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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换馍子     星昼战梦txt下载     星昼战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哈欠恋(三十四)

    曦曜女王此刻已把身体又恢复成了原形,继而快速地把那三位首领大臣的力量还给了他们。

    “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为什么要跟这么一堆沙子联手对付我吗?”曦曜女王向北方首领大臣问到。

    “我……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的阳光!每一次接近你的时候,我都担心自己会不会融化掉!”北方的首领大臣大声地道,“现在该是你告诉我的时候了,你是怎么知道是我在跟晦沙联手的?”

    “你们确实找到了一个用来密谋的不错地方,那就是西方首领大臣的驼峰里面。你们一定是把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混合在他的食物里了,而后就可以进入到一个就连我的普照之镜都看不到的地方,可你那天竟没注意到西方首领大臣把自己的力量给我的时候,就是已经把驼峰里的东西都给了我。我在那一晚的试探,就因为你可以在驼峰里和晦沙交流,所以也就知道当晚的那个晦沙是假的对不对?挺会定计策的,那天你们来朝拜的时候,你让晦沙把我送给他的吊坠戴在身上,然后故意接了一下我的魔法,也就在当时,吊坠里的封印被解开了一小部分,所以吊坠之间的通道才会那么的小,而且还是有时间限制的,这才使得我上了当。是你用‘无相雪匙’帮晦沙吸取了我的力量,对不对?”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就拿回自己的力量?你是要演一场戏给我看吗?”瘫软在地的晦沙虽然几乎是没了气力,可还是尽量用自己最大的声音问到。

    “我必须把你打到对自己的沙子不能十足掌控的时候,我才可以在你不防备的时候拿回自己的力量,幸好我还有自己忠实的大臣愿意给我打败你的力量。你是不是以为突然的掣肘,或者说是扯腿,就可以令我一败涂地?却没想到我先将自己还有的力量积蓄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我还想问问你,等我失败了以后你要怎么样?把我取而代之吗?”曦曜女王后面的话自然是跟北方首领大臣说的。

    “他也配!”西方的首领大臣斥责到。

    “可我是为了什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晦沙用比刚才更大的声音问到,“我只是要以前的你可以回到我的身边。”

    “闭嘴吧!”北方的首领大臣这个时候斥骂到,“我太悔恨当初为什么要跟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花痴合作?你已经花痴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地步了!”

    曦曜女王这时向晦沙道:“就算现在我不是曦曜女王了,也绝对不会再做回你以前身边那个的我了。”

    我要是真正爱你的话,就不可能不为你生个孩子。曦曜女王这时候自忖到,忽然,她的头脑之中冒出了一个念头:对呀!如果我真是爱上了他的话,我就不可能不为他生孩子!之所以不给他生,就因为……其实我……不爱他!

    她这个念头在脑中闪过的时候,好似又回到了那个自己倒垃圾的地方,可是听到了一句问话,就又把她暂时留在了那个曦曜女王的王国。

    “女王陛下,咱们该如何处置这个背叛您的叛徒?”西方的首领大臣问到。

    “而且您还要再委派一位北方的首领大臣。”南方的首领大臣也问到。

    “不用了,我还是想用原来的。”曦曜女王居然这么说到,“他还是北方的首领大臣。”

    “可是女王……”东方的首领大臣还没有问完,就听到了女王为自己解释到。

    “虽然北方是寒冷的,但是我从普照之镜里看到,北方子民的心却是热的,是身为北方首领大臣的你用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焐热了他们的心。你说你怕我会把你融化掉,但是你自己就有一颗火热的心,还有什么必要怕别的什么人可以把你融化掉?就算能融化你的身体,也不可能融化掉你的心!回到北方之后,继续做你的首领大臣。记住!当一个人能够尽得天下人心的时候,即便不是王,人们也会真心情愿地奉你为王!”

    北方首领大臣听到这里,从眼中流出来的不是冰滴,而是滚烫的热泪,即刻俯身拜倒,“女王万岁!”

    接着,在场所有的臣民们皆是不约而同地齐声高呼:“女王万岁!我们的曦曜女王万岁!”

    曦曜女王看着自己的臣民们,心中忖:其实,做为一个国家最高的首领不应该是去统治自己治下的子民,更应该去做更多的事情去帮助他们。

    “您老人家可不可以先帮我们把垃圾倒了呢?”似是其中一个子民问出来的,却一下子就把曦曜女王又变回了嘚祎侒。

    “好的。”她这回很痛快地答应了,起身就去抬垃圾。

    等把这筐垃圾抬到外面的大车上,便是搁不下了,遂就抄起了前面的车把,嘚祎侒想把它拉到该去的地方,忽听斜后方向传来了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我和你一起来拉这辆车吧。”

    嘚祎侒的心头登时一颤,心里即刻就有了一片炙热的荒凉。

    除了荒凉,再可以看到的也就是破旧了,这里分明就是一座荒城,就连老鼠、苍蝇、蟑螂这种生命几乎都是很难见到的。

    满是尘土的地面上和陈旧的墙壁上似乎是镶嵌着颜色接近翡翠的石头,可是如今的它们怎么看也不似翡翠了,表面上已经如油漆龟裂一般都爆开了。

    任鱼美自打进到这里之后就一直捂着鼻子,确实是存在着一种难闻的味道,可也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味道,总之是以先没嗅到过的。

    欠蔷芯也是一样。

    “这里真藏着什么东西是值得咱们来一趟的吗?”皮诺曹此刻向小迟问到。

    “看来这座老城里……欸!最前面的那座高大的房屋很有可能是奥国以前的皇宫,那里面或许能找到可以帮到咱们的东西。去看看吧。”

    其他的人皆是听着有理,就算是皇宫里的破烂没准都是宝贝。

    而今,他们也只有从这座最高最大的建筑中还能看出一些当初这个国家的辉煌,就算是现而今,这座宫殿要是能好好打扫布置一番,也可以成为不错的居住之地。

哈欠恋(三十五)

    小迟这时见到了墙上似乎原来挂着好几幅画像,前面的也只剩下破旧的空画框子了,如今却也只可见到最后三幅,倒数第三幅已经因为世远年陈而看不清画像的面貌了,倒数第二幅好像画着的是个稻草人,头上戴着的是一顶大帽檐的高绿帽子,还有些破,整张脸就是包着一块旧布,五官全是画上去的,表情是在笑,看着很是滑稽,最后一幅虽然亦是年深日久,可是画框却是被擦拭过,其上隐约还可以看出是一个外国小女孩,应该是头戴白银色的外国王冠,浓密的棕色头发打着卷,国字脸,面色白嫩,乌溜溜的一双眼睛,小鼻子小嘴,观之就是一个异国的左家娇女。

    小迟略一思索,想来画像上的人一定是这个王国里重要的人物,要不然就不会把他们的画像挂在皇宫里头,那个小女孩很有可能还是奥国的小女王,不过这个稻草人……就算是小女王的玩物,可也看不出如何精致,哪里像是皇家的人所用之物。

    “咱们就在这里好儿好儿找找吧,最好多注意一些书籍之类的东西。”皮诺曹此刻道。

    “哼哼,还书籍呢?这里就算是有什么书,也早就变成灰变成渣儿了吧。”哈真性的闲话之前就已不知道甩出多少来了,这一路上好似全是在拿这些解心头的闷气。

    “大家还是找一找吧。这里是皇宫,也许这里的人们有什么特殊的方法可以保存住典籍。”小迟道。

    欠蔷芯又是一点头,然后就欣喜地翻找了起来。

    哈真性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但又说不出什么来,当初一知道两人有婚约的时候,他立刻就不乐意这门亲事了,心里头成天价想着就是早晚都要跟欠蔷芯退婚的,可这会儿又不知道为了什么那么不好受,又不禁想起她那天浑身湿透的样子,更是不由得心神一荡,而后即刻强制收摄,便用努力找东西这件事来掩饰和压制心头的乱想胡思。

    接着,小迟、皮诺曹和任鱼美也是翻找了起来,皆是希望可以快点找到一些能用得着的东西。

    这时,欠蔷芯居然看到一个架子上面放着一本铁书,登时高兴的不得了,心想着这一定就是奥什么国的人为了把写着有用东西的书流传下来,遂就铸了这一本铁书,这是她自己找到的,要是拿给小迟的话,小迟一定会很高兴的,那很有可能就会换得小迟的……

    忖到这里,她的面上立刻红彤彤的,下面的事情哪里还好意思再去细想,即刻伸手去拿那本铁书,可是,令她惊心的事情发生了,那本铁书在她的手指还没有触及之先竟然自行打开了。

    欠蔷芯登时吓得连着倒退,可是,更吓人的是,那本书竟还冲着自己飞过来了,右手不由自主地摸兵刃。

    可是,那本书到在半途之后又往回飞了,却是飞到了一张外国大长书桌上,接着,欠蔷芯看到的便是从那本打开的铁书里竟……竟然飞出来一个人,奔着自己就过来了。

    其实,那个人是从外国样式的书桌的后面先站起来,然后跃过桌子奔她而去的,只不过这里不算是明亮,而且,她还应该是被吓得脑子糊涂了。

    欠蔷芯此刻已然看清楚冲自己过来的这个人还是个妇人,只见对方的眼神里满是祈盼,身形是一个肩膀在前一个肩膀在后那样侧过来的,将一条手臂前伸,那只摊开的手掌像是欲要往前去够取什么也似。

    她……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吗?大概等了很久了吧?难道是把我错当成自己一直苦等着那个人了?欠蔷芯这么思索着,可就当对方的手掌快要挨上自己的时候,即刻感觉出对方这是在跟自己施用掌法功夫,本能地用起自己“逆来顺受”的功夫先卸去对手一部分掌力,再使其力道的方向发生改变。

    小迟一见,登时就要上前探问个究竟。

    哈真性一见之下则是立刻就要过去助拳。

    “你们要是不想她总是这么怯怯懦懦的,就不要拦着我,我这是在给她一些斗志,是在帮她。”

    哈真性一听,便是一愣,之后心里还想着,是不是欠蔷芯有了一些斗志以后就跟自己差不多了,那样的话不就是可以和自己更……反正……应该是不会那么喜欢别人了吧。

    此刻的小迟则用心思索了一番这个妇人适才的武功招式,猛然想起了当年南宋末之时的“西狂”杨过杨大侠曾经用自己毕生的所学加之对情侣的思念之意创出来的一套“意”大于“力”的“黯然销魂掌”功夫,方才妇人所施武学,其中一些有如自己想像里的那一式“望穿秋水”,听闻长辈说起过当初的“神雕大侠”曾经跟着“北侠”郭靖在蒙古攻宋之时一起守过襄阳,思来他的传人一定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遂就并不上前,站在原地留心观看。

    任鱼美和皮诺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见迟哈二人没去阻拦,也就和他们在一旁先看看再说。

    那个妇人刚才的掌力已经被错到了一旁,可她却是毫不用担心欠蔷芯会跟身进招,遂就稳稳当当地把“穷途末路”这一式给施了出来,其实,对方即便是跟身进步,她也会这么使。

    欠蔷芯不用去看,忽然就能直接感觉到了对方的那种哀怨,已经到了日暮道尽的地步,此刻扭脸去看,满眼见到的更是扑面而来的辛酸,继而一惊,就莫名其妙地感觉到自己也是无路可走了,就仿佛自己是跟在对方的身后而行,对方的穷途末路同样就是自己的日暮道尽,此刻又见到了对方向着自己一伸手,好似在安慰自己这个同是天涯沦落人,但是,欠蔷芯一身的内力不等对手这一式得逞就已经让她提前有了防备,此番的她又本能地使用出来自己那“云娇雨怯”的身法。

