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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换馍子     星昼战梦txt下载     星昼战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昏半觉(二十一)

    距离虽然很近,花男要是还想用黑长指抵御,实在是不便不及,可已然闯荡江湖多年的“战妖”当即就判断出,这种毒水只会毒伤皮肤,只可外用中毒却是内用无效,即便是内服会有一些毒性,凭着自己高深的内功也是可以抵抗化解的,遂就一张大口,把喷过来的毒水都吸到了嘴里,再然后连嘴都没闭上,继而就是一点没糟蹋,又都奔着毒箴喷了回去,照搬奉还。

    毒箴本以为自己大功告成的时候,就见到了毒水的喷回,一沾到衣物以后即刻腐蚀,然后就去腐蚀他的皮肉,登时大叫一声,随手从衣物里掏出来一种药膏,立刻涂上,可疼痛却是不可给他去除的了。

    花男可没工夫陪他玩了,即刻用黑长指卷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却是再不问药方子的去处,“你用什么东西让人染上的疫病?”

    毒箴已经是说不出话来了,从毒囊里拿出了一个扁圆玻璃盒子。

    花男隔着衣袖把那东西拿了过来,一见之下,里面似乎是一块肉,其颜色已经呈现出诡异之色,直到现在一直屏住呼吸的他把盒子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同样是隔着衣袖把里面的东西取出之后,先是把卷住毒箴脖子的黑长指松开一些,然后给他来了个下巴摘环,把那东西往他嘴里一塞,然后就让他咽了下去,再然后一抖手,引出一片火焰,把袖口这一段袖子给烧掉了。

    以后的几天里,花男按照毒箴不得不开出的药方去抓药,同时小心地给他提供日常必须的东西。

    至于监狱那里,本就是谁都嫌弃毒箴这种等同瘟疫的人,遂,门口无人看守,他在屋子里是否吃过饭拉过屎,除非得到了上面准确命令,要不然谁也不会自行关心上报的,再说,反正他也已被大帅的“心腹”给提走了。

    花男还特意又把“骋疆狐”战醴玭给找了来,让她每天顶盔贯甲罩袍束带,拿着兵器骑着战马在军前叫阵。

    盛庸一见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女将,心里即刻起疑,不知道对手是什么来头,又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花招等着自己和军队们,之先吃过的那些亏实在不小,遂就觉得还是不要轻易出兵,只想专心等着毒计是不是在起作用。

    即便是他的麾下在不知道其毒计的情形之下有想出兵应战的,强投广、勾冠、熊亚就会“心有灵犀一点通”地顺着盛大帅的心思劝解一番,反正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按兵不动,现如今最好的战策也就莫过于等待了。

    结果,花男却是失望地见到了毒箴自己也不可救自己,当然,失望的只是原来的药方对于变化以后的疫病不起救治作用了。

    接下里,花男看了看毒箴的屋子,左右都没邻居,门对着着的是空地,后面只是一个茅厕,索性在确定了没人如厕的时候,一把火把医治无效而咽了气的毒箴连同屋子都烧了个干净。

    要不是从大局考虑的话,“战妖”还真就想连那个不择手段的盛庸一起干掉。

    熟读古今医著的小迟总算是把军营之内的疫病给控制住了,使其不再扩散,已染上了疫病的患者也尽量用药物抑制住他们的病情,可惜的是治标而不治本。

    这一日,花男又找小迟,想看看他有没有想出什么妥善的办法救治疫病病患。

    小迟见到花大哥来了,就把一本似乎是被烧过的,却是保存完好的古医书给他看,“这上面写着一种叫做冰艳的花儿,在寻常治愈瘟疫的药里加上不到一分就可治愈现在的这种异疫,可惜的就是这种花即便是在汉朝以前都是很难寻得的药材,之后的药书里面更是连提都没提到过,恐怕……唉,早就已经绝迹世间了。”

    “冰艳?”花男听到以后心头一喜,可又眉头微皱,“我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冰艳,不过,就是得劳烦兄弟你走一趟了,我实在不便去。”

    小迟一听登时就大喜过望,“太好了!花大哥赶快告诉我哪里可以找得到,小弟现在就去。”

    “你去日照莒县果庄镇和LY沂水县交界处的一座大雪山那里,去找一个叫做罗铁寒的人,他绰号‘水凝韦陀’,他老人家是我的老师,一定知道冰艳在哪里。”

    就在小迟即刻要起身去找冰艳的时候,欠蔷芯一见之下即刻追问,得知以后,非要跟着他一同前往。

    本来小迟是不想带着她同去的,别的倒还好说,就是一男一女在路上不太方便。

    花男倒是觉得小迟应该带上一个帮手,欠姑娘武功高强,一定可以帮的上他。

    小迟也不想过分推脱,遂也就答应了,再临出来之前,还特意恳求花男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最好善待哈真性,他也应该是上当受骗了,估计是被逼无奈之下才来行刺的。

    花男一定要给小迟面子的,答应有自己在就一定不会亏待了他。

    一路之上,小迟当然是恪守着男女之礼,倒是欠蔷芯一个大姑娘,十分不拘小节。

    这日,已经见到了大雪山的他们正在往前方山脚下走去。

    “这里就是大雪山呀?我还从来没见过呢,你说上面会不会很好玩儿?”“欠姑娘可不要单单看着大雪山壮丽就觉得上面很不错。这种季节,上面的冰雪一定还很厚,危险之处一定也会很多,咱们应该多加小心才是。”“才不怕呢,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是,在下一定会尽量保护欠姑娘的周全。”“说什么呢?你以为我会成为你的累赘吗?”“在下并没无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事情紧急,儿戏不得。咱们还是快点儿找到罗前辈的好。”“那你说,为什么‘战妖’自己不来呢?他不是说,罗前辈是他的老师吗?”“或许是军内尚有不少的事情需要花大哥处置,若是走了,岂不会出大事。欠姑娘一定要小心一些,咱们即刻就要上大雪山了,就算是内力好,也要多穿一些御寒的衣物。”

昏半觉(二十二)

    现在,他们上了雪山,当真举步维艰,满山都是被大雪铺着路,而且还不知道什么地方深什么地方浅,一脚踩上,没准就直接深陷了下去。

    小迟倒是挺小心的,可欠蔷芯就不是了,有好几次都陷了进去,皆是小迟把她给拉了上来的,可她每次被救上来之后不但并无半点害怕的意思,而后还一直笑个不停,就好像是经历了十分有趣的事情,当然,有趣的事情也许就是可以拉到小迟的手了。

    走上一段距离之后,他们依着花男给画的一张地图,走到了一处叫做浩蜺谷的地方,那也就是罗铁寒居住的地方。

    欠蔷芯一走进谷口便怀疑了起来,这么个大冰窖亚赛的地方,实在想不出什么人会选择在这里过日子。

    他们一路走到了浩蜺谷中间的地方,见到了几乎是被白雪覆盖了的几间屋子,也只有那屋门的位置,许是因为开闭多一些,才不至被盖住。

    小迟这时走到了屋门前,向着屋门礼貌地喊道:“不知罗前辈是否居住此地?晚辈迟忍前来拜访。”

    一旁的欠蔷芯却是什么都没说,站在原地一个劲地蹦蹦跳跳,且还给自己的双手哈着气,可不是因为冷,而是想让小迟可以注意到她。

    等了片刻,屋里有个人把门打开了,因为屋里光线比较暗,遂也就看不清这个人的五官相貌,甚至连身量都看不太清楚,他看了看外面的小迟和欠蔷芯,用一种冰冷的口气说了一句“先进来暖和暖和吧”。

    小迟谢过之后,就带着欠蔷芯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木屋,里面仅有一些过日子必须用得着的物件,一块块木板排成的墙壁并没把寒气都给挡住,倒是生着的一堆火还挺旺的。

    欠蔷芯立刻来到了火堆旁,把冻得雪白的双手伸过去烤火。

    小迟借着火光见到了那个人模样,“水凝韦陀”的外号当真并没起错,不但身材高高大大的,且皮肤接近于冰白色,不仔细看,简直就是一座大冰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年生活在这里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喝点儿这个吧。”那个人把一个随身带着的铁壶扔给了小迟。

    小迟一把接住,登时就觉得入手冰冷,好悬都没拿住,即便如此,他也没忘记向罗前辈道谢,打开一闻,果是烈酒,就递给了一旁的欠蔷芯,还特意嘱咐酒壶的冰冷和酒水的烈性。

    欠蔷芯拿在手里以后,先是用语声埋怨起酒壶的冰冷,左右手来回倒着拿着,后来用衣袖垫着才算是拿稳了,可把酒壶里的酒喝下去以后,顿觉浑身上下那叫一个舒服,原来这酒壶看似普通,却是可以保温的,就是这酒当真有些上头。

    “您就是罗前辈吧?”小迟还想再确认一下。

    “坐。”那个人说着,就坐在了一个兽皮堆成的厚垫子上,“是什么人告诉你们我住在这里的?”

    欠蔷芯一坐下去,觉得屁股底下又软和又暖和,就连着在上面蹾了几下,好不开心。

    小迟这时也坐下了,“是花男花大哥告诉我们的。”

    “我就知道是那个小子。”罗铁寒语气里带着不少的怨气,“除了他,也没有谁知道还有我这么个人住在这里。”

    “他说是罗前辈你的徒弟。”欠蔷芯这会儿道。

    “哼哼,你个小丫头也就别提什么徒弟不徒弟的了。我教给他的正儿八经的功夫足够他用一辈子的了,可他非要学那些花藜胡哨的东西,我早就不认这个徒弟了。”

    “是呀,那就难怪他不乐意自己来了。”

    觉得欠蔷芯话有些多的小迟却又不便在罗前辈面前出言拦阻责备一下,就赶紧抢话道:“我们此次前来叨扰罗前辈,就是想问问您,一种叫做冰艳的花儿,现在我们那里发生了疫病,急需这种药材。”

    罗铁寒一听“冰艳”俩字,竟苦笑了起来,“你们要是可以提前一些时日来的话就好了。”

    小迟一听这话,登时就着急了,“罗前辈何出此言?”

