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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石迪迪     凶娇txt下载     凶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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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珠珠帮得到,我一定会帮姐姐的。”

    见他问也不问,就直接一口答应,沈心然还是有些惊讶的,毕竟如果他是请求他帮忙查清楚他祖父和父亲的死因,这恐怕是个辣手的问题,但显然沈心然要问的不是这个。

    关于他祖父父亲和母亲的死因,他自会自己调查,毕竟这件事牵连甚广,连珠珠的父亲,杨振南一品大将军,都三缄其口,不敢声张,想必其中涉及的面是很大的。

    所以沈心然并不打算连累和为难他们,但接下来这件事,以龙虎将军府的势力网,应该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沈心然毫不犹豫的开口道,“我想向你打听三个人。”

    “三个人?”珠珠已经做好了准备,以为沈心然会问关于,他祖父和父亲的事,只是没想到沈心然一问出来的话,却是向他打听人,她不由脱口而出道,“什么人?”

    “我的舅舅季崇光,以及我大哥季元松,二哥季元柏。”

    珠珠愣了一下“你的舅舅?你舅舅不是永乐伯么?如今不正是在京城里当差吗?”

    沈心然摇了摇头,“他们名义上是我的亲人,实则……”

    后面的话,沈心然没有说,珠珠从他的眼神中读到嘲讽的讯息,这才记起,似乎如今的老夫人,并非沈心然母亲的生母,便恍悟道,“你说的这个舅舅,是跟你母亲同胞的兄弟姐妹吧。”

    沈心然点点头“她是我母亲的哥哥,是我的亲舅舅,在我们家传来噩耗的时候,舅舅刚好在广南任上,广南的南宁府,距离云南郡不远,我怀疑舅舅是听闻了我母亲遇害的消息,带着二哥和大哥去了云川边境找凶手,所以才会失踪的……”

    珠珠接着他的话道,“所以你想让我们杨氏的人,替你去找找。”

    “嗯,”沈心然敞开道,“毕竟杨将军,久扎云南,想来那里也有些势力,要找到这三人,应该不是问题,纵使找不到,我想肯定会寻到一些线索的。”

    按理来说,只是去寻人寻些信息,对于珠珠来说,并没有什么可为难的,可他却是皱了皱眉头,“可你怎么就能确认他们还活着呢?说是他们已经不在了,便是派太多的人也找不到的。”

    他这倒是把沈心然问倒了,沈心然总不可能告诉他,上辈子,他在侯府的时候,曾在暗中收到过一张纸条,署名就是他的大舅舅,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出来一见,有要事相告,可那时候他已经被软禁在了侯府,根本出不去,而且他舅舅不是已经失踪在任上,被认定为死亡了吗?为何又会突然出现?

    对这张纸条的真实性,他也抱有怀疑的态度。

    而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收到大舅的消息了,直到逃出侯府,与童妈妈会合,才从童妈妈处得知,他大舅的确出现过,而且还去陇中找过童妈妈,似乎是有事想要交代童妈妈,但最后不太放心童妈妈,所以才折回了京城,费尽千辛万苦,把信送到侯府,只可惜那个时候他自身都难保,所以根本没有办法出去会面,也不知大舅想要告诉她什么事?

    如今回想起来,沈心然直觉这事,必定与他母亲,父亲,还有祖父的横死有关。

    而之后,无论他再怎么寻找,却再也没有舅舅一家的消息了,童妈妈还曾告诉他,大舅舅来龙中找她的时候,十分谨慎,后头好像有人在暗中追踪一样……如果大舅舅当初真的没死的话,那么必定是有人不想让他回京城,而他回了京城,毕竟是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所以才匆匆跑去龙中,想要把重要的事情交待给童妈妈,而最后必然是因为不放心,还是准备冒险回京城。

    然而他后面怎么找也找不到舅舅的消息,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舅舅再次返回京城,冒险传递消息进侯府的时候,被有心人发现了。

    一个本该死亡的人,却突然出现,身上还带着秘密……这样的人,一旦被发现,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永远的消失在世上……

    这也是为什么,在南方的时候,沈心然已经发展起了庞大的势力网,但却接连派了几拨人去云川边境和京城打探,都再也找不到他舅舅一家的消息了。

    所以当初在群芳会的时候,沈心然听到珠珠说自己是云南郡的人,便立马想到了他舅舅,本来想打探一二的,何奈那当时场面嘈杂,怕隔墙有耳,同时他也不了解珠珠,怕轻易泄露了叫舅舅的姓名,反倒给舅舅一家提前惹来杀身之祸,所以便忍了下来。

    但如今不同,他已是确认过珠珠是可信的人,自然敢委托对方帮这个忙了。

    他本来还想等自己在京城再发展壮大一点,自己的人脉更广一点,自己培养的人更成熟一点了,再去寻找舅舅。

    可如今有一个云南郡的本地通在这里,他真的是一刻都不想等,尤其是,还从珠珠口中得知,她的父母有可能是死于非命,他就更无法等下去了,或许舅舅一家去寻找父母,死亡的原因,有了结果,所以他必须尽快找到舅舅一家。

    但这事,他没办法跟珠珠解释,更不可能跟他说,他有关于未来的记忆。

    毕竟这是他最大的秘密,先不说这话说出去会不会有人信?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一个拥有未来记忆的人,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沈心然还是懂的。

    不过好歹珠珠也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豪爽的拍拍自己的胸脯道,“姐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姐姐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我一定会替你寻找着舅舅的……”

    “珠珠要找谁呀?”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洪亮的男声打断了珠珠的话。

    “大哥?”珠珠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屋帘就被丫鬟挑开,两个魁梧身材的年轻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两人一见,厅子里还有女客,当即一愣,脸色有些胀红,不好意思道,“真是不好意思,不知舍妹今日在院里客人,我们俩兄弟唐突了,珠珠,你好好招待客人,我跟你二哥先回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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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大哥等等,我正找你有事儿呢,你来的正好,别走呀。”珠珠却不忌讳,走前去把两人拉住。

    “你这难得来客人,我们俩也不好在这里干杵着,有什么事,等客人走了再说。”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往沈心然的方向点了点头,憨憨一笑。

    正如杨成龙所说,毕竟他如今已经是十**岁的少年了,不好随意跟其他女性独处一室,毕竟那是外客,不是自己的妹妹。

    珠珠却依旧把他拦住,嘟着嘴道,“这是沈姐姐,不是外人。”

    “沈姐姐?”

    “对呀,就是我之前跟你们俩说的,要来给我看病的沈姐姐呀。”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杨成龙赶忙上前一步,抱拳对沈心然道,“原来姑娘就是沈神医的后代,失敬失敬,妹妹曾不止一次提起过姑娘,说姑娘人好,还留他吃饭,作为大哥,我还真是头一回见他来到京城后这么开心,以后沈姑娘可要经常来我们杨府。”

    沈心然也站起来,回了他一礼,“杨公子见笑了,说起来,我和珠珠倒是有几分缘分,所以今日说是来为他看病,其实不过是想过来蹭口饭吃,就怕杨妹妹嫌弃我,以后不让我过来了。”

    珠珠嘟着嘴道,“我才不会呢,我巴不得姐姐天天来我家吃饭,最好啊,住在我院子里,跟我有个伴~!哥,你说对不对?你们不是一直嫌我太吵太跳脱吗,还一直说要个文静的妹妹,诺,眼前的沈姐姐可是够文静了吧,而且沈姐姐还会医术,还是个才女,他的诗呀,前不久才刚刚获得了诗月阁头名呢……”

    说着说着,他才感觉到气氛不对,转过头,却发现自己的两个哥哥,呆呆地望着沈心然。

    他知道沈心然很漂亮,可也不能这样直直望着人呢,沈姐姐可是他的客人呢,这样直勾勾的望着人,太失礼,太没有礼貌了,会让沈姐姐误会他们家的男人都是色狼的!

    珠珠气得一跺脚,正要发作,训斥两个哥哥,毕竟在家里,她说一不二,从来只有她对哥哥发脾气,没有哥哥不听他话的,然而他正要发作的时候,他大哥突然说话了,“你……姑娘你是……巷口轿子里那位……”

    “什么嘛?”珠珠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却忽然见沈心然笑着点点头。

    然后便见两位哥哥脸上绽放出笑容,笑着笑着,突然脸一红,两人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敢看向沈心然。

    他的这两个哥哥他是知道的,一向就是木纳,不太会说话,但是一见到女孩就脸红,还是她头一次见,所以不由好奇的问道,“到底怎么啦?”

