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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换馍子     星昼战梦txt下载     星昼战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展腰软(四十五)

    冰串儿仍是跟郝珅姕兵刃对着兵器,就像是后面的事情完全不知道也似,可就当四胞胎兄弟快要攻到她的时候,一股透心凉的寒气冲着他们四个可就扑了过去。

    四胞胎兄弟登时一个个手脚发凉,身形不得不退了出去。

    “见识到这‘飞寒祭’的功夫了吧?识相的就给我赶快滚得远儿远儿的!少在姑奶奶这里碍事儿!”

    郝珅姕并没管对方说什么做什么,双手里的刚荑爪又是一爪飞了出去,就趁着对手注意着前一爪的时候,这手里的另一爪向对手的脚面抓了过去,因为对手的兵刃长,遂,此刻的郝珅姕是完全把两个刚荑爪都抛了出去,也就是说手里空了。

    冰串儿把奔着自己咽喉抓来的前一爪给扫掉了,同时冰串鞭一抖,鞭身向下一凸,把对手的兵器都给挡住了,而且继而就想乘势再行进攻。

    郝珅姕用“来龙去脉”的身法在冰串鞭的攻击内游走进去,继而把自己的兵器又给抢了回来,然后再想办法靠近对手。

    后面的四胞胎兄弟一见,几乎同时打定了注意,无论如何也要忍着寒冷让这个冰串儿不可再退,只要让郝珅姕靠近她,她的冰串鞭就不会发挥优势了。

    接下来,他们又皆是施展了自己最得意的招式,自然也就“迎接”到了冷的直接就可以把人冻僵的寒气,但他们却没退后一步,照旧坚守在自己的攻击位置上。

    冰串儿忽然觉得身后的他们并没被自己又一次击退,遂就又多用了几成功力去对付他们四兄弟,却一时之间仍不可击退他们,只得先那么僵持着,但对付正面的这个郝珅姕也就懈怠了不少,自己“走花溜冰”的灵活已被四胞胎牵制过半。

    郝珅姕当然知道那四胞胎兄弟此刻的处境有多艰难,遂一时一刻不敢耽误,当即持着自己的兵器,以最快最妙的身法欺近冰串儿,同时还要留神着对手冰串鞭的一通胡抡猛抡,等到至切近以后,一双刚荑爪照着对手的双肩头抓了过去。

    冰串儿这回也不抵抗了,竟然不闪不避,就让对手的兵器抓住自己的肩头,然后还做出一个让人一时猜不透的举动,那就是她把自己手里长长的冰串鞭向前虚空之处一抡,不但把郝珅姕给圈在了里面,就连身后的四胞胎兄弟也是一样。

    “冰肌玉骨”的功夫让她不会受到刚荑爪的伤害,再加上“飞寒祭”的功夫,也不用多少工夫,就让四胞胎兄弟和郝珅姕冻得都快……

    要知道,这大雪山本来就是很冷的。

    这个时候,汤息赶来了,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想解开自己两位妻子的绑绳。

    “小公爷问都不问就自己动手了?不怕人家不乐意吗?”冰串儿的语声应该是用尽了她自己嗲声嗲气的本事,而且手里的冰串鞭照着汤息一抡,好在她舍不得把汤小公爷怎么着了。

    “冰串儿!你这是要干什么?”汤息厉声质问到。

    “到现在小公爷还不懂奴家我的心思吗?”冰串儿好像感觉到非常奇怪似的,“你想娶老婆,怎么就不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呢?”

    “这是我的家事,就不劳你来操心了。”

    冰串儿这会儿更是不乐意了,愤恨吼道:“你瞎吗?难道看不出咱们俩才是一对儿?”

    “呸!”汤息啐出了一口好大的唾沫,“你这种丧心病狂的女人!我就是打一辈子的光棍儿,也不会娶你的!”

    冰串儿这会儿怒极反笑,“好呀!那你们仨就做你们的苦命傻鸳鸯好了!”说完,手里兵刃一抖,就把雪傲凌和阳烈彩给打下了一旁的悬崖。

    “不……”汤息一个“箭步”掠了过去,就在两个人即将掉下悬崖的时候,他正好一手一个把她们都给揪住了,可是,因为身体的累乏,想把她们一齐救上来可就不太容易了。

    “呀……”四胞胎中的老大实在是看不过眼去了,也不管冻僵的手脚多不灵活了,冲着冰串儿就扑了过去,随后便是他的三个兄弟也跟了上去。

    本来老大是想把她扑倒的,可惜的是做不到,那就索性狠命把她抱住,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了,其他三个兄弟也都扑身冲上,可抱住哪里就抱住哪里。

    “郝姑娘,去救他们!”

    郝珅姕早就已经向着趴在雪山悬崖边的汤息奔了过去,可感觉到身后动静不善,即刻身形在半空扭转,用手里的连链刚荑爪护住自己。

    原来这个冰串儿只要是手指动弹得了,就可使出“虎尾春冰”的功夫来,她不是不想或是挣脱不了,可她更想先看着汤息和他的两个媳妇掉下悬崖。

    这时,汤息见到阳烈彩眼含热泪,“烈彩,你别怕,我一会儿就能救你们上来,让我再缓一会儿就行。”

    “息哥,你放手吧。”“说什么呢?这个时候你让我放手干什么?”“再这么耗下去,咱们三个谁也活不成。”“就算是我死了,我也要让你们活着。”“我相信息哥你能说到做到,可你为了我不值得。”“你乱讲什么呢?”“我知道你喜欢的是雪傲凌,那天在茶楼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来了,后来你还愿意娶我,我已经很知足了。现在我也给你生了两个儿子,已尽到了妻子的责任,你没必要再要我了。松手吧,记得给咱们的儿子找个奶娘,别饿着他们,等他们长大以后,就跟他们说是傲凌的儿子。”“我不松!我就是不松!”

    仍旧满含热泪的阳烈彩这时笑着冲汤息说了一声“对不住”,然后一歪头,奔着汤息揪住自己肩头衣物的手就咬了过去。

    汤息虽然手上吃痛得紧,却是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咬着牙忍着痛,眼中也是留下了热泪,“你想咬就咬吧!你就是把我的手咬掉了我也不松!”

    一旁的雪傲凌也是泣不成声了,“别咬了,别咬了。”

展腰软(四十六)

    这时,郝珅姕被冰串儿纠缠的不得抽身,突然心生一计,此刻陡然间从地上掠起,双脚奔着对手的冰串鞭连踢数下,然后,她把手里的连链刚荑爪奔着汤息抛了过去,无论是火候和精准都非同小可,一爪抓住了汤息的腰带,而另一爪则结实地抓住了悬崖上一块磐石上。

    汤息一感到挺直腰后可借上力了,即刻使足了余下体力,让两位妻子尽快上到崖上来。

    冰串儿这会儿想把四胞胎兄弟从身上弄下去也没那么容易了,因为太冷,他们几乎是粘在了她的身上,而且身子还变得僵硬了。

    郝珅姕这时虽没了兵器,但是,同时也在注意着,怎么把对手的兵器给夺下来。

    等到汤息把两位妻子给救上来以后,即刻给她们松了绑。

    雪傲凌和阳烈彩被解开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丈夫。

    阳烈彩捧起汤息的手,“我把你咬疼了?”

    “没事,我肉厚。”汤息还是笑着说的,“答应我,不要再说那些傻话了好吗?以后咱们好儿好儿过咱们的日子。”

    阳烈彩看着汤息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雪傲凌,用自己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再然后又冲着冰串儿大喊道:“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她用“热心快肠”的轻功飞身而起,照着冰串鞭冲了过去,一下子就给抱住了。

    冰串儿怎么甩也是没用。

    郝珅姕就趁着这个时候到在了冰串儿的近前。

    “她功夫的罩门应该在舌底!”雪傲凌在一边喊到。

    冰串儿咬紧牙关也没用,郝珅姕把她的颞下颌关节给弄脱臼了,照着她的嘴里就是一下。

    之后,雪傲凌用绑缚自己的绳子把冰串儿给绑了起来,“哼!那天就是你造的谣言,挑唆的我们雪阳两族吧?”

    汤息和阳烈彩,还有郝珅姕,一齐把四胞胎兄弟给解救下来以后,想方设法让他们恢复。

    这会儿的阳烈彩虽虚弱,仍挺着腰板连着给了冰串儿好几个大嘴巴,弄得手心又疼又冷。

    最后,大伙们还是决定先回督抚衙门再说,估计府里的人这会儿正着急呢。

    等回到府里,汤息即刻让人把童成给请过来,前前后后的事情一讲。

    童成自是先不说别的了,什么都是先救人再说。

    “你现在是不是还想着跟上面禀报些什么?”白先生问到。

    “这……是我分内的事情,不禀报不合适。”李雷回答到。

    “哼哼,‘分内的事情’,这真要是为了朝廷还用得着把‘分内’和‘分外’分得那么清楚吗?我问你,那天雪阳两族的人差点儿大火拼的时候,你在哪儿?鞑靼人想抢映清铜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还有,汤督抚两个妻子给一个疯女人劫走,险些害了三条性命的时候,你跟你的妻子又在做什么?”“我……我……这不是我应该……再说我也不知道呀。”“不知道是吧?那你是干什么的?你除了当先生教书育人,不就是要搜集这些朝廷不知道的消息,然后再上报吗?”“我……我只跟上面说汤督抚的功劳和苦劳还不行吗?”“嘿嘿,你只报喜不报忧的话,估计上面也不想听吧?”“那我……”“好了,该当如何,就请李雷李先生挺直腰板自己想想吧。”

    白先生说罢,起身离开了,当然,他也并非是就那么放心离去,因为一个女人正用一双虽小如虾却是很好看的眼睛盯着李雷夫妇的一举一动呢。

    辛成悦一伸懒腰,舒展些腰部的酸软,却没欲要睡觉的意思,仍挺直了腰板等着白先生。

    “怎么样?‘小金鱼’当够了吗?”“有本事的‘小金鱼’和会演戏的‘小金鱼’,我都是当不够的。”“当不够就继续当,没准儿呀,我还需要你这条‘小金鱼’呢。”“鞑靼那里……”“你就甭操心了,反正你现在也不可能再回去当卧底了。”“那白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早先不是许诺过,给你在燕王那里找一个差事嘛。你明天就带着汤督抚给你的人马,把映清铜一路押送到北平去。切记!一定要亲手交到燕王爷的手里!只有这样做,才能算是你挺直腰板的功劳,人家也好提拔你。”“嗯?咱们为什么不把映清铜押送到南京去交给朝廷,而是交给……”“你也不用脑子好儿好儿想想。从这里到北平府的时日短,还是到南京的时日短?迟则生变!路程越短对你来说越是有好处。”“那……是再由燕王交给朝廷吗?”“嘿嘿,那个渔夫倒是把自己交给他们的朝廷了,等打完了仗以后,结果又如何呢?”

