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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换馍子     星昼战梦txt下载     星昼战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难熟眠(十四)

    “当”的一声,九曲镋的镋头把冷雁锥的枪头给抵住了,而且不曾分开,盛庸想先试试对手的气力。

    朱高炽可是没什么工夫跟对手拼力气的,即刻把冷雁锥收回来以后,见到对手的力道还在冲前,索性用枪头的倒钩把对手镋头上的齿牙挂住,顺势往自己这边的方向一带,后再一改力道的方向,就让九曲镋一下子刺到了一旁,而后再顺势把冷雁锥的枪杆照着身子前抢的盛庸推了过去,想着这么一来就可以逼迫对手松开九曲镋。

    盛庸这时真是知道了对手看似病弱了一些,其实也是不可小觑的,即刻抬腿照着对手的枪杆就是一脚,接着快速把自己的镋向前一送,然后用力从冷雁锥的倒钩上撤了回来,可还不及再次进攻敌人,就见到了对手的枪头奔着自己就过来了,急忙身子向后大步跳开,既可以躲避开对手的进击,又可以让自己有工夫和地方把九曲镋顺过来指向敌人攻去。

    又是“当”的一声,两件武器再次碰撞在了一处,这回不一样的是,因盛庸迎击过来的镋头慢了一些,遂就没完全把对手的冷雁锥给抵住,继而使得枪头奔着自己一侧的身子刺了过来,急忙改为单持镋柄,继而一个大翻身,避开了对手的攻击,却是又见到冷雁锥枪头后面的倒钩奔着自己就勾了过来,紧忙又是一腿踹了过去,一脚就蹬抵在了倒钩里面,同时一只手里的九曲镋奔着对手就扎了过去。

    眼看就要得手的朱高炽一见,飞腾身子,拿着冷雁锥在半空里照着镋头就是一脚,同时把手里的武器往回收。

    现在,盛庸手里的武器被踹到了圈外,而且还是单腿站立,对手一收冷雁锥,即刻就站不稳了,急忙双脚着地,用自己的小腿抵住了枪头后面的倒钩,好在是穿着甲胄,护腿的甲片可以挡上一挡,这才有工夫把自己的镋给收回来,却已然是不及了。

    急于取胜的朱高炽这时扔掉了武器,奔着盛庸而去,双手推开了对手击打过来的镋柄,双手奔着盛庸就抓了过去。

    盛庸也只得把手里的武器扔掉,双手奔着对手反抓了过去。

    这时的他们彼此抓住了对手的肩膀。

    由于毕竟是身体虚弱了一些,朱高炽即刻就后悔了,自己的力气到底是不如对方,而且对手还穿着铠甲,但又见到自己的枪就在脚旁,登时用脚一勾枪杆,让枪头上的倒钩去撞盛庸的脚后跟。

    虽是穿着战靴,可盛庸还是被一钩勾得生疼,登时下盘太稳。

    朱高炽看准了时机,一脚照着盛庸受伤的那只脚踢了过去。

    盛庸把腿向后一躲,虽然是避开了,可同时也让对手把自己给摔躺下了,他却是及时抓住了自己武器的镋柄,用末端照着扑倒在自己身上的朱高炽就捅了过去。

    因为这次行动不是在战场之上,为了活动灵便,朱高炽只是穿了一层贴身的细甲,虽然是没流血,也是吃痛不轻,登时身子就翻了出去。

    只要是打仗,那几乎就是想不拼命也不行。

    朱高炽身边的兵丁们一见之下,即刻冲过来把盛庸给缠斗住,剩下的把世子给扶了起来,还把世子的冷雁锥给抢了回来,随后保护着向来路杀回……

    巫声带着兵丁们向着由铁铉指挥战斗的城门这边靠近了,遇上了朝廷的兵丁以后,由于他身子的轻灵,手里的一条钢鞭不知道打伤了多少的敌兵。

    就在城头之上的熊亚听到了城下打斗声以后,探首一看,灯光照耀下正是那个和朋友蹦蹦交换生命的巫声,心里登时就急了,非要下去把他抓住不可。

    勾冠立时就拦住了他,看看左右,才道:“他一定是白先生派来的。你下去把他抓住,不是会给燕王爷添乱吗?”

    “不会的。你看,白先生派来了那么多的人,少他一个也没事。”“可是,你抓住了他又能怎么样?没有那颗珠子,蹦蹦还是活不过来。”“那咱们可以先把他抓起来,一直等到回去以后。”“那你下手没轻没重的,真要是伤了他怎么办?他的命可是蹦蹦的。”“没关系,我下手轻着点儿就行了,再说这里不是还有军医嘛,而且你好儿好儿看看,他现在要跟那么多的人打,那才容易受伤呢。”

    勾冠一想,勾冠说的也是有些道理的,“那你小心一点呀。”

    “放心吧。”熊亚说完,就想下去抓巫声。

    强投广听到他们说话之后,心里头一动,“等一下。”

    说完,他即刻冲着还在那里指挥的铁大人一施礼,道:“大人,城中进了厉害的敌方奸细,士兵们或许会抵挡不住,让熊亚下去应付一下如何?”

    一心只想指挥的铁大人当即一回头,向着熊亚道:“熊义士多加小心。”

    熊亚回了一声“是”,即刻从甬道下去了。

    巫声简直当真如同鸽子一般,飞来纵去地攻击敌人。

    熊亚看在眼里,那就是得了蹦蹦的生命以后,也会松鼠那般在高处蹦来蹦去了,即刻奔着他冲了上去。

    “看你往哪儿跑!”虽然这次还带着一些保护之意,可熊亚仍是把蜂窝锤给带下来了。

    巫声一见,小声道了一句“你要干嘛”。

    “干嘛?我是来抓你的,你什么时候把蹦蹦的生命还回来?”说完,他一生气,照着巫声就是一锤。

    在旁边的双方兵丁们听来,倒像是这两个人早有旧仇,巫声早先杀死了熊亚的朋友蹦蹦,熊亚这是找他报仇来了。

    巫声即刻用钢鞭一挡,却是没硬接对手这一锤,而是借着对手的锤力,如飞倒纵了出去,身形轻盈灵动。

    熊亚当然是不会放过他的,即刻跟着追了过去。

    巫声知道熊亚这是“翻小肠”来了,即便是知道自己是白先生派来的,今天也不会放过自己的,索性就斗上一斗,到底看看是狗熊厉害还是“鸽子”厉害。

难熟眠(十五)

    想到这里,从半空之内又飞身回来的巫声,照着对手的头顶就是一鞭,反正他也算是违反燕军军规的叛徒了,那下手自然就不用留什么情了。

    熊亚一抬脑袋,见到了当头下来的一钢鞭,即刻用蜂窝锤从底下撩了上去。

    两件兵器一撞,巫声还是不可抵受住对方的力道,仍是借力上升而去,在半空里练了一个“鹞子翻身”,减缓了下坠的冲击力道,身子落到了旁边的民房上,见到了熊亚又追了过来。

    为了气气熊亚,他冲着对方笑嘻嘻地说道:“敢上来吗?”说完了,巫声即刻调头跑了出去。

    熊亚肉大身沉的,当然是没巫声那般的轻身功夫,自是在地上追赶了过去,嘴里也是不饶,“哼,敢下来吗?”

    巫声当然并不想就这么一路逃回白先生那里,见到这个房坡已是尽头了,身子灵巧一纵,却不是向着前面的房坡上纵了过去,而是身子往地上蹦了下去,还不等双脚落地,钢鞭向着墙上一点,便借着这股力道,身子猛向追过来的熊亚冲了过去。

    熊亚一路追过来有些气喘吁吁了,见到巫声过来了,还不等用兵器打对方,就看到了对方的钢鞭头冲着自己的肚子就是一捅,因为动作慢了一些没防住,还真就让对方给捅上了,疼得“哎哟哟”直叫唤,身子也不由得倒退了出去。

    巫声回头冲他做了一个鬼脸,就又往前跑了。

    “哼,胆小鬼,看你往哪儿跑!”熊亚站稳了身子以后又追了过去。

    就当他眼看即要追过两间房子之间的时候,巫声藏在那里等着他呢,听到他沉重的脚步声过来了,登时把脚一伸,把他绊了一个大跟头。

    熊亚趴到地上以后越发生气了,见到了从自己身上飞纵而过的巫声,更不依不饶了,当即爬了起来追了过去,却是见到了对手猛然一回身,照着自己一钢鞭打来。

    熊亚紧忙用兵器挡住,可又见到了对方就是虚晃一下而已,一钢鞭奔着自己的下盘就打过来了,急忙有点慌了慌张地用蜂窝锤护住。

    十分灵巧的巫声,虽然一钢鞭向着熊亚的双腿挥了过去,脚下却是一纵,使得自己这一兵器下去又是一个虚招,身形来到了熊亚的头上,这才是要施用的结结实实的一招。

    熊亚的兵器沉重,此刻已经是不及抬起来去挡对手的钢鞭,可是他也不傻,把自己的暗器掏了出来,一把蜂针奔着巫声就打了过去。

    巫声好似当真见到了不少的马蜂,即刻在半空里挥舞钢鞭扫开,可就当身子落下以后,便就见到了拿着锤插着腰,低头看着自己的熊亚。

    巫声回之尴尬的一笑,神情很像是之前的强投广被两头熊追得无路可逃的时候,等见到熊亚要挥锤打自己的时候,即刻身子一蹿,从对手的胯下钻了过去。

    熊亚冷不丁把自己的锤收回,回身奔着后面的巫声就打,可惜的是时机已晚。

    就当一锤打到地上,把地上的石砖打得石屑四散崩飞的时候,心中登时一怕,心道要是真的打中了,那蹦蹦的命估计至少也得没了一半,可是,也不想就这样把巫声轻易放过了,遂拿着蜂窝锤还是追赶而去……

    改变了不少心性且被白先生告知己方才是正义的李达发此刻拿着麻花刺,遇上的敌手竟然是全仰热。

    因为前方战事的不利,徐辉祖就认为像全仰热这样的人也不用像宝贝似的留着了,毕竟是已经白养了好些日子了,遂,就派人到京城的天牢之内把他们给提了出来,不过,以一种药物控制着,不听派遣的话就别想得到抑制药性折磨的药石。

