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星昼战梦TXT下载星昼战梦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星昼战梦全文阅读

作者:换馍子     星昼战梦txt下载     星昼战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鼾打欢(五)

    鼹鼠此刻愣还没死心,露出自己尖而锋利的牙齿,奔着拇指姑娘又冲了过来,好似想要把她给嗑死。

    拇指姑娘以逸待劳,站在那里等着它过来,见到它快奔至过来了,把手里的兵器摆好了位置,如同让鼹鼠的牙齿自行撞上权杖的前端。

    “咚”的一声,好一口鼹鼠的牙齿,就那么一撞,登时就把最大的两颗门牙都给撞掉了,痛的它俩爪子捂着嘴在地上一个劲打滚。

    这个时候,那半空里的金龟子又飞回来报仇了,眼看一个俯冲之下就要把拇指姑娘给扑倒了。

    但也在这个时候,实在不想再耽误工夫的长发王后用软丝绦前面的钩子把它给开膛了。

    那只大金龟子登时就没了性命。

    那只打滚的鼹鼠见到以后,当时二话没说,连滚带爬地逃命去了。

    可是,长发王后不希望这些恶心人的东西以后会再来骚扰自己的妹妹,遂便把自己的长发又照着鼹鼠的后面扫了过去。

    又是一声“啪”,鼹鼠这回只有往那条大河里去逃命了,不过倒霉的是它的头颅正好碰撞上了还想观察观察岸上战况的丑癞蛤蟆的首级上,结果这么一来,便把它们俩的命都给逃掉了。

    解决了三个麻烦之后,长发王后和拇指姑娘彼此看了一眼,互相鼓劲,然后一起过了大河,直来到了高塔的下面。

    长发王后连想都没想,即刻把长头发往高塔上方卷了上去,觉得卷实了以后,便让拇指姑娘顺着自己的头发爬上去。

    拇指姑娘一点头,然后把权杖斜背在身后,依仗着身子的灵巧,顺着长头发一路爬上了高塔,不见巫婆,便边观察着屋子里的动静边快手把姐姐也给拉了上来。

    姐妹两人都上来以后,开始再屋子里找寻了起来,陡然间见到了悠闲坐在那里,还端着酒杯的女巫婆。

    拇指姑娘用自己的兵器一指她,即刻喝问道:“你到这一刻还不投降吗?”

    巫婆听完这话竟大笑了起来,就好像这是一句世间最滑稽的话。

    “亏你还笑的出来,就你那点儿本事,我看你现在应该连哭都不会了。”

    “可我却会这个。”笑停了的巫婆一指窗外。

    她们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见到了窗外显露出了被绳子捆着吊着的三个人,两女一男。

    “你们应该是记得他们吧?我替你们俩找来了三个早就应该想找却找不到的人,要怎么谢我呀?把你的那一对双胞胎儿女奉献给我怎么样?”

    拇指姑娘当然认得其中一个女人,就是把自己从那朵郁金香里培育出来的女人。

    “长头发的,你或许不认识他们,那我就给你好好介绍一下。起初有那么一对儿夫妇,女的非常想吃我在花园里种出来的绿油油水灵灵的莴苣,据说不吃就活不了,于是那个男的就在黄昏的时候偷偷翻过围墙,溜进我的花园里来偷,结果被我发现了,然后我们就做成了一笔交易,就是让他们拿自己的孩子来换莴苣,这就是我之所以会叫你莴苣的原由。不错,他们就是你的亲生父母。那个女人也相当于小拇指的妈妈。如果你们想要他们好儿好儿地活着,就拿那一对男女孩子来换,两个孩子换三个大人,你们应该占了老大便宜吧?哈哈哈……”

    长发王后和拇指姑娘现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后,拇指姑娘看了一眼身旁的姐姐,冲着她悄悄一眨眼,二人登时心有灵犀一点通。

    拇指姑娘这时身子往前一来,冲着巫婆道:“我不是你最初那个想拿来练魔法的孩子嘛,现在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随便吧,不要再伤害那些可怜的无辜了。”说完,她就把手里的兵器往巫婆面前的地上一扔,以示自己不会再做什么反抗的事情了。

    “嘿嘿,我既然可以得到两个新鲜的,那我为什么还要只得到一个不新鲜的呢?”“现在的我可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现在可是花国的王后,身体里具有了花国的法力,你要可以拿我来练魔法的话,一定会事半功倍的。要是不信的话,你就好儿好儿看看。”

    说着,她的脚下便向着巫婆走近了不少,然后猝不及防地冲着巫婆扑了过去。

    长发王后则趁着这个时机先用自己的兵器把吊着的三个人的绳子给扫断了,然后又甩出自己的长发卷住了三个人,再然后就是又用长发把他们安全地送到了高塔下面,这才放下心来。

    此刻的拇指姑娘正和那个巫婆扭打在了一块。

    长发王后刚要上前帮忙,就听得女巫念了几句咒语似的话,眼见着拇指姑娘凭空向着屋顶升了上去,就好像被空气给牢牢地包裹住了一般。

    长发王后先不慌忙,仔细回忆了一番,之后便把刚才女巫念出来的话倒着又念了一遍,使得拇指姑娘很快解脱了女巫魔法的束缚。

    “你学到的东西是很多,可你有没有学过这个?”女巫恶狠狠地说着,然后用手一指长发王后,登时就像打出了什么东西一样,即刻击倒了她。

    拇指姑娘当即抢上前去把姐姐扶了起来。

    “难道你们真以为我对你们没别的法子了?我不过就是想省一些力气罢了!”说到这里,女巫婆又用很重的语调念出了一段咒语。

    登时,她们就像是被吹起来了一般,身子在半空里的她们,遂各自抓住了可以借力的物体。

    长发王后也念了一段咒语,总算是让两个人暂稳住了身形。

    “你的这点儿小魔法,也就可以挡住我一时而已。”女巫婆又大声地念起来自认为最厉害的咒语,但这个时候的她已经被长发王后和拇指姑娘从左右给紧紧地抱住了。

    女巫登时大惊失色,“你……你……你难道要使用那个魔法吗?你们都活得厌烦了吗?”

鼾打欢(六)

    长发王后此刻是聋子宰猪不听她穷哼哼,只顾自己念着那个熟悉而可怕的魔法咒语。

    和姐姐抱在一起的拇指姑娘根本不在乎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只要是跟姐姐在一起,其它的可以先什么都不顾了。

    女巫已开始在颤抖了,那种魔法的威力她当然知道,遂就更大声地念起了可解脱自己的咒语。

    拇指姑娘此刻跟着姐姐一同洪亮地念了起来。

    女巫把嗓子都快喊破了,可就是不顶任何用处,直到声嘶力竭的时候,她照旧恐惧地扯着嗓子嚷嚷。

    最后,女巫巫婆的身子就像一个炮仗一样爆开了……

    误闯姐情之旅,刺探患侄艰巨。

    十日友谊驱,夺发与夫回取。

    慈虑,慈虑,姊妹义行齐举。

    这里仍是一个战场,不过,可不是适才女巫巫婆的身子爆炸以后,把她们姐俩又给炸到高塔下面来了,因为这个战场里并无巨大泥人。

    就在这时,有一个看似小兵的人竟然拿着武器向自己攻击过来了,这也许还是女巫的魔法在作祟,长发姑娘哪里容得,当时就把自己的兵器软丝绦甩了过去。

    还有拇指姑娘这一边,她早已拿着类似禹王指槊的花国权杖跟好几个小兵打了起来,虽然觉得这好像打的是一场糊涂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儿到底是哪里?”

    “先不要管这里是哪儿。”白先生此刻边与小兵们作战边道,“保住自己的命要紧!要想活命的话就跟着我走!等打完了这场仗我就给你们解释这所有的一切!”

    燕王爷就在这天夜里下了道命令,手下所有兵丁皆反穿着军衣,夺取北平九门的控制权。

    由白先生带着郏倜黛和另外两个帮手率领军队夺取东面的朝阳门;由燕王朱棣本人带着空云、尚趣、辛成悦、皮诺曹率领军队夺取南面的正阳门;由如仇、痴癫、酒肉带着倪遨和刘桂花率领军队夺取西面的阜成门;北面的德胜门则交给花男带着从德馥、任鱼美、曲醉毳去夺取。

    剩下的东面西直门、南面崇文门和宣武门、西面西直门、北面安定门便由燕王的大将们和儿子们去攻打。

    郏倜黛手里擎着自己的武器大虾枪,前面大枪尖子的两侧是两排尖锐冲前的刺,大枪的末端是展开了的虾尾,就像是三柄剑锋的根部交叠在了一起。

    此刻的她正在对付的是一个手里头拿着一柄钩镰枪的武官,见到对手的枪这会儿奔着自己刺过来了,知道一旦刺空后便会在往回撤枪的同时用枪头旁的钩镰来伤自己的下盘,索性用自己兵器上的尖刺一下子就抵在了枪头和钩镰之间的位置。

    就在“当”的一声响后,由于冲劲的力道过强,一下子就让两条大枪都指向天空,郏倜黛继而便斜过枪纂,用虾尾去攻击对手的足面。

    这名武官一看不好,即刻跳出了圈外,拉开与对手的距离以后,挺自己的钩镰枪又横着扫了过去,扫空之后,把枪头一压,身子再往斜刺里一跳,用钩镰去伤对手的软肋,当真是不知道何为手下留情。

    郏倜黛这会儿忙把手里的大虾枪一顺,锁挡住了钩镰的这种防不胜防的攻击,然后抬腿奔着对手使出了“虾足多跃”的功夫,接连灵活地踢出好几脚。

    武官只得一个劲地躲避,险些就把手里的钩镰枪给弃了,好在及时把枪向前探了一些尺寸,然后一旋枪杆,把钩镰枪给撤了回来,不过,身上也是挨了两三脚。

    想自己当年凭着战功才升到现在的官职,不说是身经百战,也是经过见过一些大战场的,可如今却是被眼前的这个看上去有些娘娘腔的小白脸给纠缠得不得脱身,观此刻的情形已经是有些危急了,自己要是连这么个小子都应对不得,真要是因此丢了朝阳门,朝廷怪罪下来,这上上下下的谁又可吃罪得起。忖到这里,这名武官不得不把手里的钩镰枪全力施展开来,把从来没用过的压箱底功夫都露出来了。

    郏倜黛一看对手钩镰枪的路数改成了更为急迫的进攻,他已经是在不求取胜,只想着可以把自己逼开之后好趁乱脱身而去。

    她哪里会容得眼前的这个武官如此去做,之所以会先要打下他,为的就是让这些守卫朝阳门的朝廷军队不再受到指挥,这样己方的人才容易得手,遂,把手里的大虾枪也舞动如飞,以快攻对快攻。

    “当”、“当”、“当”、“当”、“当”、“当”……

    他们这一对之间比拼的兵器撞击声比别人们的要快得多。

    武官一时攻不过去,心里更是起急,心道对方怎么着也是个小白脸,就算是枪招精妙,可力道上忖来应该是不如自己的,那就索性用自己的钩镰枪玩命和对方的大虾枪多撞上一撞碰上一碰,只要可把敌手的手给震麻了,自己自然也就得手了。

    可郏倜黛却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人,既然能使用这种沉重的兵器,力气上那也是习练过多年的,不过,她同样亦不想这么纠缠下去,己方打朝阳门的人本来就比守这一道城门的人要少一些,总这么不分输赢,不利于燕王想要的速战速决,遂也把枪招加紧了。

