳的脸蛋儿上,霜色笼罩,美眸打量着一旁施法的苏照,思忖着脱身之策,抬眸四顾,发现仍如先前一般,四方迷雾茫茫,根本判断不出任何路途。

    庄妃心底幽幽叹了一口气。

    这些仙家手段,神乎其神,以她肉眼凡胎,想要脱身,几乎难如登天。

    夜尽天明,不知不觉就是拂晓时分,苏照终于收功而起,将恭玺递给了一脸倦色,打着瞌睡的庄妃,道:“娘娘,还请将此物送至郑君。”

    “你在上面做了什么手脚?”庄妃冷声道。

    此刻,她已经不想与眼前贼子相持,待其一走,她就禀告之君上,绝不能视而不见。

    苏照道:“没什么,娘娘不会是想告秘吧?”

    庄妃冷冷看了一眼宝玺,没有说话。

    苏照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美妇,道:“看来娘娘对郑君还真是忠贞不渝。”

    庄妃幽声道:“先前应允于你,已是铸成大错,你若想假本宫之手,谋害我大郑之君,本宫绝不答应!”

    此刻,庄妃也回过味来了,她一旦将宝玺盗走,多半是要被眼前之人得寸进尺,一再利用。

    而且刚刚此人,多半是在吓唬自己。

    苏照冷笑道:“娘娘,难道不怕被剥光扔到新郑大街上?”

    庄妃心头已笃定眼前少年是在恐吓自己,心下愈发镇定,一张雪颜姝艳的鹅蛋脸儿,容色霜冷,叱道:“阁下若真的做出这等骇人听闻之事,本宫纵然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苏照不知庄妃此刻如何就变得如此坚决,默然了下,道:“娘娘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心念一动,就听得裂帛之声再次响起。

    “刺……”

    庄妃原本披了一件羊毛大氅,此刻内里所着小衣,随着“呲啦”一声,彻底裂开,不受束缚的自由,让庄妃玉容一惊,张了张嘴,下意识就要唤人。

    只是一想到这是这仙家手段,再是大嚷大叫,也不会有人听到,反而平白失却了体面。

    苏照上前一步,面色冷厉说道:“娘娘,在下的耐心有限。”

    他自然不会将这庄妃剥光了,扔到大街上,但该吓唬的,他还是会吓唬,极限施压。

    否则,再拖延下去,天都亮了。

    庄妃玉容微变,叱道:“你敢!”

    “娘娘觉得在下不敢?”苏照说着,一步上前,挑起庄妃的下巴,此刻美艳妇人宽松的大氅之下,沟壑幽深,一览无余。

    庄妃此刻终于变了容色,狠狠一咬舌头,却是要咬舌自尽。

    然而,片刻之间,觉得难以咬动,目光惊异地看着对面之人,迎上的是一双讥讽的眼神。

    “娘娘,莫非以为在下是在吓唬于你?”苏照嗤笑道。

    说着,庄妃就觉外间所披的大氅,就缓缓滑落。

    “如果不想明天早上,整个新郑都传扬着娘娘的名字,娘娘还是识趣一些。”

    庄妃芳心惊惧,急声道:“你住手!本宫答应你……”

    苏照心头松了一口气。

    庄妃若真的不答应,他顶多也就到这一步。

    庄妃此刻接过苏照递来的恭玺,面色幽冷,正要转身离去,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冷漠的声音,道:“娘娘放心,没有人知道娘娘从旁相助于我。”

    庄妃娇躯颤了下,事到如今,她又能如何?

    待庄妃折身离去。

    苏照想了想,也不停留,悄然离了宫苑,向着新安侯府而去。

    新郑·小镇

    月落星沉,时近拂晓,客栈之内的永清公主还没有睡,翻来覆去,心思复杂。

    她唯恐担心是一场梦,一觉醒来,又回到那个不得自由的高墙大宅。

    永清公主幽幽叹了一口气,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间的天色,喃喃道:“天都快亮了,还没回来吗?”

    正在这时,厢房之中,烛火微微,随风摇曳,将一个身形挺拔的少年身影投映在窗纸上。

    “谁?”永清公主玉容微变,自小腿处取出一柄匕首。

    这位公主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相反修有武艺。

    “是我,还没睡?”苏照此刻走到椅子上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你……回来了?”永清公主惊喜说道。

    连忙掀开帘子,一剪秋水,顾盼流转地看向来人。

    此刻,那少年正好整以暇拿起一杯茶,就着灯火,品着香茗,橘黄色灯火,映照在面容之上,将往日冷峻、沉静的气质,柔和了几分。

    “你去哪了?”此刻,永清公主掀开帘子,锦被滑落,就是露出雪白圆润的肩头。

    苏照看了一眼永清公主,不知为何,生出一股感慨。

    虽是母女,可这肌肤却不如其白,

    “去新郑帮你打探了一下消息。”苏照道。

    永清公主玉容微变,问道:“可打探到什么?”

