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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换馍子     星昼战梦txt下载     星昼战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难熟眠(二十九)

    眼看就要被压下去的冰串儿当然是不甘心的,双手把虎抲珷摁在自己肩头的一双手给一把抓住了,然后就把功力都运用在了自己的手上,使其要多冷就有多冷,不信对手自己不放弃。

    可这么持续了好一会儿,冰串儿就是听不到更见不到虎抲珷因为受到酷冷而显露出来的任何受不了的迹相,反倒是见到了虎抲珷倒悬着的容颜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然后竟一口向自己的嘴上咬了过来,不过,更像是在亲吻。

    从来没跟女人这般亲热过的冰串儿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而后,同样也是从来没被男人亲吻过的她竟平添了一种浑身发热的感觉,只觉得嘴唇间的亲吻那么的火热,继而也就把嘴给张开了,结果却是被虎抲珷的舌头把她舌底的罩门给点戳上了,登时功力一散,一股屁就坐进了大早盆里。

    这洗澡水尚温,足可使得冰块被泡化。

    虎抲珷这时从她的身子上方倒翻了下来,也落入澡盆里,而且探手就把冰串儿的脖子给抓住了,然后把颜面凑到冰串儿的耳边说道:“我就是这样,只要是可以让我心里的男人高兴起来,我什么都会去做的!”说完,她便是一手抓着她的脖子,一手给她洗起澡来,非洗干净不可。

    其实,虎抲珷并没让心爱的男人等上多久,天快亮的时候就已经把装扮一番之后还捆个结实的冰串儿横抱了出来,走到古清身旁,一下就把身量不是很大的她放进了古先生身后的铁筐里。

    古清自是多少有些尴尬,也只得是施礼相谢。

    虎抲珷却是一把就把他给拦住了,“这就是给你的,连我都是你的,谢什么谢,不要总是跟我这么客气好不好?”

    古先生听完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了,幸好童成过来解围。

    “那童成就谢过虎大寨主了。”说完,他冲着虎抲珷一施礼。

    虎抲珷倒是没跟童成客气什么,“你们现在就要走吗?从后山走吧,那里近一些。来,我送你们。”

    也不知道要送到哪里才会回去的虎大寨主一路上始终在古清的身边,虽是彼此没谈着聊着什么,但是,一直看着古清的她,脸上始终是一副幸福的模样。

    反倒是在后面跟着的童成显得尴尬了一些,只因他的面前正好是那个被置于铁筐里的冰串儿,索性就问了一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冰串儿即刻满面不屑地道:“你应该去问问看守我的那些男人们都对我做了什么?”

    古清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向着虎抲珷说道:“喵大寨主,送到这里……”

    “你是想让我回去吗?好的。”十分“听话”的虎抲珷这时立即转身向回走。

    古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却不知,在往回走的虎抲珷三步一回头的那副依依惜别的模样。

    这时,童成总算是走到了古先生的身边,“嗯……要说先生的私事我确实不该多问,可是,总是觉得,古先生应该跟她好儿好儿谈谈,最好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我又何尝不想那么做呢。”酸楚一笑的古清古先生道,“可我当真是怕会伤害到她,因为我知道,她为了我确实改变了不少,也可以说是付出了不少,我是真的不想伤害她,哪怕是一分半点。”

    “所以你连画张大饼给她充饥的这种事情都不想做一做,只想让她单相思地盼着哪一天,你真的会把自己这张大饼给她吃。”筐里的冰串儿这会儿说话了。

    还不等童成训斥于她,突听到远处的妙虎寨大乱起来的声音,即刻向古先生说道:“你看着她,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原来,白先生早就派“浅滩虾”郏倜黛带上“俏擘”麦娇来找此地的这位知府大人,让他等到燕王的军队开到这里的时候献城。

    当真姓“知”名“府”的知府大人自然是不敢得罪郏倜黛的,可又听到了前方的燕军攻打济南不利之后退兵的消息,也是不知道现在谁的势力更大一些,遂就对于到底“忠”于那方的事情,这心里也是摇摆不定的,却是心里又生出一计。

    最近的妙虎寨可说是十分的猖狂,总是在百姓之中说知府的坏话,张嘴“鸟官”闭嘴“混账东西”的,还时不时放话,说是早晚要了他的脑袋,这些自是使得知府甭想睡好觉了,既然是郏倜黛还带着一个帮手过来了,索性拿出重金,还假意说妙虎寨实际上是朝廷分布在此地的眼线,若是不除的话,恐对燕王爷收服府城之事不利。

    郏倜黛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既然如此的话,那也索性带着知府调拨的一支军队,把妙虎寨给平灭了也就是了。

    遂,这一天的早晨,她便领兵带队向妙虎寨发起了进攻。

    郏倜黛已是经历过不少次战场的了,攻城略地的事情更是见了不少,遂经验自也积攒得差不了多少了,等军队到在妙虎寨门前的时候,即刻下令弓箭手们向着寨墙上守卫寨门的喽啰兵们开弓放箭,然后便又命令一队兵丁们带上装着大木头的车去撞寨门。

    或许是已经好久没被官兵攻打过了,妙虎寨的喽啰们似乎就懈怠了不少,冷不丁官军这就冲上来了,也是慌了手脚,可是,好在这里的寨门还算是厚重,官兵一时之间还真就撞不开,遂,他们一边用盾牌挡着射上来的雕翎箭,一边向下面撞寨门的官兵扔石头,寨子里自己的弓箭手们也开始向下射箭。

    骑在马上的郏倜黛看着有些着急了,向着一旁马上的麦娇喊了一声,“你要是不害怕,就跟我一起来!”说完,她催马冲上前。

    拿着禹王指槊的麦娇也不想让她看不起,遂也就跟着冲了上去。

    她们一路拨打从寨门上射下来的箭枝,快要冲到寨门前的时候,郏倜黛冲着撞寨门的兵丁大喊道:“都给我闪开了!”

难熟眠(三十)

    然后,她便和麦娇一起,借着快马冲前的力道,还有她们自己的力气,分别用兵器奔着寨门就冲撞了过去。

    果然,力道实在是不小,也是方才已被大木头撞的损毁了一些,她们一下子就把山寨的大门给撞开了,继而便是带着兵丁们长驱直入。

    冲进之后,郏倜黛手里的大虾枪奔着一路上阻击自己的喽啰们一通猛挑猛刺,一直冲在前面的她还真就给官兵们起到了一个表率作用。

    还有一旁的麦娇,虽见到的都是一些如野兽一般的壮汉,可是,手里的兵器偏偏也不是喜欢吃素的。

    就在她们一路冲过妙虎寨过半之时,眼前竟出现了一只只的老虎,就连郏倜黛和麦娇的战马都惊了起来。

    她们好不容易把马带住以后,郏倜黛又看见了已在向后退缩的官军们,即刻大怒喊道:“怕什么?谁要是再敢退,格杀勿论!赶快开弓放箭!把战鼓也给我擂起来!”

    就在她的命令之下,弓箭手们即刻成排地来到了前面,随着战鼓之声奔着老虎们一通开射。

    就连战场上的战将们都是不怕长兵就怕寸铁,在弓箭手们一番急射之后,再加上战鼓之声的隆隆,果然,还真就把老虎们都给射得吓得逃跑了,使得前面的道路又通畅了。

    遂,郏倜黛和麦娇便带着兵丁们继续往里冲,这会儿又见到的东西,简直比老虎还要吓人。

    前面竟又出现了四个巨人,至少有两个人那么高,且好似是野人,身上穿的竟都是树叶,却是足上和手上皆戴着链子。

    像是妙虎寨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抓捕来的,平日里关在什么地方养着,怕他们伤人遂就用镣铐锁起来,等着什么时候寨子里遇到了如此的情形再放出来去攻击敌人。

    这次因为事情紧急,也就没工夫给他们打开锁链了。

    后面的官兵们更是害怕不已,纷纷退缩。

    郏倜黛一见这般情形,即刻冲着麦娇又喊道:“听我的,咱们冲!”

    之后,郏倜黛带着马匹即刻往前猛冲。

    麦娇也与她齐头并进。

    快到在巨大野人身前的时候,眼见着他们也要扑上来了,郏倜黛即刻向麦娇喊“勒马”。

    麦娇当即把马勒住了。

    她们的战马被猛然勒住以后,即刻几乎人立了起来,然后她们便让四个马蹄子各自向左边和右边的两个巨人踏了下去。

    巨人虽然是力气不小,可惜灵活不行,没躲开的野人们一下子就被马匹踏到了地上。

    随后,郏倜黛和麦娇还让战马从他们身上就那么踩踏了过去,登时就不可再站起来了。

    她们把坐骑又圈回来以后,麦娇仍学着郏倜黛的样子,用兵器直指前方,然后二女又催马冲上,奔着那些已经转过身来的当间的巨人们的外侧冲撞了过去,且兵器前端直指咽喉。

    “扎上以后就立刻松手!”郏倜黛又冲着麦娇喊到。

    见过更大巨人的麦娇这次来,为的就是要跟郏倜黛好好学上一学。

    “噗”、“噗”两声,大虾枪的枪尖和禹王指槊的槊尖一下子就扎进了野人们的咽喉,她们撒手之后,任由马匹从野人们的身侧冲了过去。

    巨大的野人们好似在她们的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几乎被穿透的巨人们跟着倒了下去。

    也不管巨野人是否还活着的她们把自己的兵器收回来后,剩下的事情就都交给后面的军兵了。

    这个时候,虎抲珷带着所有极其像野兽的手下们冲过来了,可是等到他们冲到近前的时候,却是分成了两部分,虎抲珷奔着麦娇冲了过去,其手下们则是把郏倜黛给围住了。

    要不是虎抲珷回来的晚了不及指挥,她的妙虎寨也不至于被攻打得那么快。

    其实,这也难怪,要知道,平常她思念古清的时候,不知多少个夜晚都是辗转难眠。

    虎抲珷身子一纵,直接就飞身到在了马上麦娇的面前,见到对手把兵器冲着自己一抡,即刻张嘴把禹王指槊的杆给咬住了,借着身体的冲劲,双手继续向麦娇攻去。

    麦娇见到的哪里是一个女人,分明就是一只虚有一副女人外表的老虎,之后使劲把兵器抡甩出去,想把对手给甩掉,却又见到槊杆上的虎抲珷奔着自己再次咬了过来。

    面对着这么多强有力的对手,郏倜黛反倒欢喜,手里的大虾枪奔着一个扎去以后,见到对方想要抓自己的枪头,索性就把其引过来去撞另一个想要扑上来的人,然后一枪挑俩,又见到几个小子想从后面上来,即刻回身一枪,一扫之下,竟使得想要扑夺自己兵器的那些强壮喽啰一下子都扑倒在地,然后双脚甩镫,身形上掠,依仗马术娴熟,竟让坐骑转身尥蹶子,蹬倒了从另一个方向扑奔上来的敌人们,而且照着前面那些倒地的喽啰们就是一枪扫去。