    全仰热见到了敌军,二话没说,鲗腿刀奔着对手就挥了过去。

    李达发用麻花刺一挡,可是同时又见到了对手如乌鲗触角般的胡须照着自己抽到了,登时身子一退,想要用兵器把对手的“须子”给绞住,却一点没绞上。

    因为魏国公爷怕他有了暗器墨毒会不听话一些,也就没还给他,要不然的话,这时候的全仰热一准是一口黑水喷了过去。

    墨毒没了,只得是先紧着兵器用了,他即刻蹿身而上,把手里的刀照着李达发挥了过去。

    李达发用麻花刺把对手的鲗腿刀弄到了一边,继而向着对手扫了过去。

    转换璀璨当真当真是个宝贝,果然是有的没有的都能转换,要不然这些人的武功都是从哪里来的。

    全仰热都没收刀,即刻把胡须向着对手的麻花刺上一抖,用隐藏在其间的皮碗把对手的兵器给吸住了,而后就顺着对手进击的力道用劲,身子一避之后想使得对方兵器脱手。

    李达发感觉到势头不对,即刻收刺,好在麻花刺形状特殊,不易被吸住,可是又见到对手的刀再次向自己劈了过来,急忙用刺一撩。

    其实出于本心,“晦气乌鲗”全仰热并不想给朝廷卖多少的力气,可就是不得已,此刻心生一计。

    等到对手的刺撩了过来以后,假装自己再抵挡的时候不小心让对手的刺尖伤到了手腕,从而之后只可招架而不可还手。

    李达发一见之下心头一喜,感觉着对手再过一会儿就会被自己给解决掉的,登时加紧了进攻。

    就在眼看着再来那么一下子就可以把全仰热给撂倒之时,可是,看着已经是捉襟见肘无力还招的他即刻就来了精神,也不管已被打到圈外去却没松手的鲗腿刀,身子猛然就向着李达发的怀里欺了过去,到在近前以后,前面胡须不见动,身后的长头发这时倒翻了过来,把对手的脖子给卷住了。

难熟眠(十六)

    不及用兵器抵挡的李达发登时就傻眼了,手里的麻花刺刚想向对手的头发上猛劈猛砍,却被鲗腿刀打了出去。

    接着,全仰热登时一个急转身,就把李达发给猛甩了出去。

    李达发直被甩得双手不及收回,眼见着好像还要用头发把自己再甩到前面去,急忙用脚一蹬对手的背心,总算是阻止了对手的一甩,继而手里的麻花刺就奔对手的后背扎去。

    全仰热知道自己过于自负了,好在手里的刀仍在,即刻向后甩出把对手的兵器给挡了出去,同时收回了自己的头发,继而一转身子,再迎接住了对手的又一次攻击,可是,为了可以尽早的结束比拼,看到了对手的兵器形状,同样也看清了对手的经验不多的他还是想再来一次险招。

    这时,李达发一麻花刺照着对手刺了过去。

    全仰热则是让对手的兵器从自己腋下穿过,把自己鲗腿刀的刀刃往对手兵器上的凹槽里一放,然后使劲一转,松开刀柄,任其如旋刀一般让其在对手的兵器上顺着凹槽飞旋了起来。

    李达发登时又蒙了,见到对手的刀在自己的兵器上转起来以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其实,有经验的人只要一甩兵器就可以给甩下去,力道上用些技巧即刻。

    可是,已不知所措的他眼见着鲗腿刀飞旋到近前以后眼看就要旋斩上自己的胳膊了,只得把刺一扔,之后却是见到了对手的胡须和头发这个时候一起向着自己飞抽而来……

    虽是满肚子怨气的沙三千,可是,想不为朝廷“效力”也不行,除非他什么都豁得出去,同样也是因为怕他会不听话一些个,遂,三停合扇板门刀并没还给他,反正他“大杀陌”的功夫还在身上呢,遂见到了拿着大弯刀的“铁雕”以后,即刻一招上前,直奔着对手的咽喉抓了过去。

    “铁雕”见对手一上来就下狠手,自也是不客气,手里的弯刀照着他抓过来的手就砍了过去。

    沙三千这时一反手,把刀背抓住了,另一只手仍是奔着对手的咽喉抓了过去。

    混迹战场的“铁雕”遇到过的对手无数,可这么急于杀人性命的恶狠对手还是第一次见到,只得是把对方抓过来的腕子也给抓住了,同时和对手较量起了力气。

    沙三千的力气当然是不小,可他的手更黑,就在两方较力气的时候,他突然就松开了大弯刀刀背,一下就把对手的腕子给抓住了,就手一拧,想让对手自己把大弯刀扔掉。

    “铁雕”的外号可不是浪得虚名,腕子上拼着力气的同时,抬起一脚照着对手就猛踹了过去。

    这会儿的沙三千也是没闲着,本来就想着趁这个时候照着对手的裆口踹上一脚。

    正巧两个人的鞋底碰在了一起,由于力气用的都挺大的,登时就让两个人分开了,各自倒退了几步。

    觉得腕子上生疼的“铁雕”也是来气了,他同样是不会手软的人,除了对魏桦毗,登时把手里的大弯刀照着对手就猛劈了过去。

    一侧身躲开后,沙三千用胳膊肘照着“铁雕”的肋下猛捣。

    “铁雕”当即用前臂一挡,又见对手的一膝奔着自己小腹又来了,也不管不顾了,手里大弯刀奔着对手就又劈了过去。

    这就是看谁手快心狠了。

    沙三千并没真正想要为国捐躯的意思,身子登时向后跳开,又见到对手的一刀斩了过来。

    “铁雕”知道,像沙三千这样的,最好是不要让他有还手的余地,遂就抡开了膀子,把手里的大弯刀接连飞快地向对手攻了过去。

    他们周围附近的民用物品也不知道被大弯刀损毁了多少。

    沙三千一个劲左躲右闪之后,陡然间把身旁一口大水缸给抄了起来,而后举起奔着“铁雕”砸了过去。

    “铁雕”这回是没别的法子了,只得照着一旁躲了过去,还得小心着水缸碎了以后茬子别崩到自己,之后又是劈出了一刀。

    沙三千已算是腾出工夫来了,探手去抓对方持刀那条胳膊的小臂,另一手又奔着对手哽嗓要害之处再次抓了过去。

    “铁雕”也是够狠的,也快手抓向对手的喉结。

    于是乎,他们两个就又陷入了僵局。

    “铁雕”索性把刀也给扔了,把手挣脱出来以后,也去抓对手的脖子。

    沙三千也是如此,那就看谁可以把对方先给掐死算了……

    同时,他们还得都小心着对方会不会奔着自己的下身再踢过来一下子。

    这个时候,这一次燕军从地道进来的人要去抢开城门的事情已然是失败,为了躲避熊亚,从远处飞纵着绕回来的巫声保着世子朱高炽,带着大部分的自己人都从地道里退了回去,只留下一小部分人为了世子可以安全撤离这里,还在地道口附近的地方拼杀着,而且,等世子全身而退之后,地道还被火药给炸掉了。

    等到打杀结束,朝廷的兵丁来到了“铁雕”和沙三千的跟前,把“铁雕”俘虏了以后才算是分开了他们。

    说真的,这俩人还真都是条硬汉,竟各自坚持到这个时候。

    其实,也兴许是因为盛庸掌握着可让他们二人不受痛苦的药石,曾“谆谆告诫”他们两个,要他们对付的敌人一定是不一般的,遂就要尽量留活口。

    就这样,也就是世子朱高炽和巫声带着一部分燕军兵丁逃回了军营。

    就在白先生这边不惜不睡好觉也要商量如何把自己人给营救回来的时候,听到了兵丁来报,说是铁铉和盛庸遣来了使者,还说他们竟愿意投降献城,还把“铁雕”和李达发两个俘虏送了回来。

    这当然是出乎了燕王爷、军师如仇和白先生的意外,可又听到了对方唯一的一个条件,这心里就立刻都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对方二人开出的条件不是索要多少多少金钱,和多大多大的权力,而是说,为了让燕王朱棣显示出自己的诚意来,必须一个人进城接受他们的投降。

难熟眠(十七)

    此刻,他们已把济南城里派来的人给打发下去了,正要商议一下,花男即刻发话了。

    “不用商议什么了,还是由我假扮成王爷的样子,代替王爷接受他们的投降。要是真投降,那咱们就顺利把济南拿下来。要是假投降的话,嘿嘿,那就证明了他们还是有让咱们收服的必要的。”

    这一天,按照双方已经商量好的,花老板扮成了燕王朱棣的样子进了济南城。

    城内迎接的人早在城门口那里等待多时了,见到了果真是独自前来的燕王千岁即刻一齐行礼,随后把王爷往城里一让。

    可花老板已观察到了,自己走进城里瓮城之内的时候,迎接的人在后面并没跟进来。

    就当他走到瓮城中间的时候,突听一声“千岁”,随之的就是前后的城门落下了两道铁闸板,把花老板扮成的燕王一下子就给困在了里面,接着,他便又见到了两个女人出现在这里。

    同样是魏国公爷徐辉祖给铁铉和盛庸派来的,也是知道那两个人即便是被石药控制着也未必靠得住,遂就将“离弦杏枝”陶露晨和“撑厦棉丝”弓映柳也给遣派了过来。

    弓映柳第一个冲了上去,用手里的金丝双套索冲着反王“朱棣”飞了过去,想着一下子就可以把朱棣的脖子给套住,这样就可一举把反王头领给拿下。

    花老板这个时候也没必要再装什么了,即刻似在台上变戏法一般,为了活动方便,也是为了显现出自己本来的身份,连面上的伪装带身上的盔甲便一起“卸妆”了,同时甲片把金丝双套索也给撞了出去。

    “是‘战妖’花男!”陶露晨一见就喊了出来。

    城头上向着瓮城里看着的盛庸一听,心道也不算白忙活,若是可把反王朱棣手下这么一个一等一的帮手给拿住,也算是去了朱棣的一条臂膀。

    陶露晨这时当真像是离弦之箭也似,奔着花男就冲了过去。

    花男都没去接对手的兵器,等到三棱透甲铁箭快要挨到身上衣物的时候,脚下向旁边一移,用身侧去触碰铁箭的箭镞,之后身子再一转,就把对手的兵器和其身体一起给旋带了出去。

    陶露晨被带了出去以后,还没双脚站稳,心里就生出了疑问,自己刚才接近对手身形之时,本来还想着探手去攻击对方的,可当时就觉着一股力量束缚着自己,简直就好像把自己用结实的绳子给捆了起来一样,只得是任由对手把自己给带了出去,难道说,“战妖”当真会妖术不成。

    弓映柳这时又冲了上去,两个套索一起奔着对手套了过去,竟一下就都把对手给套上了,登时大喜过望,接着便使劲一扽,可惜的是用力一扽之下差点来了个“倒栽葱”,好在花男及时把他的兵器给反拉住了。

    虽然她眼睁睁地看着套上了,却一点不受力,花男的脖子就像是空气做的也似,就那么一下愣是给拽空了。

    其实,这就是花老板的戏法用得过于玄妙而已,他就是用下巴把两个金丝套索给夹住了,不过就是掩饰得恰到好处。

    陶露晨这时又是猛力一蹬瓮城里的城墙,身子借力奔着对手就又冲了过去,空着的一手还做好了准备,想着这一回怎么也是不会被对手那股奇怪的力道给捆绑住了。

    但是,就当她再次被花男旋转的身子给带过去的时候,另一手还是动弹不得,而且这一回与上一回还不一样,上一次是笔直冲前带了过去,这一回是被带的转了一个圈子,自己几乎是又回到了刚才站着的位置,就像是根本没动过也似,登时就愣在了那个地方。

    弓映柳这回不再用“小小”的套索去对付花男了,这一回直接用金丝索冲着对手绕了过去,想着用兵器可以把对手给缠捆住。

    这种功夫叫做“捆仙索”,自她出道以来,好似还从未遇上过自己捆不上的“神仙”,遂,对这次“捆妖”的事情还是有自信的。

    就当她的兵器绕到了花男身后的时候,即刻用特殊的步法和身法迅速游走了起来,而且这一回于以往不一样的是,她把另一个套索飞快扔给了陶露晨。

    陶露晨接住了以后,依着弓映柳教给过自己的路数也游走了起来。

    也没用多一会儿的工夫,她们俩还真就把花男给结结实实地绕捆上了。

    城头之上早就为了筹划此计,好几个晚上没睡好的盛庸一见之下,登时就高兴地喊了起来,“好!抓住了‘战妖’花男,陶姑娘和弓姑娘都是大功一件!”