    武官这时一看对手的大虾枪奔着自己又挑了过来,忙跳到一旁躲闪,然后拼力把手里的钩镰枪照着对手的枪杆上砸了下去,一把大虾枪的枪尖压到地上,顺势就把钩镰枪沿着大虾枪枪杆滑打了上去,钩镰枪枪尖子直扫对手的面门。

    郏倜黛这时用“弓背弹纵”的功夫一手拿着兵器掠身而起,身子在半空中一打横再一侧身,眼睛盯着已经是处于面孔下的钩镰枪枪尖,又照着武官飞快踢出一脚。

    武官被逼的只得身子向后大仰,可又没练成“铁板桥”的下盘功夫,遂身子也就边后仰着边跟着倒退了出去。

鼾打欢(七)

    身子尚未落下的郏倜黛这时一手持着兵器,一手照着枪尖落地的斜斜枪杆上撑了一下子,之后借着这一撑之力身子又向着敌人飞出些许,再然后便是一个急转身,对着那几乎毫无提防的武官使出了“百尺虾须上玉钩”的功夫。

    “啊……”武官因为双手上受伤,直痛的一声惨叫,手里的钩镰枪亦是拿不住了,紧接着便是见到了大虾枪的枪尖子已到在了……

    长发姑娘和拇指姑娘已无心思再顾及眼前的敌人到底是谁的敌人了,既然这些个拿着武器的士兵们向自己们不断发起进攻,那怎么说也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道理,对方这些一个个杀红了眼的大男人们可不是跟自己姐妹俩在闹着玩,不过,她们倒皆是在尽量克制住自己兵器的攻击力道,只要可把对手们逼开,能不杀伤人命就没必要下狠手,反正可以跟着看似己方的这些人一起前进也就是了。

    这个时候,就在眼前那些士兵装扮的人被长软丝绦和禹王指槊迫开一大片的时候,两个穿着较为简易铠甲的人出现在了她们两个的眼前。

    这两个裨将原来都是绿林里专干黑吃黑营生的巨匪,后来因为梁子结的太多了,遂就改头换面之后,用多年来抢劫的赃钱买了两个小武官干干。

    燕王今天的事情应该是让他们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立功升官的机会来了,他们早就注意到长发姑娘和拇指姑娘了,觉得她们两个小娘们就算再厉害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便宜不占王八蛋就是他们平生行事一向的座右铭。

    他们两个,一个用的是双刀,而另一个持着的是一杆缨枪。

    拇指姑娘此刻便见到了那杆缨枪奔着自己可就扎过来了,即刻摆手里的禹王指槊迎了过去,跟他来个硬碰硬,到时倒要看看谁的兵器最结实。

    可是,就在禹王指槊就要触碰上缨枪的时候,那个使双刀的过来了,两把刀舞动开来,雪花刀光晃人二目,也不知道怎么弄得,就使得禹王指槊的前端偏到了一旁,也就是说,让拇指姑娘没抵御到对方的一枪扎来。

    眼看缨枪的枪尖就要伤害到她的时候,长发姑娘的软丝绦及时抖了过来,用前面的一排钩子勾住了缨枪枪头,也让对手的武器偏到了一旁,继而抡开了武器又照着对手的面孔打了过去,先扇个大耳刮子出出气再说。

    这时那个使双刀的又飞快欺身而至,用两把雪花钢刀飞快抵挡住了软丝绦的进攻,接下来好使得缨枪再次顺利出击。

    原来,他们两个本是同门师兄弟,就因为平日里都是一起去做绿林买卖的,遂就练成了一种战术,那就是“各司其职”,敌人所有攻过来的招数都由两把钢刀抵挡住,而那条缨枪完全是只管进攻。

    长发姑娘的软丝绦这会儿已经被缨枪的枪尖给挑住了,可是,之后处于劣势的竟然不是她,因为她立刻用了一个较为巧妙的劲力,把对手的缨枪枪头反给卷住了,然后再用力往回一夺。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可不是使双刀的裨将之先会预料到的,就算想着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可就是也没想到会那么快,只得纵身上前,要不把对手的兵器砍毁,要不就把对手本人被逼开,可是,禹王指槊就在这一刻到在了眼前。

    现在,她们姐妹两个就这么破坏了他们两个绿林裨将习练得最熟练的攻进方法。

    拇指姑娘之前见到了这俩小子出手的狠辣,简直是毫不留情,这会儿也就没必要跟他们留什么情了,他们就算是比那个巫婆好一点,可也好不到哪里去。

    禹王指槊一下子就奔着对手直戳了过去,拇指姑娘见到的却是对手的两把刀上下左右一通飞舞,竟形成了一个圆盾似的东西,愣是硬接下了自己的这一击。

    她心中又一动,忖对手的双刀再快也不能真如盾牌一般的结实防守,只要自己再加把力气,定可以攻破双刀的防护,遂就又狠狠地戳了一下子,结果却是,一通胡乱里,竟然让对手把自己的兵器一下子拨打在了一旁,同时另一把钢刀奔着自己可就削过来了。

    好在拇指姑娘身材娇小而灵活,一矬身形,险险地避开了对手的一刀,身子倒退的时候,把自己的兵器又给拖了回来,双手用力,槊头向后扳,槊纂向前献,奔着对手的肋骨就扫了过去。

    使双刀的绿林裨将到底是与人动手的经验多,把自己手里其中一把刀灵活地放在了自己肋骨的前面,“当”的一声,虽说是挡住了,可只凭一只手里的一把钢刀,怎么也是不可能完全挡住禹王指槊以后一点事皆无,登时就虎口发麻,同时肋骨也作痛起来。

    这一边的长发姑娘手里的软丝绦时发时收,而且经常会在半空中骤然改变方向,总是能给使缨枪的绿林裨将卒不及防的攻击,遂,直把他给逼迫的不得不攻击少而防护多,也就白白费掉了不少力气。

    使双刀的裨将怎么也是沉不住气了,把手里的缨枪抖出了一个比海碗还要大的枪花,就连枪头后面的红缨子都被抖的挺好看,对着长发姑娘就这么攻了过去,几乎数不清的枪尖也就在这时奔着她攻了过去,实中有虚,虚中也有实。

    长发姑娘却是也并没有因为眼前的这种枪招而慌乱起来,手里的软丝绦这时也抖了起来,由于手法强劲,抖出了一个比枪花更大的绦花,简直就像可以把枪花给“吞”掉也似。

    使双刀的绿林裨将一见之下即刻回抽自己的武器,在后撤的力道作用下,缨枪的枪头亦是乱抖了一通,把即要卷住枪尖的软丝绦给撞开了,总算是没让对手再夺自己的枪。

鼾打欢(八)

    接着,他又挺枪直进,就因为心里已经对敌手不耐烦了,开始对着长发姑娘周身的要害招呼了起来,心里已经打下算计,说什么今天也要把眼前这个女的拿下,要不然日后无论是在官场中还是江湖里,谁要是讲论起来,自己的面子一定丢的满地都是。

    长发姑娘这会儿也不乐意了,眼前的这么个大男人也不知道之先是和自己结了多大的仇,这个时候看情形竟然是非要取自己的性命不可,那就讲不了说不起了,只得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光是用手里的兵器已经觉得不解气了,遂就腰间使劲,把盘在腰上的金色长发也给抖了下来,就在一招软丝绦抖过去之后,紧跟着便是满头如金瀑一般的长发奔着那裨将就抽打了过去。

    那个裨将正在狠心下黑手的时候,先是一歪脑袋躲过了对方的一软丝绦,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人家姑娘的长发也可以当武器用,结果是被抽打了个实打实,当时就变成了“满脸花”,“啊……”。

    这边捂着脸退身的缨枪裨将一声惨叫之后,那边的使双刀的裨将也已经堪堪不支了。

    原来,拇指姑娘果然聪明,每每动手的时候,手里的重兵器专往对手武器上的刀刃撞击,并没有用多一会儿的功夫,就使得两柄雪花钢刀都卷刃了。

    使双刀的绿林裨将此刻手里拿着的倒不如说是两块铁牌,可是,要想让他自己放下武器投降,也是不太可能的,就算是打肿脸充胖子,他也得多撑上一会儿,怎么也要有工夫用来想想如何脱身才好。

    拇指姑娘其实最恨那些欺负自己身形小的大坏蛋们,而今身形变了,却是还有人会拿着武器找上自己欺侮,心里越想越是生气,手里的兵器就是自己以后再也不受欺辱的依仗,遂自然是奔着敌手好一通砸打,就在火星子四溅之后,她把对手手里的两块铁牌都快砸烂了。

    长发姑娘这会儿见到对手已露败相,自要乘胜追击,先是在不停地抖动间,总算是把对手的缨枪给夺了下来,继而长发和兵器上下一通猛抽,把对手直抽得衣物上的碎布屑到处纷飞,之后更是皮开肉绽,就连喊疼的声音都不似人声了。

    其实看着也挺可怜的,这名使缨枪的绿林裨将这会儿工夫连逃都不知道该怎么逃了。

    长发姑娘亦在这个时候心软了下来,仿佛觉得自己好似下手太过狠毒了一下,自己原来明明不是这种性子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绿林裨将用已经看东西模糊的双目见到了对手的迟疑,立刻便跪倒在地,还磕头求饶,等感觉到长发姑娘不会再对自己下傢伙以后,猛然抄起了另一个裨将已经弃掉了的两把都快烂了的双刀,照着对手飞快接连抛了过去,然后跪着的身形骤然从地上掠了起来,再然后全身奔着长发姑娘扑了过去。

    据这个裨将以往的经验,对手如果没有短兵刃,更没有什么短打功夫的话,或是有过人的膂力,此刻近身搏击一个女子,无论如何也是自己占着便宜,应该还能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但是,长发姑娘已经在之前和别人动手的过程之中增添了一些搏击的心得,眼见着对手就要扑到自己的身上了,自己的兵器和长发在这么短的距离里确实是不便防护和还击的,遂即刻一扭脑袋,金长发先是照着旁边一个敌方士兵抖了过去,抽打在士兵身上以后,也就是借上了一个让头发急迫转弯的力道,登时便向那个裨将的后心窝猛抽了过去,一下子就把半空里还在扑身的他抽到了地上,可以说是再也不用站起来了,还绊倒了几个兵士。

    当然,那个之先被抽击到的士兵也没落得什么好的下场。

    这一边,剩下的这个裨将几乎也同样就剩下挨打的份儿了,可好在仗着腰腿还算是灵活,在周围附近拼杀的两方众多兵士里到处加着小心游走,眼看着就要把拇指姑娘给甩掉了。

    拇指姑娘不想再放过一个坏人了,坏人基本上是不会记得别人的恩情的,觉得会改邪归正的少之又少,要是还留着的话也只可像是癞蛤蟆、金龟子和鼹鼠一样,再去祸害别人,遂就在后面紧追不舍,眼前碍事的敌人们能用兵器扒拉开的就扒拉开。

    使双刀的裨将已是在仓惶而逃了,在不停地回头探看里,眼见着就可以逃出朝阳门了。

    拇指姑娘可不管那些,今天怎么着也要为民除害,结果还没等到她下手,也就不用她下手了,眼见着一支强劲力道的箭照着他就射了过来,三棱透甲锥的镞,一下子就穿透了这个绿林裨将的身子,立时一命呜呼。