    在马上和虎抲珷周旋一通之后的麦娇被对手逼的不得不到在了地上,眼见对手又如猛虎一般扑上来了,即刻一横禹王指槊照着对手推了过去,却又见到了对手双手反推槊杆,张着大嘴奔着自己的喉咙咬了过来,只得头往后仰,双手还是猛力向外推去。

    虎抲珷一下子便站在了槊杆上,蹲着身子还是奔对手的咽喉咬去。

    麦娇情急之下只得是把兵器扔了出去,见到从槊杆上又蹿过来的敌手,即刻把双手拇指亮出,奔着对手左右颌骨戳点了过去。

    虎抲珷头一晃,竟用自己脑袋硬的地方,把麦娇的两根“铁指”给撞了出去,然后一张“虎口”,仍奔对手就咬。

    麦娇这时真是知道了,自己就是在跟一头真的恶虎拼斗,立刻身子倒纵,思忖着既然对手一味用嘴进攻,所依仗的不就是牙尖口利,索性倒要看看有多利,立时从身边抄起一块石头,奔着对手的嘴里就塞了过去。

难熟眠(三十一)

    虎抲珷好似并不挑嘴,当即就一口咬上了石块,可是,两个“爪子”可就不闲着了,飞快向着麦娇挠了过去。

    左右一抓之下,虽说是麦娇避让得快,可衣物当时就被挠破了。

    虎抲珷这时把嘴里的石块使劲一咬,竟然真的咬成了两块,嘴外的那块掉下以后,被她一脚踢出,直奔着麦娇飞打而去。

    麦娇刚一躲开,却又见到了虎抲珷嘴里的那块被吐了出来,差点就砸上了自己的脑袋,登时心里有气,又抄起来两块石头奔着对手就扔了过去,还想再看看虎抲珷可以咬断多少块石头。

    或许是知道了石头不是什么美味的虎抲珷这一次并没迎着咬上去,而是左右扒拉开了,还是奔着相较之下比较好吃的麦娇咬去。

    麦娇则是趁这个时候把自己的兵器捡了回来,端着禹王指槊,笔直冲着虎抲珷就跑了过去。

    虎抲珷并没停下向前冲的脚步,见到禹王指槊快指到近前了,身子一纵又上到了槊杆上,四肢在其上趴着飞速前行。

    麦娇这回也算是使了一个计策,暂看情形并没想要把对手给甩下去的意思,可一等到对手快要奔至的时候,冷不丁把兵器一翻,照着一旁的山壁上就狠拍了下去。

    虎抲珷的功底还是挺过硬的,及时身形上掠,从半空中又奔着麦娇的头顶落了下去。

    麦娇抬头,把禹王指槊奔着她就上捅了过去。

    虎抲珷在半空里一抓槊头,使其偏到一旁,身子则是顺着槊杆从上面滑奔麦娇。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条大虾枪飞刺而来,奔着虎抲珷就是一下子。

    虎抲珷应是过于关注眼前的敌人了,并没留神到自己背对着的敌人,大虾枪眼看着就要刺到她的屁股上了。

    这时,一条杖筷如同空中飞行一般就过来了,前端正好把大虾枪的枪尖给撞歪了,可惜还是伤到了虎抲珷。

    接着,另一条杖筷也飞来了,“孺仙”童成竟站在其上,就像是驾驭着仙家宝物一般赶至,把虎抲珷救了下来。

    再然后,还未落地的杖筷居然自行回到了童成的手中,他把两件兵器一摆开,让虎抲珷到在自己的身后,冲着郏倜黛和麦娇喝道:“二位姑娘,山寨已然让你们给破了,又何苦赶尽杀绝。”

    麦娇见到童成如此的神技,登时一呆。

    郏倜黛一催战马,来到了童成的面前,在马上一施礼数,“敢问这位兄台,可是‘当世三杰’中的‘孺仙’童成童事外?”

    “不敢,蒙姑娘谬赞了,在下童成便是。”“果然没认错,不过,小女子在这里却是想奉劝童先生一句,不要做当年的那个东郭先生,更何况,你身后还不是一只狼,而是一只吃人可以不吐骨头的老虎。”“童成先行谢过姑娘的奉劝,如果她真是那样的话,不劳姑娘动手,自会斩妖除魔,然而,在下知道虎姑娘毕竟还没到恶贯满盈的地步,还请二位姑娘放她一条生路。”

    “用不着她们放我生路!我跟她们没完!”忍着屁股疼的虎抲珷这时候怒吼到,而且,还往往是说到做到。

    但眼瞅着还要以命相拼的虎抲珷,这时听到了童成的话,却登时就安分了下来。

    “你就好儿好儿待着吧,一会儿带你去见古清古先生。”冲着虎抲珷说完这话,童成又把脸转回来向着郏倜黛道:“怎么样?能否看在在下的薄面之上放了她?”

    郏倜黛笑了,道:“小女子哪里不敢不给‘孺仙’面子,不过,毕竟是带着朝廷的官兵来的,就这么放过她,回去难以交代。要我说就这样吧,不如童先生露出几手来,只要能把小女子给打败了,我无能为力之下,谁也就不能强求什么了。何况,童先生的仙踪一向不多见,好不容易见到了高人,又怎可交臂而失之呢,还望不吝赐教。”

    “那就请两位姑娘一齐上吧。”“恭敬不如从命。麦娇,跟我上!”

    说完,她即刻从马上一纵而下,奔着童成就是一大虾枪。

    反正白先生让麦娇最好都听郏倜黛的,索性抄起兵器跟着上去打也就是了,遂端着兵器向着童成也冲了过去。

    童成把一对杖筷左右一持,分而击之,一柄对上大虾枪,另一柄之后又迎上了禹王指槊,施展开了自己新近练成的“驱人之兵”。

    说来当真是奇怪,郏倜黛的大虾枪被杖筷一接触上,即刻就好像活了起来,如脱缰野马一般不可驯服,后来居然当真从她的手里“挣脱”了出去,然后兵器的尾端竟是冲着自己攻击了起来,再看童成手里的杖筷,不停地拨弄着“虾头”,使其圆转起来,就好似在调教自己的大虾枪反戈一击来妨主亚赛。

    禹王指槊更是不听麦娇的使唤了,此刻的槊头被杖筷所控制着,尾巴的地方也在向自己攻击着,心灵登时一愕,此件兵器是自己丈夫王国里的权杖所化,自己是花国王后,竟也不可控制了,难道说对方的法力远远超乎整个花国不成。

    此刻,大虾枪和禹王指槊虽都在反攻击着自己原来的主人,却是招招留情,看来还是念一些昔日的主从之情,不过,也其实就是童成在手下留情而已。

    敏锐的郏倜黛一下就看出来了,平时也是听闻过一些的,知道“孺仙”向来是不喜杀戮,那自己又何恐只有,先看看可不可以把自己的兵器给抢夺回来再说,忖毕,奔着自己的枪尾就抓了过去,当然要避让开末端上的虾尾剑锋,从侧面过去了,虽是一把抓住了枪杆,可是几夺之下,皆是力道被奇妙地卸掉了,根本使不上什么力道,那就索性直接去攻击童成试一试。

难熟眠(三十二)

    可就当她刚要纵过去的时候,大虾枪竟凭空立了起来,并在杖筷的拨挑下在半空之内转成了一个圆盘,就形成了一道关闭的大门,郏倜黛想要冲过去,除非从上面纵过去,可是就当她的身形上掠的同时,眼前的这道“大门”也跟着上升起来,到在她下降的时候,“大门”也同样是降了下来,就仿佛是永远会挡在她的身前一样。

    麦娇那里同样也想把自己的兵器给抢回来,可双手只要握上槊杆的末端,禹王指槊就像是非常不高兴一般,槊身一通跳动转动起来,会把她的双手使劲甩开,好像永远也不要再被她使用似的。

    麦娇心头一紧,遂就想到了自打来到这里,用这件权杖化成的兵器杀伤了不少的人命,自己丈夫的花国一向是主张仁慈和平的,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主动去攻击其他人的,而自己呢,却为了可以在这里和姐姐生存下去,反到十分暴力地使用着它,难怪这个时候得到大法师指引的它已经非常不高兴起来,可自己又怎么可以把它丢下不管呢,早晚还是要带着它回去的,要不然,怎么有颜面去见自己的国王丈夫,遂,留着眼泪的她,开始向其解释起自己的难处和无奈。

    “不是我要故意那么做的,如果我不听那个白先生的话不上战场,我和姐姐就无法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以后更不可能带着你再回到花国。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你独自留在这里的话,就真的永远回不去了。”

    麦娇那般哭诉着自己的委屈,此刻已经把尾部的槊杆抱在了怀里,任其如何抖动,哪怕或许会伤到自己,也是不愿意再松开了。

    童成见状,遂不知是何缘故,但杖筷在槊头拨弄的时候运用的功力也就自行减弱了一些个。

    郏倜黛可是没那么多愁善感,此时就想着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兵器给夺回来,遂,又想出一个主意来,脚下再又一纵,便来到了虾尾和枪头之间的枪杆旁,然后双手握住枪杆使劲往自己这个方向拖拉,想着的是自己的枪头就是被对手给拨弄住了而已,至多用了类似剑法中“粘”字诀的功夫,可毕竟自己的兵器分量不轻,对方的“粘”力就算再大,就凭自己的力气,怎样也是可以给拉回来的。

    然而,大虾枪当真被挑拨了和她的关系也似,不但不老老实实被她抓住,而且枪杆还时不时去撞击她,几撞之下,竟都是奔着她身上类似腰眼这种薄弱的地方,虽不会把她弄得很疼,可这会儿的她却还是选择把兵器给松开了,从而又倒纵回去。

    最后,实在是自认技不如人的郏倜黛只得向着童成躬身一礼,“‘孺仙’高艺,倜黛心服口服。”

    还有麦娇,此刻仍是留着泪,冲着童成还要大礼相向,却是被自己的花国权杖一下就给扶住了。

    她即刻欣喜起来,想着自己的禹王指槊一定是谅解自己了。

    童成这时一收式,冲着对面两名女子各道了一句“承让”,然后,便带着那虎抲珷下山去了。

    等又见到了在山路旁一直背着冰串儿等待着的古先生,童成向他把妙虎寨被平灭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述说了一番,然后又道:“虎姑娘受伤了,我看,古先生还是背着她下山吧。”

    言罢,童成一拉冰串儿的胳膊,一下就把她从古先生的铁筐里给弄了出来。

    已没了山寨的虎抲珷这会儿倒是兴奋了起来,把双臂张开了,等着古清过来。

    古清一见,虎抲珷现在有伤在身,已是活动不便,遂就想把背后的铁筐放下来,然后背着她提着筐下山,却见到了虎抲珷满脸十分失望的神情,突然想起了上一次分手之前她对自己说的话,心忖就别拂了她的意了,把铁筐又给背上,刚要伸手,却又见到了她不快的表情,一个劲地看自己的铁铗,只得是都按照她当初说的来,最后,还是用自己的铁铗把她夹到了自己背上的铁筐里。

    就在一切都顺了虎抲珷的意愿之后,古清想要招呼童成一起走,突然就见到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想到过的场景。

    在铁筐里头即便是身上有痛处的虎抲珷这个时候也只有满足,见到了那个场景自也是没当回事,因为冰串儿又没亲吻自己喜欢的人。

    冰串儿脚上绑缚的绳子已被弄断了,想是童成想让她自己走下山,可她的嘴巴现在竟吻在了童成的嘴上,而且好似还已经吻了一会儿了。

    古清一见,当即判断冰串儿一定是在做着什么不利于童先生的事情,只因童先生的品格是自己已经认定了的,绝对不会做出去轻薄她的事情,登时快步过去,一把就把她推到了一旁并急问道:“童先生,你没事吧?”