哈欠恋(三十六)

    那个妇人明明感觉到自己这一掌已然触碰到了对方,可进手的感觉却是犹如拍在那云雾里雨滴中,即便是对方的身上有受力之处也是有限的,怎么也是不可对眼前的这个怯懦女子造成伤害,更别说制敌了,接着,也就立刻更替了一式“六神不安”。

    欠蔷芯此刻的心里居然并无胆怯,反而是更想迎着敌人的进招而上,渐渐还有了想要取胜的意愿,这可是与她平日里的行素大相径庭,不过,她可没工夫去思索一下自己如何会有这般的“巨变”,因为看见对方的手掌又奔着自己伸过来了。

    她眼看着对面的妇人一副慌慌乱乱的样子,掌力所到之处却又似是乱七八糟没了主意,其实分明就是在准确地攻击自己身上心、肺、肝、肾、脾、胆六个位置,好在“云雨”之势无处不柔无处不散。

    妇人的手掌即便是出手方位刁钻古怪匪夷所思,但还是无济于事,从而便得知了对方的身法加上内力的支持,已经可以让精妙的身法达到全身位置自由发挥的境地,先不说输赢胜败的事情,就是想跟对方多走几个回合,也非要拿出更为厉害的几式不可,当下一个“魂牵梦绕”就“迸发”了出来。

    欠蔷芯此刻一见对方的手掌可说是漫天萦回,光看上片刻就可让自己眼花缭乱得即要昏呕,索性就把眼睛闭了起来,把自己想像成寂静的浮云和轻柔的小雨,任凭尘世间的缤纷缭绕,云朵虽娇弱却是触及不到,雨滴虽渺小却是容易躲闪。

    妇人又是扑了一场空,但心里倒是高兴了不少,因为已经使得对方可以跟自己真正动起手来了,且已过了四式之多,那干脆也不要吝啬下面的几下子了,又来了那么一式“呆如木鸡”。

    对方不动了,欠蔷芯居然看见对方此时突然就傻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如若木雕泥塑一般,遂心里就不禁想着要不要把如许跟人动手的心思先放一放,却好像有一种东西托着这门心思不让放下,而且还要随时警惕着对手随时会发生的变化。

    果然,那个妇人这会儿竟好似已然呆傻得站都站不住了,向着欠蔷芯僵硬地倒了下去,也许要是换做别人的话,很可能光顾着看对方生硬的表情了,根本就不会留意到对方的手掌已经向着自己按了下来,而且是用全身压下的力道。

    欠蔷芯即刻用上“逆来顺受”的功夫,这回并没有改变对方力道的方向,反而是借着对手压下的力道改变了自己脚下的位置,用脚的移动来卸去对方妇人这一回的掌力。

    那妇人在这一式仍是没有结果之后便真的倒在了地上,而且一副即使是很吃力也爬不起来的形样。

    一旁的小迟这时赶紧上前搀扶,却是见到对方妇人在吃力爬起的此刻,似乎手臂实在是撑不住身子了,继而向前一滑,便是一掌拍向前面那个还在犹豫是否该去帮帮她的欠蔷芯。

    要说欠蔷芯,其实已经知道了对手的奸巧,可就是因为刚才那妇人心余力绌的样子演得实在是逼真,让她这一回险些上当,步子当即飘浮如云洒落如雨,不过还是让对方的掌缘把自己的鞋面给蹭开了一条缝子。

    手掌可抵锋刃之用,这名大嫂的功底还是挺扎实的。小迟这时思忖到。

    妇人一见适才的“力不从心”这一式总算见到一些收效了,即刻跟着把下一式“废寝忘食”又使了出来,从地上可以说是奋不顾身地趴了起来,看来应该是因为时光不等人,不能总是趴在地上荒废时日,然后身形奔前,同时把手掌放在口前的位置向外一翻,就好像还因为害怕耽误时光,连别人送上的吃食都拒绝了,而且拒绝的力气还真不小。

    欠蔷芯虽是没有要送上食物的心思和动作,却似是因为对方好像是宵衣旰食到了已出现幻觉的地步而受到了殃及,那就爽性送上“白云”、“细雨”,让对方看够浇够好了,反正睡眠不好的人看一些纯洁的颜色或许对眼睛有帮助,饥火大的人让雨浇一浇说不定能好受些。

    这会儿栽歪到一旁似乎是要去找吃的,又好像是困得迷迷糊糊站不稳的妇人定住了身形,之后又不动了,全身上下皆是散出了一股秋雨孤独的意味,存于茫茫人海之中却是无亲无故,虽然无牵无挂的也可称洒脱,但是曲终人散后的悲伤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欠蔷芯此刻竟是感到了对手的这种孤意扑面袭来,别说自己没有要进招的意思,就算是在激烈的打斗中,估摸仍旧也会让自己感觉得那么快而强烈,一下子便令心里也冰冷了不少,从而也就寒心地难受起来,但是冷静的心绪还是在告诉自己,这至多是对手攻击的前奏,果然,跟着又见到的,是对面妇人把自己孤单地“变”成了一只手掌。

    手掌本来人人皆是天生两只,若只有一只的话那便会是什么样的孤单,已经不用言表了,人要是独处久了都会变得孤僻,换做本来就应该是成双成对的手掌自然就更是冷漠了,冷漠到一见到别的一双手掌便立即嫉恨起来,遂,妇人整个人如手掌一般拍了出去,当然,她自己的手掌也没有闲着,这便是那厉害的一式,“孤形只影”。

    欠蔷芯这一回也把自己整个人“变”成了一朵下着小雨却仍是纯净的白云,用自己“若有若无”的身形,接了对手的整个手掌的进击,还有那么多“小雨滴”的陪伴,怎么也不能算是孤独了。

    又没得手的妇人已让别人都能感觉出自己的恨意了,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却是强忍着自己的表露,此刻张嘴欲要怒吼,却是没有丝毫的声音发出来,就像是活活吞下了自己的怒声,然后这股被咽下的怒声就宛如化成了一股力道,都从她的身体里汇聚到了手掌里,再然后便由那股恨意爆发了出来,这就叫做“饮恨吞声”。

哈欠恋(三十七)

    云没有恨意是因为高高在上不受凡尘浸染,雨没有怒意是因为即便是有也会化在无数的雨滴里散去,欠蔷芯接这一式的时候亦是并没有让对方的恨怒之意在自己的身上有什么可着力的地方。

    那名妇人此时又似是因为招招的徒劳而失落得傻站在那里而陷入了沉思,让哈真性见过之后似乎想起了是不是和自己刚才乱想时的神情是一样的,冷不丁,她居然闭起了眼睛,抬起双手在虚空中乱摸乱抚了起来,还伴随有傻笑的声音,再而后脚下不稳地往前迈着步子,就像是痴痴傻傻了一般奔着欠蔷芯就来了。

    虽然对方和自己一样是女人,可欠蔷芯却并无让别的女人乱摸到自己的习惯,跟着便是先退下身形再说,可眼见着对方即使是闭上双目不看自己也可跟着自己而行,自己无论快了慢了,对方的动作是不改的,却又是总可跟上自己,且还越跟越近,到最后还真让对方妇人给摸上了,可是触身的感觉还是掌力的攻击。

    这“想入非非”一式,当真是不可捉摸。

    欠蔷芯还是得用“逆来顺受”的功夫,虽然让对手摸上自己很是不舒服,可至少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接着便是仍施展“云娇雨怯”的身法,让自己绝对够飘然够轻柔,这才从对手的手掌里脱身出来。

    那妇人此刻又站在原地不挪步子了,就那么看着欠蔷芯,直到把她看得又恢复了怯懦的样子。

    “你是不是已然看出来了,我这功夫里的‘意’字兴许是够了,可是‘力’字却一定是欠缺的,就好像她的心里还是欠缺一些更坚强的东西。”妇人这话是朝着小迟说的,“我是看她应该具有与‘黯然销魂’类似的感觉,也就顺着她的感觉来,没想到还是没能从根本上帮到她。”

    小迟这时上前一礼,“敢问大嫂如何称呼?可是这座翡翠之城里的人?”

    “小妇人娘家姓郁。”说着,她用手一指墙上的那副小女孩画像,“我是她老人家的外孙女儿。”

    “那墙上的这位可曾是奥国的皇族吗?”小迟又问到。

    姓郁的妇人听罢一笑,“岂止呀?她老人家就是这个国家的女王,很小的时候就登基了。”

    “嗯……请大嫂恕在下冒昧,实在是好奇心起。不知那个稻草人又是贵国的……”“其实能有权把画像挂在这里的,都曾经是奥国的国王,他自然也是。”“嗯?可是……”“没错,他的确是不会当这里的国王。那个什么金珠儿将军带着一帮女子,每个人拿着一根儿外国女人做衣服的傢伙就把他从王位上赶走了,还听说那帮女人们会的最多的也就是撒泼和哭闹。”

    “那也太窝囊了吧。”哈真性在一旁搭腔到。

    “我听说有些大英雄就是这个样子的,宁可愿意空着手跟一个拿着大战斧的巨人决一死战,也不愿意跟一个女人说两句特别硬气的话。”一直在一边旁观的任鱼美此刻说到。

    “嘿嘿,反正那会儿的事情谁又可以说的清楚呢?吃饭了吗?稍等一会儿,就算我替我姥姥尽一尽地主之谊吧。”说罢,姓郁的妇人转身往后面走去,“姑娘们过来帮帮忙。”

    欠蔷芯一听,二话没说,就跟着妇人身后过去了。

    任鱼美则先是一愣,然后回头看向皮诺曹。

    皮诺曹一笑,“还是让我帮你吧。”说完,他就也跟着走过去了。

    姓郁的妇人这时回头一看,“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嘿嘿,等以后嫁了人当了娘,这些事情也要多少做一些的吧。”

    任鱼美听她那么一说,心里想了一会儿,然后便上前拦住了皮诺曹,“还是让我来吧,她可能根本就不会让你帮忙的。”

    这座城堡的厨房看着倒很是干净,不知道是不是刚被打扫出来没多久。

    “来,你把米淘了,然后生火煮饭。”姓郁的妇人跟欠蔷芯说着,手里已经把一把蒜毫给洗出来了,“你手里有把短剑,那就切菜吧。来,用这个把你的兵器擦干净。对,切这么长就行,然后把大白菜也剁了。喂!你们三个来这间屋子里等着吧。”后面的话,她自然是冲着迟、皮、哈三人说的。

    没用多久,一盘摊鸡蛋先摆上了这间被收拾干净的屋室里的大桌子上,炒蒜毫和熬白菜也跟着上来了,还有溜菜花、煸豆角和焖豆芽,也不光是素的,姓郁的妇人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端上来一盆肉汤,里面肉也不少汤也挺多,接着,欠蔷芯和任鱼美把一碗一碗的米饭也拿过来了。

    哈真性自打上路以来,可说是就没正经吃过几顿饭,俗话说“要饱还是家常饭”,一见到这些饭菜立刻就来了食欲,刚吃了一口就知道其里油是好油盐是精盐,便更是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任鱼美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种家常便饭,较之比原先在海底吃的那些食物,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皮诺曹边吃着边有了一种思家的伤感心情,爸爸做的饭怎么也是最爱吃的,而今坐在这里吃着这些东西倒也是有了一丝家的感觉。

    欠蔷芯吃起东西来仍旧那么怯怯懦懦的,一定要低着头吃,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把食物放进嘴里的样子,而且还要慢慢地咀嚼,如果嘴里发出了吃饭的声响,她的头会垂的更低,简直会让人担心她会不会钻到桌子底下吃去。

    “多谢郁大嫂盛情款待。”小迟客气到。

    “什么盛情不盛情的,不就是一顿便饭嘛。你跟别人也总是那么客套吗?”郁大嫂笑着说到。

    “有些事情我想请教一下大嫂。”“说吧。”“您知道什么是哈欠连吗?”“嘿嘿,算你问对人了,但凡换个旁人,一准儿跟你乱讲一通。”“您真知道‘哈欠连’是什么吗?”