    可是,他确实是笑得太早了。

    虽然被缠捆上的花男却是微微一笑,看了看两边她们每人手里还在使劲拉着的金丝套索,然后即刻冲天而起,就像是身子太滑,她们又太用力,愣是把花老板从紧紧的金丝索里给硬挤了出来。

    冲天而起的花男并没理会上面和下面惊异的眼神,而是在半空中一移身子,往斜下方落去,继而双脚一踹瓮城里的城墙,借着这股力道,身子向着站在下面的陶露晨和弓映柳俯冲下去了。

    她们一见之下,登时就害怕了,就好似一个会飞的妖怪从天上下来了,要把她们抓了去不知道会怎么样,即刻分头向着两个方向逃了出去,逃出去一个算一个。

    半空中的花男自然是也没奔着她们其间任何一个而去,而是把黑长指抖了出去,分别照着她们两个飞了过去。

    她们两个的轻功其实真是不错,可惜的是心里头慌了一些,脚下的功夫也就松散了一点,结果分别被花男的黑长指给卷住了。

    把她们俩给吓得,竟然登时大叫了起来。

    花男却是真不想把她们给怎么着了,只是使劲一扽自己的黑长指。

    遂,陶露晨和弓映柳就像是两个陀螺一般,原地转了起来。

    要是花男花老板真的有心再戏弄一下她们俩个,即刻又可以再补抽上几下黑长指,就像抽陀螺也似。

难熟眠(十八)

    城头上的盛庸可是无心欣赏两个美女陀螺的旋转,登时下令,让沙三千和全仰热去把两位姑娘给换下来。

    这时,大铁闸板升起来了一个口子,只可以让人大弯着腰通过,一共又进到瓮城里四个人,除了他们俩,还有两个兵丁,兵丁要做的事情是帮还没停下旋转的二女把身形稳住,然后带离这里。

    等他们从口子里出去以后,大闸板自然又关闭了,现在的瓮城之内也就只是剩下花男和沙三千、全仰热。

    即刻,沙三千摆开了“大杀陌”的架势,全仰热也把鲗腿刀连带着胡子、头发什么的都甩开了。

    但是,花男并没兴趣跟他们多耽搁什么,摆开了自己的十根黑长指奔着他们就抽了过去,使得他们根本就不可靠近。

    在这个场景之下,那俩人在别人眼中开来都有些可怜了,他们两个现在只得是到处在躲避着黑长指的抽打,而且其间还传来了惨叫声。

    可是,城头上的盛庸却是一点怜惜他们的意思都没有,当即命令城头上的弓箭手们立刻向着下面开弓放箭。

    接着,花老板的黑长指就没必要顾及他们了,先得挡住射下来的无数箭枝。

    这个时候,沙三千和全仰热的惨叫声也就变成了骂街声。

    花男自然知道,要是一味在底下挡箭枝的话,形同坐以待毙,遂就在挥舞黑长指挡住箭枝的同时,指尖照着瓮城里城墙上的缝隙中一插,继而身子翻上去踩住城墙,接着便是飞快地把黑长指再甩上来,又一次插进城砖的缝隙里。

    在弓箭手们开来,“战妖”快得就像个在瓮城里的城墙上滚动的一个球,而且还是坚不可摧的一个球,箭枝对其简直是不起任何作用,有的兵丁甚至怀疑起“战妖”是不是铜打铁铸的。

    站在城头上的还有铁铉铁大人身边的强投广、勾冠、熊亚,见到了花男的英勇雄姿,无不赞叹。

    就这样,快到垛口的时候,“战妖”变成的这个“球”直接就翻滚入了半空之中,而后直接就向着济南城城墙外落了下去。

    等到城头上的兵丁们跑过来向着外面的城墙一看,“战妖”竟然用“仙人挂画”的功夫背贴着城墙往下滑溜而去。

    也不是没人知道,这个时候要是可以往下贴着城墙倒一些热油下去的话,“战妖”也未必会经受的住。

    不过,就在他们去准备的时候,花男已经滑到城下了。

    那个地方还有其一众女跟包带着燕军的兵丁们等候接应。

    等到花男回到了军营,燕王爷朱棣走出营门好远前去硬接,关心地问了一些事情,虽然得知了花老板平安无事,也是大怒了起来。

    “哼,小小的一个盛庸既然还会用如此的毒计!请花老板放心,本王一定给你出这口气。”“还请王爷息怒。”“哼,敌人如此嚣张,又怎可让本王不怒?”“那花男敢问王爷,要如何出气?”“本王当然是不会打无准备之仗,平日里观察过此地的地形,咱们可以决堤放水,用洪水摧垮城内守军的意志!”“花男再请王爷息怒,决堤水攻之事万万不可。”“哦?花老板你有什么高见,请讲当面。”“自古水攻城池之事都是毒计,非兵家万不得已才会施用。只因其会杀伤许多的百姓,而且水淹之后还或许会滋生瘟疫疾病,最重要的还会尽失天下人心,可说是遗祸无穷,所以,还请王爷三思。”

    朱棣听到这里,思索了一会儿,可是不等他想出其他的办法,办法自己就来了。

    这个时候又有军兵禀报说,之先依着白先生让金冈在妙虎寨的虎光石色那里得到的“轰天雷”凌振的图纸,造出来的火炮已经运到了。

    朱棣决定,先不用火炮直接轰击济南城头,暂把这几百斤的大铁傢伙成排摆在城下,炮口一齐对准城头,每日里还让兵丁们做出随时就要炮轰济南城的样子,填填炮弹,捻捻信子,先威吓敌人们一番再说。

    盛庸和铁铉铁大人这下可就当真睡不着觉了,他们根本就没火器,要想防御大炮的攻击,济南城这里几乎是做不到。

    这一日,“战妖”花男和“造梦”白日来找燕王爷了。

    “不知王爷是否真要炮轰济南城?”“他们若不投降,这自然是早晚的事情。”“可若是那样的话,咱们要收降铁铉、盛庸的计划可就会……”“可是,难不成就这么退兵吗?”“启禀王爷,如果说,这次退兵之后,能得到更多的城池呢?”“哦?先生真有这个把握吗?”“王爷不信的话,夜思愿立军令状。”

    说完,白先生即刻走到书案之前,提起笔来刷刷点点就把一份军令状给写好了,双手奉到燕王的面前。

    “哎呀,先生这又是何必呢?”虽然那么说着,可是,燕王爷还是把军令状放到了一边,却没撕毁。

    “本王此刻还是在担心着一件事情。”“王爷请讲。”“若是就这般退兵了,岂不是长了敌人的威风,灭了咱们自己的锐气。”“其实王爷您多虑了,单是花老板前番一人能从一座封闭的瓮城里出来,这就已经给敌人们一个不小的威慑了,而且……”

    “而且我还有一个办法,不但撤兵撤得有名,还能令天下人皆知,咱们这次起兵纯粹是靖难,并不是以造反为目的,出师之名纯净。”花老板把话头接过来到。

    这一天的夜里,本来就因为担心火炮攻城会不会连累自己而睡不着的强投广,陡然被一个从窗户里“飞”进来的“鸽子”给惊到了。

    “谁?”“小声点。是我,巫声。”“你?你这个时候来干什么?哦!是不是白先生要我们赶快撤退呀?”“还没到你说的那个时候。白先生吩咐了,以后就由我给你传递命令。这一次是让你白捡一份功劳。”“什么功劳?不会是让我们把铁大人给杀了吧?”“那又何必等到现在呢?行了,你就别瞎琢磨了。明天你就跟铁铉说,赶快让城里的木匠们多做一些大木牌,把城头挂满了,上面写上……”

难熟眠(十九)

    “大明太祖高皇帝神牌”,这些大木牌上十分工整地写到,济南四周围的城头上满目皆是。

    燕王朱棣虽然为的就是夺取大明社稷,而这次打出的明面上的名头可是奉了洪武万岁的遗训,藩王靖难,扫除佞臣贼子,遂,虽然说就是这么几块木牌子而已,却是绝不可以去损毁的。

    于是乎,燕王因为“忠孝”二字,只得收兵回营了。

    “这次还多亏了铁大人你的那位强义士,这才保住了咱们的济南城。哈哈哈……”盛庸欣喜不已地道。

    “是呀,皇上还是人心所向,就算是反王有再多的帮手,他也无法打得过这‘人心’二字。”铁大人也是欣慰地道。

    “咱们就这么放反王朱棣走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难道盛兄还要追击燕军不成?我觉得有些不妥。他们毕竟是并没被咱们打败,只是自行撤兵而已,遂士气并不衰败。如果盛兄这时追击的话……”“我看铁大人你毕竟还是一个文官出身,败了就是败了,这个时候他们的士气就算是不衰败,同样也不会高涨起来。我意已决,这就带着人马去追击反军!”

    果然,盛庸还真就带着朝廷大军去追击燕军了。

    得到了消息的白先生,反而苦笑了一声,“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没关系,我这就让他知道知道不力量力的苦头。”

    “战妖”花男说完,即刻带着朵颜三卫的人马,不等盛庸的军队追过来,直接迎击了过去。

    “铁雕”被俘之后正愁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呢,当先冲入敌人阵内,手里的大弯刀和铁蒺藜棒一通挥舞,让盛庸的兵丁们吃了一通好苦头。

    朵颜三卫的人在老大和花男的带领下更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让南军甭想再进击一步。

    可盛庸却是还没要退回济南的意思,指挥军队,还在这里硬接着这个迎头痛击。

    这时,一个人突现他的面前,盛庸定睛一看,正是花男花传说,人称“战妖”的便是,不想等到其再靠近一步,手里的九曲镋即刻就摆好了自卫的架势。

    花男这次并没着急把自己的黑长指给甩了出来,反而是迎着对手的镋头径直接猛冲了过去。

    盛庸心里也是害怕了起来,手里的镋奔着对手就扎,虽是一击而中,却是不见对方的身体受到了什么伤害,至多是把衣物给弄破了。

    本来还以为是对手贴身穿了什么防护的软甲,可他一见到了对方衣物里露出来的白肉皮,登时又是一惊。

    原来“战妖”还真是“铜打铁铸”的。

    这时,他只见“战妖”好似粘在了自己的镋头上,身形并没落下,反而冲着自己一笑,接着就是眼前出现了眼花缭乱的东西,使得自己一时看不清事物,等看到了之后,“战妖”却是不见了踪迹。

    盛庸赶忙四下里寻找,可就是没见到花男的身影,还想着是不是这几天连着没睡好,大白天的就做起梦来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骤然听到了花男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了起来。

    “盛指挥使意欲何往呀?”