    苏照默然了下,并未回答,反而说道:“你真的要随我一同去苏国?”

    对这永清公主,他并没有什么强烈的感觉。

    永清公主面色一白,道:“苏侯,你不愿带我走?”

    苏照放下茶杯,沉吟道:“你可知我是什么样的人,就随我远赴异国。更不要说,你我两国分属敌对,难道你就不担心我将你赐之以大将?”

    永清公主闻言,玉容一变,凄声道:“苏侯,你会吗?”

    苏照一时默然。

    这种无端的信任,说实话,也让他有些不习惯。

    没办法,许是抢习惯了,猛一下被女子一见倾心,真的有些不习惯。

    翌日

    还不知恭玺已被作了手脚的郑君,在宫女侍奉下,更衣洗漱,用着早膳,看着一旁神思不属的庄妃,还以为是担心被妖怪掳掠的永清公主,叹了一口气,道:“爱妃别太忧心了,相信司天监和昊阳宗的人,应能很快能将采儿找回来……”

    庄妃强颜欢笑道:“君上,臣妾没事。”

    郑君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说什么。

    而就在这时,宦官在廊檐下,拱手道:“君上,范太宰求见,言有紧急军情禀告。”

    郑君皱了皱眉,道:“紧急军情?孤这就过去。”

    身为一国之君,别说女儿丢了,就是媳妇儿丢了……一国之君,也不可能丢下国家大事不管不问。

    郑君面色凝重,放下筷子,对着庄妃说道:“爱妃,寡人先去处理国事,待午时,再来看你。”

    庄妃收起心中的纷乱思绪,柔声道:“臣妾,恭送君上。”

    庄妃素来知大体,如何会拦阻郑君处理国事。

    郑君冲庄妃点了点头,在宦官、宫婢的簇拥下,离了福宁宫。

    看着一桌菜肴,庄妃幽幽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对着一旁躬身侍立的婢女,说道:“去新安侯府,唤诗宁进宫……准备车驾,本宫要去新安侯府。”

    此刻,女儿下落不明,她心头苦闷,无人可以商量,在宫中又不知何以自处,不若去新安侯府,找侄女庄诗宁叙话。

    “是,娘娘。”

    那宫婢就应了一声,离了福宁宫,准备车驾去了。

第五百零三章 离郑

    翌日·客栈

    一大清早儿,永清公主从床上起来,看着一旁的少年,道:“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多少有些迫不及待。

    昨夜,二人虽同床共枕,但只是和衣而眠,并没有发生什么,不过,经此一事,郑采儿的依恋之感愈发。

    苏照道:“再等下,稍后会让人带你回温邑。”

    郑采儿闻言,怔了下,道:“你不随我一同回去?”

    苏照道:“还有一件事未曾料理手尾。”

    新郑之行,暂告一段落,但五莲山秘境仙天,却总要谋划一番,起码不能让昊阳宗和司天监轻而易举获得。

    而在二人叙话之时,忽地,苏照面色微变,凝声道:“有人追过来了。”

    小镇之中,清晨的街道人烟稀少,鸡犬之声相闻,一派宁静祥和之相,忽然,镇口却有三道身影翩然落下。

    气息都在洞虚之境,显然昨晚苏照重伤一位洞虚同道的消息,已经传至司天监,让司天监对掳永清公主而走的“妖魔”实力提高了几分预判。

    事实上,如非杨郇正在疗伤,说不得都要亲自前来。

    “许仙师,你确定就在这里?”公子治一脸倦色,环顾四周,凝声道。

    一旁,站着一个长着山羊胡、佝偻着背,手持两仪罗盘的灰袍道人,道:“侯爷,仪盘之上,就应该此处。”

    另一位身材微胖,着青色道袍的中年道人,沉声说道:“许师兄,能否具体确定所在?”