    “那是不是可以让人睡个踏实觉的法子?”哈真性边还在吃着边插话到。

哈欠恋(三十八)

    “那是不是一个名叫‘白雪皑’的人另外用过的名字?”任鱼美这时也抢上话了。

    “我还是从头儿跟你们说吧。”郁大嫂道,“要说起哈欠连,必要说起一个古老的营生,修心士。”

    “‘修心士’?”在饭桌旁的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发出了疑问,从而看来其内并无一个知道这个营生是干什么的。

    “说明白一些,他们专为人们修补心里的一些毛病。例如说,当初大诗人李白逃学出去玩儿遇上的那个在河边磨针的老妇,当年百步穿杨的养由基炫耀神射技艺时发出嘲笑声的卖油翁,还有宋金决战于朱仙镇的时候,为了不知自己身为汉人的陆文龙,施苦肉计去金营说书,后来挂画献图的苦人儿王佐,和春秋列国的时候,用树枝在路上画画,拦孔子路问孔子题,最后孔子拜为老师的项橐。他们都是修心士,每个人都有自己为人修心的独到方法。哈欠连就是其中一位留下来的修心法门。”

    “不知大嫂可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法门?”小迟又问到。

    “其实说穿了,就是让人先迷迷糊糊地打起哈欠来,再趁着对方半睡半醒亦幻亦真的时候,给心里贯注一种别的东西,要么让对方知道自己心里的那种毛病有多么不好,要么就干脆编一个掌故取代原来的记忆,是一种修心所用的基本法门。”

    “那要是不给人心里‘灌’什么别的东西,就纯粹是一种让人睡觉的法子,对吗?”哈真性此刻喝着肉汤问到。

    “你很聪明。”也不知郁大嫂是不是真的在夸他。

    “那个白雪皑会不会是一个修心士?你认识修心士吗?能找到他们吗?”任鱼美急问到。

    “如果他真是修心士的话,天下间的修心士统共也没有几个,应该不是很难找。”郁大嫂又道。

    哈真性先松了一口气。

    接着,任鱼美也跟着长出了一口气。

    他们总算是找对了地方找对了人。

    “那能否请大嫂您……”

    “我现在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让你们给我演一出戏。”郁大嫂打断了小迟请求的话语。

    任鱼美一听“演戏”二字,立刻扭脸看向皮诺曹。

    皮诺曹立刻苦笑一声,向着郁大嫂道:“演戏还是让我来吧,我登过台的。”

    郁大嫂摇了摇头,“我不想让你们到戏台子上去演别人,我要让你们自己演自己,跟真实日子里的一样。”

    “那还用演吗?”哈真性道,“就算演出来又有谁看呀?”

    “那样演戏不是为了给谁看的。”郁大嫂道。

    小迟这时思索了一下,“大嫂您说的是不是用哈欠连修心?就是在脑子里演一场自己在平时日子里的事,或是在别人编的戏本子里的事情。”

    郁大嫂看着小迟笑了,有一种夸奖是无须用任何言语来修饰的。

    “难道您也是修心士吗?您也会用哈欠连?”

    “我可以给你们喝忘却的泉水呀?”郁大嫂这会儿扭脸看向了墙上外祖母的画像,“原来的奥国是一个没有争执的国家,所以这里也就没有军队,就因为当初从另一个国家那里救回了一个其他王族被抢走的伊部王子,另一个国家便怀恨在心,在一天夜晚,他们从地底打通了一条隧道,就出其不意地攻占了这里,后来他们逼问城里的翡翠在哪里,别看我的姥姥那时候还是个小女孩儿,却是第一个挺身而出说要带他们去找翡翠,等把他们带到了地方,就因为见翡翠眼开,一个个拼了性命一齐抢上,结果全都掉进了忘却的泉水里面,幸好他们还能记着回家的路,要不然还不得都赖在这里白吃白喝。”

    “另一个国家是什么国家?”

    郁大嫂便说出了那个国家的外国名字。

    ‘拿谱儿’?那个国家里的人都爱摆臭架子吗?竟然叫了这么一个倒霉名字。哈真性自忖到。

    郁大嫂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就当他们卷土重来的时候,竟还带来了厉害的火器。当时,奥国临危的时候才仓促组建了一支军队。”

    “打赢了还是输了?”皮诺曹问到。

    “你看看这里现在的样子还不知道吗?当然,他们也同样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他们不都是喝了那个忘却的泉水吗?”任鱼美问到。

    “可谁又知道那东西让人忘却事情的时间是有限的,据说有可能让人真正忘记的只是恐惧。比如说,他们本来是很怕鸡蛋的。”

    “‘击弹’?那是一种很厉害的火器吗?”哈真性问到。

    “就是你面前盘子里的那个,鸡下的蛋。听说他们的国王有一天早上吃鸡蛋的时候找不着可以打开它的东西,又着急想吃,就用自己的脑袋去磕,结果把脑袋给磕疼了,后来全国上下的人就以讹传讹,竟然把鸡蛋传说成了什么致命武器,兴许是他们国家里大多数的人都是吃不起鸡蛋的。”

    “哈哈哈……”哈真性第一个大笑了起来。

    后来,任鱼美和皮诺曹也跟着笑了。

    迟、欠、郁三人却是皆没有笑。

    “就在我姥姥还没有登基的时候,有一个叫做‘桃乐丝’的女孩被旋风带到了这里,有人指引她去向奥国大王请求回家的办法,路上遇上了一个想要有个聪明脑袋瓜儿的稻草人,一个想要一颗真心的铁皮人,还有一个想要勇气的狮子。最后,他们都成了我姥姥最好的朋友,一直陪她战斗到最后。我现在最想看的就是他们最后的那一幕。好了,我现在分配一下你们应该演谁。喂,那个登过台的,你就演稻草人。那位大小姐,你就演个狮子吧。”

哈欠恋(三十九)

    “狮子?很凶猛很壮实的那种吗?”任鱼美苦笑着问到。

    “那你就演一头美人鱼狮好了。喂,看你挺结实的,就演那个铁皮人吧。”

    哈真性一皱眉,“我可真不会演戏,更是从来就没演过。”

    “放心,我保准你一会儿就会演了。你内心那么怯懦,气度上有几分像是我姥姥年少的样子,你就演她老人家吧。看你是个好人,你演那个小女孩子桃乐丝,记住,戏里的她可没有开打的戏。要是都吃饱了喝足了的话,咱们现在就开戏怎么样?”

    “可戏台又在哪里呢?”

    “就在你们的脑子里呀。”郁大嫂笑着道。

    “等一下。”哈真性此刻出言阻拦到,“要是非要给你演戏才可以让你帮我们的话,我宁愿直接去找那个什么蒙比婆婆,她不是也会什么让人睡觉的法子嘛。”

    “她?你是怎么知道那个老巫婆的名字的?西方人管他们这种营生的人叫炼金师,其实她无非就是个喜欢把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往药锅里扔的老骗子,真正的女巫都不会找她这种人来提鞋。你就算想找她的话,也得等开演了以后去戏里找,可是我不确定她到底在不在这场戏里头。别人还有什么要紧的话吗?没有的话,好戏可就要开场了……”

    拿谱国的人全是生活在地下,为了行动方便,他们都是身形矮小,脑袋上戴着深棕色的大尖帽子,上身赤膊,下身穿着又肥又厚的土色犊鼻裈,用一条较宽的同色带子搭在左肩膀上,前后则连在裤腰的右边,前面是有扣子系上,后面是直接缝上,脚下穿的是土蓝色的鞋。

    而今的他们因为有了犀利的火器,一个个原本呆头呆脑的样子都已变成了穷凶极恶。

    炮声、枪声、喊杀声,交杂在一起简直是震耳欲聋,而且这还是最为惨烈的声音已被掩盖了。

    原本祥和宁静的这里此刻正在经受着战火的考验,原来的居民们为了保卫家园拼了性命,却仍在节节败退。

    这个国家的小女王被桃乐丝、稻草人、铁皮人和美人鱼狮保护着也在撤退的路上。

    “咱们不能光这么逃跑!就算是可以放弃咱们这个王国,也绝对不能就这么白白地送给他们!”美人鱼狮高声说到,因为但凡声音小了一些,在离着战场那么近的地方是不可能听得清楚的。

    “砰”!

    这时一个炮子落在了不远的地方,被炸起来的土好悬就把他们给埋了。

    “稻草人!咱们绕到他们的后方看看有什么可做的!”美人鱼狮边拍打着身上的土边说到,而后冲着小女王又道:“陛下,您多保重!我们生是奥国的人,死是奥国的鬼!”

    说罢,她带着稻草人离去了。

    这时怯怯懦懦的小女王想要出言拦住他们,可还是让桃乐丝替她冲着他们的背影喊了一句“你们要多小心”。

    就这样,美人鱼狮带着稻草人一边躲避着枪子和炮子,还有拿谱国的士兵,抄小道一路来到了敌人的后方。

    等找到了一个适合观察的地方,他们隐蔽好了身形,稻草人拿着千里镜向敌人的军营看去。

    “原来他们把火药都聚集到这里了。真是一帮没脑子的蠢货,要是一旦没炸了话,他们不是一起连带着上天了。”“他们才不蠢呢,你没看到他们在这里集结了多少兵力守护着吗?”“所以说,炸起来才过瘾。”“倒也是。好,咱们一起去把他们的火药营给炸了。”

    美人鱼狮刚要动身,却被稻草人按住了,并交给了她一把从敌人那里缴获来的连发火器,“你掩护我。”

    “你说什么呢?难道你要这么直接明着过去?咱们完全可以偷偷……”“那样的话太慢,他们人太多,陛下那里会顶不住的。你没看到他们此刻还在一车车往战场那里运送火药吗?”“那我和你一起去!”“你必须留在这里!没有你的掩护,我不可能靠近那里!”