    见两个哥哥不回答他的话,她便扑上去,摇着沈心然的胳膊,让沈心然来告诉他。

    在听完了沈心然的描述后,珠珠又惊又怒,同时也感叹缘分的巧妙,然后两只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拉住两个哥哥的手,直说他们应该好好感谢沈心然,报答沈心然。

    见此沈心然不由掩嘴一笑,看来珠珠跟他想到一块去了,想借用他两个哥哥的势力,帮忙寻找他舅舅呢。

    而两个大男孩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正吃里扒外呢,联合着外人一起来坑他们,所以一个劲的点头,说肯定要报答沈心然的,然后在听了妹妹的叙述之后,大手一揽,说一定会帮助沈心然,查到他舅舅下落的。

    沈心然和珠珠心有灵心的对视一笑。

    午饭是在客厅里吃的,武将之家没有那么多男女大防的讲究,或许之前杨成龙杨成虎不了解沈心然,所以还有一点顾忌,如今不仅知道了沈心然是自己妹妹的闺蜜,而且之前还帮自己解了围,那边没有那么多顾及了,四人坐在一起,吃了今天的午饭。

    至于家主杨振南,则并不在府上,而是陪着夫人去了趟老家,难得皇上给了一段假期,他自是要好好地利用起来。

    而这也是因为杨振南不在家,才会有之前的卖身事件,毕竟杨振南作为一方无将,能够被封为一品将军,自然不仅仅是因为带兵如神,脑子也是极好的,皇上不喜欢自己的手下,与皇子们拉帮结派,杨振南便一直是中立派,要不然,平定云南的那么多将领中,为什么偏偏他被封了一品将军?这自然有它的道理,有将才之外,还要会揣度圣心,在这点上,杨振南无疑做得很好。

    我与他一比,他的两个儿子,却显得有些蠢笨了,只继承到了他的武力值,并没有继承到他的脑力值,所以才会有人趁他不在,意图把人塞进他儿子房里,等生米煮成熟饭了,怕那个时候,杨振南也没有办法把人赶走了。

    只可惜啊,暗中做手脚那个人,是怎么都想不到,半途杀出了一个沈心然,坏了他的好事,不仅如此,还歪打正着,帮了沈心然一把,让沈心然瞬间就取得了这两兄弟的信任,即便事后杨振南回来,得知了此事,对沈心然的戒备之心也消除了许多,真可谓是歪打正着……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无论是溪王茶,还是鸡脚茶,都只是治疗胆气的引子。

    珠珠的黄疸阵,其实在小时候就治疗得七七八八了,只不过是因为营养太甚,导致胆周围的脂肪太多,影响到了后续的治疗而已,所以并没有得到巩固,还有点小小的遗留,所以只用这两样茶,便能够固胆去脂。

    而一旦黄疸遗留下来的症状完全消除之后,沈心然就开始要着手治疗,珠珠的胃疾了。

    这是个麻烦事,放在任何一个大夫来看,十几年都没有去讨好一治的胃病,一下想要治好不切实际,但还好是遇到了沈心然,准确来说,是遇到了这辈子,脑中已经有了沈家大半部医经记忆的沈心然。

    直接给她开药,的确不太好,因为药量小了,不起效,药量大了,很可能会伤了她的身体,本来他的身体就不是说很好,看着壮壮实实,其实那都是虚胖,都是湿气,所以用药要非常谨慎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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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心然临走前,重新给他配了一副合苏香,在原有配方下,在添添减减几味药,更符合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然后便让马车回了季府,不过中途,他还是让马车停了一下,去了一趟药铺,取了几味药,再回季府。

    因为这马车不是他自己的,而是薛氏安排的,所以他并没有去鹧鸪巷自的‘有间小药铺’,而是随便在路边的药铺买了几味。

    之所以要买几味药,而是因为沈心然,打算制作一种药丸,供珠珠服用,不过这药丸他以前也没有做过,只在医经里面看过,还需要练练手,而且需要的药材种类也比较多,即便刚才路过三个药铺,也没有买齐,沈心然看了一下,剩下的那几味药,即便是他的铺子里,也没有,属于不常备的药类,这事也急不来,珠珠那边,胆气也还未固定,到还有时间让他去其他的地方找找,若是真找不到,只能让马宝田去药材供货商那里问问看了,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想办法制作出这个药丸,帮珠珠彻底解决胃疾的困扰,顺带解决她多年肥胖的烦恼。

    这也算是另类的报恩吧,对方这么积极的帮他寻找舅舅,若不治好他的病,沈心然也实在心中有愧的,况且之前遇到他两个哥哥的时候,还耍了点小心机,沈心然真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个好人了,不仅丢掉了沈家引以为豪的善良,还学会了算计……哎,可这又能怎么办呢?他必须好好活着,好好保护家人也活着,才有资格对别人付出真心。

    在将军府吃完午饭的时候,太阳已经很猛烈了,所以是等太阳稍微没那么烈一点的时候,才打到回的府。

    顺路去了几个地方买了点药材,耽搁了一点时间,回到院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按理来说,这会儿丫鬟应该都从午休中起床了,该干活的干活,该打扫的打扫,可院子却一片安静,唯独东边厢房传来了一些响动。

    沈心然皱了皱眉头,吩咐藿香道,“你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气氛实在是诡异,并非是沈心然多心,果不其然,沈心然才刚回屋,藿香就带着白术和黄麻气冲冲的来到了他跟前。

    尤其是黄麻,气的鼻子都快登上天了,一进屋就立马跑到沈心然面前,诉苦道,“姑娘,9少爷太欺负人了,他,他把咱们家少爷……”

    沈心然刚坐下,还没透一口气,听闻是自己弟弟出了事,嗖的一声站起来,也不听黄麻把话说完,径直就跑出门去。

    来到东厢房,沈心然才发现丫鬟们都聚在了这屋里。

    招娣来娣正在给丁香擦脸,丁香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好像被人推进炭堆一样,招娣来娣在给他擦脸擦身子的时候,他还在那里抽泣,沈心然来到的时候,他也没有反应过来,眼神中带有恐惧一样。

    再看另一边,则是,梅姨娘在那里抹泪,唯独不见他弟弟,沈心然皱了皱眉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仲恒呢?”

    “心儿,你回来了,”梅姨娘眼神闪烁了一下,赶忙用湿巾把眼泪擦干,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没、没呢,这个没什么事呢,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可用了午膳。”

    沈心然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径直说道,“梅姨,仲恒在哪里。”

    “这……”梅姨娘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是想掩饰什么。

    然而还不等他想到借口,角落里,突然跳出一个人影,扑向了沈心然。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呜呜。”扑到沈心然怀里的,自然是沈仲恒,原来他刚才一直躲在床角,难怪沈心然没有发现。

    而如今,沈心然一出现,他便立马扑到沈心然怀里,再也忍不住泪水,嚎啕大哭起来。

    沈心然低下头,发现自己弟弟身上的衣服不比丁香好上多少,不仅脏,还烂了好几处,明显是跟别人打架留下的痕迹,而且额头上还磕了一个伤口,直到现在还,渗出少许血珠,明显是刚才不知为何在生气,居然躲在床角,不肯让人上药,要不然现在绝对不会还渗着血的。

    自己的弟弟,沈心然自然是十分了解的,沈仲恒向来倔强的很,这一点倒是像极了她,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这般嚎啕大哭的。

    所以这还是沈心然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弟弟在自己面前哭,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抽打的沈心然心痛不已,可是他却不得不推开沈仲恒,摆正他的脸,使他与自己对视道,“同样的话,姐姐以后不会再说第二遍,今天,你给姐姐记住三件事,第一,你是沈家的人,我们沈家的人,纵使流血,也不轻易流泪,第二,姐姐只是你的姐姐,不是你所有的依靠,不要一发生什么事,就找姐姐,第三,谁让你流血的,就让他流泪。”

    “姑娘……”藿香黄麻白术三人刚赶到门口,就听到了沈心然的这番话,不由轻呼出声,觉得有些残忍。

    沈仲恒不过是个才十岁的孩子,如今额上还流着血,在他心里,姐姐定然是最重要的。最值得信任的人,这才谁也不理会,唯独扑向沈心然怀里。

    然而,沈心然不仅没有给他些许安慰,甚至还硬生生的把他推开,用严厉的口吻再告诫他,这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极其残忍的行为。

    梅姨娘咬了咬牙,最后撇过脸,也不出声阻止和安慰。

    藿香三人就更不敢再说什么了。

    沈心然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反应,而是定定的看着沈仲恒,继续刚才的话题,“告诉我,记住了吗?”

    沈仲恒的哭声渐小,抽泣了两声,抹了抹眼泪,他抬起头,望着沈心然,点点脑袋道,“恒儿知道,父亲曾跟恒儿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而且恒儿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以后要成为姐姐和姨娘的依靠,若是遇到了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那跟小孩有什么区别?恒儿不要当小孩,恒儿想快点长大,其实恒儿什么都知道,姐姐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很多,恒儿刚才哭,不是因为恒儿受了委屈,而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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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仲恒的哭声渐小,抽泣了两声,抹了抹眼泪,他抬起头,望着沈心然,点点脑袋道,“恒儿知道,父亲曾跟恒儿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而且恒儿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以后要成为姐姐和姨娘的依靠,若是遇到了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那跟小孩有什么区别?恒儿不要当小孩,恒儿想快点长大,其实恒儿什么都知道,姐姐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很多,恒儿刚才哭,不是因为恒儿受了委屈,而是因为恒儿气自己保护不住姐姐给恒儿的东西,气自己的无能,连姐姐送的东西都不能保护住,以后还怎么保护姐姐和姨娘?”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沈心然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又觉得心酸心疼,9弟季元烈是个什么性子,沈心然再清楚不过,十足的季府小霸王一个,因为是李氏的老来子,又是三房唯一的嫡子,不仅李氏把她宠得跟什么似的,便是老夫人年氏,也极其宠爱这个小孙子,论嚣张程度,7妹妹季如月,可远不及她的弟弟季元烈。

    而且纪元烈身边可还带了好几个恶仆,若沈仲恒真的是季元烈裂发生的冲突,能只是伤到一点额头,那也真是万幸了,更为难得的是,这孩子一直都不哭,直到他回来了,找到他了,才忍不住落泪。

    沈心然忽然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是不是有些重了,毕竟沈仲恒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季元烈也跟他一般大,却被一群人当做宝贝疙瘩一般,捧在掌心里呵护着,而沈仲恒却要在受伤的时候,被他训斥……她对沈仲恒的要求是不是太严苛、太高了……?