    又被吓了好大一跳的他即刻又踅摸了起来,可是无论面冲那里,都是可以听到花男在耳边问到“盛指挥使意欲何往”,就好像已经贴到自己的身上一样,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不由得就把九曲镋围着自己的身子“攻打”了起来。

    旁边的兵丁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盛将军为了显现出己方的气势,在马上自行练起了镋法。

    花男其实就在左近,用的“千里传音”加之“传音入密”的功夫,这时见到了还在自行练功的盛庸仍是并无退兵之意,即刻又冲上去了。

    盛庸此刻就又见到了花男,不过,看见了“战妖”不是用腿走过来的,而是十根黑长指笔直地撑在地上,对方是用双手走过来的,这又给他已快不堪重负的心里又蒙上了一层畏惧,可在这么多兵丁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显露出胆小了的样子来,只得给自己强行鼓气,一催战马,奔着对手直接冲了过去,为了壮胆,还大声喊叫了起来。

    花男仍是站在那里不躲不避的,等到盛庸来至近前之后,陡然间身子上升,就让对手连人带马从自己的足下长指间那么冲了过去,其间仍是用到了戏法里的门道。

    盛庸感觉到自己莫名其妙地冲过去以后,自是先在那里傻了一会儿,之后只得是把坐骑又圈了回来,手里的九曲镋抡开了,仍是奔着对手而去。

    花男直接就这么弯了下去,让对手的一镋扫空了,之后即刻又直立了起来,接下来,皆是这般应对敌手的镋攻,向各各方向弯去,要是奔着撑地的指尖攻击,索性就腾空而起,让对手每一招镋法都招招落空。

    盛庸已经觉着没什么力气了,但感觉出对面的“战妖”却是越来越起劲,而且又听到了花男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接连问到“盛庸还不退兵更待怎生”。

    盛庸实在是不可再这么坚持下去了,挥舞着九曲镋,催马绕大圈避开了“战妖”,然后大声急忙喊道:“鸣金收兵!赶快鸣金收兵……”

    怎么说,也是让朱棣在一路胜利靖难的途中暂时退兵了,让一直以来忧心忡忡的建文帝看到了一丝希望的光明,遂,即刻下旨,晋升铁铉铁大人为山东布政使,之后又让铁大人担任了兵部尚书。

    要知道,自打大明朝开国以来,还没哪位并非行伍出身的书生可以担任这么高的武职官员。

    同时,建文帝朱允炆终于做出了一个十分英明的决裁,那就是立刻又撤换了李景隆统帅这个职务,并将此职授予原来的都指挥使盛庸,还把平安派给他当副手。

    已经逃回南京的李景隆,一回来就一头躲进了南京这里的宅院之内,还想着是不是等没人提及此事的时候再出来露面。

难熟眠(二十)

    举荐并曾经保过他的黄子澄都已觉得自己当初就是瞎了眼,对其简直可说是厌恶已极了,遂就联同御史大夫练子宁和御史叶希贤向建文帝慷慨上书,说什么也要立斩李景隆,以安军心。

    可是,朱允炆却是并没想要把李景隆怎么着的意思,怎么也是发小,而且还有实在亲戚这层关系,最多好好训斥一番也就是了,朝廷也不缺白养着一个人的粮饷,又何苦杀掉呢。

    这一日,没睡好觉的铁铉又在向强投广寻问主张了。

    强投广不好意思地道:“那个……其实我也不知道打仗是怎么一回事,上次就是凑巧想到了而已。”

    “没关系,谁也不是天生就会打仗的,本官不也是真打起来才知道该如之何的嘛。”铁大人鼓励到,“怎么想的就怎么说,群策群力嘛。”

    “嗯……那好,我就瞎说了。我是这么觉得的,咱们现在要是跟对方硬碰硬的话,一定不叫个办法,倒不如用一个大计谋。”“哦?什么样的大计谋?快说说。”“我以前当伐木工的时候也看过一些兵书什么的,其中就有那么一条,叫做‘骄兵必败’。”“骄、兵、必、败。不错,自古很多战例都是这般的结果。”“那咱们现在索性就好儿好儿让他们骄傲一通,甚至可以多放弃一些城池,让他们自认为已是战无不胜了,最后选择一个地方,布下个大陷阱,跟他们决胜负。”

    铁大人听完了,深思熟虑了一番,然后拍案而起,“这个办法当真要比跟反军硬拼好得多!我这就跟盛大帅说说去!”

    如今的南军统帅盛庸一听,登时也觉得是个好办法,在地图上看了小半天,终于选定了在一个叫东昌的地方设下一个陷阱,觉着可以把反王朱棣给捉住,可同时心里想到了一件事情,却是并没向任何人提及,因为他一定要秘密进行,不可让敌人探听到任何讯息。

    其实盛庸有一个没出五福的亲戚,虽然已是很多年都没见过面了,就为了决定要不要去找这个亲戚,也是几夜没睡好,最后终于决定,为了朝廷社稷,还是拉下面皮的好。

    遂,他就把一切事情向着铁大人好好交代了一番之后,便带着平安一起去找自己这个亲戚了。

    盛大帅的亲戚就是“错天使”盛至盛停留,盛大财主。

    盛至知道这位族弟到来以后,也并没显现出什么不想相见的意思,即刻就派遣船只,把盛庸和平安接上了自己的无眠无寂岛。

    当初,盛庸的父亲出了一趟远门,在外面和盛庸的母亲一见钟情,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怕长辈们不同意这桩婚事,遂,就在外面举行了婚礼,想着木已成舟,若再生下一个男婴的话,长辈们也就不会再说什么了,至多狠狠责备一顿也就罢了。

    没过多久,果然,盛庸的母亲还真就生下了他,遂,他的父母便决定,可以启程回去见长辈了。

    可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盛庸的父母却是并没回到故里,而是托人带着一封盛庸父亲的亲笔信,只是把当时还是婴儿的盛庸送了回去,从此渺无音讯。

    盛氏一族的长辈们虽然看到了盛庸父亲的亲笔信,也可以判定字迹也是相符的,可是,毕竟是没经过族内长辈们认可的一桩婚事,其间几位长辈们就不想把盛庸给认下。

    还是盛庸的祖母心善,一口认定他就是盛家的子孙,据理力争,这才把尚在襁褓里的盛庸给留了下来。

    可是,盛家却是并没到官府给他上户籍,遂,迄今为止,盛庸可以说是不知道籍贯,不知道父母是谁,更是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而且,就因为身份糊涂,长辈们才取了一个“庸”字做了他的名。

    就是这般不清不楚的身份,小时候的盛庸自是倍受族人的排挤,甚至欺负,唯有小时的盛至,见盛庸天资聪颖,日后定是大才之用,遂,就处处护着他,哪怕是受到自己长辈们的斥责。

    于是乎,盛庸和盛至在幼年之时,兄弟情分还是不错的。

    但是,长大了以后的盛庸发现自己这位族兄虽说是对自己很不错,却是心术不正,经常去搞一些不正经的东西,遂,后来也就慢慢疏远了。

    再后来,成年后的盛庸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学走了仕途,便一路升到了之先的官职,直到现在的北伐军统帅。

    这会儿,盛庸已带着平安来到了高高坐在上面的盛大财主的面前。

    盛至的座椅旁还依靠着个女人,也可说是靠着他的腿,脖子上还戴着个只会是牲畜才该套着的漂亮项圈,其上竟然还满生铃铛,本似小猫依人,就因身材高大,遂也就像是大马依人了,可看上去却仍那么诱人。

    另一侧则是一个面带笑容,却好似看着什么都当做食物的仆人。

    还有盛至的上手和下手位置,虽然是看着他们年纪差不多,一个却是拄着拐杖坐在那里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另一个更是个玩笑,挺大个老爷们,竟在那里调皮地玩起了一个大拨浪鼓。

    盛庸估计是以前司空见惯了,也没必要说什么,怎么着也是盛至的弟弟,遂就按照礼数,迈步走近了些,抱腕当胸,深鞠一躬,“至哥,小弟盛庸这厢有礼了。”

    盛至看了看他,没说客气的话,笑着道:“哟,到底是朝廷的人了,这些啰了八嗦的东西还挺讲究的。都是兄弟,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干什么呀?就咱跟小时候一样,用不着那么客套。小庸,坐吧。”

    在早先的时候,盛至一直唤他为“小庸”。

    盛庸这次是有求而来,自也是不会跟盛至计较什么了,就在一旁落座,让平安也一起坐下了。

    无眠无寂岛的下人们即刻奉上了最好的香茶。

难熟眠(二十一)

    “说吧,来找我干什么?反正你一定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盛至问到,“除非那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那我就直说了。”盛庸其实也不想跟盛至费话,恨不得早把事情办完,一时一刻也不想在这种不干不净的地方多待,“至哥,燕王造反,朝廷需要大量的火器平乱。小弟这次到来,就是带着钱来找至哥你买火器的。”

    慵懒地坐在那里的盛至听完笑了笑,“你说的是左派青子吗?原来是跟我做生意来的。好说,我本来就是生意人,打开大门做买卖,只要价钱合适就行,不过,小庸你应该知道,这价钱可是不固定的,会因为一些事情发生改变。”

    盛庸一听,冷笑一声,“盛大财主直接说要坐地起价不就行了。”

    “哈哈哈……看来我从来都没看错你。没错,就是这个意思。”“那盛大财主你先说个价钱来听听吧。”“俗话说的好呀,这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别看我没打过仗,可也知道战场上的事一向是瞬息万变的,所以你一定是急需一大批左派青子,是也不是?”“还是请盛大财主快点儿开价吧。”“那好,咱们就都痛快点儿。按理说,对于像你这样的买家,我就是开出十倍的价钱也是不多的,可咱们毕竟是同宗,多少就看着点儿一个祖宗的份儿上,你看六倍怎么样?”

    “什么?”盛庸实在是坐不住了。

    就连一旁的平安都站起来了。

    “你可知道,你卖的这种东西本来就犯国法吗?”“那小庸你为什么不到就近的官府去告你至哥我呢?”“难道你认为没人管得了你吗?只是现今朝廷正在平乱,无暇顾及而已。”“无暇顾及?还而已?至哥我还别不告诉你,洪武年间我已经开始做左派青子的营生了。你可以去问问,谁管过我?”“可是你信不信?以我现在的官职,就有权力管你!”