    战场逃离,立杀不赦,只要是在正规军队里,一定是会有这些执行军法的兵士。

    眼看着,燕王的军队已经逼近了可以上至朝阳门城楼的甬道。

    通道共分上下两部分,从下面的甬道上去以后,有一个转弯的地方,然后才能再一路上到城墙上。

    可是,燕王的兵士们连下面的甬道都上不去,因为对方的兵士是从上打下,可说是占尽优势。

    燕王的兵士里有聪明的,找来了较为短的云梯,想从下面甬道的侧面攻上去。

    可对方的兵士们也不傻,他们身处有利的地势,先是用叉杆把云梯叉倒了以后,然后有兵士把礌石和灰瓶源源不断都集中在这里,一时之间,燕王的兵士们损伤不少。

    白先生急忙把自己带来的弓箭手都调了过来,让他们照着甬道上扔礌石和灰瓶的朝廷兵士们一通狂射。

    对方的兵士们又把不少防箭的盾牌置于甬道的墙上,遂弓箭手亦是束手无策。

    长发姑娘这时还在城门下和眼前这些正向自己发起进攻的兵士们作战,可打着打着,也不知道天上什么时候下起了“石头雨”,连己方的人和对方的人都给砸伤了几个,要不是她躲得快,现在至少已挨了三块石头砸了。

鼾打欢(九)

    早就身为王后的她哪里有不来气的道理,抬头一看,又见到一个瓶子也照着自己可就抛过来,虽然身子及时地避开了,可瓶子摔碎了以后,里面的石灰就飞散了出来,那叫一个呛人,还迷眼睛。

    耳听得一阵阵咳嗽声的长发姑娘这时把手里的兵器和头发一通舞动开来,总算把这片细细的石灰面给扇散了,可是,她的一头金发也变成了一头的灰白发,显现得苍老了不少也似。

    这位王后那叫一个生气,再一抬头,眼见着甬道上面还有人要从防箭盾牌的缝隙里往下面扔瓶子,当即也不管刚才是不是这个兵士扔的,把自己的长发使劲一抖,抖落了大部分石灰的同时,也把上面那个兵士连脑袋带脖子都给卷裹住了,然后使劲往下一拽。

    那个兵士在稀里糊涂里可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而且感觉到一股强有力往下拖扯的劲道,只得扶住甬道的矮墙,尽力让自己不掉下去。

    白先生一见正是绝好时机,问拇指姑娘这会儿能不能上去。

    拇指姑娘一见姐姐已算是困在甬道下面了,要是不能脱身的话,很可能会出危险,国王姐夫、侄子和侄女还在家里盼着她回去呢,登时二话没说,用劲一撑手中的禹王指槊,身形腾空而起,短小身形灵巧得就像还有翅膀亚赛,若有快箭射来,手里的兵器一挥了之,等到这一撑之力快尽之时,又拽了一下姐姐的头发,结果就这么上到了甬道的墙上。

    等上去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个被金长发卷裹住的兵士给扒拉下去了,反正不能把自己姐姐的头发弄断了,然后冲着那些身前碍事的盾牌好一通抡兵器,一下子就抡倒下了一片,继而飞身来至甬道的转弯之处,把禹王指槊再摆开了,照着身周的兵士们好一顿猛打,谁让他们乱扔东西砸自己姐妹的。

    这会儿,已经相当于下面甬道楼梯作战的兵士们腹背受敌了,马上就慌乱了起来。

    这一刻,郏倜黛手里持着大虾枪首当其冲,把身前阻挡自己的兵士们一一刺翻,然后便是一路也来至在甬道的拐弯地方。

    守在上面甬道楼梯处的朝廷兵士们也想仗着有利地势以上打下,把燕王的兵士们杀退,可因为没及时形成阻截之势,让郏倜黛擎着大虾枪一路冲了上来,即刻来在了城墙之上。

    这个时候,郏倜黛已经为身后的燕王兵士杀出了一条血路来,让己方的兵士们如潮水一般冲上了城墙。

    要说城墙上的朝廷兵士们亦是不少,见到敌人们大量地涌上城墙,即刻集体上前迎战。

    到底是朝廷久经训练的兵士,即便是守将和裨将已然不在,可他们照旧并没散乱,仍是能形成战斗。

    这时白先生也冲到了城墙上面,见到对方的兵士们一个个冲过来了,当即不客气不留情地把兵器恶梦鞭甩了出去,横扫一大片,遂,再掉下去的不再是礌石和灰瓶,而是这些够倒霉的卒子。

    就这样,守门的兵士们被打的越来越少,最后所剩无几的那些就被燕王的兵士们给包围上了。

    “放下武器真心投降者可不杀!”白先生一声呼喝到。

    其间,想活命的兵士们乖乖放下了武器,亦有想尽忠的,便杀身殉职了。

    朝阳门,就在白先生的带领下,加上郏倜黛、长发姑娘和拇指姑娘的全力相帮,便被这般拿了下来。

    “你叫云千流。”白先生这会儿冲着长发姑娘说完,又冲着拇指姑娘道:“你叫麦娇,这都是你们原本的名字。我姓‘白’,你们就叫我白先生好了。”

    可是拇指姑娘倒不怎么关心这些事情,身心都已经疲惫了的她这时向白先生问道:“我和姐姐已经帮你们打完这场仗了,你是不是该用你的魔法把我们送回去了。我的丈夫和姐夫都等着我们回去呢,要是现在还不回去的话……”

    本来还在着急的她这会儿又不说什么了,只因为见到了白先生的一个表情,哪怕是经历多少世故的人,估计也很难知晓其间无奈的意味是多么深长。

    “我和我姐姐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她也已经很是无奈了,却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我们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其实我也挺想知道这件事情的根由,嘿嘿,都那么多次了。”“什么?已经很多次了?那么说已经有很多人从自己生活的世界里来到了这里?都是由白先生你来‘接’他们的吗?”“这或许就是缘分,亦或许是有谁故意这么安排的。”“那是不是就说明你应该是有什么方法可以送我们回去呢?”“我要是真有那种本事的话,早就找一个自己喜欢的故事,然后到里面去幸福甜蜜的过一辈子。”

    白先生的面上又露出了那种神情,这回且还多了一丝苦笑。

    “嗯?难道我们都活在故事里?”“谁又不是活在自己的故事里呢?”

    在旁边一直听着的长发姑娘,此刻更是无语了,继而便是悄然低头垂泪。

    拇指姑娘一见之下即刻拉住了姐姐的手,“没事的,我想,咱们一定有办法回到……”

    “其实……”白先生这会儿说出来的这两个字无疑给了她们姐妹一个希望,“我是这么想的,之所以你们都会无缘无故地来到我们这里,可能就是在什么重要的事情上出现了纰漏错误,只要咱们能找到这个错误并把它改正,那一切事情就有可能恢复原样。”

    “真的?”长发姑娘这一刻总算是停下了眼泪,“那到底是什么重要的错误呢?咱们可不可以知道?”

    “嘿嘿,反正,我知道我们这里唯一最重要的错误,就是有人当错了皇帝。”白先生边带着冷笑边说到……

鼾打欢(十)

    要说燕王朱棣可不是那种平日里只会养尊处优的王爷。

    洪武十三年的时候,朱棣就藩燕京北平之后,曾多次受命参与北方军事活动,两次率师北征,曾把蒙古的一个太尉乃儿不花给招降了,还生擒了北元大将索林帖木儿。

    其间他所依仗的就有手里的一条齐眉棍,可说是把当年宋太祖赵匡胤留下的一套“太祖长棍”练到了至少九成的火候。

    此刻,朱棣身先士卒,带着手下的兵丁们和迎战上来的正阳门守军们打在一起。

    眼前的朝廷军士们还真有毫无顾忌的,反正朱棣公然攻打城门以后就已经算是造反了,藩王的身份也就自然不存在了,遂一个个拿着刀枪冲了上来,没准还可立下奇功一件。

    朱棣手里的棍子自然也没必要对这群小兵如何顾忌,抡圆了照着面前的敌人们招呼着,一阵“噼哩啪啦”打下来,眼前即刻倒下退下一片。

    他的贴身侍卫“猛灵猱”空云自也是拼死保护,眼见着又有从城墙上往下射雕翎箭的,便把手里的链枪抡开了,所有射向燕王的箭枝皆被一一打落,然后引着燕王混入了敌我双方交战比较杂乱的地方,好让那些个弓箭手们有忌惮,为了唯恐伤到自己人,不会再随随便便地射燕王爷了。

    “诙谐将”辛成悦手里的长柄面具铲所到之处,一上来差不多是无人可挡,此刻却是被几个拿着长兵器的兵丁们团团围住,正被他们群战住了。

    这道城门的守将要比那些小兵们想的多一些,怎么说燕王朱棣也是当今皇上的四叔,虽然现在是造反了,可没准哪一天人家叔侄俩坐在一起把话说开了,也就万事皆休了,再怎么说毕竟也是一家人,遂,他手里的拿着三尖两刃刀,也开始找起便宜来了。

    看来,无论是绿林出身的还是从武举人里升上来的,都是会这么琢磨的。

    这不,这名守将便找上了拿着铁鲸槌的皮诺曹。

    皮诺曹和辛成悦不一样,并无一颗战将的心,可见到了跟自己一样的那些从不同地方过来的人都听白先生的,也就有了从众的心,反正要想在这里生存下去,而且还能让人鱼公主过上和以前差不多的富贵生活,好像也只可是听从白日白夜思的摆布,手里的兵器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趁着还没回去,在这里把功夫找对手练好了,日后还能更好地保护父亲,还有……日后的妻子也要保护,应该还会有儿女的。

    那员守将抡起手里的武器奔着眼里这个活像一个人偶的漂亮小伙子砍了下去,思忖这么一个可以上台唱男旦的小子再厉害又可怎么着,无非拿着庙里撞钟的物件唬人罢了。

    皮诺曹一见,三尖两刃刀劈过来了,同时也见到了对方面上那种鄙夷的神态。

    在以前的世界里,他也不是没受过那种蔑视的眼神,可自从身上有了功夫以后,可承受这种被人瞧不起的心便一点一点减少了。

    这时,皮诺曹把手里的铁鲸槌一翻,一手抓着鲸颈的位置,一手紧攥着靠近鲸尾的位置,迎上去硬接了对手的一刀。

    “当”。

    火星子乱蹦,那名守将虽然没感觉到虎口被震麻震痛,可刀头也是从对方兵器的尾巴上被震了起来,从而也就知道了对方还真是个正经的练家子。

    皮诺曹这会儿也还好,甭管怎么说,对手的武器让自己给搪回去了,接着自是最好不要再给对手还手的工夫,然后双手持柄,兵器笔直照着对手顶撞了过去。

    这一招是他依着当初经历过的被大鲸鱼追赶的感觉自己创出来的。

    守将的刀头虽然震开了,可也不是被震出多远,遂及时把三尖两刃刀又往下一砍,仗着自己的刀柄长,不等对手的兵器伤及自己,便可以把对手被逼开了。

    可皮诺曹不是那种喜欢一成不变的人,见到对手又把大刀砍过来了,却并没抽槌格挡,亦没即刻闪身躲避,而是用后手推前手里握着的铁鲸槌,使其如海上鲸鱼一般自行冲撞过去,而这时自己才用“傀儡戏”的轻功挪开了身子。

