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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换馍子     星昼战梦txt下载     星昼战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转翻身(三十)

    其样状,就好似一对已经订了婚的男女,男的非要在成亲之先跟自己的未婚妻亲热一下,却被自己又羞又气且还守礼的女人给推开了,还真就没一点半推半就的意思。

    郭英见到她那副样子之后,虽然身处你死我活的激烈战场,可心神亦是一荡,遂,手里这一刀还真就被推开了,不过,对方要是力气不是很大,也就使其“得逞”了。

    还不算完,魏桦毗紧跟其上,探手向敌人的心口窝摸去。

    她这个“未婚妻”难道是羞恼之后还想看看对方是不是真心的不成?

    好在郭英不是毛头小伙子,即刻用自己的刀杆把对手这一“摸”给挡住了,可心头当即又是一愕,因为他已看出,对方这个丫头竟用的是武林之内最狠毒的功夫之一,“摘心手”……

    此刻,激烈厮杀的战场已陷入了僵局,如此下去,军师如仇认为于燕王的军队非常之不利,这么损耗下去,北军可是经受不起的。

    “战妖”花男这时候说道:“现在南军的要害就是李景隆的中军,只要他可以脱离左右两军的保护自己出来,咱们就可以乘他还没站稳鞋跟的时候给他来个左右开弓。”

    “空难僧兄好战策!”如仇大喜赞到,“那僧兄你一定是有可以诱使李景隆亲自带着自己的中军出来的把握喽?”

    花男一笑,“这个交给我吧。军师又想派何人去领兵带队夹击他呢?”

    “三保如何?”“果然是不谋而合。”

    李景隆在自己的中军帅帐里听着探子们随时禀报的战况,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才可尽快解决这场战争,可在这时,又听到了账外有人议论了起来。

    “我说老哥儿几个,看见了吗?这场仗都没用什么战略,就是拿咱们性命往战场上垫呀!什么时候把人都垫光了什么时候算。”“我看也是,老话儿怎么说来着,一帅无才累死千军。”“唉,跟着这么个人打仗,咱们也算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要我说,要是能让大都督瞿能领着咱们多好呀,就人家那本事没挑儿,估计都不用打,连着十几个计策,那反贼们就全给抓住了。”“可不是嘛,但咱说了不算呀。”

    李景隆就是听不得这种话,登时火了,疾步走出账外,非要找到那些在自己背后编排不是的傢伙,可又是跟上次一样,连人影都没看见,心头一时气恼,转身即刻传令,自己要亲自带着中军去前敌作战,且还让瞿能随行,就是要他看看,没了他自己到底可不可以打一个漂亮仗。

    在天色已然快黑了的时候,同样是李景隆把中军带出来还没要停下步伐的时候,燕王兵丁的呐喊声就震耳欲聋一般响彻在了他脑袋瓜子的两边,同时往两边一看,厮杀就是即刻的事情,敌军为首的是一个拿着一口大刀的人,遂就当即下令,让身边的兵丁们保护自己离那个拿大刀的尽量远一些,还让瞿能紧跟自己的身边,由此可以看出,其实他还是挺信得过这个都督来当保镖的。

    “腼腆蝎”安涩羞手里的钩链尾铁蝎抡开了,照着南军的兵丁们一通腼腆地痛打,让他们的惨叫声一声不次于一声。

    “闺秀”从德馥也在跟前,手里的铓花剪全是照着敌军们四肢剪去的,不一会儿的工夫,手、脚、胳膊和大腿带着血掉了一地。

    最厉害的还是“浅滩虾”郏倜黛,手里的大虾枪都是照着敌人们的肚腹挑过去的,而且尽量是冲向李景隆那边的时候再给兵丁们开膛破肚。

    李景隆现在最想的就是钻进被窝里去哆嗦一阵,其实,他从来都没经历过真正的战场,至少如此厮杀的场景是从没见过的,可是身为统帅,又不可以显现出自己此刻多么怯懦来,而且还勉强压制着一个劲地作呕,几次都借故把身子转过去,实在是没胆量再看下去了,遂,又即刻下令,命令弓箭手们照着那边三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开弓齐射。

    安涩羞把手里的兵器抡开了,从德馥从一旁提起了一个较为囫囵的尸首,郏倜黛则是把手里的大虾枪转动成一个圆盘,齐齐挡住了射过来的箭枝,同时一边留意着去路一边逃离了这边的战场。

    其实,弓箭手的箭是不会长眼睛的,其他在这里的南军兵士光跟着倒霉的就一大堆,遂,更是没人在此时此地有工夫去阻挡她们的退路了。

    就在李景隆一心想要射杀三个女人的时候,防护一时疏松,便让马三保有机会抡着双手带靠近了。

    “啊!”这一声“呼唤”,好似并没单单显现出李景隆出于没想到对方的大将会只身靠近的惊讶。

    一旁的瞿能即刻催马上前了,迎战对面冲过来的马三保,因为他自然知道,帅是兵的胆,如果自己们的这位统帅再要显露出什么过于惊吓的迹相来,于己方士气当真是大大不利的,遂自己要是能把对面这个敌人给打跑了,不但对兵丁们有利,还能好好安抚一下拥有弱小心灵的李景隆。

    两个人战马彼此飞速靠近之时,双手带和两头长枪在半空中“当”的一声碰撞,然后双方各自把坐骑带转回来继续交战。

    马三保又施展开自己的“赶浪刀法”,先照着对手一刀劈下,然后不论情形如何,双手带紧着又是一刀,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紧似一刀。

    瞿能看出了对手刀法的要旨,把两头长枪一摆,用枪头挑扎拨挡对手武器的同时往深处进击,就像是大木头撞城门一样,倒要看看,是城门门闩坚固,还是大木头撞击力强,其实,这早在古今大小战场之上被定论过了。

转翻身(三十一)

    马三保这时也是眉头一皱,李景隆身边的这员大将果然不同寻常,对方的兵器长大且沉重,如此打下去,觉着单凭自己的快是打不过对手的,索性猛一改战术,抽刀停手的同时见到敌手一枪笔直扎过来了,想着方才亦是一味进攻,这时对手的枪招一定会用老的,从而不可以及时收招,身子在马上尽力一侧,避开一枪之后,用自己的双手带去压对手的枪杆,然后顺势扫了进去。

    谁成想,瞿能枪法的火候完全可以拿捏得住,身子及时向后一仰的同时,虚握着枪杆在手里向后滑,等抓住了靠近枪头的地方,又在双手带的底下横着向前滑送,在使劲一竖枪杆,不但反把对手的武器反给压住了,前面枪头同时也向马三保打了过去。

    马三保再次在心中为对手暗挑大指,眼见着兵器的枪头就要打过来了,即刻把刀一带,双手握着刀杆接住了对手这一下,同时也预料到了对手的两头长枪会从另一侧翻过来,急忙又一转刀柄,用刀背向着从侧面攻来的枪杆上猛力磕砸了过去。

    瞿能就借着对手这一砸打之力,把两头长枪又给端正了,先奔着对手来了个盖顶三枪,一见每枪都被防住了以后,快速猛力用身子的扭转带动枪尾上的枪尖向对手扫了过去。

    马三保双手紧握住武器的刀柄,硬搪了对手的枪尾枪尖,随后就想抢占先机一刀直捅过去,结果却是见到了瞿能用自己的枪杆抵住了他的刀尖。

    虽说对手的枪杆溜光发滑,自己却是不能往两旁滑动一分,可见对方是用枪杆直竖的正中间接住了自己的刀尖,如此功夫火候,马三保已经为自己能遇上这么一个高明的对手而感到荣幸了。

    瞿能这时又挺枪扎对手的咽喉,被对手的刀一压,结果却是扎到了对手铠甲的护心镜上,随手借势一滑,奔对手臂弯里扎了过去。

    好一个厉害的对手,马三保胳膊猛往后甩,单手用自己的双手带把对手的兵器给挑了出去,可又想到了自己这么一来的错误之处,对手用的是两头长枪,每每皆可借自己上挑下撩等力道用另一端的枪头还击自己,遂,只得又用双手带防住了从下面翻上来的一枪头,虽是防住了,可仍觉得是防不胜防。

    瞿能一见对手现在已经知晓了自己兵器的一贯用法,反倒是心头一喜,见到对手当头一刀又砍来,瞿能居然跟儿戏也似,手里的两头长枪效仿着马三保的动作同样向对手打了过去,一点没有防护的样子,简直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马三保登时又一惊,觉出其间必有诈,对手根本还没到末路穷途之时,又何必使用这般招法,遂,他率先把刀收回格挡,一下子格挡了之后,依照习惯,想着就是应该向下抵挡枪尖了,可是,对手这回竟没把枪翻上来,反而是急速一收枪,枪尾横着从侧面转打了过来,一个猝不及防,马三保只得一脚甩镫,飞身从马上下去躲开了这一横击,随后用双手带一撑地,身子又回到了马上,还未坐稳之时,手里的刀飞速照着对手一顿砍打,直到把马鞍坐实。

    这一手玩的够漂亮的!瞿能也不能不暗赞到。

    就在他们这边还在比拼之时,其实瞿能早就该转身回头看一看,他一心想要保护的统帅,早就已然不见了身影……

    这场战争又是以李景隆的失败而告终。

    马三保因在此战内的英勇奋战被燕王爷朱棣视作可重用之大才,从此当做心腹。

    在出生的时候,他父母想着世道平和,平安成长之意,曾给他取名为“和”,又由于是在接生村那里立下的大功,接生村一带最早的年间是叫“郑坝村”的,遂被燕王赐“郑”姓以示嘉奖,从此改名为“郑和”。

    就在懂得统帅心意的护卫队一路护卫之下,李景隆总算是又回到了自己的帅帐,心里头那叫一个扑腾,费了好大工夫把心神定住了以后,伙头军们把他的晚饭送来了。

    果然十分丰盛,什么莲花血鸭、猪血丸子、蒸鹅血、羊血豆腐煲、血燕窝、鹿血糕,还有就是禽畜的心呀肝呀肚呀肺呀肠子呀腰子呀,其间竟尚不乏它们的眼目、舌头之类的,甚至是鞭,都是整个整个做熟了放在盘子里的,形状完整的完全可以让人看得出来原先是什么东西。

    如此一桌宴席在李景隆面前一摆,他俩眼登时就直了,在一旁的侍者连着唤了几声之后,还要请大帅用餐,李景隆立刻大叫了一声,立即就把桌子给掀了,然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始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

    就因为在不久之先,南军大营里的伙夫们被云千流和麦娇给揍了,遂,为了稳定军心,就只得又招了一批厨子,其间,“诱涎饾饤”蔡住夫就又混了进来,当然,是被花男易容以后才进来的,衣物也穿的正经了一些个,至少不是光着脚了。