    而事实也果真如此,原来今日,沈仲恒在完成了沈心然布置的作业之后,就带着丁香,去了花园玩耍。

    一同带去的,沈心然送给他们的小兔子,灰灰。

    话说回来,这只小兔子灰灰,还是当时沈心然买来试药的,试的正是当初李氏做的矿物染色寒天冻。

    拉了几次肚子后,居然保住了性命,沈心然就把这小兔兔,送给了自己的弟弟,从此以后,怡华院又多了一个灰色的小身影,沈仲恒和丁香给它起名灰灰,也算是他俩的玩伴了。

    而这件事情便与灰灰有关。

    小兔子灰灰,可谓是聪明伶俐,十分可爱,尤其是被两个小朋友养肥之后,就像只灰色的肉球,也不怕人,任谁抱在掌心里玩,他都十分的乖巧,会缩成一团,给人暖手,他不仅不怕人,还十分粘人,只要肚子饿了,见到谁都会一蹦一跳的跟在别人腿边,抬起圆乎乎的小脑袋,玻璃珠一样的眼珠炸呀炸,想要骗吃的,这样的小可爱,莫说是,沈仲恒和丁香疼爱了,便是院里其他的人,也是十分喜爱这只小兔子,灰灰俨然成为了怡华院的团宠。

    平日里,沈仲恒和丁香经常带着灰灰在院门口玩耍,久而久之,灰灰的大名便在季府传扬开来,至少在后院,人人都知沈心然的院里有一只胖得出奇的兔子,甚至还有些人会暗地里嘲讽,说这只兔子啊,像极了怡华院的主子,一样的懒,每日都赖在怡华院的台阶上晒太阳,其实这一点沈心然还是很认同的,她的确是懒啊,有事没事,就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灰灰也的确懒,懒到都差点忘了兔子是用脚蹦的,沈心然有好几次看到灰灰是用滚的方式来走路的,也是刷新了他的认知。

    按理来说,兔子这种再平常不过的小动物,该是吸引不了小霸王季元烈的,然后偏偏季元烈的心头好宠物小刺猬,被他姐姐和母亲骗去送了人,还是送进了侯府,自然要不回来。

    而好巧不巧,他今日也去了花园,见着了可爱的灰灰,自然见猎心喜,便命人抢了过来。

    沈仲恒怎么可能给他?别说这两人,一开始就不对付,之前沈仲恒还没搬进怡华院的时候,就没少受季元烈的气,这小霸王经常到翠竹轩来欺负他。

    更重要的是,灰灰对于沈仲恒来说,不是一只普通的兔子这么简单,原本,他是沈心然送的礼物,自然格外珍贵,而在相处了这么几个月之后,更是把小兔子灰灰当成了怡华院的一份子,当成了他的玩伴。

    若有人说把你的朋友送给他玩几天,谁会答应呢,尤其像沈仲恒这样倔的人,更不可能答应。

    所以这才有了后面这样的事情,沈仲恒和丁香要把灰灰抢回来,可他们两个不过就是十岁的孩子,若对方只有一个季元烈,倒是能够轻易抢回,可这怎么可能呢?李氏可是宝贝死这个儿子了,身边没有放上两三个粗使婆子,是不可能轻易让自个儿子出院门的。

    结果可想而知,在两个粗使婆子和三个丫鬟的阻挠下,丁香和沈仲恒,不仅没有抢回灰灰,还弄得满身都都是泥土,沈仲恒更是额头磕出了一道伤痕,血流不止。

    “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姐姐平常是怎么教你的?要么忍气吞声,要么狠到极致,你既然已经打定主意,那便是受伤,也要把罪魁祸首拉下水。”

    沈心然一边给,沈仲恒上着药,一边教训道。

    “嘶~!”清理伤口用的是烧酒,辣的沈仲恒呲牙裂齿,却没有喊一声疼,看得沈心然倒是有些佩服。

    “姑娘,不怪少爷,都是丁香的错,要不是少爷为了护住丁香,也不会被砸伤的。”收拾干净的丁香,屁颠屁颠跑过来,向沈心然认错道。

    听了他的话,沈心然才知道,原来当时丁香趁人不备,成功突围,来到了季元烈身边,与季元烈争抢灰灰的归属权,可丁香人小,力气也小,几次争抢都不成功,反被季元烈推搡倒地,眼看纪元烈就要跑了,丁香急了,便跑上去,一口咬住他的手。

    主子被人咬了手,其他几个堵着沈仲恒的奴婢慌了,赶忙上前来解救,季元烈更是恼火的伸腿踹飞了丁香,这还不解气,捡起地上的石头,就朝丁香的脑袋砸去,当时要不是沈仲恒赶来的及时,丁香可能就要破脸了。

    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屋子里的人都气的不轻,蛮横无理,先是抢人的东西,然后又指使奴婢推搡主子,最后还恶意伤人!

    这个季元烈简直太欺负人了!

    这季府没一个好东西!!!

    当然,除了老伯爷和吕太姨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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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还未等众人发泄完这顿火气,外头就传出了一阵怒吼:“小兔崽子,你给我滚出来!”

    众人一愣,这声音太过熟悉了,又尖利又泼辣,不是李氏,还有何人?

    “姐姐,这可怎么办?”沈仲恒有一丝慌张,小手不自觉的抓上了沈心然的衣服。

    他倒不是怕自己遭受了李氏的苛责和打骂,以前在三房的紫竹轩,那个破烂的院子里,他就没少被李氏打骂过,只是他不想连累自己的姐姐罢了。

    沈心然哪里会不知道这个弟弟的心思?看着他眼里的关心和自责,沈心然心中又是温暖,又是心酸,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放心有姐姐在,别怕。”

    随后,他转身出了门,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先是无理在先,后又把他弟弟的头磕成这样,他还没上门找他们算账呢,她们倒是先上门来了,他都要出去看看,这李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在出门前,沈心然还是凑到了藿香身边,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声,这才推门而出。

    “哟,你个小王八羔子,因为躲在院子里,老娘就不敢进来吗?还有梅氏你个贱人,怎么教的儿子?居然敢弄伤我的宝贝儿子,你又不想活了是吗?如果你不想在我们府里呆下去,大可以滚,没人拦着你们。”

    怡华院的大门又没锁上,你是想要进来,大可以进来,可他偏不进来,而是站在门口,带了一帮丫鬟婆子,在那叉着腰大骂。

    沈心然出去的时候,正见他骂得欢,便也没有打断他,等他说累了,才笑意盈盈地走上去,“三舅母好雅致,都唱的哪出大戏,只是我这院子里没人喜欢听戏,舅母若是得了闲,倒是可以去,老夫人那里唱一唱,保准老夫人爱听。”

    “你!”李氏之所以站在门口破口大骂,那是因为,他今日来兴师问罪的理由还不够充足,毕竟,他从那些丫鬟婆子口中得知,虽然自己的儿子手被咬了一下,可对方也不好受,说是额头还被磕出了血,当时的画面老吓人了,而且说起来,还是他们这边理亏,你是兔子。

    可问题是,她的宝贝儿子受了委屈,他不能不管,老来得子,而且这是他膝下唯一的亲生儿子,若不是因为她生了这个儿子,或许自己丈夫还立在哪个姨娘房里呢,要知道,在他伸出,这个儿子之前,可是已经有一个姨娘,替她丈夫生了一个庶子,所以这孩子,李氏可是宝贝的很说上一句心头肉也不为过。

    连说重话都不敢多说一句,更别乱打孩子了,这回可好,平白无故让一个丫头片子给咬了一下,如今手上还有浅浅的牙印啊,怎么能忍?!

    况且就算那兔子,是怡华院的又怎么样?怡华院还是他们季府的呢?

    所以说,为着一只小小的兔子,居然纵使奴婢伤了她的宝贝儿子,你说是不是该打,该罚,就卖!

    可问题就在咬伤他儿子的这个小丫鬟,不是他们季府买来的,据说是沈心然老家奶妈带过来的丫头片子。

    可这又怎么样?能进大家府邸来当丫鬟的,定是卖了身体的,无论是活契还是死契,只要卖身契还在主家手里,那都是奴婢,认主家处罚。

    所以他今日来到这里,之所以要站在大门口大声嚷嚷,就是要让自个先占了理,让过路的丫鬟都听到,好逼迫沈心然做出决定,狠狠发卖了那个咬伤她儿子的小婊子。

    毕竟沈心然,如今还寄居在,季府,而且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名声可是很重要的,到时候,传出去,纵使有婚约在身,也是会惹未来的婆家不喜的。

    李氏打的什么鬼主意?沈心然怎么可能会看不出?