    说完,稻草人便从掩身的地方跳了出去,早就发现了前面不远的地方倒着一辆拿谱国带来的“铁马”,其实就是俩轮子的小车,虽是两个轮子一前一后,可要是跑起来还真不输于快马,他即刻飞快骑了上去。

    两个敌兵立刻就发现了他,可刚要过去拦阻,却被美人鱼狮的连发火器当即就给干掉了。

    这边一有动静,看守火药营的拿谱国士兵立刻就向这边开火了。

    美人鱼狮即刻端起手里的火器,去压制对方的火力。

    可毕竟是美人鱼狮的火力较之太过单薄,弄得稻草人不得不把身子掩藏在“铁马”的一侧,顺手还拔起了地上的一根被战火燃着的树枝。

    对方守护火药营的兵力太多了,而美人鱼狮在后面所可以提供的掩护却太受限制了,稻草人的身上已多处受伤,却还要硬撑着,就在还差着一段距离的时候,突然一阵枪子打来,几乎把树枝子上的火苗给打灭了,只留下了一点点火种,稻草人是不会让自己前功尽弃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而后“哈哈”大笑了起来,用所剩的那点火种把自己给点燃了,登时大火在他的身上就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哈哈哈……我再也不用怕火了!更不用怕你们了!”

    “轰隆”一声震天价响,拿谱的火药营整个化作了烈火浓烟,所看守兵力全军覆没。

    “稻草人!”美人鱼狮在后面大声地呼唤着哭喊着,可终究已无济于事了。

    这个时候,还在其它地方作战的拿谱国士兵听到这里的巨响立刻赶来了。

    这时,美人鱼狮不想再隐藏了,索性站了起来,还用自己的歌声把敌人都引了过来,“打雷下雨哟,盼天晴。夜班行船哟,盼明灯。若是盼得哟,英雄来,海上冰山哟,热血融。海上冰山哟,热血融。”

哈欠恋(四十)

    由于美人鱼狮的歌声动情,拿谱国的士兵们一下子就包围了上来,可见到了她的美貌,一个个又舍不得开枪了,而且都是色眯眯地看着她,还在等着她把歌唱完。

    等美人鱼狮真的唱完了,冲着面前的这些拿谱国士兵们一笑,“想要了我是吧?好呀,我给你们。”说完,她还开始解自己的衣物。

    在场全部的拿谱国士兵们都淫笑了起来,却不知美人鱼狮看着是在宽衣解带,其实是拉响了身上绑着的炸药。

    遂,又是一声壮怀激烈!

    听着这个方向先后想起的两声巨响,看着这个方向先后冒起来的两股浓烟,奥国的小女王实在是受不了了,“不打了!我们不打了!他们要什么我们全都给他们!”

    “女王!他们要我们都不得好死,难道你也要给他们吗?”铁皮人这时大声地质问到。

    这时,所剩的那些拿谱士兵再次冲了上来,全要殊死一搏。

    “桃乐丝!赶快保护着陛下离开这里!一定要记住了!只要你活着,就得让陛下她好儿好儿活着!”言罢,铁皮人拿起武器一转身,迎着杀过来的敌人们冲了上去。

    拿谱士兵被他的火器打死打伤不知多少,却架不住敌方的人数过多。

    等到武器里没了枪子,他就把刺刀装在了长火器的前端,也就在这时候,他已被敌人们给包围了。

    拿谱兵们手里的火器也没什么枪子了,一个个也把刺刀给装上了,然后一拥而上,围攻铁皮人。

    铁皮人面上并无半分的惧色,手里拿着武器冲着敌人们高喊道:“来呀!老子要是怕了,管你们叫祖宗!”

    当先的两个拿谱士兵用手里的长火器直刺铁皮人的前胸,就算是铁的,也可给刺穿了。

    铁皮人用手里的长火器先拨打开了一柄,然后一脚踢开了另一柄长火器,可不等到用自己的长火器去攻击对方,就感觉到身后的三柄长火器一齐奔着自己的小腿就扎了过来,急忙一个大转身,把对手们都给抡打开了,接着左面两下右面又是一下,敌人们带着刺刀的长火器在接连不断地打过来,而他也只有一个人和一柄武器,完全就是应接不暇手忙脚乱,但是,为了女王陛下能多一些时间撤退,他必须在这里撑下去,只要能多托住一个敌人,女王和桃乐丝那里就能少一分危险。

    就这样,本已经筋疲力尽的铁皮人都快感觉不到手里在握着武器了,但仍然强迫着自己对付面前的全部敌人,眼睛前面一片血红,也不知道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反正自己只要还能战斗就不能倒下。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一个拿谱兵开枪了,这声枪响之后,铁皮人就觉得自己在往地上倒去,但是,他却没有倒下去,用手里的长火器一撑,然后又铆足了一股劲力向着敌人们冲了上去,紧接着,又听得“砰”、“砰”、“砰”,三声火器响起,遂,铁皮人就再也站不稳了。

    就在他倒下以后,拿谱兵们都没放过他,他们拿着手里的长火器冲着倒在地上的他一齐狠命地刺了下去。

    这一幕,奥国的小女王连一眼都没有遗漏,登时心里头就跟也被拿谱兵们的刺刀用力扎着也似。

    “奥兹玛公主,朋友们为了你和你的国家做了什么,你都看到了吧?就算为了他们,你还要那么怯怯懦懦的吗?你还不要强大起来吗?”一旁的桃乐丝眼含热泪地劝说到。

    奥兹玛听完桃乐丝的话,就从刚刚瘫软到的地上站了起来,冲着又迎面奔上来的拿谱兵们大喊了一声,而后就冲了上去,还顺手抄起了地上的两柄长火器。

    离着还有距离的时候,她的双手不停地开枪,每一个枪子都没有落空,颗颗都消灭掉了一个敌人,等到在近前了,她把手里的长火器抡开了,一个个已经傻眼的敌人们就在她的火器下纷纷被打倒在一旁,她就像是一个天神一样如入无人之境,直至将每一个敌人都消灭掉。

    “稻草人!铁皮人!狮子!我给你们报仇了……”奥兹玛仰天长啸。

    “你终于强大起来了!”郁大嫂这时激动地拉住了欠蔷芯的手。

    而欠蔷芯当时尚还处在神志还未完全清醒的时刻,就觉得有人拉着自己的手往下一沉,就随即施用了自己“枉尺直寻”的内力,将拉住自己手的人使劲向上一提,继而就给甩了出去。

    “郁大嫂!”小迟急步上前,可还是晚了一步,结果便是眼看着郁大嫂撞到了城堡里的厚石墙上,登时就见一口血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

    小迟这时更着急了,急忙要上前施救,结果让欠蔷芯抢先了一步,过去以后先把倒在地上的郁大嫂给扶了起来,用刚毅的语气问道:“你没事吧?”

    “只要你以后永远不再怯懦,我又能有什么事?姥姥。”郁大嫂嘴角留着血,看着欠蔷芯笑着说到。

    “你不是懂医术吗?快救救郁大嫂呀!”欠蔷芯说话时的样子,让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出来与到来之时的天壤之别。

    “不用了,没什么大碍,最多就是休息几天也就不妨事了。”郁大嫂接着说到。

    “还是让他给嫂子你看看吧。”欠蔷芯坚持到。

    “郁大嫂应该没事,咱们不要打搅她休息了。小迟这厢多多谢过郁大嫂,也已经叨扰多时,我们这就告辞了。”小迟道。

    小迟这个样子倒是也令在场的其他人疑惑不解了,本来应该是个见困难就一定帮忙的好人,这会儿见到人家大嫂口吐鲜血却要舍之离去。

    难道是刚才的战场也已经改变了他?

哈欠恋(四十一)

    “欸?咱们刚才是不是去了一趟哪个正在打仗的国家?不是还说要让咱们演戏吗?”哈真性此刻的心里疑惑得厉害十分。

    “那就是咱们刚才演的戏,只不过是演的咱们自己而已。唉,走吧。”皮诺曹也转身离去了,显然,他还是更喜欢演在台上直接面对看倌的那种戏。

    接着,自然是任鱼美和哈真性也一起跟着离去了。

    “欸!你们……”欠蔷芯有些不乐意,却听得郁大嫂也劝她离去。

    “看来我是不可以再帮你们什么了,以后就全靠你们自己了。走吧,我真的没事的。”

    就这样,欠蔷芯就几步一回头地离去了,看着郁大嫂相送的眼神才肯放下一些心。

    其实,小迟并没有被刚才的那场战争戏改变什么,他都不用切脉,仅仅是望了一眼闻了一下,就已经知道那个什么郁大嫂完全是在跟大家伙演戏,一副伤痛的样子压根就是装出来看的,忖来定有难言之隐,也不好说什么,遂就没有拆穿,遂就招呼着大家快些离去的好。

    此时,“苦运写”郁人欢又回到了刚才那张书桌的后面,仍旧坐在地上看起那本书来,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放生过似的,连嘴角做戏的鲜血都没去擦一擦。

    那本书上不但写着如何让数人脑中同时出现一个情景,仿佛一齐进入了一个虚幻世界的方法,而且还记载着一个比“情种”更厉害的配方,“爱种”。

    这个什么“爱种”,不会是那个什么蒙比婆婆留下来的吧?

    “为什么要留下来不回去?”沙三千一边和嘚祎侒一起拉着垃圾车一边问到。

    “因为我已经不想回去了,至少现在是这样。”嘚祎侒回答到。

    “哦?你是想退出吗?可是咱们的规矩你应该是知道的吧?”“不就是把该还的还了吗?可我用自己的身体陪了你那么些年,应该把什么都还清了。”“都还清了?你是说你欠我的人情吗?”“不管是什么情,我也不想再要你的什么情了。你要是想讨回你给我的那些值钱东西,都锁在那个我从家乡带来的大箱子里,一样东西都没带出来,你找人把它撬开,都拿回去好了。”“那你至少还有一样东西没有还给我。”“什么?”“就是你的这一身武功。”

    两个人就那么说着,此刻已经把垃圾车拉到了应该拉到的地方,车把一撂,沙三千又道:“你的功夫可是我手把手一点儿一点儿教出来的。”

    嘚祎侒也把车把放下了,“那也同样是我下苦功夫一点儿一点儿学会的。”

    “嘿嘿,在我们这里这么久了,武林的规矩也该懂得吧。要是不听师傅的,私自叛离师门,一身的艺业可是都要收回的。”沙三千的语气里已带了狠意。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可是如何收回,今天我倒要开开眼界了。”说完,嘚祎侒摆开了沙三千所授的架势。

    沙三千“嘿嘿”冷笑数声,“我要是也用这‘大杀陌’的功夫算我欺负你。”说完,他竟用气了已在武林流俗的“大洪拳”,对着她先下手为强了。

    大洪拳的特点是以活马步桩为根基,架子大开大合,刚劲有力,多发身力整劲,初练刚劲、明劲,再练柔劲、暗劲,后练混元劲,刚中有柔,刚柔相济,连绵不休。

    一上来,沙三千右脚向前进一步成右弓步,同时右掌变拳向前冲,以攻击对手的左胸,左掌变拳置于腰间,这便是其中的“脱手劈拳”。

    这刚一开始,嘚祎侒并没有用“大杀陌”里的杀着,也只是接下他的招式而已,用左小臂挡了对手的一拳,感觉沙三千还是念及旧情没用足全力,可即便是如此,她就是不想再领对手任何的情分了,索性逼迫对手用全力,即刻抬腿照着对手的下盘猛踢。