    “那种花儿必须是得挨着冰才可长得旺盛,越冷越好。这不,去年我就在山顶的地方找到了一个还有一些泥土的冰洞,就把寻来的所有冰艳都移植到了那里,可前些日子我到山顶上再一看,我的那些冰艳竟都被冻在冰块儿里了,而且,冰块儿也和山洞里的冰冻在一起了。”

    “怎么会……这样?”小迟紧皱着眉头问到。

    “还不是山顶上说暖不暖说冷也不冷的气候给闹的,冰洞里的冰在暖和的时候化了,遂,冰水就都浇在了冰艳上,然后又在冷的时候冻上了。”“那会不会影响其药性呢?”“不但不会,而且还会增强其药性。”“那就太好了!”“好什么呀?关键是怎么把它给拿出来。”

    “我们带着斧凿,连冰块带冰艳一同给弄出来不就行了吗?”欠蔷芯这时道。

    “你这个丫头说的也太轻巧了。知不知道,那冰洞里面奇寒彻骨先不说,就是因为时化时冻的,上面那些跟大锥子似的冰块和洞顶之间就存在茬口了,只要洞里头动静一大,就都给震下来了。就算让你们给躲过去了,可没准儿洞口也会被碎冰给封住了,到时候无论是从里面还是从外面都很难给凿开,而且工夫儿一长就冻上了,就更难弄开了。要是觉得这些还不算什么的话,那就再告诉你,我进到洞里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冰洞的底下或许还是空的,进去以后走的其实就是一道冰桥,要是被震碎了,那可就是直接掉下去了,绝对深不可测。”

    “无路如何我也要试一试,所有染上疫病的人都在等着我,我是郎中,不能让他们失望。”小迟丝毫没犹豫地道。

    “那我跟你一起去!”欠蔷芯此刻赶忙说到。

    “不行,如果说我要是被困在里面了,得有一个人回去送信儿,让花大哥另想办法救治大伙儿,还是让我一个人进去吧。”

    罗铁寒见到了小迟坚毅的表情,即刻心生对一个高义医者的敬服,遂也就有了想要帮助他们之心,“你把你的剑给我看看。”

昏半觉(二十三)

    小迟虽然不知道罗前辈是什么意思,可还是把无护手剑双手递了过去。

    罗铁寒拿在手里抽出来一看,赞了一声“好剑”。

    “莫非罗前辈有了可以把冰艳拿出冰洞的办法?”

    罗铁寒并没回答这一问,却是当即站起身形隔着火堆,双掌奔着他和欠蔷芯猛力推出。

    不明缘由的他们即刻亦是用手掌本能去迎。

    罗铁寒推向小迟的手掌被挡住了,而另一掌却是像推在了棉被上之后又给推破了,半边身子就向火堆里栽去,幸好让小迟给扶住了。

    “打我们干什么?”欠蔷芯一下子就不乐意了。

    小迟却明白了,“莫非前辈是在试一试我们的功力?”

    罗铁寒这时却皱起了眉头,“原来你们并非是同门,不过,功力倒是都够强劲的。”

    “前辈为什么会忧虑我们不是同门?”“你们要练的是一种内力的话,就可以一同握剑,用最快最强的功力在最快的时分内把冻着冰艳的冰块给砍削下来,那样就可不会发出过大的响动,从而也就安全了,可你们的功力不但不是同门,而且还好像是作用相反的。”

    “那我们要是一起练习一下呢?”欠蔷芯这个时候问到。

    “如果可以心意相通的话,说不定可以的。”罗铁寒这时又追问了一件事情,“你们俩应该不是兄妹,也非夫妻。是情侣吗?”

    欠蔷芯听到这么一问,登时面上一红不去作答,却是侧目看向身旁的小迟。

    小迟却是立刻就答道:“不是。”

    欠蔷芯自然是很失望,一咬嘴唇,可也没埋怨出什么来。

    “这个很重要吗?”小迟又追问到。

    欠蔷芯登时又燃起了希望,就盼着罗前辈会说必须要那么做。

    “要是情侣的话,心中的情意会让你们心灵相通,从而也就可以力往一处使了,可惜你们不是。”“那兄妹之情和朋友之谊可以吗?”

    欠蔷芯这回想听到罗前辈对小迟的回答自然是否定的。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还是情侣会更好一些,反正你们只要可以做到心意相通就行了。”

    小迟这时转脸看向欠蔷芯,“那就有劳欠姑娘跟我一起练习一下,我们必须尽快做到罗前辈所说的那样,那些病患们还在等着我们呢。”

    甭管使怎么说,欠蔷芯总算是看到了希望,哪怕只是一丝一毫而已。

    休息一晚之后,转天一早,已穿好衣物的小迟就在一道草帘子之后向欠蔷芯寻问到,是否已然睡醒。

    木屋的西面有的是冻在地上结结实实的冰块供他们练习,每当欠蔷芯握住小迟持剑的手,心里都是说不出来的那么甜蜜,还“噗鼟噗鼟”的,遂,每次不是光顾着看小迟,就是只享受着心中的甜美畅想,总是忘记和小迟一起发功力砍削冰块。

    幸得他好脾气,虽然心中着急,也并没训斥她,想着一个姑娘,虽然功力深厚,毕竟经验尚浅,而且这也算是男女肌肤之亲了,怎么也会别扭一些的。

    “在下知道,欠姑娘怎么也是不适应的。要不然,我给欠姑娘你做一副手套吧。”“不用不用,我可以的,刚才我走神了。咱们再来几次,我们一定行的。”

    欠蔷芯好不容易握上了小迟的手,说什么也是不想隔着什么,遂,下面的练习里,她必须要集中精神了。

    当真不错,至少欠蔷芯的一片心思都是放在小迟身上的,于是乎,他们联手运气劈削冰块的手法很快就练成了。

    事不宜迟,心头有了希望的小迟即刻求罗前辈带着他们赶快去山顶的冰洞。

    什么叫冷,哪个叫冻,就算是可以练到寒暑不侵那般境地的内功高手,到了这里同样也会深深地体会一次的。

    小迟为了得冰艳救人,自是无所畏惧。

    她说过,不想成为小迟的累赘,遂,就算再冷,紧咬银牙,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小迟。

    就这样,他们一路来到了山顶的冰洞。

    因为穿的过多的话会影响行动,罗铁寒除了给他们准备了上好的烈酒御寒,另外还有蓑衣,若在蓑衣外面撒满石灰,也可起到御寒之功用,不过,在他们临进去之前特意嘱咐,动作一定要快,绝不可在里面耽搁太久。

    进到里面,欠蔷芯便见到了一个好不亮堂的地方,借着阳光折射,这里面估计就是掉了一个芝麻粒都可以找得着。

    小迟却没工夫欣赏冰洞里的奇景,此时一片心思都放在了冰艳上,遂就带着欠蔷芯一路飞快向洞里深处走去,同时也提醒着她当心足下冰滑。

    果然,他们终于见到了那些冻在冰里的冰艳,简直可说是好不艳丽,欠蔷芯从来都没见过如此美丽的花朵,自是喜欢起来,刚想说可不可以让小迟不要都拿去做药,留下一朵,却听到了小迟的催促。

    “欠姑娘,快,咱们快点儿把这些冻着冰艳的冰块儿给砍削下来。”说完,小迟不等她握住自己的手,而是心急地拉过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背上。

    欠蔷芯又是心中一通甜蜜,然后却是听到了小迟的提醒。

    “运力!”

    她这才全神贯注地把心思放在了运功上面。

    “喀”的一声,干净利落,第一块冻着冰艳的小冰块就这么被削了下来,还真就没让冰洞里发生什么变化。

    欢喜互视一眼之后,他们便是用同样的手法功力继续砍削接下来的小冰块。

    此刻,小迟随身带着的一个大皮囊已快要装满了,就在他们决定要离开这里之时,小迟突然又见到了一株最小最艳丽的冰艳,他知道冰艳这种花就是要属这一种药性才最高,遂,也就想着可以把这一株亦给带出去。

昏半觉(二十四)

    欠蔷芯此刻想着的却是等砍削完了这次以后,或许就再没机会跟小迟这般亲近了,其实,自从为了救哈真性只身犯险遣进燕军军营被小迟给解围了以后,好几次都想向他表达自己的爱意,可毕竟自己是个女孩子,而且她还是有些恐惧,就怕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以后会遭到拒绝,还会因此让小迟误认为她没了女孩子的矜持,眼见许是最后的机会,索性也就把害羞豁出去了,遂,她这次所施用的功力并没跟小迟合到一处,想着就是让小迟一下子把自己弄到他的怀里去,再紧紧抱住他,然后闭着眼把什么都跟竹筒倒豆子也似说出来,毕竟是已经憋了很久了。

    可想的倒挺好,却忘记了后果,她眼见着小迟的剑一下子就劈歪了,弄出了好大一声的响动,还不等身子扑进小迟怀里,整个山洞就好像晃动起来一般,上面的大冰锥开始一个劲地往下掉。

    小迟却是并没半分要责怪她的意思,一见冻着这株小冰艳的冰块好歹也是被劈开一些,而且其间的冰艳也没被破坏,即刻不顾一切地探手把这块小冰块给抓住了,然后运起内力,硬是给使劲掰了下来,然后往皮囊里面一装,拉着欠蔷芯就往外跑。

    洞顶不光是在往下掉冰锥,而且,冰屑就像是下雪似的往下掉,若要是雪花也就罢了,落下也就化了,可冰屑就是碎冰碴子,此时满地都是,让洞里的道路变得更滑了。

    小迟和欠蔷芯的轻功再好,慌乱之间也是接连被滑倒了几次。

    就在他们再一次给滑到了的时候,她的头顶上掉下来一个大冰锥,都快赶上她身量那么高了,即便是武功高也给吓到了,身子在下面缩成了一团。

    小迟刚用兵刃鞘鞭把掉落砸向自己的一块冰锥给打到一边,见到了欠蔷芯如此的危险,只得身子向着那块大冰锥撞了过去,总算是把欠蔷芯给救了下来。

    可那大冰锥向着前面的地面上砸了下去,立刻砸出了无数裂纹。

    小迟一见不好,即刻拉起欠蔷芯就跑,一见那大冰锥眼看就要把道路给压塌了,当即只得是身子一纵,一脚踏上了即将要塌陷下去的大冰锥,就在身子已然跟着塌下去之时,猛力把欠蔷芯和斜挎着装满冰艳的皮囊拼力向前抛了出去。

    “不!”欠蔷芯在半空里见到了身子跟着大冰锥一起塌了下去的小迟却是无法施救,登时就觉着心底的寒意已超过了整个冰洞。

    并没带着冰艳逃离冰洞的她此时即刻来到冰桥塌下的地方,不顾危险地探身一看,登时喜极而泣。

    原来,小迟在踏着大冰锥落下去以后,猛踩借力,施用“上善若水”的功夫贴到了冰桥下面的冰洞壁上,总算没掉下去,然后又一抬头,见到了在上面探出身子的欠蔷芯,即刻大喊:“欠姑娘,这里太危险了!你快带着冰艳离开这里!”

    “不,你不走我哪儿也不去!”说着,她把雪蚕柔丝索抖了出去,卷住了一个向着小迟掉落的冰锥,然后一带,“你快上来!咱们一起出去!”

    “你必须把冰艳带出去!好多人等着它救命呢!”“我一定要先救你的命!因为我……我……”

    不等“爱你”二字出口,她只得是先躲开了从上面掉下来的又一块大冰锥。

    心里有病患们的迟郎中生出了一种力量,此刻从下面的冰壁上爬了上来,之后身形又纵到了还没断掉的冰桥上,把皮囊抄起来,和欠蔷芯一起冲出冰洞。

    等他们将要冲到洞口的时候,只见罗铁寒站在那里,把一切会要把洞口被冰封住的大冰块小冰块飞快搬开,也不管冰块砸到身上,生怕他们会被困在那里,怎奈冰块掉下的太多太快了。

    小迟右手抓住欠蔷芯,左手摘下皮囊,然后顺着还没被堵上的冰冻洞口,拼力抛了出去。

    她又是一个猝不及防,身形一下子就到在了洞外较为安全的地方,身形竟尚可稳稳地站住,即使她自己没用半点功力。

    “好人”迟忍经常是救人于危难之间,遂救人的手法和火候都是十分到家的。

    “罗前辈,请也快退出去!”