    盛庸一说这话,无眠无寂岛在场的这些下人们,之先看着都是普普通通的奴仆,可就在这会儿,一个个就把身上暗藏的武器给亮了出来,转眼间就都变成了目露凶光的杀手,只等着盛大财主的发话了。

    盛庸见到如此情形,临危不惧,仰首挺胸道:“盛大财主是想要把本帅给灭了口吗?那尽管动手好了,不过,可别怪本帅没提醒过你,朝廷要是知道征讨叛军的统帅在你这无眠无寂岛上被害了,那你也就等着跟着这个岛一起沉下去吧。”

    盛至听完,同样也是并没显露出一丝一毫的惧怕,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庸你也太小瞧至哥我这个买卖人了。就算我把你灭了口,然后我再把左派青子以四倍的价钱卖给燕王的军队,等到他打败了你的大军做了皇帝以后,要你说,我的无眠无寂岛是该沉下去呢,还是该升上去呢,说不定还可以一路升到天上去呢。哈哈哈……”

    不光盛至在笑,就连他的一众手下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平安见到了这里的贼人们那么猖狂,心中就更是气愤了,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就觉得什么东西在蹭着自己的后脊梁和臀沟,即刻回头一看,见到的是刚才依靠在盛至一旁的那个高大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后,用连在马铃项圈上的银链子蹭着自己的身子,面容上还极尽施展着自己魅惑的笑。

    要是他在之先不曾遇到过韦春玉,或许这个时候见到以后还会消消气,可就在心神一荡,刚开始消气时,猛然间想起了韦春玉怨恨自己的眼神,登时就把心神给定下了一些,用手一扒拉她拿着链子的手,另一只手奔着她就推了过去。

    可爱珰玛这时不仅不避开,反而用自己的玉峰迎上了对方推过来的手。

    平安一见登时一收手,身子也不由自己地退后了几步。

    “哟,是个雏儿。”爱珰玛语声里淫声贱气的。

    这惹得周围的贼人们又大笑了起来。

    平安则是恼羞成怒了,一个健步上前,奔着爱珰玛就是一个大嘴巴。

    爱珰玛当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仍带着那种笑,还把身子向前弯了下去,好像是让对方更容易打上自己似的,等到平安的巴掌快抽上的时候,她就把他们之间隔着的的椅子冲着他踢了过去。

    平安当真是一个没留神,差点让椅子把自己撞了一个趔趄,遂,好似又听到了周围贼人嘲笑声的他更是急了,上前就要去抓爱珰玛,非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

    爱珰玛照旧那么笑着,一个轻巧地转身,便躲开了。

    平安当然不饶,跟着追了过去。

    盛庸一见,即刻皱眉看向盛至,想让他把这个不成话的女人给喝止住。

    盛至盛大财主自是看出了盛庸的意思,却是笑道:“也没什么不好呀,我跟别人价钱谈不恰当的时候,也总是喜欢找一个或几个歌姬来活跃活跃,到时候心情都变好了,和气才可以生财的嘛。”

    盛庸一听盛至不管,即刻又看向了平安,希望他可以尽早把那个女人给打发走,省得让这里一大帮的贼人看笑话。

    平安一路追过去,却是见到爱珰玛一个劲地躲到周围贼人的身后。

    她当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在挑逗着,时不时还做出什么抛媚眼、隔空亲吻、款扭腰肢之类的动作。

    平安这会儿是气上加气了,眼见着对方分明就是在戏耍自己,完全不拿自己当回事,遂也就追的更紧了。

    爱珰玛就这么一路躲躲闪闪的,到后来许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了,竟一路躲到了大厅中间比较空旷的地方。

    平安这时倒是高兴了一下,至少见到对手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了,过去就打。

    爱珰玛一见他过来了,始终笑着的她把马铃项圈上的链子一抖,奔着对手就抽了过去。

    平安登时一避,之后就想把链子给抄上。

难熟眠(二十二)

    爱珰玛站在当地把链子又给抖了回来,继而身子再转,链子便向着“给脸不要脸”的对手抽了过去,而且她还在那里做出了一些舞动的动作,看着倒是挺优美的。

    平安本来想着只要可以把链子抄在手里,继而又可把对方给拉倒在地,到时候自己上去多踹她几下出出气,也算是让盛至没面子了,可连着抄了几下之后,异常滑溜的链子就是如何也捉逮不着,次次抄向攻来的链子都是落空,之后因为生气,索性也不去管链子了,从而举拳头照着还站在那里舞蹈着的爱珰玛就打了过去。

    爱珰玛这个时候仍没停下任何动作,见到对手奔自己过来了,颈子上一使劲,让链子一下子就搭在了平安的手上。

    平安一见,即刻变拳为抓,反手一把就把链子抓在了手里,同时用力一拉,却没成想,也不知道对手是什么时候挣脱的,竟一拉之下就把马铃项圈给拉了下来。

    直惹得周围的贼人们又是哄堂大笑。

    爱珰玛不等很是气恼的平安再做出什么动作,趁着项圈还没落地,反手抓牢,继而向对手的颜面上扔砸了过去。

    平安只得往旁边一躲,可手里拿着的链子却是不知怎的,又被对手给夺了回去。

    爱珰玛把链子拿到了之后,大抡起来自己的兵器,照着对手猛攻了过去,就好像之先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给此时攒劲也似。

    平安一通躲闪避让,心里还真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还当真具备这般的功夫底子,可又在冷不丁间,对手竟又停止了进招,一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爱珰玛这时又扭动身子跳起了舞蹈,优美地把自己的兵器,银链马铃项圈又给戴上了,还用链子去挑了一下愣在那里的对手的下巴。

    平安哪里没更加不气的道理,再次听到嘲笑声的他即刻攥紧拳头奔着对手就打,却一下就不见了浪荡女人的影子。

    “平安!好了!咱跟这种女人犯不上!”盛庸即刻劝解。

    也是看不着爱珰玛了的平安只得作罢,愤恨猛跺一足,之后有气难消地回到了盛大帅的身旁。

    这时,盛至又说话了,“哟,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呀。”

    平安听完这话,真是又扎耳朵又扎心,可既然身处盛至的无眠无寂岛之上,就得先忍下这口气,却是不知道方才为什么不那样想。

    “小庸,还记得小时候我教给你的暗器功夫吗?也不知这么多年你是否放下了。这样吧,要想这桩生意还有的谈,咱们两个重温一下小时候的游戏好不好?”说完,他冲着身旁仆人一吩咐。

    那个满面带着饿笑的仆人便走了下去,接着,回来的时候拿来了两个袋子,其中一个交到了盛庸的手里。

    盛庸打开一看,里面都是锥子似的暗器,然后又向盛至投去了疑问的眼神。

    “也别说比试比试,咱们就当是谈生意谈累了消遣一番。还记得小时候的规矩吗?什么时候都打没了什么时候歇着。”

    盛庸当然还记得小的时候,他们两个总喜欢各带着一大袋用厚纸片团成的纸球互相扔着玩,直到纸球都扔没了为止,那时玩的简直是不亦乐乎。

    后来,盛至也确实教过他暗器的功夫,不过,自打他们俩的关系生疏了以后,盛庸就再也没用过暗器。

    此刻,在盛大财主的示意下,在场众人把地方给腾了出来,好让他们两个施展身手。

    盛庸已走到了盛至的对面,又问道:“只要咱们的暗器都打没了,至哥你就可以把价钱压下来了吗?”

    盛至一笑,“完事再说。”说着,他即刻就发出了一根炮锥。

    盛庸身形一躲,听到了炮锥破空的声音,竟得知了盛至并没手下留情,那自己索性也就不讲情面了,拿出一根锥子,却是不等发出,就又见到了对手的暗器奔自己过来了,一避之后,冲着盛至拼力发出了暗器。

    暗器奔着盛至打过去之后,按理说力道也挺猛的,可仍旧被盛至一把就抄在了手里,却是没急于再次打出,而是见到对手又发了出来以后,用手里的锥子去打对方的暗器,一下子来了一个锥子尖碰锥子尖,登时两个暗器一同崩开。

    一旁的贼人们那叫一个喝彩。

    盛庸这个时候知道,自己的暗器功夫实在是不如对手,可骑虎难下之势已成,而且不把暗器打完就再谈不得生意,说不定全身而退都是困难,只得强自坚持到暗器打完,即刻又掏出了一个暗器打了过去。

    盛至此刻竟显现出十分的惬意,手里的暗器不慌不忙地打出,对自己这位族弟打来的暗器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有时手里的暗器并不发出,等到把对方打来的暗器反抄住以后,再把手里的两个暗器同时打出去。

    盛庸这时已要快应付不了了,反正对手也是每次不打一个暗器了,之先又是没讲什么确定的规矩,索性就把锥子大把地掏出来,然后再大把大把地扔出去,直到袋子里已然是空空如也了。

    “喂!别打了!我的暗器打完了!”边躲闪着边喊着的盛庸此刻制止到。

    “是呀,你的暗器虽然打完了,可我的却还没打完呢。”盛至笑着,把落在地上的暗器又捡了起来,仍是照着盛庸打了过去。

    盛庸登时一惊,要是对手这个样子打下去,哪里还有个完,可就在躲闪间,灵机一动,记准了落在地上所有暗器的位置之后,忙中偷闲也从地上捡起了几根锥子,然后并没向盛至打过去,而是向顶上吊着的大灯打了过去,一会儿工夫就都灭了。

    就在“问劲苍穹”老飞把上面的灯火又都重新点亮以后,盛庸即刻冲着盛至喊道:“这回真的打没了!”

    果然,趁着刚才这里黑暗下来的时候,盛庸仗着自己的功底,便把地上所有的暗器都收拾干净了,并且藏到了一个地方。

难熟眠(二十三)

    盛至再次笑了,把手一抬,“不,这里还有一个。”说完,他照着盛庸就打了过去,当真用上了发暗器的真功夫。

    此刻的这一根炮锥在盛庸的眼中看来,真的好似炮弹一般打了过来,自己也是当真躲避不开的了,身子一个劲倒退也不知道是不是管用,同时心里还念叨着,这一次来找盛至原以为最多会听到一些难听的话语,大不了不买火器也就是了,却是真没想到,而今的盛至竟当真不顾手足之情,对自己下如此的狠手,心里只盼着铁铉一人也可承担起平定反军的大任,从而可以取代自己的统帅之位,又悔不该为了可以多一个帮手把平安也给带来了,放眼军前可以与反王朱棣相匹敌的又还剩几人。

    平安看在眼里也是着急,即刻纵了过去就要抢下那根足以夺取大帅性命的炮锥,却仍为时已晚。

    但那根炮锥硬生生地停在了盛庸的眼前,因为盛至及时飞身过去,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暗器。

    盛至的外号毕竟叫“错天使”,而并非“真恶魔”,就在适才两个人的暗器比斗之时,他还是想起了小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玩耍时的情景,怎么说也是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多少也得念一点旧情。

    这个时候,盛至把手里的那根炮锥往旁边一扔,“这下真的打完了。”

    接着,他把惊魂未定的盛庸一把拉了过来,说道:“既然是不打了,就看看那左派青子去吧。”

    盛庸定了定神,就跟着盛至走了,口里仍是问着“价钱你还加不加倍了”,却是暂没得到盛至的回答。

    始终担心着统帅安危的平安当即也跟着走了。

    他们一直来到了无眠无寂岛的甲板上面,一处靠近船舷的地方,那里的箱子上摆着几种火器。

    盛至走至近前,抄起了一条样式不同寻常的,“这一种是可以连射的。”说完,他照着海上虚空的地方就是一通枪子。

    接着,他又把一个又粗又长的火器抄了起来并扛在肩上,奔着海面上就是“轰隆”一下。

    对于火枪来说,这东西简直就可以算是炮了。

    盛庸和平安一见之下都是喜出望外,有了这些犀利的火器,又何惧朱棣的北军,可是听到盛至接下来的话,却又开始垂头丧气起来。

    “别高兴的太早,我就是卖给你们,你们也甭想运走?”“为什么?”“我的人刚把这种厉害的火器造出来,可是遇到了一个难题,那就是运送这东西的时候不可颠簸,否则只要颠簸得厉害一些,即刻自己就爆炸了。”“什么?那早先那些普通的呢?”“最后一批早就出手卖到海外去了,原来做火器的作坊也早已停工了,所以,我近几年只是让手下研究新火器,就是这种数量不用多却是可以提升杀伤的火器。”