    所以他这才没有打断她,直到她说累了才走过来问道,“三舅母这么卖力的在这里又吆喝又唱的,要不要进来喝口水?”

    刚才沈心然拿出了老夫人年氏来压她,李氏就有些不高兴了,他因为上次铺子的事情,再加上打伤了老夫人最疼爱的小儿子,到现在老夫人还不待见他呢,今天这事要是传到老夫人那里,指不定又要把他提过去,说教几声。

    可以想到这会儿,他是为了自己受伤的儿子,来讨公道的,更有胆气十足了,要说啊,他们分房虽然不争气,但是啊,论宠爱程度,在老夫人那里,可是不小于二房的,毕竟啊,她的丈夫是老夫人最疼爱的小儿子,她生出来的老来子,又是老夫人最疼爱的小孙子。

    他这回也是为了老夫人的小孙子受了委屈而来的,便是传出去,传到老夫人耳朵里,又怕什么?

    想到这,李氏的腰杆又挺直了几分,冷哼着对回去,“哟,心儿啊,你可舍得出来啦,快把你家弟弟叫出来吧,那个小狼崽子,我自问,我这个做舅母的可没有亏待她们娘俩吧,打年前你们来的时候,她们娘俩就住在我三房的翠竹轩,我可是好吃好喝供着他们,你瞧瞧,现在成什么样?到是养出个白眼狼来,你看他把你弟打成什么样了!”

    说着,李氏拽过一旁的,季元烈。

    “娘,疼,你轻点~!”

    “哎哟,不好意思,我的心肝宝贝是娘拽疼你了,是娘的不对,好给你吹吹,”

    眼见李氏刚才还气势汹汹,这会儿他儿子不过杀了个跤,就立马蹲下去,翻开他儿子的手腕,就像珍宝一样,在那里轻轻地吹呀吹,沈心然见到这副场景,不由翻了个白眼,他这11弟,也太娇贵了些吧,刚刚李氏手上的力道可不算重,不过是拽得有些着急了罢了,,这11弟就皱着眉头,撒起娇来,而再看那手腕上的牙印,若不是沈心然睁大眼睛看,哪看出之前被咬过?看来丁香下口还是太轻了!

    就这样,也把李氏心疼了半天,要不也不会带着十几号人浩浩泱泱的冲过来。

    可沈心然不是李氏,才不管这些,只冷笑道,“三舅母就是为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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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就是为了这事儿?你以为这是小事吗?这可是你11弟,我知道,小10是你亲弟弟,但是心儿啊,舅母跟你说句掏心挖肺的话,不是自己嫡亲的,终究养不熟,是白眼狼,那不过就是一娘生下的贱种,是个庶出的,你对他们这么好干什么?你不看一下现在,你好吃好喝供着他们,他反过来欺负你11弟,你难道还想包庇他们吗?你简直太让舅母寒心了。”

    李氏噼里啪啦的说个没停,不带喘气的,根本不让沈心然有反驳的机会。

    沈心然等他说完了,才不急不缓道,“三舅母,今个儿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又站在我门口唱了这么久的大戏,出了这么多的利,那只是为了兴师问罪吧,说吧,三舅母,你想要什么?”

    沈心然真的是不耐烦,跟他掰扯,索性直接点题。

    “哟,六丫头倒是好气魄,一段时间不见,越发的神气起来了,”这回也不再亲切地叫沈心然心儿了,直接唤她六丫头,“行,既然你这么说,三舅母也不跟你客气,首先呢,是他们母子有错在先,我家烈儿,不过就是想看一下那小动物,不过是只畜生罢了,就算弄死了,弄残了,不过就是个玩物吗?他不肯,这是其罪之一,所以必须亲自上前,给我家儿跪下磕头认罪,第二,你家那兄弟不由分说,纵使丫还咬伤我的儿,害我的儿现在手还疼呢,你可知道我的额,将来可是有大出息的,不是练武就是要去上学堂,这手要伤了,咋拿笔咋那贱呢,所以这第二罪,他们必须要赔偿,第三嘛,那个咬伤我儿子的贱婢,必须给我乱棍打死,你要是不舍得打死啊,那怎么也得打个40板子,发卖到腌臜之地,我看他以后还敢做出这种伤天害理,奴大欺主的事儿吗?”

    这李氏还真是不客气,一上来就提了三个条件,这是把怡华院当自个儿后院了吧,张嘴就是要赔偿道歉,还要做出沈心然的主,把沈心然院里的丫鬟发卖掉。

    沈心然心中也是冷笑连连,然而还没等它出声,院子里头就传出了一声,倔强的声音,“人做事一人当,这是我干的,要道歉要赔偿要惩罚,也不关姐姐,不关丁香,不关姨娘的事。”

    这站出来说话的,自然是当事人,沈仲恒了。

    沈心然眉头一皱,不是让他不要出来吗?这里由她来应付,他跑出来做什么!

    心里虽这样想着,可却也是暖意融融,这小子倒是有几分担当,倒不亏这些时日,她对他的教导。

    沈心然不由想到了,爹爹曾经跟他说过的话:人呀,不怕穷,不怕苦,不怕累,最怕的,是没有了自己的志气和担当。

    这个弟弟没有让他失望!

    “三夫人,这不过是小孩子间闹着玩的,况且我们家恒儿也受了伤,要不您看……这事就算了。”梅姨娘也是跑了出来,我自也是担心自个儿子,还有沈心然受了委屈的。

    “三夫人?这话也是你说的出口的吗?别以为沈家没人了,你就可以做沈家的主,你不过是个姨娘,说到底,还是半个奴隶,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说话?”李氏平生最恨的就是姨娘侍妾,以前他们家是商户,家里小有薄产,爹爹就老往家里领各种女人,姨娘也是娶了一窝又一窝,后来她嫁到了自己姨妈家,自个的丈夫也是个贪花好色的,屋里纳了两房姨娘不说,还有四五个通房丫鬟,他能不恨这些狐媚子吗。

    以前在翠竹轩的时候,他就没少搓揉梅姨娘,如今见梅姨娘,气色越发好了,也没有刚来时那股病殃殃的劲儿,就更别提有多气。

    梅姨娘兴许是在翠竹轩,受怕了,李氏得气,这会见李氏,一睁眼又要发作,不由得身子一颤,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们孤儿寡母的,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赔偿您,再说了,孩子都还小,你让他跪下赔礼道歉,你不是为难他吗?要不这样吧,我给您跪下,给您磕头,这是就算了结了吧。”

    “你算哪根葱哪根蒜?你给我提鞋都不配,谁要你赔礼道歉了,叫你儿子滚上前来,快磕头,快认罪,给我儿捧鞋!”这话说的,有够狠毒的,哪有这么,指责一个十岁孩子的?

    但单单这样,可不是李氏前来的目的,所以只见他眼子滴溜溜一转,冷哼道,“再说了,你怎么会没钱呢,就算你真的没钱,可是有人有啊~!”李氏特意把尾音拉长,还有意无意的看了沈心然一眼,然后自顾自说道,“我听说诗月阁的vip入场券,卖的可贵了,老贵老贵的……”

    沈心然这才恍悟道,他说他这个三舅母,无事不登三宝殿,无利不起早的性子,总不可能为了孩子的一点点小伤,就劳师动众的跑过来,又是唱跳又是骂的吧。

    纵使他真的是想要为季元烈出口气,那过来对着沈仲恒,对着丁香,对着梅姨娘发一通火,踢翻几个凳子椅子,更像他的做派,哪里还会在门口大妖大喝的?原来是打他手上银子的主意呀?!

    李氏不说,沈心然还忘了,上个月他得了诗月阁诗歌的头名,好像还真是得到了300两银子的奖励,还有一张vip季度卡。

    对现在的沈心然来说,300两银子,还真的不算多,至于那什么vip季度卡,就更扯了,沈心然,又不会去诗月阁,至少现在这一段时间不会去,那卡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领到了这些东西之后,他当时不过就看了一眼,就通通把这些东西,扔给了藿香,反正,金银财宝,都交给藿香收着,她也懒得管,若不是今日李氏提起,他还真忘了。

    瞧李氏这意思,看来今日,是专门为了那300两银子的奖赏,还有那张月季卡而来的。

    沈心然真是哭笑不得,亏他还以为自己这个三舅母,被关了一阵子,性子沉稳,聪明多了,没想到装也装不久,纵使是有些变聪明了,可依旧这么目光浅短,视金如命,这不,终于又给他找到借口,上门来讨要好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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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他是用其他的借口,倒也算了,沈心然随意可打发,可他今日,还就撞在枪口上了呢,这件事本来就是季元烈做的不对,纵使李氏不来找他,他也要过去为自己的弟弟讨个说法的。

    所以,今日不仅沈心然不会把那银子拿出来,不会交出那张月季卡,他还要好好为自己的弟弟,讨个说法。

    所以既然李氏自个过来了,那就别想这么轻易就回去。

    李氏见沈心然眼冒利光的看着他和他儿子,不由有那么一刻,心下感到凛然,甚至有一丝懊悔,是不是不该过来,可下一刻,想到那300两银子和那张可以卖出去的,vip季度卡,想想这个儿子,平白受了一个贱人的牙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今天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让沈心然好好出一回血的……!