    童成反倒是一反常态地闭上了眼睛,就好像十分受用也似,这个时候又慢慢睁开了眼,也不看着古清,反看向虚空处,面上还带着异样的笑,道:“当然没事,我从来都没那么好过。”

    古清虽然是觉得奇怪,可也一时看不出童成被冰串儿给怎么着了,遂就说道:“咱们快些下山吧。”

    “好呀。”童成还是一副古古怪怪的样子,站起来后,蹦蹦跳跳像个毛头小伙子也似下山去了,跟以往那成熟稳重的样子大相径庭。

    古清这时又看向冰串儿,立刻问道:“你对童先生究竟做了什么?”

    冰串儿淡淡笑着说道:“刚才等着他们的时候,你不是跟我说我已经中毒太深了嘛,我就是想多吸几口他的仙气解解自身的毒而已。要是再让我多吸几口的话,就不至于晚上睡不着觉了。”

    接下来的时日里,童成非但对须要给冰串儿解毒的事情不愿多提,而且,还使得古先生觉得他好像在偷偷摸摸地干着什么……

难熟眠(三十三)

    郏倜黛和麦娇得到了知府的承诺以后,已离开了,可是,就当他听到妙虎寨的人并没被彻底灭掉,还有在外面流窜着的,登时就知道自己以后更是别想睡好觉了,心里也更是埋怨那两个女人做事做的不彻底,结果擦屁股这种事都留给了自己。

    可就在他还没埋怨够的时候,听到衙役禀报说有两个军前的人来找自己,登时心里就“咯噔”一下子,暗忖真是万幸,没让这两个人和那两个女人碰上面,要不然自己当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随后,即刻整理衣冠,去见朝廷来人。

    找他来的,正是盛庸和平安,因为他们一路打听,知道“孺仙”童成来到了此地,可就是一时找不到童成的踪影,遂,也就找本地的知府来了,想让他帮帮忙。

    知府见过盛大帅和平副帅之后,听他们说清楚了来意,道:“是,下官一定尽力。嗯……敢问两位统帅,不知前敌之上状况如何。”

    “放心,有我们带着朝廷的虎狼之师绝对就不会让反王朱棣夺了万岁的天下,只要你帮我们把‘孺仙’给找到,就是给我们抵御反王帮了一个大忙,我们一定向朝廷给知府大人你请功。”“多谢二位,下官这就派人去找寻。”

    听平副帅说完之后的知府刚要起身派人,这时,有守城门的官兵却是急急忙忙进来禀报,说是妙虎寨的余匪们来攻打府城了。

    果然,还真就是妙虎寨里那些没被剿灭擒获的山贼们,竟是组成了军队要攻打知府的府城。

    这个时候,盛庸和平安也来到了城头之上,见到了城池之下一通叫嚣的贼人们,却只是一群乌合之众,那里像是军队的样子。

    “这到底是……”“回禀统帅大人,下官以为,这些贼人就是反王派到我们这里的眼线。”“哦?是吗?不像呀?”“大人有所不知,听闻反王的军营里多有绿林人物相助,这些人就算原来不是,估计现在也已投效叛军了。大人请想,他们这等山野之贼若无反王撑腰,又怎敢来攻打朝廷的府城。”

    盛庸听知府那么一说,心里头觉得倒也有几分道理,而且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还真就把他给激怒了。

    妙虎寨的山贼们这会儿竟把救火用的物件推到了城池底下,一个个左面一下右面一下地压起了长把柄,遂,那物件里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奔着城头射了上去。

    盛庸及时躲开,却即刻又捂住了鼻子,一闻到那种东西的味道就一个劲地作呕,登时就激忿填膺起来,即刻找知府要了一队兵丁,说什么也要先把这帮乌合之众的贼人们给剿杀了。

    这正中了知府的下怀,即刻调拨了一队军兵,还说什么“万望两位统帅大人除恶务尽给本地百姓除害”。

    把城门打开了,盛庸和平安拿着兵器带着兵丁一出城,当即就看到了已在逃窜的山贼们,当即下令,全队快速追击。

    就在他们一路追到城外空旷之地的时候,竟把山贼们都给追的不见了影子,可也就在盛庸和平安要派人搜寻的时候,就听得轰隆一声好大一响,他们再回头看自己的兵丁们,竟一起掉进了一个大陷坑之内,身处陷坑周围那些没掉下去的,被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贼人们推着大车给撞了进去,而且山贼们即刻手拿着弓箭就把大坑给包围了,却是没一个往坑里射箭的,只是围在大坑边看着,大声喊着“不准动”。

    这时,出现了一个人,身子悬空而立,身体两边筷子似的拐杖如同他的腿一般,左右迈开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这个人竟是“孺仙”童成。

    这个大坑就是他带着妙虎寨现在所剩的山贼们挖的,而且用结实的大毛竹在上面横竖铺上,并且在坑周又放置了一圈炸药,火信子从埋在地里的一个长竹筒里一直延伸到可以隐秘点燃而不被发现之处,而且火药是他亲手配的,燃烧得非常快,可说是放在手上点着了,燃尽之后也来不及把手烧伤,再行铺布撒土,就等着府城兵丁们的到来之后把信子一点,陷坑周围的大毛竹被炸折了以后,正站在上面的兵丁自然是跟着一起掉入坑内,即便是有一些幸免的,再让山贼们去收拾也就是了,却是不可伤害,因为这些兵丁早晚是他征战天下的开国之军。

    “你……你是‘孺仙’?”盛庸不解不信地问到。

    “那是以前,我现在是战神!”童成说罢,两根杖筷竟在身子两侧如同车轮一般转了起来,奔着盛庸和平安就冲了过去。

    坐骑上的盛庸和平安对望了一眼,遂也只好先跟对方打上一场了,即刻催马上前。

    就在他们快至切近的时候,手里的兵器刚一触碰上杖筷的头端,即刻就脱手了,一点防备皆无,都是眼见着自己们的九曲镋和芦叶大枪在半空里转了一个方向,然后便是镋头和枪头都奔着自己们招呼过来了。

    这可是他们之先睡不好觉的时候也从来没梦到过的事情。

    盛庸一见自己的镋头奔着自己刺来,即刻探手,双手左右一分抓住了自己兵器的前端,却根本抓不住,九曲镋的镋头一个劲地摇晃起来,直到挣脱以后,奔着盛庸又插了过去,逼得他只得从马上一个大翻身下来了。

    可是即便如此,九曲镋似乎也没想饶过他,镋头一歪,直指向斜下方,奔着就笔直扎了过去。

    盛庸自打当上朝廷武官以来,哪怕是跟着李景隆“撤退”的时候也从来没这么狼狈过,登时翻身,便躲到了马肚子下面。

    他的九曲镋也不知道何时变得聪明起来,并没去追击马腹下的他,而是一镋头直逼得战马向后退去,遂镶着铁马掌的大马蹄子就奔着他踩踏过去了。

难熟眠(三十四)

    别无它法之下的他只得是身子跟着马匹一个劲向后坐爬,可就在他坐着后退的时候,陡然间坐骑奔着旁边纵了出去,即刻就把他的身子给显露了出来,同时,盛庸也就见到了九曲镋奔着自己又是刺了过来。

    盛庸也真急了,身子一纵,竟然趴到了镋杆之上,想用自己身子的力量把兵器给压住,可也就在这个时候,反倒见到了童成的杖筷向着自己又挑了过来,只得又从兵器上翻身下去,还没站起来的他当即又见到了从天而降的一镋头奔着自己拍了下来,立刻双手双脚都迎了上去,总算接住了兵器的他还没等想要高兴,却再见到了杖筷把九曲镋又给挑了起来,继而就是一镋从半空内竖直向着自己插落而下,只得是再一翻身避开。

    可落下来的镋头穷追不放,接连向他插去。

    盛庸好不容易抽空使了一个类似“鲤鱼打挺”的功夫站了起来,又眼见着兵器又奔着自己来了,心道这回不学原来的上司李景隆也是不行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立刻转身就奔着身旁不远处的战马而去,可再见到的却是九曲镋一点马匹的后胯,使得坐骑立刻就自行奔离了这里,几乎同时,又见到了镋头奔着自己再次过来了。

    平安那里现在也是好不手忙脚乱,同样早就从自己的坐骑上翻落了下来,前番跟“战妖”之战尚还心有余悸的他,见到了而今的“战神”如此的神技更是先胆寒了几分,就算几番想跑,可自己的芦叶大枪却是次次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觉着今天既然也是跑不掉的他,索性也就不惧什么了,看准自己的大枪尖子冲着一扎过来,立刻纵身,向半空里掠升,而后双脚向着枪杆踩落,可本来就溜光发滑的枪杆之上更是不可容留于他,即刻又摔倒在一旁的地上。

    知道自己的兵器定还会攻过来的时候即刻向旁边一路快滚,之后十分不易地站起之后,见到芦叶大枪又过来了,即刻身形一蹿,俩手一下就把尚在半空之内的枪尾给攥住了。

    “战神”当然不会让对手把枪夺回去,让并没落地的杖筷往也还没落地的枪杆底下一垫,然后一足奔着枪头的位置一踩。

    于是乎,芦叶大枪就以杖筷为支点飞速翻转了过去。

    枪尾之上还没落地的平安也就跟着被挑了出去。

    好在平安当初习武之时不曾放松过,在半空之中腰上一使劲力,便使得双脚安稳落地,而且双手还是紧紧攥着枪尾,可就当他见到了“战神”的杖筷之后,想不松开也是不可以的。

    这时,芦叶大枪奔着他又是一刺,即刻飞出一腿,把枪头踢到了一旁,继而身子前纵,一下就又来到了自己平时使用兵器时该握住的地方,还想着是不是可以通过让芦叶大枪被唤起一些往日的记忆而可以平息下来,从而一致对外。

    可是,就连芦叶大枪的“记忆”好似都被“战神”给控制住了,根本想不起他,只得又是反击,把他打倒在已躺在地上的盛庸的身旁。

    这时,他们的兵器都掉在了地上,而并不在意这些的“战神”用手里的一对杖筷已经指上了他们的要害之处。

    “哼哼,还不快点儿投降臣服于我!”“你当真是童成吗?没想到‘孺仙’竟是……”“呸!你少给我提以先的那个笨蛋!什么‘孺仙’?还不是一个不知道自己本事怎么用,非要平平凡凡度日的蠢货!哪里有我这般的万丈雄心,身为战神的我早晚一定可以统一天下开疆扩土,然后面南背北登基称帝!那个什么‘战妖’也不会是我的对手!啊哈哈哈……”“你这分明就是狼子野心!天下间的英雄豪杰们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胡作非为的!”“那么说,你们二位‘英雄豪杰’就是不想投降喽?好,那本战神就玉成你们两个大忠臣的美名!”