    “这可怎么办呀?”平安把眉头皱紧了问到。

    “其实也不是并无其他的办法。”盛至道,“你们去找一个人,我想他一定有法子解决运送的问题。”

    “那之前,至哥你为什么不去找那个人呢?”盛庸问到。

    “因为那个人之前深深罪过我,现在我当然是不想去求着他什么。”“那至哥你就快说,那个人是谁吧?”“哼哼,他可个名人,‘孺仙’童成童事外。”

    燕王的军队现在正在修整,白先生接到了一个消息,当即就把自己现在所有的手下都交给了花老板,自己即刻起身前往甘肃。

    因为朝廷知道了映清铜的事情,首先开罪的一定是铜帮,可惜的是,现今朝廷地盘之上,早无铜帮帮众身影,遂,建文帝朱允炆就把这口气都撒在了“蛛丝”在映清铜铜矿属地的成员,李雷夫妇的身上,传旨锦衣卫右千户石山秘密前往甘肃,李雷和韩梅梅无论是已然叛变还是办事不利,皆须予以铲除。

    遂,乔装后的“城围”石山便一路来到了甘肃的汉洋书院这里,见到了李雷夫妇正在给学生们上课,不想把孩子们给惊吓到,就找了一个茶摊,坐在那里一直等到太阳下山,直到书院里一个学生都不见了。

    就在他们夫妇刚想关门的时候,他上前拦住了,并给他们看了可以显现自己身份的锦衣卫腰牌。

    李雷和韩梅梅一看,登时一惊,可又不敢不让石山进来,只得让进了汉洋书院。

    一路来到他们夫妇的书房,李雷让韩梅梅去给石山倒一碗茶。

    韩梅梅心里犹豫了一下,便下去了。

    “不知千户大人是不是带来了皇上的旨意?”“其实这次前来,就是代万岁问问那映清铜的事情,不知道贤伉俪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个……确实是知道的。”“那又为什么不上报呢?”“只因……得到消息已晚,而且路途遥远,等到万岁那里得知消息以后,估计军前就已经快马把消息传回京城了,遂就觉得何苦做那徒劳无益的事情。”“军前向皇上禀报消息那是军前的职责,可你们也同样是有你们的职责呀?敢问李雷先生,就是这般报效皇恩朝廷的吗?”

    这时,韩梅梅端着一碗热茶回来了,“大人息怒,大人息怒,请先尝尝小妇人精心为大人烹制的香茶。”说完,她把碗盖拿开,果然香气扑鼻。

    石山喝了一口,放下茶碗又道:“再敢问贤伉俪,平日里教学生如何忠孝仁义,而你们就是那么忠义的吗?”

    韩梅梅这时竟然冷笑了一声,“可我们被陛下远远搁置在这里,又没另派别的帮手,就不可以有难免顾及不到的事情吗?那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呢,又何况我们整天担惊受怕的,近几年连个好觉都没睡过。”

    “所以你们索性就投靠了反王朱棣,更是省心了对不对?”说完,石山一把就把面前的茶碗打翻到了地上。

    碗里的茶一洒到地上,即刻“呲啦”一声,还冒出了白烟,原来茶里面是有毒的。

难熟眠(二十四)

    “你们以为我真的喝了吗?早就看出你这个妇人的心思,刚才就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李雷一见,登时就冲着韩梅梅喊道:“怎可以下毒呢?”

    韩梅梅也是当真急了,“这个时候朝廷派人过来,一定是兴师问罪的!咱们就是要先下手为强!”说着,早就怕有这么一天而长期睡不好觉的她即刻探指奔着对手身上的重要穴道就点了过去。

    自诩也算是英雄豪杰的石山侧身躲过,本来心里实在是不愿意跟女人动手的,怎奈皇命在身,不下手也不行,遂就把自己的砖头拿了出来。

    他这次接到的旨意不是来比武的,而是奉旨锄奸。

    还不等石山用砖头去砸对手,韩梅梅的丈夫可就不能干看着了,虽然还不想这个时候跟朝廷撕破脸,可是,同样也不想就这么或擒或杀,遂,就把书案上一把壁纸刀抄在了手中。

    他的这把兵刃看似普通,实则不然,李雷李先生同样也想着早晚会是这么一回事,遂,求本地高手铁匠,用自己好不容易寻来的一些精钢打制成了这把不到一尺长的裁纸刀,此刻用“刀般功”的功夫奔着对手就是一刀,却不敢下狠手,想着真要是把皇上派来的“钦差”给杀了,那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遂也就只是把对手砸向妻子的砖头给逼开了。

    石山一见现在是二对一,而且刚才的韩梅梅也确实是下狠手了,遂心里也就把这夫妻二人背叛的事情认定了,遂,下手也就更是没了什么顾忌,见到韩梅梅的手指头又奔着自己胸部当前正中线上,平第一肋间的“华盖”穴点了过来,即刻用砖头奔着对方的手指砸了过去。

    李雷即刻用壁纸刀的刀背使劲磕开了砖头,却没再次进招。

    石山也是愣了一下,看着挺薄的壁纸刀竟可把自己的砖头给磕砸开,不是对手的兵刃好,那就是对方的功力强,看来自己可要多加小心了。

    韩梅梅的点穴功夫又要使出来的时候,听到了丈夫这般劝唤到。

    “梅梅!绝不可伤了他的性命!”

    可是,她嘴里答应着,手底下却没同样答应,因为心里知道,现在既然已经是动手了,如果让对手跑了的话,就不知道还会带着多少人再次前来害了他们夫妻两个的性命,遂,今天最好是可以把对手给灭了口,然后夫妻二人即刻逃往海外,再苦再难,从此永不回大明。

    他们之所以前番并没逃走,一是难以割舍汉阳书院的每一个学生,二也是心恋故土,实不想流落异国他乡,终成不可归根之黄叶。

    石山见到了韩梅梅的出手分明就是想致自己于死地,心里头更知道,这一回无论是有无皇上的命令,怎么也是要不可留情的了,就又把手里的砖头照着对手猛砸了过去,要是真打上了,满拟可以让面前这个狠心的女人骨断筋折。

    李雷再次出手救下自己的妻子,同时向着石山喊道:“兄台!不要苦苦相逼!”

    石山听完也是气恼,心忖着到底是谁在苦苦相逼,嘴里却是并没反问什么,身子即刻又躲开了韩梅梅的攻击。

    石山比较聪明,他并没向院子里躲避出去,想着要是到在较为空旷的地方,那对手夫妻二人的配合攻击就更可发挥功效了,现在自己一人,倒不如在这里东西比较杂多的书房里安全一些个。

    石山却不知道,其实,李雷并没和妻子真正施展开互相配合攻击的“捉刀代笔”的功夫出来。

    遂,石山为了躲避韩梅梅和李雷的攻击,就在书房里施展开“金城汤池”的武技,是以防守为主,脚下游走不定,若可寻找机会,手里的砖头必是奔着对手们一击。

    “哼,一味的躲躲闪闪,算什么英雄豪杰,也不怕丢了朝廷的脸面。”韩梅梅言语讥讽到。

    石山自是不想跟一个妇人争什么口舌之利。

    就在游走之时,石山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每每攻击自己的都是韩梅梅,李雷的出手十分有限,而且看似顾及偏多,即刻心生一策。

    这时,他故意引得韩梅梅又向自己攻来,然后抄起一方石砚照着李雷狠狠地扔了过去。

    韩梅梅虽然想杀石山而后快,但毕竟是夫妻情深,遂在手指点向对手胸前位于胸骨正中线上,平第二肋间隙属任脉的“紫宫”穴之时,关心着的眼神不由得向丈夫那边看去,结果却是没注意到自己的腕脉反被石山给拿住了。

    石山抓住对手之后一拧,就把她的胳膊拧到了她的身后,同时用手里的砖头抵住了她的脖子。

    韩梅梅虽然还有一只手空着,可同时也知道,人身腕脉一旦被人拿住,那等同于人为刀俎己为鱼肉了,遂也就没必要再费什么力气了。

    李雷躲开砚台后再一看,登时好似是凉水浇头,不等石山说话,就把手里的壁纸刀扔在地上了,然后双膝跪倒。

    “雷哥!”虽然已经是出声不易了,可韩梅梅还是惊叫了出来,“别管我!你快逃!他不敢把我怎么样了!”

    李雷登时留着眼泪道:“若是上差可放过我夫妻二人,日后一定感恩戴德当牛做马……”

    “不可能!本官可是奉了皇命的!”“那可否以我一命抵我夫妻二人之命?”“你认为可以吗?”

    李雷这时又是一个头磕到了地上,“那就求上差不要在这里杀了我夫妻二人,此处毕竟是圣人学堂,学生们转天还要上课。”

    “可我不想节外生枝!”石山又道:“我却可以答应你们,事后会把这里收拾干净,然后再把你们夫妻合葬。我就只可以做到这些了。”

    “多谢上差!”李雷对着石山又是几拜,之后拿起了自己的壁纸刀往脖颈上一放,“但盼上差不要让内人死得痛苦。梅梅,夫妻之情只好来世再续了!”说完,他手上一使劲,就要刎颈自尽。

难熟眠(二十五)

    却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李雷持壁纸刀的手。

    “白先生!”石山惊叫,却没把韩梅梅给放掉。

    “‘城围’,别再多造杀孽了。”“可我也是皇命难违呀!他们已经投靠了反王。”“我现在也在燕军那里!那你是不是也要把我给杀了?”“什么?白先生你怎么会跟着反王一起造反呢?”“燕王爷根本就不是造反,是去南京靖难,难道你不知道?”“可那跟造反又有什么区别?”“这当然不一样,现如今的皇上受了奸臣小人的蒙蔽,做出了不少过分的事情。你看一看那些藩王们,都是什么样子的下场,他们可都是皇上的亲叔叔呀。陛下英明睿智,怎么会做出这种违背人伦的事情?那不是受了奸人蛊惑,又是什么?”“可……我在京城怎会不知道……真的吗?”“这当然是真的,燕王是去帮皇上解脱困境的,只是有些人不知情由,才会误会燕王。济南的事情你没听说吗?燕王真是要造反的话,为什么连几块木牌都不想损毁,之后撤兵了呢?”