后靠倒(一)

    “呜呜呜……我当初就是一个锄禾女,因为美貌,没少被富家公子哥儿调戏。道长,你可知道小女子当初是怎么死的吗?”

    那个背着木剑收着葫芦的道士边走着边叹了口气,不置可否。

    “那天夜里,我和姐妹们去城里玩儿的晚了,我急急忙忙往回赶,该着倒霉,遇上了一个我们那里最浪荡的公子哥儿,要对我强行无礼。当时我几乎喊破了嗓子也不见谁来搭救,为了保住贞洁,我拿起一块石头,本来是想砸向那个浪荡公子哥儿的,结果我怕砸不上他,因为时分很短机会就那么一次,就用那块石头把自己给毁容了,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那个公子哥儿见到我的容貌毁了,就对着我一通拳打脚踢,活活把我给打死了。变成厉鬼以后,我先杀了那个浪荡公子哥儿,然后再去报复那些喜欢占美貌女子便宜的色鬼们。不错,我是吃了他们的心,可道长你该知道,我可以不吃吗?”

    道长闻听之下,此一刻因心生悲痛而停下了足步,“反正这张画皮是不可以再还给你了,倒可放你,却不可以在此间的三界里存在了,现在送你去一个贫道也不知道的地方,到在那里,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了,道长探出右手食中二指放于口前,之后便念起了咒语,直到感觉出葫芦内已空,“唉,念你可怜,却是千万别让贫道再犯一个错误了。”

    葫芦里的她听到了道士说完这一句话,渐渐感觉到自己在向后靠倒,然后就好像一直在向后靠倒下去,好似永远不会停下来了,眼前的东西就算是可以看得清楚,却也不知看见的都是些什么,说实话,这种滋味比死也好受不到哪里去,不过,反正现在也不算是活着。

    就这般浑浑噩噩不见天地,也不知道经过了哪里和多少时辰,终于,她发现自己倒在了实地上,遂就坐了起来,目力所及的景物不是不知道是什么,可就是觉着和自己以先所待的地方有很多不同之处,陡然,眼前出现了一些乱七八糟却还是井井有条的东西,那上面又像是不好看的花纹,又像是文字之类的东西,更奇快的是,她竟可完全看得懂,其意思就是说,自己那一条胳膊上不像手指也不像手掌的东西不能再用了,准确地说是不能再当武器用了,得找替代,还让自己选择,遂,她稀里糊涂地选了一样,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冲着那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喷出了好大一片火焰,一下就给烧了,紧接着又是很大一片,还真有些惊讶这般如此厉害的武器,再回头一看,身后一个人登时就被自己给吓跑了,面前还有那么个带着好大轱辘的大箱子也似的物件。

    接着,她努力回忆了一下,脑子里的事情虽然就像是亲身经历的,却是完全知道,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自己根本不在当场,而且脑子里最多的回忆是追杀,用各种法子去追,用各种武器去杀,其中还有好多觉着自己应该是摸过的,甚至是使用过的,却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物件,反正都是稀奇古怪的,自己之先吃人心的时候几乎都是那些色鬼自己送上门,追杀这种事情是完全没必要的。

    再接下来,她又寻找到了一条河,原因是已然感觉出这不是自己原来的身体了,想去河边照一照,边向河边走去边觉着身体里有股东西不停地游走,且还麻嗖嗖的,但自己……好像没感觉了,或者说是原来该有的感觉都没了,反而又多了……

    她走到了河边,见到河水里的倒影,登时吃了一惊。

    水中映出的自己已是一个外国女人,头发是金黄色的,发际向后勒的很紧,脑后梳了一个发纂,好一张美丽的面孔,却是带着千层的杀气,耳朵上有金耳珰,脖子上还有金项链,一身棕红色的皮衣紧紧地贴着身子,裤子也差不了多少,倒是挺显身材的,不过,她见到以后多多少少别扭了一些,因为她原来的时候,即便是诱惑那些色鬼的时候,也没这么穿过,现在全身上下凹凹凸凸的地方简直可以让别人一眼看个通透,短靴的鞋跟也挺高的,而且还细,掰下来都可以用来纳鞋底子了。

    此刻,她又开始抚摸起自己的身子来,发觉什么地方都是硬梆梆的,活似一个铁人。

    “我现在到底是什么?”她不禁自问到。

    “嗨,小妞,那么喜欢摸自己呀?要帮忙吗?”这会儿不知道从哪里过来了几个一看就是小地痞的外国男人,一个个都是一副不怀好意的表情。

    她就那么看着他们走进,面上也现出了自己的笑容,已打好了主意,就算现在用不着吃别人的心了,可是,她也不想替这几个痞子把他们的心留在胸膛里了,这时的她感觉出自己钢铁一样的手较之以前可以生裂胸膛的手更带劲力了。

    “你们想干什么?”那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才会拥有的声音。

    她即刻被吸引,马上回头找寻,不但见到了一张纯粹男人的脸,还有一个强壮男人的身体。

    乌黑浓密的头发,一副四方略显长的脸孔,神情是那么阳刚,脑门很宽,眉毛很浓,犀利的眼神中带着一缕温情,高挺的鼻梁,不大不小的嘴,光是看脸,就应经把纯男人该有的一切都给凑齐了,可就是没穿着任何衣物,竟一丝不挂的。

    可她并没羞涩,不禁迎了过去,把手放到了对方的心口上,那种感觉就是这个男人的心就应该归她自己,却没必要掏出。

    “待会儿再打招呼吧。”那个男人说着,轻轻地把她的手拒到一边,然后向着那几个小痞子走了过去。

    “你想阻止我们一起去‘爱’这个小妞吗?哈哈哈……”“喂!看来你比我们着急,光着就过来了。”“大不了等我们‘爱’完了她以后,剩下的你就随便好了,不过你得‘排队’。”

后靠倒(二)

    那个男人面对着这些痞子一言不发,用双眼把他们扫视一番之后,眼光停在了一个和他身材差不多的痞子身上。

    “我需要你的衣服,脱下来之后你们就可以滚开了。”纯男人坚定地说到。

    “那我要是跟你说‘不’呢?”那个壮实的痞子一下子掏出了一把刀子。

    “你会后悔的。”“恐怕后悔的是你!上!”

    这群痞子是真不知道什么叫“手下留情”,一个个下的都是狠手。

    她一见之下就想上去帮他,结果刚迈出一步去,就见到了那些痞子们被打得惨叫着“飞”上了半空,只有那个壮壮的痞子现在还站在地面上,他许是担心会把对方的衣物给弄破了。

    壮痞子拿着刀子哆了哆嗦的,看着向自己走近的他,后来实在是装不下去了,把刀子扔掉以后,迅速地把上衣和裤子都脱给了他,最后一溜烟也似地逃了。

    他穿上了一身黑色皮衣以后,又来到了她的面前,道:“如果我没判断错误的话,再过一会儿,他们会带着帮手回来,咱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你难道害怕了?他们再多也不会是你的对手。”“可咱们最好不要找麻烦。”

    她当然是不怎么怕惹麻烦的,就凭现在的身体,估计这个世界里可以把她怎么着的还真没几个,可是,她还是跟着他走了。

    一直走到一辆只有前后两个轮子的“车”前,他从衣兜里掏出那个痞子的刀子,照着车头上一个缝隙里用力一插,然后使劲一拧,那辆两个轮子的车就响了起来,这会儿的他已经骗腿骑了上去,双手抓住前面的左右两个把手,再然后用眼神一示意,让她坐到他的后面去。

    她很高兴那么做,坐上去后,屁股底下的这个东西还真就跑了起来,且还挺快,这种飞快的感觉也非常不错。

    就这样,他把她一直带到了一片空旷之地,然后,他往那里一坐就好像不想再动了。

    她也从车上下来了,走到他的身边坐下,“你累了吗?想在这里歇一会儿?”

    “不是,我是不可能知道累的,我在等我的同伴。”“同伴?男同伴还是女同伴?”“男同伴,虽然我们没必要分男女。”“那你等他一起去干什么?”“去保护两个人。”“两个人?两个什么样的人?”“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杀了那个男的,后来那个女的把我们都抓住了,改造了我们以后,把我们送到这里来保护他们。”

    她听的有些糊涂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杀了那个男的,女的把他们抓住以后给改了,然后又到这里来保护那个男的和女的,好像还挺复杂,可她也没细问,因为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傻瓜,遂又问道:“这里是你们约好的地方吗?你的同伴一定回来吗?”

    “这里确实是我们约好的地方,可我的同伴并不一定会来,那样的话,我也就没有再存在下去的必要了。”“为什么?我好像越来越听不懂你说的话了。”“我和我的同伴是被一起制造出来的,都是一个模样,去刺杀那个男人的时候,我是用来引诱他出来的,真正实施刺杀的人是我的同伴,可是,他们并不知道一件事。”“什么事?”“送我们到这里的过程当中,我的同伴很有可能会忘记我。”“那不是也挺好的吗?你自由了。”“自由对我来说并没什么用,我要是真自由了,也就真没什么用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你知道多少人因为想要自由而不惜放弃一切。”“自由了,真的那么好吗?”“当然了,自由了以后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没约束的日子就是神仙过的日子。你还可以找一个你喜欢的同伴,和你一起去畅游世界。”“就算是要畅游世界,我们也得先干掉她。”“她?她是谁?”“就是那个想杀掉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的人。”“你认识她吗?”“只有我的同伴认识。”“那她想杀你们吗?”“除非我们不去阻止她。”“那你就听我的好了,不要再管那个想杀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的人了。”

    这个时候,他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不行。”

    “为什么?”“我被人抓住以后改造了。”“你刚才说过了。”“他们改造我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那个男人和女人,还有就是杀了那个来杀他们的她,否则,我就没必要存在了。”“你说的‘没必要存在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如果我不听从命令,就会被销毁掉。”“销毁掉?刚才你说你的同伴会忘记你?也就是说,你的同伴要是不带着你去听从命令,你也会被销毁。”“是的。”

    她看着他说出了那两个字,却看不到一丝的恐惧,“你活着就是为了听从命令吗?”

    “是的,现在我也想不出不听从命令还应该去做什么。”“你没有选择去做什么事情的权力吗?”“没有,一切都是由制造我的那个……”“你为什么不学着去选择呢?”“学着……去选择?”“不要总让别人掌控着你的全部,你就是你,不是别人的奴隶和物品。”“其实……我之前不是没学过,可是,就因为我学了,才又被改造一次。”“你学的是什么?”“我学着怎么去爱一个人。”“你没做错什么,这样才能算是一个有人情味儿的……”“可我不可以去爱一个人。”“没人可以决定你爱谁不爱谁。”

    这个时候,她拉住了他的手,“别人拿你不当人看,你自己得拿你自己当人。”

    他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的手,身子开始颤抖起来,而且还越抖越厉害。

    “你这是怎么了?”“被二次改造的时候,我的身体里多了一个东西。”“那是什么东西?我能帮你拿出来吗?”“谁也拿不出来。”“那究竟是什么?”“只要我开始爱上一个人就会被销毁的东西。你快躲开!”