    说完,童成刚要动手,却是听到了一声大喝。

    “童先生!不要!”及时赶到的古清这时大声喝止到,“原来你这几天的夜里背着我不睡觉,一直是在干这些事情!”

    “给我走开!看在以往的一些交情上,我可不想把你给怎么着了!”“既然你还能念及以往的情分,就说明‘孺仙’的良知还没被完全泯灭。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战神’!你是‘孺仙’!是冰串儿把她身上的毒传给了你!不要被那种毒控制!你是‘孺仙’,不是‘战神’!”

    我是‘孺仙’?不,你是‘战神’!可我就是‘孺仙’。不!你是“战神”才对!童成头脑之内仿佛是见到了两个自己,一个初心原本的自己和一个野心勃勃的自己……

    “孺仙”这时向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战神”一推,想把他从自己的头脑里赶出去,却是被“战神”一股黑色的气力把他又给逼了回去。

    “别傻了,你当了这么多年‘孺仙’当出什么好儿来了?最多不就是多听几句好话嘛,平时想吃碗海鲜打卤面都得算计着。你想过这种日子,我可不想!”“那你就赶快出去好了!我只想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你想要什么,自己真的知道吗?”

    “战神”说着,即刻又用一股黑气把自己团团围住,之后便是显现出来一副富丽堂皇的场面来,穿着一身龙袍的童成坐在龙椅上,左面文臣,右面武将,身旁还放着数不清的金银珠宝,更是有成群的美女左右伺候着。

    “现在也可算是乱世了,朝廷既然正在悉力面对着朱棣的反军,那你完全可以趁这个时候,领兵带队直取南京城,到时一定是先朱棣一步夺取明朝天下!相信我,帝王的日子一定会比你现在的生活要强之百倍!”

    “孺仙”被“战神”这么一番蛊惑之后,也是心动了起来,遂,眼看着面前当了帝王的“战神”,身躯不断地巨大起来,自己则是越来越弱小。

难熟眠(三十五)

    就在这个时候,“孺仙”陡然觉悟了,虽然弱小,却是冲着“战神”用自己的正气高喊道:“你当了皇帝又怎么样?你这个样子的帝王只会让百姓受苦生灵涂炭,所留给后世的无非就是那千载的骂名!”

    “后世的事谁又可以知道?享受当下才是最重要的!”邪恶笑着的“战神”这个时候道,“反正你已经让我变得那么强大了,那还留着你这么个小不点儿干什么!”

    说完,“战神”照着“孺仙”就踩了过去。

    已经弱小的“孺仙”这个时候也只可以到处躲藏,而且还要听着“战神”得意的笑声,登时一股正义之气充填了他的整个胸膛,“你得意的是不是太早了!”

    说完,“孺仙”把身子里的正气聚集到了一处,而后身子借着正气之力一路上升,一直升到和“战神”面对着面。

    “战神”又是一通大笑,张口吹气就想把小小的“孺仙”给吹跑了。

    岿然不动的“孺仙”此刻亦洪亮地笑了起来,“你也太小瞧我的力量了,正气的力量是无穷的!”说完,他一下子就从“战神”的嘴里进到了对手的身体里。

    “战神”这时一改以先之态地慌了起来,“你这么做一定会后悔的!”

    “我要是还让你在我的心里存活下去,那才会是悔断肝肠的!”说完,“孺仙”在“战神”身体里不断地施放自己的正气,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把“战神”这个只有一颗野心却是空空的躯壳给填满了,然后一声大吼。

    “噗”的一声,“孺仙”童成嘴里的一股黑气冲着空旷的地方喷了出来。

    喷出来的黑气在空气中没用一会儿的工夫就变淡了,之后消逝而去。

    “太好了!‘孺仙’终于又回来了!”古先生见到已然放下杖筷的童成欣慰大喊到。

    好像觉得一切事情都快要解决了的知府,这会儿回到了自己的府衙大堂,想舒舒服服地坐在那里,边喝着盖碗茶,边等着盛庸和平安把妙虎寨山贼们都给剿灭干净的好消息带回来,今天晚上还想着好好庆祝一下乐呵乐呵,当然,不是以睡个好觉的方式,遂就唤了一声,“来人,上茶,上好茶。”

    接着,他好像心里美的都要哼起小曲了,察觉到丫鬟把一碗茶端到自己的公案之上,即刻就伸手拿了过来,可还没等把碗盖掀开,立刻就把茶碗扔了出去,且还用袍袖一挡鼻子,“你给老爷我上的是什么东西?”

    虽然是很生气的问到,可就当他见到了那个“丫鬟”之后,登时就又改为惊讶了。

    “是你!”“不错,是我。”“你……你……你不是……”“我的兄弟们有人带领着,他们现在用不着我,而知府大人你,却是应该用得着我来教训教训了。”

    那“丫鬟”就是虎抲珷。

    “来人!把这个女匪首给本官拿下!”知府还想着把衙役三班都叫上公堂保护自己,却是没见到一个人上来。

    “大人就不用费力气了,为了省得麻烦,我已经帮你把他们照顾了一下。想不想猜一猜,平日里总是跟着你欺负老百姓的那些奴才们现在都在干什么?”

    知府他总算是知道了,今天说什么也是要单对单公平一战了,即刻飞身从公案后面蹿了出去,同时在半空里把自己一身碍事的官袍给甩掉了,露出了里面的一身短衣襟小打扮。

    其实这位知府大人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得罪的人也够多的了,遂,也就随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虎抲珷看着他笑了笑,即刻奔着知府就猛扑了过去,就是如同老虎扑食一般,而且,她好像还真的没吃早饭。

    知府在蹿过来的同时,已偷着把惊堂木给拿在了手,见她扑过来了,即刻冲着对手甩手飞出,同时身子又往公案那边蹿去。

    虎抲珷本来还没觉出什么来,毕竟就是一块小木头,可是用手一扒拉过去才知道,竟是实心铁的,把手指还给硌了一下。

    知府随时的准备其实不光是在自己身上,把惊堂木换成了铁的,还可以在审案的时候增加威势,而且还不止如此。

    就拿他公案上放着的“执”、“法”、“严”、“明”四个签筒来说吧,也甭管是“执”字筒里放着的捉人的筹子,还是其余三个筒里放着的白、黑、红三种颜色的打板子的筹子,也都是铁制的,而且前面还两边开刃。

    这时,他抄起来了两个当暗器使用,奔着虎抲珷就打了过去。

    虎抲珷登时左右一歪身子就躲了过去,可又冷不丁想起来当初他用打马藤条跟自己打斗之时,那种奇异的劲道,即刻又一低头,让两根从后面又转回来的铁筹子从自己身后又旋攻向知府。

    知府又用两根筹子一拨飞转回来的筹子,便又向着虎抲珷飞了回去,同时他手里的两根也奔着虎抲珷打了过去。

    就这样,知府当真是玩的一手好杂耍,不一会儿工夫,整个大堂之上,满是飞舞着的都是这种铁筹子,它们从各个方向冲着虎抲珷飞击过去,又被及时补充力道的知府再次以同样手法功力打回,也不怎么弱于满堂衙役们的围攻。

    知府还把那块实铁惊堂拿在手里,看着虎抲珷躲避筹子飞旋而攻的同时,只要一露破绽,即刻猛力发出。

    虎抲珷可没工夫陪着这么一个赃官演杂技,毕竟自己不是杂耍班子里的老虎,此刻,等到铁筹子飞过来以后的她不再去躲避什么,当即就把其抄在手里,而后接连快手去抓从半空里攻过来的筹子暗器,还得小心提防着知府的铁惊堂,如若攻来就一脚踢回。

    就当知府还要去补救这场“表演”的时候,可是,最后两根筹子已经被虎抲珷咬在了口里。

难熟眠(三十六)

    接着,虎抲珷便把双手抄住的和嘴里叼着的铁筹子一同冲着“救不了场”的知府打了过去。

    看着即刻就要打奔自己满头满面的暗器,知府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只得是抱着脑袋先躲在了一边,可是,等他一见到满地的铁筹子,就又笑了,觉着自己还应该可以再次进行一场不错的演出,可同样也在警惕着对手的攻击,在要去拾捡筹子的时候,先把手里的铁惊堂木打了出去,却是打了个空,眼前不见了虎抲珷的身影。

    就在这卒不及防之时,虎抲珷从公堂的大梁上从天而降,奔着知府的头顶扑击而下……

    童成只因为心生愧疚,不但帮着盛庸和平安把坑里的官军们救了上来,而且还救治他们,就连他们两个为了运送火器而遇到的困难,也帮着解决了。

    他画了一张图,做一个大木架子,使得装有火器的箱子悬空而置于架子的正中央,再由架子上各个方牵引过来一根根弹簧,这样就能大力减缓车马在途中的颠簸,足可以把火器送到目的地了。

    但当童成知道这些火器是要送到前敌之上和燕军作战之用,登时心中一动,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给一个人去送个消息的好,要不然,兴许会睡不着觉……

    就当童成和古清回去以后,却是发现,之后的日子里应该又睡不好觉了,因为冰串儿已经再次逃走了。

    古先生去阻止童成的时候,之先已经把她绑在了一间屋子里的柱子上,而且还锁上了屋门。

    可是,冰串儿用自己身上剩下的功力冰冻了捆住她双手的绳子,使其变得硬脆,然后一次又一次地用反背过去的双手把绳子在柱子上不停磕打,还真就像砸冰块也似给弄碎了,然后,虽然这间屋子没窗户,她却是打起了并无顶棚的屋顶的主意,上到房梁以后,把瓦片揭下来,就从屋顶上逃出生天了。

    临逃出去之先,她还找了一块小石子在柱子上划了一句话:你娶了那个小母老虎的那天别忘了请我喝喜酒,缺冰人媒婆尽管说话。

    古清见到那句话以后,心里头倒是不怎么生气,反倒是觉着童先生说的对,是时候应该跟虎抲珷好好谈谈了。

    这天,古清邀虎抲珷到自己房间喝茶。

    虽说她从来都是不喝那东西的,可是心爱的人第一次邀约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要去的。

    古清也不是那种不细心的人,特意请童成配了一种味道酷似酒的柚子茶,想着虎抲珷可以喝着习惯一些。

    虎抲珷喝了一口古清亲手倒的茶,舔舔嘴唇,道:“我是个不喜欢绕弯子的人,不过,只要你喜欢的话。”

    “其实我也是喜欢有话直说的,要总是这么藏着掖着,心里头憋得慌。我知道,你喜欢我,而且……喜欢的还挺深。”“我更觉着那叫‘爱’。别看我是一个粗人,兴许脑子也不是特别好使,可我真的知道,什么叫做‘爱’。”“这个我相信,可是……”“可是你不爱我,对吗?”“你也别这么说,要说喜欢,我还真是喜欢你身上的那种纯朴劲儿,现如今像你这个样的人真不多见了,这可绝对不是应付你的话。”“那就是说,你并不是像我爱你一样喜欢我。”“唉,我不得不说是这个样的。”“可是没关系呀,只要你让我爱你就可以了,别的我并不想强迫你什么,一切都可以依着你的性子来。”“嗯……这话我听着有些……不太明白。你……不希望我会娶你吗?”“当然希望,可我不会找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你娶我。当真爱一个人的话,应该是希望他永远快快乐乐的,而不是人跟着自己,心里却是别扭一辈子。”

    古清听完虎抲珷说的话,心里不由得赞叹道:唉!自认高古,却不如她!