    石山还真知道济南发生的这件事情。

    “石山,别再做傻事了。难道你看他们夫妻真的是奸人吗?难道你非要杀之而后快吗?”“白先生,如果说我不杀了他们,没办法回皇上那里交差呀?”“那先不要回去。皇上现在可说是被小人把心志给把持住了,或许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什么。要是你还信白先生我的话,就跟我先回燕军那里,等咱们让皇上清醒以后,你无过而有功。”

    石山听罢,心里头一犹豫,这时让白先生一把抓住了他拿住韩梅梅腕脉的胳膊,从而也就把她给放了。

    这时,夫妻二人即刻冲着白先生双双跪倒,叩谢其救命之恩。

    “起来吧。”白先生把他们扶了起来,“贤伉俪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唉,现在的大明朝已无我夫妻二人容身之地,我们现在也只得是逃亡海外了。”“那你们夫妻就不怕一逃之后,留下永世的叛徒恶名吗?”“那我们又可以怎么样呢?”“若是信得过我,就请你们夫妻也跟着我回燕军那里吧,怎么说也算是有个安身的地方。”

    此刻,李雷和韩梅梅彼此看了一眼,思忖别无它法之后,也就一齐点了点头。

    白日看着,也就笑了。

    韩梅梅看在眼里,心里登时一疑,总觉得对方这一笑里隐藏着什么……

    一路无事,白先生带着石山和夫妻二人回到了燕王那里。

    他即刻向燕王举荐石山,使其成为了北军之中一员将领。

    给李雷夫妻安排的事情,是帮着小迟一起照顾伤者。

    他们夫妻本来就是临危投靠,遂也就不说什么了,尽心竭力做事也就是了,好在小迟对他们也挺照顾。

    就在他们并没帮着小迟照料几天伤者之后,白先生就遣人把他们给唤了过去。

    等他们到在了白先生那里,白夜思先是问了一些嘘寒问暖的话语,之后便转入了正题。

    “前两天,燕王把我找去,问起了你们两口子的事情。”“那不知燕王爷是如何说的?”“其实倒是也没说什么,不过就是话里话外的……多少有些埋怨。”“埋怨?却不知燕王千岁埋怨先生什么?难道说是嫌我们夫妻这几天办事不利吗?”“那倒不是。其实,军中也并不缺帮着小迟郎中照顾伤者的人。要紧的还是你们原来的身份,多少……使得燕王爷有些顾忌,更有甚者,唯恐你们是诈降而来。”“诈降?”

    李雷这时把眉头一皱,立刻显现出忧心忡忡的样子。

    “欸,你们也不必多担心什么,我已经在燕王那里给你们做了一个担保。”“多谢白先生了!”“不过呢……光是担保却还不可让燕王千岁对你们绝对放心。”“如此说来……那又怎么办呢?”

    “实在不行的话,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韩梅梅立刻道。

    “那倒不必,我昨天夤夜之间思来想去,想出了一个让你们表忠心的办法。”

    “什么办法?”韩梅梅立刻担心起来。

    “你们可以去刺杀敌营之内的一个文官,他的名字叫‘铁铉’。”

    “刺杀?”“放心,知道你们不是那心狠手黑的人。说是刺杀,实际上,只要打他一拳,哪怕把他的衣角扯下一块来,都可算是立功。到时候,我再跟燕王好儿好儿说说,就说你们威吓了敌人的军心,以后也就没人再会说三道四的了。”

    韩梅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已经替你们都安排好了,明天你们可以冒充驿使信差先混入城内。我找了个高人,断定明日巳时的时候一定是由晴天突然改为雨天,铁铉那个时候一定会巡视到一处民房所在,那里原来住着的老夫妻二人已经被我们用钱打发走了,你们装成他们,等着他来避雨,提前把炉子里的火生得旺一些,让屋子里越暖和越好,人一舒服一定会放松警惕,然后你们再把一身干净衣物送给他,趁着已经淋了一身雨的铁铉独自在房内换衣物的时候动手。切记,不要恋战,刺杀一次之后不管结果如何,即刻从后面的门逃走,到时有人会在那里接应你们。”

    当晚,白先生特意派遣巫声去给强投广又传递了一个新消息……

    就在他们走回小迟那里的路上,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韩梅梅向丈夫问道:“你觉得那个白先生是什么意思?真是在帮我们摆脱嫌疑吗?”

    “那又会是别的什么呢?”李雷反问,“无论怎么说,我们毕竟原来当过朝廷的密探,受到一些质疑,也是在所难免。”

难熟眠(二十六)

    “可刺杀毕竟是有危险的。”“白先生不是把一切都为我们安排好了吗?”“我觉着……要不,咱们还是逃吧?”“真的要逃到海外去吗?我还想着可以再回到汉洋书院,继续教咱们的那些孩子们去,把他们全都培养成才。再说了,这里可是军营,我可听说白先生的手下们都是不寻常的武林高手,咱们真的可以逃得出去吗?而且这么一逃,不就更说不清楚了吗?梅梅你千万可别忘了,咱们已经跟朝廷那边说不清楚了。”“要不……跟小迟郎中说说去,我看他是个好人,一定会帮咱们的。”“我看,就别再给人家添麻烦了。人家小迟郎中给咱们帮的忙受的累还少吗?再者说,这一次是秘密刺杀,为了以防消息外漏,不可再多一个人知道了。唉,甭管怎么说,这次刺杀,样子还是要去做一做的。”

    要说这一切还是挺顺利的,铁大人还真就如计划里的,果真来避雨了。

    “大人请。”“麻烦二老了。哟,屋子还挺暖和的。”

    铁大人说着,带着强投广、勾冠、熊亚走了进去。

    “看大人你一身的雨,小老儿这里有一套干净衣物,若大人不嫌弃的话,就请到内房换上吧。”“多谢老丈了。”

    铁大人双手接过李雷递过来的衣物,便走到里面去了。

    三个侍卫们自然是不便跟随,遂等在外屋里。

    “老婆子我再去找找是否还有其他的衣物,让三位也换上。”韩梅梅说着,也奔后面走去。

    “老伴儿,我去帮你。”李雷也跟着走了。

    遂,他们就一路来到了铁大人换衣物的房外,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即刻双双扑进屋内,奔着铁铉就要行刺,当然,手底下都是有分寸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勾冠抡着铁松鼠从对面的门里扑了进来,冲着李雷就是一下子。

    李雷一惊,登时身子向后一逼让。

    韩梅梅心里想着只要可以打上铁铉一下就可算是刺杀成功,之后便可以退走了,即刻用手里的一对打穴笔,奔着铁铉的头就是一下,结果在慌乱之内还是重了一些,把铁大人给打晕了。

    铁铉在临昏迷之先,见到的是强投广此刻冲了进来,用兵器把女刺客给逼开了。

    韩梅梅身子退让之后,当即向丈夫李雷喊道:“雷哥快走!”

    本来也想着快些撤退的李雷刚要离开,结果见到的是拿着蜂窝锤的胖大侍卫把后路给挡上了,然后便见到了一锤照着自己恶狠狠地打了过来。

    李雷这时用手里的壁纸刀奔着对手拿兵器的腕子还以一击,只想快些把对手给迫开,好让自己夫妻逃命。

    熊亚手里的蜂针这时玩命地奔着对手打了过去。

    李雷用手里的兵刃急忙一通扫挡,好在没事,可又见到了对手的一锤打了过来。

    韩梅梅这时手里的打穴笔可就忙活上了,分别要对付强投广的双侧锯牌和勾冠的铁松鼠,双侧锯牌还好说一些个,唯独是铁松鼠,竟是招招绝情,直恨不得一下子就可以要了自己的性命一般,也不知是不是仅因为自己要行刺的缘故。

    此刻,拼着危险,欺身而进,一打穴笔奔着勾冠上腹部,前正中线上,脐中上六寸之处,为任脉上的“巨阙”穴点了过去,而另一笔向着强投广面部颏唇沟的正中凹陷处中的任脉与足阳明胃经的交会之穴“承浆”点了过去,却是不等兵刃触碰上,她的身子倒翻入半空中,等到在了熊亚的头顶上方时,手里打穴笔奔着他头顶的“四神聪”穴点了过去,为的就是把对手给避开,好让自己夫妻二人脱身。

    可熊亚压根就不知道头顶上还有这么一个穴道,心里的恨意竟让他拼着挨上对手的兵刃,也要狠狠打上对手。

    李雷的身子只得再次一退,见到了已经到在身边的妻子,急忙把她往身后一推,“你快走!”

    韩梅梅哪里会不管丈夫一个人逃走,即刻奔着又扑上来的熊亚攻了过去,说什么也是要护着李雷。

    就在情形已不利于夫妻二人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来至,手拿一柄无护手的剑,奔着熊亚就使出了一招“五常剑法”中“礼”字诀里的“先礼后兵”,剑尖冲斜下朝对手一拜,若是对手只是想切磋武艺的话,这就是一个比试之先的礼数,可对手若要是什么都不管不顾就攻击过来的话,那这一剑可就有一个后招了,反手剑尖一挑上来之后,就可以直指对手的胸膛了。

    雪亮的剑锋已经奔着上前攻击的熊亚可就刺过去了,他再怎么恨得糊涂了也是知道,那东西扎进身体里是不好受的,只得躲了出去,随后把手里的锤又奔着对手抡了过去,手底下还是那么不容情。

    来人不管他这一锤,身子向后纵出去以后,奔着身后还要向李雷发招的勾冠又使出了一招“仁”字诀里的“蒲鞭之政”,拿手里的剑当软鞭使,却是平着用剑身奔着他抽拍了过去,而且攻击的还是对方身上肉最厚的地方。

    勾冠一吃痛,可手里的铁松鼠却没放弃攻击,可不等打到来人,却见到一旁的李雷用壁纸刀削了过来,即刻用手里的兵器去搪,逼开了对手的兵刃。

    韩梅梅一看来人,就知道了昨晚不惜不睡好觉,大半夜也要跟小迟郎中把这件事情说道一下,绝对是明智之举。

    小迟一听就知道,虽然也是没感觉出什么不妥之处,可觉着他们夫妻也是好人,遂就担心他们会有难处,自也就尾随而至,若有危难,好施以援手。

    这时,强投广的兵器又照着李雷打了过去,却是被其妻给拦下了,见到对手一对打穴笔上下翻飞,一时之间只得用双侧锯牌护住身子,进而找机会反攻。

难熟眠(二十七)

    不饶过的熊亚这时抡着蜂窝锤再奔着李雷冲了上去,却是见到了小迟刚向勾冠使了一招“诚”字诀里的“赤诚相待”的实招,一回身又奔着自己来了一招“义”字诀里的“齐心同力”,虽然是手里的一柄剑,却是把全身力道都集中于一处,硬是能接住自己的一锤。

    强投广终于可以反攻了,照着对手左抡右砍的,见到对手躲闪灵巧,就把手里的兵器抡成了一个大圈,加大自己的杀伤面。

    韩梅梅索性也不躲了,依仗身材苗条,好在这里也是比较宽敞,身子一下子奔着对手的圈子里一头扎了进去,手里的打穴笔用浑身的力道去点对手第一肋间隙,前正中线旁开二寸,属足少阴肾经上“彧中”穴。

    强投广只得拿着兵器,身子一个劲向后退,好不容易把抡圆了的兵器给止住,这才把对手的进攻给挡住了。

    李雷当然是不会让小迟总是给自己挡招数,手里的壁纸刀奔着勾冠就是一下,想往他的胳膊上砍上一刀,反正对方的身体看着就肥大,至多是个小伤,虽不致命,却可使对手发招之时添上几分痛苦羁绊。

    勾冠急忙把胳膊一仰,避开之后,手里的铁松鼠奔着李雷又是恶狠狠地打了下去,好似不把对手给打趴下就对不起谁似的,见到对手的壁纸刀向着自己的拿兵器那只手的腕子上反捅了下去,当即一把就把对方的手也给拿住了。

    李雷顿觉吃痛,可却是一时之间挣脱不出。

    小迟见到以后,急忙又用了一招“智”字诀里的“大匠不斫”,剑法施展而去,不劈不砍不削不刺,却是使得对手不得不退了出去,同时也松开了抓住李雷的那只手。

    满面恨意的熊亚把蜂窝锤照着李雷又抡扫了过去,同时把剩下的蜂针都掏了出来,一起奔着对手打了过去。

    李雷刚把自己的兵刃撤回来,又见到了对手的兵器和暗器一通奔着自己而来,登时可就慌了,手里的壁纸刀在拨打蜂针的同时,还得特别留意着蜂窝锤的攻击。

    小迟本想去救,可就是已经跟勾冠缠斗上了,一时腾不出手。

    就在这个时候,李雷险些就给蜂窝锤给扫上了,虽然躲了出去,可还是一个脚下不稳,登时摔倒在地。

    熊亚抡锤就砸。

    一旁和强投广相斗的韩梅梅一见,登时就惊叫了起来,向着自己的丈夫什么也不顾及地扑身而去,把丈夫李雷护在了身子底下,要死也要跟心爱之人死在一起。

    就在熊亚的锤要落下的时候,眼看就要打上了,却是被他自己及时收住了,而且因为一股反力,还倒着退出去好几步,可站稳了之后,又一咬牙,又抡着锤奔着他们两个过去了。

    韩梅梅一见自己夫妻没事,心中一喜之后就又见到了对手过来了,登时地上一滚,奔着没太留神的敌手就是一腿,当即绊躺下了。

    接着,韩梅梅也狠心地用打穴笔照着熊亚捅了过去,流着眼泪大声地问道:“为什么要致我们于死地?”