    一个谣传不知道是谁给造的,说是大帅李景隆打小就爱吃杂碎,还特别喜欢伴上一些血一类的食材,这样才可大开朵颐。

    遂,这些新来的厨子们都各展身手,把自己最拿手的杂碎菜和血菜都给做出来了,当然,做的最多最好的一定是蔡住夫。

    总是易容乔装之后在南军军营里“蹓跶”的花老板早就看出,李景隆之先根本就没经历过什么血流成渠,本身也不是个“贼大胆”,亦无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那般勇气,只要刺激一番,他自己就会先乱掉,遂,就从来没想过要把他给怎么着了,留着此种一个大帅在敌方的军营里头,不亚于给己方增添了左膀右臂。

转翻身(三十二)

    李景隆以先也没少看罗贯中撰写的《三国演义》,每次看到诸葛孔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篇章时,总是羡慕其好不神气,总觉得战场上的统帅就应该是离厮杀远远的,待在帅帐里下着棋喝着茶,然后听着兵丁们捷报频传才对,根本就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

    遂,他就做出了一个自认十分聪明的决定,那就是,翌日下令全军攻打北平城,自己则转身“撤离”到一个远离这里安安全全的地方好好静静心,初步打算是德州,到在那里之后再做出一篇下一步的战略部署出来。

    这一天一大早,战事就已经开始了,南军现在正经受着北平城里城外的燕王军队夹攻。

    洪武三十年之时,麓川平缅诸蛮刀干孟驱逐宣慰使思伦发,副将徐凯曾随开国名将黔宁王沐英长子沐春前去征讨,不久前又随老将军耿炳文平叛至此,驻守河间。

    他好似从来没感受过似这般的战场,就好像什么都是注定的,暗问自己反王朱棣当真是顺应天意不可撼动的吗。

    战场上这般心思不稳真是大忌一条,好在他及时发现了持枪奔来的张玉,登时转身。

    张玉一见是敌将,手里的金纂提炉槊奔着对方就是一刺,因为在刚才战场厮杀一番之后,眼都红了,下手自是狠辣。

    徐凯反正也并无要甘愿被捉或是投降的意思,一摆手里的盘花熟铜棍,先来了一招“拨棍”,把棍梢斜向着前上方左右摆动,用力时轻快平稳,把对手这一槊给拨了出去,为了避免消耗体力,摆的动作却是不太大。

    张玉一看对方还真是像样的,遂即刻又一转提炉槊,在槊头扎对手肩头的同时甩槊头后面的香炉铜砣打他另一边肩头。

    徐凯又来了一招棍法叫做“立圆舞花”,两手握住棍身中段,使熟铜棍贴近己身,在两侧由上向前、向下绕立圆转动,棍头飞速,其准确也要做到,左挡槊头,右打铜砣。

    张玉觉得槊头上所挨上的力道不小,心里登时平添了一种可算是又遇上敌手的喜悦,又见到对手这回先下手为强了,使出了一招“戳棍”,棍梢直线向前戳击,发力短促却可力达梢端,急忙用自己槊上的铜砣把对手的棍头给绕住了,然后向一边拖扯出去,待收回铜砣以后,又是一槊挑去。

    徐凯急忙又来了一个“提撩舞花”,双手握住棍身三四分之处,把棍身沿自己左右两侧划立圆连续向前撩出,快速连贯,立圆抡起贴身而不触身,直到把对手又给逼退以后,紧接着又来了一招“扫棍”,棍梢在腰部以下倾斜抡摆,尽量使得棍梢贴地,迅猛有力,向着对手的马腿扫了过去。

    张玉立刻拿自己的槊往地上一戳,护住坐骑马腿,刚这么一挡住,又见盘花熟铜棍来了一招“劈棍”,带着一种强劲的破空之声,奔着自己可就来了,登时用脚猛力一踢自己的槊杆,虽然是来不及格挡了,可是槊头带着铜砣飞击对手的坐骑。

    马匹痛呼一声不支,徐凯的这一铜棍自是一下劈歪了,虽然也劈到对手了,却是力道大打折扣,而且还让对方厚厚的甲胄给护住了。

    与坐骑一同倒下的徐凯这时急忙站起,握着手里的盘花熟铜棍还想再战,却是见到了张玉手里金纂提炉槊的槊头直指自己的咽喉,却是只指而不进,可心里先不想领对方不杀之情,照着对手的槊头就撞了过去。

    张玉心中不忍,把槊头急忙一歪,却是见到了徐凯又抡着熟铜棍打过来了,登时形样有些捉襟见肘的张玉立即翻身下马躲避。

    徐凯根本就不想容得敌人再还手的机会,遂一个健步跳过去一棍照着对手又猛打了过去,使得张玉不得不撒手扔了自己的兵器,徐凯再一看对手的破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即刻又是一棍补上,就想着解决了敌人,但转念又一想,对方刚才明明就是放过了自己,而自己却要下如此的狠手,实在是大不该,遂就在下死手的时候一迟疑,可又一想,叛军就是叛军,对这些造反的贼人又何须心存善意。

    就在他想来想去的时候,完全没留神身后出现了一个女将,在马上把大虾枪一摆,立时便结果了他的性命。

    当初在耿炳文手下还想着要投靠燕王朱棣的张保此刻肠子都快要悔青了,这个时候的他现在就想着尽快找到一个燕王军营里说了算的人,赶紧转身“投诚”。

    这时,“浅滩虾”郏倜黛刚把南军的一员战将给结果了,看见张保手里拿着一条歹毒的抓子棒,登时来兴趣了。

    抓子棒是在宋代就出现了的一种武器,长约一丈,棒头有三齿铁挠钩,形同鸡爪,非常锋利,抓皮带肉,一抓三道血沟,而且还可以抓住敌人铠甲,把敌人抓于马下。

    张保还在找对方大将领的时候,突然就见到一条形似虾头的枪奔着自己刺过来了,即刻双手握抓子棒在马上一挡,“你是燕王的人吗?别打了,我是来投诚的,快带我去见燕王千岁。”

    自打见到了张保,郏倜黛的面上就显现出了一种笑,那就是见到了可以捕杀的猎物尚可戏耍一番而欣喜的笑,遂,也就不会去听对方这个时候叫唤出什么了。

    于是乎,张保也就并没得到郏倜黛的回答,反是得到了大虾枪翻过来一击,也就只好把抓子棒一摆,去抓对方的枪头弄到一旁,可又不想放弃,忖着刚才是不是对方没听到自己的话语。

    “喂,你这个女人听到了没?我是来投降的,降将不杀!”

    照旧,郏倜黛就像是根本听不懂猎物的语言也似,向着对手又是一枪,被对手的抓子棒拨打到一边之后,用枪头上的刺去攻击张保的大腿。

转翻身(三十三)

    如果说是站在地上的话,甲胄确实能保护住大腿的部分,可是骑在马上,这一部分的甲胄就是前面一片和后面一片多少分开了,大腿那里怎么也是要露出来一些的。

    张保勉强用抓子棒给抵了出去,不等自己还想着还手,就又见到了翻上来打自己的头颅,虽然戴着头盔,可估摸着就算是挡住了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即刻双手举棒,向上开架。

    “你个狠心的婆娘,以为老子好欺负的吗?”气急败坏的张保边说着边用抓子棒奔着对手抓了过去。

    郏倜黛为了方便,即便是骑马打仗也从来不穿盔甲,一见对手奔自己的身上抓来了,即刻用大虾枪一挡,结果却是被对手的抓子棒把枪杆给抓住了,即刻又感觉出一种不弱的力量在抓夺自己的兵器。

    张保也是拼了,等抓住对手的兵器之后,竟然是马上跳了下去,用尽浑身的力道带着自己的武器去攫取对手的枪。

    郏倜黛当然是不惧了他,自己马上步下的功夫一样的好,索性就随着对手攫抓的力道也从马上掠了下来,然后顺势用枪尾狠狠向对方横扫了出去,同时也可使大虾枪从抓子棒上摆脱出来。

    张保一看,身子立即顺着枪尾扫来的方向往旁边一纵,并不想让抓子棒放过对手的兵器。

    郏倜黛又笑了,然后自行松开了大虾枪,身子一弓,弹了起来,施展出“百尺虾须上玉钩”的功夫抓向对手的面孔。

    张保一愣,为了可以及时躲避开,即刻扔了自己的抓子棒,且一个劲倒退,仔细躲过了对手的抓功。

    可是,郏倜黛身形一落地,双手又连着奔张保身上甲胄没防护着的部位一通抓,好似不把对手给抓个皮开肉绽不算完。

    张保一身的甲胄本来就躲闪不便,此刻更是险里又险地避让着,这一时又见对手的手指直逼而来,只得用手一掏,把一些粉末状的东西照着对面这个疯婆娘就扔了过去。

    “迷香散”,这个张保虽身为武官,竟会用绿林里下作的小贼们才会使的东西。

    郏倜黛可是真没想到,一下子就被迷昏了,晃悠了几下子,登时倒地,可因为内力深厚一些,遂还是有些意识的。

    张保冷冷一笑,又把自己的抓子棒拿了起来,“你个心狠的臭婆娘,老子倒要看看,你身上披着的是不是人皮!”他说完,一抓子棒就奔着郏倜黛的身上抓了下去。

    但是不等他一招得逞,一条腿上就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然后一下子就被拉躺下了。

    接下来,花男没必要让张保看清了自己用的是黑长指,当即就用长指指尖点了他面上的“睛明”穴。

    此穴位在眼内眦角上方一分之处,经属是太阳膀胱经,为手足太阳,足阳明,阳跷,阴跷五脉之会,击中后轻则头昏眼花,重则昏迷,似“战妖”这般的深厚内力,那直接就是结果了敌手的性命。

    然后,花男又冲着郏倜黛的面孔上扔过去一些红草碎渣,登时使得清醒了过来。

    “别以为对手是朝廷的人就不会跟你使下三滥的手段。”花老板说这话的时候并没看向郏倜黛,说完便径直走了。

    郏倜黛则是笑看着花男走掉,直到看不见为止,这才又去找自己要杀的人了……

    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战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南京。

    翰林院大学士黄子澄得知后不但失望且还有些惊慌了起来,只因李景隆这么个领兵挂帅之人是他推荐的,现在的感觉就是自己把别人给捧得“呜嚷呜嚷”的,而别人却把自己给摔得“吧唧吧唧”的,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必须隐瞒前敌真实的战况,先保住李景隆的统帅位置再说,同时也是保住了自己,不过此一件致使自己担惊受怕的事还是记在了心里头,回头再找李景隆算这笔账。

    战事总算是停歇了下来,不过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上战场拼命了,遂,燕王朱棣这一边的人谁不想趁这个时候好好休息放松一下,白先生的手下亦是如此。

    虽然东西还是匮乏了一些,但是,花老板把自己的女跟包“诱涎饾饤”蔡住夫给找来了,官派大厨的厨艺又哪里可以跟她相提并论,无论是多么普通的食材,只要经过她的烹制,那一准就是好吃的食材。