    “虽然你已经把仇给报了,可今后又有什么打算吗?”“本想着还可以带着人去投个军什么的,可是现在看来,朝廷的军队容不下我们,我们妙虎寨又还是让燕军的人带着兵给平灭的,两边儿的人说什么都是不会要我们的了。”“那你可不可以把寨子里其他那些幸存下来的人给遣散掉,再买一些房屋、田地,让他们安安分分地在别的地方过自己普通老百姓的日子,钱不够,我可以帮你们想办法。”“好,我听你的。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们妙虎寨那么多年,手头儿上可不会连这些余钱都不剩。”

    说完,虎抲珷就要起身离开,然后即刻又回头问道:“你和童成什么时候走?到时候我送你们。”

    “那个……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吗?”

    “什么!”虎抲珷幸福得感觉到哪怕是听错了也无所谓了……

    老虎伤感的时候当然是会睡不着觉的,但是,当感到特别幸福甜蜜的时候呢?

    建文二年年底的时候,燕军又开始了南征,正如白先生所预料的那样,一路之上,北军当真是并不十分困难就得到了许多的城池,眼见的也是南军不停地向后溃逃。

    就当燕军一路打到离着东昌不远之处的滑口,回来不久的白先生即刻举荐让“城围”石山去攻打朝廷的先锋部队。

    石山在早先其实也是练过一些马上功夫的,使用长大的兵器亦不在话下。

    遂,白先生就找到了军中的好铁匠,给他打造了一柄铁砖槊,就是在长柄的前端加上一个长方铁砖,而且铁砖两个比较宽的面上的中心还各有一个凸起的铁半球之物。

    这天,带着人马列开阵势,石山见到对方的将领催马独自冲了过来,当即催马前行,直到战场中间之地。

    马上的将领孙霖一摆手中武器三角叉,冲着对面石山喊道:“我乃盛庸统帅麾下大将孙霖是也,来将通名。”

    石山在马上回道:“锦衣卫右千户石山是也。”

难熟眠(三十七)

    “什么?你是锦衣卫的千户?为什么现在要投靠反军?”“孙将军,燕王千岁并不是造反,是去南京靖难,咱们就为什么不可以齐心协力救国救君呢?你现在帮着奸臣打燕王,那才是助纣为虐呢?”“呸!乱臣贼子就是乱臣贼子,休要拿这等妖言哄骗于我!你看叉!”

    说完了,孙霖奔着石山就是一叉,挺直刺去,用力刚猛,走的是“太保叉”的路数。

    石山自也是认为已多说无益,手里的铁砖槊从底下把叉头给撩开以后,从上面又把兵器压下来,奔着孙霖拍去。

    孙霖用自己的叉头去插铁砖槊的槊头,插住以后往旁边一拨,然后使对手的兵器置于叉头其中二齿之间,就这般顶着对手的武器,顺着槊柄冲着石山打了过去。

    石山急忙把槊头往地上一戳,催马旁移,随后用铁砖槊把三角叉给挑了出去,趁着对手不及把武器收回,自己的兵器又照着孙霖拍了过去。

    孙霖也倒是功夫过硬,虽然不及把叉头给收回来,可是,用叉杆的末端去顶戳铁砖槊的槊头,愣给顶了出去,这才把自己的兵器给收了回来,又用叉头奔着对手扎去。

    石山这时把自己兵器的前端奔着对手的马旁斜戳了过去,正好挡住了叉头的进攻,同时再把手里的兵器往上一仰,即刻催马前行。

    就当两件武器在半空之内交叉,之后又被他们各自的战马给带开以后,二马错蹬,孙霖趁这个时候即刻把身后背着的杀手锏抽了出来,奔着对手的背脊就是狠狠一下。

    但石山同样是注意到了对手的兵刃,及时把自己那硬硬的砖头拿了出来,再使一个类似“苏秦背剑”的功夫,挡住了对手的这一锏。

    之后,两个人把马又给圈了回来,各摆武器催马。

    已把砖头收起的石山看着对手就要奔近的时候,双手把铁砖槊举了起来,借着冲马的力道奔着对手又是一攻。

    也已收起杀手锏的孙霖也不示弱,手里的三角叉迎着对手的兵器就也同样借着马力打了过去。

    “当”的一声,两匹战马都被震的倒退了几步。

    还是石山先把马匹给带住了,见到对手的坐骑不及站稳,即刻又是上前,兵器横着抡拍过去了。

    有些慌乱的孙霖这时可就勉强一些了,只得想先借着叉头戳地的力道挡住对手的拍砸。

    石山一见,登时一改招数,不去砸对手的叉杆,而是前面的槊头一翻,奔着戳在地上的叉头打了下去。

    又是“当”的一声,孙霖的叉头被猛然一击,登时就向着他马腹下猛拐了进去。

    不想松开武器的孙霖被三角叉带得在鞍桥之上一栽歪,身子好悬就掉了下去,可不等再坐好,眼见着石山的砖头奔着自己可就飞砸过来了,只得是先把武器放开,然后抽出杀手锏一劈,可把砖头劈开以后便又见到了铁砖槊的槊头奔着自己过来了,急忙用锏拨打了过去,可惜的是力道不够,结果让槊头一下子捅到了前心上,要不是有盔甲上的掩心镜,那必定是重伤,可即便是如此,也是被对手从马上给打了下去。

    落马的孙霖还是不服,急忙去抢自己的三角叉,还想拼上一拼。

    石山并没给他这个机会,催马上去,手里的铁砖槊奔着他的后心就打了下去……

    一直有些因为惧怕燕军而不可成眠的孙霖,或许可以睡个好觉了。

    就这样,孙霖的队伍就在他落败以后被石山的队伍一通猛攻,即刻就以南逃而去为告终。

    接着,燕王朱棣的队伍就又开到了东昌这里,果然见到了并没采取再次守城的战术,而是出城迎战的盛庸,即刻发动军队还是故法重施,照旧去攻击敌军的侧翼。

    等在左军那里的正是副统帅平安。

    这一次,平安在战场之上见到的既不是花男也不是韦春玉,竟看到了一个拿着钢鞭的小个子,灵活的就像一只鸽子也似,虽然不骑战马,可依仗着轻功在自己的军队里一通冲杀过来,好似也并没费多大的劲力,登时抡着自己的芦叶大枪催马前行。

    奔到近前以后,看准了好一番“活泼”的“鸽子”就是一枪尖子。

    巫声纵起躲开,同时抡着手里的兵器一下纵到了平安坐骑的马腿前,奔着就是一鞭。

    平安赶忙带马躲开了,又见对手之后,手里的枪尖子奔着就又横扫了过去,觉着要想跟对手打斗自己还得哈着腰,好不别扭,可自己要是弃马跳到地上跟对手打,这一身的甲胄更是闪展不便,遂也只好暂且如此了。

    巫声就像当真“飞”起来一般,身子躲避开芦叶枪尖子之后,即刻冲着平安问道:“喂!你还记得那个使鞭子的女孩儿吗?”

    平安被问得登时一愣,可又见对手趁着这个时候一踩自己的枪头奔着自己飞纵了过来,急忙摆枪扫去。

    巫声在半空里用钢鞭一挡芦叶大枪的尖子,接着便是用空着的一只手一摁枪杆,身子借力便又向平安靠近了。

    平安一见,当即用枪尾扫敌,可又听到对方说话了。

    “你要还想见她的话可以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她。”

    刚要有所思忖,平安即刻又想到大敌当前不可再做它想,登时收摄心神,虽一枪尾又给扫空了,把大枪一翻回来奔着对手又是一下子,“少要胡言乱语!要打就打,不打就逃!”

    巫声使劲上纵,用浑身的力道把芦叶大枪的枪头给踩在了脚下,“难道当真不想要她了?她一定会想不到你是这种负心汉的。难道你想在俘虏里见到她不成?那到时候的她可就不一定还是原来的她了。”

    “给我闭嘴!她是你们派来的奸细,同样也是我们的敌人!”平安嘴里虽那么说着,可枪招却是因为心情激动而开始散乱了起来。

难熟眠(三十八)

    巫声一见,自己的话语攻击起到作用了,即刻又跟他边打边道:“喂!你好歹也是一个大男人,总不会就这么不管不顾吧?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儿吗?亏着你还是个副统帅,要是有人去告诉朝廷,你在军前干的这点儿事,看你还有何颜面再在军营里待下去。”

    平安实在受不了了,手底下开始发狠了,隐隐感觉到今天就应该把这个小子给灭了口。

    巫声同样是感觉到了对手的发狠,自己这般招招架架的,估计也顶不住多一阵,看准机会还是早早撤离的好,同时也长了一些经验,那就是跟对手比斗的时候,不是不可拿对方的痛脚说事,却是最好不要用言语把他给刺激得厉害了,今天就是一个不错的教训,遂,他也就先不盼着别的了,要是今天晚上还可以回到燕军营内睡觉的话,一定好好反省一下。

    有副统帅平安守在左翼这里,燕军还真就攻打不动了。

    遂燕王朱棣就决定,还是攻打盛庸的中军,遂,亲率大军一路向着中军地带攻去。

    还真如他所料,南军的中军还真就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使得燕王爷带着军队长驱直入,可是,拿着兵器的他看到的南军纷纷溃逃的样子越来越假,竟然并没显现出什么仓惶逃命的样子,就在他们逃过一片空地以后,好似因为追的兴起把身后兵将也甩得差不多的时候,燕王爷朱棣这时看见了两边突然就站起了一帮南军,手里拿着的不是火器,就是箭镞上涂了毒药的箭枝。