    罗铁寒已快应接不暇了,听到此言之后,自然退到洞外,可只听得“咚”的一声,一块大冰块下来,正好把冰洞口给堵上了。

    “小迟!”欠蔷芯登时好悬昏了过去,可是一种力量支撑着他不会倒下,即刻身子纵到冰冻之前,看准了个冰块,双手插进缝隙,抱住了之后使劲向外拖扯。

    罗铁寒自也没干看着,亦来帮忙,可惜冰块之上已无着力之处了,遂,开始向其它封住洞口的冰块去想办法了。

    好在里面的小迟也跟着一起使劲,最后总算是给弄了出去,然后让欠蔷芯和罗铁寒拉住他拽了出去,当真险之又险。

    可是,小迟却因在冰洞的冰壁上待的时分长了一些,功力消耗过大,快支持不住了,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没丢下装有冰艳的那个皮囊。

    就这样,欠蔷芯和罗铁寒左右搀着他,一路回到了木屋那里。

    欠蔷芯刚一进屋,就要把小迟放到床上,然后盖上棉被,却立刻被罗铁寒给拦住了。

    “不可这样!寒气会被逼到心里去的!”“那又怎么办呀?”“咱们得去外面弄点雪搓搓他的脚,只要搓热了搓出感觉来了,就好办了。”

    欠蔷芯不会再想等什么了,即刻抄起了一个木盆,和同样拿起一个盆的罗铁寒到外面去弄雪,然后进屋来给小迟脱去鞋袜,继而搓脚,却是不见成效。

    急得一直哭的欠蔷芯听到了罗铁寒又说出了一个办法。

    “我还知道民间的一个法子,要是男人身子被冻的不行了,得用女人的身子去焐,而且最好是处子的身子。”

    她二话都没说,即刻向小迟抱了过去。

    “欸。”罗铁寒拿话语一拦,“穿着衣物不行。”

    说完了,他便要走出自己的木屋了。

    小迟这时可是清醒的,也知道欠蔷芯接下来要干什么,即刻支撑着身子阻拦道:“不行!我不可以让欠姑娘你这么做!”

昏半觉(二十五)

    “水凝韦陀”罗铁寒登时都急眼了,“你这个时候还要顾及那么多的礼法干什么?你的身子要紧!要心里过意不去的话,之后你娶了她不就行了。大不了到时候我来证明,你们都是事出无奈。”

    可小迟仍是一个劲地阻拦。

    欠蔷芯生怕时分耽误久了,向罗铁寒说道:“麻烦罗前辈你,帮我把他抓住。”

    罗铁寒当然要那么做了,却见到了小迟拔出了无护手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是要干什么?”“请罗前辈带着欠姑娘出去稍等片刻,我会自行运功驱寒的。”“可你的身子已经虚弱成这个样子,怎么运功驱寒?”“晚辈自有办法,请罗前辈和欠姑娘出去一下。”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是先出去了。

    小迟仍是没把兵器从自己的颈上撤下,盘膝而坐,体内运行起自己的师父传授给自己的“高节清风”,用最纯正的内力为体内驱寒。

    在木门外面焦急等待着欠蔷芯总想着可以再进屋看看,唯恐这会儿的小迟会昏倒在屋内,而他们反倒毫不知情,可每次都被罗铁寒给拦住了,问她想没想过小迟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柄剑。

    等得久了一些,欠蔷芯这会儿说什么都要进去,可罗铁寒就是挡在屋外,说什么不让进,还说一定要相信小迟,他既然有这般的骨气,就一定有这般的功力。

    最后,欠蔷芯只得是道了一句“得罪了”。

    罗铁寒一听就明白了,看来对面这个丫头是要以武力解决了,那自己还会惧了不成,因为提前知道了她内力的路数,而且又是一个女孩子,自然是不要近身搏击的好,遂就随手从一旁抓过来一团雪在手里握实了以后,奔着对手就扔了过去了,当然,还是碍于对手是一个女孩,雪团出手的方位和力道火候却是要讲究讲究的。

    欠蔷芯刚要欺上,一见一个雪球奔着自己就打过来了,然后紧接着又有一个也是飞攻而至,一听破空之声便是知道,对方可是并无要跟自己打雪仗闹着玩的意思,急忙用“云娇雨怯”的身法一避,然后任两个雪球打到后面的雪地上,把地上的积雪激起来好高,有的甚至飞到了自己的脖领子里。

    接着,她就见到了罗铁寒只是站在木屋门口,看来只要是自己不进屋,对方也就不会发起攻击,可自己现在就是想要进去,遂就又向屋门靠近,同时小心着对手还会有什么雪攻手段。

    罗铁寒一见不听劝的小丫头又过来了,也就不等她再想怎么样,即刻双手往斜下方一推,从地上登时就飞起两道雪线来,奔着她就打了过去。

    欠蔷芯也是有些着急了,索性就碰一碰对手的雪线,接着便是用双掌迎着攻来的两条雪线撞了过去,继而便是还用自己“枉尺直寻”的内力,让雪线先一进,继而便是一路“栽”回了雪地里。

    就在欠蔷芯得意的时候,却是又见到了两根雪柱子奔着自己又过来了,登时依样画葫芦,却是感觉到了对手这次攻击的强劲,从而也就知晓,先前的那一次试探她和小迟的功力,罗铁寒并不是全力发掌,而刚才的进攻也只是用了一些粗浅的功夫而已,无非就是一种类似于“劈空掌”的功夫把一股劲力激射飞出,而这一回,却是把一种有质而无形的功力运用出掌外,借着白雪的寒冷凝冻,形成两条武器,而且绝对是她自己不易掌控的。

    就这样,两根雪柱子在两个人之间开始来回进退起来,罗铁寒一个劲进击,欠蔷芯一个劲想要卸掉对手的劲力。

    虽说她的功力在冰洞里并没损耗多少,回来以后也是休息了好一会儿,可就是觉得对手至少此时的功力是远胜于自己的,而且,渐渐觉得,不见任何散形的雪柱上的寒气也正在向自己发起着进攻,双掌好似开始哆嗦了起来,进而麻木起来,只得再次运功于掌上,可随后又一想,自己又何必以己之短攻彼之长,索性用“云娇雨怯”的身法向旁边突然闪避,那两根大雪柱子即刻就撞到了她身后谷内冰冷的山石雪壁上,登时粉碎。

    欠蔷芯就趁着这个时候向着罗铁寒身旁游走了过去,想要快速欺身进门去,却又见到了对方一掌推来,索性用雪蚕柔丝索无声无息地把对手的腕子给缠住了,然后向旁边一带,却不知道是因为对手功力的深厚,还是自己一时着急忘了自己功夫的心诀,反被对手一带,自己又是紧捏着柔丝索,结果就给带了出去,不过,好在并没摔倒,可就在还想要进身之时,见到了已经出得屋来的小迟隔在了二人的中间。

    小迟这时冲着罗前辈一施礼,“多谢罗前辈。晚辈替欠姑娘向罗前辈赔礼,还望前辈您担待一二。”

    罗铁寒却是满面带笑,“只要你没事,那比什么都好。”

    欠蔷芯见到了小迟没事,登时来到了他的面前,一激动,就想把小迟给抱住,可惜的是,从来都不会让她抱上。

    小迟不想再多耽搁时日了,辞别了罗前辈,便带着欠蔷芯离开了。

    心里有些怨小迟的她一路之上也不跟他说话,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来的,说是女孩子就应该不给心爱的男孩子好脸色,越是倒贴才越是自讨没趣。

    遂,决定改变“战术”的她在路上那叫一个百般挑剔,不是嫌他走得慢了就是嫌他走得快了,不是叫“渴了”就是叫“饿了”,心里只想着可以让小迟跟自己发个脾气,也比这般不冷不热的要好。

    但是,小迟一路之上却是百般迁就,只要是不耽误赶路就行,心里想着的只有那些还在受苦的病患们。

    后来,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堪忍受”的欠蔷芯突然就爆发了出来,一下子跳到了一心赶路的小迟的面前,见到他不停下,自己也就只得是倒退着走。

    “你就不……就不可以……”“欠姑娘到底想说什么?”

昏半觉(二十六)

    最后,她当真是急了,冲着小迟大喊道:“我都愿意用自己一个姑娘的身子去把你给焐热乎了,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说完了,她自己都觉得难为情,好在并无旁人。

    这条路是小迟为了赶路抄的小道。

    小迟听完先是一愣,然后改为和欠蔷芯并肩而行。

    欠蔷芯只想得到小迟的答复,也就跟着走了,而且还一直看着他。

    “欠姑娘是否边走边看着过道旁树上的果子?”

    欠蔷芯先一愣,然后便道了一句“从来没有”。

    “我有时会注意到那些果子里有没有可以入药的,但是,我只要觉得其中有一个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果子,之后哪怕是见到再好的,也是觉得不会如先前的那一个好看。”

    欠蔷芯自是明白了小迟的意思,这就是已经有心上人了,即刻忙又问道:“那你不就成傻子了吗?”

    小迟又是一笑,“那我如果是觉得一个会比一个更好看的话,那在欠姑娘之后又会是如何呢?”

    欠蔷芯当时就没话可说了,可还想搏一搏,于是就又问道:“万一我就是那个此世间最好的呢?”