    “11弟受伤了啊,那快让我看看,11弟伤的怎样了?”沈心然二话不说,上去就拽过,季元烈的手。

    “嗷,娘,我痛。”沈心然可不会像,李氏这么温柔,直接是把季元烈的手拽过来的,他手上用力,这会是真弄疼,季元烈了。

    “你干嘛,你弄疼你11弟了!”李氏赶忙上前,把儿子护在身后。

    沈心然笑道,“不过就是拽一拽,三舅母就这般心疼,我看他手上的牙印,都没我刚刚拽他时留下的印子深,好好一个男孩,倒是被三舅母养的娇气的很。”

    “我来这儿可不是让你来教训我宝贝儿子的,”他见沈心然居然这般直言不讳的教训他的宝贝心肝,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对到,“我敬你是我们家的表姑娘,这才对你礼让三分,你可不要为了一个姨娘和一个贱种,在这里跟你三舅母作对,还有我刚才说的三个条件,原本你要是肯拿出300两银子来,还有那一张季度卡,是可以抵消的,但如今一个也不能少,我可不能让我的宝贝儿子平白受人欺辱。”

    他这话说的,沈心然听了都想笑,什么叫做三个条件,一个都不能少,他还一个都不想给呢。

    “其实舅母你要是不过来,我也是要过你们院子里的,不为别的,就为给我弟弟讨个公道。”

    “姐……”沈仲恒叫唤了沈心然一声,沈心然抬了抬手,制止他说话。

    沈心然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是不想连累他,给他带来麻烦。

    沈心然又怎么放任她们母子俩被外人欺负呢?所以今天这事儿,他跟三房没完。

    “哟,你还跟我较起劲来了,你还真当自己是棵葱啦,叫你一声表小姐,那是敬你娘也姓季,你娘都死了有半年多了,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个外姓人,带着一家子外姓人,住在我们季府,丢不丢人?”

    既然与沈心然已经撕破了脸,李氏就不打算再绕弯弯的装下去,直接叉着腰指着沈心然的鼻子道,“姓沈的丫头片子,你给我听好了,今天你要是不交出那300两银子的赔偿费,并且交出那一张vip卡,你们一家子就休想跨出这个院子,还有,你那狗杂种的弟弟身边的人咬伤了我的宝贝儿子,不仅那个丫鬟要打残了发卖,就是你弟弟,也不能放过!”

    沈心然笑笑,“三舅母这么有闲情逸致,要堵在门口,我倒是耐你无何,可想要伤我身边的人,做我的主,却还轮不到你。”

    沈心然这话算是彻底把,李氏给惹怒了,李氏,气极反笑,哈哈道,“好大的口气呀,你倒是一日比之猖狂了,以前见了我们还夹着尾巴讨好,没想到,却是一只披着绵羊的狼崽子,可惜啊,你这狼崽子,遇到了我这猎人,你今日是不交钱也得交。”

    “哦,三舅母就这么有自信,我会把钱乖乖送给你。”

    “我当然有自信啦。”李氏冷笑一声,转头朝身后的十几个丫鬟婆子,下令道“,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给我进院子搜。”

    沈心然,没想到李氏这般猖狂,出言阻止道,“你敢。”

    “我怎么不敢?别忘了,你只是寄住在这里的表姑娘,我才是这府里的一份子,这是我家!我让人到我家的院子里来搜我家儿子的医药费和补偿费,不是合情合理的吗?”

    闻言,众多丫鬟婆子从门口冲了进来,眼看他们就要到沈心然的房里去搜了,就在这时,一声威严的厉喝声响起,“我看哪个敢搜?!”

    众人循声望去,“老伯爷?!”

    一见是老伯爷来了,哪里还敢造次,原本冲进院子里,打算大搜特搜的丫鬟婆子,纷纷都停下了脚步,转身行礼。

    “哼!”老伯爷冷哼了一声,跨进院子,先是,看了一眼,缩着头的三媳妇儿李氏,然后转身连忙走向沈心然,关切道,“丫头,没事儿吧。”

    “祖父,,心儿没事呢,就是弟弟刚刚受了点小伤,现在又受了惊吓,也不知有没有被吓坏。”

    听了沈心然的话,老伯爷调转视线,去看了一眼,一旁的沈仲恒,不看还好,一看当真吓一跳,这哪是受小伤啊?图像都经过了包扎,还生出了这么多血水,铁定是伤口很大,不然的话学怎么会渗出来。

    刚刚李氏的嗓门这么大,他老远就听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加上沈心然的辩解,两者合二为一,很容易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概就是,两个孩子,因为一只兔子发生了真挚,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会伤成这样?

    这般想着,不由转过头,扫了一眼,缩在,李氏身后的季元烈,不看还好,这一看气就不打一处来,不是说被咬伤了吗?不是说要来找赔偿了吗?可他浑身看病了,有哪一处咬伤,在看到手腕处,那钱到不能再浅的印子说,这也是被咬伤,那那些摔倒这个磕伤的孩子,岂不是要被你吹成断腿了?!

    老伯爷原本就对老三这门亲事,不是很满意,本身李氏就是个商户女,不信教养能好到哪里去?尤其他还是年氏的外甥女,那就更让老伯爷不喜了,他年轻的时候是没有办法,混到连老宅都快要卖了,这才取了年氏续弦,年氏的善嫉和小心眼,已经让他够厌恶了,若府里再多个商家女的媳妇,那可真的是会鸡犬不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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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伯爷原本就对老三这门亲事,不是很满意,本身李氏就是个商户女,不信教养能好到哪里去?尤其他还是年氏的外甥女,那就更让老伯爷不喜了,他年轻的时候是没有办法,混到连老宅都快要卖了,这才取了年氏续弦,年氏的善嫉和小心眼,已经让他够厌恶了,若府里再多个商家女的媳妇,那可真的是会鸡犬不宁的。

    后来的日子也证明了,他的担忧并不无道理,薛氏这个儿媳妇虽然也不是他相看的,但好歹要比李氏聪慧点,圆滑点,能持家,至少在二媳妇的带领下,家里的日子过得是比原来好多了,但是这个李氏呢,仗着自己的姨妈是老夫人,在府里横行霸道,争权夺利,搞得乌烟瘴气。

    这会还为了点小事,吵吵嚷嚷的,最不可忍的,居然打起了他可怜外孙女那点钱财的主意。

    这段时日,沈心然时常会送些别致的吃食,到他的书房里,而且会根据不同的时节节气,来给它做上一些,药用的香包,十分得他的心。

    所以见着沈心然受了这个刁妇的为难,老伯爷自是怒不可揭的。

    “你这是怎么了?张口闭口婊姑娘,张口闭口这不是你家,呵呵,我这老头子还没死呢,这个家,还轮不到你们年氏李氏一族来给我做主!”

    一听这话,李氏吓得一哆嗦,本来家公就跟自己婆婆有嫌隙,她听闻她还没嫁进门的时候,家公就极力反对这门亲事,便是后来她嫁进门了,也没见家公对她有多好,别看如今这个家有一半都是年氏在当家,但毕竟家公是老伯爷,如今虽然爵味已经传给了二爷,可余威犹在,他也不得不敬着。

    所以哪里敢顶嘴,只能为自己辩护道,“公爹您误会了,我哪是这意思啊,就是,就是……”

    他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老伯爷冷哼一声,“哼,我警告你,心儿是我的外孙女,他住在这儿,这就是他的家,还有,小孩子间打打闹闹,哪里能有不受伤的?心里倒好,为了这点小事,劳师动众,还要兴师问罪,而且我看你把孩子保护得太娇贵了,这是男孩,不是女孩,没得你这般娇养的,11,过来!”

    老伯爷不喜欢年氏,连带年氏生的两个孩子,都不太亲近,就更别说两个孩子所出的孙子孙女了,所以这些孩子们见了老伯爷都是惧怕的,便连调皮捣蛋,天不怕地不怕的季元烈,也是有些害怕,老伯爷。

    季元烈抬头看了眼自个的母亲,见自个的母亲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那也只能咬咬牙,走了过去。

    老伯爷拉起季元烈的手,左右看了看,眉头皱的更深了,“就这点小伤,哭哭啼啼,你这连伤都不算,还有,小10头上的疤是你磕的吗?”