    一大盆小菜,主食是馒头,就是这么简单的饭食,连最挑嘴的人鱼公主吃起来都无话可说,另一个最挑嘴的韦春玉当然也是如此,更别说胃口最好的曲醉毳了。

    “来,喝面汤喝面汤。”蔡住夫说着,把一大盆面汤端了进来。

    韦春玉不管别人,当先就想给自己盛上一大碗。

    可不等他走到跟前,舒恪就把自己盛好的一碗递给了她,“你先喝吧。白先生刚才跟我说,让你吃饱了以后找他一趟。”

    韦春玉本来是可以喝下两大碗面汤的,可听完了这话,勉强把手里这碗喝光以后,就硬着头皮转身去找白日白夜思了。

    “白先生,您找我。”已经来到白先生跟前的韦春玉点头哈腰地道。

    白先生坐在那里轻摇着折扇看了看她,“回来也有些日子了吧。”

转翻身(三十四)

    “啊,好像也没几天。”“那我受累问问韦爵爷你,我怎么没在战场上见到过你呢?先奉劝你一句,最好别跟我说什么战场太大见不着你之类的话。”“嗯,我现在毕竟是个女人……”“就你一个女人吗?‘玉虎’倪遨、‘纵海桃浪’任鱼美、‘思雪莺’曲醉毳、‘千体怪’魏桦毗、‘俏擘’麦娇、‘金瀑撩魂’云千流、‘浅滩虾’郏倜黛,还有花老板的那些跟包们,她们哪一个不是女儿身?她们都可以上战场,怎么你就不可以呢?”“我……打仗的时候我也没闲着不是,我去给梅丽帮忙了。”“哦?帮忙去了?仗着梅大夫不知道你是个男的,帮忙占便宜去了吧?”“不是,那我还给出主意了呢,把北平城给冻上的好主意就是我出的。”“那我怎么没听军师说过呢?”“其实……我早先也是领过兵当过仗的,您看是不是可以让我……”“想得倒美!现在这里的战场跟你原来那地方的是一样的吗?谁又会把老底儿搭上让你乱搞一通去!”“那……那您就不会给我找一个不上战场的营生吗?”

    白先生听她说完这话,不气反倒一笑,伸手从旁边把一个碗拿了过来,往跟前的桌子上一放,“来,好久没玩儿这个了吧。今天我也算是来兴致了,赌一把吧。”

    韦春玉一见,心里乐开花了,碗里放着三粒色子,这几天正手痒痒呢,当即就把色子抓到了手里,可是刚要掷点,又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白先生,咱们还带上赌资玩儿吗?”

    白先生一笑,“你现在还有什么赌资呀?从宁王府里偷来的那些宝贝,一回来的时候不是都让我给搜出来了吗?你还说本来就是要孝敬我的。要不就把你的身子赌上吧?”

    韦春玉一听这话,那叫一个碰耳朵,可又不敢发作,只得习惯地把火气往下压了又压,“白先生说笑了。”说完,她就想装糊涂掷色子。

    “等会儿。”白先生出言拦下了,“还没说赌大赌小呢?”

    韦春玉强装笑脸,“小的在白先生面前当然赌小了。”说完,她就把色子往碗里一掷,还别说,在当初的海公公那里还真没少下功夫,一掷就掷出了三个一点,这应该已是最小的点数了。

    “哟,三个一,我还用再掷吗?”“咱们这不就是玩儿嘛,不赌房子不赌地的。白先生随便掷一下就一定能赢了小的。”

    白先生又笑了,伸手把碗拿起来之后往桌子上一扣,连着晃了没几下,再一掀开,里面哪里还剩什么色子,都成了粉粉末末的了,更别说可以间到多少点了。

    “我就说嘛,白先生一准儿能赢我。”韦春玉心里惊叹着,嘴里倒是还可以谄言着。

    白先生自然是没必要听她这么阿谀,“既然你不想上战场,我就给你找个‘好活儿’吧。”

    韦春玉以为奉承奏效了,即刻笑脸说道:“白先生尽管说,再苦再累,小人也不在乎。”

    “有个人,名字叫‘平安’,是个不错的战将。原来是一直跟着燕王的,所以熟知燕王一贯的战术,后来被调到济宁去了。现在朝廷竟然想把他给调回来帮着一起打咱们,你现在就去把他给我带回来,千万给我记住,一定要活口的。”“嗯……那个平安的功夫怎么样?”“嘿嘿,你先怕了不成?”“啊,那倒没有,什么事都是先知道一点儿的好。”“会功夫也是战场上的功夫。”“那……可不可以再给小人派个帮手。”“你已经带着一个很不赖的帮手了。”“嗯?谁呀?”“就是你的身子。”

    韦春玉一听这话,心里头的恼羞之气又上来了,可还得强忍着,“白先生就不会别跟我这么一个姑娘说这种笑话吗?”

    白日白夜思大笑了起来,“我听魏桦毗跟我说过,你也太守身如玉了吧,用得着嘛,反正又不是你的。再说了,出落得还那么的好看,不用用才是糟蹋了吧。”

    “可我现在毕竟还用着这个身子。”“那你想没想过,这或许是一种惩罚,当你早先得到那么多大姑娘身子的时候,你是否替她们想过呢?”

    韦春玉无话可说了,可心里还是在盘算着怎么可以躲开白夜思给自己派的这个要色诱,甚至说非要出卖肉体才可以得手的营生。

    “有时觉得,你别的缺点可以先不说,就是犹犹豫豫这种毛病太讨厌了,所以,我帮你下了一个决心。”“决心?”

    刚说完这两个字,韦春玉突然觉得自己浑身开始不自在,继而又抽搐了起来,见到了白夜思把一个瓶子递到了自己的眼前,立刻拔掉塞子,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欸,一粒就够了,吃那么多是想找死吗?”白先生看着她笑斥到。

    还真管用,一粒蓝色的药丸下去,韦春玉登时就不哆嗦了。

    “这药丸儿一天吃一粒,并不可以解了你中的毒,只可以帮你好受一些,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了以后,我会给你解毒的。嘿嘿,也不想想,我为什么始终都没碰那三粒色子。”“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么逼我……”。

    “你嚷什么?”白先生这会儿可没笑颜了,“谁让你整天好吃懒做的?吃喝了燕王的,难道还白养着你不成?我还纳闷儿呢,怎么就你那么不争气,你看看别人谁像你似的!”

    “我……哼,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什么?不回来了?嘿嘿,借一句你那魏姑娘的话,以后无论是哪一边儿当了皇上,都没你的好儿。你以为你的轻功再好,就可以逃出天地去?”

    韦春玉这个时候又是没话说了,只得哭了起来,像女人一样哭了起来,现如今的韦爵爷简直越来越是个女人了。

    白先生此时似心软了,掏出一块并没用药物浸泡过的好手帕,走过去递给了韦春玉。

转翻身(三十五)

    “你现在应该知道一件事情了,咱们如今干的是什么营生,你要是真的总这样的话,燕王爷会饶得了你才怪呢,没准儿还会牵连到大伙儿。记好了,你以后要还想在大明朝生存下去,就得按王爷所希望的去做。”“那为什么不让她们去呢?那个臭婊子魏桦毗不就是干这种营生的吗?”“可她们都愿意上战场,你愿意吗?”“我……”

    韦春玉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我这不是也没说非要你把身子给了他吗?你不是还有点儿小聪明嘛,功夫也不算太弱。只要你可以把那个平安活着给带回来,就可以说是大功一件。到时候我就可以在燕王面前给你请功,没准儿以后你就真的不用再干这种事情了。”

    说着,白先生把画着平安相貌,还写着一些详细消息的一张图交到了“痞燕”韦春玉的手里……

    燕王爷知道平安的小名儿叫“保儿”,可见当时他们的关系还算是不错的,当朝廷调他到山东去当济宁卫指挥佥事的时候,也是舍不得的,可要是强制留下的话,那可就是任谁都可以看出燕王的野心了,也因如此,却给自己留下了一个不小的隐患。

    眼看着,再过一个山川就是南军和燕王爷开战的前敌所在了,此刻的平安要是什么都不想,那绝对是假话,没错,身为朝廷大将,自当为朝廷尽忠,可如今自己原来的老上司现在变成自己要去剿灭的反王,也就只得把原来从属之情放到一边,自己还真就没想到,还有要和燕王在战场上对面相见的一天。

    天色已晚,心急赶路的平安只得住店了,因为过了这里,还得走上一整天才可以再见到有客栈的地方,而且前面还有“合字”。

    在镖局行里曾经流传着那么一句话,就是“高不走寨低不走川”,意思是说,走山路的时候别走妙虎寨,走平原的时候别走一狐川。

    一狐川原来一直被一个姓“战”的氏族占据着,代代是以“狐狸”为号,遂这里的名字就叫做“一狐川”了。

    可是,在洪武年间的时候,当年的一狐川川主“骋疆狐”战醴玭和其手下所有的头目喽啰就都被朝廷给剿灭了,其间“战妖”花男没少立功劳,却是一概没领,只把目空一切的战醴玭给带走了,据说现如今早就做了他的女跟包。

    后来,又来了一帮人,自称也是战家的人把一狐川又重新给占据了,照旧做着那些杀人越货的营生,不一样的就是,没之前的战醴玭那么胆大。

    要知道,就算是押运军饷的队伍从一狐川这里经过,说战醴玭敢劫,都会有人相信的。

    这里并不是什么太热闹的地方,遂客栈也就只有那么一个,而且还不大。

    一身便装的平安刚走进来,还没等开口要房间呢,就听到了一个好似唱花旦的小伙子说话了。

    “店家,有房间吗?”“您来的正合适,就剩这么一间了。”

    平安听完自是苦苦一笑,“店家,小二房可不可以给我弄出一间来?实在不行柴房也可以,凑合一晚就行。”

    店家看了看一身尚武精神的平安,隐约觉得还是不去惹的好,即刻笑脸道:“这位客爷,您要是就住一个晚上的话,看看可不可以和这位兄弟合住一间呀,我们店钱减半。”

    平安看了看“唱花旦”的小伙子,“兄弟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反正我应该是有地方睡的。”

    那个小伙子面上一红,犹豫了一下子,低声说出了一句“好吧”。

    当夜晚间,一向是不拘小节的平安洗完了澡,并没怎么穿衣物就走进了自己的客房,却是听到了有人“啊”的一声。

    并没被吓着多少的平安一看,原来是那个小伙子,他还急忙把床上的幔帐放了下来,给挡了个严严实实。

    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还那么害羞呀?唱花旦的是不是都有这毛病?苦笑忖着的平安也并没多说什么,往店里伙计给他打好的地铺上一躺就睡了,反正明天还得赶路呢。

    到了半夜,平安听到了一种不同寻常却是又使得自己血脉贲张的声音,坐起来一找寻,是从床上那里发出来的。

    “喂,兄弟,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那个“小伙子”从床上滚落了下来,他定睛一细看,哪里是个男的,身上穿着一件束胸的紧身扎带,是女人的内衣,又见到那个女子在地上一路向自己哆了哆嗦地自行爬过来了。

    “兄……姑娘,你怎么了?”