    “就在那里!”灰袍道人皱了皱眉,忽地双眼一亮,伸出苍老如鸡爪的手,指着西南方向的客栈,苍声说道。

    而此刻,客栈厢房之中,苏照眉头紧皱,对着面露疑惑之色的永清公主,说道:“有人追过来了,我们走。”

    说着,拉起郑采儿的手,施展遁法,离了客栈。

    “就在那里!”手持罗盘的灰袍道人,徇着掌中罗盘的指引,这时,抬起一双苍老眸子,正好看到消失在远处的遁光,沉声道。

    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位身材微胖,着青色道袍的道人,身形一闪,就已破虚随行。

    顿时,老者同样拉着公子治,紧随其后。

    一追一逃,胖道人毕竟是洞虚境界,身形一闪,就已破空而至。

    苏照遁法原本传承至仙鼎的云龙九隐,又经由李璐鱼的指点,可比之身后追踪的洞虚大能,也多有不及。

    无奈之下,苏照心神动处,一道青玉微微的灵光,自灵台之中仙鼎而出,伴随着一股凛冽如刀的杀机,“刷”地席卷四方,青玉女尸出现在众人面前。

    许是正在沉睡,却被苏照搅扰,一股比之以往强烈百倍的杀机,如惊涛骇浪一般,涌向不远处的胖道人。

    那追击而来的道人,受得杀机冲击,骤然将身形停止在半空之中,面色震惊,未等定住身形,“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什么东西?”

    先前,苏照从新郑逃出,被那司天监的中年道人追击之时,那中年道道人实际并未看清击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存在。

    此刻,胖道人感受着女尸传来的阵阵强烈死气,但被磅礴如渊的杀机锁定着,这强烈反差的感觉,让胖道人,心头惊疑交加。

    这时,那灰袍道人也带着公子治赶来,望着青玉女尸,同样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许师兄,你看这是何物?……”那胖道人怎么说也是洞虚大能,可由于刚才的心神冲击太过强烈,面带惊恐地指着苏照和女尸二人。

    那灰袍道人,苍老面容之上也是凝重,他还知道一些内情,据闻,杨监正这次闭关疗伤,就是被秘境之中女尸释放的杀机所伤。

    莫非就是此女?

    灰袍道人打了个稽首,道:“贫道郑国司天监许湛,这厢有礼。”

    苏照面色淡淡,道:“原来是司天监的许道友,不知许道,追在下作甚?莫非得了杨郇的授意?”

    此言一出,灰袍道人心头就是一惊,暗道,“看来此人就是伤监正之人了。”

    杨郇出得五莲山的秘境,并没有向监中道明,苏侯已至新郑。

    故而,二道并不知苏照的真实身份。

    苏照同样看着二道,目中冷意一闪而逝。

    他倒是想击杀眼前二道,削弱郑国的仙道力量,只是,女尸并不受他控制,想来,女尸对他打扰自己,多有不满。

    灰袍老道面色忌惮地看了一眼女尸,然后又抬眸看向一旁的永清公主,道:“道友身旁之人,为我大郑公主,道友打算将人掳向何方?”

    苏照淡淡一笑道:“道友若不知,不若回去问问杨郇和李鹤远。”

    事到如今,隐瞒身份,已无必要,但凡李鹤远和杨郇二人不是傻子,已能猜出是郑国公主是被他带走。

    “五姐。”公子治见到永清公主,唤道。

    永清公主看着公子治,樱唇翕动了下,将一张雪颜脸蛋儿偏到一旁,并没有说话。

    公子治:“???”

    苏照也不想再和这几人多作废话,目光扫过公子治、两位道人,身形一闪,就继续

    “我们还追吗?”胖道人沉声说道。

    “回去,问监正,这少年到底是谁。”灰袍道人面色凝重,喃喃说道:“这人身份,恐怕不简单。”

    其实,灰袍道人已隐隐猜测出苏照身份,不过还需回去确认一番。

    这边厢,苏照带着郑采儿,一路向北而去。

    云头之上,二人气氛略有些沉默。

    苏照看着一旁面色茫然,怅然所失的花信少妇,道:“你若是后悔的话,我可以送你回郑国。”

    郑采儿玉容微变,脱口而出道:“不,我不回去。”

    迎着苏照的目光,郑采儿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是一时有些感慨,并无后悔。”

    苏照一时默然。

    他倒是能理解一旁少妇的茫然,离开生长于斯的新郑,去人地两生的异国,如果没有一些复杂的情绪,未免没心没肺了。

    ……

    ……

    新郑·司天监

    一座飞檐斗拱的道宫之前,六七个装扮各异的道人,皆是面带焦急之色,有的来回踱步,有的低声交谈。

    彼辈都是司天监的客卿,每一个都有着洞虚道行。

    自杨郇受伤归来的消息传来,整个司天监几乎都被惊动,纵然是一些潜修的洞虚大能,也不再闭关,来到杨郇所居道宫之外探访伤势。

    杨郇作为司天监的主心骨,在这些大能眼中,神通广大,几乎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可以说,自效力司天监以来,根本就没有听过杨郇受过伤。

    如今,自秘境之中负伤而归,由不得彼辈不为之惊恐莫名。

    就在这时,道宫之内,快步走出一个青年道人,冲诸位道人行了一礼,说道:“诸位前辈,师父他老人家,让诸位前辈进去叙话。”

    众人闻言,心下稍松的同时,都是迫不及待,鱼贯而入。

    殿中,此刻杨郇高坐云床之上,面如玄水,神情高妙,只是有感知敏锐的一二道人,还是能看出杨郇,气息略有些萎靡。

    “见过监正。”众道见礼。

    杨郇道:“诸位,不必多礼。”

    这时,一个道人迫不及待问道:“监正,先前为何人所伤?”