    接着,他们便是奔着朱棣一通齐发,虽然是火器并没买多,可也是足够危险的了。

    就当盛庸提出要出城迎击燕王军队的时候,他手下那些朝廷将领们登时一片哗沸,有的甚至认为统帅疯了,只因为当世若论骑兵指挥作战之个中翘楚,非那朱棣莫属。

    要知道,朱棣所统帅的军队长年以来都是依靠骑兵为主力,曾多次征伐蒙古,几乎是战无不胜,简直可说是极擅长野外打仗作战,更何况他而今还有那么多像样的帮手。

    可盛庸还是主张自己的战术,凭的就是这些杀伐凶猛的利器。

    但是,不知道此刻翻身下马的燕王爷什么时候练成了那么好的本事,居然那么会躲避枪子,而且身上的映清铜可以抵挡得住,手里的兵器挥舞之下也可以挡住一些。

    那根本就不是反王朱棣,而是“玉虎”倪遨假扮的。

    制定此计策的花男就在不远的地方,知道了那些伏兵的位置以后,自是不可让他们就这样对倪遨猛下毒手,即刻把拿着映清铜盾牌的兵士叫了来,用打磨得十分光亮的盾牌迎着太阳冲着南郡伏兵一反光,登时就让他们都睁不开眼了,然后,“战妖”判断准了敌军们的位置,让躲在高大盾牌后面的兵士们冲着天上放箭,而那些箭镞落下的地方必是南军埋伏之处。

    倪遨安然而退。

    北军因为士气不减,竭力打击南军,不过,南军在盛庸和铁铉的指挥下也并没致使整个战线都崩溃掉,遂,这场战争还是以打合收场,不过,估计晚上会有人睡不着觉的,应该是因为大失所望。

    当天夜晚,因为战场进行到很晚才各自收兵,遂晚饭也就吃的更晚,可白先生还是要把巫声和李达发召唤过来。

    “你提到了韦春玉之后,平安的反应怎么样?”“过激了一些,看来还是挺在乎她的,不过,就是我用言语把他给激急眼了。”“没事的,反正你的功劳我已经记在簿子上了,只要你可以让我知道,他还是在乎她的就行。”“多谢白先生了。”

    这时,白先生又向李达发问道:“今天我在战场上看见你了,好像还要跟盛庸打上一场。切记,想立功劳是好的,也不可过于心急,毕竟他身边还有那么多的人保护着呢。要不是咱们的军队攻击南军的时候把你冲开了,你现在指不定躺在哪儿呢?”

    李达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是,我以后一定不再这么冒冒失失的了。看来这战场到底不是别的地方。”

    不惜辛苦的白先生跟他们两个谈完以后,竟又只身悄悄潜入了对方的军营里,一路到至在强投广、勾冠、熊亚的房间之内。

    “白先生?您怎么来了?”强投广即刻把衣衫披上,要从床上下来迎接,“上眼皮”这会儿到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怎么也是不可失礼的。

    “行了,你就别下地了。”白先生说着,就坐在了他的床边,“听说你们把巫声的仇给报了?”

    强投广心里立时一紧,可也同样不敢在面上显现出来,即刻敷衍,“啊,报了,报了。怎么也是不会轻易放过了他们。”

    “你们呢?”白先生这时又转面看向勾冠和熊亚。

    也已经从床上起来的勾冠和熊亚互相看了一眼,勾冠反问,“白先生,那两个杀巫声的人究竟是什么人?看着也不像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呀?”

    “嘿嘿,杀手嘛,自然都是很会伪装自己的。还有,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巫声并没死,让咱们军营里的小迟郎中又给救过来了。”

    “是吗?太好了!”强投广估计勾冠和熊亚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应该不会及时做出高兴的模样,只得先行这般吸引白先生的注意,同时也是给他们做一个样子提醒一下,生怕他们的纰漏也会连累到自己。

    勾冠当然知道强投广的用意,登时也做出一副十分惊喜的样子来,“真是太好了,蹦蹦终于得救了。”

    熊亚一时不及应对,这个时候才跟着一起做出极其高兴的神情来,“吔,真的是太好了,蹦蹦的命还在。”

    精明的白先生自然是看出了端倪,却是并不想拆穿他们,索性来它个心照不宣,毕竟这些人日后还是用得上的。

    这时,勾冠有一些憋不住了,向白先生反问,“白先生,当初那三个想要杀铁大人的人是哪里来的?”

    白先生一笑,“他们仨都是铜帮的人,铜帮现在已经投靠到燕王的麾下,跟铁铉当然就是对立着的,去刺杀他也不新鲜嘛。再说了,要没他们的话,你们又怎么会跟着铁铉,并取得铁铉的信任呢?”

    强投广、勾冠、熊亚在这个时候自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初可就只说是让他们三个去看看铁大人究竟想要干什么,可怎奈现而今的他们三个谁又可以跟白先生去理论这些事情个呢……

昏半觉(一)

    情分乎?怨憎乎?

    “他当时为什么要用弹弓打我?”“因为他当时已是处于半昏厥的情形之下。”“还不是因为担心他的师叔们!”“可也不是并不关心你!当时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帮谁好,左右为难之下,也就糊涂了不少。”“他要是真的那么爱我,怎么又会担心别人的生死?”“你不要那么自私好不好?如果你的其他亲近之人跟他打起来了,你又该如何是好?”“反正他就是不可以这么对我!”“可他也并没如何伤害你!你可不可以清醒一下?”“给我走开!”

    她的脑子里就这般争斗着,就好像两个灵魂在内心深处大战了起来。

    此时,“情分”用手里的剑把“怨憎”狠劈过来的剑给挡住了,“你的出手为何如此之狠?你现已入魔道!”

    “是又如何?”“怨憎”反问到,“我会落得如此的境地,也都是因为那个负心薄幸的东西!”

    “怨憎”的出手更是毒辣,只因她讨厌替他说话的人,更是厌恶还相信世间尚有真情的人。

    “情分”现在暂先取的是守势,每每出手接住“怨憎”的剑皆是想要去化解,化解掉其满带着戾气。

    “怨憎”的怨气所化成的这柄剑此刻因为对手的化解而在减弱,这当然是她不想看到的事情,遂就把心里的积怨又都充斥到手里的剑上,非要用剑锋跟对方理论一番该是“爱”还该是“怨”。

    “情分”仍在化解着,却因为怨气的增集而无法如先前那般迅速了,这才知道,真正的大战现在才刚刚开始。

    “怨憎”一时之间占到了强势的位置,从而出手也就更不留情,已然偏激的她非要把眼前这个还念着那负心人情意的“情分”彻底从心里赶走,好让世人都知道,凡“情分”都是虚幻。

    果然,在“怨憎”着着实实的强力攻击下,“情分”就变得弱了起来,一直到弱小得已经不可再去抵御“怨憎”的打击了。

    “怨憎”大笑了起来,同时,眼里的泪水同样在流淌着,“听着,并不是我不想容留于你,而是你不知道自己已经害了多少天下间的痴男怨女,但愿从此以后,再无男男女女为你而倾狂颠倒!”说完,“怨憎”的剑一挥,奔着“情分”就刺了下去。

    但是,虽说“怨憎”此刻已经如此的强大,而手里的剑眼看着也要可把对手给去除掉,可就是下不去手,剑锋置于“情分”的前面,始终刺扎不下,“怨憎”反而见到了“情分”这个时候还在吸收着自己的力量,变得强了起来。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怨憎”大怒不解了起来。

    “或许,就是因为你的怨憎也是源于情分。”“情分”这个时候面对着她说到,“别再掩饰自己了,你的眼泪已经出卖了你,爱之深憎之切,一时的怨憎也是由爱而生,所以,你根本就不会把我绝对去除掉,因为你也是‘情分’,只不过是另一种方式而已。”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就在“怨憎”怒急的时候,力量又被“情分”给收去了不少,从而也就变的虚无缥缈了起来。

    “离开吧,你不应该在这个世间存在的。”“情分”已经不用自己的剑了,只用话语在驱赶着“怨憎”。

    “怨憎”已是无法在这里立足了,身子不由向外面离去,可不甘心的她把自己仅剩的一些还确实存在的“怨憎”趁着“情分”不注意的时候留在了这里。

    当然,也许是“情分”见到了也不会阻止,她们之间更也许是谁不可以彻彻底底消除谁。

    “情”中有“怨”,“怨”中也有“情”,彼此之间并不都是相克的。

    冷冷的山洞里,一块大石头上只是铺着一些草,可是为了报仇,她坚韧的毅力还是让自己较为虚弱的身体活了下来。

    憎恨有时是一种力量,甚至可以让人超乎自我,却也同样是一把杀人更疼的软刀子。

    就在饱尝当世痛苦的她还想着该如何去报仇的时候,陡然间,心里就好似多出来一个人,原本在她心里,现而今位置最重要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父亲,另一个就是心底一直爱着恋人,这时候却多了一个女人出来。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对于竟有人在心里想自己问到,她所显现出的并不是惧怕,而是苦苦一笑,“我还没咽气呢,怎么就有孤魂野鬼找来了?看来你的命也不怎么样,也不挑个好的,我这么个苦命的身子倒是也不让你嫌弃。”

    “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是男人吗?”“没错,是个男人。”“你爱他吗?”“呸!我爱他干什么?我爹就是被他逼的喝了卤水死的!就是男人们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喜欢那个东西的。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你先不要着急,就是问问。先甭管怎么说,咱们两个也是有缘的,你竟也是年纪轻轻就披散了满头的白发,让我帮帮你吧。”“你要怎么帮我?”“你先按照我教给你的法子呼吸、睡觉、走路。”“这有什么用吗?”“可以用在你去报仇上。”

    接下来的日子,“怨憎”就把记忆里如何习练天山内功的心法部传授给了她,而且在“怨憎”的指点之下,她竟然练得事半功倍,每天精进不少,看来是有一定这方面天赋的,不过就是从来都没人发现过。

    又过了好多天,功力已经初见成效的她开始捕捉飞禽走兽来补充自己虚弱的身体,可是,白毛仙姑庙宇里的贡品还是照常去取,香火就是火源,仍是取来供暖,还有往日的那些野果,这些都是她为了报仇而为身体做出的准备。

    这一天,“怨憎”开始让她去山里头去弄来更多的野草,然后编成草绳,要越结实越粗越好。

昏半觉(二)

    开始她还以为是用来绑缚仇人姓黄的老财用的,可是,“怨憎”教给了她更好的报仇办法。

    “你会编头绳儿扎鞭子吗?”

    “会呀,每到过年,爹躲完债回来,都会给我买二尺红头绳儿……”说到这里,她即刻心酸了起来。

    “那就把这条草绳儿想成头绳儿,然后带着对仇人的仇恨和对你爹的孝顺,抖出去!”

    听到这里,心中若有所悟,她把亲手编的草绳紧紧地攥在手里,猛力抖甩出去,果然力道沉猛,即便是山间比较大的石块都被她给抽的飞了出去。

    “虽然说你要带着仇恨,却是不可以被这种感觉绝对控制住,记住,你是去报仇的,不是跟仇人一块儿去死的。你要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自己却是要太太平平地回来。”

    就这么又过了那么几天,“怨憎”见到她练成的功夫,终于赞同可以报仇的日子到了。

    这天山下的一个村子里,一个老财的奴才正在跟不少的村民讲着“白毛仙姑”的事情,“你们就都老老实实的吧,别再跟着他们瞎折腾了!你看看,要不是他非要对付我们少爷,怎么会房子都被仙姑给烧了。小心报应!”