    女子爬到他的切近,立刻央求起来,“救救我!救救我!”

    “怎么才可救你!”

    那个女子颤颤抖抖地说道:“我被人贩子拐卖到妓院,然后我就偷着跑出来了,可他们已经给我吃了必须让男人抱着才可以好受的药,我现在难受的快要死了,求求你赶快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可是……可是绝不可以要了我的身子毁了我的贞洁,要不然我可就活不成了。”

    平安本来就有一副侠义心肠,而且好像是心里还平添了那么一种劲,顺手就把女子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但是,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举止,只是用一只手抱在怀里而已,而且抱住以后就再也不去摸别的地方……

    天亮了,平安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感觉昨天晚上就像是一场梦,可又觉着是那么的真实,再找那个女子,却是不见踪影……

    吃完早饭,平安走着走着竟走进了一狐川。

    其实,他原本还打算再核计核计行进的路线,从一狐川里面走虽然快,可十有八九会遇上这里的贼寇,要是从外面绕,虽然一路太平不少,可耽误的时分过多,由于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就不知不觉地走进来了。

转翻身(三十六)

    不过,平安是艺高人胆大,一些零零碎碎的小贼还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大丈夫在世,本来就应当是做了不悔悔了不做,还就不信了,就凭自己这么一员朝廷的武将,还过不了这一狐川。

    走着走着,陡然听到了一些只有绿林强盗才会用的一种嗓门和语调。

    “小妞,你给老子我站住!”“跑什么呀!我们大哥要让你当压寨的夫人呢。哈哈哈……”“对,大哥先上,我们跟着喝点儿“酒底子”就行!”

    平安再一观看,前面拼命奔跑的女人正是昨天晚上自己抱着的女子,后面一大帮的强盗拿着武器紧追不放。

    这时,那个女人应该是被什么东西被绊倒了,之后一下子就让淫笑着的强盗们给围上了。

    痛哭流涕的女人一见自己跑不掉了,即刻大喊着道:“只要我还活着,你们就甭想糟蹋我的身子!”说完,她即刻向着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撞了过去。

    好在有平安及时催马赶到,得胜钩鸟翅环上的芦叶大枪摘下来以后把前面碍事的贼寇一下挑开,然后再把手里的枪在那个女人和大石头之间恰到好处那么一拦,把她给救下来,之后翻身下马,双手一托女人的腰,转身把她放到自己的马上,再之后催马去到一旁安全的地方,一切动作皆是干净利落脆。

    随后,那条长一丈三,枪头细长如芦叶,精钢淬银而成,可破坚甲的芦叶大枪又被平安拿在了手中。

    “哟!来了一个挡横儿的!”为首的贼头用刀一指说到,“你小子知不知这一狐川到底是谁的地盘?”

    平安冷冷一笑,“反正不该是你们的。看枪!”说完,他把手里的枪一摆,照着为首的贼寇就刺了过去。

    要说贼头还是有些力气的,手里的大刀一下就把枪头给挡出去了,却没留心平安的一腿,直接就给踹趴下了。

    “你们还等什么呢?给我宰了这小子!”

    其他的喽啰们倒是还挺听话的,一起涌上,反正是人多欺负人少呗。

    平安手里的大枪跟他们打着,同时还要注意着不可放过去一个贼人再去伤害那个良家女子。

    要说这些攒鸡毛凑掸子的喽啰们哪里是大将平安的对手,一会儿挑出去一个,一会儿揍躺下一个,还剩下几个索性就要跑,却没被平安给放过了。

    为民除害就须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或许也就是一顿饭的工夫,数十名贼人便都倒地不起,现在可以出气的就剩下一个了。

    “大侠饶命呀!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磕头如鸡剟碎米的贼人一个劲地告饶。

    “我问你,你们这伙儿贼人还剩多少?都在哪里?”“没了,其实就我们这些人,平时都是老大叫我们到处乱吹瞎说,说我们几千几百什么的。”“那我倒是还省了一番手脚。”

    说完,平安笑着用大枪一挑,立时杀了这个贼人。

    都算是干净了之后,平安又笑着来到了自己的马前,“你没事吧?”

    那名女子似乎见到他以后十分害羞,也没回答平安关心一问,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他,却突然间喊出了一句“小心”。

    平安转身,见到那个装死的贼头抡着大刀就冲过来了,自然也是不怎么放在心上,可刚要上去结果其性命,却是见到了不少的生石灰粉末冲着自己扔了过来。

    但是,马上的女子及时把他给撞开了,使得平安的身上没沾到半点生石灰,可她自己却是从马鞍上摔了下来。

    那个还没死的贼头也不管扔生石灰粉是否起到作用,仍是抡着大刀要找平安拼命。

    平安都不用站稳了,单手握住枪尾的位置,照着贼头又是一枪,即刻就使其无命可拼了。

    之后,他又急忙转身去看摔落马下的女子,赶紧把她扶了起来,见到她不但身上沾满了石灰,而且的脸上也有,就要立刻帮她擦拭,虽然女子有些抗拒。

    他们之后找到了在一片林子旁的小河,平安拿着一块从自己的衣物上扯下来的干净布,沾着小河里的水,小心翼翼又不敢耽误地给女子好好擦洗了一通,即便之前就已经用他的衣袖及时擦掉了大部分。

    好在应该是没进到眼睛里去,女子也算是有惊而无险。

    到了这时,他们俩反倒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了,最后还是身为男儿的平安鼓足勇气转身发问了。

    “嗯……你是今天一早就离开了客栈吗?我早晨醒来的时候没见到你。”

    女子没回答什么,一个劲地垂首,就好像要把头扎进她自己的怀里似的。

    可是,平安心里的疑问较为急于得到答案,遂又追问,“那个……昨天晚上……”

    那女子一听到“昨天晚上”几个字立刻出言道:“别说了!”

    平安还真听话,好似从小到大都没这么听过话,可是,别的话没说不让说,“你身上……现在好多了吗?”

    女子更是把头低下,看样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还是以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他。

    “那你现在有地方可去吗?”

    这个问题好似问到了女子的心坎里,“我家住在北平。”

    “北平?那你一个人一定是回不去吧?”“嗯。”“让我送你好吗?”

    “太好了。”说完这三个字觉得有些失态的女子立刻又收敛了起来,“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原来就是北平那里燕王爷的属下。”“那……咱们现在就走吧。”“好呀。”

    说完,那个女子十分高兴地站了起来,当即向着北平的方向行进。

    平安亦是面带笑容地跟着她,又问道:“怎么那么巧呢?我原来跟着的王爷在北平,而姑娘你的家也正好儿在北平,而且还那么顺路。”

    “是呀,也许这就是老天爷给咱们安排好的。”已经觉得大功告成的女子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欣喜若狂了。

转翻身(三十七)

    “欸,你既然住在北平,是不是认识燕王爷呀?”“人家是个王爷,我哪里可以说认识,最多见过几面。”“哦,见过呀。是不是面对面离着很近见过呀?”

    说罢,平安即刻抓住女子的双手,一齐翻转到她身后,紧紧握住。

    “你想干什么呀?我说过你不可以要了我的身子!要不然我可就不活了!”

    “你放心。任何军队里都有七禁令五十四斩,我要是临阵收妻的话,那可是掉头之罪。”“那你又想干嘛?”“干什么?姑娘你是不是该找‘战妖’花老板再好儿好儿教教你怎么演戏?刚才你从马上摔下来竟是毫发无伤,一看就是练家子,而且我现在要去打北平的反王,你又凑巧就住在北平。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情?说!你是不是北平的细作?究竟想把我诓骗到北平去干什么?”

    已被平安看穿了的韦春玉这时只好一个劲地挣扎,可惜的是力气就是没人家的大,就在仍“困兽犹斗”的时候,身上藏着的链鞭掉下地上了,冷不丁就想起了自己大老婆还没嫁给自己的时候教给过的“美人三招”,登时就把“飞燕回翔”给使出来了。

    平安把一双如玉笋一般的柔荑握在自己手里的时候,心神可就不定了,虽然已经知道对方应该就是反王朱棣那里派来的人,可这么拿着对方的双手竟然带着种半开玩笑的意味,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条链鞭的鞭头便冲着自己飞击了过来。

    韦春玉右足向前一踢,再顺势一勾一点,就使得鞭头奔着自己飞了过来,然后上半身急忙一缩,那鞭头就自然奔着身后的平安而去了。

    当真是没想到,平安为了自保,只得先松开了韦春玉,然后身子倒退的同时脑袋也跟着一歪。

    结果是这一鞭头并没打上他,而是直接戳在了他身后的树上。

    韦春玉当然是不会再懈怠了,立刻弯腰抄起了地上的链鞭,把“神行百逃”的轻功都用上了,飞一般绕着平安和大树一通急转,费了一些时分,还真就把平安给缚在树干上了。

    已经有些气喘的韦春玉手里拿着另一边的鞭头,“怎么样?你还是逃不出老子的‘五指山’吧。”

    平安本来还想把戳进树干里的这一头链鞭给咬下来,可惜的是紧贴着脖子,怎么也是咬不到,可是,这会儿的他不急反笑了,还不似前番韦春玉那般的挣扎,“哟,还‘老子’呢?本来以为是个巾帼,结果你还是个‘须眉’呀?嘿嘿,干嘛?难道说,你还想要了我的身子不成?那我可跟你说好了,你要是毁了我的‘贞洁’,那我也不活了。”

    “呸,不要脸。”韦春玉说完这话以后,自己都觉着蹊跷,好似这话自己一辈子都不该出口也似,倒不是因为这不是什么别人爱听的话。

    “好,我不要脸,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谁没怎么穿衣裳就钻进我的怀里来了。”平安看着韦春玉笑着道,就跟情侣之间调笑着也似。

    “你,你还说!”韦春玉简直已经感觉到好似不是自己的嘴再说话了,甚至觉着是不是自己这个身子原来的主人显灵了。

    “反正我现在把你给抓住了,就得跟……跟老子我回北平!”他差点就说成“跟本姑娘回北平”,遂,“老子”两个字的声音说的特别大。

    “你嚷那么大声干嘛?我知道你是个‘老子’不是一个姑娘。欸,要不这样吧,你索性把我的身子要了,只要我是你的人了,到时候还不是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儿扁担抱着走嘛。”

    “你……”韦春玉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手紧扽着鞭头蹲下了,先想想还有什么松开手以后照旧可以让对方跟着自己去北平的法子,毕竟总不能老是这么拽着。

    可就在韦春玉蹲着身子正想法子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冲着他使出了“南拳”之中“罗汉拳”里的“横冲捶”一式,两腿屈膝成马步,同时左拳随身向他微屈肘砸击了过去。