    沙三千又急忙使了一式“标扫挑打”,左脚后撤一步,身体左转成右跪步,同时右掌变拳上举,直臂向前向下抡臂,以防开她的右脚,左掌上架于额的前上方,然后便是右脚向右进一步成马步,同时右拳臂外旋向右上方标撞,以攻击甲的头部,左掌变拳附于右肘内侧。

    嘚祎侒忙用自己的前臂格挡,等格出去以后仍然总觉得沙三千就是没有施展出全身的劲力,分明就是小看了自己,继而心头有一股火气,进了一步以后,用自己的肘部顶他的软肋。

    沙三千右拳臂内旋与左拳一起经上向左绕行至一侧,随即向右平扫,既防住了对手的肘顶又用以攻击嘚祎侒的右腰。

    嘚祎侒随即顺着对手胳膊攻击的方向移动步法,同时将攻出去的手臂伸直,又去扫击沙三千的腰眼。

    沙三千的拳头向着侧面经上向右绕行挂击嘚祎侒的头部,另一个拳头收回腰间护着。

    嘚祎侒身子向后一仰,躲避的同时,一脚抬起踹对手的丹田,这已经就是“大杀陌”里面的狠功夫了。

    沙三千并没硬接这一下子,而后大步向后跳开以求避让,手里却也是没闲着,抄住嘚祎侒的脚脖子顺手甩了出去。

    嘚祎侒则是顺着被甩出去的势头,身子一转,背对着对手,手臂向后打,攻击沙三千的头部。

    沙三千这回使出了“弓步挑插指”,右脚向右踏进,上体右转成右弓步,同时右双指顺势向右上方挑格,以防开嘚祎侒的右拳,随之左双指向乙的右肋部插去。

    嘚祎侒把右肋部使劲避开,伸一腿又向后面猛蹬了出去,感觉着这一腿还是没把对方给怎么着了,继而回身一拳。

    沙三千又施展开了“绊腿推掌”,右脚迅速经嘚祎侒的右脚外侧向前进马,绊住她的右腿,同时左掌变爪,抓住对手的右肘部,右掌前伸卡住其颈部,用力向前推去。

    嘚祎侒顺着他一推之劲力身子在半空中打横,而后利用一个“白雕巧翻云”的功夫让自己从沙三千的制约里解脱了出来,而后平稳落地。

    沙三千不放,大步急连,又要施展出“弓步攻桥”的功夫,可刚要动手之际,却是听得对手这般问到。

哈欠恋(四十二)

    “你究竟是谁?如果你真是沙三千的话,就不可能对‘大杀陌’的功夫那么无知,每次都是见招拆招,竟然事先都没一点儿防备。”

    沙三千一听之下,立刻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一笑,而后扭脸看向了暗处。

    “你总算知道了,其实是完全可以和沙三千做对的。”白先生这个时候边说着边走了出来。

    这个沙三千是白先生托颜生蕾假扮的,模样好说一些,通缉令上的画影图形就是最好的参照,至于沙三千的语声和其它的一些事情,都是白先生托那位总爷到牢里去提了几个沙三千的手下,威逼利诱一通之后才让颜生蕾了解的。

    今天小迟随着欠蔷芯、哈真性又回到了这里,庄子里的人该睡不着觉还是睡不着,那么些日子过去了,还是没什么变化,唯一最让小迟担忧的变化,就是庄里百姓的面色更难看了。

    走在小迟后面的欠蔷芯此刻向着任、皮二人道:“二位是现在就要离开了吗?”

    任鱼美看了皮诺曹一眼,道:“不离开又能怎么样呢?反正我们怎么也是找不着白雪皑这个人了。”

    “既然反正找不着,又何苦那么着急回去呢?不如跟我们进庄子到我家去,好歹让我招呼一下你们。也走了那么长的路,你们歇歇腿脚再上路嘛。”

    任鱼美一听这话,别说是腿上从所未有的累了,最累的还得说是心里头,倒还真想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遂就点了点头。

    见到这般情形的皮诺曹也就跟着任鱼美进庄子了。

    等欠蔷芯把大伙们带回了家中,竟然直接就引着大伙去自己的那间闺房了,唯独把哈真性拦在了门外,“你就别进来了,现在直接找我爹妈去,跟他们二老说一声,咱们平安地回来了,顺便再把你我的亲事退了。”

    “什么?”哈真性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是脑子里从来没想到过似的,或许是从来没想到过对方会直接冲着自己先提出来,“我……我……我没跟你说过要退婚的呀?”

    “用的着你跟我说吗?”欠蔷芯的面上露出了哈真性从来没见过的冷笑,“现在是我要跟你退婚,只不过看你是个大老爷们儿,给你留个面子,让你找我们家来退婚。快去吧,别在这儿瞎耽误工夫儿了,我还要招待我的朋友呢。”说完,她直接把门一关,“砰”的一声,就把哈真性独自尴尬地留在了门外。

    哈真性这会儿可真是王八钻灶坑憋气带窝火,把自己的颜面都给憋红了,然后恨恨一跺足,便就离开了,看他去的方向,还真就是欠蔷芯父母所居的住所。

    欠蔷芯先招呼大伙坐下,而后又打了一壶开水,给大伙沏了一大壶茶,“这是我们这里有名的琴鱼茶,大家都尝尝吧,在别的地方,有钱都未必喝的着。”说完,她挨个把每人面前的茶杯给倒满了。

    “‘琴鱼茶’?”任鱼美皱着眉头道。

    “她不吃鱼的。”皮诺曹这时道。

    “不吃鱼?那……有海带茶行吗?”欠蔷芯问到。

    “海带茶?那就让我先尝尝吧。”任鱼美道。

    海带茶,就是把海带去腥烘干打碎,配合崂山上的罗汉果、枸杞、桑叶、黑木耳等混合配成一种的茶饮。

    任鱼美就浅尝了一下,便觉得其口感独特,挺合自己口味的。

    “大家下一步都有什么打算吗?”欠蔷芯也喝着琴鱼茶问到。

    “依我看,要是想彻底治愈大伙儿的失眠之症,还得要更仔细地找找缘由,不可能就那般平白无故地睡不着觉了,一会儿我还得去看看附近有没有类似什么奇怪的花刚盛开不久的事情。”小迟说到。

    “那你们二位呢?”欠蔷芯问向任、皮二人,“真的就想这么回去了吗?”

    “我看你的样子,是不是你知道些什么?”任鱼美抱着一丝希望地问到。

    “你们说的那个白雪皑,是不是就是当初北边儿绿林道的瓢把子?”

    “‘陆林道’?是……陆地上的林子里的道路吗?那‘漂巴子’又是什么东西?”任鱼美不解地问到。

    “皮兄跟我谈过那个白雪皑,要是真跟哈欠连有关系,那就应该是当初在北边儿称霸一方的那个白雪皑。”小迟道。

    “当初不是有四个瓢把子嘛,谁也不服谁,整天价就知道为了抢地盘打打杀杀的。应该是自从他们给哈欠连那种修心术给‘修’了以后,也就没人知道他们都去哪儿了。”

    “那……你知道?”皮诺曹试探着向欠蔷芯问到。

    “也许只是传言,我听说当初他们四个里的贾囥、火无情、甲埢,最后全都隐居在了这个庄子里。”

    “就是咱们此时所在的这个地方吗?”任鱼美瞪大了眼睛问到,可转念再一想,立刻又生气地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害得我们又爬那毒敌山又去那个奥国的。”

    “我之前怯怯懦懦的样子你不是没见到,当时的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跟不熟的人说这些呢?再说了,先前你们谁又详细地问过我?还有,我也只是听到过别人那么说而已,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

    “那欠姑娘你又是听谁提到过呢?”小迟这会儿问到。

    “唉,有些人就是会经常忽视我们这些怯懦之人的存在,说什么讲什么从来都跟没看见我们在身边儿似的,就连我的老师都是这个样子。”欠蔷芯说完了,还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从他们那里我们不就可以直接问出白雪皑的下落了吗?”任鱼美迫切地问到。

    “反正自打我记事起,我就没听到过我们庄子里有这么三号人物。”

    “他们要真是在这个地方归隐了,就不会用自己的真名实姓。”小迟道。

哈欠恋(四十三)

    “即便是他们都更名换姓改头换面了,可你知道他们当初当瓢把子争抢地盘儿的时候都多大岁数了吗?依着听闻而来的推算,现在也得百十来岁了,不过我估计他们干了那么多的坏事,也不会这么长寿。”

    “那个白雪皑呢?他现在也是很大年纪了吗?”皮诺曹又发问到。

    “那倒是,听说白雪皑是四个瓢把子里的新秀,岁数儿不大的时候就已经在北方给自己打下了一片绿林天下。”

    “难道你确定他不在你们这个庄子里吗?”任鱼美又问到。

    “那位郁大嫂不是说过了嘛,如果哈欠连真是修心术的话,那么那个白雪皑很有可能就是个修心士,而且更有可能的是,他就是为了修那三个瓢把子的心才当上的北方瓢把子。”

    “那么说,传说中他是锦衣卫卧底的说法或许不是虚言,也就是说,为了让白雪皑去对付东、西、南各路的瓢把子,是朝廷扶持他当上北路瓢把子的,所以他才会年纪轻轻就能那般容易坐上北方绿林道头把金交椅。”小迟分析道,“那样的话,当初的白雪皑应该是在大功告成之后回锦衣卫领功受赏去了,没准儿现在就已经在朝堂之中身居高位。”

    “完全有这个可能,听说他当初行事神秘,连‘白雪皑’这个名字都或许是假的,世上应是就没这个人,还总喜欢戴面具,据他自己说,是效仿南北朝时北齐的兰陵王高长恭。”

    “兰什么王?他是你们国家以前的一个王吗?那他为什么喜欢戴面具呢?这跟那个白雪皑又有什么关系?”任鱼美不解地问到。

    “兰陵王之所以喜欢戴面具,是因为他虽是一个男儿之身,却是面容姣好如少女,在征战沙场的时候不可震慑敌人,所以他就喜欢上战场的时候戴上一个可怕的面具。”小迟为任鱼美解释到。

    “摆出一副很凶的样子演演戏不就行了嘛,有必要非戴上一个面具吗?”皮诺曹疑惑到。

    小迟听罢一笑,“我有一个朋友曾经跟我说过,战场上演的戏和舞台上演的戏是也一样也不一样的。”

    “没错,当卧底的怎么着也得会演点儿戏给别人看,不过,我还听说,其实他戴面具效仿的是北宋年间的‘面涅将军’狄青。”

    “那又是个什么样的人?”任鱼美此刻再次发问。

    “在我们国家里有那么一个规矩,犯了罪的人要在面上刺上字,也叫黥面,为的是犯人一旦逃跑了容易辨认。北宋的狄青就是在十六岁的时候,因为他的哥哥跟别人打架,狄青代兄受过,就被刺上了字,因为这是一种耻辱,所以上战场的时候他也喜欢戴上面具遮掩一下。”小迟又为她解释到。

    “就是呀,如果他真是那种被黥了面的囚犯,即使功过相抵了,那也不会让他站朝堂了,而且,我想锦衣卫也不会用一个完全跟绿林没关系的人来做卧底的,要是没有根基的话,很难当上北方瓢把子的。”