    小迟又笑了起来,“那我一定不是。”

    “可我会当你是!”“这我相信,我却不可这么骗自己。”

    欠蔷芯真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最后小声嘀咕了一句,目中闪着泪光,就和小迟分道扬镳了。

    小迟自是没听见她说了什么,然后便和她道了个别,自行回燕军军营了,可心里多多少少的愧疚歉意,也使得他难受了起来。

    其实,欠蔷芯嘀咕的那句话就是“要是来世的话,你可以早点儿娶我吗”……

    小迟回到了军营,冰艳外面的冰也早就化掉了。

    要说这种花还真是奇特,虽然在冰冻里是无比的艳丽,可一离开冰块,即刻通体就变成一种接近冰的颜色。

    等把军营内所染上异疫的病人都治好了以后,燕王爷要给军医小迟记好大功劳的时候,小迟宁愿不要,只要放哈真性一命就行。

    被施放了的哈真性自是对小迟千恩万谢,之后便是如欠蔷芯期待的那样,脱了一身军衣以后,从此更名改姓,故里种地去了。

    一直没等到敌军显现出任何非战斗减员的迹相,然后又命探子探了多少回,确定以后,直气的暴跳如雷的盛庸即刻又命人去找毒箴,结果自是连影子都不见了……

    这一天,燕王爷朱棣实在是不想再跟盛庸打这种胶着仗了,而且还接到了京城里那位太监钱诚送过来的一个消息,那就是现如今南京的兵力相对较为空虚,遂,就开始跟军师如仇、“战妖”花老板和白先生一起商量起是不是可以直捣南京。

    其实,这些都是在“战妖”算计之内的事情,大战在此,建文帝一定会把能征惯战的都聚集在这里,也就可以说是把他们都拖在了这里,要是让盛庸去守南京的话岂不是更糟,遂早就派了“九头蛟娃”郝珅姕去探察一条可以直抵京师的绝佳路径,然后再画一张图带回来,可就是迟迟不见回还。

    最后,燕王朱棣和军师如仇还是决定,来个双管齐下,他们带着军队先饶过盛庸去走寻常路径取道京都,而花老板即刻去查清其跟包郝珅姕的去向。

    就在花男临离开军营的前一晚,喜欢并精于酿酒的女跟包战醴玭特意请他喝自己亲手酿制的酒,蜜里烧刀,算是给他送行。

    已喝了一小坛的花男这时去拿另一小坛,见到了战醴玭把她那坛没喝几口的甜酒冲自己递了过来,即刻一把接过,继续喝了起来。

    “老板别是有什么心事吧?”又打开一小坛蜜里烧刀的战醴玭道。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累了。原来以为,自己真是一只‘战妖’,在战场上可以所向披靡无人可挡。”“哦?老板不是这样吗?”“后来我才知道,比身体还累的其实是心,要算计的太多,担忧的也太多,而且,我最不该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把你们也牵连进来。”“可是,据我所知,我们这些女跟包都是自愿跟着老板来打仗的,老板你从未强迫过我们什么,且还说过,我们并不是燕军的兵士,要离开随时可以离开。”“却是一个走的都没有。难道非要让我用黑长指抽你们赶你们才会离开吗?”“反正我是不会离开的。”

    战醴玭这时握住了花男的手,“我只知道我‘骋疆狐’战醴玭就是老板的一件战利品,我的性命也是一样,老板想要的话,随时拿去。”

    “要不是个女人,我可真想叫你一声‘好兄弟’。来,干。”花男说完,拿自己的小酒坛子一碰战醴玭靠过来的小酒坛子,喝完了之后又道:“我走之后,你记着,也告诉其她的人,不要在战场上逞什么能,别动不动就跟敌军的战将们动手去,尤其是你和住夫。仗都打到这个时候了,敌军可绝对不会派那种花俩糟钱儿买个武官官职的废物上战场的,那肯定都是像样儿的,这燕军里又不是没男人。”

    战醴玭听完一笑,“不是说,女人冲上战场的时候,男人们才会拼命嘛,我们是可以鼓舞士气的。”

    “那等士气鼓舞完了就立刻下战场好吗?”“那个白先生的手下们呢?除了那一个带着痞子气的丫头,他手下的那些女人们可是个儿顶个儿……”“你甭跟她们比,谁让她们只有先生没有老板的。唉,真有机会的话,你们也替我劝劝她们吧。”“是,都听老板你的。老板这一去也要多加小心呀。”“你也不必多担心什么,白先生还说要派九个帮手给我,随后就到,也许应该可以指望得上。”

昏半觉(二十七)

    虽是决定绕道,却也不可让敌人们察觉到,遂,军师如仇下令,让军队一部分一部分趁着夜色撤走,帐篷一律留下,毕竟还有备用,还让一小部分兵丁留在原地,每天照旧升起炊烟,而且还要尽量在军营之内来回多走动,造成军营里还存在很多人的假象。

    可南军元帅盛庸和副帅平安还是看出了端倪,因为小兵们为造成假象,在军营里跑的太快了,经常气喘吁吁,遂即刻让南军探子去探看究竟,结果还真就探出了一些破绽。

    盛庸即刻点齐了一队人马冲出城去,倒要看看对手们是不是再给自己反唱一出“空城计”。

    留守在军营里的小兵们见了远处南军大队人马的烟尘滚滚,即刻便依着军师如仇留下的命令,即刻撤得连踪影都不见了,只给南军留下了一座空空的营盘。

    盛庸一发觉当真上当了,即刻下令让探子兵丁们向周围附近的城池探看究竟。

    这一日,燕军们已然取道馆陶那里渡河,直奔东阿而去。

    一片喊杀声里的战场之上,东阿守将拿着一条锥枪,枪头如令箭之形,枪头左右还有双刃尖刺向左右伸展,并袴长一尺二寸,杆长六尺,见到了一个带着英武之气的中年妇人奔着就过来了。

    其实,很早以前,白先生就催促倪遨尽快学习马术,早晚也要像战将一般上战场征杀,看来今天就是验证练习结果的正日子,一见对手拿着锥枪也过来了,遂即刻给了对手一钢棱杖。

    那东阿守将一见之下,即刻用自己枪头两侧的斜刺去抵住打来的一杖,然后就这么顶着对手的钢杖,锥枪的枪头奔着对手就拍了过去。

    倪遨即刻用钢杖把对手的武器弄到一旁,从而一翻杖尾,顺势奔着对手打了过去,动作着实不慢。

    东阿守将又是双手一举去搪接对手的兵器,然后使得枪杆平着一转,用枪头上的斜刺去撞击对手的钢棱杖,进而就是奔着对手又是一扎。

    倪遨一见又用自己的兵器把对手的枪杆打到一旁,然后便是依仗着自己兵器比对手的武器要长,不等对手还想要攻击到自己,便是一钢棱杖打了过去。

    东阿守将只得把手里的武器使劲向上一兜,把对手的兵器又给搪了出去。

    倪遨趁势把钢棱杖的尾部挑了起来,从底下奔着对手尽力猛打了过去。

    东阿守将即刻用枪头的斜刺照着挑上来的钢棱杖尾就插了下去,一直插到地上,怎奈对手的武器溜光发滑,却是被对手一抽就给抽了回去。

    东阿守将已是不想就这么跟对手这么一招过一招地打下去了,心里定下了一个计策,继而拨马便走。

    倪遨可不想就这么放对手离去,遂就紧追不舍。

    东阿守将虽在前面跑着,可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在向后面看着,等到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即刻把枪在鸟翅环上一挂,然后抽弓搭箭,鞍桥上一扭身,奔着对手就射去一箭。

    倪遨猝不及防,虽躲开了,可也让对手的箭蹭着手背过去了,继而又看见射过来一箭,结果更是躲闪的不及时,遂两只手就都伤了,钢棱杖也就掉落到地上了。

    东阿守将那叫一个高兴,即刻抡着锥枪回马杀来。

    倪遨其实也是给对手使了一个计策,先是假装心系手上的伤势没见到对手又杀了回来,等到一枪扎过来的时候,即刻就把一对钝剑叉拿了出来,先用一柄把枪头被别住了,然后另一柄奔着对手撒手飞出。

    东阿守将在马上使劲一歪身子躲过去了,心里窃喜起来,对手现在就只剩一柄兵刃了,自己的锥枪怎么也是可以对付了,可就在心里头美滋滋的时候,倪遨的另一柄钝剑叉又奔着他的脑袋可就飞打过来了。

    倪遨在东阿守将歪脑袋的时候,行了一招险着,空着的那只手一把就抓住了枪头后面的枪杆,然后自是将剩下的一柄钝剑叉照着对手扔了过去……

    东阿县已经被拿下了。

    为了赶路而不敢停下的燕军又向着东平大举进发。

    东平守将拿着的武器是一对镔铁轧油锤,看着现在这个兵对兵将对将的场面,就想着可以找到对方一个重要的人物,用自己的双锤好好震一震对方,看谁以后还敢再来攻打自己的守地。

    “强鼠”贝溚亦在早先就被白先生督促着学习骑术,现在也同样是施展的时候了,抡着自己的浑铁厚管,见到了对手的拿着一对镔铁轧油锤催马过来了,正好试试。

    东平守将一见对手端着兵器奔着自己就捅了过来,登时用铁锤从底下往上一兜,满以为这一下就可以把对手的兵器给震的脱手飞出,却只是见到了仰起来好高,却又被对方给收了回去。

    贝溚的两个虎口可也是不怎么好受了,可是,仍又即刻端着浑铁厚管照着对手进击,感觉就像是自己原来驾驶的那个两边靠履带滚动行进的大炮一样碾压了过去。

    东平守将急用两个铁锤给挡住了,接着便是向对手的兵器上抡砸了过去。

    贝溚急忙把浑铁厚管向侧面平移,见多了对手的另一柄也砸向了兵器,急忙又往另一方平移,之后还是照着对手的中间捅了过去。

    东平守将还笑话对手就会这么俩下子,这会儿又冲着自己的胸口来了,急忙用两柄镔铁轧油锤从左右两边把厚管的前端给夹住了,却没成想,一颗甩弹竟然从对方的管头里冲了出来,一下子就把护心镜给打碎了,差点吐血。

    原来,贝溚一直在练另一种发暗器的功夫,那就是直接拿在手里,从自己的浑铁厚管里乘着敌人轻易察觉不到的时候甩出去。

    东平守将已是不可再跟对手这么对战了,只得是拨马快逃。

    贝溚不舍,紧追其后。

    东平守将这时把武器挂在了得胜钩上,把暗器走线铜锤掏了出来,估摸着距离差不多的时候猛然一回身,奔着贝溚就飞打了出去。

昏半觉(二十八)

    贝溚始终是端着自己的厚管,一见对手照着自己打过来一样东西,即用兵器一迎,那东西就直接装进了浑铁厚管里,然后便是使劲一仰兵器,就把对手的那个走线铜锤这么给收了过来。

    东平守将哪里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连链子带链子后面的柄都让对手给夺去了,忙又催马逃命,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还可以施用一个之先自己习练的并不是十分熟练地“野马分鬃锤”,就是身子一下子躲到马肚子下面,把自己的锤从两条后马腿之间奔着对方飞砸过去,这是当初隋唐年间大将裴元庆败中取胜的招数,只恐现在体力许是不支了,可要是就这么一路逃下去,就是不知道后面端着厚管的对手是不是会放过自己。

    贝溚这会儿可高兴了,自己倒是省了一颗甩弹,瞄准方位,遂就把浑铁厚管里的走线铜锤,连锤头带链子一起向着敌人的后面甩打了过去,也是还了回去。

    东平守将应该从来都没想到过,还有受到自己暗器的反“算计”的时候……

    东平县也已被攻下了。

    单县这里的战场又被“开辟”出来了。

    虽然是老板一再劝告,可“诱涎饾饤”蔡住夫却觉得自己的一对半银盘摆着也是摆着,反正也没人看,倒不如拿到战场上让敌人看看的好。

    单县这里的守将用的是一条抓枪,总长为二丈六尺,枪头长一尺,呈直统扁梭形,枪头下两端各有两个突出的倒钩,钩尖锋利,钩下又有突出三角形刀刃两片,可防止为对方用手夺枪,枪头下有持尺长穗头与枪杆连接,杆上的孔穿着红缨。