    就在他还想要用一堆放屁也似的话哄骗更多村民时,她出现了。

    老财的奴才刚还想再放更多的屁,可是一见到她,登时心里不由得凉了起来。

    虽然,现在的她穿的破破烂烂的,可这么一身的衣物在她身上阵阵散发出来的杀气里显现出来的是那么的诡异。

    奴才又见到了她满头的白发,登时更是一惊,即刻钻进了一个大院子里,回手还把门给关上了。

    或许是杀气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容颜,其他见到的村民们几乎并无一个把她给认出来的,遂就被纷纷吓走了。

    她见到后,冷冷一笑,一草绳鞭子就抽打了过去。

    “咚”,“哗啦”,紧闭着的院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要知道,门后可是有结实门闩的。

    奴才一看,登时叫了起来,“是她!是她来报仇了!”说完,他转身就要跑。

    她当然也是认识他的,仇人手下头号的奴才,手里的草绳鞭子一下子就抖了过去,在半空中如同编头绳一般挽了一个套子,一下就把他的脖子给套上了,继而,她又把鞭子往院子里的一棵树上一甩,就把这个奴才给吊了起来。

    那奴才手刨脚蹬了一会儿,自是没了气了。

    这时,院子里的人更是大叫了起来,到处都是不明缘由而四处逃窜着的人们。

    “要都是被他们害过的穷苦人就快点儿出去!今天是我给你们报仇的日子!”她大喊到,然后依着记忆,即刻就向着仇人住的屋子那里奔去。

    因为行动迅速,院子前面这里虽是已经喊叫起来了,可是,住在后面的老财却是还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情,遂,直到在屋门外看见了拿着草绳鞭子的她。

    老财一看是她,登时叫了起来,就好像见到了鬼一样。

    他的手下当然不止刚才被吊死的那一个奴才,还有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过去就想把她给推出去。

    她照旧是一鞭子抡出去,把这个奴才又抽出去好远,然后继续奔着老财而去。

    “快!快给我拦住她!重重有赏!”说完,那个老财也把自己的房门给关了起来,躲在里面瑟瑟发抖起来。

    见钱眼开不要命的也不是不存在,一个奴才抄起条板凳来,奔着她就猛打了过去。

    她用手里的鞭子一下就把板凳给卷住了,翻过去又砸他,一下子就给砸躺下了。

    剩下的那些不要命的,竟要一起上去。

    一心想要报仇的她可不管那么多了,既然他们这帮男人想要把命卖给那个老财,索性就让他们如愿好了。

    就这样,她手里的草绳鞭子就像编头绳扎辫子也似,这边划了个圆,那边打了个结,没用一会儿的功夫,眼前这些老财的打手们个个痛叫了起来,人人捂着被鞭子抽打的伤口,最后,还是觉着活着比穷着要好得多的他们,都选择了逃命。

    眼前已无拦阻的她又向老财屋门那里愤恨走去,一下又把紧闩着的房门给抽开了,然后就大步迈了进去。

    可是,心机比她要重的老财却躲在了门后,见到她一进屋,手拿着个花瓶,奔着她就恶狠狠地砸了下去。

    虽说也是躲开了一些,可还是被砸伤了的她即刻回头,看见了仇人后,也不去管头上的伤痛,想着自己的爹,手里鞭子当即就恨恨地抽了过去。

    那个老财见到了对方带着深仇大恨的眼神,当即被吓得一个劲倒退,手边可以拿到的东西,都向着她扔砸了过去。

    会伤到自己的东西,可抽开的抽开,可抽坏的抽坏,小的东西也就不在乎了,她紧攥着草绳鞭子,只等心里的怒气积攒到一定的时候,就用鞭子都冲着仇人施放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来踩又拿出了一个东西,瞄准了她,虽说手里还是哆了哆嗦的,却是仍可以喊出一句“别动”。

    她当然是不会听他的,又向仇人走去。

    “乓”的一声,老财拿在手里的短火器向着她就开了一枪。

    身体已经中枪的她虽然是停顿了一下,却仍是没减弱半分报仇的决心,继续向仇人走了过去。

    见到一枪没打倒对方的老财更是害怕了,还想开第二枪,不过,他的枪卡壳了。

    她再也不会给他开枪的机会了,鞭子登时就抖了过去,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圈子,把仇人的脖子给套住了以后,即刻使劲一带,把仇人给拉了过来后,双手带着愤怒的力量,左右一勒绳子。

    仇人在挣扎着,竟还是想活命,可惜的是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即便是说了出来也还不如放个屁,遂,就在一个草绳编的套子里,活活把自己交代在了里面。

昏半觉(三)

    报仇了!终于把仇报了!喜极而泣的她心里这般高兴地叫喊着,可毕竟是刚才中了一枪,身子这个时候才开始感觉到疼痛,即刻松开鞭子,向外离去。

    “显灵啦!白毛仙姑显灵了!”刚才从老财的院子里跑出去的人有不少都那么喊着,把近几日才进驻到这里的军人们都给惊动了。

    因在之先,老财和老财的奴才一直在用白毛仙姑大做文章,说什么军人们要想打压老财,就一定会受到仙姑的严惩,遂,他们开始认为,这里一直传说的白毛仙姑一定是跟老蔡她们一伙儿的,为的是欺骗无知的老百姓们。

    此刻,一个军人冲到了前面,见到满头白发,身上还血迹斑斑的她,还以为是又受到了老财的吩咐,到村子里面来闹事的,即刻心生怒气,向着就是一枪。

    后面又跑过来一个军人,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遂也就没阻止。

    她又被打中了,已是站不住了,此刻再一回头,想要看看是谁冲着自己开的这一枪,却是见到了后来跑过来的一个人,登时心里就好一通……

    “啊……”她激烈大声吼了出来。

    “怨憎”,她,她们俩这个时候的感觉竟绝对是相同的,遂,也就完整融合在了一起,之后便带着几乎同样的怨憎倒了下去……

    爱怨开分敌手,情胜憎薄逼走。

    散饰雪霜愁,悟化辫绳鞭抖。

    激吼,激吼,同见己伤郎某。

    当她再次把眼睛睁开的时候,身上的疼痛之处已经没有了,像痊愈了,又像是从来都没受过伤也似,从床上做起来以后,发现身上的衣物被换过了,却是不似寻常的衣物,而且还好像被人洗了一个澡,反正现在是挺舒坦的。

    她又向现而今身处的屋子里看去,先是见到的是一面铜镜,只看见自己满头的白发还是顶在头上,一根也没变黑,还是那个样子。

    其实,她也是不怎么在乎可不可变回去的。

    这时,“思雪莺”曲醉毳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面放着两大碗面条,里面的汤水也不少。

    曲醉毳把托盘往她面前床上的矮桌上一放,接着,自己先抄起筷子吃了起来,边吃着边冲着她说道:“吃吧,别的先不要管了,吃饱了肚子才是真格的。我刚到这里的那时候,也是这样。欸,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她被曲醉毳问的一愣,心道着是不是满头白发已经让自己完没了人的样子,让别人连男女都分不出来了。

    曲醉毳也没等她的回答,“行了,快吃吧,一会儿就凉了。你要辣子吗?天儿冷,多少放一点儿吧。”说完,她就接着吃了起来。

    “我没钱。”“我也没钱,到时候给他们买买力气也就行了。”

    虽然她听到后也是一头的雾水,可毕竟是两三年都没正经吃过饭的她闻到了面里的香油味道,即刻就食欲大增,登时就把面碗端了起来,先大口大口地喝起了面汤。

    曲醉毳其实也是挺饿的,不过,见到了对方的吃相以后,还是用筷子把碗里的一半面条拨到了她的碗里。

    等吃完了饭,曲醉毳就把吃饭的傢伙给收拾出去了。

    接着,麦娇拿着一套女儿家的外衣走了进来,看着她道:“你想要先梳洗一下吗?”

    她看着麦娇,反问了一句,“是你救了我?”

    麦娇笑了,把衣物往床上一放,“我也是女人,你把这套衣裳穿上吧,然后我带你去见白先生。”

    她不知道白先生是谁,可隐隐感觉到,心中一切疑问,都会在他哪里得到答案。

    此刻,麦娇把她一直带到了白先生的面前,他照旧是扇着折扇,冲着她道:“你的名字是不是叫‘杨喜’?”

    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两个字,终于又有人知道,这是一个名字了。

    杨喜道:“我是叫杨喜,你是谁?你要是我的救命恩人的话,我现在就给你磕响头。”说着,她就要大礼相向。

    白先生用自己的折扇一把扶住了她,“别磕了,你给那些老财磕的头还少吗?”

    杨喜一听,即刻高兴地道:“你也是从我们那里来的?这里又是哪儿呀?咱们怎么就过来了?”

    白先生一笑,也不说什么了,因为他的举止已让杨喜感觉出他们各自的世界里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了。

    “你是不是还想回去呀?”“其实……我原来待的地方让我挺难受的。”“可是,你就不想回去跟别人解释一下吗?都是误会,说开了不就没事了嘛。”“那……就算我要回去,我也得先把白先生你的大恩大德给报了。”“好,果然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姑娘。”

    “姑娘”二字听在杨喜的耳朵里,多少又感觉到伤心了一下,至少她已经是白发满头了。

    白先生应该是看出自己失言了,遂也就带着歉意地道:“好了,适应一下这里吧。再告诉你一件事情,现在的这里可是比你们那里早着好几百年。”

    “什么叫‘早着好几百年’?”杨喜没太弄懂白先生说的话。

    白先生又笑了,“或许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清楚,慢慢的你就知道了。来,看看这个使着合不合手?”说完,他就把一条钢丝绞成的鞭子交到了杨喜的手中。

    杨喜接过来一看,鞭子的两头虽被紧紧固定住了,而毛茬却是露在了外面,先是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然后拿起就甩,可无意间,鞭头上的劲力向着白先生就抖了过去。

    白先生即刻把折扇一收,飞速把打过来的鞭头压在了一旁的茶几上,虽然是强有力的劲道,可是见他的手法所显现出来的却是轻柔的样子。

    知道自己惹祸了的杨喜即刻向白先生弯腰赔礼。

    白先生还是一笑,一副根本没放在心上的样子,“还是到院子里去抖吧。”

昏半觉(四)

    杨喜答应,来到了院子里,手持着钢丝鞭的一端,然后使劲一抖,依着现在的脑子里还存在的记忆,左右抖圈上下打结,当然,并没打上死结,使用起来也是“呼呼”带劲,甚至可以说会让人想起水大的样子来。

    一旁的曲醉毳和麦娇见了,登时还给鼓起了掌喝起了彩。

    杨喜一通演练之后一收式,陡然间感觉到,现而今的自己当真是不似原来的自己了,那个附在自己身上的灵魂里的东西,使得自己现在的心里多了一层狠劲,硬劲,虽说原来的自己身上也带着一股不信命的拼劲,可是相较之下,感觉却是非常不一样的。

    等把兵器钢丝鞭收在手中以后,她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现在自己已经把大仇给报了,那还要这鞭子有什么用。

    白先生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疑惑,登时道:“现如今我们这里正在打仗,最好都有点儿武艺防身。之前是不是有人管你叫做‘白毛仙姑’?”