    幸好韦春玉的轻功还可以,双脚一使劲身子倒飞了出去,兵器自然就撒手了。

    要说他确是懒得练拳脚功夫,可这个身子的记忆里还有一些空着手跟别人打的东西。

    “小虎燕拳”,是武林之中较为常见的拳路,拳路短,大开大合,动作不难,重复动作多,通常最容易被其他武术门派作为入门的拳路练习。

    想是他现今的这个身体在之前或许是打把势卖解的出身,遂就是习练过。

    白先生曾经指点过他,说是他应该发挥自己的长出,既然力道不是很强而轻功不弱,那这套拳法里的“小虎”就不要练了,只练“燕拳”就行。

    对手这时紧跟着又来了一个“卧地炮”,收右脚,响亮一震,与左脚成并步,同时左拳变掌,与右拳在胸前一屈肘而后向着韦春玉又攻了过去。

    他急忙用自己的轻功冲前,借着一股冲劲,使了一招“骑马架梁捶”,右拳变掌上托开对手的左掌和右拳,左脚向右脚飞出半步,右脚顺势向东再飞出半步,仍呈面向北的马步坐定,左掌架于头上,右拳向东平冲,拳心向下奔着对手打了过去。

    对手自是认得他的拳法,可总是觉得其间平添了一些不同的东西,以巧快补上了拙力,登时又来了一个“双栽捶”,抬左脚向左跨一步,两腿半蹲成马步,同时左掌变拳,与右拳同时屈肘劫去了韦春玉拳头的去路,再使两拳分别从自己两条大腿之上打了过去。

    韦春玉仍是轻轻快快地用了一招“右圈手”,右拳为掌,掌心向上,左掌由右掌心向前反穿而出挡出对手一拳之后,复变为燕爪向内转,拇指侧冲下,又砸开了对手的一拳,再变为勾,勾尖冲上,重心后移变为右弓步,面向南,右手变掌自右下方以掌背向对手圈撩,身体右倾,圈回右臂后向南以反扳手圈击对手,掌背向左,拇指侧向下,重心左移呈左弓步,仍旧面向南方。

转翻身(三十八)

    使“南拳”的这个人不得不身子倒退了几步,心忖对手“以快补力”的这般打法倒也是有些厉害,可也自不可就这么促使认输了,又来了一招“右冲肘”,右脚向后,向右横落一步,身体向右侧转,抬左脚向前上一步,然后再抬右脚向前上一步,使两腿成右弓步,与此同时右拳屈肘前冲,肘尖向前,左掌随身向前屈肘推附于右拳,从而加大肘部的冲击力道。

    韦春玉见到对手也加快了进击,急忙把“喜鹊登枝”使了出来,左脚踏地,右脚落于左脚前,双掌以圈封手向着对手这一肘攻压落,原地微跳左转,翻转身,左腿向东侧敌人踹去。

    这位“南拳”高手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对手这个有前劲没后劲的弱点,仗着功底深厚,身子假意向一旁躲避,可是又即刻冷不防地探手偷袭,就因为对手的身材不高,他一下就把韦春玉给提了起来,而且还扣住了颈下手足三阳督脉之会的“大椎”穴,可让对手使不出力气,是较为常见的制敌手法,甚至比“小虎燕拳”都常见。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暗算朝廷大将!是不是反王朱棣派你来的?”高手斥问到。

    这个时候的韦春玉倒笑了起来,竟然还显现出了一些不屈不挠的气概来。

    “南拳”高手看着一愣,便觉得对手飞快一抬手,搔了自己腋底属手少阳心经的“极泉”穴,登时手中无力一松,而且还被对手给快速反提了起来,之后便是甩了出去。

    这是韦春玉大老婆原来的男人教给他的“英雄三招”里的“子胥举鼎”,当真知道都是可以保命的功夫,无论是在之先还是变成女儿身之后,确实是好好练过的。

    然后,韦春玉当然是不再敢耽误片刻,见到平安已经使得自己的链鞭掉在了地上,即刻抄了起来再一转身,用自己轻功能有多快便多快地逃走了,危机之下把“神行百逃”的功夫简直是发挥到了极处,而且还随手用链鞭把树上的枝子向后面打落了不少,想着多少可以阻碍一下敌人的追赶。

    适才如果能够把“神行百变”的功夫融合进“燕拳”里,也许还不至于败的那么快,可惜的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把之前的武功和现在的武术较为完美地结合到一处。

    平安一见那位“南拳”高手还要想追,即刻出言拦阻,“兄台!一个女人,就放她走吧。平某多谢兄台相救。”说着,他冲着“南拳”高手深施一礼。

    “南拳”高手即刻把他给扶住了,“举手之劳不足为谢。在下‘南拳’爨鬱齉,奉国公爷之命,前来迎接平将军。”

    韦春玉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还有什么可以要到解药的救命办法,反正自己再去找平安的话,除了献身估计也没其它的路可走了,而且自己也算是不“新鲜”了,还可不可以再把对方给诱惑住已经是没什么把握了。

    可是,脑子里就是一个法子都想不出来,只得再次硬着头皮去见白日白先生了。

    “哟,回来得够早的?”白先生就好像一直坐在那里不曾动过也似等着韦春玉回来,手里的折扇仍是在轻摇着,“我为什么没见到平安?”

    “那个……嗯……”韦春玉也不想这么迟疑太久,可总得有工夫想想怎么说,“白先生,我看那个平安根本就没要来咱们这里的意思,就把他给解决掉了。”

    “是吗?”白先生仍是笑着,“那花老板怎么得到了颜生蕾的回报,说的是平安已经平平安安地到了朝廷的军营里了呢?”

    “那个……我给他下了毒药,过不了几天非死不可。”韦春玉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编好了。

    “是吗?那你也是大功一件,不过,以后的日子里呢,我就还是每天只给你不受罪的那种药,直到他真死了,我再给你真正的解药。”说完,白先生起身而去,似是不再管他了。

    韦春玉站在那里傻愣了一会儿,然后立刻转身跪在地上抱住了白先生的大腿,痛哭着道:“白先生!春玉不该说假话!我没给他下毒!求求您把解药给我吧,我以后一定给燕王千岁卖命!”

    白先生这才回转过身来,用收起来的折扇一挑韦春玉的下巴,“真的?”

    “真的真的,我以后一定……”还不等他说完,嘴里就被白先生塞进了一颗药丸,登时咳嗽了几下,随后立即就咽了下去。

    “明天给我上战场去!”说着,白先生用折扇使劲一挑韦春玉的下颌……

    这个时候,德州的李景隆好好反思了一下,算是先接受了战场没想像里那么浪漫那么富有诗意的事实,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在心里告诉自己,真实的战场就是你不杀敌人敌人就杀你的地方,双方谁都不会手下留情的,到时候拼的就是看谁做的绝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假,可是手握几十万大军的自己要是接连输给兵丁数目少于自己的燕王反军,不但皇上那里不好交代,就是手下这些兵将们也会真的瞧不起自己的,自己既然是开国名将岐阳王李文忠之子,就最好不要连父亲的荣耀都给丢光了,遂,只有打败朱棣,把声誉挽回这一条路了,哪怕对方的军事能力超过了自己,拼了。

    与此同时,表面上在跟部下们喝酒谈天的靖难燕王,其实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因为每一次的大战都或许是最后一战,自己已经被朝廷认定为反贼了,试问天下间会有几人是真心愿意帮助自己的,哪怕是现在面前的这些看似忠心的手下部将们,说不准哪天就被他们给擒住,然后去换比在这里更多倍的好处,对于自己指挥的才能虽然还是有一些自信,可现在的局势却是举步维艰,生存,现在自己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要夺取社稷江山,其实最最根本的目的还是为了可以活下去。

转翻身(三十九)

    白沟河,一场就要会血流漂杵的较量立时就要拉开帷幕了。

    双方的大军已然先后开到了这里,北军这边宿营的地方是苏家桥,正巧遇上的就是已被任命为都督的平安所带来的先锋部队,刚一来就发起了第一次的冲锋。

    身先士卒,这就是平安每次领兵进攻的要旨,只有将领自己冲在最前面,身后的兵卒们才能跟着你冲杀,千万不着指望着小兵们可以带着将领们冲锋陷阵。

    除了疯狂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去形容了,燕王的军队就是从来没见到过南军军队会如此的不要命,尤其领兵带队的还有大都督瞿能。

    冲垮的堤坝,砸开的大门,战场之上立刻就要呈现出对于燕军来说不可收拾的战况。

    遂,燕王手下三大帮手即刻决定,军师如仇和“战妖”花男立刻带着燕王和其兵将手下们先行后退,由白先生挑选人等去对付平安和瞿能,只要能把这两个人给对付住了,别的就还好说些。

    白先生即刻让“当空遮日”尚趣去对付瞿能,却是挑选了“痞燕”韦春玉去对付平安。

    尚趣带着自己的铁梯子在退后的燕军中反其道而行,把铁梯挥舞开了,一路把前面的敌人杀开以后,终于见到了手里拿着两头长枪的瞿能。

    瞿能又见到了燕王手下的一员大将,心里杀兴正盛,索性不用等对手再杀到近前了,自己直接催马过去了。

    尚趣刚用梯子把一个使枪的小兵给扒拉开,就见到了一个枪尖奔着自己就扎过来了,其力道看似就像一下子既可以把自己给扎穿了也似,可是根本不管对手这一扎,直接用自己的铁梯子去套对手的脑袋,其实在套取的同时,就已经把对手的两头长枪给压了下去,即刻使得枪头扎到自己的身上甲胄防护厚的位置,又可以使得对手的力道减弱。

    果然是个会打的。瞿能笑着暗夸完之后,在马上来了一个“缩颈藏头”,然后用双手向下压,枪头向上挑,竟然通过铁梯子把自己的枪冲着对手抛了过去,然后身子从一旁直立起来让过梯子,同时手从梯子下面绕出来即刻抢上,单手去抓枪尾。

    虽然对手钻了自己兵器的“空子”,但尚趣从来都是认为铁梯子并没什么缺点,身形后斜的同时见到对手还想夺回自己的武器,索性双手抓着大铁梯子的后面,把梯子前头猛力一移,就让瞿能抓了个空。

    瞿能见到自己的两头长枪又掉了下去,急忙一脚甩镫,冲着枪杆一踢,又给踢了起来,同时用单手抓住了还要进攻自己的梯子,使劲一推之下,另一手及时把半空中落下的两头长枪又给接住了。

    尚趣不等对手在马上坐稳了,手里的铁梯子从一旁平拍了过去。

    瞿能急忙用自己的枪尾往地上一戳,借力挡住了对手的这一拍,同时暗叹着对手武功的不俗。

    就在这场大战的前几日,韦春玉的脑子简直比乱七八糟还要杂乱,一会儿想的是要可以回去了,以后该怎么跟自己的老婆们亲热,一会儿想的又是那一晚自己的身子被平安抱在怀里的情形,险些分不清自己是男还是女了。

    本来,那个晚上,就是想着让平安占点便宜吃点豆腐,就像是妓院里的女人逢场作戏也似,骗骗对方也就是了,可谁成想,当时的他心里竟是起了一种从来没感觉过的变化,好像立刻就想从对方这个男人的怀里冲出去,可又是十分的舍不得,遂,就这么一直在平安的怀抱里左右为难地待了很久。

    应该是非常,虽然韦春玉已记不清是几个时辰了,反正感觉上倒是许久,可又觉得还有些不够。

    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已经算是不可自拔了,心里暂还认定自己是个男人,可就是忘不了平安的怀抱,或许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吧。

    今天,韦春玉拿着自己的链鞭又在战场上见到了平安,心里头就有了那么一种想法,就是自己如果可以杀了对方,那自己的心里一定就还可以做回真正的男人,虽然是有些个担心也许更是会永远记住平安。

    “是你!”平安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不觉失声喊到。

    “对,是我!你祖宗韦春玉!”自觉着很爷们地骂了一句脏话以后,韦春玉从来没那么英勇过地奔着对手就甩过去一链鞭。

    平安一见之下,只得用自己的芦叶大枪把猛抽过来的链鞭连鞭头带鞭身一齐挑了出去,“你快走!我不想在这里见到你!”