    蔡住夫一上来先用了个“食宿相兼”,简直就是想要让对手住进自己的大银盘里,继而可以成为“盘中之食”。

    单县守将看来,对手也简直就是一盘被端上桌子的菜肴里突然又活了的食材,蹦起来想要报复欲要品尝的食客,甚至想把食客变成食材,登时就觉得心里因为诡异而怯了,即刻一摆抓枪,枪缨子一通飞舞之后把两个半银盘给打到了两边,继而奔着当间的对手就是一枪,一时都不敢慢。

    蔡住夫即刻又要使一招“推食解衣”,用兵器把对手的枪头给夹住以后,借力从抓枪的上方飞纵而去,银盘一合,奔着对手就推了过去。

    单县守将只得是猛然飞快把自己的抓枪给横过来的,想挡住对手的进击,结果却是听得“咚”的一声,他自己好悬就从马屁股后面摔下去,然后只得再奋力把对手的两个兵器给反推出去,继而便是好一通施展枪法,不但用枪头去扎对手,还用枪头后面的倒钩去勾,两片三角刃左右扫击。

    她哪里会怕他,使了一招“八珍玉食”,把对手的攻击都封了出去以后,又用了一招“翠纶桂饵”。

    这一招的名字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蔡住夫,武功招式的火候就像做菜一样,必须拿捏得谨慎。

    单县守将哪里看得出来,其实对方其中一个半银盘是饵,而另一个就相当于钓线,就当他一抓枪想要直取饵半盘的时候,另一个半银盘就像钓鱼一般在他的枪杆上一勾,登时便觉得枪杆自身一拧,且还崩弹而起,也就使得不得不撒手仍武器,随后,知道不敌的他刚要想跑,却是见到一个如一扇关门亚赛的大银盘挡在了前面。

    既然要打,索性就打一个彻底的,“蔡住夫”又把一招“余味无穷”给使了出来,一味攻向对手,要让对方知道知道,“饾饤”最好只是摆着看,千万不要去碰。

    一心想逃的单县守将,可惜的是对手却从来都不想就这么放过自己,甚至心里还忖着是不是自己生下来就不该享受着那么多的美味,如今却受到了那么的食材反攻倒算,此刻的自己无论是往哪个方向拨转马头都是逃不出去了,眼见着对手的大银盘就像是不想再停下来一般,见到其势,就好像连自己胯下的战马都不会放过了……

    单县也被攻克。

    徐州守将知道敌军们已然快要来到的时候,不想等着对手们来攻打自己的城池,索性就带着兵马直接就开城迎战。

    同样是不知听劝慰的战醴玭,手里拿着前面是一个又扁又尖的铁狐头,长铁狐头后面还有两个铁耳的铁狐枪,见到了一个冲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对立瓜锤的人,也不管其是什么身份,反正像样的也就是了,心里只想着可以为老板多做一些就多做一些个,哪怕后来会受到训斥。

    徐州守将一见一员女将奔着自己过来了,本来还想绕过去的,想自己一个大好男儿,哪里犯得上跟一个女人动手,却反倒见到了对手的一枪奔着自己就过来了,心中一气,打算先教训教训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登时便是用手里的双锤奔着对手的铁狐枪砸了过去。

    战醴玭可不是一勇之夫,当然知道对手武器的沉重,虽然自己的枪分量也不轻,确实没必要跟对手硬较力气,遂把大枪一抽,使出了自己精妙绝伦的“狐枪”,先是来了一个“篝火狐鸣”,枪头带着那破空之声,奔着对手抖开了枪尖子,就像是一团火一样攻了过去,而且还是大火。

    徐州守将本来想要立瓜锤奔着对方的一片“火光”砸下去,却是发现无论是“火”还是“光”,皆是不可被砸到的,既砸不到,继而看见的就是铁狐头一定,已然躲过双锤奔自己当胸就是一下子,只得赶紧用锤向上撩起,可惜的是枪头在他胸前的铠甲上划了一下子之后,即刻就又躲开了锤撩,继而向后撤了回去。

    等到战醴玭催马来到徐州守将马侧的时候,即刻又是一招“狐不二雄”,枪头一抖,也不知哪是虚哪是实,就好像有俩枪头奔着急刺了过来。

昏半觉(二十九)

    他立刻用双锤分别奔着一个枪头顶了过去,想着无论哪一个是真的,一定可以损毁了对手的兵器,可谁成想两柄立瓜锤皆是被顶了一个空,倒是见到了一个长铁狐头奔着自己的当间就是一枪,想着可以用双锤夹住枪杆,却是为时已晚,枪头还是结结实实地戳到了自己的身上,登时双臂被带得向后一乍,也就松开了对手的兵器。

    战醴玭当然是要趁着这个时候再给对手来一下子,遂就使了一招“狐听之声”,枪尖子奔着对手的双耳侧打了过去。

    徐州守将本来就是尚没把神身给定住,冷不防就觉得好似身前左右都是对手兵器在攻击,遂就看都没看,抡着一对立瓜锤好一通舞动,也就费了不少的力气,直到看清了对手的一枪尖子迎面而来才知道又是虚招,好个狡猾如狐的对手,又是一气之下,想要把对手的武器给砸掉,却是没留神间,并没打到不说,还差点伤了自己的战马。

    战醴玭觉得对手已被自己弄得快要神志不清了,继而又是一招“进退狐疑”,手里的枪似发而不发,引得对手总是要做一个抵挡的动作。

    徐州守将也是真急了,也不管对手是不是要发枪扎自己了,奔对方把手里的一对如同立着的铁瓜就砸了过去,却没想到,竟让对手枪头上的狐耳趁自己的武器到在半途的时候,把自己战马的马腿给勾伤了,登时身子就像马失前蹄一般向前栽陷下去。

    战醴玭笑了笑,奔着趴在地上的徐州守将再来了一招“董狐之笔”,向对手不偏不倚地笔直刺了过去。

    而徐州守将还真是功夫过硬,即便是趴在那里也练了一手“地躺锤”的功夫,不但把铁狐枪给挡住了,而且还从地上站了起来,拿着武器照样要找对手拼杀。

    战醴玭倒是还挺欣赏对手这般的强硬,于是乎,自己就把一招自己觉得最厉害的枪招施展了出来,登时就是一个“与狐谋皮”。

    想要狐狸的皮就不要想着去跟狐狸商量,如果真跟狐狸商量去了,不但是侮辱了自己的脑子,同样也是在侮辱狐狸的智慧,遂,狐狸会给来个什么样的攻击,自不用再说了……

    早已知晓燕军想要直取京师的盛庸登时就慌了一些,即刻命令副帅平安带着一队人马立即去追击燕军,绝不可让他们直捣南京,自己则为了防备敌人还会再使出什么诡计,留守原地。

    平安本还想着,既然敌军是往徐州的方向去了,好在徐州那里城池坚固,足可以挡住燕军的攻打,只要把对手给拖住了,自己待着这几万兵马一定可以和徐州守军来一个前后夹击,可是,万没料到,燕军只是把迎战的徐州军队给打败了,使其龟缩城内不敢再战,然后,燕军就绕开了徐州,转去攻击宿州,登时便更是心慌了起来,对手定是要一路直达南京无疑了,遂必须要加紧行程追上敌军。

    这一日,在燕军后面一路追击的平副帅总算是追到了宿州附近的淝河,因为心想着一路急行想要攻打南京的反王一定会着急赶路,就在他们跑的气喘吁吁的时候,受到了埋伏在这里已然两天了燕军的伏击。

    燕王爷和军师自然知道,盛庸和平安说什么也是不会让他们轻而易举地直奔南京的,如果尾巴不被砍掉的话,那自己们也就别想着安心行军了,说不定哪天就让对手们兜着屁股打自己了,索性就趁着他们一路急追并无防备且还精疲力竭的时候给敌人们一个不小的迎头痛击。

    南军这时便是见到了两旁的军队正在以无数的箭枝招呼他们,而他们的盾牌手不是因为慌了而忘记了自己应该干什么,就是因为兵丁们的慌乱一团,而不可挤到该到的位置上去阻挡敌军的箭枝。

    遂,军师如仇在两边安排下的朵颜三卫就这般冲到了南军两侧的近前。

    平安见到了这般的阵势,也是一时不可把阵脚给稳住了,可就算是想要逃跑,那又谈何容易,手里的芦叶大枪摆开了,可眼前尽是被逼到跟前的自己人,简直是施展不开手脚,只得从己方的人群里先挤出来再说,等见到了地方的人再打杀掉几个,好让己方的人镇定下来,稳准军心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他手里的芦叶大枪阻挡着箭枝进攻时,他好似又见到了一个老熟人,心头一惊,这会儿的时候最不愿意看见的人就是她,可现在的自己慌乱之间哪里还会顾及到那么多,万一错伤了对方,更甚至是错杀了对方,知道自己必会是抱憾终生的。

    可是,总算没让他见到心里担忧的事情变成了现实,心里的那个她并没到来,反而是更厉害的一个她冲着自己过来了,反正,平安宁愿是这个厉害的。

    虽说杨喜已听到过花老板跟包的奉劝,应该是过于期盼心中的那个梦可以早一天实现,哪怕是早一时实现也好,遂就在这场伏击里面,她又抡着自己的兵器和一众蒙古兄弟们奔着敌人们冲过去了。

    平安之前当然是见过她的,己方那个庄得就是被她所杀,她手里的钢丝鞭当真是好不厉害,遂趁着对手还没顾及到自己的时候,一枪刺了过去。

    杨喜正在用兵器扫打几个小兵的时候,在阳光照射下,从被抽飞到半空里的光亮武器映像中看到,自己身后一个人正拿着一条大枪扎了过来,登时身形一腾,躲过了对手的一扎之后,在半空一转身,身子带着兵器冲着对面拿枪的那个人就横扫了过去。

    平安一见之下登时身子一仰,躲过了毛茬的鞭头,然后再看对手还没把鞭子再抽回来,便是奔着对手又是一枪刺去。

昏半觉(三十)

    杨喜的鞭子别看没抽着平安,却是一鞭挥过,把还要上来攻击自己的南军小兵又给抽倒下几个,又见对手的一枪飞刺过来,身形登时再纵,在半空里用兵器卷住了对手的枪杆,带着对手的枪杆向平安的马后落了过去,想要逼对手放弃武器。

    平安一时甩不掉对手的鞭子,只得拨转马头,使得马身向后快速转去,也就是说,等到杨喜落下以后,还是面对着她,登时就可以冷不防刺上对手一枪。

    杨喜落地以后,一见对手的枪带着自己的鞭子又扎过来了,身子如狼一般扑上去,也不用把鞭子从芦叶大枪上弄下来,索性就让钢丝鞭在光滑的枪杆上溜走,然后向着平安拿枪的双手攻去。