    守将见到跟傀儡成精似的敌手先是愣了片刻,当他还想把三尖两刃在半空里改向追劈过去时,才又看到庙里撞钟的物件飞奔着胸口就过来了,遂手忙脚乱里连挡带避,总算没伤着。

    就在铁鲸槌还没落地之时,皮诺曹又如一个傀儡似的追过去,用“妙手偶得”的本事抄住了兵器柄,紧接着便是翻身照着守将又打了过去,因为方才已见到了对手正从后面照着自己砍了过来。

    又是“当”的一声,两件武器的柄撞到了一处。

    到底还是三尖两刃刀重了一些个,这次被震出去的是铁鲸槌,但是,因为皮诺曹的轻功巧妙,遂并没被震出手,而是身子随着兵器一齐挪出去了。

    守将的刀可不会等到对手鞋底挨地,好时机往往都是稍纵即逝的,登时向着仍身在半空里的皮诺曹捅了过去。

    “傀儡戏”果然是一种高明的轻身功夫,竟然还是见不到皮诺曹有什么动作,就是如同有一个操控木偶的人把他硬是给提走了一般,遂就这般躲开了对手的这一捅,可还没等站稳身形,又见对手把刀又横扫了过来,因为迅猛,而且还因时方才运功急了一些,这回想必然开可就难了,急忙把铁鲸槌在身前一竖,挡住了刀头不说,还借力又掠了出去。

    守将还是没放过,双手持刀柄靠后的位置,冲着皮诺曹又扎了过去。

    这次的皮诺曹直接把手里的兵器当成出手的暗器使,直照着守将甩了过去。

    守将身子一侧,让过飞掷过来的铁鲸槌,心喜对手没了兵器还不束手就擒,然后就势,用末端的纂冲着皮诺曹挑了过去,却是又见到了对手那种傀儡成精的能耐,一下子就来至自己的身后,当即一摆三尖两刃刀,翻身又砍。

鼾打欢(十一)

    皮诺曹再次施展功夫拿回了自己的兵器,然后不等对手的身子带着武器完全翻过来,直接照着对手肚腹的位置全力捣了过去。

    因这次是在步下使刀,为了灵活,遂守将的盔甲并没完全穿在身上,让这么一下子给捣得,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尚趣的铁梯因为在混战里使用有些不大方便,遂就并没带来,其实,他的拳脚功夫亦是不弱,一套“上进手”的功夫也是练就了多年,使得在这次夺取正阳门的战场上也是罕逢对手。

    就在这时,一条跟他差不多身材的大汉手提着枪径直过来了,反正是敌对双方,闲话少说,照着尚趣就是一枪。

    尚趣侧身躲过,同时施用起“上进手”里的一招“百尺竿头”,身形进步,照着对手的面孔攻了过去,同时,另一只手照着枪杆使劲一截,两只手之间如同真拿着一条竿子似的,如果对手没用武器,那一截便是去攻击对手的四肢。

    大汉身子向后仰避开自己的脸面,可手里就感觉到一股力道使得枪杆一拧,蹭的自己手心皮肉痛,再一个疏神之后,一条枪竟让对手给夺了去。

    尚趣把对手的枪夺过来以后并没有自己使用,而是往地上一扔,又向前去找寻另一个阻挡自己上正阳门城楼的敌手。

    那条大汉见之,心中恼恨对手就是完全瞧不起自己,登时用起了一招“关东拳”。

    尚趣此刻发觉到了对手的又一次不宣而战,当即回之以右拳攻击。

    “关东拳”是山海关外的汉族传统拳术之一,故此得名,讲究的是:起伏转折,错落有制,豪气十足,拳脚并用,左架右打,一招一式,转折伸缩,意守丹田,起吸呼落,动静分明,内外合一。

    大汉本来就是关外人氏,从小耳濡目染,遂这就是他最熟练的一套拳法。

    只见大汉用了其中的一招“冲天炮”,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右脚向左脚并踏,震右脚,成立正势,右拳这时外旋并步向前上冲,照着尚趣就是一下子,其拳心向里,拳高与鼻尖相平,左拳横臂顺右臂外下压尚趣的前臂,当至肘下时微向外旋,拳眼正于肘尖相对。

    尚趣当即想出了用“诱掖后进”这一招相对,先是佯装用自己的胳膊去搪接对手的臂膀,继而搪出去的胳膊一进一旋一压,再然后自己的另一拳直捣而进。

    大汉又来了一招“马步单鞭”,右脚踢起向右迈半步,身体左转,两臂外旋,合肘于胸前,拳心向里,眼看两拳,然后两臂内旋微屈向两侧横击对手小腿侧面和膝关节,拳眼相对,两腿成马步,再由左向右甩头。

    尚趣不慌,使出了“力争上游”,先是让自己的双腿向后翻纵而起,身子如同在水中游泳一般飘浮于半空,而后双手从上面发力,奔着对手头颅的两侧打了过去。

    大汉这回并没用“关东拳”招架,身子先是后退了,避开了对手的进攻,等到对手这一招的力道将近的时候,自己则改为先手进攻,发出了“卧心捶”这一招。

    他这一回震右脚,去猛力踩踏对手已经落地的足面,双手握拳在胸前内旋,向下打击,快速用双冲拳攻击对手腹部,成右扑步,左腿放于对手右腿外侧,眼睛平视前方。

    尚趣这一次回应的是“镞砺括羽”,双臂挥舞施展,把对手两条强有力的胳膊给压了下去,就像是向磨刀石上去磨箭镞一般,然后胳膊肘就像是飞羽雕翎一般撞向对手的面门,如果撞不上,就改为用手。

    大汉即刻应了一招“老虎张口”,身形向左转,上右步成右弓步,双拳向前上方斜身冲出,左拳架住对手的手于额头上方,拳心向上,右拳向前击出,攻击对手的软肋之处,拳面斜向上,目视斜前方。

    尚趣又回了一招“日进有功”,快速用手一托对手攻击向自己肋骨处的拳头,同时还带着对手的拳头攻击对手的下巴,这么厉害的一招,一下就让那个大汉后仰跌撞了出去。

    大汉仗着马步功夫不错,不用多一会儿就稳住了下盘,心中又气又恼,把“关东拳”里最厉害的一招使了出来。

    右脚在前,左脚插入右腿后侧,同时右拳向右斜下方打击,迅速攻击对方腹部,让对手全神注意自己的下腹,他自己同时身形由左翻身一个圈子,来了一个声东击西,左拳变掌拨拦,去打对手的头部,不果之后,右拳变掌向前斩击放于胸前,抓击对手咽喉处,左掌放于左腿外侧,成左虚步,目视前方。

    尚趣见到对手用的招式已经是过于狠辣了,自己也就没必要那么留情了,还之的是“上进手”里的“高歌猛进”,大喝着摆开双手对着敌手攻击自己哽嗓的拳头抓了过去,上手一拧,让那个大汉不得已之下一个翻转身,然后尚趣自己的身子照着对手的后背用猛劲狠狠地撞了过去。

    那大汉抵受不住,一通踉踉跄跄地前抢之后,最后一头栽倒在地,等狼狈爬起来以后,还想再找尚趣。

    尚趣却是不想,亦是没工夫再跟他在一处胡乱动手了……

    这时,燕王和空云已经带着人来至到甬道的前面,迎面便是从甬道的楼梯上冲下来的一帮手里拿着长枪的兵丁。

    空云自是打头阵,把手里的链枪能抡多长就抡多长,专门照着对手的哽嗓弱处去攻击。

    因为这些小兵们手里拿的都是长武器,对面前这种灵活的长武器防守起来实在很是不方便,遂一个个的不是后闪身躲避,就是被链枪枪头一下扫中,登时重伤倒地。

    这时,拿长枪的小兵们又都撤了上去,换之的是一排排弓箭手,冲着从甬道攻上来的敌人们开弓放箭起来,前排的箭射完了,后排的箭手就替换上来。

转翻身(一)

    一个头顶上和尾巴上都带着转转的东西升到了半空内,舒恪熟练地驾驶着这个东西稳稳地飞行着,旁边就坐着他的生死之交贝溚。

    这时,舒恪见到贝溚好像在想着什么出了神,即刻问道:“喂,你在想什么呢?这么用心?”

    “啊,我在想咱们的朋友跟咱们说的话,正义与和平实在是来的太不容易了。”“没错,但是,咱们既然选定了要走这条路,就要坚定自己的信念,然后一直走下去。”“嗯!”

    说完,他们两个互相交换了一个彼此鼓舞的眼神。

    “欸?你看那边。”

    舒恪随着贝溚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到了一只小老鼠在地面上冲着自己们直挥手,示意让他们下来,好像找他们有什么事情。

    这只小老鼠是他们认识的,曾经帮过他们很大的一个忙,遂舒恪即刻使得这个带着两个转转的东西从半空里落到了地面。

    等他们从那东西里出来以后,即刻高兴地跑到它的近前,并拉住了它的手。

    “你是不是决定要和我们一起去干一番正义的事情?”

    那个小老鼠看着他们摇了摇头,然后把一个瓶子拿了出来,“嗯,我找到了一些好吃的,想和你们一起吃。”

    “是什么好吃的?”舒恪笑着问到,并探头向瓶子里看去。

    那是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的东西是他们不曾见过的,不过,单是看着就很引发食欲。

    “你们快吃吃看。”说完,小老鼠打开了瓶子,递到了他们的面前。

    那东西是短长条形状,与腊肠的颜色比较接近,舒恪即刻拿出来一个先是闻了闻,觉得是一种从来没嗅过的味道,很是好闻,便觉得味道准是错不了,就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贝溚见到舒恪吃了,遂自己也尝了一个,觉得味道当真是不错。

    可是,就只是一会儿的工夫,他们都觉得不对劲了,说不出来的那么难受。

    这时,一个长得像旧仇白路,穿的十分气派的白色老鼠从一个暗地里走了出来,得意笑着,“你们这俩叛徒,既然帮着人们破坏了本王的计划!那你们一块儿就尝尝人们给我们准备的老鼠药吧!哈哈哈……”

    那只小老鼠登时叫了起来,“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的!鼠王他说要和你们化敌为友,还说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吃的!”说完,已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小老鼠就这么给吓跑了。

    “欸,是只耗子。赶快打死!”这时,不知从哪里过来的人们拿着物件边说着边奔着白老鼠打了过去。

    “哎哟!本王怎么没带着卫兵过来!”刚愎自用的鼠王那么悔断肝肠地叫喊着,到处抱头鼠窜,可最后终没躲过人们的“毒手”。

    “快过来!这里还有两只!”某些人转过身就要对舒恪和贝溚动手了。

    就在危机时刻,一个大脑袋大眼睛且胖乎乎的小男孩出现了,当时抱起他们转身就跑,“他们是我朋友!不要伤害他们!”

    “哪儿来的孩子?怎么可以跟老鼠做朋友?快扔了!你也不嫌脏呀?”人们并没因为小男孩的说情而想放过了舒恪和贝溚,还是追着要打。

    小男孩拼尽全力护住他们,而且一个劲地向前跑,“喂!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吃了什么?别怕别怕!我这就带你们去找大夫!”

    遂,小男孩边跑着边寻找着,见到一处挂着兽医招牌的地方急忙就冲了进去,“你们快给我的朋友看看!他们非常难受!”