    这才是让在场诸人感到

    杨郇,堂堂飞仙,都身受伤势,那该是何等强敌?

    杨郇道:“一件上古之凶物。”

    说着,挥手之间,半空中出现水波涟漪,分明显示着先天雷池之外的一景。

    “这?”

    望着水镜之上的影像,众道无不面面相觑。

第五百零四章 刮目相看

    司天监·道宫之中

    “监正,那少年是谁?”一个道人问道。

    杨郇面色冷意笼罩,道:“苏国之君,苏侯。其人似有御尸之法,将上古之尸炼为凶物,驱为己用。”

    这就是杨郇的理解,毕竟那女尸身上之死气,绝不是作假。

    唯一的解释,就是苏国之君以秘法将尸体炼化了一具人间凶兵。

    “这……”

    “这苏侯,前有上古真仙之灵相助,如今又有仙人之尸为其驱驰,又是何故?”一个中年道人,皱眉说道。

    杨郇道:“灵气潮汐,大争之世,大气运者如雨后春笋,苏国之君能有这番机缘,并不奇怪。”

    这时,从道宫之外走来一个青年道人,说道:“监正,去寻找永清公主的许师伯回来了。”

    杨郇面色动了动,道:“让他们进来。”

    没有多久,灰袍老道以及胖道人也进入宫中,此刻二人脸色都有些难看,就是将自己先前所遇之事,尽皆道于杨郇。

    “监正,掳掠五公主之妖魔,为一神照境少年假扮,身旁”灰袍老道道:“那少年似乎认识监正?”

    杨郇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果然是苏国之君!”

    作为精通易数之道的大能,杨郇先前就隐隐有所猜测,掳掠五公主之人,许是一位熟人。

    “那苏侯如何说?”杨郇皱眉问道。

    在他看来,苏国之君少年雄主,不可能做出深入敌国,掳掠敌国公主这样的无聊事情,多半是另有图谋。

    相比永清公主的安危,这位司天监正,显然对苏国之君为何潜入新郑,更为关切。

    灰袍道人苍老面容上现出一抹迟疑,斟酌着言辞,道:“监正,永清公主似不是被苏国之君掳走,似乎心甘情愿随其所走。”

    能将仙道修为修至洞虚之境的人物,哪个不是人精,纵然先前只是打眼一看,就已看出一些端倪。

    此言一出,道宫之中,众位道人面色古怪。

    “这苏侯,终究是少年啊。”这时,一个长着饼脸、酒糟鼻的中年道人,猜测说道:“想来是看上永清公主,这才消效牛头妖魔……行掳掠之事?”

    这番说辞,让道宫之中诸道觉得好笑同时,还觉得心下没来由的一松。

    杨郇皱眉道:“荒谬!能够在年许以来,让郑、卫两国丧失丢土的人君,岂是为了女色,而不顾大业之人?”

    杨郇心头的不安之感愈发强烈,这苏国之君定然是有着图谋!只是现在,最让人恐惧的是,他甚至不知这苏侯到底在图谋什么!

    杨郇说道:“宫里的人呢?速速将此事告知于君上。”

    事实上,永清公主之安危,杨郇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不过终究是郑君嘱托,也不可不理。

    “宫里宦者还在天常殿等候,弟子这就过去。”一个青年道人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杨郇沉默了会儿,对着殿中的几位道人,说道:“五莲山有秘境出世,诸位道友若得空暇,可径往探索吧。”

    殿中几位道人闻言,告辞离开。

    杨郇吩咐完诸道,身形一闪,消失在云床之上,却是去寻李鹤远去了。

    他如果不弄清苏侯前来新郑,到底是在图谋什么,寝食不安!