    平安登时后悔,如果刚才趁着钢丝鞭在武器前端的时候就给甩下去,那还容易,此时却已到在枪杆偏后的地方了,哪里还可甩掉,不过,倒也不怕什么,趁着钢丝鞭快要攻到的时候,握抢的双手接连躲过了攻击,继而快速又接连紧跟着握住了枪杆前面的部位,让鞭子顺着枪杆向后滑去,然后使劲一带,就让卷在杆上的鞭子从枪尾处滑落了。

    杨喜的身形也落在了平安的后面,也不等对手还会发出什么样的进攻,即刻回身,奔着对手又是一鞭子。

    平安要是没穿着铠甲倒是危险了,幸亏甲胄替他挡住了,可是,同时也是知道了这一钢丝鞭的力道多么沉猛,然后在马上一个翻身,奔着后面的杨喜来了一招“回马枪”。

    杨喜的身子已面对着平安的后背了,见到这招之后,身子后纵,可同时把手里的钢丝鞭挥舞了出去,再次卷住了抢杆之后一拉,借力又向平安靠近了。

    平安仍是不及把鞭子给甩下去,见到那对手又过来了,而且自己还是在背对着对方,十分不便,可是灵机一动,一按马头,让战马按照平日里训练的那样,后面的两个蹄子向着对手踢了过去。

    杨喜一见之下登时一惊,不是没见过牲口这个样子,就是没想到这会儿也会是这样,而且身在半空内不便躲闪,不过,立刻想到了一个法子,见到了踢来的蹄子,双足即刻向着马蹄反蹬过去,接着这个力道身子向后躲开了,同时,也把钢丝鞭从对手的枪上给抖下来了。

    平安这会儿只得是又趁着这个时候把马头拨转了回来,如此混乱的战场之上,来回转马实在是不便,遂,也就不想再让对手跑到自己的后面去,即刻催马上前,奔着对手好一通攻击起来,说什么最好也是让她可以一直在自己的前面。

    杨喜的鞭子索性也飞舞起来,根本不管对手的进攻会如何凶猛,自己怎么也是接得住。

    平安这会儿一通攻击下去不见结果,见到了身周又是不少己方的兵丁聚集了过来,登时以副帅的身份下令,帮自己把前面的这个剪不断理还乱的对手给忙活住,然后,他才好去判断下一步带着自己的队伍该何去何从。

    最后平安终于决定了,还是保平安的好,遂就带着队伍从这里好不容易撤到了平安的地方。

    燕军这次对敌虽然也算是给了南军一个不小的打击,可自己军队的前进同时也是慢了下来,以至于给了敌人们重新集结人马的工夫。

    并没过去多久的时日,睢水附近的小河这里,他们双方便又相遇了,南军也并没因为之前的败退而把原来的领军将领给换掉。

    军师如仇是这样部署的,如往常一样在河对岸这边拉开阵势,却把大队人马连夜撤到三十里以外,之后便在那地方趁着三更半夜渡河对南军发起了毫不容情地进攻,而且军师在这一晚亲自指挥作战,觉得这次夜渡偷袭地方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把南军一举全歼,可没料到的是,对岸这边,即要碰上一个曾给他们带来很多烦恼的人,同时也是燕王爷的一位熟悉的亲戚。

    虽是出于意料,平安仍带领着自己的兵丁们奋力抵抗,就算整支军队的兵士们都慌乱了起来,身为将领的他绝对不可在这时显现出一丝一毫的慌张迹相,哪怕是装蒜都得装得像模像样,可当他又见到了敌军里一位奇人异士的时候,就好似是什么都不可如意了,也算是他战场生涯的奇遇。

    “腼腆蝎”也不知道是否自打生下来就没活泼开朗大方过,如此夜半厮杀的场面之内,她低着头向平安靠近的时候,竟还可以不被身边任何人碰撞到,当真腼腆到不可沾衣裸袖的地步。

    平安手里的芦叶大枪此刻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冲着一个拿着软兵器过来的腼腆女孩子直刺过去,可就是那么一犹豫间,便见到了钩链尾铁蝎奔着自己既腼腆又狠毒地飞打了过来,登时只得是在马上一侧身,避开之后,却发现了一件更为凶险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马上和身上同时多了好几只蝎子,亚赛铁蝎子在飞过自己身边的时候,突然冲着自己生出了好多小蝎子。

    这不会是因为铁蝎子看平安人品不错,然后兴致一起,遂就下出了不少自己的后代托付给他吧?

    这时马嘶一起,显然是被毒蝎子蛰了之后身体因中毒已不堪重负,只得倒向一旁。

    从马背上及时跳了下来的平安也是好不利索,同时身上的蝎子也都给甩掉了,幸有甲胄护己,可这时,铁蝎子却应是因为他辜负了它的信任和看重,遂也不饶他了。

    难道它就不怨怪自己“眼光”不利吗?

    平安一见铁蝎子又奔着自己砸了过来,只得是身形先行一退,既是避让,也是给自己的武器腾出攻击的地方,之后一挺手里的芦叶大枪,照着根本看不到脸孔的女敌人就刺了过去,再腼腆也是敌方的人。

    安涩羞应该是把腼腆看得高于一切了,甚至生命,眼看着大枪尖子都要扎到身上了,可她却还是只顾着自己的腼腼腆腆,就好像这才是她活着的最大目的和使命。

昏半觉(三十一)

    但是,安涩羞就算是愿意为了腼腆付出最宝贵的生命,可她手里的铁蝎子却是要让辜负自己的人同样付出最宝贵的代价。

    平安又一次受到了来自身旁的攻击,简直可以说是根本看不出也想不到对手是怎么发力控制兵器的,他眼里的她似乎应该除了腼腆就什么都不会做了,遂,必须是先放弃对敌手的攻击,而后持着大枪身形一沉,想让铁蝎子从后背上扫过去,可之后却感觉到了一件更为可怕的事情,那就是铁蝎子要飞甩过去的意思半分皆无,便直接向他的后背之上趴了下去,也就是砸了下去。

    要知道,他也是正经拜过师傅学的武艺,虽使枪,可对其它武器的路数也是通晓的,师傅几次告诫过他,遇上使软兵器的一定要小心,对方武功弱也不会弱到哪里去,却是根本就没告知过,还有人可以把软兵器的力道控制得那么炉火纯青,力道不猛就不可能用甩抽的力道杀伤对手,可力道既已猛,谁又可以一下子就把力道收住而停滞在想要再次攻击的地方,除非之前发力的时候就把火候拿捏精准了,那可也算难上加难的事情。

    平安没办法了,压箱底的功夫不展露一下也不行了,身子在半空里仍旧持着武器猛然一转,总算是用一种身体转出来的劲道把铁蝎子又给撞了出去,就当他身子落地还没站起之时,他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件事那就是可不可以先找个地方躲一躲,怎么说也得要换个正常一些的对手过过招……

    领兵的将领都不可再装下去了,那些底下的小兵们自然也就更没必要配合“演出”了,只得是一个劲被燕军打得节节败退。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支南军的援军出现了,领兵带队的就是燕王的内兄徐辉组,他带领着自己的军队日夜兼程,当真可说是无巧不成书,还真就赶上了。

    首先受到徐辉祖军队冲击的就是石山这一边,他自然是抡着自己的兵器一马当先反冲上去,却遇到了个拿着一柄三棱透甲铁箭的女郎,被拦下了。

    “城围”石山当然是不想跟一个女人多耽搁时分,当先一摆砖槊,就想着虚晃一下把对方给逼开,可还没等自己的槊扫出去多少距离,却是见到了三把小铁箭枝奔着自己的面门就飞打了过来,当时只得是在马上一歪身子,等在鞍桥之上又坐直了以后,便是见到“离弦杏枝”陶露晨当真如离弦一般奔着自己飞扑而来,手里的三棱透甲铁箭直取自己甲胄的薄弱部位。

    石山一愣,当时已然不及用长槊抽回防护,不过,即便是已成为战将,幸好也还保留着常把一块砖头带在身边的习惯,登时便伸手一探坐骑上带着皮囊,即刻就挡住了三棱透甲铁箭的攻击。

    陶露晨的兵器尚还没穿透一块砖的锐利,一顶之下,只得是借着这力道又退了回去,等到鞋底触地,身形即刻又飞纵了起来,见到对手的马匹一退,又用长槊奔着自己打了过来,先是一蹬铁砖槊的前端,身形二次飞起的时候,手里的暗器再次奔着对手的虎口飞打而出,手里兵器同样奔着对方另一只手攻了过去。

    石山这会儿已先把当做兵刃的砖头给收了起来,一看见自己的双手要被对手给伤了,登时即刻双手弃槊躲开对手的攻击,不等兵器落地,一脚立时甩镫,想把兵器踢起来再抓在手里。

    陶露晨这时已是飞过了对手的马背落在了另一侧,虽没伤及对手可也是逼得对方把兵器给撒手了,可立刻便察觉到对手还想再要拿回长槊,立刻脚尖点地,身子再跃起,二次纵过石山马背的时候,中途用兵器奔着他又是猛力一戳。

    石山面对“离弦杏枝”之时,真有些头疼了,向后躺倒避让,想踢回兵器的足下准头一失,只得任其落地,此刻又见到对手拿着兵器又攻了过来,干脆也不想着收回长槊了,就用自己的砖头会一会对手的铁箭,遂,又掏出砖头奔着对手每次的攻击一次一次地砸了下去,当然,当真不太方便。

    陶露晨一见之下,也即刻变了战术,开始围着对方的马匹展开自己离弦一般的轻功绕起圈子,不但去攻击马上的石山,还时不时奔着马匹下手。

    石山今日的骑术虽然没的说,可身处如此绕攻之下,想护得坐骑无事可就不那么如意了,只听得胯下战马不停地嘶鸣,最后因为身上吃痛而大蹦大跳了起来,他一个没带住,身形一翻便落到了地上,不等站稳,便又见到了对手的攻击。

    陶露晨这番出手,箭镞攻击的地方都是石山身上甲胄间缠系甲片的地方,不一会儿的工夫,就让石山松快了不少。

    可石山没了身上的累赘那就当真是轻松了不少,也就是说,此刻的他可以像以前行走江湖的时候,以一个武林高手的身份和对方交手过招了,反倒更是痛快,又可以像早先那样一下一下地拍人了。

    陶露晨此时也仿佛感觉到了自己犯的一个错误,不过,不管是马上战场大将还是步下武林人士,就凭着自己一身的艺业,今天非要分出个高低下上来……

    “撑厦棉丝”弓映柳较之陶露晨也是毫不逊色什么,手里的金丝双套索一会儿套住一个敌军小兵而后往旁边一拽就可让两个敌人一同倒地,间或,两个套索把敌兵同时套上以后,然后再使劲往敌军多的地方一带,就可以乱七八糟地弄躺下好几个,然后她再上去补上几腿,反正遇上她以后最后是好下场的根本就没多少。

昏半觉(三十二)

    就在这般得意的时候,一个强劲的对手在这暗夜里突如恶梦也似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被吓了好大一跳,可醒后的恶梦就算心留余悸,也并不会要一直害怕的,兵器即向对手抡了过去。