    兽医一见之下,当即冷笑着道:“你这孩子脑子没病吧?我们这里只给牲畜家禽看病,你拿这么两个恶心人的东西过来,想捣乱呀?出去出去出去!”他根本不容小男孩分说,就给哄了出去。

    小男孩没办法,只得出来以后又去找别的兽医,终于见到了一个专给宠物看病的地方,即刻满怀希望地进去了,“求你们快给我的朋友们看病!”

    这里的医师们不屑地看了一眼他们,随后道:“这东西灭还灭不过来呢,你这孩子还想让我救它?走走走!少拿这种晦气东西烦我!”这个兽医更是“大气”,直接就把小男孩给推了出去。

    摔倒在地的小男孩此时跪在地上,抱着两个朋友哭喊不止,“谁来救救我的两个朋友!”

    走在大街上的人见到这种情形,一个个面上显露出来的都是冷漠和蔑视,甚至嘲笑这个小男孩一定是个傻子,要不然谁会拿这种东西当好朋友。

    慢慢,舒恪和贝溚已是气息奄奄了,他们看着真心为了自己们而落泪的小男孩,觉得能有这么一个朋友,自己这一生又有什么不值得的地方。

    “别哭了,你是我们永远的朋友。”“对,永远的。”

    舒恪和贝溚说完这些话,就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脚步轻灵的人和一个异常健壮的人,在早上刚向自己们如今的瓢把子显露出了引以为傲的能耐,他们被夸奖了几句之后,兴致不错,便一齐找了个地方消遣了一番一直到下午,这会儿正想着从一条较为僻静的巷子里面走回自己的老大那里,却是见到了一个忍者装扮的人揣着胳膊拦在了前面。

    “你们的,就是将军最器重的那两个中国人?”忍者的汉语很是生硬。

    头发较长,脸上还有一条通过眼皮的斜斜浅疤的人和另一个短头发留胡子的人看着面前这个忍者,然后又互相看了一眼,那个轻功不弱的人说话了,“你想要干什么?”

    忍者阴恻恻冷笑了起来,“我的,就是想看看你们到底有什么本事,让将军那么看得起。”说完,他便把身后背着的忍刀抽了出来,双手握柄,刀尖对准了他们两个。

鼾打欢(十二)

    可怜冲上甬道的燕王兵丁们一排排被射了下去,就连急舞兵刃的空云,身上也被对方们射上了两箭,但是,他仍没退下去,要退的话,也得想让身后的燕王爷先退下去。

    此刻的燕王朱棣把手里的齐眉棍抡开了,虽说也可以挡得住从飞舞链枪的空隙里面射过来的雕翎箭,可面对着这条攻不上去的甬道,心里气急的厉害。

    “空云!你先下来保护燕王爷!这里我替你顶着!”后面的辛成悦冲过来后,大声说到。

    遂,空云就在长柄面具铲的替换下先是退到了燕王的身边,见到燕王爷没事,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可面对着眼前这冲不上去的城门简直是心急如焚。

    此刻他恍然灵机一动,抬头向城墙上看去,然后便抡动手里链枪往上一抖,枪头登时便插进了城墙砖缝里,再然后他使劲一扽,身子向上一掠,便纵高了几丈。

    可是,城墙上面的兵丁们立刻就发现了,上面的弓箭手们开始冲着底下的他放箭了。

    本来还在高兴的空云,一见从头顶上落下了的箭枝,登时为了不做无谓的牺牲,只得一蹬城墙砖壁,从上面又纵了下来。

    这时,燕王的弓箭手们和皮诺曹也冲到了这里,燕王即刻下令冲着城墙上的弓箭手们放箭,好掩护空云上去。

    皮诺曹见到了尚没落地的空云,当即使出了“傀儡戏”的功夫腾空而起,用自己的肩膀去接空云的双脚,“再上去!”

    空云借到力以后,身子在己方弓箭手的掩护下再次上掠,一伸手还又把自己的兵器给拉住了,继而使劲把枪头从砖缝里拉出来以后,且还从中又借到了一股力道,身子借力上纵的同时再把兵器一抖,让枪头插进更上面的砖缝里,就这么一拉一纵,一抖一插,之后还真就让他上到了城墙上面。

    上去以后不会有人容得他可以歇息一会儿,登时就又被包围上了,空云只得拼命抡开了手里的兵器照着周围的敌人们一通猛抡,没法子,他必须尽快杀出一条血路来,从此地一直杀到甬道那里,和燕王一上一下会合到一处,才有可能拿下正阳门。

    可是,眼前的敌人太多了,就凭他一个,就算浑身都是铁又可捻几颗钉,估计就算可以杀到甬道那里,也没什么气力了。

    空云这时见到了身前身后这些好似永远杀不完的敌人们,大叫了一声之后,便又纵身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朝廷的兵丁们以为他是输急眼了,自行了断,却哪知,空云跳下去以后,在半空中一抖自己的兵刃,再次插进了砖缝里,然后身子一荡,从而如神兵天降一般落在了下面甬道上弓箭手们的身后,好一通链枪狂抡,总算是把弓箭手们给抡成了混乱一片。

    燕王一声令下,手摆着齐眉棍带着手下兵丁趁着这好时机冲上了甬道。

    几个兵丁一见敌人冲上来了,心道都是这个使链枪的小子坏的事,怎么也得先把他给干掉,遂就一起舞动着武器奔着他一同招呼,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已快要精疲力竭的空云哪里还可以挡得住如此攻击,但就在堪堪不敌的时候,幸好尚趣这时冲上来了,连着使出了“上进手”里的“溯流而上”,空手夺下了那些兵丁的武器,这才救下了空云。

    这时,辛成悦施展开兵器一路当先冲杀,再加上皮诺曹在一旁给他帮忙,甬道上的兵丁们渐渐不支。

    就这样,燕王带着手下人们终于来到了正阳门的城墙上。

    那个使三尖两刃刀的守将早就被小校们扶着进了城楼,估计此刻一见自己的兵丁们倶是无心战斗了,这会儿只得垂首走出来,到在燕王面前跪倒施礼,“燕王爷威武,大明天下早该由您这样的明主指掌,末将日后愿为燕王您效犬马之劳。”

    燕王此刻好不得意,可就在正要说一些得意话语之际,突见那个守将从地上蹿了起来,一下子就抓住了燕王的咽喉,看来是要拼了,而后把朱棣往身前一挡,面对着朱棣手下兵士们即刻大喊道:“反王已被本将生擒,你们还不投降吗?放下武器者可不杀!胁从也可不问!”

    这一下,兵丁们的主心骨可就没了,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是可以看出,想投降的人立刻就会出现了。

    “属下没保护好燕王,何颜存活于世!王爷,请受无能属下最后三拜!”说完,空云把手里的链枪扔落在城墙上,然后身子猛然向前一来,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倒头便拜。

    但是,他虽然把兵器给扔了,可手指缝里却还偷偷夹着链枪的末节,身子往前一带,跪倒之时暗用巧劲,眼看着链枪确实是掉落了,可冷不丁就又飞了起来。

    “噗”,那链枪枪头就在无法意料之内扎进了燕王身后守将的咽喉里,登时就被结果了性命。

    这时,尚进即刻过去把守将的尸体推倒,可是谁又成想,那个关外大汉此刻又从死人堆里猝不及防地蹿起,直直扑了过来。

    “砰”,一个枪子直接被打进了大汉的脖子,立刻就是一个血洞,趴到地上以后便再没动弹过。

    这一暗器枪子是辛成悦及时打出来的。

    这支短火枪则是花男花老板给他的,就是被张昺带进燕王府的那支。

    “其实属下根本就是无颜向燕王爷您请罪。”空云说完,拿着自己兵器上的枪头向着自己的喉结刺了下去。

    燕王朱棣一下子就把枪头给抓住了,“这条命是你的吗?本王要让你活着,你就得给本王好儿好儿活着!”说完了,他便把带着血的枪头还给了空云。

    尚趣已经谢过了辛成悦的救命之恩,此刻一见,立时给燕王去找寻治外伤的药。

    阜成门这里早已是杀的不亦乐乎了,冲在最前面的就是如仇僧人,他脖子上挂着的黝黑数珠看似普通,实乃五金之属打造,此刻的他把它拿在手里,见刀搪刀,遇枪抡枪,这一时之间还真就没什么人可拦得住他。

鼾打欢(十三)

    酒肉手使的兵刃是一个平时佩在腰间的生铁所铸大葫芦酒壶,用一条特别结实的绳子拴着其腰部,而另一只手里仍是拿着一条不知道是什么禽畜身上的腿肉,是一边忙里偷闲地啃着喝着一边打斗,倒是也不怕吃到肚子里会消化不良。

    这时一个敌方兵丁挺着条枪便过来了,见到这个连与人拼斗时都舍不得放下吃喝肉酒的和尚先是一愣,之后也不管别的了,对方已经打杀己方不少人了,登时一枪就刺了过去。

    酒肉先是又啃了一口左手里的腿肉,然后抡开手里的绳子,不等这一枪刺到自己,大铁葫芦就先打到了对手的下巴上,那条要刺自己的枪自也是随着那个兵丁一同向后倒退了出去。

    因为他要边打边吃喝,遂酒葫芦的口上自然是没有塞子的,这里面的酒就随着一撞那个使枪兵丁而洒向了半空。

    酒肉好不利索,就好似即便是可以流血却也不可糟蹋一分酒水,身子急忙抢上去,用嘴去接从半空里落下的忘忧物。

    又一个使刀的兵丁,见到他这个样子就好像把破绽都卖给自己也似,即刻抡刀上去。

    但是,酒肉身在半空,发觉对手的意图后,也没怎么在意,喝完了这酒,无论如何也得吃口肉,可左手甩到嘴边的动作挺急,就把肉上还有点烫的一些肥油直接甩到了敌方兵丁的眼里。

    “啊!”那个使刀的兵丁一下子就睁不开眼了,然后便感觉到身子被谁一踢,立刻一个屁股墩摔坐在地上了。

    酒肉这么吃吃喝喝的还没什么,可就是此刻的他已开始有些不胜杯勺了,在那里醉醺醺地摇摇晃晃起来。

    爱捡便宜的人真是不在少数,某些兵丁们一见这位僧爷眼看着就要醉倒的时候,纷纷举着手里的武器可就过来了,看意思,就好像上去碰一下就可以使得对手倒地不起。

    就在他们靠近了酒肉的时候,眼看手里的武器就要挨上他的僧衣了,酒肉冷不丁一个醉马刀枪的转身子,脚下虽然看似虚浮不稳,可手里的铁酒壶葫芦抡出去的力道却是当真不小,也不知是不是借上了酒劲,一下就把周围上来的兵丁们一个个都给抡伤了,而他自己就跟醉得只知道还要吃肉喝酒似的,虽说看着站都站不稳了,可就是身子不倒,竟然还可以自行吃吃喝喝,总算是没醉得连嘴在哪里都找不着了。

    还有的想讨便宜兵丁们,真就认为现在的酒肉才是真真正正的醉了,刚才一准还欠点火候,遂立刻又冲了上去。

    这回倒好,不等他们到跟前,酒肉自己就倒下了。

    靠近的兵丁不放心,还想给他补上一下子。

    但酒肉就在这会儿发出了一声只有酒蒙子才会有的独特语音,随着这一声,他的身子在地上跟撒酒疯亚赛转了一个圈子,手里的铁酒壶芦自是跟着一并飞快一转。

    在他周围那些兵丁们的脚踝可就倒霉了,就这么一转又给转倒下不少。

    可酒肉仍是跟没事人似的,躺在那里还不忘吃吃喝喝呢。

    都上当两回了,总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的,面对着还在装洋蒜的酒肉,他们要想再想过去怎么也得先在心里头掂量掂量了。