    熊亚翻身,避开之后,冲着她又是一锤抡砸了过去,“你们自己知道!”

    李雷即刻把妻子给拉到了一旁,见到双侧锯牌也抡过来了,当即用壁纸刀一挡,然后也是带着一股怨气,奔着对手一刀捅去。

    这个时候,屋子的六个人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

    小迟手里的鞘鞭这时把对手的铁松鼠给架住了,同时喝问道:“你们现在不该带着这位大人去看大夫吗?你们这些护卫不应该更顾及大人的性命安危吗?”

    熊亚这时把手里的兵器给撤回来以后即刻嚷嚷道:“我们知道!用你管!”

    小迟边与对手打斗着边说道:“你们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怨?只是因为他们要刺杀你们的大人吗?我是郎中,我刚才听到你们的大人呼吸还算平稳,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他们两个杀了蹦蹦的性命,我们是要报仇!”“蹦蹦是你们三位的好朋友吗?”“当然是了,来到这里以后,他的命就给了巫声,可巫声已经被他们俩给杀了!蹦蹦的命没了!”

    “我们根本没杀过一个叫蹦蹦的人,还有那个巫声,也一直在军营里好儿好儿的!”还在和对手打斗着的韩梅梅辩解到。

    “你们骗人!就是你们俩杀了巫声,蹦蹦也就不会再活过来了!”熊亚的眼里也流出了眼泪。

    “我是燕军里的军医小迟,你们还信不过我吗?”小迟也是边跟对手们打着边道。

    “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勾冠向着小迟又是一铁松鼠。

    小迟躲开以后,从怀里把燕军军医的牌子亮了出来,“你们认得这个吗?”

    勾冠先把手里抡打出去的兵器给停住了,而后一把拿过牌子一看,又看了看小迟,“你真是燕王爷的军医?巫声还活着吗?”

    “没错儿,而且巫声还活得好儿好儿的!”小迟已经不再做任何要打斗的动作了。

    “那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你说的嘛,巫声已经被他们这俩杀手给害了,然后白先生为了让我们可以报仇,这才又收买他们来刺杀铁大人的!”勾冠即刻向着强投广瞪眼问到。

    至少还剩下一半良知的强投广本来就是心里头带了一些愧疚,眼看着屋子里的人除了昏迷的铁铉好像都在瞪着自己,即刻更心虚了,只得实话实说,“军医说的没错儿,巫声确实还活着。这些都是白先生让他给我传的命令,说是咱们现在都是战士,早晚都要上战场的,要是到时候面对敌人下不去手的话,那倒下的一定会是我们,所以就给我们找了这么一个机会,让我们……锻炼一下。”

    白日之所以会跟他说实话,因为早就看出来强投广的心还是比他们要狠一些的,而且跟那个蹦蹦的情谊没到那般的境地。

    “什么?”熊亚登时就急了,过去就想要抓强投广,却被勾冠给拦了下来。

    “你教训他又有什么用?也许白先生真是为我们好。再说了,巫声还在白先生的手里,我们可以不听他的吗?”勾冠无奈地道。

难熟眠(二十八)

    “那就当今天你们已经报完仇了。”小迟向他们道,“你们可以就跟白先生那么说,其它的事情就都交给我吧。”

    韩梅梅趁着这个时候去后面看了看,也根本就没什么后门,又何来还有人接应着,更是气恼。

    小迟立刻去看铁大人,得知好在只是昏了过去,这才松了一口气,“你们赶快带着他去找本地的郎中。”

    夫妻二人自是跪倒在地,向着小迟千恩万谢。

    小迟把他们扶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包银子和一张图,另还有一些其它的东西,“这里有些钱,就当做路上的盘缠吧。到这个地方去,那里绝对安全,也有好多孩子需要像你们这样的老师去教他们,麻烦把省先生也一同带上,我会帮你们把后面的一切事情都安排好的。”

    “太谢谢迟恩公您了!在下敢问迟恩公,那里是什么地方?”“桃花源。”

    “你知道你收留的那个女人有多危险吗?”已经来至在妙虎寨的“孺仙”童成冲着寨主虎抲珷问到,“别看她舌底上的功夫罩门被攻击过,可是,‘错天使’盛至在身上施用的那种药已经开始在变异了,使得她的功夫即便是受损,也或许会再次强大起来,这没准儿连盛至自己都不知道。据我猜测,也用不了多久,那种药不但可以控制住她的身体,更会控制住她的头脑,到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谁也无法预料。”

    听完这些话的虎寨主反倒打了一个哈欠,像是完全不在意“孺仙”说的这些,更像是一听就厌烦起来,“说穿了,不就是想让我把那个冷冰冰的长脸小娘儿们儿交给你吗?还有那个必要吗?她就是一个被你追的没地方躲没地方藏的女人。再说了,这种娘儿们儿根本不可以给你带来任何的快乐。要不就这样吧,等到天气热了的时候你再来,我用她给泡酸梅汤喝。”

    童成看着虎抲珷,也不说什么了,又看了看这里,好似就要自己亲自去搜寻了。

    虎抲珷同样也不想再说话了,一双好看的虎眼盯着童成,也好似就想看看对方要怎么在自己的地盘上胡乱找寻。

    这时,跟着童先生一起来的古清古先生说话了,“虎大寨主……”

    “叫我喵儿喵儿。”“嗯……那个……喵寨主,那个叫做冰串儿的女人或许比童先生说的还要厉害,出于妙虎寨的安全考虑,还是……”“我把她洗干净了放进你的铁筐里,或者说你想亲自动手洗洗她。”

    童成听完了登时一愣,自己说了那么多的成破利害,却是不及古先生的一句话,心中一叹,莫非是自己毕竟是多年没动过情了,遂也就把“情”之一字的感受忘得精光了,不过,想来也是虎抲珷对于古清古先生过于的痴情了。

    虎抲珷说到做到,虽已大半夜了,可还是在自己的闺房之内,命人抬来了一个大澡盆,虽然不是用什么好木头做的,却是结实的很,外面用好几道铁箍箍着,自还有澡豆、毛巾之类的洗澡用具,等到一应俱齐了以后,就见到了冰串儿已被人送进了房间。

    现在的冰串儿虽然已经因为功力的退减,身上的皮肤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可一副神情却好似比原来还要冰冷,还用同样冰冷的眼神盯着没怎么穿衣物的虎抲珷,双手正在洗澡水里来回划拉着。

    “既然收留了我,为什么还要把我交出去?”冰串儿的语气也是一样的冷。

    “你只是逃到我这妙虎寨被我们一齐给抓住了,看你可怜,就先让你在我们这里待着,哪个又说要收留你了。快脱衣裳,我要把你洗干净了,然后再好好装扮一番送给我心爱的男人。”“难道你不知道,天下间的男人都信不过吗?”“天下间的男人?哈哈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的祖宗呢?反正没人告诉过我祖宗有什么信不过的。”“男人是你祖宗吗?”“你这不是废话吗?我的祖宗里要是光有女人没有男人的话,我又是打哪儿来的?”“你定会后悔的!”“只要是让我喜欢的男人,我只会后悔自己后悔过。你别再费话了!脱衣裳!难道还要让本寨主替你脱吗?”“那也得看看你的本事。”

    说着,冰串儿一下子就来到了大澡盆前,想把大澡盆连同里面的水一齐向虎抲珷掀过去,先出出气再说。

    可是,虎抲珷当然不会让她那么做的,因为还得给她洗澡呢,双手撑在澡盆的边上,愣是没让她掀得动。

    冰串儿连着使了好几次劲力,也只是让大澡盆摇晃了起来而已,可惜的是,连里面的水都没晃出来一滴,登时气得她把一股冷冰的怒气从嘴里冲着虎抲珷就吐了出去。

    虎抲珷直站在那里不闪不避,等到冷冰冰的气接触上她的身体之时,非但没显现出来受寒的痛楚,反而还很是享受,竟把唯一的一件单衣也从身上甩了下去,“你听说过老虎会怕冷吗?快给我进澡盆!”她说完,便虎纵了起来,飞速奔着冰串儿就抓了过去。

    冰串儿也是不会惧了她,身子一掠,把虎抲珷给避让开以后,一下子就站到了澡盆的边沿上,想要把澡盆给踩翻了。

    虎抲珷却是及时站在了她的对面,又把大澡盆给踩稳当了。

    冰串儿又是连着使了好几次劲力,竟还是没让澡盆翻过去,遂也急了,奔虎抲珷又蹿了过去,伸手就打。

    别看虎抲珷是站在澡盆的一边,却也可让其保持平衡不至翻倒,然后身形如猛虎一长,向着上面直纵了上去,待到冰串儿的身子到在澡盆上方的时候,就从半空里直落而下,双手一下就摁到了冰串儿的肩膀上。

    就在冰串儿眼看就要被摁进大澡盆里的时候,用双脚把澡盆的两边给撑住了,然后就和肩上的虎抲珷较量开了力气。

    说实话,这老虎的力气还是要比冰块大一些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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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1246/ 第一时间欣赏星昼战梦最新章节! 作者:换馍子所写的《星昼战梦》为转载作品,星昼战梦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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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昼战梦介绍:
大相士袁珙的第一次“燃炬”是成就了一段历史还是篡改了一段历史?
然而,他的另一次“燃炬”是弥补了一段历史还是隐蔽了一段历史?
会“造”梦的修心士又给谁造出了那般异乎寻常的梦境?且看一场与众不同的靖难之役!
切记,这不是什么穿越小说,最后的结局会揭秘一切!星昼战梦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星昼战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星昼战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