    白先生的恶梦鞭也即刻把“梦魇鞭法”展开了,其间似乎带着种恶梦里刺耳尖叫的声响,迎着对手可就攻过去了。

    弓映柳登时又是一愕,单单是借着战场上的亮光见到的兵器攻击,就像是座由恶梦里的惊恐建造起来的高楼大厦,简直可说是直冲着自己就倒了下来,遂,她又把心神给镇定了一下,爽性看看自己这根“撑厦棉丝”到底可不可以撑住这么一座恶梦高厦。

    弓映柳把手里的金丝双套索摆开了,反冲着恶梦鞭的进攻“撑”了过去,还别说,真就给挡住了大半的进攻。

    可“梦魇鞭法”其间的奥妙之处却是还没都施展出来呢。

    就在她还想反压制的时候,陡然见到了鞭子路数里发生了更大的变化。

    “造梦”白日白夜思有时让人做“恶梦”的时候,其实并不需要知道对手的内心存在着什么样子的痛脚,梦境也是心头想,他只要可以做到让对手心里不想面对的事情不自觉地冒出来,从而再让恐怖惊慌充斥着心神,那就足可以用内外夹攻的方法打倒敌手,甚至可以让对手永远甭想从自己内心的阴暗里走出来。

    此时的弓映柳见到的已不是一座高厦,而是一个盒子,又蹩又长的一个盒子,就像是当初盛至把自己掠了去,当物件一般装进的那个盒子一样,而且,比那个盒子还要可怕的是,使她觉得,自己要是再被关在里面的话就或许再也出不来了,又看看面前的这个“盒子”,简直就是不用别人把自己装进去,“盒子”本身就想直接把自己给吞噬掉,从而也就看“清楚”了里面那无尽的暗夜。

    就在她眼前心里的幻像越来越厉害以后,手里的金丝双套索哪里还是在进攻防守,分明就是在身周乱抡了起来,空着的那只手且还挡在了面前,身子一个劲哆了哆嗦地倒退,就像是个明知道自己要被吞噬的人做出了无济于事的垂死挣扎。

    白先生一见之下,知道自己的鞭法已然发挥出了该有的功效,虽然继而就可以把对手给拿下,可他与人动手大多数的时候每每喜欢的总是攻击对手的心神,甚至会是毁去,心一败永远败,对方这个人不过就会成为一个空虚的躯壳而已,俘虏又有何用,遂,看着即便是自己收了兵器,却是仍在做着“垂死挣扎”的弓映柳,一笑之后便离开了,心里想着这种拿别人的命不当命的小妮子,今后一定会收敛不少的,可是要想再恢复正常,那可就要费一番时日了。

    有时,一个人心灵上的创伤,找别人救治就没用的,只有让自己的心不断强大起来,才可弥补。

    就这样,甭管怎么说也是事出燕军预料之外的,在这夜晚时分,可说是稀里糊涂被徐辉祖的军队打得措手不及,眼看就要快溃不成军了。

    军师如仇当即做出决定,必须在这场战争里保存实力,命令大将军李斌断后,掩护大军撤离。

    李斌也是熟知兵法的,自然知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遂虽断后,却在传令军队尽力阻击的时候,自己则是单人匹马一路深入敌军,手中持铁杆长枪,直奔统领敌军的徐辉祖。

    素木枪,头似马项,枪头两侧有弧形曲刃,枪头尾部宽大,带枪纂。

    魏国公爷徐辉祖一见端着素木枪的敌将李斌过来了,也是毫无惧色,鸳鸯剑一摆开,催马上前迎战。

    李斌一枪照着对面奔过来的徐辉祖扎了过去,因为自己的武器比对方要长,遂自是不会等到对方靠近了再发起攻击。

    徐辉祖只得是先行招架抵挡,一剑把对方素木枪的枪尖子奋力拨打开以后,按照常规双手较短武器的套路,此刻便该用另一柄剑顺着枪杆滑溜进去削击敌人握枪杆的手指,可徐国公爷的剑法套路超乎寻常,那一柄剑此刻也奔着对手的枪尖拨打了过去。

    李斌先是一愣,陡然便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第一柄剑的拨打只是为了把自己武器的枪头给弄开从而使得自己的攻击失去准头,而第二柄剑的拨打虽然几乎是打在了同一个位置上,可那完全是在顾应前一柄剑,遂,这就不只是简简单单地拨打,枪头若要是歪到一定地步的话,要想再抽回来攻击对手虽然也不是不可以,可先机便会失,一旦让对手这样的剑术高手容得空隙靠近自己,可就是绝对讨不到什么便宜了。

    想到这里,李斌即刻顺势把枪纂甩了过去击打敌手。

    徐辉祖也是暗中一赞对手的经验不缺,见到素木枪的枪纂过来了,双剑同时劈了过去,却是鸳剑先击打上枪纂,而鸯剑在后面又给补了一个力道。

    李斌登时觉得枪纂上一沉,身子竟还随之不由自主向前一倾,也就还是让徐辉祖的双剑随着进击靠近了自己,一下子便见到了鸳鸯双剑又是一齐奔着自己削砍了过来,立时先做的事情那就是让自己先镇定下来,身上的映清铜盔甲怎么说也可以挡上一挡的,索性就冲着对手的剑刃迎了过去,同时,身子带着手里的素木枪,偷偷用大枪尖子奔着对手马镫里的脚面扎了过去。

    徐辉祖及时发现了,催马躲闪之时,攻出去的双剑也只得给带了回来。

昏半觉(三十三)

    虽是一枪没扎上,可时机却出现在了李斌的眼前,登时以自己最快的手法把大枪一挑,发挥出枪尖形状的优势,一心想着可不可以连伤对手数招,最终可把敌人一枪致命,这样也是给敌军一个重创。

    可徐辉祖被李斌低估了一些,虽是露出了一些败相,却也不是无法挽回的那种,鸳鸯剑照旧同时摆开了,每每皆双剑齐发,好似形成了一柄利斧,把李斌已经舞动如同金汤的连续攻击给劈开了。

    李斌这时已是知晓了几乎不存在反败为胜的机会了,可为了忠于的燕王只得把性命拼了。

    最后,他索性不再顾及对手双剑的攻击,把手里的素木枪照着徐辉祖就猛掷了过去,眼见着对手避让开去以后,又见到的是鸳鸯剑的剑尖扑面而来……

    由于这次的燕军也就是叛军这方在战局上的不利,遂,名义上跟着燕王爷“清君侧”的众将们可就一个个动摇了起来,纷纷向燕王谏言,提议这赞同那的,虽都说的好听,而且乍听上去还蛮有道理的,其实说穿了就是想让军队撤退,从而也就隐隐中带出了埋怨起朱棣当初不该硬拉着他们走造反这一条绝路。

    燕王爷这会儿想的当然已不是什么直捣南京的事情了,如果不可把众将领给安抚住,真要是撤退了的话,军心必会大乱,到时候可就于自己更不利了,遂只得拿出王爷的身份,用自己最坚决的语气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此战有进而无退”。

    随后,他接着用坚硬的语气让当场的将领都来做出一个决断,“愿意战的,站在本王右面,愿意退的就站在左边!”

    谁成想,一大帮人几乎都站在了左边,这差点把朱棣给气得背过气去。

    这时,“造梦”白先生带着已受到燕王朱棣重赏的“白毛癫姑”杨喜走了进来,见到如此的情形登时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冲着大伙一笑,然后转头冲着她道:“看见了吗?有人要打退堂鼓了。”

    杨喜一听之下,登时就不高兴了,立即就冲着那些不想为了天下穷苦老百姓打这场仗的大老爷们怒喊道:“你们就没梦想吗?梦想当然不只是做梦那么简单,为了梦想就得豁的出去。人家‘当世三杰’那个不是为了自己的梦想而战。只想着捞好处,没了好处就都不干了,那你们又来这里干什么?哼,反正我不管你们要怎样,明天我是会照样上战场的,可我就怕敌人们会笑话我们的队伍里没男人了。”

    杨喜说的这些话虽是强横了一些个,却对这些征战多年的将领们触动不小,一个个低着头,思忖着自己们是不是过于胆怯了,那就难怪让一个白毛丫头出言讥刺自己们了,当即多少还都心生了一些羞愧之意。

    这时白先生也冲着众位将领们温言而道:“还请众位将军稍安勿躁。为什么就不可坚持下去呢?当年汉高祖刘邦可是十战九不胜,最终不也是夺取了天下吗?现在敌军已经疲弊,被迫坐困于此,我们的胜利就在眼前,又怎么可以生出退却的念头呢?何不一路走到底见见结果,我可以向众位做个保证,咱们胜利的果实,远远超出大伙儿所想。”

    听到这里,在场众人心里那种投机牟利的心思便又被挑动了起来……

    “杨姑娘,今天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白先生就别跟我客气了,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本来嘛,他们虽然不是穷苦老百姓,可既然来到了咱们的队伍里,那就应该为了老百姓打天下。还别说是咱们现在在战场上吃了那么点儿的亏,就算打到剩下最后一个人了,那也得把该干的事给干完了,必须对得起良心。”“对,你说的太好了。就是你的这些真心话,足以鼓舞咱们的士气了。”“既然鼓舞了士气,那白先生为什么还让他们七个走了呢?还有那两个我不认识的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嘿嘿,他们可不是逃兵,更重要的事等着他们去做呢。”“白先生,以后再有这么重要的事,就交给我好了,没二话。”“我当然知道杨姑娘不是像韦春玉那种见事就躲的人,可咱们之所以会去分兵派将,那就说明了每样事情还得要适合的人去做,那样才可以把事做得更好,我们也就可以更快地取得胜利。”“难道说,这战场上还有不适合我做的事吗?是指挥打仗吗?可他们也没带队伍离开呀?”“这打仗的事有时还真就不光是战场上的事。”“是吗?看来我还得多学些东西了。”“是呀,反正也是艺多不压身嘛。”“只要是能让我们这样的穷苦人可以过上好日子,能挺起胸膛做人,让我干什么都行。”“杨姑娘果然不是一般男人可以比得上的,所以,你的士气永远都是那么高涨的,这就应该是梦想的力量,而且是大情怀的梦想。”

空思幻(一)

    一座建造在荒僻之地的城堡里,一名巫婆曾给那么个骄纵、自私的王子下过的诅咒,因为之先已变成野兽的王子得到了一个美女的真爱而被解除了。

    原先被野兽王子说成禁地的一间房里,桌上一个软稻草编成的垫子,十分好看,上面放置了一个花瓶,里面是一朵花瓣将要凋谢完毕的玫瑰,就在最后一片花瓣快要落下时,也就是王子二十一岁生日的这天,突因诅咒的解除而放出了希望的光芒,好不绚烂。

    虽同样是掉在了桌子上,可这些玫瑰花瓣却并没显现出死气沉沉的样子,而又好像是获得了新生,就在花瓣们如同生命的光芒绽放的时刻,蓦然间,那桌上垫着花瓶的软草垫子就消失了……

    就在城堡里头的人都为自己和王子重获新生而欢呼雀跃时,皆是没人注意到一个陌生的大高个子出现在了这里,直到屋顶发出了一种接近摇摇欲坠的危险响动,这才发现,城堡里一根支撑屋顶的柱子不见了。

    “他是谁?长的还挺高的。”“不知道,从来没在王子的城堡里见过这个人。”“他好像是由城堡里的一根柱子变成的,难道也是被施了什么魔法?”“你们说的这些对于现在而言都没多重要了,快找东西把屋顶给撑住!”