    “那么说,那个白雪皑许是得了朝廷给的好处之后,找个地方享福去了?”小迟问到。

    “我倒是不那么想,白雪皑这个人被朝廷利用完之后完全会被一脚踢开,说不定连武功都给废了,更说不定而今的他每天还在为吃穿用度发愁呢。”

    小迟听完之后,并没有反驳欠蔷芯,他不是不知道那些位开国功臣皆是哪般的下场,既然开国功臣都会被如此相待,更何况一个“绿林功臣”,反正这都是发生在洪武年间的事,可留下一条性命也就不错了。

    “说了那么多,白雪皑现在究竟在哪里?”任鱼美这回紧皱着眉头问到。

    欠蔷芯喝了一口琴鱼茶,看着茶杯里如起死回生的琴鱼,“嘿嘿,兴许就在……”

    “难道就在你的茶杯里?”皮诺曹问到。

    “我们这里的琴鱼茶虽然不是世面上多见的,却也不是唯一的采购之地,大多数的商贩都是从别的地方采买的,可是一连好些年,总有一个小商贩到我们这里来买这种琴鱼。”

    “可是,那个人要是白雪皑的话,应该是把自己隐藏得越隐秘越好,那他为什么还要总是回到那三个人归隐的地方来呢?”这回小迟发问到。

    “那就说明朝廷并没完全把他踢开。当年朝廷虽然从四个瓢把子那里捞了不少的油水儿,我却是听说,那也只是小部分而已。”“可你不是说,那三个人已经……”“这贾囥、火无情、甲埢不在世上了,可他们的‘私房钱’也会被带走了吗?”“也就说,只要暗中把那个小商贩盯住了,就能找到蛛丝马迹。”“我想是的,估计这些天他也该来了。嘿嘿,都过去那么些年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找过他们,竟没被别人发现他的身份,更不知道的是,这么多年里他又是如何跟别人说起自己的。”

    哈真性方才气气哼哼地去欠蔷芯父母的屋子里,碰巧的是,他的爹妈也在这里会亲家,就当他把一路上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之后,立刻就提出要退婚的事情。

    “什么?退婚?你小子是不是炮药吃多了!”哈真性的父亲一听就急了,当即申斥到,“要不是你现在都那么大个子了,我立马儿给你俩大嘴巴。”

    “就是的!”哈真性的母亲也跟着责备到,“人家蔷芯那么好的媳妇儿,你竟还嫌弃人家这嫌弃人家那的。没听说过老话儿吗?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要退也轮不着你退。”

    “我根本就没跟她说过要退婚,是她要跟我退婚,我才来说退婚的事情的。”哈真性好大不乐意地道。

    “你是不是又跟人家蔷芯耍脾气了!”哈父又严厉地斥责到,“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就不知道把自己那倒霉的臭脾气改改。”

哈欠恋(四十四)

    “改改?那狗改得了吃屎吗?”哈母也接着呵斥到,“还总跟我说你那叫什么‘真性情’,要我说你那就是犯浑犯愣。都那么大了,还跟小屁孩儿似的不懂事,一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

    还不错,哈真性没浑愣到要跟自己父母犯“真性情”的地步,虽更是不乐意了,可仍站在那里听着,好歹没还嘴。

    “老哥,老哥,消消气消消气。”欠蔷芯的父亲劝到,“让我跟孩子说两句。唉,我说真性,当初我和你们家定这门亲事,可不光是因为跟你父母那么些年的交情,也是看你这个孩子打小儿就是个实诚人,可我真没想到,这几年你这脾气是越来越暴了,不说是沾火就着也差不了多少。就你这样儿的,以后蔷芯真要过了门儿,还不得天天抬杠拌嘴呀。要是真打起来的话,也不是我小瞧了你小子,你还真不是对手。”

    哈真性听到这里登时因为一个太大的不乐意,竟冲着自己以后的老丈人瞪起了眼睛。

    “你看看,这又犯浑了。”

    他一听自己以后的老丈母娘那么说,登时总算是收敛了下来。

    “你总是那么耍横,你这是跟谁呀?谁该你欠你的了?你就不会哄哄我们家蔷芯吗?”欠蔷芯的母亲此时道。

    “我哄哄她?”

    “废话!你不去哄人家,还让人家哄你呀?”哈母更是厉声斥到,“你个大老爷们儿就不能迁就着人家点儿?我可告诉你,我就认蔷芯做我的儿媳妇儿,要是你想换个别人,可别怪你娘我不让她进家门儿。”

    “对,我也是这意思。”哈父再道,“人家蔷芯哪点儿配不上你?武功比你小子不知道高出多少去,你还不知足。这样的媳妇儿,你哪儿找去?”

    这个时候的哈真性多少冷静了一些,这才知道,虽然早先是成天价想着要退婚,可现如今的心思又对欠蔷芯生出了一种爱恋,甭管是因为什么,这个婚反正从心坎里来说,怎么也是不想退了,即便是刚才的未婚妻对自己那般模样。

    “欸!你还傻愣着干嘛?快哄哄人家去!”哈母此刻催促到,“不把人家蔷芯哄好了你就别进家门儿!”

    “可我……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把她哄好了。”

    “哎哟喂!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其实,要说这哈真性的母亲,那也是够“真性情”的,“你就不会跟人家说点儿小话儿软话吗?”

    “我……我说不出口。”

    “说不口也得说!”也难怪这哈老爷子和那娘俩是一家子,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真性呀,反正我就跟你说一句话。”欠父道,“我们老两口子是绝对不会逼着闺女去嫁给谁的。”

    “没错。”欠母道,“我们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肯定要嫁给一个知疼知热的,能天天跟我们闺女把日子给过好了的。真要是退了一回婚什么的,我们还真不在乎街坊邻居笑话。”

    “听到了没有?还不快去!”哈父吹胡子瞪眼地道,“你不怕打光棍儿,我们还怕抱不上孙子呢!”

    老人们这会儿皆是边指指点点边数落着。

    这一刻的哈真性也是真没辙了,不冲着别的,冲着爹妈也得硬着头皮去,走向欠蔷芯闺房的路上,也是费脑筋想了又想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甚至连该做什么动作都想到了,等走到门口刚要敲门,没想到就见到欠蔷芯从屋里开门出来了。

    “你来了?正好儿,你现在就在庄子里等着那个来收琴鱼茶的小商贩,他或许跟我们全庄子的人睡不着觉有关。”

    哈真性听罢愣愣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答应了一声便转身而去,反正自己听她的话也算是讨好她了,没准这婚事就不用退了,遂就痛快依言去做了,却不知道,这时的欠蔷芯完全已当他把婚事退完了。

    这一天清晨时分,任鱼美、欠蔷芯、皮诺曹、哈真性和小迟一起来到了庄子附近的一座无名高山之上,等到了山顶,小迟见到了一片长得特别长的红草,就立刻明白了。

    “精神头儿!”他一下子就惊呼出了这种草的名字。

    不错,这就是世间寻常之地极难见到的一种草,名子叫做“精神头”,单是那种通体鲜红鲜红的颜色,让人看着就来精神,而且这种草本身也够“精神”的,竟长得比人还高,只要随便拔下一根精神头带在身上,无论是闻到了迷香,还是服食了蒙汗药,转瞬间就能清醒过来。

    “我就说那个小商贩跟那三个瓢把子有关系吧。”欠蔷芯道,“打哈欠成天总是‘恋’着那三个人,他们一准儿不想总是那么下去,一定会去找一些提神醒脑的东西。这东西是不是闻着就管用?一大早就爬山,我倒精神了不少。”

    “没错,准是这些精神头的药性通过空气散播到了你们的庄子,而且这东西几乎就没有什么异味。”小迟道。

    “那为什么咱们庄子以前没有睡不着觉这事儿呢?”哈真性疑问到。

    欠蔷芯回头一看他,“这你还不知道?肯定是这种又红又长的草不知道多少年才能长成这个样子,我都替他们仨可惜,估计这东西的种子很难找到,他们三个辛辛苦苦地种完了,却谁也没等到它们成熟的日子,结果全让我们‘坐享其成’了。”

    “你是不是刚才看见那个人上了这座山?”皮诺曹向哈真性问到,“那现在那个人在哪里?”

    “准是藏起来了呗。”欠蔷芯搭茬到,“看这一片长红草,别说藏一个人,就是藏个百八十人都不成问题。”

    “那还等什么?那个人一定就是白雪皑,我们进去找他就是了。”任鱼美兴奋地道。

    “等一下。”小迟阻拦到,“现在是咱们在明他在暗,如果在里面走散了的话,有可能会中了他的埋伏。”

    “那好办。”欠蔷芯说着,左手一把拉住了哈真性。

哈欠恋(四十五)

    哈真性登时可说是心花怒放,估计放得比这红草还要高,就好像是欠蔷芯要拉着他的手去拜天地、入洞房,以后就在一起生孩子过日子了也似,但又见到她的下一个动作,这心里立即又凉了半截。

    这时,欠蔷芯已经把小迟的手也给拉住了,“你再拉着他的手,让他把她的手也拉住了。咱们现在是‘一条绳儿上的蚂蚱’,飞不了你也蹦不了我。白雪皑要是敢在里面偷袭咱们,咱们就先把他围上再说,然后一举拿下。怎么样?”

    “好吧,不过大家也不要大意,那白雪皑可是当初北边的匪首,一定不是寻常之辈。”小迟向其他人嘱咐到。

    “他再厉害还能有你厉害呀?”欠蔷芯笑着说到,“再说还有我们呢。咱们进去吧。”她说完,便拉着别人当先走了进去。

    就这样,一排五人手拉着手走进了那一片精神头里。

    哈真性别别扭扭地走在一旁,眼睛根本没往周围踅摸着,目光较为呆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精神头还是满足的。

    欠蔷芯则是拉着小迟的手兴高采烈地走着,就差哼着小曲了。

    小迟自是静观默察,随时做着防备,只怕白雪皑会施展出什么突如其来的手段,让己方猝不及防。

    皮诺曹把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好像在一片迷蒙中找寻着自己即要登场的戏台,至于是什么样的剧目就不得而知了。

    任鱼美更是激动了不少,她现在更像是在一片海草之中寻觅着回家的归途。

    就在欠蔷芯还在高高兴兴走着的时候,突听“呀”了一声,接着就见一拳照着自己打来。

    这可不是那个什么扮作小商贩的白雪皑,照着她打过来的竟是哈真性。

    欠蔷芯紧忙用拉着的哈真性的手去挡他自己的拳头,“你疯了!”

    “呸!你个臭娘儿们儿!”从哈真性用的语气听来,应该是真疯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另找相好儿的了,才要跟我退婚的!”说着,他竟又打出了一拳。

    欠蔷芯也是真不高兴了,把手里拉着的他的手使劲抛了出去,也就让哈真性的身子也跟着带了出去,虽说也没带出去多少,但也是让他这第二拳根本就没挨上自己。

    哈真性等自己又站稳了,忙不迭地把身子又转向欠蔷芯,接着便是一拳紧似着一拳,不过,皆是一拳空似一拳,幸好欠蔷芯觉着事情有些不对劲,要不然早就奔着他下硬手了。

    再看小迟的另一边,任鱼美和皮诺曹此刻竟也是交上手了。

    小迟急忙从中间去阻拦他们,只觉得左右手中接住的招数不尽相同,这一边比较软滑,而另一边则是硬梆梆的,要想拦住他们的争斗,还须用不同的力道。

    “你当时为什么要闯到王子的大船上来?”“我不想你变成泡沫!”“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可我明明救了你!那个王子根本就不值得你去为他那个样子殉情!”“可我现在却到了一个根本就不知道不明白的地方!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我的错就是不该喜欢上一个有公主脾气的人!”