    “可我想杀了你!”韦春玉已把对手当成自己不可变回爷们的罪魁祸首了,遂每一鞭的出手都是恶狠狠的。

    平安又是一枪再给挑了出去,“你还打什么打?你的武功根本就不如我!”

    “那你就杀了老子我算了!”韦爵爷说这话的时候,可未必完全因为着急过头了。

    平安哪里下得去狠手,心里还忖着是不是那一晚真的发生了什么,难道说是自己当真辜负了她,她这才要杀了自己这个负心人,或是死在自己这个负心人的手下。

    就因为他这么一想儿女私情的事情,身上杀气顿减。

    谁说没用。白先生在这一片杀的正起劲的战场上见到两人这般情形后,心里暗喜忖到。

    韦春玉还是不依不饶地奔着平安一通抡抽,也不管对手是不是对自己手下留着情,反正对方不死,以后别当男人,自己原来的七个老婆们可就要守活寡了,而且当然知道,平安在对方军营里的重要,自己要是可以杀了对方,那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候自己不要其它奖赏,赶快让姓白的“放”自己回去,踏踏实实当爷们。

转翻身(四十)

    平安虽然是下不去手,也总不能就跟她那么耗着,可几次想把她给甩掉,却还当真是破裤子缠腿,就在这个时候,眼见着她还钻到自己坐骑肚子下面去了。

    “给我出来!”平安自是用芦叶大枪照着马肚子下面一通招呼,同样是掌握着分寸,至少不可伤了她的性命。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韦春玉的链鞭一下子就把他的枪头给缠住了,借着他收枪的力道,身形掠起,一下子就坐到了平安的马上,然后用链鞭飞快把他也给缠住了。

    “你这是干什么?”平安在马上好一通挣扎着喊到。

    “你跟我回燕王那里去!要不然一起死!”韦春玉这时或许也不知道该喊点什么好了。

    平安大叫了一声,催马前行,冷不丁一勒马,身子尽力前探使劲,把身后的韦春玉愣是给摔到前面去了。

    韦春玉还是与人动手的经验缺了一些,光顾着勒紧自己的兵器,没成想还会被甩出去,可是,他在半空里的时候受到了一个“温柔”力道的帮忙,这才得以没摔得那么重,可是从地上站起来以后,立刻就眼见着芦叶大枪的枪尖子已指向自己的咽喉了。

    “别纠缠了!我知道是我欠了你的。等我把反贼朱棣的叛军平定以后,你让我怎么还,就怎么还好了。”说完,平安用手里的大枪仍是“温柔”地挑了出去,不是用枪尖,而是用枪杆,使得韦春玉离自己远了之后,这才转过马身,重新投入战场。

    韦春玉还没达到自己的目的,自是还不想放过平安,可刚要追过去,南军的兵丁们就冲上来了一大帮,只得自行先保命再说。

    这时,尚趣和瞿能已经又大战了不知道多少个回合了,两头长枪奔着对手就又再次扎了过去。

    尚趣身子前俯在马身上,把大铁梯子在自己的背上舞成了一个圆盘,愣是把对手的枪给旋撞了出去,而后把身子一直,见到对手刚把自己的枪给收回去,登时一催已驾驭熟练的战马,借着马力又把梯子照着对手直撞了过去。

    瞿能亦催动胯下战马前行,两头长枪急忙一挑对手的梯头。

    就这样,他们两个都因为催战马催的厉害,结果只得是二马一错镫。

    尚趣不等拨转马头,直接在战马上一回转身,就把大梯子照着对手抡扫了过去。

    瞿能仍是如前般那样,也是没回过身来,用枪尾使劲往马屁股后面地上斜着一戳,虽然是挡住了对手的攻击,却是双手握住了两条长枪的一端,不便再抽枪发招,见到了敌人又一梯子抡了过来,只得是使劲把枪往半空中甩抛,等到对手的兵器撞上自己的枪杆,在趁着这个时候把两头长枪正经握好,架出去了对手的梯子。

    尚趣一见,觉得自己越是能把对手拖得久一些,燕王爷退军就能更稳妥一些,遂,就把自己“梯山航海梯法”中压箱底的功夫施展开了,当先就来了一招“梯山架壑”,先把铁梯往对方的马头上一搭一套,然后竟然从自己的兵器上过去了。

    瞿能登时一愣,两军交阵的时候可是从没见过如此的打法,梯子把马压的直叫唤,因为梯子上有了尚趣的重量,自己想要把梯子硬生生从马头上弄下去,就算不费力气,可也容易伤到自己的战马,只得是一枪奔着对手就刺了过去。

    尚趣在梯子上一翻身,就只这么一震,更是把马匹压的呼痛不已。

    瞿能立时就感觉到自己的坐骑往下塌身,就在这么一个迟疑间,愣是让敌手一路过来了。

    尚趣这么一过来,迎面就见到了对手又是一枪,即刻一手就把枪头给攥住了,弄到一边以后,身子一纵就持着对手的枪头站在了对手马身上靠前的位置,另一只手即刻又来了一招“上楼去梯”,把自己的梯子从马头上给弄了下来,然后照着瞿能就拍了下去。

    瞿能更是没见过如此的打法,索性甩镫,一脚照着对手就踢了过去,要不好受谁也别想好了。

    尚趣的身子不得不在对方的马上向后一仰,随即把收回来的铁梯子照着地上一撑,知道对手一定会趁着这个时候给自己来一下子,即刻双脚一蹬,身子又从对手战马上倒翻了下去,可是,身子倒翻到地上以后,借着后翻的力道,顺势把铁梯子一掀,使了一招“突梯滑稽”,可说是圆滑施展得委婉从顺,照着对手的马头挑了过去。

    瞿能今天可算是开了眼界了,急忙拨转马头躲避到一旁,然后不去看对手还要使什么古怪招数,先把自己的两头长枪照着对手伸过去再说,却是一下子刺了个空。

    “梯荣阶禄”,尚趣这时居然把铁梯子一立,而后爬了上去,再然后任其向着瞿能倒了下去。

    瞿能一见,急忙抽两头铁枪照着迎头而倒的尚趣刺了过去。

    尚趣在梯子上一晃身子,就带动着自己的兵器把对手的枪头给碰撞了出去,然后便是又从梯子上跳了下去。

    瞿能先是把仍向自己倒下的梯子给拨了出去,然后即刻用自己的枪头“找”尚趣,小心着对手还要再用什么稀奇的招式。

    尚趣一个劲地逃避开两头长枪以后,又拿回了自己的梯子,来了一招“怨府祸梯”,双手抓着铁梯子的一端,用另一端照着对手带着“怨恨”地捣了过去,哪怕见到了两头长枪已经从自己的梯子下面扎了过来。

    这个时候好似拼的就是谁的武器够长,哪怕是长出一分一寸……

    平瞿被这么一缠斗住,总算使得北军较为顺利地退了下来。

    可是,郭英却是给他们准备了一份谁也经受不起的“大礼”。

    武定侯从真定那里出发,比李景隆晚到白沟河,却是带来了一种十分新式的火器,直接埋到地里,只要踩上就炸。

    好似算准了北军这一次一定会不敌而退,且还必会从这里退走,遂一路上埋了不知多少这种东西。

    “轰隆”一声,北军先退下来的兵丁们开始倒霉了。

转翻身(四十一)

    “战妖”花男当即下令暂停行进,然后将十根黑长指甩开了,利用周围附近一切可以用得上的东西,用长指飞快把这些东西向着前面的路上甩打了过去,力量轻了还不行,要想引爆那些新火器,力道就必须相当于一个人的足踏之力。

    他的跟包“腼腆蝎”安涩羞不会看着他一个人在这里忙活,遂摆开了钩链尾铁蝎,为自己的老板帮忙。

    后来,白先生带着魏桦毗也来了,把恶梦鞭和人面串鞭抖开了,尽快引爆这些新火器为燕王的军队开路。

    这当真当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北军现在是无法尽快退去,南军军队追着打的倒不慢,就这么一直到天黑,北军这才算是真正地退了下来,其损失就不用再提了。

    而且,因为新火器使得北军大乱了起来,燕王带着军队们竟还迷路了。

    多亏有花男在,根据水流的方向辨别出了己方营盘的驻扎之地在哪,这才带着燕王的北军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都洗了洗之后,燕王可就和三大帮手分析起现在的战事了。

    “咱们现在赶紧整顿军队吧,整顿完了之后,再好儿好儿跟李景隆干上一仗。”

    花男却是表示出不用的主张,“不,明天就跟他们再大大地干上一场!”

    “明天!”白先生有些意外,“他们刚打了胜仗,可是士气大盛的时候!”