    王子幸好还有一个可以认清轻重缓急的管家,遂,这里的人包括王子和将要成为王妃的那个平民美女,还有那个大高个子,他们七手八脚一同忙活了起来,找来了城堡里别的一些日常物件给摞了起来,总算是让屋顶安全了,其间,大高个子出力最多,可是,人们却感觉到,他的四肢就好像今天刚刚长出来一样不灵活,不过倒也不似是因为什么疾病,就好像是因为时日太久,早就忘了该怎么使唤了。

    这时,那管家走到了他的面前,抬着脑袋先说了一些表示感谢的话,然后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名字是什么吗?”

    “我……我……名字……”

    这里的人听他说话,都觉得就好像是今天刚学的一般,遂就嘲笑起来。

    管家也笑了,“好了,他应该是刚到这里什么都还不适应,你们也不要笑话他了。那你还可不可以再帮我们一个忙,跟我到树林里头砍一棵可以做成柱子的树回来?”

    大高个子点了点头,随后,便跟着管家一起去了。

    砍树之时,管家也只是从旁搭了把手而已,砍大树的力气几乎都是大高个子自己出的。

    管家这时又关心地寻问了起来,“你总还记得之前生活的事情吧?”

    大高个子并没停下手里的事情,“我……好像……只记得……一直撑着什么……站在那里,再然后……就又变得高大了起来……撑在一个地方……也许我原来是一棵大树。”

    聪明的管家算是听明白了大高个子的话,“但愿你原来站着的地方并不存在像这里的屋顶要塌下来的危险。”

    一只小猪在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听自己的妈妈说他们兄弟三人都已经长大了,应该独立生活了,等盖好了自己的房子就搬出去住吧。

    他在家里行大,首先扛来了许多的稻草和几根柱子,选择了一片空地,搭了一座简易的稻草屋,并找来了一根前面尖锐的长杆子在屋子的中间一支,然后用草绳捆了捆加固了一番,这就算是有了自己住的地方了。

    他的两个弟弟一看,都觉得挺简陋,甚至说是丑陋,遂就都去盖自己的屋子了。

    这个大小猪却是不以为然,觉得屋子反正是给自己住的,没必要弄得那么好看,遂即刻还用稻草给自己的草屋里铺了一张自认为十分舒坦的床,可还没等他先要享受这张床的时候,应该是因为日光充足的原因,遂并没发现屋顶上和屋墙上两处地方皆是一道神奇光芒出现了,紧接着,就看到了一个少女从屋顶上落到了自己刚铺好的床上,还吓了他一跳。

    那个少女等身子稳住了,看着这间草房也是发起了愣,接着又看了看大小猪。

    大小猪这时抬头看了看屋顶上多出来的“天窗”,又看了看掉下来的少女,先是用鼻子哼了两下,奇怪地疑问道:“我怎么不记得把你铺到了屋顶上面?”

    那个少女从他的草床上下来以后,也说道:“我也是从来不记得被铺在了你的屋顶上,我只记得自己被变成了一个草垫子之后托着一个花瓶。欸?你的稻草屋为什么少了一根柱子?难道是忘了吗?”

    大小猪顺着少女的眼神看了过去,果然发现那里没了一根柱子,之后用猪蹄子摸着后脑勺想了想,可惜的是猪脑子里也想不出什么来。

    少女又看了看这间草屋,然后冲着门走了过去,“先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会找一些稻草来把你的屋顶给修补好的。”

    可是,话音刚落,少女便见到了这间草屋的稻草几乎都飞了出去,不一会的工夫,也就只剩下了个架子,接着便是见到了面前突然多了一匹大野狼,不但是眼里露着凶光,锋利的牙齿边还一个劲地流口水,显然是不但见到了“主菜”,没想到还有附加的“甜点”。

    大小猪一看到大野狼,登时就跟吓掉了魂似的,本来是想撒腿就跑的,可惜的是,腿软得只有借助两只手交替帮忙才可往前移动,简直就是在往前面蹭。

    大野狼一见大小猪惊慌失措的样子更是得意,摇头尾巴晃地奔着少女走了过去。

    少女虽然不是不知道野狼会有多狠,却也不怕,头都没回,手往后面一伸,把原来支撑草屋中间的那根带尖子的杆子从地里给拔了出来,双手握紧,奔着大野狼就直扎了过去,力道竟还不弱。

空思幻(二)

    她曾经是野兽王子的贴身侍女,王子顾念她一直无微不至地侍奉自己,也是见她平日里喜动不喜静,便教过她一些棍棒搏击的技巧。

    一开始,大野狼以为眼前的这个少女也就是吓唬吓唬自己,根本就没怎么当回事,一探自诩强壮而锋利的狼爪,就想把带尖的杆子给扒拉开,可一上来这一下子力气使小了,愣是让杆子一下子就戳在肚子上了,别看不是铁的,可也是够疼的,立刻叫唤起来。

    少女可没工夫更是不喜欢听野狼瞎叫唤,接着便是又给大野狼补了一下子,一个横扫过去,硬是给捂着肚子喊疼的野狼给扒拉得转了一个身子,然后她就用杆子奔着大野狼的屁股一个劲猛捅。

    大野狼自是更受不了,就想逃跑,可没想到的是带尖的杆子在后面还追着自己捅,只得是四脚着地一溜烟撒丫子了。

    少女追了一阵,见大野狼是真的怕了,就得意了起来,用手里的杆子使劲一戳地,大声喊道:“看你还敢欺负谁?”

    就在这个时候,那只大小猪也赶到了,就算脑子里再不好使,也是知道要冲着少女恩人先道谢一番。

    少女自然是用不着他那么多的感谢话语,用话语阻拦道:“还有别的屋子吗?以后你住在哪里?”

    大小猪立刻回答道:“我还有弟弟,可以先住到他哪里去。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少女一听,觉得大小猪挺实诚的,也想着大野狼随时会再回来,心中一种行侠仗义的意图油然而生,便答应了。

    其实,大小猪并不是想到了应该报少女的救命之恩才叫她一起去弟弟家的,当然也有一些想要少女保护自己的意思,不过,更重要的还是,他觉得少女长得挺够意思的……

    这天晚上,为了筹办野兽王子和美少女的婚礼而忙碌了好几天的人们,差不多都休息了,只剩下大高个子还站在梯子上给新换上的柱子刷着油漆,到深夜还没睡。

    这时,管家端着一些点心走了过来,先把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走到近前一看,不由得称赞了起来,“没想到,你的油漆活儿还挺不错的。”

    已适应了自己身体的大高个子一笑,道:“我觉得还是应该尽快把它刷好,别耽误了事情。”

    “好了,我看你已经刷得够好的了,下来休息一下吧。”“等一下,我再把这里刷一下就完工了。”

    管家等到大高个子把柱子刷完了,然后和他一起走到桌边坐下来,并且给他倒了一大杯喝的。

    他喝了一口热乎乎的东西,这个时候还真觉得自己饿了,便吃起了东西,从中同样感觉到了一种温暖。

    管家并没和他一起吃喝,因为这些东西都是给他一个人准备的。

    等到肚子里打了一个底,大高个子这时好像猛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问道:“城堡里是不是因为我来了,而又少了一个人?”

    “没错,王子的贴身侍女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觉得,应该去把她给找回来。”

    管家一听大高个子这么一说,他自己先是没说别的,站起走到了一个立柜的前面,拿钥匙打开以后,从里面拿出一个白绸缎包裹,然后走回了桌子这里,放下打开以后,里面就是那些掉落的玫瑰花瓣,看上去还是那么新鲜。

    “这些是……”“这些就是当初那个女巫用来诅咒王子的玫瑰花花瓣,我想这东西一定是还有某种魔力在上面。要知道,你就是在这些花瓣都掉落完的时候才出现在我们这里的。我想,如果你想要把她给找回来的话,这些花瓣就是你唯一的希望了。”

    大高个子一听,即刻放下食物,将那些玫瑰花瓣又小心翼翼地重新包了起来。

    以后的日子里,害怕这些花瓣再次枯萎了而失去了魔法效用,他就用十分纯净的水把它们给浸泡了起来,且每天换新水……

    那少女已跟着大小猪住到了二小猪的那间木屋里,其实,二小猪并不怎么喜欢跟自己的哥哥住在一起的,可大哥带来的少女实在是挺让他喜欢的,就都冲着她了。

    就为了这个好看的少女,他还特意给自己的屋子里打了一个隔断,把屋子分成了两间,让少女住进里间屋,他们小哥俩住外间屋,不过,经常为了谁可以睡的离里间屋更近一些而吵吵闹闹的,急眼了还互相拱呢。

    这晚,少女心里幻想着的总是可不可以回到那座城堡里去,再为自己那个一直暗恋着的王子铺床叠被,省得因为无处安身总要跟两头心思不正的小猪住在一起。

    就在她如此思虑的时候,冷不丁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那就是那间稻草屋子被大野狼吹飞的响动,可连着听到了几次之后,紧接着便是传来了野狼因为用气过猛而引发咳嗽的声音。

    登时,她即刻坐了起来,随即穿好衣物,因为她猜测到大野狼就算不可以把屋子似前番那般给吹倒了,一准儿还会冒出别的坏水来。

    果然,也就是不一会儿的功夫,火烧木头的那种“噼噼啪啪”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等到少女冲出屋子一看,那两头小猪睡得那叫一个实在,登时带着怒气连着踢了他们两脚,估计就算是这哥俩给大火弄熟了,也没胃口吃烤猪肉了。

    两头小猪一见自己的屋子已经冒烟了,登时也慌了起来,竟围着屋子跑开了圈子。

    少女一见,心里更气,左右手分别揪住了两头小猪的一只耳朵,然后一起照着门口那里冲了出去,总算是安全逃到了外面。

    还没等两头小猪把气给喘匀实了,就看到了那匹大野狼笑嘻嘻地走了出来。

    少女一见之下,登时便来气了,好在那根带尖的杆子她没扔掉,就在屋子外面放着,随手就抄了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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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相士袁珙的第一次“燃炬”是成就了一段历史还是篡改了一段历史?
然而,他的另一次“燃炬”是弥补了一段历史还是隐蔽了一段历史?
会“造”梦的修心士又给谁造出了那般异乎寻常的梦境?且看一场与众不同的靖难之役!
切记,这不是什么穿越小说,最后的结局会揭秘一切!星昼战梦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星昼战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星昼战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