    痴癫的哭声和笑声这会儿已经烦的周围兵丁们耳朵难受了,有不堪折磨的就一起过来对付这个傻傻疯疯的僧人。

    却是不见痴癫有什么要抵抗的意思,身子痴痴癫癫照着一齐上来的兵丁们一撞,怎么就那么巧,每每皆是不会撞上枪头刀尖,皆从武器锋芒的侧面压了过去,遂就连使武器的人一并都给撞了出去。

    也有不信邪的,把手里的武器抖出花来,任这个痴痴癫癫的和尚怎么撞也得受伤。

    但是,即便是真的脑子痴癫不清的人也未必会每次都去往别人身上撞,这一次痴癫僧人双臂一通胡乱飞舞,居然用自己的袖子把敌方的武器全给搪了出去,就好像袖子里装了铁板亚赛。

    没了武器的兵丁们这会儿也有没受伤的,拼了性命,从后面上去就把痴癫的腰给抱住了,继而还不断有兵丁上前依葫芦画瓢,想要一起制住痴癫。

    痴癫开始也没表现出什么抗拒的意思,还是一通胡乱划拉,等身子上下几乎都被人抱住之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痴劲癫力,使得身子上的兵丁们都摔了出去,一倒一大片,而此时的他也躺在了倒地兵丁的身上,仍是发出了“哈哈”和“呜呜”的痴哭癫笑。

    倪遨和刘桂花两人已经和敌人们打斗多时了,倪遨本身就具有战斗灵魂,眼前的敌人冲上来以后,她手里的钢棱杖自然奋起反击,敌人就是敌人,无论是不是针对于自己的,只要自己知道不是助纣为虐,上了战场的战士都是一样的,而刘桂花,只要是故意伤害自己的人就都是吃自己孩子的恶狼,这一种愤怒好似可以一辈子都化成他与人战斗的力量。

    刘桂花已经用镔铁棒挑开了眼前两个兵丁手里的枪,继而又见到两把刀又冲着自己砍了过来,随即把手里的兵器一抡,便把对方们连人带武器都给抡到了一边。

    后面的敌人又冲上来了,照着他的后背就扎就砍,都是下的死手。

    他又急忙把手里的兵器斜置于身后,挡住了敌人们武器攻击的同时,前面的敌人们的三条枪也被他的双腿给踢开了,接着又把身后的镔铁棒抡倒了前面,又有上来的敌人一并给扫倒。

    接着,他又见到了有人要从后面偷袭倪遨,而倪遨的前面已经有好几个敌人要面对,当即一“劈空掌”打了过去,正好给了那个要偷袭的兵丁一个老大的嘴巴子,登时给打到了一旁。

    本来倪遨这时已经腾出手来,拔出了兵刃钝剑叉,还想反手过去护住自己的后背,发现已经不用了,忙里偷闲冲着刘桂花报以感谢的一笑。

    刘桂花自从拥有了身心上的战斗能力以后,本性改变了不少,此危机时分见到了倪遨的这一笑,心里的勇气便又增添了不少。

鼾打欢(十四)

    他就那么渴望能得到倪遨的一笑吗?

    这时,周围附近的敌人们好似都围了过来,应该是想要先解决掉他们两个再说。

    不约而同的,他和她就背靠背地站到了一起。

    刘桂花这会儿又感到心里和身上生出了不少劲力,可不只是单单来自和战友靠的那么亲近才有的温暖。

    周围的敌人可不会管这一会儿谁冷谁暖的,手里的长短武器一起照着这两个人可就招呼上了。

    倪遨摆开了钢棱杖,刘桂花亦舞动开了镔铁棒,二人眼前的这些武器被搪打得到处乱飞,敌人也是伤了不少。

    就在敌方的兵丁们还想再有人往上冲的时候,却被阜成门的守将一声令下给喝止了,命令他们对付燕王的其他兵丁们,这两个硬手交由自己应对。

    金钉枣阳槊,隋末唐初名将单雄信用过的兵器,重一百二十斤,最前面是矛头,略宽,其后为圆形如枣的铁锤,上面密布六排铁钉,柄尾还有棱形铁纂。

    守阜成门的将领便是用的这种兵器,他不但是出身于武术大族,同样也是出身于武官世族,遂他的武功在九门守将中可说是出类拔萃的,一见面前的这如此难对付的一男一女,登时一摆手里的金钉枣阳槊,先奔着拿着镔铁棒的那个似是有外族血统的男人攻了过去。

    刘桂花一见对手冲着自己打过来了,即刻把手里的镔铁棒一迎,用棒头去压对手的槊头,怎奈对手的兵器非同凡响,就凭他一人的力气怎么也是压不下去的。

    一旁的倪遨自是过来帮忙,把钢棱杖一摆,不去顾及对手的兵器,而是直接照着对手扫打了过去。

    这名守将一歪身子,满拟可躲过去,可谁料想,对手的长兵器掌控火候极其好,并没从上面扫过去,而是扫打到守将上方以后又往下打了去。

    守将登时一惊,可也没慌,歪着的身子一翻,带着兵器照着对手的兵器可就抡了过去。

    只听得半空里一声响亮,倪遨手里的兵器差一点都脱了手,可两手的虎口之处也已觉得生疼了,知道这回自己是过于自负了,对手兵器的沉重已超出自己的预料,接下来的比拼里怎么也是得多加小心了。

    虽然倪遨并没呼痛,而且面上的表情也没显露出来什么,可刘桂花却已算是感同身受了,面对着眼前这又一匹凶壮的大恶狼,他即刻义愤填膺起来,也就等对手刚把身子直起来以后,当即如猿猴般掠身纵上,手里的镔铁棒照着敌方守将的首级就抡了过去。

    守将也是眼疾手快,把手里的槊一斜,用槊杆挡住了对手兵器的扫攻,而后一摆长兵器,先是一压对手的镔铁棒,同时槊头上铁钉可就奔着对面男人的脸上拍了过去。

    倪遨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心思动的很快,知道对手的兵器长大沉重,自己们的兵器再怎么说也是从力量上敌不过的,倒不如有一人用长兵器在外游走攻击,另一人用短兵刃贴身牵制,忖到这里,毅然扔下了钢棱杖,拔出自己的一对钝剑叉,挽着一个兵刃花,欺身而进,双叉头奔着敌手擎着兵器的双手扎了过去。

    这一下可说令那员守将猝不及防,如果还要攻击对面那个男人的话,这个女人手里的短兵刃就会把自己的双手扎透,可带着长大的重兵器撤回躲避又很是不便,只得先暂时放弃金钉枣阳槊。

    倪遨的短兵刃进攻奏效了,随之便是她摆动钝剑叉再次进攻。

    有惊无险的刘桂花也是不饶的,自己的脸就是倪遨的脸,敌手竟然敢那么做,怎么说也得好好教训一顿。

    虽然没了趁手的兵器,守将也并没被搓了锐气,用“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必须是手足敏捷艺高胆大者才可施展的搏击技艺,见对手的短兵刃功过来了,不躲反进,迎着对手的兵刃而上,双手继而钻进敌手的双兵刃之间去切对手的腕脉,再接着就是去抓对手的腕子,要是当真可以抓得住的话,最后一拧对手的腕子就可成功夺下对手的兵刃。

    倪遨也不是没见过别人使用过这种功夫,一见对手的手已来至在自己一对钝剑叉之间,赶快就把兵刃往内侧一旋,去击打对手的胳膊。

    守将登时脚尖点地,身子后纵,然后一蹲身子,在底下来了一个“扫堂腿”。

    倪遨急忙一猫腰,用手里的钝剑叉反扫对手的腿,另一手的兵刃直进。

    守将身子往旁边的地上一躺就避开了,随后索性施展开“地堂功夫”,对手身材不矮,这种功夫会使得对手攻击不便。

    刘桂花一见,即刻又纵了过来,真跟打狼也似,抡开了手里的兵器照着地上的守将一通击打,只打得的尘土飞扬石屑乱崩。

    守将接连施展“就地十八滚”的功夫,一路滚了过去,不但避开了他的棒击,而且还滚到了自己兵器的旁边,一下子就拿在了手里。

    倪遨一见不妙,急忙飞奔过去阻拦。

    却是为时已晚,守将抱着自己的兵器一路滚到了墙根那里,然后用铁纂一撑墙壁,借力从地上又蹦了起来,而后奔着冲过来的倪遨就是一扫。

    倪遨此时的心里仍是清醒,遂并没用兵刃开架,而是用钝剑叉交叉护在身前,自己则是倒纵了出去。

    刘桂花这时又已冲了过来,几乎是拼命的打法了,先是身子一腾,避开了对手的一槊,手里的镔铁棒从半空中照着这员守将的头顶打了过去,如果说这一刻对手可以及时用兵器上撩的话,他便是性命堪忧了。

    倪遨当然不会让他深陷如此的危险境地,他的身体就是自己的身体,虽然来不及过去抢救,把手里的兵刃当作了暗器,双钝剑叉照着敌方守将可就掷了过去。

    守将先是用兵器把钝剑叉给拨打开,然后来了一个已然不及的“横担铁门栓”,虽时头颅及时避开了,可肩膀上还是被打着了,再双手又一使力,把镔铁棒给架了出去。

    这是时候,他侧目一看,敌军的人眼见着就要杀到甬道了,遂也就没心思再跟眼前一男一女缠斗下去,当即奔回,去指挥兵丁们守住甬道。

鼾打欢(十五)

    真是不知道痴癫僧人到底是真痴癫还是假痴癫,居然要用双袖子做抵挡,就这么直接迎着敌方凶猛的弓箭冲上甬道。

    让后面的如仇用铁数珠把他给套住以后又给拉了回来,再用数珠拨打雕翎的同时,把燕王专门调拨给自己的藤牌手们唤了过来,然后让倪遨和刘桂花站在自己左右的位置,再然后便是前面的兵丁举着藤牌往上走,紧随其后的铁数珠、钢棱杖和镔铁棒抵御着没挡住的雕翎箭,好让己方的兵丁们可以上去。

    这时,已经不光是弓箭手在做抵挡了,城墙上面的地方兵丁已经开始照着燕王的军队扔礌石和灰瓶,遂藤牌手们已经是应接不暇了。

    如仇一见,心中怒意大起,当先从藤牌手的保护后蹿了出去,手里的数珠上打礌石、灰瓶,前挡雕翎。

    痴癫和酒肉哪里又愿意甘居其后,一个摆着一双铁袖,一个抡着自己的铁酒壶芦,也是边抵挡边冲上。

    就在三个僧人的奋起反击下,总算是让如仇把前面的弓箭手这一关给过了,继而一路打到城墙之上。

    一上来,如仇即刻抡着手里的武器,奔着往下面扔东西的兵丁们可就下手了,突然感觉到身后不善,急忙一个前纵,手里的铁数珠向后抡打,总算是没让金钉枣阳槊的槊头伤到自己。

    “你……你不是庆寿寺的道衍住持吗?怎么连你也帮着反贼?”守将那么说着,手里的金钉枣阳槊却没闲着,仍是一通攻向如仇。

    如仇这才把对方给认出来,心忖看来是当初自己用佛法为其开释得太好了。

    原来,这名守将虽是出身于武术武官的大族,可惜的却是上天并没给他配备一个相应的强悍心地。

    要说他的武功自是不弱,偏偏却是最见不得杀人流血,可他要身为一员武将,说穿了,就是为朝廷杀人的,跟那些刽子手们其实干的是一样的活。

    他的长辈们见他武功高强,对他绝对寄予厚望,遂到处给他找杀敌立功的机会,这才会一路升到阜成门守将,官居武职正四品,可说是年轻武将里升得最快的。

    可是,每当自己想起那些硬着头皮杀掉的人们,虽说其间也是罪恶滔天的,可总是觉得大部分都是无辜的,可他们一起向自己进攻的时候,又怎可不去防御抵挡,遂,他便自认为手上沾染的人血是越来越多,到后来,竟已不敢直视自己的双手,随时随心存一种想断手的念头。