    季元烈原本想摇头的,可是看着老伯爷严厉的眼神,他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居然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这哭声可可把李氏弄的心疼死了,“公爹……”

    老伯爷哪里会理会他,径直对季元烈道,“我们季家的儿郎,可以放荡不羁,可以风流潇洒,但是绝对不可以软弱无能,不可以有错不认,小10是你的弟弟,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争执,你也不能用石头打伤他呀,快道歉。”

    季元烈从小到大,都被奶奶和母亲父亲捧在掌心里长大,那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居然还要她道歉,他是宁死都不肯的叫着呀,虽然止住了哭声,可是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我让你道歉,听到没有?”老伯爷的声音又严厉上了三分。

    “对,对不起,十弟。”嘴上虽然这般说着,可季元烈抬起头看向,沈仲恒的眼神,却充满了怨恨。

    “哎,”能逃过老伯爷的眼睛,可他也知道,性子不是一天磨成的,事也急不得,只能摇摇头,放季元烈回到他母亲身边。

    仅此一事,李氏哪还敢带人在这闹,陪了几声不是,就带着儿子和丫鬟婆子匆匆溜走了。

    老伯爷也是上前查看了一番,觉着没什么事了,又在嘱咐了沈心然几句话,让他不要把,李氏的话,放在心上,只要这个家有他一天,沈心然就安心在这住着。

    这话沈心然感动,虽然是她用计引老伯爷过来看戏的,好叫老伯爷,亲眼看看她在府里的处境,给他立立威,只是,老伯爷确实是有几分真心待她的,所以他心里对于自己又一次利用了老伯爷有些愧疚。

    说了几句话之后,老伯爷便也走了。

    这事也算是了结了,得了老伯爷的警告和敲打,李氏那边,至少最近是不敢再过来做妖了。

    遣散了众人,沈心然回到屋,过了好一会,藿香才从外头悄悄地回到了房里。

    “你做的很不错。”沈心然表扬了藿香一句。

    “哪里是奴婢做的好,是姑娘机警,让奴婢趁着人多的时候偷偷溜出去,这才请到了吕太姨娘给咱们帮忙,要不这事还不知道要怎么解决呢……哦对了姑娘,太姨娘跟奴婢说,让您若是有空,过去他那里坐坐”

    沈心然点点头,“的确是该去谢谢太姨娘了,这段时间忙都没顾得上太姨娘,也不知他那肚子怎么样了。”

    说做就做,沈心然也不是拖拉的人,立马叫上白术,带上药箱,去往,兰桂舫。

    “太姨娘,您放心吧,您这脉象平稳,这几个月,肚子倒是非常的好,而且我瞧着,已经隆起来了,怕最多,还有3个月,就会生产了。”

    沈心然不是稳妥,他是大夫,前世虽然为很多孕妇看过病,但没有接过生,只能大概预测一下生产的日期,并不准确。

    吕太姨娘躺在贵妃榻上,温和笑道,“这事还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给我查出熏香里有红花,我这肚子也不能安稳到现在。”

    沈心然上次查出,熏的香里面被掺入了红花,吕太姨娘对于自个身边用的一切,吃的一切都异常小心,毕竟他已经三十好几的人了,如今算是老蚌含珠,自然要格外小心,便是连院门,最近这几个月她都没有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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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之前,年氏不知为何生了怪病,折腾了一场,对他这边的警惕倒是放松了,加之他虽然发现了香里面有红花,但却也不敢把这件事声张出来,甚至还要让,丫鬟把这熏香拿到其他地方烧,好的灰也要如常到出去,反正就是要造成她一切都还不知道的假象。

    不过他的小肚子是一日隆过一日,反正自从三个月前小肚子很明显之后,他就已经不敢再出门了。

    这事自然是瞒不过老伯爷的。

    不过吕氏谨记着沈心然的提醒,好说歹说,终于劝住了老伯爷,让他不要声张,甚至装作不知道。

    也正因为吕氏怀了孕,所以老伯爷时常隔三差五,就会来兰桂舫看望,吕氏。

    而这一次,沈心然便是让藿香想办法来兰桂舫,通知吕氏的,吕氏如今可是,老伯爷的心头肉,怀着身孕呢,吕氏只要略施小计,在他面前不小心透露一下沈心然院子里的情况,保准老伯爷会过来。

    这便才有了今日震慑住李氏的一幕。

    不过虽说老伯爷同意了,帮吕太姨娘保密,可沈心然总是不放心,瞧这肚子越来越隆,这三个月都没出过一次院子,便是老伯爷没有刻意去宣传去说,可料想再这么下去,年氏那边肯定会发现蹊跷的,吕太姨娘帮了他,沈心然自是要为对方着想的,“太姨娘,容我斗胆说一句,虽然这三个月瞒的很好,那边并没有发现什么蹊跷,但后头这两三个月才是最最紧要的,您可想好了,要怎么办?”

    吕太姨娘叹息了一声,沈心然说的话,他怎么会不知道,女人生孩子,就像是在鬼门关里走一遭,尤其是生产那一刻,最是危急,有多少女人,就是毙命在产房上的,尤其是像他这样的小妾姨娘,更是得小心谨慎,一个不留神,怕就是一尸两命。

    这会儿他的确是得了老伯爷的庇护,加之有沈心然相助,这才瞒了三个月之久,再加上沈心然还未来诊断之前,他便已经有三个月身孕了,所以这会儿肚子已经大到,像西瓜一样了,足足六个月的身孕,平安无事,已经十分难得了,还想要继续瞒下去,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奢望,和不敢想。

    原本在没有遇到沈心然之前,他本计划着,等到怀了4个月的时候,故意在老伯爷面前孕呕,借着老伯爷老来得子的欣喜,再护他六个月。

    可自从沈心然查出了他的房里,有被人下过红花,他便再也不敢打这个主意。

    可纵使已经劝住老伯,爷不让他到处说了,等他们母子平安之后,再来进攻再来宣扬,可他已经三个月没有出现在外头了,想来,已经引起某些人的怀疑了,所以他自己也是很担忧的,这不,沈心然都已经说,他还剩两三个月就可以临盆,可这两三个月,她该怎么熬过去呀?!

    其实,他也是有想过办法的,他自个儿在外就有一座小庄子,这还是老伯爷悄悄赏给他的,不过那处地方,虽地契换了他的名字,可里头的那些人,多是季府的家生子,保不准,里头就有老夫人年氏的人,所以若他住进那庄子里,老夫人也是知道的,想要对他下手的话,其实也不难。

    这事儿,他也曾跟老伯爷商量过,年氏心胸狭隘,年轻的时候就曾害死过庶子庶女,老伯爷对年氏早已恨之入骨,不想吕氏肚子里的孩子再没有,必然是不能呆在府里生产的。

    可若不在府里生产,能去哪里呢?

    送给吕氏的那个小庄子,刚才都已经说了,不能去,而在季府名下的那几个大庄子,就更不可能去了,毕竟送给了吕氏的庄子都有可能有年氏的耳目,那公中的大庄子就更不用说了,人多口杂,保不准今天刚搬过去,年氏明日就知道消息了。

    思来想去,吕氏和老伯爷更倾向于在京城里面,租一个宅子来待产。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年氏短时间内,必然不可能想到吕氏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在京城里待产,没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吕氏就生完了孩子呢。

    这是其一,另外,毕竟吕氏已经是高龄产妇了,若身体有个什么毛病,在京城还能立马叫到大夫和产妇,这对吕氏和孩子都是比较有保障的。

    只是不知,若在京城租个宅子,又能瞒多久,是否真的能够顺利的等吕氏把孩子生产出来,年氏才找到呢……

    对于这一点,没有人,敢下保证。

    所以吕氏也有些犹豫。

    见吕氏皱起了眉头,沈心然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倒有一个好去处,能把姨娘藏起来,直到安全生产完,老夫人都不一定能找到你。”

    “真的?什么去处?快说与我听听,”一听沈心然有办法,吕太姨娘就一脸惊喜道。

    反正什么难题到了这个小丫头的面前,都不再是难题,虽然这三个月他一直窝在自个的,院子里,没有出去,但却不妨碍他听到外头的消息,先是寒天冻,后又有三房大张旗鼓上门讨要银子,再来是狗咬人,后来是群芳宴……反正一桩桩一件件,只要跟沈心然扯上关系,最后吃亏的,总是别人。

    吕氏总算是想明白了,当初他小小的顺水推舟,帮了这个小姑娘一把,真的是赚大发了,其实无论是替他找出红花之毒,还是给他代理了一段时间的体香丸,沈心然都已经还清了当初他给老伯爷通风报信的人情。

    可即便这样,只要他对她有三分真心的好,他就会还给人六分。

    府里的人都说六姑娘变得冷心冷情了,以前会各个院子的跑,见了人就打赏,还会说甜话,讨好各方的主子,如今只窝在自个的院里,还天天称病,不去给老夫人那里请安,是一个十足的白眼狼。

    可在吕氏看来,沈心然才是真正的冷面心热,只要在他落难的时候拉他一把的人,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而当初,他不过是因为交易,才顺手帮了对方一把,没想到,却一直受到对方的恩泽到如今,现在想想,吕氏也不由有些眼睛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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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在吕氏看来,沈心然才是真正的冷面心热,只要在他落难的时候拉他一把的人,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而当初,他不过是因为交易,才顺手帮了对方一把,没想到,却一直受到对方的恩泽到如今,现在想想,吕氏也不由有些眼睛湿润。

    不过现在可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沈心然刚刚跟他说有办法,他是真想知道,是什么办法能让他避开,年氏的毒手?

    沈心然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是个村子,离咱们京城不远也不近,坐马车的话,大概一个时辰就可以到。”

    “京郊的村子,这能成吗?”吕氏不由皱了皱眉头,疑惑道。

    沈心然给他分析,“原本我是想着,租个京城宅子其实挺好的。”

    听他这么一说,吕氏不由点点头,他和老伯爷也是这么想的,然而沈心然接着又说道,“可是一想不妥,老夫人定是会先派人去查查你有没有去住自家的庄子?若是在庄子上查不到,必然也会想到你们是否压根就没有离开京城呢,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样的道理我想很多人都知道,既然我也能想到,想必老夫人身边也不缺乏能想到的人,京城才多大,要查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但他只要醒悟的早,花点银钱,问遍几个牙行,必然能查到最近出租出去的房屋有哪些?想必不到生产时刻,就会被他找到……”

    听沈心然这么一分析,吕氏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是啊,若年氏早一步醒悟过来,想到他们可能在京城,只要着手去查,肯定会找到的……

    “那……那京郊的村子就安全了吗?”