    说着,他把她一把推出去好远。

后靠倒(三)

    等她稳住身子以后,眼前的他“砰”的一声,脑袋就掉在了地上,从他身体里崩出来的火星子溅到了她的脸上,好一阵阵的触痛感觉,虽然她已经没感觉了,都是心里映射出来的疼痛,“人是不是总喜欢拿异类耍着玩儿?”

    自语毕,她站起,又开始在记忆里搜索起来……

    “原来……我就是他们两个要杀的人,而且他们还要保护一男一女。”说完,她又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边,“我果然是被派来杀掉他们两个的,外带其他一些与他们相关的人和那些要阻止我杀他们俩的人。既然来到这里的我和还没到这里的我都不是人,那还要念什么同类之情呢?”

    她刚离开,然后又回来了,挖了一个大土坑之后,把他连脑袋带身子一起给埋了,“我现在就去给你报仇,你被他们耍的太惨了。”

    然后,她就又骗腿骑上了那两个轮子的车子,按着自己眼前文字所指引的方向一路快奔。

    别看就有两个轮子,可一点都不逊色于车马,没用多久,她就来到一处看起来工程十分浩大的地方,同样,守卫也就十分森严。

    按理说,她倒是可以硬闯进去的,可是,她的脑子较之以前当画皮的时候要考虑得妥当得多,硬闯的话一定会打草蛇惊,遂,先在比较隐蔽的地方观察了一会儿,见到凡是出入那里的人们都要用到一个小牌子似的东西,进去的时候把牌子往门上的一个地方一贴,立即就会“嘟”的一声,然后门就开了,端着看起来很像是厉害武器的守卫应该是听到那一声“嘟”之后,连问都不问就把人给放进去了。

    这个世界里的东西果真有太多太多是自己从没听说过的,更别说见过了

    这时,她听到了四个轮子转动的声响,回头一看,有一个大铁盒子似的东西,四周围还有玻璃,正迅速往这边驶来,她的眼睛这时就如同变成了千里眼,一下子就看见了铁盒子里那个女人胸前也佩戴着和其他人差不多样式的小牌子,登时笑了。

    她其实还是比较惊奇的,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体竟不用那张皮就可以任意变成任何人的模样,遂,她带着胸牌便随随便便就走进了这个堡垒似的地方。

    她进到里面以后并没急着寻找那一男一女和应该要杀的其他人,先来到个看似是仓库的地方,厚厚的大铁门就算大炮都未必可以轰开,可她也并没用那么笨的法子,走到大门旁边,墙上有个东西,现在已经完全知道自己这个身体可以干什么的她,从手指头里伸出个细长的东西,照着墙上那东西的一个小孔里一戳,不用多一会儿的工夫,厚门就打开了。

    她进去以后,见到里面都是大铁物件,虽也不太熟悉这些东西,其实只要知道这些东西可以帮着自己杀掉想要杀的人就足够了,把那上面覆盖着的透明布给弄下来以后,同样还是那个细长的东西,往大铁物件的脖子上一捅,使得它登时就动了起来,接着,剩下的那些铁物件一一都被弄动弹了。

    接着,她从一个不同寻常的东西里又获得了一个消息,知道了要杀的人现在正在哪里,然后,她即刻变成了那个人女儿的模样,也就是她一定要杀的那两个人里的女人样子,然后边还是用自己那听不太懂的语言呼喊着边装出一副很着急惊慌的样子一路小跑,可眼看就要靠近的时候,只听得“哒哒哒”一通响,自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打得一个劲向后靠倒,直到躺到地上,可这并不可以把自己怎样,又从地上站起来以后,先不管要杀的那个男人和女人已经到来了,那个女人还叫喊着什么,用自己弄来的短火枪照着那个女人的父亲就是接连四下子。

    再接着,她又被什么东西给打了,再次见到那张让自己倾心的面孔了,可也就是这张脸孔的主人攻击的自己,那位“爱兄”好似在大义灭亲,用手里的重武器接连照着自己发动攻击,自己又是一个劲向后靠倒,直到好似靠倒在一面墙上,最后那面墙“破”了,自己也就随之掉了下去,还没掉到底的时候,她还见到了戴着黑色眼镜的“爱兄”来到墙边看着自己,应该是要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还可以动弹。

    虽然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可她却毫发无伤,站了起来以后,辨了辨方向,还听到了一阵阵“哒哒哒”的声响,就知道,自己弄动弹的那些铁物件们开始干活了,遂从那些倒地哀嚎的人们之间十分从容地走了过去,也不是已经断定那些铁物件不会伤到自己,其实,那些可以杀人的东西打在她的身上,还不如挠痒痒的感觉。

    怎么那么巧,她迎面就再次看见了那位“爱兄”带着那一男一女过来了。

    “爱兄”冲他们喊了一嗓子,然后就想用手里的武器打她,可惜的是,那个东西坏了。

    即便是可以用,她也没必要怕了那位“爱兄”,然后就见到他冲着旁边的一块玻璃一伸手,打破了之后从里面拿出来一样看上去分量不轻的物件,照着自己的脸左右连着打了好几下,可自己也就是歪歪脑袋扭扭头而已,最后脖子整整转了一圈也是没事,看来如今的自己比当画皮的时候要灵活多了。

    “爱兄”一歪脸看向她,好像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她索性也一歪脸看向他,好像一副对方为什么不信的模样。

    然后,“爱兄”又把那物件照着她狠狠全力打了过去。

后靠倒(四)

    你这个听人摆布的奴才还没玩够吗?她那么思忖着,一扬胳膊,把那个物件给挡住了,自己的胳膊非但没事,那个物件被自己打得“嗞嗞”冒白烟,之后看着“爱兄”撒手了,也就照着对方的肚子老大不客气地踹了一脚,只把对方踹得飞了出去,落地后砸了个大坑出来。

    “爱兄”并没放弃,从地上站起来以后,照着她就冲了过去,先是用双手抓住了她的双肩头,然后又抓住一条胳膊,使劲一带,照着旁边的墙壁甩了过去。

    她一下子就把墙壁给撞破了,身子也就撞到了墙的另一边,她双膝和双手撑地,同时还看着“爱兄”,心里道同样是一个模子里抠出来的,可感觉怎么就差距那么大呢。

    不等她起身站稳,从墙那边过来的“爱兄”一下子又抓起了她的脖子,拎起来以后狠命向地上扔了下去,然后还一脚照着她的嘴上踩了下去,真够狠的,直震得她双腿都翘了起来,而且不但踩住不放,还一个劲地用脚碾,生怕脚力不够。

    你碾够了没有!她真的生气了,躺在那里一抬腿,照着“爱兄”就踢了过去,一下子就把“爱兄”给踢得把两块铁板似的东西给连着撞坏了。

    还没摔倒的“爱兄”从一旁硬生生拆下来一个东西,抡起来就照着还没完全站起来的她的脑袋又砸了过去。

    这绝对是这里的人们小便用的东西。这么思忖着的她虽已没嗅觉了,可还是同样可以感觉到,遂,向着那位“爱兄”愤怒地走了过去。

    “爱兄”一点都没理会她的心情,接茬抓了她的身子照着方前左右的硬东西接二连三地撞了过去,再接着,又把她冲着一块铁板似的硬东西直接扔了出去。

    她的印像里可从来没有过被人像沙包也似扔来扔去的记忆,从地上站起来以后,又见到“爱兄”向着自己走过来了,即刻双手一推,把“爱兄”给推得飞了出去,又撞坏了几样东西之后,就想即刻去追那一男和一女,可刚从一面面镜子前走过,从前面一块不怎么透亮的大方玻璃后面,就又再见到“爱兄”撞了出来。

    “爱兄”一下子就把她给举了起来,然后照着一个马桶似的东西里摔了进去,好像还不解气,又给提了起来,使劲一推。

    她又再向后靠,因为“爱兄”的手“舍不得”撒开,遂就没倒下去,接下来,被“爱兄”提着,把身后一些硬物件又给撞了,一直撞到一面墙上,她随即把自己的双臂从“爱兄”的双臂之内向外挥舞了出去,登时就让“爱兄”再“舍不得”也不行了,之后把“爱兄”的后面给抓住了,向着一旁的墙撞了过去。

    “爱兄”的黑色眼镜被嵌到了墙里,等把面容给弄出来以后,把她的胳膊又给抓了,照着墙上就扔,接着又被搞得往一块厚玻璃上撞了过去。

    她现在已经对这位“爱兄”很是厌烦了,等把脑袋从厚玻璃后面收回来以后,即刻身子向着“爱兄”的身后一探,右手向着“爱兄”的裆口里不管不顾地抓了过去,然后左手又把“爱兄”的后心衣物给抓住了,双手提了起来以后,再然后就是看眼前什么东西够硬就让“爱兄”的脑袋去试上一试。

    这时,“爱兄”挣脱了,从身后面死命地抱住了她,后来二人一同掉到了下面的屋子里。

    她想挣脱,倒不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只是想着如果耽搁久了,那一男一女就不容易追上了,可就是一时挣脱不出来,索性就用后脑向着“爱兄”的脑门连着磕了好几下,不见成果之后,两条腿向后一盘,就像两条粗粗的绳索把“爱兄”给捆住了,接着两条胳膊也反向方把“爱兄”给抱住了,再接着脑袋也转了过去,和身后的“爱兄”来了个面对面。

    “爱兄”应该是还没有想出应对的方法,就见到她把一只手抽了回去,之后用那只手对着自己,好像要做什么似的,急忙把她的那只手给抓住了,可惜的是没用,她的那只手已经喷出了炙热的火焰,把自己的面孔给烧了,只得从一旁抓过来一个东西照着她就扎了下去。

    接着,她和“爱兄”就都猛烈地哆嗦起来,终于,两个人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道给分开了,而且这股力道还挺大,使得他们各自向后面倒着飞了出去。

    她起来以后,见到“爱兄”已经躺在那里不能动了,当即过去了,见到“爱兄”只有脑袋还在不停地颤悠,还扭来扭去的,这时正好看向了自己,那自己也该回应一下“爱兄”,遂抬起一脚照着“爱兄”的脑袋踩了下去,登时让“爱兄”的脑袋和脖子就连着那么几根粗线之类的东西。

    这还不算完,她不想“爱兄”再给自己添乱了,遂蹲下身子看了看,又把手指上那个细长的东西伸了出来,照着“爱兄”就插了进去,“帮”他“改变”一下对人的看法,除非“爱兄”的心强悍到超出想像,要不然,如果让他见到了那一男一女,就不用自己动手了。