    又过了多少年,他娶妻生女以后,更是硬不起心肠了,还总是担心那些不忍心杀掉的仇人们不知何时就会对自己的妻女下手。

    就在那天夜里,也不知道找谁吐露心事的他就快要崩溃了,在喝了好多酒之后,来至在荒山野岭里的一处地方,喝光了酒坛里最后一口酒,然后把酒坛往地上狠狠一摔,又拿起其间一块破瓷块子,似乎凝视许久。

    “我欠你们的命,我这就还给你们,求求你们就放过我的妻女老小吧。”说完,他就要用手里的瓷筷子往咽喉处割去。

    可就在这一刻,他手里的自尽物件被一串数珠给击落了,随后借着夜色便看到了一个僧人站在了自己的身前。

    “这位檀越何苦如此?贫僧北平城中庆寿寺住持道衍,不知可否为将军你解脱一二?”

    当时的他看了看如仇僧人,苦笑里还带着点悲笑,“如果你是个有法力的僧人,就是让我杀的那些人都活过来吧。如果你就是个只会敲木鱼念经的和尚,那就等本将自尽之后,给我和我杀死的那些人一块儿超度超度吧。”说完,他还想找物件了断自己。

    “且慢!”如仇这时喝止了他,“贫僧敢问将军,杀的都是何人?可是杀良冒功?”

    “‘杀良冒功’?‘杀良冒功’?哈哈哈……分别又在哪里?杀的还不都是人!”“那自然不同,佛经上都云‘杀恶人者即是善念矣’。将军要真是杀良冒功的话,不用将军自己动手,贫僧即刻送将军一程,可要是将军杀的都是战场上的敌人,那将军你又何罪之有呢?”“哼哼,‘杀恶人者善念’?当敌人冲上来的时候,我又怎会来得及分辨出谁是恶人谁是善人呢?”“贫僧问将军,善人又怎么会冲上来去杀你呢?”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登时使得神志混乱的守将清醒了一些,可忽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那他们也或许是被人逼着冲上来的。”“会被别人逼着去杀人的人,那就是为了一己之私而不顾他人性命的人。再问将军,此等人又怎么可以称得起善人?”“或许……他们是为了自己的亲人们……”“有什么不同吗?还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无非就是这个‘私’较为大了一些。”“道衍住持,一个人真有夺去别人性命的权力吗?”“如果那个人也要夺去他人的性命,那将军你又何苦为了那种人在此自责呢?”

    守将又陷入了沉思里,好像还是有什么想不通的。

    如仇一见,又道:“为将者,弓、刀、石、马、步、箭自应皆是娴熟的。这里有一块石头,将军可曾抱的起来?”

    虽然守将这时不知道对方的意图,可看了看那块大石头以后,还是把它抱了起来。

    “将军又能否连这一块一同抱起。”

    守将依然做到了。

    “好,现在就请将军随着贫僧跑上一跑吧。”说完,如仇即刻发足急奔。

    “欸,道衍住持……”守将根本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可总觉得这么跑上一跑也可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遂即刻跟了上去。

    就这样,这名守将一直跑到精疲力竭为止,然后把石头往地上随便一扔,便一屁股坐到地上,“道衍住持究竟是要干什么呀?”

鼾打欢(十六)

    “哈哈哈……将军如今把怀里抱着的石头扔掉了,那心怀里那块更大的石头是不是也一并扔掉了呢?”

    那员守将听罢,就觉着那种浑身释去重负的感觉简直就是由内而外的……

    就在是个时候,还是痴痴癫癫的痴癫一马当先,带着燕王的兵丁们冲到了城墙之上,一双铁袖好一通挥舞,直弄得武器在满天飞,兵士在满地倒,就不知道是否误伤了自己人。

    这个口子一被“撕”开,那后面的燕王兵士们便如潮水一般冲了上来。

    再加上有倪遨和刘桂花这样的高手开路,被他们俩用长兵器抡倒的敌兵们更是不知多少。

    又过了一阵,这城墙上城楼前就剩下拿着金钉枣阳槊的阜成门守将和他身后那些还要跟着守将一起拼杀的朝廷兵丁们了。

    这时,倪遨和刘桂花就想上前把这员守将拿下,却被如仇给拦下了。

    如仇走到了那员守将的面前,施了一个佛讲礼数,“将军,如今不降又待怎生?”

    那员守将根本就没理会他这个话茬,一挺手里的槊,奔着如仇便死命刺了过去。

    “谁也不要上前!这是贫僧和将军自己的事情!”一边躲闪的如仇一边向身后的人喝令到。

    守将还是并没理会什么,一刺不中便改横扫。

    如仇腾空而起,在半空里用自己的数珠把对手的槊头给套住了,而后用全身之力带着撞向一旁城楼的墙壁。

    守将本想一抖动自己的兵器把数珠给弄断。

    可惜的是,如仇的数珠是用五金之精华抽出来的丝绞制而成的软索穿成,结实异常,非神兵利器不能使断。

    就在这么一怠慢,金钉枣阳槊的槊头还真就插进了城楼墙壁的砖缝里,然后守将又见到如仇掠身而至,从半空里要用数珠套自己的首级,即刻身子一蹲,矮身前蹿,不但躲开了数珠半空的攻击,而且身子还带着兵器从砖缝里歪了过去,后以转角处为支点,把金钉枣阳槊又给翘了出来,再然后一刻不敢懈怠,冲着如仇又挑了过去。

    此刻的如仇居然还没发怒,见到槊头再次奔着自己的胸口就攻过来了,急忙施重手用手里的数珠去砸对方守将的兵器前端,却也只能使其偏离了一些,可如仇就是趁着这偏离之工夫,身子贴着槊柄进身,到在守将面前之时,手里的数珠扬起。

    在明眼人看来,如仇这一举非是要攻击守将,而是想把手里的数珠给守将戴上。

    守将似乎不知如仇的用意,脑袋向后一仰,身子带着兵器向后连退丈许,然后从下往斜上方挑了过去。

    如仇的身子倒翻了出去,又感觉到对方守将并没等自己踏上实地再动手,而是趁势紧跟着偷袭身在浮空的自己,此刻头下脚上的他急忙一回手,打偏了对手的槊头之后,用胳膊把还在进攻着的槊头夹在了腋下,然后身子借力正了过来,双足踏地。

    如仇在半空中正转身子的时候,也就是夹着槊头把守将的兵器也给拧得转了半圈。

    守将却是并没跟他去较力气,双手先是一松劲,等对手背对自己站稳后,又把金钉枣阳槊握实,使劲回撤。

    如仇也没想要用腋下夺取对方兵器的意思,等对手把槊撤回去以后,他即刻一个猛转身形,不管对手的槊头还是奔着自己又过来了,用手里的数珠一下子就套住了对手的槊,继而身子快步一进,带着套在槊身上的数珠,登时便带起了一股金属相互摩擦的火星子来。

    守将握住槊杆的手一触碰上之后登时疼痛难当,只得放弃兵器。

    等到守将撒手之后,如仇又把套在槊杆上的数珠拧了一扣,等数珠到在槊纂位置拧紧之后,他使劲力一带,那槊纂便“咚”的一声,再次插进砖缝里一尺有余。

    那守将一见之下,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位道衍住持的对手,只不过人家一直在让着自己而已,遂也就没再自取其辱地拿回自己的兵器。

    “将军,降了吧。燕王那里由贫僧去说,可保将军……”

    守将不等如仇说完,便抢话道:“道衍住持,我心里的石头不是早就放下了吗?可住持你的呢?”言罢,他即刻大义凛然地冲向金钉枣阳槊,让自己的兵器深深地戳进了自己的胸膛,登时以身殉职。

    他身后那些兵丁们一见守将如此,齐声高呼了一声“将军”,然后又一齐用手里的武器自行了断,追随着自己们的将军也一起殉职了。

    如仇一见,当即闭目不忍再看,然后双手合十,念起了《往生咒》为亡者超度。

    后面的痴癫见之也恢复了如常的神情,酒肉亦是不再吃吃喝喝了,不约而同一起整了整衣物,然后皆都双手合十,和如仇一齐超度了起来。

    在后面的刘桂花看来,心里且还暗忖到:这些都是宁死也不悔改的恶狼吗?

    德胜门守将手持着自己的兵器燕尾大枪已经站在城楼上不少时分了,他一直就是想不通一件事,那就是缘何其它的城门那里皆是喊杀震天,唯独这里,已经小半天了,竟连敌人的一兵一卒都没见到,丝毫没有要攻打这里的意思。

    这员守将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天夜里,他的夫人在枕头边上告知了一个不小的秘密,那就是夫人陪嫁丫鬟的表妹在燕王府里当烧火丫头,前两天给他们捎来了一个口信,说是“战妖”花男许是已经投靠到燕王的麾下做事了。

    “战妖”的大名,德胜门的这名守将可早就是如雷贯耳了,遂其余几个城门一出事,他刚一得到消息,当即顶盔贯甲罩袍束带,全副武装带着兵丁们守在城楼上,生怕花男会用何种阴谋诡计来夺取自己的城门,却是等到现在还不见任何动静。

    此时,这员守将的心里已经更加焦虑了,头脑也较为混沌了。

    “报……”

    就这么一嗓子,登时把这个守将惊的一哆嗦,瞪着大眼一个劲找寻是谁在自己这里乱叫唤,之后便见到了一个小校,当然,他一时也认不出是不是自己这里的小校。

鼾打欢(十七)

    那个小校等来到城楼这里,见到守将即刻单膝跪倒,双手抱拳禀报道:“报将军,攻打其余几座城门的叛军们都已被我方军队奋勇击杀,现已……”

    根本就没等到这个小校把下面要说的话说完,那个守将便用手里那条前面两个尖子的燕尾大枪把他给挑了。

    看着躺在血泊里的小校,那个守将的面上冷笑连连地道:“哼,竟然还敢欺骗本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不是‘战妖’花男假扮的,也是他的同伙儿装扮的。这会儿到德胜门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我真是来……报……报信儿的。”说完,那个小校便身子一挺,不知道死活了。

    那个守将登时一疑,身子靠近探看,面上一下子变颜变色的,因为他无论怎么看,躺在地上的就是一个普通小兵,而且之先还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好像是安定门守将的贴身护卫小校。

    这时的守将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掩饰一番,可这时从身后己方的兵丁里,一个大叫着“弟弟”的人冲了出来,然后抱着那个报信小校的尸身嚎啕痛哭起来,然后一抹眼泪,转身冲着守将大叫了起来,“你为什么要杀我弟弟?他就是来报信儿的!”