    “我不敢保证绝对安全,但肯定比京城安全,”沈心然不敢轻易下承诺,但他说的那处村子的的确确比京城安全,至少以年氏的势力和手段,是不可能在两个月的时间内,找出他们的。

    因为他所说的那个村子,其实就是他的那个秘密基地,也就是萧逸臣以及众孩童所居住的那块地方。

    当然了,萧逸臣等人是沈心然的秘密力量,他是绝对不可能暴露在,吕氏面前的,所以即便让吕氏过去,也不是住在萧逸臣他们的院子里,而是在村子的另外一处。

    而暗中有萧逸臣等人做邻居,想来,吕氏也会更安全。

    沈心然当初是答应过吕氏,会尽量保住他的孩子的。

    若没有这个能力,也就罢了,但如今沈心然有能力了,自是要实现承诺。

    其实,吕氏还是要感谢他自个当初借出去的那一盒老参片,在沈心然心里,亲人实在太重要了,若当初让,吕氏去给老伯爷送信,救她出纵火危机是一场交易,那吕氏这额外的参片,则被她记在了心里,是时候一命报一命了。

    原本他挑中那一处村子,作为秘密根据地,就是因为出了城之后,有东南西北四条大路可走,官道走了十里之后,又会再分岔成好几个乡道,每个乡道都会通往不同的村落,有的是一两个,有的是四五个。

    这样一来,想要在这些村落里面寻人,就得费老大劲了,季府能有这么多人手吗?

    显然是没有的。

    若仅仅是这样,把吕氏随便扔在一个村落便也可以了,但毕竟答应了,要护住她母子二人,那最最好的还是在沈心然有人手的那个村落呆着比较安全。

    不过也仅此而已,若不是他们遇到生命危险,或年氏的人找过来,沈心然断不会让自个培养的人轻易露面的,想来只要不跟吕姨娘说其中的弯弯道道,他必然也只会以为自己被安排在了一个陌生偏僻的村落,这样便足矣。

    分析了利弊之后,吕氏连连点头,觉得这个方法甚好,甚至着急问到沈心然,她何时能启程搬过去。

    沈心然不由觉得好笑,倒不是笑吕氏猴急,毕竟为了自个肚中的孩子,谁能不急呢?只是笑吕氏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真的什么事都让她安排了呢。

    不过既然都把这个活揽在身上了,自然是要善始善终的。

    至于村子里的房屋,沈心然其实早些时候就已经让萧逸臣去处理妥当了,若是吕氏着急要搬去,自然是明儿搬都可以的。

    只不过,有些事还是要计划一二,毕竟若是吕氏突然消失,年氏怎可能不生疑呢?

    所以他们要想个办法,延长年氏发现的时机,给吕太姨娘争取把孩子生下来的时间。

    如是想着,沈心然便把自己的计划,悄悄凑到吕氏耳边,详细说了一遍。

    吕氏听了之后,连连点头。

    第二天,天还未亮,吕氏宣称身体不舒服,在家里闷得慌,一大早便坐上了马车出了府,说是要去庄子上住住。

    吕氏虽然是姨娘,但向来和年氏不对盘,老伯爷又已经跟年氏分开居住多年,所以吕氏从来没有去给年氏请过安,纵使要出去,也不会跟年氏报备,所以这种说走就走的情况,也是很正常的。

    只不过,吕氏毕竟这三个月,一直都说自个身体不舒服,没出过院子,这一下就要去庄子上,修养,着时令人有些怀疑,所以年氏还是派人去探探。

    派去的人,晌午便回来了。

    带回的消息,是吕氏的贴身丫鬟小翠,先一步带着行李,去到了,小庄子上,命人收拾屋子了。

    小翠乃是吕氏,进门前,自个带的丫鬟,是他的心腹,既然是小翠拿着行李,先行一步到了小庄子上,那必然没有错,吕氏定然是要去住在庄子上一段时间了。

    只不过一想到那处小庄子,年氏又恨得牙痒痒。

    虽然那处小庄子不大,而且也不是她的嫁妆,而是季府本来的置业家产,可一想到季府的东西都是要留给他儿子的,如今却落在了那个贱人名下,他能不气吗?

    偏生那个贱人,仗着有老伯爷宠爱,从来不把他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一次也没来给他拜过礼,请过安,就是想要抓住她的错漏,好好发一顿骂一顿,也没有机会,真是气死人了。

    这般一想,脑壳还真是隐隐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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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早上的,尽报这些烦心事给我听?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那贱人想去哪就去哪,我可没闲心陪他在那风花雪夜,勾引男人!”年氏气得撂筷子,午饭也没胃口吃了,把那通风报信想来邀功的丫鬟给臭骂了一顿,吓得那丫鬟一面担心害怕,一面又暗恨,心道这通风报信的活可真不是人干的,尤其是给老夫人处报信,赏银没拿到是小,还平白挨了一顿骂。

    这般想着,那丫鬟暗暗决定,下次再有吕太姨娘的消息,她可不敢再来传了,免得殃及池鱼,老夫人拿吕太姨娘没办法,就把气撒在她们这些小丫头身上,可真够晦气的。

    年氏却是不知,因着她这一顿责骂,完美错过

    了吕太姨娘没有入住小庄子的消息,等知道的时候,吕太姨娘已临盆在即,想再去派人找,已来不及。

    当然,这是后话,自按下不提。

    沈心然这几天在准备着制作,给,珠珠的药丸,这药丸,叫做六味地黄丸。

    六味地黄丸,属于滋阴补肾的一种药丸,一般来说,它补肾的功能会强一点,属于阳气用药,也就是一般给男子用的药。

    所以很少用在女性身上。

    但珠珠的情况很特殊,她的胖不是真的胖,而是虚胖,是因为身体内五行堵塞,导致的胆气和肾水,堵在一起。

    一旦帮助珠珠,把胆气的问题疏导掉,那么下一刻,肾水必然会哄泄出来。

    果不其然,在沈心然四处打听,缺少的那一味药材的时候,珠珠便出现了,夜晚盗汗的问题。

    这便是堵塞的五行内脏,疏通了胆气之后出现的副作用。

    沈心然要制作的六味地黄丸,还缺少的一味药材,叫做山茱萸。

    这山茱萸倒也不是说有多稀罕的东西,因为沈心然需要用到的是山茱萸的果实,这种果实具有季节性,只有夏秋两季才会结果,春冬是没有果实的,而且果实采摘下来之后,因为是浆果的形态,不好保存,晒干之后,又没有了效用,所以很少有药铺会有这种山茱萸售卖。

    便是沈心然,让马宝田,跑遍了京城的药材批发商,也没找到这种药。

    无奈之下,沈心然只能自己动身去摘。

    京城附近的山头,他只识得,卧牛山。

    毕竟曾经他在那里藏过一段时间,了解那里的地形,知道那里大概有哪些药材。

    还好山茱萸这种药,是北方一带的药果,如今又是秋季,料想在卧牛山应该是可以找到的。

    这次肯定不可能,他自己一个人只身冒险,就算她自己愿意一个人去,身边的人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要知道上一次他在山上过夜,可是把藿香和黄麻担心坏了。

    这次沈心然带了萧逸臣几个人进山。

    原本他是打算叫上药铺几个药童一起来的,可是想想还是算了,虽然那些人大都是值得信任的,而且是来自于他的家乡,他家药庄,可他还是不想把自己的势力暴露在这些人面前,因为萧逸臣这伙人,他留着另有他用,所以还是尽量不要让人知道的好。

    而且他也只是要找一位山茱萸,找到就撤出山里,并不需要懂得草药的人,有他们保护她一个,她来认药就可以了。

    萧逸臣这是第一次,单独跟沈心然出来完成任务。

    准确来说,并不是单独,除了他之外,他还带上了两个机灵的孩子,以及他原本的两个家仆。

    这两个家仆,本身就是会两下拳脚功夫的,那两个机灵的孩子,则是沈心然交给他管教的孩子里面,最出色的两个。

    除此之外,那个脸上留着疤的少女阿羽也跟了过来。

    所以沈心然这一群人,总共有7个。

    若是七个一起进山,未免太招人注意了,所以就分成了三拨,两个会武功的仆人先进去,沈心然,萧逸臣,还有阿羽再跟上,最后由那两个机灵的小子殿后,随时发现问题随时禀报。

    毕竟经历了上次的惊魂之事之后,沈心然总觉着卧牛山不太平,所以有两个会武功的仆人再前面侦查,再加上两个机灵的小子在后面断后,是最好不过的。

    话说这山茱萸,喜欢长在,光秃秃的,岩石上,或者是黄土高坡上,因为它地表的根系十分发达,能够深入到比它的枝干还要深两倍的地方去,所以根本不担心能不能吸到水这个问题。

    然而,也是因为这个特性,沈心然找了一个上午,居然没有发现一颗山茱萸树。

    这下可把他急坏了,这里到处郁郁葱葱,森林覆盖,哪里来找不毛之地让山茱萸生长?