    “我明白空难僧兄的意思。”军师如仇说到,“僧兄的意思是说,他们难得打了一场胜仗,是士气大盛的时候,亦是骄傲的时候,骄兵必败。”

    “可这也是咱们的士气大跌的时候呀?”燕王担心问到。

    “这个就交给我吧。”花老板信心满满地道。

    当夜晚间,花老板不顾辛劳,转过身就去找随军的长街班,在军营之中搭台子唱了一出好戏,唱的是秦末之时,楚霸王项羽为救赵军亦是给叔叔报仇而破釜沉舟的掌故。

    只听花老板扮成的项羽此刻唱道:“砸破釜,轻装跑,救危赵国须趁早。战饭若想吃得饱,HD营内取锅灶。渡过漳河把船凿,行军帐篷也要烧,不留退路把仇报,好汉懦夫战场瞧。男儿何惧敌人嚣,齐心铁山也推倒……”

    军营之中也有戏迷,会唱的跟着一起唱,登时燕军整座军营里好似就成了一个戏园子,一时之间把白天失败的事情忘了个精光,从而士气大振。

    转天,战场。

    这一回却是由南军先发起的进攻。

    平安并非有勇无谋之辈,这一次并没与燕军正面交锋,而是带着军队绕了好大一圈,去攻击敌军的后部,当然,也不排除他也是为了躲避与情人韦春玉正面交锋的缘故。

    燕军的后翼是由曾经跟着中山王徐达练兵北平的大将房宽统领,可惜的是,任其如何指挥,都没阻挡住对手亚赛疯子一般的猛攻,而且燕军战将不知被平安打杀了多少,最后,只好由他自己冲上去了。

    房宽迎着平安催马上前,把手里那一条当年三国之时,“常胜将军”赵云用过的一种枪头长宽的涯角枪一摆,一指对面的平安,口中大声骂道:“平安,当初燕王千岁带你不薄,可现在却是来这般攻打燕王!尔等就是一个恩将仇报不知廉耻之辈!”

    刚才已经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平安冷笑一声,要是换做燕王朱棣或许他还会说些什么,别人嘛,那就直接用芦叶大枪跟他说话好了,遂把手中大枪照着对手就了过去。

    房宽也并没等着对手会回答什么,手里的涯角枪一拨对手的枪头,继而挺进。

    平安的大枪从底下又兜了上来,把对手的枪给反砸开了以后,直挑对手。

    房宽催马旁移,用涯角枪把对手的芦叶大枪使劲拨压到了地面上,顺着枪杆一滑照着平安打了过去。

    平安反手抓住枪尾,当即用大枪把对手的枪给上磕了出去,然后正手再拿好大枪从底下向后翻,转而向前抡打,照着对手的头顶打砸了下去。

    房宽眼疾手快,双手举枪接对手这一砸。

    平安一枪砸下后并不撤回,而是凭着膂力之强,用芦叶大枪使劲去压对手的涯角枪。

    房宽的劲力确是不支,举枪的双臂开始弯了下去,眼看对方的枪杆就要压下来了,一股激劲带急劲,硬是把对手的枪架到了一旁,同时快速用涯角枪奔着对手一击。

    可惜的是,平安的芦叶大枪比房宽更快,手里的枪不等对手击到,一枪照着房宽的面门刺了过去。

    房宽一见,抽枪防护已然是不及,身子只得向一旁躲闪,差点就从马上掉下去,带马到在一旁使得自己坐稳以后,就又见到了平安的一枪攻来,慌忙脚乱地用涯角枪一挡,形样极其狼狈。

    平安在冲进战场的一路之上,几乎是百战百胜,可说是此刻的士气占尽了优势,一见对手已露败相,更是乘胜追击,手里的枪就跟雨点似的向着房宽一通扎挑。

    房宽已然是应接不暇了,最后一个不小心向马下摔落而去。

    平安应该不想留着房宽了,即刻催马向敌手落马之处而去,可不等到在近前,涯角枪就奔着他猛掷了过来。

    原来,房宽落马是实也是计,落马的地方可以让对手暂时先看不到自己,然后再突击而出,一见到对手身形躲避涯角枪的掷击,即刻趁此时机冲上前去,就想着可把平安从马上给拽下来,结果却是见到了对手不等身形坐稳,枪纂就奔着自己挑了过来,急忙扑上,把芦叶大枪一把抓住,之后使劲拖扯,要跟平安拼命。

    平安也使劲往回夺自己的兵器,怎奈对手把身子和盔甲的重量都加在了枪身之上,可一个不留神间,却哪知对手突然松开劲道,平安的身子不及稳住,就往马下落去。

转翻身(四十二)

    房宽一见高兴了,刚要奔去,却是见到了平安胯下战马熟练地往平安要摔落的位置一移,正好使得他又稳当地坐在了马上,同时也看见了芦叶大枪尖子上的锋芒,即刻翻身躲避……

    果真是计划跟不上变化,军师如仇一皱眉间又做出了一个判断,那就是敌方的要害仍是李景隆的中军,遂只要可以把中军打掉,战局就一定会变,不过这一次须用一些计谋了。

    白先生举荐“诙谐将”辛成悦带着队伍到正面去攻打李景隆的中军,从而牵制住敌军。

    燕王爷朱棣这回可是怎么说也是坐不住了,要亲自带着队伍去攻打李景隆中军的侧翼,是他一向的打法,说是兵法说得好,“以正合,以奇胜”。

    花男却是极其反对,可一见朱棣正在急于报仇的气头上,知道反对也没用,只得想办法尽量保住燕王的安全。

    可就当他带着大部队向李景隆中军左翼即要进攻之时,却是听到了自己后军的杂乱之声,怎么也没想到的事情就那么发生了,李景隆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在燕军转身的同时抄敌军侧翼。

    李景隆当然是想不到这些的,不过,好在他身边多了一个熟知反王朱棣一贯战术的平安。

    辛成悦带着军队冲击敌人中军正面的时候果然没令人失望,一下子把敌人给打的乱了起来,却是直到见着了老将郭英。

    郭英把手里的九耳大环刀在身前一横,冲着辛成悦笑道:“行呀小伙子,本事不小呀。看来我就这么几年没打过仗,没想到的是乳臭未干的‘新秀’倒是冒出来不少。”

    辛成悦也是一笑,把长柄面具铲一摆,道:“老前辈太客气了,像您这样的前辈要是可以及早回家抱孩子去把地方给我们腾出来的话,我们这些新秀早就冒出来了。”

    “哟,还是个嘴上不饶人的。那好,让老朽看看你这个新秀的功夫是不是也一样的好!”说罢,郭英摆刀冲着辛成悦就挥了出去。

    辛成悦一上来暂没有要打的意思,先是接了对手的一下子,试出了对手果真是宝刀未老之后,即刻把手里的面具铲照着郭英就猛劈了过去,倘若真是老朽的话,他也就用不着使出这么大的力气了。

    郭英的大环刀“砉啷”一响,接了对手这一铲之后,即刻又是“砉啷”一声猛力砍了过去。

    “我说老前辈您得回家抱孩子吧,看,上个战场吧,把哄孩子用的拨浪鼓都给带来了。”辛成悦搪挡住对手的一刀之后又接着道:“这‘砉啷砉啷’的,逗起孩子来倒是挺有乐儿的,不过您用不着逗我,我光看着您就挺乐呵儿的了。”

    “让你嘴欠!”郭英的九耳大环刀没好气地奔着辛成悦就又劈了过去。

    “当”的一声,面具铲把九耳大环刀挡住了以后,辛成悦又道:“您别生气呀,实在不行我跟您一起哄孩子去。您要是没孩子的话,好说,让儿媳妇找我来,我一定帮忙……”

    “滚!”郭英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手里的招式就用的猛了一点,同时火候也就老了一些。

    “您先别着急呀,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是说一定帮忙给找个好大夫。”

    “用你管!”郭英边打着边心忖着,对手是跟自己打仗来的,还是成心气自己来的。

    接着,辛成悦又是几番言语,可还真不是光说说而已,就是想把对手给气蒙了好给自己出昏招,眼见着对手一刀奔着自己的脑袋就劈过来了,登时横举面具铲一接,而后顺势把兵器往旁边的地上一搭,就让刀招用老了的九耳大环刀顺着铲杆滑到一旁,继而便使出了“哼将擤气”的功夫。

    郭英刚想着要把大环刀收回来,就见到了一团白气冲着自己就飞了过来,据自己多年的经验,这应该是什么邪门武功,立即避让,可与此同时熟练地把九耳大环刀往鸟翅环得胜钩上一挂,顺手飞快把玄天袋走兽壶里的弓箭可就拿了出来,搭上一支箭奔着又向自己袭来的敌将射了过去。

    辛成悦也是没想到对方还能这么熟练地使用弓箭,扑过去的身子登时一翻,落地之后竟转身逃跑,嘴里还说着什么“七十不打八十不骂”之类的言语。

    郭英被气着了,心里头自然是不想放过对方的,怎么也得给个教训才行,又搭上了一支三棱透甲箭,冲着对手就射了过去,嘴里还念叨着“让你小子跑得快”。

    辛成悦也是不慌,一回头的工夫,手里的短火枪可就掏了出来,奔着箭头就是“砰”的一枪,一下子就把这支箭给打落了。

    不等郭英惊叹原来对方也有火器,因为不是一般的枪声且离着战马还不远,登时惊了,郭英好不容易才把马给稳住,本以为对手这就是桃之夭夭了,谁成想这会儿后背上被什么东西一顶,竟从后心一直凉到了前心。

    还没等到撤退命令的辛成悦当然是不会就这么跑了,只不过喜欢诙谐的他仗着一双飞毛腿,从别的地方绕回来之后,施展了自己“寒帽功”的功夫……

    朱棣是真傻眼了,就因为自己低估了李景隆,或者说是低估了平安,结果就使得自己现今深陷险地,此时想要拼杀出一条血路都难了。

    燕王可是叛军里的头号反贼,谁要是抓住他,凭军功封爵都不是没机会,可安陆侯催马一过来,其他的小兵们也就先不要想这份天大的功劳了。

    “反贼朱棣还不快快投降伏绑!”吴杰舞动着一对两头铁枪奔着朱棣可就打过来了。

    可朱棣手里的齐眉棍也不是摆着看的,无须多说什么,拼杀也就是了,把手里的大棍一摆,搪出双枪的枪头以后,照着吴杰搂头盖顶就是一棍。

    吴杰即刻用双抢交叠成的十字向上开架,用其中一柄两头铁枪拨开棍头,另一柄顺势往里进击。

转翻身(四十三)

    朱棣依仗着武器的长大,把棍身翻转过去,既可以打对手的枪又可以攻击到对手。

    吴杰当即抽双枪挡住,然后其间一条两头铁枪照着对手棍头打落,打不落也要压住,另一柄的枪头去削对手握棍的手指。

    朱棣前面握棍的那只手一松,用前臂上护臂的甲片挡住了对手的枪头,还给撩了出去。

    好钢应用在刀刃上,最好的映清铜当然是要给最重要的人用上,遂,燕王爷的盔甲都是工匠们费心挑选出来的最精的上好映清铜打制的。

    这时,朱棣反把对手的一柄两头铁枪给压住了,棍头照着吴杰直接猛捅了过去。

    虽说吴杰也不是光着膀子上的战场,可就这么一捅,也够受的,就因为朱棣的齐眉棍亦不是普通凡铁打造的武器,随即,他一只手里的两头铁枪带着怒气又奔着对手刺了过去。

    朱棣急忙抽棍子抵挡,拨开这一枪之后,又见到了另一柄紧跟着过来了,反手又给打了出去。

    安陆侯吴杰这时看出了一件事情,打得越久也就对己方越是有利,索性也就不急于进攻,只要可以把对方给拖住了,没准儿可以把对方活活给拖死,毕竟现在是己方兵丁的人数众多,等到把燕军的人杀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他一声令下,就会出现许许多多的兵士过来帮自己,可抓住朱棣的好大功劳却是谁也不敢跟自己抢的,既是如此的话,又何必急于一时,倒不如以逸待劳,再者说来,困兽本就不该逼得太紧,会以至于禽困覆车的,还眼看着朱棣的棍招散乱了起来,自己遂也就不用费太多的力气去抵挡了。