    这个时候的他们两个是越吵声越大,越打力越大。

    小迟边在中间阻隔着想要交手的他俩边忖着真是没想到,原先就以为精神头这种草也只能让人头脑清醒,没想到闻多了还可让人凶强好斗,或许就因为自己和欠姑娘的内功高深一些,遂这个时候还能克制得住其药性。

    “你还等什么?咱们点他们的穴道。”“不可以!他们现在身体里的血流动得快,要是强行点穴的话,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损伤。”“只要不截住血流不就可以了吗?”

    欠蔷芯说着,取出了柔丝索,拂向哈真性耻骨结节外侧,位于腹股沟上的“急脉”穴,但也只是拂上去而已,而后用“枉尺直寻”的内功往外侧一带,准确地说,其实往外一吸才对。

    小迟立刻赞了一声,别人点穴都是往身体上戳点,而欠蔷芯则是往身体外一带一吸,既起到了点穴的作用,而且还没有阻截血流,这种手法怎么也是不会伤到人的,但出手须很讲究火候才行,且用软兵器拂穴的精准亦是非同一般。

    接着,欠蔷芯又同样拂了皮诺曹腹股沟外侧,位于耻骨上的“冲门”穴,还有任鱼美背上第五胸椎棘突下凹陷中的“神道”穴。

    在这一片红红的精神头里,总算是又安静下来了。

    “看来白雪皑应该不在这里,要不然的话,早就该自己折腾起来了。咱们先把他们带出去再说吧,我来带上她。”欠蔷芯说着,把任鱼美横抱了起来。

    小迟自是也不怠慢,双手分别拉住了皮、哈二人。

    可就在他们要走出去的时候,骤然之间,周围皆是白火光冲天而起,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出现了一道转圈的白火墙把他们围在了里面。

    “这是白雪皑的寒光火!”欠蔷芯大叫到,“我听老师说过,只有白雪皑自己的‘雪’可以救这种火……”

    就在这一片已经白焰冲天的精神头外,一个小商贩模样的人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手里面还有两个像是小雪球之类的东西,面上露出了得意的笑,而后自语道:“他说的还真对,谁说‘雪’就不可用来生‘火’。哼哼,本来这东西我也没几个,可谁让你们几个想探寻我的秘密来着。难道是想等到我找到那四个人或许在什么地方藏着的大笔钱财以后,还来分上一份儿不成,反正我现在只找到这些红了吧唧的东西,那就让我‘便宜’一下你们好了。这是你们自己惹祸上身,怪不得旁人。”说完,这个小商贩便带着刚从庄子里收来的琴鱼茶准备迅速下山而去,可刚走出去没几步,便见到一个说书艺人迎面走来,等他看清了对方的模样,登时一惊,就跟心里起了“寒光火”一般。

哈欠恋(四十六)

    “是……你是来灭我的口吗?这些年我可什么都没跟别人说过!”“你说什么?”“欸!你……你别过来!别……啊……”

    “欠姑娘,你赶快从火焰上面跃出去。我把他们抛出去,你在外面接着!”“那你怎么办?”“先不要管我,我没事的。这里太危险了,咱们要快!”

    就在白火场里的欠蔷芯难舍小迟而去,小迟却是真心催促她出去之时,听得半空中“砰”、“砰”、“砰”,那么接连几响,接着就是上空里居然下起“雪”来了,那些白色的火焰一遇上落下来的雪,即刻熄灭。

    小迟和欠蔷芯对望了一眼,而后迅速带着其他三人离去了。

    等出来了以后,小迟估摸着精神头的药效应该过去了,就让欠蔷芯解了三个人的穴道。

    “白先生?你怎么来了?”在山路上认出白夜思的皮诺曹问到。

    “你们出来的日子也太久了,我就过来看看你们出了什么事情。”白先生道,“我跟这里的庄民们打听到你们到这座山上来了。”。

    “你白先生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会到这里来找白雪皑吗?”任鱼美皱着眉头问到。

    “难道我还能乱指出一个方向让你们来找吗?找到他了吗?”白雪皑问到。

    “白先生你刚才有没有见到一个小商贩?要是没弄错的话,那个人就应该是白雪皑了。”皮诺曹道。

    “他?他就是白雪皑?可他……已经失足跌落山崖了。”白先生转面看向方才那个人掉下去的位置。

    “刚才这里只有白先生你一个人吗?那又是谁给我们下的‘雪’呢?既然要放火烧我们,为什么后来还要救我们呢?”大惑不解的任鱼美问到……

    天色已然到了中午,小迟已经和任鱼美、皮诺曹他们道过别了。

    欠蔷芯说,可以带小迟走一条较近的小路,其实就是找个由头把还想缠着自己的哈真性甩掉,好独自去送小迟。

    “怎么样?想办的事情都办完了吗?”“现在那一片精神头已经被烧了,全庄子的人都可以睡个踏实觉了。就是没有帮到任姑娘和皮兄他们找到白雪皑。”“嗯?那个小商贩难道不是吗?”“嗯……总觉得一个当初在北边称霸一方的瓢把子不应该是那个样子,就算是他如今武功被废穷困潦倒,也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可现在毕竟是已经没有……”“那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吗?”“别的?难道我还忘记了什么事情吗?烦请欠姑娘提个醒儿。”“这……这哪有提醒的?”“嗯?”“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那……就看咱们大家的缘分吧。”“你是说,咱们是有缘分的喽?”“我想,我应该有缘喝上一杯你和哈兄的喜酒。”“呸!你提什么我和他的喜酒?我还以为那个小子多硬气呢,结果就是赖着不退婚!反正他不退,早晚我也会跟他们家退亲的!”“嗯……这本来是欠姑娘和哈兄的私事,我一个外人不便插什么嘴,可是……我觉得哈兄他还是……”“你别总是跟我提他行不行?”“嘿嘿,那好,请欠姑娘留步,就此别过吧。”“别什么过?我还找你有事呢。”“那就请欠姑娘尽管开口。”“开口就开口。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功,还真没遇上过能跟我多过上几招儿的,今天你就跟我比划比划吧。”“要不改日吧,改日一定登门领教。”“改什么日?谁知道下回你什么时候还能来我们庄子。就现在!”

    说着,欠蔷芯奔着小迟可就伸手了。

    小迟当然是没想到对方会就这么愣了吧唧地出手了,出于礼貌,也就还手接了一下,当掌缘与之相交的时候陡觉出奇,要是寻常跟人过招之时定是会感受到搪挡的力道,可此刻,起初是搪挡之力,之后立刻就感到从对方的手掌之上生出了一股使得自己向前摔去的力,看位置方向,一下子就可以直接摔到欠蔷芯的怀里去,当即运气拿桩站稳身形,而后尽自己所能装得更像一些,要让对方看着以为自己不及站稳就倒向了一边,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就摔落尘土了。

    “欠姑娘果然是武艺高强,让迟某心服口服,后会有期。”说罢,小迟一个转身就施展开了“厚德流光”的轻功,就像是生怕欠蔷芯说出口的下一字会追进耳朵里……

    晚饭时分,白先生还是请“孺仙”童成吃了一顿海鲜打卤面。

    “要说白先生这手艺真是够帮的,让我这么个馋嘴的怎么吃都不够。”童成边用筷子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挑着面条边说到。

    “童先生放心,我已经把这门手艺教给了古管家,保证童先生日后,无论任何时候想要吃了就一定能吃到。”“多谢白先生了。”“嗨,还谢什么,这都不叫个事儿。”“那我总要谢谢白先生教给我的那些造梦之术。”“微末技艺而已,最多只是小道,跟童先生的点化大道相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还请白先生不要再这般客气下去了,否则,童成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也是,假若如蒙童先生已然不弃把白某认作朋友了,咱们之间又何须多说这些客套话呢。”“嘚祎侒已同意帮忙去对付沙三千了?”“没错,童先生功不可没。这可不是客套话。”“要是可以的话,能不能让她再做一个‘梦’?最好能变成当初还没来到咱们这里时的样子。”“要想去除记忆,必须用一个更复杂的梦去覆盖上,而且还不一定能覆盖住多长时间。童先生你觉得,还有必要让她做那么复杂的事情吗?”“很麻烦吗?”“要我看,还是让她留着一些对沙三千的美好回忆吧,可要是被覆盖上的话,那必须是全部。这样吧,我回头再问问她自己的意思就是了。欸?要是人们皆能多记住一些别人的好,少记住一些别人的坏,那是不是就……”“没准儿那就都成仙了。”

    说罢,二人相视笑了起来……

    等童先生告辞后,有白先生的随从把吃饭的傢伙给收走了,不一会儿,任鱼美和皮诺曹又来了。

    “我们出去了一回,结果也就让白先生见了白雪皑一面。”皮诺曹道,“不知道白先生你喜不喜欢这个?这东西好像叫琵琶。”说着,他把从毒敌山带回来的那件乐器交给了白先生。

    白先生接过来看了看,眼中放出了一些光芒,“看着像琵琶,其实这是柳琴,不过也是琵琶类的一种,而且还是铁的,音色较之琵琶应该只好不差。行,就凭这个物件,算你们没白走了这一趟。”

    “嗯……”皮诺曹迟疑了一下,扭脸看了一眼任鱼美,而后又把脸转回来看着白先生。

    白先生都没等他张嘴,“是不是想问问还可不可以让你们回去?”

    皮诺曹登时一愣,又看向了任鱼美。

    “凡是从别的‘掌故’里来到我们这里的,就算不这么问,也不可能不这么想。”白先生笑着道,往下却不说了。

    “那我们到底能不能回去呢?”任鱼美追问到。

    “嘿嘿,你还想回去找你的王子变泡沫呀?当然,原来的地方除了王子怎么也是还有可依恋的人、事、物,但你有没有想过要带着皮诺曹回去呢?还是让他带着你回到他的‘掌故’里去呢?”