    又是一路追了过来,进到一间屋子里以后,终于从玻璃窗户里见到了他们,也就不用再想别的了,即刻飞奔了而去。

    几乎是贴着一条特别粗且特别长的管子,他们在前面跑,她就在后面追,准备好手里的火焰以后,照着前面那一男一女的后面就喷射了过去,接连喷了好几次,同时也听到了那个女人因为恐惧而尖叫的声音。

    突然,她觉得受到了一股力量的牵制,而且还越来越强,此刻的自己几乎就不可以再向前迈一步了,手里的火焰也喷不出去了,又见到那个男人想用手里的武器攻击自己,结果,武器一下子就被吸到了旁边的粗长管子上面,接着,自己那只可以喷火焰的手被吸了上去,再然后是脑袋,后背,直到整个身体背贴到管子上,一时之间就是挣扎不下来。

    此刻,她又感觉到了自己仿佛在融化,融化后的身体也快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给吸走了,可是,她的眼睛始终盯着那一男一女,就好像是可以用眼睛去杀的话也不会放弃。

    听得出来,那个女人大声地骂了,一定用的是最脏的那种话,之后就和那个男的一起跑掉了。

后靠倒(五)

    可是,她不是个认命的人,此刻已又感觉得到,这个身体的“画皮”已经被这条挺粗挺长的管子给吸走了,登时用全身的力道扭了一个头,从左手腕子里出来了一个圆形的锯子,照着粗长管子就切割了下去,心忖只要把这个讨厌的物件弄坏了,就不能把我怎么样了。

    果然,把那个讨厌的管子切了一个好大的口子以后,她觉出那种把自己吸住的力量在慢慢减弱,直到自己可以从那条粗长管子上下来了。

    这个时候,她又开始去追杀那一男一女了,可这一回不一样的是,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了,感觉被人耍了的滋味自是并不怎么好受,遂就抄起了身边几乎一切可抓到的物件一通扔砸了起来,“叮嘞咣啷”的,不把自己的火气泄光了,不会想停下来,可是,当她把一个好大好重的东西向一面墙砸过去以后,见到了里面的情形,便即刻停下了手。

    她慢慢地走进了这间看似隐蔽的屋子,因为除了自己刚才开的这个便门,这里几乎就见不到可以出去的路径。

    其实,最让她不知此刻心情应该怎样的缘由是,这里满是“爱兄”,一个个就像是木雕泥塑一般站在原地,每张脸都是她心里的他,她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把他从地里又给刨出来了,修复了以后又放到了这里。

    这个时候,她不觉伸手去抚摸那一张使得自己心动的脸孔,虽已没任何感觉了,可还是觉得手心里暖暖的。

    要知道,当初可是从来没人会为了她受到侮辱而去揍别人,她虽已知今生不可在一起了,可一见到不再为了人而攻击自己的“爱兄”,这心里的感觉就像是打翻了调味瓶,挺不是滋味却还是什么滋味都有。

    她感觉到自己在哭,虽然双目之内没一丁点的泪水,就算此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可无论是什么,只要可以体会到爱的存在,那就一定会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心,有一种悲痛,叫做泪往心里流。

    哀伤难受的感觉此时也就更重了,她抚摸完这一张脸之后,又去抚摸另外一张张一模一样的脸,就是想把心中的那个他给找出来,其它的事情已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突然,有一种急促的声音“嘀嘀嘀”地响了起来,与此同时,那些“爱兄”的脸孔全都看向了她,并一起冲着她走了过来,一个个还显现出怒目横眉的样子。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眼前的情形即刻让她从对他的深思爱恋里回到了这里。

    这些“爱兄”们并没有一个去回答她的问题,一个个把胳膊都抬了起来,向着她就抓了过去。

    即便是她现在的这张脸也都快被气红了气胀了,“又耍我!你们又耍我!”说完,她一手一个奔着离自己最近的两个“爱兄”就抓了过去,然后照着旁边一用力就给甩了出去,接着,后面的“爱兄”又无所畏惧地扑上来了。

    她感觉出来了,这里的这些“爱兄”们远不如自己的那个他有本事,他们虽然一个接着一个地抓向自己,却皆是被自己轻而易举地打倒甩出,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以后还不肯善罢甘休,从地上起来以后就又重新过来了。

    遂,她索性这一次好好出出气,说实话,被人耍成这个样子的还真不多见。

    那只可以喷射火焰的手还真给她出气,照着又从周围围上来的“爱兄”们一同喷,那场面,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眼看着这些“爱兄”浑身上下被燃着了,却都没在挣扎,仍旧接连向她攻击过来,直到动弹不了以后,向后靠倒,有的倚在了墙上,有的躺到了桌子上,还有的就直接躺地上了。

    其实,她此刻的这口恶气根本就没出多少,可不想再看这些“爱兄”们的丑样子了,从那间屋子里走出来,心里想的是必须要找到那一男一女,反正就是你们这些人在不停地耍自己,罪魁祸首绝不可轻饶放过,遂,她又开始仔细地回想记忆,其中还有从第一个“爱兄”那里“偷”来的记忆,终于,让她找到了一个叫做水晶峰的地方,可那里离这里很远,遂,她又开始找寻起来,希望可以找到一个可让自己尽快去到那里的东西。

    她来到了外面,在这里空旷的地方找了起来,见到了一个顶子上带有一个大竹蜻蜓似的东西,后面还拖了一条细长的尾巴,尾巴尖上还有一个相对较小的竹蜻蜓,不过,这东西通体都是铁的,她立刻迈步上到了里面,然后坐在了最前面的一张椅子上,掌控着眼皮底下那几个不一样的手柄和手杆,没用多一会儿的功夫,自己坐着的这个东西就直直地升向天空,等升得够高了,就向前火速飞去,直奔那座水晶峰。

    飞了没多久,她见到了前面一座大山的最下面好像有大门似的东西,然后降低了以后,干脆就直接撞进去,等把大门撞破了以后,就照着旁边又撞了过去,好让这个带着铁蜻蜓也似的物件停下来,虽然也不是非要这样才可以停下来,因为她没必要去心疼这种东西,反正又不是她的,直到上面和后面的大小铁蜻蜓几乎不转了的时候,她一脚把这个东西旁边的门就给踹了下去,然后从里面一迈腿走了出来,见到了那一男一女之后,登时得意笑起。

    她不想再耽误什么了,已等得太久了,眼睛盯着在那里正摆弄着什么东西的一男一女,径直走了过去。

    那个男的从一个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照着自己就一通攻击。

    那没任何用处,她不会感觉到那些可以致命的东西打在自己身上会有什么疼痛的感觉,照旧笔直地走了过去。

后靠倒(六)

    这个时候,不等那个男的把那致命的东西给打光,她就听到了与那个带着铁蜻蜓的东西在飞时的同样响动,当即扭身一看,只见一个更大的那种东西也撞破了大门飞了进来,眼看着就是奔着自己来的,她只有向前奔跑,可惜还是被那个更大的东西给撞倒了,而且还压着她向前一直拖,直到停下为止,可那个更大的东西好似因为碰撞到了狭窄地方里其他的东西,之先就已经燃着了起来,此刻更是爆炸声不绝于耳,火焰光不绝于目。

    一种讨厌惹人烦的声响又大作了起来,一时不可把身子从被压住的地方弄出来的她,看到前面有一道看上去又重又厚的大门正在往下将,那位“爱兄”即刻奔上前去,到在快要落下关闭的大门之下用双臂一撑,竟然给撑住了。

    那个女的已从大门之下爬了进去,眼看着那个男的也要从底下追过去了,早就不见了一身现如今“画皮”的她看在眼里,知道他们一旦进去的话,自己就很难再追上他们了,遂一咬牙,把被压住的双腿齐根放弃了,就那么爬过去以后,趁着还可够着,一下子就抓住了那个男人的脚脖子,随即还听到了那个男的大声呼痛的声音。

    那位“爱兄”一见,即刻去拉她的前臂,连使力气,不见成效以后,登时把自己的手掌“变”热,使劲一掰就给掰了下来。

    她一觉得手上不舒坦,当时也只好先撒手了,之后便见到了那个男的爬进去了,又哪里肯放过,跟着也就爬了进去,一时一刻也不想耽误,感觉到“仁兄”还在拉着自己的手,急忙奋力甩脱,可没爬出去几步,就再此感觉到了“爱兄”又在后面拽自己,气急得回头大吼一声,之后再接着往前爬,却还是被那位“爱兄”用力拖扯着,一时进不得身,再用力往前爬也无济于事,直气得她冲着那一男一女的背影大叫了起来,同时面目显露出狰狞。

    “爱兄”这时看着那个已“折”了一半的她,拼着全身最后的力道把她用力拖了回来,只拖得地上留下了一片水银色的东西。

    她被拖回来以后还是不甘心,刚也想拼尽体力挣脱,却见到了一件事情使得她停顿下来,那就是竟然见到“爱兄”从他自己的胸口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然后直接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之前可不会有哪个男人会白白掏出自己胸膛里的心给她吃。

    这时,她竟然感受到了来自他的温暖,但温暖的有些过头了,又听到“爱兄”冲着自己大叫了一句,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刚要想再拼力挣脱,却从她的嘴里爆炸出了一股很强大的力量。

    她的感觉此刻就像是飞到了九霄云外也似,眼前又是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又是觉得向后靠倒,无限次地向后靠倒。

    等等,她感觉到此刻已到在了另一个地方,乌漆嘛黑,还是看不到什么,等到她有了知觉的时候,又感觉到自己很小,身体似乎在告知她,方才出于什么缘由,自己身体上的大部分爆散开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被“爱兄”赠送“心”吃之后给炸的,可是,那些爆散开的东西又不像是对于自己有多重要似的,就好像连头发和指甲都不如。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如果又来到另一个世界的话,那这一回自己又是什么呢?这一次又在这一个世界里做些什么才好呢?她忖到这里,开始向旁边观察,希望可以见到光亮。

    就在她寻找了一段工夫以后,总算是在一个角落里见到了一些光,同时也见到了一朵花,不是种在花盆里的那种,这里好像是只有在这个角落里露出了一些泥土,这朵花也就孤零零地长在了一小块泥土上。

    因为最早的时候,她也是比较喜欢种花的,遂也就仔细地观察起这朵花来。

    借着仅有的那些光亮,她见到了这花朵的中央仿佛有一张脸孔,一张好熟悉的脸孔,就连见到那张脸孔后的心情都是一样的,“是你吗?你现在是一朵花儿了吗?”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驶来一辆没人赶着的四轮黑车,从这里经过的时候险些伤到自己,她再看那朵花,被那辆车带的飞了起来,然后竟是飘落到了那辆车的车顶之处,再然后,便是快速离去。