    就这么一问,登时又把守将给问的一哆嗦,可是,立刻又强耍官威,“就算他是你弟弟又怎么样?他这条命要算也要算到花男头上,你少在这里无理取闹!”

    那给小兵听完更是怒恼了,暴跳如雷地叫喊道:“我找那姓花的干什么?我明明看见就是你把我弟弟给杀了!你今天得还我个公道!平时冲锋陷阵豁出性命的是我们,你们这些当官儿的把脑袋缩在后面,我已经不计较了!可你今天又把我弟弟给杀了,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这个守将在之先可是从来没受过底下人如此的咆哮,登时心头火起,也不用再找别人执行军法什么的,自己抡起燕尾大枪就要“清理门户”,这时候突听后面一人唤了一声“老爷”。

    “哎呀!你过来干什么?”这个手将的脑子当真是急糊涂了,回头问的时候,竟然是抡着大枪问的。

    一下子就把一个妇人挑倒在地,她手里的托盘和一碗参茶登时是碎的碎洒的洒。

    等守将回过神来,定睛一瞧,登时就傻了,倒在眼前的正是自己的结发之妻。

    “夫人!”守将一下子就跪倒在地,放下武器,急忙抱起了自己妻子的上半身,和刚才那个小兵一样地哭了起来。

    “老……老爷,妾身是……是来给……给老爷你……送茶的。”说完,她便脑袋一歪,从嘴角流出了鲜血。

    “哈哈哈……天理循环!天理循环!报应呀!哈哈哈……”守将身后的那个小兵癫笑不止。

    “呀……”那个守将放下了自己夫人的尸身登时暴跳了起来,抄起手里的燕尾大枪,照着面前这个还在笑着的小兵就是一枪,因为用力过猛,还把小兵周围的几个人也给伤了。

    登时,在城楼上的兵丁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这个几近疯狂的守将,手里的武器不由得摆开了保护自己的架式。

    守将一见之下,登时又大叫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都想造反了是不是!”

    那个受伤的小兵捂着伤口冲着城楼上的兵丁们道:“兄弟们,咱们还等什么呀?等着他把我们都杀光吗?他就是‘战妖’花男假扮的,真正的守将是不会连自己老婆都杀的。”

    其他的兵丁们面面相觑,都还在犹豫着。

    “你们都傻了吗?叛军的人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攻打我们的德胜门!那就是因为咱们的守将早已经被他们给杀了!现在的这个是假的!他要把我们都给杀光!弟兄们,跟他拼了!”

    这个没了弟弟的小兵确实是拼了,也不顾自己的伤势如何,抡着手里的武器直奔着守将就砍杀了过去。

    守将自也是奋起反击,其势已如疯虎。

    那个小兵哪里会是一只疯虎的对手,四个回合便被打倒在地。

    就在那个守将还想给那小兵补上一下子的时候,突有一柄白链章鱼匕首冲着他刺了过来。

    那个守将应该是从来没应对过这种兵器,用燕尾大枪一挑没挑上,只好脑袋一躲让了过去,总算是没伤到自己,可心里的怒气就更加大了,回身就找是哪个不要命的,竟敢暗伤于他。

    这时,一个同样穿着小兵服饰的人就像游鱼一般来至在守将的面前,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柄方才打过来的章鱼匕首。

    “你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吗?敢偷袭本将军!”守将的这番怒气可不只是从语气里体现出来的,手里的燕尾大枪同样带着怒气照着对面的那个小兵可就扎了过去。

    小兵见之,面色并无惊惧,眼看大枪扎至,手里的匕首冲着前面两个枪尖子之间迎了过去,却是没要与之较力的意思,匕首触及上后,小兵的身子登时如白鱼游水一样,身子凭空“漂浮”了起来,使得对手这一扎如同扎进了虚空里。

    毫无预料的守将,身子连着向前抢了几步,然后又见到半空中的小兵把手里的匕首冲着自己甩了过来,登时身形一转躲开,可是,一个不甚小心,他手的燕尾大枪也好似就不想撒手了,遂就这么一转,周围的其他小兵们也就跟着倒霉了几个,登时惹起了一片的呼痛声和惊讶声。

    这个时候,一个小兵居然抱着一个琵琶似的乐器弹起了一首《霸王卸甲》。

    这首琵琶曲重点段落是“楚歌”和“别姬”,乐曲沉雄悲壮,又凄楚宛转,重在描述霸王项羽在四面楚歌声里与虞姬诀别的场面,前者是赞曲,后者则就是挽歌了。

    因为这小兵弹奏的技艺较为精湛,遂即便是先前并不知晓这首曲子的人亦可听得懂其间意味。

鼾打欢(十八)

    旁人可不可以听得懂先暂且不提,这德胜门守将听得倒是心里如乱刀割起来,刚刚经历丧妻之痛,之后的恶仗又不知道何时开始和结果如何,这眼前之际的军中兵丁里还有要反自己的,这些痛事难事加在一起,这个守将的脑子也就更混乱不堪了,现在唯一想干的事情就是先把那个奏曲子的人给找出来。

    终于,往那边一搭眼,还真就让守将瞄见了弹柳琴的一个小兵,登时又是一挺燕尾大枪,照着那个小兵扎了过去,心里愤恨得想要这一下子就可以连柳琴带弹柳琴的人一并扎透。

    弹柳琴的小兵见到燕尾枪扎过来了,当即反倒用柳琴迎着两个大枪尖子撞了上去,却是所弹奏之曲并没停下过,遂,便在这《霸王卸甲》的乐曲里,夹杂了一声“当”。

    守将先是愣了一下,原来对手手里的是一件兵器,随后即刻感觉到手里一凉,就觉着双手握住的大枪似是寒冰打制一般,可即便是如此,他也并无松手的意思,就因为幼时就听到过不少先辈长辈的谆谆教导,战场弃武器如同丢命,遂拼着双手挨冻也要把燕尾大枪持在手里,就在想把枪杆给再焐暖的同时,手里的枪又照着对手的脖子扎了过去。

    仍旧弹着柳琴的小兵此刻身形灵巧一转,用手里柳琴的底部去砸压燕尾大枪的枪头。

    还没等真正挨上,守将便依然觉着有一股冷冷的感觉又要从枪杆上传过来,登时握住枪杆又向上一挑,一个挑空之后,他的大枪还往斜上方挑,弹柳琴小兵身后的士兵们也就跟着倒霉了。

    那里又是一片叫疼惊呼的声音,这次竟还掺杂着谩骂声。

    “你们要等到他真的把我们都杀光才会还手吗?他就是那花男!他就是个敌将!”那个弟弟被杀了的小兵坐在地上也不捂着伤口了,大声地叫嚷到。

    小兵们还是不敢上前,可避开的就避开。

    “我可告诉你们,谁要是活擒敌将那就是大功一件,朝廷赏田地六亩,终身免军役!可你们要是眼睁睁看着咱们守的德胜门让敌人给夺了去,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你们快动手呀!”

    听到这里,已经开始有了一些杂乱的商量语声。

    守将听到这里,从心底里立刻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刚想大声解释一番安定军心,谁成想那柳琴的声响更大了,他嗓门再大也超不过,登时急气之下,抡着燕尾大枪还要先结果了弹柳琴的小兵。

    弹柳琴的小兵始终保持着柳琴声响,遂一边展开身法游走,一边五指拨弦不停。

    就在守将抡枪跟着去追杀的时候,城楼这里的小兵们已经不会再让他伤害到自己了。

    那边拿着匕首的小兵怕弹柳琴的小兵会受到伤害,遂一个身法使出,“游”了过去,挡在他们之间,手里的白链章鱼匕首当即又冲着守将飞了过去。

    守将的面目此刻被气得通红,用手里的燕尾大枪笨拙地拨打开匕首的时候竟叫了起来,“把你们都杀光!”

    他自己倒是知道,言语里所谓的“他们”其实指的就是拿匕首的小兵和弹柳琴的小兵,可惜的是,这可是会让旁人容易会错意的。

    那个弟弟被守将杀了的小兵这时拼命从地上掠了起来,“弟兄们,你们都听到了!他已经承认要把我们都杀光了!”他边喊着边抡起手里的武器照着那个守将又是一下子。

    “呀……”近乎疯狂的守将暴叫着,用枪杆狠狠地把那个要报仇的小兵给推了出去,本来是还想着再去找那两个一直捣乱的小兵,可是这会儿他已是脑子糊涂得眼睛里都分不清谁是谁了,挺着大枪照着眼前那些穿着小兵衣物的兵丁们就这么瞎挑了过去。

    这一下,德胜门这里的小兵们想不信报仇小兵的话也不行了,眼前的守将已经连只疯猪都不如了,不管是谁,先要拱上一通再说,哪谁可受得了。

    “拿下!把他拿下!”“管他是真的假的,反正他疯了一定是真的。”“抓住这个不管我们死活的疯子!”

    这里的小兵们一拥而上,齐齐拿着手里的武器好一通招呼起来。

    “你……你们……你们都是反贼!我杀光了你们!”守将这个时候更是冲着这里的小兵们肆无忌惮地打杀了起来。

    小兵们也就没任何理由对他客气了,纷纷奋力攻击。

    可是,毕竟这个守将的武功要比小兵们高得多,遂一上来,吃亏多的还是小兵。

    弹柳琴的小兵这会儿已用不着再有那个兴致了,一见那个为弟弟报仇的小兵有危险,爱惜他兄弟情深,抡着手里的铁柳琴及时替那个小兵挡下了一燕尾枪,然后把他拉到一旁较为安全的地方。

    那个小兵哭叫着,他是不想这个时候撤下来的,今天说什么也得为自己弟弟讨个公道,就在还想爬着去报仇的时候,却是听到了少女劝慰的好听语声。

    “你受的伤不轻,信得过我的话,这个仇我想法子给你报了。”

    这个小兵登时一愣,因为这句话是那个弹柳琴的小兵说的,实在是不知道今天德胜门的兵丁里怎么会有女人来着,就算太缺人手,也不用找个女人来充数呀,又不是发饷的时候按人头算。

    这时,曲醉毳抡着手里的兵器,抽冷子纵过去,奔着守将的脑袋就是一下子。

    守将虽然还在围攻之下,可多年的战场经验已经渗进了骨子里,遂并没因为神志不清而忽略了生疏了,一感觉到有人要暗地里攻击自己,即刻把燕尾大枪抡了一个圈子之后,逼开众兵丁的时候,然后把枪尾翻过来反打她的头顶。

    曲醉毳本来以为这一下子就算不可为别人报仇,也得让对方吃点苦头,谁成想吃苦头的即刻就要换成自己了,就因为她的义愤填膺,方才把招数还给用老了,此刻想要抽兵器护住自己已是快要来不及了。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1246/ 第一时间欣赏星昼战梦最新章节! 作者:换馍子所写的《星昼战梦》为转载作品,星昼战梦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星昼战梦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星昼战梦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星昼战梦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星昼战梦介绍:
大相士袁珙的第一次“燃炬”是成就了一段历史还是篡改了一段历史?
然而,他的另一次“燃炬”是弥补了一段历史还是隐蔽了一段历史?
会“造”梦的修心士又给谁造出了那般异乎寻常的梦境?且看一场与众不同的靖难之役!
切记,这不是什么穿越小说,最后的结局会揭秘一切!星昼战梦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星昼战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星昼战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