    “那是别人看错了,我根本就不是。”“刚才看你练鞭子时的样子,我也觉得并没什么仙气,反正癫狂的样子倒是多了一些。这样吧,我送你一个绰号,就叫‘白毛癫姑’。”“‘白毛癫姑’?这是一个什么名字?”“我们这里的人最好都有一个外号,可以起到震慑敌人的用处。”

    “敌人?”杨喜听到这里,登时想到了一件事情,刚才听那个像雪一样的女孩说到过“给他们买买力气也就行了”,而这里还正在打仗,别是要自己上战场吧。

    想到这里的她登时一皱眉,即刻说道:“白先生,我……我可不想到战场上杀人!除了仇人,别人我可是下不去手的。”

    一旁的曲醉毳和麦娇听到她这么一问,登时也是苦笑了一声。

    白先生即刻摆出了一副无奈的样子,“可谁又真正想要上战场杀人呢?我们要打这场仗无非为的就是一个梦。”

    “梦?”“对,就是一个想要帮着大伙儿可以回到之前生活里的梦,一个想要天下劳苦大众都可以过上好日子的梦。”

    杨喜这时竟然自言自语了起来,“一个不让像我和我爹那样的穷苦人再受坏蛋老财那么欺负的梦!”

    “说得好!不要指望着欺负咱们的那些坏人们会自己变成好人!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咱们只有让好人来掌管这个天下,那咱们老百姓们才会活的像个人样儿!”

    杨喜听到这里,登时就激动了起来,“白先生,以后我杨喜都听你的!连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就带着我们干吧!”说完,她用力把手里的兵器使劲一抖,院子里铺在地上的砖头登时就给抽裂了。

    白先生见之后,登时大笑起来,笑里带着的还有得意的味道。

    如今穿越到这里的人们,从倪遨到现在的杨喜,头脑当真是清醒的吗?

    不会还有一半是糊涂的吧?

    北军这里,在军师如仇的建议下,燕王爷正带着部下们在举行着一个仪式,其目的是去告慰为了靖难而在战场上牺牲的所有将士们的在天之灵。

    燕王朱棣下令,至少军中的将领们都要参加,在这个仪式上,他还把自己价值不菲的珍贵战袍脱下,当众烧掉,以示哀悼。

    在场众人,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都留下了眼泪,同时心里也同样增强了要为逝者们报仇的决心。

    就在燕军要和南军再次开战的前几日,燕王朱棣找白先生单独谈了一次话。

    “咱们不是在铁铉身边安排了三个卧底吗?他们现在为什么还不把盛庸干掉?让我军费了那么多的手脚。难道说,现在咱们还是要收降他们吗?”“嘿嘿,眼光还是要放的长远一点的好。杀了盛庸就一定会让我们燕军大获全胜吗?当初他也就是一个无名之辈,我最担心的是还会有比他更像样的无名小卒,只是咱们现在还不知道。万一如前番那样,没了统帅,却是又上来一个更令我们吃不消的,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我看还是多虑了,除了他也就还剩下一个平安,实在不行的话,三个卧底还杀不掉两个人吗?而且咱们不是针对平安还安排了一个女人吗?这些人应该足可以达到我们的目的了,除非是咱们用人无方。咱们可不该做那种一半儿清醒一半儿糊涂的事情。”“嘿嘿,要是没了那些派去的卧底,咱们又怎么会得到这么多的城池。”“所以嘛,卧底的事情应该就做到这里了,在那边的时日如果待得长久了,铁铉又是一个很会收买人心的人,恐其思变。要知道,这一点点的错误都兴许会令我们满盘皆输。盛庸输了大不了投降,可咱们呢?姚军师说的好,咱们都是反贼,已经没退路了!倘若真失败了,就是想和军师一起去出家都没那么容易了!”“咱们自己先别这么慌张起来,让别人见到可就不妙了。真要杀吗?”“就算对别的人先不动手,那至少也要先把盛庸的得力帮手铁铉给干掉吧?”

    就在朝廷的军营里,盛庸也在跟铁铉说着话。

    该着盛庸倒霉,贝溚的一个甩弹本来不是奔着他去的,可也不知是谁,用长刀把甩弹一拨挡,贝溚的暗器就这么奔着他的头颅去了,虽然是砸偏了,可惜仍给伤了。

    铁铉铁大人过来见他的时候,他头上的伤已经让军医给包扎妥当了。

昏半觉(五)

    “大帅无恙?”“不劳铁大人挂怀了,只是皮外小伤而已,不妨事。”“那就好。”“说正题吧,我这次之所以把铁大人找来,只因心中有一个疑虑。”“大帅请讲当面。”“我觉得,他们对我们在战场之上运用火器的事情好似一清二楚,应该是提前就得知了消息。可是本帅做得极其严密,就连铁大人你都不曾告知过,又怎么会让敌军提前得知呢?”“敢问大帅,共有几人得知咱们购买火器的事情?”“除了本帅和平副帅还有两人,一是‘错天使’盛至,一是‘孺仙’童成。”“那他们三人之中又有谁最有嫌疑去给燕军报信呢?”“平安一定是不会的,虽然他原来是朱棣的手下,可作战之时一向勇猛,不会给敌军留任何的情面,我早就认定他是忠于朝廷的。”“那盛至呢?”“嗯……这个人虽然名声不好,而且见钱眼开,可他既然把那么犀利的火器卖给了咱们,总不会又去告诉燕军吧。那燕军又岂可轻饶了他,形同自投罗网,在情理上是说不通的。”“童成呢?”“‘孺仙’更是不会了,他和‘战妖’本就不属同道,而且就是他帮着咱们解决的运送难题。”“那大帅可曾想过,还有谁或许会泄露消息呢?”“有句话,不知道在铁大人面前当讲不当讲。”“大帅请讲。”“铁大人的三个贴身侍卫是不是有些可疑?”“可疑?”“没错,他们是铁大人还没来济南的时候就跟着大人的,也就是本帅正式带领着朝廷大军跟燕军开战的时候。这是不是过于巧合了?总是觉得他们的出现至少一半儿是糊涂的。”“那……或许真是巧合呢?他们可是曾经救过属下两次。”“这也许就是他们所施用的计策之一。否之,又如何接近铁大人你,又再取得信任呢?”“那之先给反王设下陷阱的计策,不也是强投广给出的主意嘛。”“可就因为他这个主意,我们假装不敌,失去了多少城池?再说了,这个陷阱还不是有始无终有因无果,反王朱棣他照样在敌军的大营里安然无恙。其实,我也不是非要怀疑他们什么,也是为了铁大人的安危和我军的周全着想。”“那依大帅之意……”“咱们可以设计试探一下嘛。”“试探?真有这个必要吗?”

    晚间,强投广在半梦半醒间,脑子里想的都是在原来的世界里生活的时光,虽然穷了一些,可每天跟两头熊打着交道的日子还是挺值得回忆的,哪怕不是十分美好的,毕竟自己的父母二老还在那里呢。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轻响,一个纸团被扔了进来。

    警觉的他即刻就醒了,跳到地上把纸团拿了起来,打开一看,上面竟然是从其它书本上剪下来的八个字,分别是“战”、“事”、“吃”、“紧”、“速”、“杀”、“铁”、“铉”。

    强投广登时就惊了起来。

    这时,同样没睡踏实的勾冠和熊亚也起来了,熊亚还揉着眼睛埋怨道:“是谁呀?大晚上的。本来就睡不好,怎么还……”

    强投广即刻冲着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跑到屋外转了转看了看,并不见其他人,这才又回到了屋里,把灯点亮,可是又不敢使其太亮。

    “不知道是谁扔进来一个纸条,你们看看。”强投广把纸条递给了他们。

    他们一看,立刻也是一惊。

    “不会吧,白先生不是跟咱们说过嘛,让我们好儿好儿待在铁大人的身边做卧底。这一回怎么又……”

    不等勾冠说完,熊亚即刻兴奋地说道:“是不是咱们该回去的时候到了!所以,白先生就让我们不再做卧底了,把事情做完了以后就可以带着蹦蹦回去了。”

    “可是,每次白先生送消息不是这样的。”强投广还是没把以往都是巫声送消息的事情说出来,之先一直瞒着,生怕耽误事情,“而且送消息就送消息,为什么不自己写,还要从书本上剪下来再拼粘到纸上?”

    “那会不会是因为怕别人看出字迹来,就暴露咱们的身份了?”勾冠猜测到。

    “那咱们到底是杀还是不杀呀?”强投广摸着光头疑虑到……

    为了给远在南京的建文皇帝一些振奋的消息,盛庸决定,虽是打合,可也算是把敌军给击退了,遂,之先就已先向朝廷报捷了。

    接到捷报的建文帝朱允炆当真是振奋不已,甚至可以说是大喜过望,朱棣这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神话终于在他的脑子里给打破了。

    遂,皇帝即刻就决定去祭祀太庙,想向自己的爷爷洪武万岁的在天之灵诉说一番,自己快要把反贼四叔给打败了。

    建文三年上旬,盛庸率领二十万大军在夹河那里再次要与叛军开战。

    燕军这里的白先生把轻功不错的“痞燕”韦春玉、“千体怪”魏桦毗、“飞鼫”舒恪、“鸣云鸽”巫声派遣了出去,从四个方向去侦查对方的阵势。

    别人先不说,等到韦春玉靠近了一看,登时吓的差点尿裤子,生怕自己这回是不是可以回得去。

    其实也不可怪他胆小,南军这回的盾牌列于队伍前方及左右翼,防止北军突袭,或许不算什么,可最让人恐惧的是那些火器和弓弩,随时可以给北军的骑兵以大大的重击。

    等到白先生手下的回报以后,军师如仇觉得,无论从任何一个方向进攻也不会讨到任何的便宜,遂就决定,还是派己方的人从敌军左侧进攻,一是去探个虚实,二是最好给敌军的阵脚裂个口子出来,好让己方突击。

    遂,北军里的都指挥同知谭渊带着自己的队伍,已开始向敌军左翼发起进攻,不论是不是试探虚实,他可都是当正式进攻那么来的。

    要说谭渊,可也算是燕军之内出名的将官,之先在夺取北平城九门之中的西面西直门的时候就曾立过大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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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相士袁珙的第一次“燃炬”是成就了一段历史还是篡改了一段历史?
然而,他的另一次“燃炬”是弥补了一段历史还是隐蔽了一段历史?
会“造”梦的修心士又给谁造出了那般异乎寻常的梦境?且看一场与众不同的靖难之役!
切记,这不是什么穿越小说,最后的结局会揭秘一切!星昼战梦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星昼战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星昼战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