    ……

    ……

    夜色已深,一轮孤月悬于天际,凉风扑面。

    新郑原本离温城邑就有数日路途,此刻苏照带着永清公主腾云而行,紧赶慢赶,从晨至晚,才走了四分之一路途。

    “饿了?”苏照看了一眼漆黑天色,问道。

    永清公主脸蛋儿一红,说道:“嗯。”

    苏照笑了笑,说道:“倒是忘了,不如前面休息一下吧,吃点儿东西。”

    说着,带着郑采儿落在一片郁郁山林之中,挥手之间,灵光闪烁,五光十色,一座宝阁现出,矗立在山林之中。

    “这就是仙家妙法?”郑采儿美眸熠熠,意味莫名说道。

    苏照笑道:“不过雕虫小技罢了,我们今夜就在这里,明日再出发。”

    拉着郑采儿的纤纤素手,进入宝阁。

    一间轩敞、雅致的静室中,苏照挥手之间,有一些点心、水果在小几之上摆放而出。

    “只有一些水果、茶点,凑合着用些吧。”苏照笑着说道。

    郑采儿倒是兴致勃勃,说道:“水果也挺好的。”

    拿起一块儿茶点儿,正要食用,问道:“你不用些吗?”

    苏照道:“我不饿,喝茶就好。”

    说着,拿起茶杯,笑着示意了下。

    郑采儿笑道:“忘了,修道之人,可以辟谷。”

    苏照道:“不过也不是一点东西都不吃,有时,口舌之欲还是有的。”

    郑采儿用着茶点,忽而樱唇翕动了下,道:“苏侯,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苏照愣怔了下,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永清公主眸光低垂,幽幽道:“我感受得出来。”

    苏照面上笑意微敛,说道:“许是你我之间,互相了解的太少吧。”

    仔细一想,这永清公主论容貌,也是上上之选,但也不知是什么情况,似乎提不起什么大的兴趣。

    苏照想了想,觉得大概就是,抢习惯了……太过白给,以致于没有征服之感?

    越反抗,越兴奋?

    这心理……多少有些问题了。

    “苏侯,那当日为何会……抢我走?”永清公主默然了会儿,抬起晶莹剔透的眸子,幽幽看向苏照。

    有道是,喜欢藏不住,无感同样也是藏不住的。

    苏照心道,如果不是庄诗宁出言相请,他也不会出手,只是这话如何说出口,再说也有些伤人。

    苏照想了想,终究无言。

    永清公主脸蛋儿渐渐霜白,自嘲一笑,道:“苏侯,是受人之托吧?”

    苏照怔在原地,抬眸看向永清公主,有些惊讶。

    见此,永清公主芳心一颤,美眸闪烁一抹复杂之色,幽幽说道:“苏侯身上有……诗宁的香气,那熏香是我送给诗宁的,以特殊香料调制,我想整个新郑,应无其他人用那种香料。”

    苏照面色古怪了下,竟有被捉奸的慌乱,道:“你……什么时候发现吗?”

    “那晚,你回客栈之后,你我二人共睡一榻,我闻到了,一开始不敢确定,直到刚刚……”永清公主慢条斯理用着桃花糕,纤声说道。

    苏照打量着花信少妇,诧异道:“公主殿下,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郑采儿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手,一双狭长、明艳的美眸,略有几分狐疑地看着苏照,道:“你和诗宁……到底怎么回事儿?”

    苏照笑了笑道:“公主殿下觉得呢?”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事情一下子变得有趣起来。

    “一个是苏国之君,一个是敌国夫人,我不知,还能有什么交集?”郑采儿玉容幽幽,美眸之中,既有恼怒,又有无奈。

    如果她没有猜错,眼前这位少年君侯多半是……欺负了诗宁。

    从对自己秋毫无犯的态度来看,诗宁……应该不是强迫的。

    只是……

    苏照放下茶杯,好整以暇问道:“公主殿下,现在,还愿意和我回苏国吗?”

    郑采儿忽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宁愿自己不知道,可世间之事,就是偏偏这么造化弄人。

    诗宁和自家弟弟琴瑟和鸣,这人为何要……

    沉默了一会儿,郑采儿忽地开口说道:“苏侯,先前曾言将我许之以国中大将?”

    苏照:“……”

第五百零五章 再次得意的郑韵儿

    仙阁之中——

    苏照一时无语,抬眸,问道:“你认真的?”

    郑采儿玉容怅然,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不然呢?诗宁与你相好……”

    “咳咳……”苏照正喝着茶,就是呛了一下,“相好”这个词汇,怎么听都有一股浓郁的乡土气息,让他生出一股荒谬之感。

    嗯,若是比起“通奸”来,情感色彩倒也中立一些。

    郑采儿妩媚美眸之中现出一抹苦闷,喃喃道:“我不能再让十弟难堪了。”

    庄诗宁是她弟媳,其人已经给弟弟戴了一顶绿帽子,她若再委身于同一人,试问,置她十弟公子治于何地?