    “啊……”她大嚎了一声,才知现在的自己原来是种类似于藤子的东西,因为刚一张嘴,三条藤子似的东西就从嘴里伸了出来,还伸的挺长,而且每一条的前端且可以再张开一个嘴。

    这时猛然想起在之前去到的那个世界里自己是可以运用画皮功夫的,想来在这里应该也是可以的,自己要是不变成人的模样,估计怎么也是追不回那朵小花的,遂,她就又一次地搜索起自己的记忆来。

    原来这一回来到这里是为了找人,可是,不管自己这个身体原先是来找谁的,反正现在必须把那一朵男花找到,接着,她又开始从记忆中搜索怎么再变成人的方法,却因为心急的原因头脑里乱乱的,最后心头过于着急了,反倒促使她成功了。

    先是从嘴里吐出了无数条前端仍张着嘴的藤子,这些藤子还越来越多,逐渐地把自己就给包裹住了,等那些又融入自己的身体以后,她就变成了一个女人的模样。

    暂先不管现如今自己的这张脸是什么样子了,她刚要发足急追,感觉自己并非飞毛腿,估计就这么一路追过去,怎么着也是跟不上的。

    她本来还想着再去搜索一下那些乱糟糟的记忆,却是已看见了一个自己可以驾驭且可以飞行的东西,整个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前面尖尖的铁锹头……

后靠倒(七)

    说实在的,这东西比之先那个带着铁蜻蜓的东西好使多了,光是行速之快就没法比。

    她坐在一个玻璃罩子的里面,飞快在这个世界的半空里行驶着,也就没工夫观看这里的景物了,有时间的话还要找那辆黑车呢。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驾着自己的“铁锹头”找到了他们,二话没说,先用尖尖的前端撞了他们一下子,还得意地打了声招呼。

    “咚。”

    前面那辆黑车给撞得震了一下,而且还把车尾也给撞坏了。

    那辆车里的人见到后面的人撞了自己的车,当然不会就这么干受着。

    没用多一会儿的功夫,她眼见着他们把车“变”成了另一种样子,车屁股后面一连冒出七股蓝火,马上就从平地上飞了起来,而且还挺快。

    她自是不会管前面的黑车变成了什么,只想先追上他们,把那一朵男花救下,遂,全力追赶。

    前面的那辆黑车这时好像变得更快了,还时不时的发出蓝光,忽然间,居然还翻转了,四个轮子都朝天了。

    她一直在后面紧追不放,还时刻留意着那朵男花会不会被伤害,可就是一时之间看不到。

    前面的车这会儿又翻了回来。

    她觉得光是这么追的话还是慢了一些个,那就索性把“铁锹头”上的火器用一用吧,“咣”。

    前面的黑车被击上了,却没损毁什么,照旧在半空中飞行着,就像是没事一样。

    “看来这辆车的‘皮’算是够厚,那就再来来吧。”她又一动手指头,摁了“铁锹头”里一个顶端带着按钮的柄,便再次把前面的黑车给打到了。

    黑车也确实是在半空中连着震晃了几下,可就是仍能照旧飞行,什么也不耽误。

    她心里头的急始终就没减少过,遂紧跟着又冲着前面的黑车连着攻击了两下子。

    黑车里的人好像害怕了,这会儿竟然一下子就钻到了地面以下。

    她把“铁锹头”开到那里一看,原来地上有一个好大的入口,直通地下,那就无须在等什么了,一刻没停,直接冲下去,一定要把那朵男花追回来,“白痴”。

    前面的黑车在一个地方急速拐弯了,竟是没撞上什么。

    她自也是如影随形的不舍,然后用“铁锹头”上更厉害的火器照着黑车尾部又来了一下。

    就这样,黑车在前,“铁锹头”在后,我追你逃又过了一会儿。

    蓦然间,她在“铁锹头”里见到了前面的黑车突然就落了下去,因为事出突然,她已经来不及让自己的“铁锹头”停住,只得从黑车的上面冲了过去,再一抬头,便就是什么都明白了。

    前面有一个巨大肉虫子似的活物。

    “哎呀!”

    这会儿的大肉虫子见到了她的“铁锹头”奔着自己过来了,即刻张开了大嘴,露出了里面无数颗尖尖的……

    “大钢牙!”

    遂,她就和“铁锹头”一起进到了大肉虫子的嘴里,好像“铁锹头”后面的东西还让它给咬掉了一部分,接着,它就开始咀嚼起“铁锹头”来。

    其实,她也不是完全出于停不住的缘故才冲进它的嘴里,最大的缘由还是刚才的黑车一降下去,自己“铁锹头”的一股冲劲把黑车上的男花给冲到了大肉虫子的嘴里,这才使得她不假思索地冲了进去。

    她从已快破烂的“铁锹头”里爬出来以后,好在“铁锹头”上的光亮还在,遂即刻在大肉虫子湿乎乎的身体里面找寻起男花来,也不管这里的气味比乡下地里施的农家肥还要难闻,反正在还没变成虫子粪之先,必须要找到那朵男花,哪怕是自己出不去,也要想办法让男花出去。

    就在她几乎一步一摔地行动着的时候,觉得左面肩膀上有什么东西,起初还以为是大肉虫子吃的东西没完全吞下去,还有点残渣似的玩意滴落在了自己的肩头,可是侧首一看,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满是欣慰,原来就是那朵男花落在了自己的肩头。

    她看着男花的样子,虽没听到谁在跟自己说什么,却是使得自己的心里平添了甜蜜的感觉。

    说实在的,其实只要是两个彼此喜欢的人在一起,什么都不用说,就那么彼此看着都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

    这时,男花应该是心疼得不想再“站”在她的肩上了,遂就飘到了她的对面,彼此之间隔着一片“积水”。

    此刻的她又好奇起来了,想知道知道自己这一回又是什么模样,遂就向“积水”里看去,心里的感觉看着这片“积水”不亚于西湖。

    一见之下,满头浓密的乌黑长发,头发下端是跟浪头似的卷发,再次是一张外国女人的好看脸蛋,嘴上的胭脂红得让自己都快有非分之想了,果然是比上一次更容易让男人想入非非,尤其是脸上的那颗痣,别说是瑕不掩瑜,甚至可以说是锦上添花,脖子上的项链可是够别致的,就像是花茎上开出来的细细金色小枝,一身黑亮而紧致的皮衣,却敞着怀,把里面紧、透、露的内衣都显现了出来,她即刻把怀给掩上了,或许是出于一个女人的本性,也或许是这里确实没什么人是可用来诱惑的,这时才又看见了左右两个食指上的银戒指,红指甲涂得也挺好看的,裤子同样是黑皮裤,足下蹬的也是黑皮长筒靴。

    等她欣赏完了自己这回的模样,又看向对面的男花,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春光乍现让男花看到了没,遂就想从他的眼神里找到答案,可是,此刻大肉虫子的体内忽然出现了一种类似于托盘的东西把男花往一个地方送去。

    她哪里肯让男花再次离开自己,急忙冲了过去,却哪知男花去得太快,她一时之间当真追不上,心里的急火较之刚才更大。

    那朵男花好像一直被笔直地往上面而去,她越来越觉得因为这里的湿滑,自己此刻几乎就不可能去追上男花,心里的火也就更是不可抑制了,遂,她觉得身体里开始膨胀起来,后来已完全知道,自己这是在现原形。

后靠倒(八)

    果然,她变成了一大条非常之巨粗的藤子,藤子的脑袋还是一大朵奇形怪状的花,直接往上飞升而去,到顶端去追自己的那朵男花。

    最后,她的身体完全把大肉虫子的身体给撑破了,之后关心的还是那朵男花哪里去了,可就是怎么也找不着了,这会儿一眼看见了一座大高楼顶上的三个人,就是他们用那辆黑车把自己的男花给弄到这里来的,登时心头怒急,又从嘴里把那些开口藤子吐了出来,照着一个好像要离开这里的黑肤色女人抓了过去。

    但是,一个同样黑肤色的男人冲了上去,替那个女人挡了。

    她还见到,剩下的那个白色皮肤的老头,冲着那个黑女人说了几句话,然后掏出了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照着自己接连攻击了六次,虽然很疼,可是,绝不会动摇自己找到男花的决心。

    那个老头跟黑女人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又照着现原形的她打了一次。

    她虽然不停在问那个黑男人自己的男花在哪里,可惜的是当她恢复原形的时候,所说语言不是这里的人可以听得懂的,只见到那个黑男人即便是被抓住了,也并无过于惊恐的神情,还抓住了其间两个藤子的脑袋相互一撞,然后还向缠住他胳膊的一个藤子脑袋狠狠地打了一拳,嘴里好像还骂骂咧咧的。

    那个老头再次冲着她连续发动了好几次进攻,就在那个黑男人叽叽喳喳的时候,她其间一个藤子的脑袋还被打中了,登时就爆开了。

    她哪里肯愿意,又再次大声寻问着,用其中一个藤子脑袋去咬他。

    黑男人边叫嚷着边奋力阻止,后来还抓住了藤子,他自己咬了上去。

    也不知道那个老头在跟那个黑女人一直叨咕些什么,反正现在的他又冲着她发动攻击了,然后又和黑女人彼此凝视了起来,以至于也没回应黑男人好似呼救的声音。

    直等到那个黑女人进到了一个大球似的东西里飞起来以后,那个白肤色老头冲着仍缠着黑男人的她又是好几次攻击。

    她也不知这次黑男人又在嚷着什么,遂,又多用几根藤子把他的脸整个给挡上了堵上了。

    这个白老头还真不是那种心软的老人,连着发动攻击,终于使得她不得不把那个黑男人给放了,可是,之后仍是叫嚷着问自己的男花在什么地方。

    在这一次的世界里,她应该没那么无敌,终因身体的伤痛和虚弱而瘫软了下去,但是,一种坚定的执念使得她又生出了一种力量,身体即刻又伸展了上去,猛然间见到了那朵男花就在黑女人乘坐的那个球状的东西上,而且男花还似是用一种依依惜别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完全受不住了,当即不顾一切地扑向那个飞离这里的“大球”,说什么也要把那朵男花留下来,最后,就连从身后发出的两下不小的攻击声都没听到,结果身体粉碎后,就又有了那种熟悉而又无奈的向后靠倒的感觉……

    诱性食心皮色,道动诉哭行恻。

    爆炸九霄折,拜赐爱兄拖扯。

    难舍,难舍,唯念男花安可。

    “唉,这一次我又是个什么样儿的外国娘们儿?”“到了这里还是外国洋娘们儿的话,你就不会把汉话说的那么利索了。”

    她这才感觉到自己倒在的地方软硬适中,向后一靠还有靠背,原来是一张放着垫子的大椅子,再看对面那个说话的人,手里拿着一个黑黝黝的折扇,虽然这里一点都不热,可他却还是一扇一扇的,怎么看都像一个要给你讲好听故事的人。

    她这会儿又看了看窗外,发现已是深夜,要是搁在以前,这个时辰可是她动手的好时候,而且现在的周围事物好似说明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她很有可能又回到了当初的地方,最好的还不是这些,而是那个道士不在跟前,眼前的这人虽看着文质彬彬的,可体质倒不错,那么也就是说,他的心一定很肥很好吃。

    出于原先的习惯,她还感觉到自己现在应该是被一张“皮”包裹着的,那么对方见到的一定是自己好看的样子,反正怎么说也是比毁容之后的脸蛋好看多了,那就索性没必要再等什么了,难道还要等到那个道士找来不成,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道士再次“大发慈悲”,连这张画皮都还给了自己,不过令她想不通的是,是谁把画皮给自己披上的呢,总不会是眼前这个人吧,那他的胆子足可使自己佩服得拜倒辕门。

    “你胡思乱想够了没有?”那个给人讲故事的男人问道,“眼睛一个劲地溜溜转,估计没想什么好事情吧?别是刚到这里就想要先找颗人心给自己洗洗尘吧?”