    “这……”任鱼美面对着白先生的这么一问,登时陷入了沉思。

    皮诺曹亦是如此。

    “有些事情,还是在我们这里好儿好儿想想之后再说吧。”白先生道。

目莹汪(一)

    秋士易感。

    黄昏,一个迟暮的老人坐在自家的庭院里,正自斟自酌着,秋日的繁华落尽和满目萧瑟,让他有了一种英雄末路的感怀,回忆起自己正当年的时候,起初就是个登州城里看守监狱的小牢子,直到那解家兄弟被毛太公陷害入狱后,自己联系上了姐夫和姐夫的兄弟,还有顾大嫂等人救出了解珍和解宝,而后便一同投奔到梁山公明哥哥的麾下,当上了军中走报机密步军头领,排梁山第七十七条好汉,还做了七十二个地煞星里的地乐星,再后来多次随哥哥出征,就在哥哥正要征讨方腊的时候,自己却被王都尉点名要走,留守京都,当时的自己若说并无庆幸之感,那绝对是假话,可就当得知了梁山众兄弟班师回朝后已所剩无几的时候,心里无论如何都抹不去那种深深的内疚,哪怕是而今。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你怎么坐在这里喝闷酒呀?”老人的身后有一个老妇的声音问到,“大夫不是说了吗?你现在既不能着凉也不能喝酒!还以为自己是当初的那个‘铁叫子’呢?你现在都那么大年纪了,身子怎么着也跟‘铁’字儿不沾边儿了。”

    “没事儿,喝点儿酒还能暖暖身子呢。”老人连头都没回,稍稍拭了拭晶莹的老目汪汪,就又继续喝了起来。

    “哎呀!你怎么还喝这么烈的酒呀?快别喝了!”这时,那老妇人边说着边来到老人的身后,伸手夺过了酒壶和酒杯放到了一旁。

    “唉,你呀,就是事儿多。我心里烦,就想找个清净点儿的地方喝点儿酒。”“你要是喝出个好歹来,那我的事儿可就更多了。你借酒浇愁不是愁更愁吗?有什么话跟我唠唠,说出来,心里不就痛快了嘛。”“行呀,那就跟你好儿好儿说说。昨天晚上又梦见那些位老兄老弟了。”“那他们跟你说什么了?”“说想我了呗,问我什么时候找他们去。”“呸!呸!呸!快闭上你那张乌鸦嘴!你这不是咒自己吗?”“可我这心里头总是觉得对不住他们,等到了时候,怎么着也得找他们去当面谢罪。”“怎么又说这些话?难道说,你非得要陪着他们征方腊回不来才叫对得住兄弟?”“‘兄’……‘弟’……你一个妇道人家,不可能知道这两个字在我们水泊梁山的心里是啥意思。”“啥意思呀?反正他们要是真拿你当兄弟,一准儿不会想看到你在这儿胡思乱想胡说八道的。”“哼哼,就说你是个妇道人家嘛。”“那好,我是妇道人家,那现在就让我这个妇道人家先搀你回去吧。这都快吃晚饭了,你不是想喝酒嘛,我给你炒两个下酒的好菜,然后陪你着喝,不过说好了,可不许喝这么烈的酒了。”“不烈的酒没意思,喝着没劲儿。”“等你一宿一宿地咳嗽起来是不是才叫有劲儿呀?行啦,快进屋吧。”

    说完,老妇人搀扶着老人往屋门走去,嘴里还是边走着边埋怨着老人喝烈酒这事。

    可就在他们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老人突然间身子一挺,同时脸色苍白,还伴随着抽搐。

    老妇人立刻就吓坏了,大声呼唤着老人的名字。

    明明就是在身旁唤着,可老人却越听越是模糊,而后渐渐地昏迷了过去,最后的清醒就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子砸在了院子里的青石砖地上……

    一个穿着富贵人家衣物的孩子,头顶上好似就三绺头发,正坐在一个华丽大厅外面的石阶上,还把一条系在脖子上的带子给扯开了,又拿草草花花出了一通气。

    按理说,在当世之中,满大街都是那种忍饥挨冻的孩子,他现在能好吃好喝好住处,竟是一点都快乐不起来。

    他原来也是大街上那些穷苦孩子里的一个,因为实在是没办法了,在大街的边上,自己给自己挂上一块写着价钱的纸牌子便把自己给卖了,为的就是肚子饿。

    当有人愿意买下自己的时候,他满心欢喜地认为自己的苦日子到头了,至少每天能有饭吃了,哪怕是做苦工也是可以的。

    等他被带到了地方,先是有人把他给洗了个干净,又换上了一身从来都没有穿过的新衣裳。

    虽然在那一刻,他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恐慌的,可是,怎么也感觉出了一丝丝的幸福。

    直等到见着了真正出钱买下自己的那个人,他才知晓,原来是那胖得都快赶上一头猪的女人不愿意自己的丈夫以自己没生过孩子这个理由,让一个已为她的丈夫生了个孩子的女人进这个家,听猪女人自己说还是她的哥哥给出的主意,先买个孩子进家再说,也算有个儿子可以堵住她丈夫的嘴巴,想来便是以后再慢慢计较别的。

    就在刚才,看着倒是挺亲亲热热的一家人,那个让他称呼成“猫咪”的猪女人和她一样胖的丈夫一人拉着他一只手从漂亮大屋子的二楼楼梯走下来,却感觉到他们就是在拉着一只破箱子,完全可以说是把他给拖下来的,哪有什么爹妈那种温暖的感觉,等到了一楼,那个男的就把自己给撒开了,然后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接着便是那个猪女人带着自己见了一帮穿得跟妖精似的其她女人,其中就一个老太太倒是穿得还顺眼一些,不过也是有钱人才穿得起的衣服,然后一个个往手里怀里开始塞东西,不过就是一样也没落到他的手里,全让那个猪女人给拿走了,后来又有一个女人也不是怎么看出来的,说他长得还挺像那个“猫咪”猪女人的,还让她的女儿亲了自己一下,他感觉到从头到尾就是拿自己当猴子耍,然后就在那帮女人“唧唧嘎嘎”的笑声里,一气之下冲了出来。

    就当他坐在台阶上生气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一个老人说话的声音。

    “坐在这里可容易着凉呀。你怎么不进去呢?”

目莹汪(二)

    他登时就吓得一激灵,立刻前后左右看了又看找了又找,就连夜空里和地面上都找过了,说话人的影子都没见到,也就更是害怕了,可转念又一想,这个世道不就是把人变成鬼嘛,我又怕个什么鬼,索性跟他说说话,没准儿还能散散心,“里面也太乱了。”

    “你是这个家里的小少爷吗?”那个声音居然接着问到。

    “什么小少爷,我还不如他们花钱买来的一条狗。”他居然也是仍不惧地回答着。

    “是不是现在就想离开这里?”“是,可就怕肚子不乐意。”“是呀,能吃饱穿暖谁又愿意挨饿受冻呀。那你就留下呗,踏踏实实地做你的‘少爷’,总比去大街上流浪强。”“你以为我是那么没骨气的人吗?我现在就走!”“别急,至少你也要捎一些东西走。”“捎一些东西?对呀,反正他们有那么多的吃的,拿一些又能怎么样?我还要多拿一些,我的朋友们还在饿肚子呢。”“哦?你拿他们当兄弟吗?”“他们当然都是我的好兄弟了。”“那你一个人就算拿得再多,能够他们吃多少天的?”“也对。那你说怎么办?”“当然是拿钱了,拿着钱先花着,然后去学门手艺什么的,那不就够吃喝一辈子了嘛。”“对呀。欸?你不会是在教我去偷吧?”“那也得看对谁,偷穷苦老百姓,那就是丧尽天良,可要是去偷那些有钱的坏人,就叫做劫富济贫了。”“‘劫富济贫’?欸,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吔。”“那你说说,这家人是有钱的好人呢,还是坏人。”“他们当然是坏人了,还不是吃穷人肉喝穷人血才会有的那么多的钱。”“那你还等什么呢?”“可……我从来没偷过东西。”“先弄清楚他们把钱放在哪里了。”“这我怎么能知道呢?”“这个大屋子里,有没有什么地方是好多人在看守着的?”“欸?我想起来了,昨天我为了躲着那个什么吴小姐,跑到了楼上的一个地方,那里就有好多人。”“是在门口守着不进去吗?”“对,后来那男人……”“是这个大屋子的主人吗?”“就是他,他从那个屋子里出来以后,就给了我一巴掌。”“那就应该是那里了。”“我现在就去?”“不行,这个大屋子里有那么多的人,你缺帮手。”“不是还有你了吗?”“可现在咱们两个是一个人。”

    就在这时,他听到铁栅栏外面有人在乞讨,这里的仆役却是一个劲地骂。

    “小瘪三!滚开!去去去!”“老爷,做做好事吧,给点儿吃的吧,我们都快饿死了。”

    他寻着声音看去,立刻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冲到近前就当即拉住了那些苦难孩子们的手,亲切地叫着他们的名字。

    他们见到了他也都高兴地叫着他的名字,还夸他有本事,竟混到这种富贵人家里来了,却是没人知道他在这里有多遭罪。

    “他们都是你的兄弟吗?帮手总算是有了,你们接下来,可得仔细按照我说的去做。”那个老人的声音道……

    摇晃的红酒杯里映着像染着鲜血的嘴唇。那不同寻常的美就是一种很难赦免的罪,不知害了多少人。不愿意让谁真心实意地跟随,也就当个护卫。脚下踩着玫瑰,隔空亲一口给个安慰。不知道谁会是那个可怜。像蠢动的调子,教人们睡不着觉。不知名的香味就是一种让人窒息的妖精。光是锋利的鞋后跟就可以使人心肠破碎。弯刀一般的眉峰,守卫你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那催情的曲调,听起来还是那么傻。你手拿武器在防备着伤你的谁?靠近我一点点就可以给你一个不同的境地。安睡在我的肩膀上,我用性命为你防卫。

    这个夜太美了,就算是再危险,总有人黑着眼眶熬夜去。这份爱太美了,就算再危险,也愿意赔上了千年的泪。这种痛也是太美了,就算再卑微,也想尝尝那粉身碎骨到底是什么滋味。最重要的是你太美了,就算再无话可说,我都想用石堆来把世界隔绝,我要独自霸占你的美。

    此刻的他在一个可以把声音放大的东西前将这首歌里的意思大声地唱了出来,让人听着歌里的七个音调真是很不同寻常的特别,几乎歌词里的每一个字都能直戳在场众人的心,完全把一个男人和女人之间简单而直接的爱表露无遗,而且不但节奏激烈,他的身子还跟着曲调略带狂野地舞动着,已经让在场的众人,亦都跟着劲舞了起来,就连那个老太太都有跃跃欲舞的动作。

    那个猪女人的猪丈夫刚才还是十分厌恶的,听到歌声后即刻转身,此时又揣着胳膊,用手摸着下巴,面上表情显现得越听越看越上瘾。

    “先生,太太这就是给您卖了一棵‘摇钱树’呀。”一个仆役这时在猪女人丈夫的耳边用献媚的语气说到。

    “嘿嘿,真要是一棵摇钱树的话,我认了这个儿子又怎么着。”猪女人的丈夫面带笑容地道。

    就在刚才,老人的语声让他问出了他的小兄弟当中还真有一个会开锁的,是一个专门教孩子学坏的人,人称“姨夫”,看他这个兄弟是可造之材,便教了他。

    遂,老人立刻安排了一个计划,让他先让他的兄弟们悄悄进来,躲到一个不易被发现的藏身地方,而后,再让他进到这间屋子的大厅里,暗地里观察去到二楼那间屋子的最短最隐蔽的路线,还说做这件事的行话叫做“踩盘子”。

    可是,大厅里也太热闹了,全是人,而且即便是楼下那么嬉闹,好多拎着短棒子的人照旧在二楼的那个房间门外来回走动,看守得很是严密,除非用什么法子可以引开他们的注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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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相士袁珙的第一次“燃炬”是成就了一段历史还是篡改了一段历史?
然而,他的另一次“燃炬”是弥补了一段历史还是隐蔽了一段历史?
会“造”梦的修心士又给谁造出了那般异乎寻常的梦境?且看一场与众不同的靖难之役!
切记,这不是什么穿越小说,最后的结局会揭秘一切!星昼战梦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星昼战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星昼战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