    苏照打量着凝眉不语,目光郁郁的郑采儿,倒也能看出这是此女最的心里话,应不是欲擒故纵。

    只是,这样就有

    他可不是绿欠抽……不仅要送女人给手下大将,说不得为了成其好事,还要下药……

    啊这,就离谱。

    苏照道:“那公主殿下既然如此想,为何不在郑国就另嫁他人?”

    转念一想,也觉得这是废话。

    郑国之庄妃,根本不会让郑采儿改嫁。

    郑采儿斜睨了一眼苏照,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因为眼前男子,她或许也生不出违逆母妃,一心和离的念头来,又谈何改嫁?

    苏照默然了会儿,忽道:“公主殿下的请求,恐怕我不能答应。”

    郑采儿抬起一张明媚、艳丽的玉容,幽幽说道:“为什么?苏侯不是不喜欢我吗?”

    对眼前男子的不冷不热,她固然失落,但也不觉稀奇。

    身为一国之君,什么样的丽色没有见过?

    看不上她,也属正常吧。

    “因为,嗯……有一种被绿的感觉。”苏照清咳了一声,盯着郑采儿的脸蛋,面色古怪说道。

    “什么?”郑采儿一时还以为震惊难言,熠熠美眸瞪大,许她预想了苏照的回答,却不想却是这样的缘由,继而就是羞恼道:“你这人……怎么这般霸道!”

    苏照抓住郑采儿的手,轻轻一带,在花信少妇的惊呼声,将其拉入怀中。

    “额……”花信少妇轻哼一声,脸上已见慌乱。

    苏照垂眸,打量着那张狐媚、明丽的脸蛋儿,说道:“霸道吗?那你可知,世上还有一种人,哪怕是路人长得但凡有一二姿色,都想霸占拥有,但凡有名有姓,皆要收入后宫?”

    “世上……哪有这样的人?”郑采儿羞涩说着,一张柔媚、婉丽的脸蛋儿,满是不信。

    苏照暗道,如何没有?

    但凡有名有姓的女配,只要有一二姿色,一个都不能少!

    就离谱……

    “所以,公主殿下,你让我很难办啊。”苏照无声笑了笑,单手轻轻挑起少妇光洁雪腻的下巴,目光及下,精致如玉的锁骨之下,一片雪白、柔软。

    永清公主脸颊羞红,美眸之中慌乱之色一闪而逝,清声道:“你方才还不假辞色……现在偏偏说这些,你们这些人主,是不是就喜欢抢人的妻子,就是喜欢强迫于人?你放开我吧……”

    毕竟,二人还没认识太久,一开始的仰慕,更像是在对现状的不满。

    好比在微博上对爱豆一口一个老公,爱豆真的出现在面前,又是另一番模样。

    叶公好龙,大抵如是。

    苏照道:“你还说对了,孤就喜欢强迫人。”

    此刻永清公主还想说什么,却“唔”的一声,被苏照噙住樱唇,下意识就是伸手推拒着苏照的肩头。

    苏照肆意掠夺、蚕食着甘甜。

    永清公主何曾受这等阵仗,没多久,就五迷三道,娇躯软成一团。

    永清公主一张雪白如梨蕊的脸颊绯红一片,媚眼之中水雾氤氲,气喘微微,羞赧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苏照手掌翻飞,一如灵蝶,解着少妇的衣裙,附耳道:“和你相好……”

    永清公主玉容微顿,美眸之中满是慌乱之色,道:“你别这样,我后悔了……别……唔~”

    ……

    ……

    仙阁,锦榻之上。

    永清公主云鬓散乱,衣衫尽去,一张妩媚、明丽的玉容,原本莹润如雪的脸蛋儿嫣红如血,微蹙的秀眉之间,还残留着一抹初为人妇的痛苦之色。

    一双媚意流波的眸子,又羞又怒地看着一旁的苏照,酥软声音中略带几分嗔恼,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呀?”

    苏照笑道:“这是疼着了?”

    永清公主樱唇翕动,委屈道:“我刚才……都没有准备好,你就……”

    苏照道:“那下次就时刻准备着。”

    永清公主:“……”

    苏照轻轻捏了捏花信少妇肌肤光滑细腻,吹弹可破的脸颊,目光逡巡至下,在洁白如雪的床单之上,那朵红梅盘桓许久,玩味道:“我倒是奇怪,你这么多年,怎么忍下的?”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没有滚床单之前,各种矫情,但滚在一起之后,什么矫情之言,都烟消云散。

    永清公主脸蛋儿滚烫,几乎羞到难以自抑,清叱道:“苏侯,你……”

    苏照掌下轻重缓急,只觉掌指之间滑腻、柔软,手掌及下,笑道:“好了,现在苏国,应该没有人敢娶你了。”

    别说苏国,整个天元九州都没人敢。

    永清公主闻言,身形一僵,芳心之中一股酸涩涌起,凄然道:“你既然不喜欢我,又何必……坏我清白?”