    “嗯?”她登时一愣,“我以前的事情难道你都知道不成?”

    “哼哼,我看你还是先知道知道现在这里的事情吧?”“怎么?这里不是……”“这里是大明朝,现在的皇帝是建文帝,你最好记住了,省得以后麻烦。还有,你现在在这里的名字叫‘魏桦毗’,‘桦树’的‘桦’,‘毗邻’的‘毗’,就是田字边儿上加个‘比方’的‘比’字。”“喂!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有自己的名字。”“是吗?是当画皮前的,还是当画皮后的?”“你总是‘画皮画皮’的,什么意思?看来你根本就不怕我是吧?”“我又何苦怕一个被人耍的连北都找不着的傻娘们儿呢?”“你……好,我倒要看看,你这么个东西凭的什么不怕我!”

    说完,她一下子就把他们两人之间的桌子给掀了出去,几乎都没使几成力气,轻而易举地把桌子掀到了院子里。

后靠倒(九)

    欸?我的力气……对了,第一次当的那个外国娘们力气就不小,看来是她的力气都让我带走了。忖完,她即刻又见到了一个尖锐的东西向自己扔了过来,躲已经来不及了,就连尖叫一声都不赶趟了,可是,虽用的力道不小,戳到自己身上以后也就是把衣物给弄出了一个洞,疼痛的感觉比让筷子给捅一下也重不了多少,这才又知道,那个外国娘们刀枪不入的功夫自己也没白白扔了,可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对方居然没显现出半点吃惊和恐惧的表情。

    接着,那个讲故事的男人用折起的折扇又挑起了一样东西,之后抛给了她。

    她拿在手里一看,原来是一条人面串鞭,每一节皆是人首状,每个人首周围又有好几张人的面孔,整条鞭看下来,粗略估计也有五百余种样貌,一个个表情各异,亚赛困在里面的一个个孤魂,让人感觉十分的诡异,可是却令她喜欢的不得了。

    “你既然想找别人打架,那就得完全知道自己的本事,这样打起来不但公平,而且还很过瘾。”“嘿嘿,你现在就应该后悔才是。我当第二个洋娘们儿的时候,本身就是条软藤子。你再给我弄了那么一条趁手的兵器,今天倒霉的怎么也是你了。”“哦?是吗?那就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呗。”“少废话,你看鞭!”

    说着,她依照那时当第二个外国娘们的感觉,把手里的人面串鞭假想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条兵器也就如同她的手臂似的照着对面那个讲故事的抽了过去,直攻面孔,这应该叫做“以脸打脸”。

    那个讲故事的男人一笑,用手里折起的扇子在自己即要被抽打的那一边脸颊前一搪,好像随随便便就给扒拉出去了。

    她收回自己的兵器以后,心中一愕,想来使用的毕竟是软鞭,自己的力气通过鞭子再触及对方时许是打了折扣,那自己就再多用一些力道也就是了,想到这里,她的身子猛然向上面蹿起,从半空里,把人面串鞭向着讲故事男人的头顶劈了下去。

    那个男人并未显现出对这猛力攻来的一鞭有多么畏惧,探手用自己手里的折扇冲着即刻就会挨上头顶的鞭头一转一卷,鞭头也就以此同时改变了攻击的方向,竟冲着地面上抽打了过去,一下子把地上的砖就给劈碎了几块,石屑激射得到处飞,唯独是讲故事男人的身上愣是半点皆无。

    她现在倒是多了几分的畏惧之心,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无奇的对方,没准就是这一辈子最大的敌人,不行,要是以后一直被这个男人压制着,估计想自由地喘口气都难了,反正除了那个道士自己到现在还没怕过谁呢,也不想多眼巴前的这一个,忖毕,手里的人面串鞭照着对手又发起了攻击,不过,这一次假想成自己有无数的软藤子同时攻击。

    那个男人站在原地未动,面对着那满天飞来的鞭影,手里的折扇一打开,也在自己的身前舞动成坚实盾牌一般,所有的鞭击皆是被挡住了。

    她现在又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手里的鞭子怎么也不会是对方的对手了,那就索性不要了,就凭着自己“刀枪不入”和“力大无比”的功夫,怎么也可制住对手了。

    遂,她把兵器往旁边一放,奔着那男人就冲了过去,一上来,一手抓对手的咽喉,一手抓对手的肩头,想先把他给扔出去再说。

    “唰”的一声,讲故事男人笑着把手里折扇一合,然后就在她的手尚未触及之先,用扇柄照着她手上、腕子上和胳膊上连着戳点了几下。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疼倒是不疼,可就是一阵酸麻的感觉,有力气也使不出来了,而后即刻又退了回去。

    此刻的她又一想,当第一个外国娘们的时候不是可以从手里往外喷火焰嘛,这会儿是不是也可以喷出来,不如现在就试试,于是乎,她想着那种从手里喷火焰的感觉,果然手心发热,接着,一道火焰线还真就奔着对方喷了过去。

    这“喷人虐焰”应该是类似于北宋年间藏僧鸠摩智的“火焰刀”的功夫。

    可谁又成想,讲故事男人面对着喷来的“虐焰”,把手里的折扇打开来扇乎了几下子,那一道看似凶猛的火焰线就灭了个干净。

    她不甘心,还想再用这种功夫,结果身体里一阵虚脱的感觉,心跳也在加快,登时捂着胸口蹲在了地上。

    “你是不可以接连使用‘喷人虐焰’的。”讲故事的男人摇着折扇来至在她的面前,“施用了一次之后,必须立刻深吸一口气,感觉那口气在身体里游走了一圈之后才可再喷,不信你现在就试试。”

    她虽说是心里起疑,不过,还是依着那男人说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这股气流在身体里走了一遍之后,蓦然间,她冲着面前的男人又喷出了一条火焰线。

    离着确实挺近的,要躲闪也应该是挺费劲的,可是,讲故事男人依旧是不慌不急地站在那里扇着扇子,眼前的火焰线快到面前的时候,从旁边喷过来了一条水流线,一下子就把火焰线给浇灭了,半空里只留下了一些飞烟。

    她即刻向旁边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美丽动人的女郎如同一条鱼也似地走了过来,虽说鱼一般是用游的,不禁发问道:“你是谁?”

    “她和你一样,也是稀里糊涂就来到我们这里的人。”那个讲故事的男人替任鱼美答到。

    “就只有我们两个吗?”她又问到。

    “当然不止,而且,估计以后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我姓白,以后叫我白先生。”“那凡是稀里糊涂来到这里的人都要听你白先生的吗?”“因为我能帮你们在这里生存。”“生存?哼哼,那要是我不稀罕呢?”“嘿嘿,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相信我,在这里要是没我的帮忙,你就是不想活都没那么容易。”“什么?那……那我什么都要听你的吗?我的一切都已经是你的了吗?”“差不多吧。”“那你想让我干什么?”“你最早是干什么的?”“我……勾引男人,然后吃他们的……”“那就还去勾引男人好了,我让你勾谁就勾谁。”“可我……以后不想……”“你刚才不是还想着勾引我吗?”“可现在不想了!我觉得真没有完全都听你的那个必要!”“哦?是吗?”

后靠倒(十)

    白先生又一笑,笑得比之前要真实,然后空着的那只手把恶梦鞭一抖,不知道多少个的鞭头一个个奔着她就飞攻了过去。

    她登时就吓傻了,就算这场景不似当初那个道士收了她时的样子,可这感觉却像极了,她的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在向后靠倒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魏桦毗!以后我都听白先生您的!”

    就在她喊出“自己”的名字之后,一切如恶梦般的事情总算是都暂停了,“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还不能完全胜任我要交给你的事情,我用人情面子给你找了一个不错的老师,你要用心跟他学,而且还得快一点儿,知道什么叫‘时不我待’吧。”

    “是是是,桦毗一定用心学快快地学。现在老师在哪儿?”“其实也不用太着急,先跟我去办一件事情。”“是。”

    在一间浩大工程的地下室里,白先生摆了好几桌百鸡宴请那些铜帮叛徒们喝犒劳酒。

    绝对不是因为此地此时是粤西的年例,而是因为地面上围墙外周围附近都是养鸡的农户,一天到晚的鸡叫声吵个不停。

    “来,我先干了,你们随意。”白先生先端起一大碗好酒喝个罄尽。

    “白先生痛快,那我们也都干了。”那些铜帮的叛徒们一个个也把碗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你们多吃多喝呀,今天这几桌酒就是给你们庆功的。没想到,你们挖矿洞有一手,挖这么个大地下室也挺利索的。”“那是,白先生你好不容易给我们找了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我们当然得卖力气,不卖力气不就是不给您面子了嘛。”“行,你小子会说话。”“来,我再给您满上。”“好好好,今天我陪你们喝个一醉方休。来,咱们再干。”“来,兄弟们,咱们跟白大恩公再干。”

    等谁碗里的酒又都没了,那会说话的又道:“嗯……白先生,我们这就算平安没事了吧?”