    想罢,吴杰开始催动战马围着朱棣转起圈子来,躲避多而进击少,可要是朱棣的破绽太大,同样也不会放弃一击致命的机会。

    心里头已快要承受不起的朱棣简直就是在马上自行练起了棍法,可想逃离的话,吴杰的双枪一准拦着他,心忖总这么下去的话,那自己的结局……好似已经感觉到了一对两头铁枪冰冷的枪头插进身体里的感觉,虽然他的映清铜铠甲根本就不会被那么容易地刺破。

    就在这个时候,吴杰还真就找准了时机,见到朱棣的一棍歪歪斜斜地打了过来,双枪全力向着对手的齐眉棍上砸了下去,一下就把反贼朱棣的武器给震的离了手了,登时大喜。

    朱棣也是登时心头一凉,手里没了武器,见到了对手的双枪还不停地攻了过来,只得在马上左躲右闪,眼看就要不支,暗道难不成今日这里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处。

    “休伤我王!”刚才被敌军冲散了的护卫头领“猛灵猱”空云此刻大叫了一声,奋力冲杀到这里之后,把链枪一抖开,飞掠吴杰身后,用兵器猛力一勒其脖颈,登时就把吴杰从坐骑上给勒到了地上。

    可空云却是并没结果了他的性命,只为了急于把王爷保护到安全的地方去,可是这时从身后飞来了一个金丝套索,也一下子就把他的脖子给套住了,转身一看,竟然是一个女人。

    许是这个女人根本就不认识朱棣,否则的话不会放着反王不去抓,反而跟护卫较上劲了。

    吴杰因为脖子被勒得够狠,遂在兵士们的保护下从战场上退了下去。

    于是乎,朱棣就又成了南军兵丁可遇而不可求的一件奇功了。

    朱棣手里的齐眉棍不及捡回来,只得抽弓搭箭开始奔着冲上来的小兵们一通开射。

    空云那里当然是着急了,王爷的安危要比自己的重要,可就是因为那么一个可恶的女子阻拦着自己,脖子上的套子也不容易弄下去,看对手的样子,就好像要一路把自己拖回敌营当俘虏也似,立时身子腾空飞起来,让自己离对手近一些才可解下脖套。

    “撑厦棉丝”弓映柳一见对手离自己近了,当然知道其目的是为了什么,登时也向着远处纵了过去,却是没留神对手的链枪在半空里卷住了她的脚踝,从而被链枪一扽。

    空云找到了脱下金丝套索的时机哪里肯放过,可是刚要脱下,就又见到了对手愤怒的一腿,一下子就把他又给踢远了。

    可是,弓映柳自己脚上的链枪同样没摘下来,也就同样被拉得跟着过去了。

    现在,他们的兵器几乎都被拉拽得绷直了,相对而言,弓映柳这里还算好一些,脚踝那里毕竟不是什么致命之处,而且自己只要把脚连着晃转几下,就可以把链枪给松下来。

    但空云是不可以给对手这种机会的,这里被套住了,对手那里也得被卷住,俩人谁也甭想舒坦了,遂,一个箭步就纵了过去,用自己“猴爪”的功夫奔着对手的面门便抓。

    女人的容颜是可以视为生命的,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是如此,弓映柳自然更是怒了,伸腿照着对手就使了一个“爆腿”,也就是说被卷住脚脖子的那条腿只得是站在地上不可以再晃了。

    空云立刻又使了一招“猴爪”的功夫,去抓对手的腿,要是可以一抓而中的话,自己就绝对有工夫把脖子上的套索给弄下来。

    弓映柳自是说什么也不会让一个陌生男子的手碰上自己大腿的,在半空中一曲,避开了对方的“猴爪”以后,一脚直接奔着对方的颈侧勾打了过去。

    空云真是没想到对手的软功如此的厉害,只得一矮身形避让,同时一拉手里的链鞭。

    弓映柳一条腿发出,遂也就只有一条腿站着,就觉着对方使劲一拽,另发出的一条随之也被留在了后边,结果被对手给拉拽的不得不使了一个“一字马”的功夫。

    空云再次见到了摘脖套的机会,又可惜的是刚一上手,没想到对手虽是在地上“练”着“一字马”的功夫,可愣是就这么从地上掠了起来向后一纵,接着就又把颈子上的套索给扽紧了,他的身子也随着往前一抢。

转翻身(四十四)

    她又站起以后,觉得很不解气,遂再抖金丝双套索,在空云的脖子上又绕了好几圈。

    空云这个时候陡然心生一计,练了一个“猴爪”功夫里的起手式,作势又要飞扑攻上。

    弓映柳也是没把气出够呢,身子一颤,冲着空云就纵了过去,在半空里就发出了一腿。

    正中空云的下怀,双手抓住了脖子上的套索,不让其伤皮肉太深,身子往旁边避让出对方一腿的来路,突然间猛转了起来,既带动自己的兵器也带动着对手的兵器。

    弓映柳是猝不及防的,猛然间身子就被带了过去,因为怕放跑敌人,金丝套索的另一个是紧套在她的手腕上的,结果就那么被飞速地带过。

    空云等到对手快离近了,拼力把对手往地上一摔,趁对手还没起来的时候,就把颈上的套索给摘了下来,然后又把自己的链枪从对方脚踝上给抖了下来,自是没工夫再去理会弓映柳和颈子上的疼痛,即刻向着燕王那里奔了过去。

    燕王爷可是从来都没经历过如此的险地,箭枝早就射净,就连弓弦都被敌人给弄断了,索性就把断了弦的破弓照着冲上来的小兵们猛扔了过去,无济于事之后,就把随身佩戴的宝剑给抽了出来一通砍杀,直到剑身都被砍断了以后,已开始用马鞭子抽敌人了,好在空云这个时候及时转身冲过来保护。

    总算可以喘口气的朱棣即刻思考了起来,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了,怎么着也是不可就这么着束手就擒,即刻带领着自己的军队退到了河堤那里。

    可是,燕王的一个劲敌这个时候赶到了,当然,对于燕王来说应该是很不是时候。

    平安一见反王朱棣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即刻一催战马,奔着他可就冲了过去,心里头竟还闪过了那么一个念头,是不是可以向他问问韦春玉的事情。

    朱棣一见平安,心里头不哆嗦才怪呢,尤其是现在已是处于劣势的他。

    空运一见,即刻就要奔着平安扑上,把保护燕王的事情交给这里其他的小兵护卫,但是,却让及时赶到的“战妖”花男给拦下了。

    “你保护好王爷,把他交给我吧。”花男说罢,即刻转身冲着平安飞身而去。

    平安就在催马冲前的时候,蓦然见到一个身影飞一般到在了近前,一见对手的十根黑长指,即刻知道了定是“战妖”不假,不由得心里先怯了几分,登时不敢走神地应战。

    花男飞身而上,摆开自己的黑长指从上面奔着敌手就攻了下去,因为晃动的手法特殊,那简直就是一个罩子也似的帷幕从上面冲着敌人攻下。

    平安哪里见过这般的战法,急忙把手里的芦叶大枪围着自己身周一挑,想把这个“帷幕”给挑了出去,可见到了“帷幕”就在一会儿的工夫里陡然收紧,更是吃了一惊,忙把手里大枪飞快地摆动开了,生怕“战妖”把自己给“收”了去。

    花男从半空中落到地上以后,即刻又把十根黑长指一齐向着敌手打了过去,这一次又像是两个筒子。

    平安手里的大枪奔着两个“筒子”飞速挑去,无论是力道还是时分,都觉着自己费了不少,可即便是如此,仍觉得对手的黑长指直逼了过来,这一次就像是两朵盛开的大花一般。

    花男离着平安又近了不少,两手五指箕张,奔着对手就包裹了过去。

    平安更是惧了不少,已然把对手的黑长指的功夫认定成不似人力所能的本事了,手里的芦叶大枪拼了命地舞动起来,就好像遇上了小时候听大人说过的那些吓人的妖怪也似。

    就在他怕得一闭眼的工夫,眼前的两大朵“黑花”便忽然不见了,再一找寻,既然不知道花男去了何方,可也就是眨几下眼的时分,他就又见到了跟自己面对面的“战妖”,登时又是一惊,好似对手是凌空而战,仔细一看,原来是对手的黑长指笔直戳在地上,直撑着花男的身子,此刻再次一见,对手的身子还在上升,也就说黑食指在不断加长,也不知道会不会一路升到天上去,等到他开始仰视花男的时候,就又见到了黑长指的攻击。

    花男又是在半空中向着敌手发起了攻击,十根黑长指这回似是各显神通起来,分别争先恐后地向着敌手攻了过去。

    平安只得把手里的大枪向着黑长指不停不断地挑了过去,说实话,即便是再幼年的时候也没这么恐慌过,打着打着,他突然还发现了一件事,已经过去一阵工夫了,那就是“战妖”好似都是从半空中发起的攻击,皆不曾下来过。

    其实,这是因为他心生恐慌才会觉得工夫长,而且花男可以利用黑长指或撑地一下,或是撑平安的芦叶大枪,才可以使得身形不至于那么快落地。

    平安已然是快要承受不住了,现在就想着在不让己方兵丁们看笑话的情形之下赶快从这里逃出去,以后要是再遇上“战妖”,最好先请高僧高道们给画上几道符咒再说。

    “战妖”花男花老板也没想着这次就把敌手给干掉,因为现在的战事也容不得自己这么做了,杀掉一个敌手对于整个战局来说并不会改变什么,遂索性就给对手开了个“口子”出来。

    平安一见,即刻快速催马冲了过去,口里还高喊着“反贼你往哪里逃”的话语,就是不知道他所喊的“反贼”二字是不是指的朱棣,因为他现在完全是背冲着燕王爷的方向。

    花老板跟平安这一战,当真是大大鼓舞了燕军的士气,皆是觉得有“战妖”这般的能士助战,必胜无疑。

    南军那边可就相反了,都是觉得己方要跟花男这般妖物似的敌手对阵,是不是先要请几个大法师来。

    并没见到花平二人一场大战的李景隆好似见到了胜利就在眼前,即刻传令下去,悉力攻打燕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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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相士袁珙的第一次“燃炬”是成就了一段历史还是篡改了一段历史?
然而,他的另一次“燃炬”是弥补了一段历史还是隐蔽了一段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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