    越想越是委屈,如果只是贪一时之欢,她也不会守身如玉至于今日?

    苏照伸手轻轻抚着郑采儿的脸蛋儿,诧异道:“你怎知我不喜欢你?”

    说着,手掌及下,以柔和如水的法力帮助碧瓜初破的丽人,疗治着伤势。

    感受着少年君侯的体贴入微,永清公主玉容微顿,芳心之中就有些暖意,只是美眸之中还有几分狐疑,纤声道:“那你刚才……”

    “刚才,怎样?是这样?”苏照揽过永清公主的腰肢,欺身上前,不由分说,再次噙住伊人的两瓣桃花。

    “唔~”

    许久之后,梅开数度的永清公主,已经无力再想方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整个人如小猫一般被苏照从后面抱着,以一种飘忽不定的语气,说道:“感觉这一切……如做梦一样。”

    苏照笑道:“梦里花落知多少……嗯,不胡思乱想了?”

    本来他也没想怎么此女,只是此女非要激他,就怪不得他辣手摧花了。

    不过,他倒也稍稍理解,为何有些帝王在后宫之中,如泰迪一般,随意拉个宫女就一通临幸。

    说来说去,还是兴之所至。

    郑采儿白了一眼苏照,提及刚才之事,花信少妇芳心之中,还有几分恼怒,嗔怪道:“你……有你这样的吗,我说着不让你……”

    苏照笑道:“是你引起的火。”

    “我哪里……引得火?”郑采儿说着,心头羞涩,但声音却有些不服气。

    这位少妇原本的性情,就有几分倔强,先前和苏照终究有些隔阂,现在隔阂被苏照除去,也现出平时的性情来。

    苏照面色古怪了下,说道:“你现在就在引火。”

    感受着某处的变化,郑采儿玉容微变,连忙抿了抿樱唇,暗啐了一声。

    一夜过去,二人倒是说了不少话。

    翌日·县城

    二人隔着一方小几,用着早膳。

    “你等的那位姐姐,还没来?”郑采儿此刻容色焕发,一张脸蛋儿如玫瑰花蕊,娇艳欲滴,明艳动人。

    “就在路上了。”苏照道。

    郑采儿好奇道:“那位姐姐,一会儿我该如何称呼?”

    眼前少妇毕竟久在深宫,自知自己身份特殊,倒也没有什么吃醋的想法。

    苏照怔了下,道:“她姓陈。”

    郑采儿嗯了一声,面上若有所思。

    苏照笑道:“这是红枣燕窝粥,你多喝点吧,补补气血。”

    纵然有着补益血气的丹药,所谓药补不如食补。

    二人正在用着早膳,远处一道流光渐渐及近,从中走出一个桃罗宫裳的丽人。

    远远见到苏照,脸上一喜,继而看着一旁的郑采儿,眸中就是闪过一抹恍然。

    盈盈上前,落座在一旁。

    “怎么现在才过来?”苏照问道。

    陈桃柔声道:“给潇儿还有长公主她们,买了一些郑国独特的东西。”

    苏照闻言,就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倒是忘了。”

    要不说眼前美妇心思细腻,宜室宜家,这出来一趟,都知道买一些纪念品回去。

    一旁,郑采儿开口道:“姐姐也是郑国人吗?”

    迎着陈桃的诧异目光,苏照面色如常,说道:“这是郑国永清公主。”

    陈桃瞥了苏照一眼,美眸顾盼流波,说道:“最近新郑城中,倒是沸沸扬扬。”

    苏照诧异道:“传扬什么?”

    陈桃道:“你不知道吗?现在不仅是新郑,连同郑国方数郡之地,都在传扬,君上抢了永清公主。”

    苏照皱了皱眉,道:“郑国,这是想坏我名声啊。”

    陈桃嗔了一眼苏照,道:“你还知道。”

    有些时候,她都觉得眼前这少年就如孩子一般,就算带走郑国永清公主,又何必这般大张旗鼓?

    永清公主幽幽道:“是我连累了你。”

    苏照宽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来日郑国伐苏,再多一个借口。”

    这个时代,对于男人总是宽容一些,君主风流韵事反而被人津津乐道,传为美谈。

    陈桃看了一眼苏照,神念传音,说道:“这永清公主,她就是你至新郑的正事儿?”