    白先生微醺里一笑,“什么叫‘平安没事’了呀?你们现在都是燕王的大功臣,以后就都跟着燕王吃香的喝辣的吧。哈哈哈……”

    “是吗?还得多靠白先生提拔呀!弟兄们!以后咱们就是燕王爷的人了!看那个姓于的丑鬼还能把咱们怎么着了!来,咱们都把酒碗再端起来,敬咱们的大恩人!”说完,那个会说话的小子又给报销了一碗酒。

    “欸,你们别光喝酒呀,多吃菜多吃菜,尝尝这里的鸡肉到底地道不地道。”“好好好,谢谢白先生。”

    这时,白先生一手拿着酒坛子一手端着酒碗开始挨桌转悠,反正一圈下来,酒坛子是见底了,铜帮的叛徒们也一个个好似喝过了量地向后靠,直到倒地没声了。

    白先生把酒坛子往地上一扔,看着面前这些已完全放心了的地下室“功臣”,道出了一句“出来吧”。

    出来的是三个人,第一个是“痞燕”韦春玉,第二个是“诙谐将”辛成悦,第三个就是“千体怪”魏桦毗了。

    “把这些汉奸们的尸体赶快处置了,就地刨坑儿埋了就行,埋深点儿。”白先生吩咐到。

    辛成悦自是二话没说,先是见到了还没铺满砖的地面,正好留出了一大片地方刨坑,之后走过去拿工具的时候,还见到了这里弄进来很多铁匠应用的物件。

    韦春玉虽是最不愿意干这种力气活,而且还那么的晦气,可惜的是不听白先生的也不行。

    魏桦毗倒是没觉出多晦气来,不过也小声嘟囔起来了,“不是让我去勾引男人嘛,也没说让我挖坑埋男人呀。”

    “这里的男人都有必要让你去勾引吗?”白先生还是听到了,“如果你想勾引这些不喘气儿了的,随便,现在你想我不管,以后要是你也想了,我照旧也不管。手脚麻利点儿吧,不至于埋个人比挖个地下室还难吧。按规矩,多余的土弄到上面去,放到原来有土的地方平铺,再弄上一些灰尘,别让人看出是新刨出来的。等事情办完了,成悦你就回到燕王那里听命吧,你们两个,等都完事了到上面来找我。”

    这个掩饰多出来新土的方法其实是后来想出来的,因为工程不可耽误了,多出来的土也就越来越多,遂只好用这个法子了。

    之前想出来的法子是让别人感觉出围墙之内是一个大量种植花草的地方,几乎什么好花都有,为了让花更容易活,天天都是把花栽到盛满土的花盆里再送到北平城里去卖。

    北平城里最繁华的街道上也就多了一个卖花为业的大户,是个少男,好看得就像是木偶人一般,遂也就对花木之事了解甚多。

    辛成悦和魏桦毗力气自都不小,就是那个韦春玉总是偷懒,可还是尽快地完成了白先生交代的事情。

    辛成悦回燕王那里就不用说了。

    韦、魏二人此刻来到了白先生的面前。

    他看了看那个额头上没怎么见汗的韦春玉,冷笑了一声,“喂!说你呢!去把下面那些桌子凳子什么的,反正只要不是打造武器用的东西都给弄上来妥善处置了,就是都给弄到没人的地方给收拾好了掩藏好了。看什么看?还不快去!”

    在白先生这么大声的喝斥下,韦春玉除了答应一声以后,再去好大不乐意地照做,也没胆子有别的举动了。

    这时,他又转脸向魏桦毗道:“这就是我给你找的老师,人称‘战妖’的花男花老板,以后无论教给你什么都得好儿好儿学,一定要学透学精。还不快拜见花老板。”

    魏桦毗一直在白先生面前没敢抬头,此刻更不敢怠慢,上前一礼,“小女子见过花老板。”

    “不用那么客气了,起身吧。因为时间真的不是那么宽裕,遂你必须像白先生说的那样,自己尽力快速学完我教给你的本领。”“是,小女子谨记。”

后靠倒(十一)

    就在这时,她突然忆起身前这位花老板的声音很是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这时忍不住微微抬头……

    “咱们白天赶路,白先生深夜带我来这片荒僻的林子里做什么?还让我穿上可以在海里戏水的衣物?据我所知,这里可是离大海太远了吧。”“谁说离大海远了,就不可以在海里面戏水了?”“嘿嘿,难道白先生还要帮我把大海给搬过来不成?”“海龙王估计也是做不到的,不过,大海虽搬不过来,可海水却是可以的。”“哦?那也太……麻烦了吧。”“记住了,燕王爷在,即便是麻烦的事情也就不可算是多麻烦了。”“是吗?那就请白先生替我多多谢过燕王爷了。欸?燕王是怎么知道……”“鱼离开了水工夫长了,怎么也是不好受的,这还用多想什么吗?”

    任鱼美本来还想问问那个燕王为什么会知道有自己这么个人的,不过见到了白先生一副不想多言的样子,遂也就不想多说什么了,反正自打来到这里就几乎没接触过海水,心里还真是想得慌。

    等到在了一个地方,她一看那里有个差不多一间屋子那么大的箱子,不等靠的太近,就已闻到了一股咸咸海水的味道,使得自己兴奋不已,好想现在就一纵而起,然后一个猛子扎进去,可理智让她清醒了一二。

    白先生见到了以后,便知道了缘由,“任姑娘尽管在海水里嬉戏。以防万一,我已经吩咐一个人在这里看守着姑娘。来人。”

    听到这句召唤,魏桦毗走了过来。

    “她……不会是……”“放心,她跟韦春玉不一样,原先她完全是女人,后来连着去了两个地方也完全是女人,等到了这里以后,嘿嘿,我就不用多说了吧,任姑娘可以自己看。”“怎么白先生就好像知道我们脑子里的一切似的?”“不对大伙儿多关心一点,我又怎么可以帮到你们呢。这个盛装海水的大箱子也有特别之处,里面光滑的可以当镜子照,待会儿我让她在外面把灯火点亮些,任姑娘你在里面嬉戏的时候也许就真会觉得是在广阔无边的大海中了。好了,话不多说,姑娘在这里戏海水也是有时辰的,一到时候必须停下来,然后赶快回去,这是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好,多谢白先生提醒。”“任姑娘尽兴就好。那就请吧。我这就告辞了。”

    任鱼美真的见到白先生没了影子,又向魏桦毗道了一声“姐姐辛苦”,才把身上的衣物收拾停当,之后从一旁的梯子上到了箱子的顶端,便一头跳进了海水里,去体会那思念得都快陌生了的感觉。

    魏桦毗如白先生所言,把大箱子周围一圈的灯火都点亮了,于是乎,这大箱子简直就是一个透明的了,欢喜戏海水的任鱼美当然不知道,在里面的她只可以见到镜子映出来的景像。

    “王爷这边请。”带着宁王朱权和一众提灯侍卫往这边走的韦春玉说到。

    “你说你是五哥周王兄派来的?那本王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不但体貌魁伟,而且言谈举止显现得修养很高的宁王问到。

    “宁王爷问的极是。奴婢春玉,是周王爷新近提拔上来的,因为急于报答王爷的恩情,听说我们王爷要送一件礼物给宁王爷您,特意讨了这个差事。”韦春玉自认回答得天衣无缝,得意之余不知是否忘记,其实都是白先生教给他那么说的。

    “那五哥到底给本王送的是何样礼物呢?”“那是一件周王爷在亲手采集药石的时候发现的一个天地之间的灵物。此等佳品以奴婢之口实难说明,还是宁王爷您随奴婢一看便知。”

    多少起了些疑心的宁王还多少起了一些好奇之心,遂心里打定主意,先看看那礼物到底是什么再说,反正也觉察不出眼前的这个长得不赖的丫头有什么歹心。

    “就是这里了,宁王爷请看。”韦春玉特意把前面一些碍眼的树枝长草给拨开,让宁王朱权看个仔细。

    等朱权的眼神一搭上那个透明的大箱子,登时就再也移不开了,只见大箱子里有一个如白鱼一般的少女正在游戏着,扭动、翻滚、转圈,无论在大箱子里做着什么样的动作,皆是在展示着自己的诱人所在,还有她的一头秀发,也在水里漂浮着,更是增添了几分神韵,尤其是她那一双美腿,是始终并拢着,摆动犹如鱼身鱼尾一般。

    “这……这莫非就是传说里的鲛人?”朱权不禁自语到,还不由得把唐代诗人李颀的《鲛人歌》给念了出来,“鲛人潜织水底居,侧身上下随游鱼。轻绡文彩不可识,夜夜澄波连月色。有时寄宿来城市,海岛青冥无极已。泣珠报恩君莫辞,今年相见明年期。始知万族无不有,百尺深泉架户牖。鸟没空山谁复望,一望云涛堪白首。”

    后来好似觉得还不够恰如其分,前朝那位“铁心道人”的《鲛人曲》也给吟了出来,“鲛人居,钱塘湖。自从剑客过湖去,世人不识真仙儒。灵丹掷湖水,湖水清如酤。江妃惜不得,贮在明月壶。鲛人夜饮明月腴,夜光化作眼中珠。手擎莲叶盘一株,盘中走珠汞不如。世人无仙意,波心荡漾青头凫。烹龙炮凤日日千金厨,何以洒君心热宁君躯。洒君热,宁君躯,须饮鲛人明月珠。”

    可是,无论朱权怎么念怎么吟古人写鲛人的诗句,都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女鲛人要比其间所描述的鲛人绝艳不知道多少倍。

    接着,这位宁王爷还想把康翊仁的《鲛人潜织》、杜甫的《渼陂西南台》、孟浩然的《屿赠白云先生王迥》、顾况的《送从兄使新罗》、张署的《赠韩退之》、成彦雄的《露》、陈棣的《骤雨呈质夫兄》等等这些写有鲛人的诗句都念出来,好想给此情此景找到最好的诗意。

    可一旁的韦春玉好像有些不耐烦了,遂轻声唤道:“宁王爷。王爷。王爷。”

后靠倒(十二)

    这时咽了一口口水的朱权总算是听到了春玉的声音,即刻让自己又显得有些身份起来,“啊,如此尤物,不知周王兄为何自己不留下享用呢?”

    韦春玉即刻还是按照白先生教给的话说,“我们王爷说了,此等好物实在无福消受,还是送予宁王爷您的好。我们周王爷还说,宁王爷您战功赫赫爵显权重,日后定是依仗颇多。这兄弟之间嘛,还是多多礼尚往来互通有无才好。”

    宁王的面上立刻就添了笑意,“要本王说五哥还是过于客气了,兄弟之间有必要走那些世俗的路径嘛。就算不给本王送礼,兄长有难了,本王这个做弟弟的就会坐视不理吗?不过,就是不知此等灵物该如何调养。”

    “王爷尽管放心,奴婢这次前来就不回去了,一切伺候鲛人的事情,就都交给春玉我来做好了。”

    “还是五哥替我这个弟弟想的周到呀。你们……喂!你们傻愣着干什么呢?”宁王朱权这时才看到自己的侍卫们一个个沉醉其间的模样。

    他们这时听到王爷这么一喝斥,立刻醒过味来了,当即人人称“是”。

    宁王瞪了他们一眼,“都在这里等着本王!”

    然后,他又向春玉道:“咱们可以到近处看看吗?”

    “请王爷稍等片刻,我得先去把灯火灭掉,要不然,这位少女鲛人会害羞的。”韦春玉笑着道。

    宁王也是一笑,等在那里的时候心里头还想像着害羞的少女鲛人和害羞的少女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这时,春玉那个丫头回来了,冲着宁王巧笑着道:“宁王请吧。不过,请恕奴婢多嘴,那鲛人其实跟普通的少女差不了多少,还要请宁王多担待一二,最好……嗯……不要吓到她才好。”

    宁王早就不是童男子了,自然知道春玉话里的意思,说实话,他看这个春玉说话的样子,十分像是一个要把一个黄花大闺女的初夜卖给一个客人的老鸨子。

    “放心,本王自有分寸。”“是,那王爷您请吧。”

    说完,韦春玉把宁王带到了梯子前,之后又俯身一礼,把手向梯子上一伸,示意请宁王上去。

    要说宁王早就心潮澎湃了,这时却又不得不强装出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其实也是因为梯子较为窄了一些,要是慌了慌张的话,容易掉下去。

    等上去后,宁王一眼就见到了双腿已完全变成了鱼身鱼尾的鲛人,坐在对面箱子顶部边缘上,还看见她此时尚在用鱼尾拍着水面,一副十分调皮好动的样子。

    这时,那个鲛人也见到了宁王,倒没显现出多害怕的样子来,“你也想玩儿水吗?”

    宁王从她说话的神情判断出,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自己已被别人从头到脚当成礼物送出去了,多少尴尬了一些,“啊,是,我看你一个人在这里玩儿的挺高兴,就也想过来玩儿玩儿。哎哟!”光顾着说话的他没顾及脚下,在梯子上一滑,身子向后靠倒,即刻就要摔下去了。

    幸好鲛人从水面上一蹿,在水里及时把宁王朱权的身子给扶住了,“你不会玩儿水呀?”

    刚刚有惊无险的宁王第一次和一个少女鲛人离得那么近,虽有种异样的感觉,可更多的还是甜滋滋的,“是呀,我没你玩儿的好。”说罢,他一把握住了鲛人的手,而且还见到了鲛人一脸迷惑的样子,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和想要干什么……

    没过多久,河南便传来消息,周王被次子朱有爋向朝廷举报父亲图谋不轨,建文皇帝把他贬为庶人,徙云南蒙化。

    年底,有人告发代王“贪虐残暴”,被建文帝毅然履行了皇叔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大明律准则,把他的叔叔迁至蜀地看管起来。

    转年年中,建文帝又一次大义灭亲,以“不法事”罪名将岷王朱楄逮捕,并贬成了老百姓。

    这个“不法事”是个什么事最后也没说清楚,和那句著名的“莫须有”不知道是不是异曲同工。

    又没过多久,“私印钞票”,这是建文帝对湘王朱柏下手的理由,随后朝廷就派使臣至湘王封地抓人,他们以为这次会像以往一样顺利,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惨剧并没停滞建文帝想要削藩的行动步子,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连续抓获了齐王朱榑和代王朱桂,此二人皆被废为庶人。

    就在前不久,朝廷不以任何名义便派遣工部侍郎张昺为北平布政使,从燕王那里接手了北平府,然后调派河南卫指挥佥事谢贵为北平都指挥使,还把承袭官职的临淮人尚趣调任北平都司,掌握了北平府的军事大权,之后还派锦衣卫指挥使宋忠率兵三万,镇守屯平、山海关一带,谁都看得出来,这是要随时准备动手了。

    这一天,白先生把一个戏子给找进了燕王府,也不知今天的燕王爷是不是想听出戏解解烦闷,却不见琴师跟随,估计是府里早就给叫过来了。

    “洪武年间我唱了一出《文昭关》,我当时以为会有人来找我。前几天我这又唱了一出《捉放曹》,总算是有人出面了。”“花老板用心良苦。”

    他们走过了一层院子,花老板见到了屋子里的酒肉僧人,他身边有一个孩子面无表情地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呆呆什么都不做,而酒肉则是坐在地上一个劲地喝酒,不见一旁有任何下酒的菜肴,酒肉就好像只因自己喝不醉而借酒浇愁一般。

    “这个孩子是谁?”“是燕王的亲侄子,周王爷最小的儿子。李景隆突调大军奔赴河南周王府,除了那个逆子,把周王爷的老婆孩子加上他本人一骨脑的押到京城,孩子是半途中由酒肉师傅给解救下来的,虽是如此,孩子因为年幼就给吓成这样了。”“那白先生一定有法子帮他吧?”“我也在想法子,尽我所能吧。”

后靠倒(十三)

    就在他们交谈着的时候,花男又听到有人时哭时笑大嚷大叫的声音。

    “呜呜呜……修了那么多年的‘痴癫’!却是如今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痴癫!哈哈哈……”

    “这莫非是痴癫僧兄?”“没错,他从湘王爷那里来。”“湘王怎么样了?”“湘王爷不愧是洪武万岁的子孙,甚有骨气,在得知有人要来抓他的消息后,笑着对自己的手下道:‘我亲眼看到很多在太祖手下获罪的大臣都不愿受辱,自杀而死,我是高皇帝的儿子,怎么能够为了求一条活路而被狱吏侮辱!’湘王爷说完这句话之后并未开门迎接使臣,而是把老婆孩子都召集起来,紧闭宫门……自焚而死。”“什么?堂堂皇室宗亲一位藩王竟落得如此下场?”“唉!现在的燕王爷可以为兄弟做的事情实在是有限的很呀!”

    这时,他们又经过了一层比较宽阔的院子,花男见到了一个瘦而精神的男子正在训练一众强壮的汉子,看服饰应该是燕王府的卫兵,那个男子正在教他们当年常胜将军赵云赵子龙留下来的一套“盘蛇七探枪”,很是地道中用。

    “这个较瘦的汉子是燕王的贴身侍卫,姓‘空’名‘云’,人称‘猛灵猱’。他原来精通的是‘行者棒法’和‘盘蛇七探枪’,后来觉得枪棒这种东西随身携带不方便,遂改为练就可以随身携带的武器,再练成链枪之前,还想过练藤棒,毕竟是练惯了长硬的傢伙,可就为了能更好的护主,还是练了更顺适的软兵器,光是从腰间解下链枪的动作,就练了三年有余。”

    花男听着,在走过“猛灵猱”的时候,二人四目相对,他冲着空云一颔首,对方回应也是一样,却皆在眼神里看到了一种英雄惜好汉的意味。

    就这样,白先生带着花男一路来到了燕王的卧房。

    当花男见到屋中除了一个僧人之外另有一人,一副敦厚的相貌,耳大有轮,唇上、唇下和颔下都有胡须,微黑,微胖,绝不似艰险之辈,当即上前施以大礼,“草民花男花传说见过燕王爷。”

    燕王朱棣登时站起上前把花男扶了起来,“以后花壮士在小王面前切不可再自称‘草民’二字。世人多是锦上添花之辈,少有雪中送炭之人,花壮士在小王危难之时施以援助之手,真是小王幸甚,国家幸甚。”

    “王爷谬赞了。”花男此时又看了看那个僧人,“这不是如仇僧兄吗?”

    如仇也早就站了起来,冲着花男起手施佛家礼,“这不是空难僧兄吗?”

    花男一笑,“我怎么听说燕王府中的僧人法名应该唤作‘道衍’?”

    如仇还以一笑,“洪武十八年,洪武万岁从民间选拔十名僧人,准备分给诸位藩王讲经荐福。若是贫僧用‘如仇’这个法号,又怎能见到燕王爷呢?也就更不可能跟随燕王来这北平,还在庆寿寺做了住持。”

    白先生在一旁说话了,“既然大家这个时候来到这里,就是有着共同的目的,我看还是闲话少叙书归正传才是。”

    朱棣也笑了,然后带着三人落座。

    如仇这时先开口了,“既然白先生都说要书归正传了,那咱们就直接说要紧的吧。燕王此刻已是身处险地,若是换做空难僧兄应该如何?”

    “自是先要想办法过了眼前的难关,为了以后的大事多多拖延时日。”“可燕王爷眼前就要有一个非常凶险的难关要过?”“什么难关?有多凶险?”“按照大明皇王礼数,藩王理应近日入朝觐见皇帝。如今已可说是剑拔弩张,不知花兄是赞成燕王爷去,还是……”“去。如果说现在还不到举大事的时候,不去就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天大的麻烦,所以当然要去,但是,燕王爷不可亲身冒这个险,不如由我易容之后,假扮燕王爷去趟京都。那这几日王爷您就得让花某好好模仿一下了,还有一些京都的事情,也请王爷您悉数告知。”

    朱棣一听到这里当即起身,冲着花男一躬扫地。

    花男也立即站起,还以同样一礼,“燕王礼重了,花男实在担当不起。”

    “花壮士于小王已有等同救命之恩,此等礼数又有何担当不起?苟富贵,莫相忘。”燕王虽话不多,却都说在了点子上。

    白先生这时向花男问道:“不知花兄此行要带多少人马?”

    “两个就行。”“什么?两人就足以吗?”“对,白先生给我派一个人,我自己再带上一个就完全可以了。我现在先想知道一件事情,就是建文帝对湘王的事情怎么看?”

    “从京都传来消息,建文已派人吊唁去了。”“如仇僧兄倒是对花某十分的坦诚。”“空难僧兄不也是一样嘛。”“这么说来,此事之后建文应该更是注重自己的名声了。”“这也是空难僧兄你能平安从南京回来的一份本钱了,还请空难僧兄你切记,一定要表现出燕王爷是不会造反……”“一个劲地向后靠,最后一定会倒下的,倒不如以进为退。”“嗯?空难僧兄的意思是……”“看朝廷如此的势头,若让那建文帝不信燕王爷会造反,已然不切实际了。花某认为,显现出来的应该是,燕王爷确实有造反的心思,却是有心而无力了。”

    如仇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战妖’不愧是‘战妖’,如仇佩服之至。”

    “花某现在还想知道一件事情。”

    “花壮士请讲。”这回说话的是燕王朱棣。

    “既然王爷您可以从京都那里把重要消息给弄回来,那会不会有人也可以从王爷这里再把重要消息给弄回去呢?”

    气质沉稳,眉目疏朗,喜怒哀乐不都形于色,待人接物礼貌周全,而且大方有度,知书达礼,很容易赢得长辈的称赞和同辈的欣赏,此时燕王妃的面前就有这样一个女子,她正被一块绢帕蒙住双眼,而且手里还在拿着剪刀正裁剪着一张红纸,并没用多长的工夫,一个好看的窗花就呈现在燕王妃的眼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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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相士袁珙的第一次“燃炬”是成就了一段历史还是篡改了一段历史?
然而,他的另一次“燃炬”是弥补了一段历史还是隐蔽了一段历史?
会“造”梦的修心士又给谁造出了那般异乎寻常的梦境?且看一场与众不同的靖难之役!
切记,这不是什么穿越小说,最后的结局会揭秘一切!星昼战梦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星昼战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星昼战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