    “自然不是,你这是……吃醋了?”苏照同样也以神念传音,回道。

    陈桃道:“我吃什么醋,我就是替潇儿她们看着你……”

    说到这里,陈桃也有些脸热,改换了个话题,柔声道:“你正事办完了?”

    苏照点了点头,道:“新郑之事已经办妥了,现在就是五莲山秘境。”

    陈桃凝了凝眉,道:“五莲山秘境,已经有主了。”

    “什么?”苏照皱眉道:“这么快?”

    陈桃迟疑了下,幽幽道:“我听泰儿说,那秘境在昊阳宗主之助下,为昭阳公主郑韵儿掌控了。”

    苏照面色古怪,道:“郑韵儿,她怎么炼化的?”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五莲山秘境不是仙鼎之中女尸的道场,就和女尸有着莫大牵连。

    怎么会成了郑韵儿的机缘?

    陈桃道:“许是仙天秘境需要一个女子传承,那昭阳公主恰好满足条件吧。”

    苏照一时默然。

    终究有些无奈,他在郑宫盗宝玺,阻碍郑国开仙朝,转眼儿,郑国宗女就轻而易举获得了一方道君秘境。

    “或许,这是冥冥之中人道气运的补偿?”苏照眸光深深,心头涌起猜测。

    不过转念一想,郑韵儿获得秘境,似乎也没什么。

    等他腾出手来,就去见见这位天之骄女。

    彼时,五莲山秘境之中,紫气缭绕,上接云霄的丹崖上,着华美宫裳的妙龄少女,踏空而立,玲珑娇躯沐浴在绚丽烟霞之中,如瀑长发披散于肩后,气质出尘,宛如神女在临。

    一呼一吸之间,浩大元气吞吐,云蒸霞蔚,光影流波。

    忽地,妙龄少女,睁开眼眸,面带浅笑。

    顿时,昊阳宗正在护法的数位洞虚长老,都是面色振奋,对着一旁的李鹤远道:“掌教,功成了。”

    李鹤远点了点头,目中也有几分欣然流露。

    说来也是无奈之举,这座秘境仙天为太乙道君之传承。

    然而道源有灵,似是一位上古女性大能的遗蜕,根本就不认可他和杨郇。

    昊阳,司天监两家扯皮许久。

    终究,唯有郑韵儿的身份,最为合适,既是郑国宗女,又是昊阳掌教高足。

    郑韵儿道行突飞猛进,俨然已有神照一重天的修为。

    少女一袭天蓝色广袖长裙,云堆翠髻,玉容秀丽,扬起天鹅般修长的脖颈儿,一双晶莹闪烁的明眸,熠熠生辉,恍若要穿过重重时空。

    “苏照,你等着,你带给我的耻辱,我终要百倍奉还……嗯~”

    郑韵儿如是想着,忽而秀眉微颦,脸颊浮起两朵红云,心头暗恨,这该死的毛病,为何一想起那人,就……

    ……

    ……

    温邑

    正是午后,春日阳光,暖意融融,街道之上,人流熙熙,游人如织,一派繁华、喧闹之景迎面而来。

    三人悄然落在街道之上。

    永清公主一脸好奇地四下张望,离开郑国的些微惆怅情绪,已经消失不见,道:“这就是温邑?看着和新郑也没有太多区别呢。”

    苏照笑了笑,说道:“比之新郑,还是多有不如的,新郑毕竟为中州三大都邑,人烟阜胜,不过也有一观之处,这时时间尚早,不如一起转转?”

    “好啊。”永清公主欣然应着,美眸之中也不禁闪过一抹期冀之色。

    陈桃道:“我先回宫去见见潇儿,你陪着她四下转转。”

    显然,陈桃并不想随着二人。

    “嗯,那你先回去。”苏照想了想,点了点头道。

    陈桃看了一眼苏照,欲言又止,终究是化作一道遁光,入宫去了。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1227/ 第一时间欣赏仙朝纪元最新章节! 作者:西城冷月所写的《仙朝纪元》为转载作品,仙朝纪元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仙朝纪元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仙朝纪元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仙朝纪元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仙朝纪元介绍:
旧世之末,余火回光!
龙蛇起陆的仙道盛景、缱绻多情的绝代佳人,春色绚烂下,是那腐朽的灰败。
仙人在沉沦中徘徊,旧神在欲望中复苏……
建仙朝、铸仙鼎,口含天宪,言出法随,叫那天地换个新纪元!
这是一个幽幽长夜之内,一点星火乍起,煦照九天十地,三界六道……的故事。仙朝纪元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仙朝纪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仙朝纪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