    可是找不到山茱萸的果实,他没有办法制成六味地黄丸呢。

    他可是在,杨成龙杨成虎面前信誓旦旦的说,会把珠珠的病治好,若是治不好的话,这两兄弟还会尽心去帮他去寻找舅舅吗?

    然而这都不是沈心然所烦心的,虽然寻找舅舅十分紧要,可是他也是真心想要替珠珠治病,要不然也不会冒险再次来到伏牛山……

    都没思索了片刻,沈心然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或许那儿会有山茱萸也不定。

    如是想着,便急匆匆朝那个地方跑去,也不顾前面没有小路,都是杂草划手。

    “姑娘……”萧逸臣一直跟在沈心然后面,见沈心然突然改变方向,走进杂草丛里,他本来想叫住沈心然的,那杂草丛生的地方,哪是女孩子可以去的,长到了胸口的野草,很容易划破女孩娇嫩的肌肤,而且再往里走就是错综复杂的丛林,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蛇虫咬到,十分危险。

    可是他才喊了一句话就停了下来,陈欣然这段日子,他发现这个比自己还要年纪小上两三岁的女孩,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样的娇弱。

    若她真只是一个娇弱的,闺门女子,又怎么可能独自一个人出来做生意,开药铺,甚至买下他们,培养自己的势力呢。

    所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紧紧跟在沈心然后面便是。

    见萧逸臣跟了上去,阿羽也紧紧跟上。

    绕了半天的路,沈心然终于找到了之前他掉落的那个深坑

223

    这坑真是不好找,那地方就没有路,再加上在丛林里,树木都长得一样,没有办法分辨方向,想要在茫茫一片森林中找出这个坑,这是有一定的难度。

    但沈心然还是找到了,这也算是幸运。

    而望着下面,漆黑的,空洞的,大坑,沈心然有些发怵,他上次是直接摔下去的,这次不可能也摔下去吧。

    那次可是摔在了厚厚的腐叶上,信息没有摔死,若这次再跳下去,指不定撞上石头,不死也残,所以他才不敢冒险。

    见萧逸臣和阿羽跟了上来,沈心然转头问道,“你们两个分头找一找,看有没有能够下去的路,别太陡了,找到了就叫我一声。”

    他话才刚说完,哪料到萧逸臣直接回她,“不用那么麻烦,叫阿羽直接带你下去。”

    沈心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片白衣扑到自己身上,哗啦啦一声,整个身体都处在一种失重状态,脚不沾地,他刚想尖叫,脚就碰到了柔软的腐叶。

    沈心然睁开眼,惊喜的望着眼前这个比他高瘦的女孩,“你会轻功?”

    阿羽脾性有些冷,见沈心然问自己,也不说话,只恩一声点点头,然后便又见他,轻轻一踮脚,先是落在一旁的悬崖上,再一垫脚,就落在了上头。

    是一片哗啦啦的声响,没有再次出现在了沈心然面前,而这一次,是去把萧逸臣给抱了下来。

    见到这画面,沈心然有些窘,她原本还觉得自己捡到宝了,这个脸上有一道疤的少女阿羽,可是她当初在坊市,买萧逸臣的时候,附属的条件。

    他当时的目标,非常的明确,就是不惜代价,一定要把这个萧逸臣弄到手。

    所以即便当时萧逸臣硬要把萧府留在这里的罪奴也带出来,沈心然也没眨眼,直接付了款。

    他又不是傻子,萧逸臣又不是真的是罪奴,人家可是堂堂正正的萧府的小主子,沈心然即便买下这些罪奴,纵使这些人的卖身契在他手上掐着,这些人心里向着的,也只有,萧逸臣,如若不然,萧逸臣也不可能花大代价,宁死也要把他们一同捞出来。

    所以沈心然当时可是花了冤枉钱的,别看人买了挺多,十来个,可有一半都是萧逸尘的人。

    萧逸臣以后注定是要成为宰相的,沈心然把他赎出来,只是放在身边,用几年同时,跟他搭上一些关系,日后好行事,他自然不可能蠢到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压着萧逸臣,让他做自己的下人,帮自己办事。

    萧逸臣这人,当年能够凭自己一己之力考上大三元,绝对不可小觑,沈心然也不认为自己有这种扭转历史的能力,若是他真的这样做了,恐怕会平白多了一个敌人。

    这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所以只要这几年,萧逸臣好好帮他干,有这样一个宰相之能的人在一旁辅助,他的势力,必然很快就能够建立起来,这样他也好履行当初的诺言,放他自由。

    所以对于萧逸臣要赎的这几个人,沈心然并没有过多关注,也没有放太多的心思在他们身上,遂这会乍一知道阿羽还会武功,自然是有些惊喜的。

    不过惊喜之后也没有其他的想法,毕竟这是别人的婢女,他只是羡慕一下而已,不过让她有些意外的是,未来的状元郎,以后权倾朝野的宰相……居然不会武功……这倒是让沈心然有些诧异。

    不过不管这些了,来到这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采摘山茱萸。

    这个大坑,比较深,四周都是悬崖,没有植被覆盖,很多地方的泥土都暴露出来,所以这是最有可能长有山茱萸的。

    果不其然,就在山壁上,找到了好几个山茱萸树。

    既然阿羽会武功,沈心然也不用自个儿手脚并用的,爬到山壁上去采茱萸果了。

    只消吩咐一声,阿羽便轻轻地掂了掂脚,如同一只鸿雁,轻松的飞到山壁上,不消一刻,就採下了一大包的山茱萸果。

    这儿的山茱萸果可能是因为没有人发现,且常年有腐叶在四周,肥料很足,长得都有小拇指大小了。

    沈心然忍不住拿起一颗,红红的果肉,非常的厚,轻轻一掐,就有果汁从边上流出。

    赶了一段路,也有些渴了,沈心然毫不犹豫放了一颗到嘴里,嗯,酸酸涩涩,味道并不怎么好,但却很解渴。

    见着后面两人望着自己,咽了咽口水,沈心然笑笑,递了一串茱萸果给他们。

    “唔~!”两人刚放进嘴里没多久,就皱着眉头吐了出来,这果子又酸又涩,怎么能吃呢,可酸涩过后,发现有一股回甘流到喉咙,本来因为赶路,而口渴的喉咙,也得到了缓解,便又忍着酸涩,吃下了另外一粒,果然把汁水咽下去之后,便不会再有口干舌燥的感觉,十分的舒适。

    见两人好奇的望过来,沈心然笑笑,“这山茱萸又叫猪不食果,就是因为它又酸又涩,除了一些飞过来的小鸟,其他的野兽都是不吃的,但你别看这果子酸涩,实在是最能解渴,不过不能多吃,涩味固然可以固肾,但也滑肠,吃多了会拉肚子。不过如果你们以后走路口渴了,没有什么体力了,倒可以停下来,看看山间路边有没有这种野果,倒是可以瞬间帮你们恢复体力。”

    听了沈心然这话,萧逸臣和阿羽,便不敢再多吃,放下了手中的果子,尤其是萧逸臣,看向沈心然的眼神又亮了几分……这真是个让人看不懂的……奇怪的女子……不对,如今可是他的主子……

    茱萸果已经踩到,也是该回去了,免得让院子里的几个丫头担心,可就在阿羽要抱着沈心然飞上去的时候,沈心然忽然打住,“你先带阿臣上去吧,待会再下来接我。”

    阿羽看向萧逸臣,萧逸臣见沈心然望着一旁隐晦的山洞出神,便点点头,示意先带他上去。

    母亲给我的玉锁会不会掉在了山洞里呢?明知玉锁可能掉在山上,或者是逃跑的时候,不知掉在哪个旮旯里,可沈心然总是忍不住想要进这个山洞里。

224

    如是想着,便抬脚跨进了山洞。

    因着如今还是白天,虽然这山洞有些偏,但还是有些许光线照进来,勉强能看见山洞里的情形。

    可惜沈心然在山洞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他的玉锁,无奈之下,只能摇摇头,重新跨出了山洞。

    他并不知道,他的直觉是准的,他的玉锁的确是遗失在了这个山洞里,可惜,如今却在诗月阁,某人手中把玩着……

    把最主要的一味山茱萸找到之后,沈心然便匆匆回了家,开始着手制作六味地黄丸。

    制作六味地黄丸需要用到精制过的熟黄精,土茯苓,熟地,牡丹皮,以及刚刚采回来的新鲜的山茱萸。

    之前沈欣然做的几种药丸,不适用炒制法,就是用萃取法,而这个六味地黄丸属于蜜丸类,需要用蜂蜜来浸泡,他的治丸方法叫做蜜丸法。

    蜜丸倒是不难做,用高浓度的陈年蜂蜜,将各种制熟的药材,冷却后浸泡在里面,等时间到了,糖分便会挤出药材里面的精华,使它浓稠释出。

    可这种方法,比其他的制丸术要耗费时间。

    而沈心然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毕竟聚集在珠珠体内的胆气在一天天消掉,他必须尽快制作出六味地黄丸,平衡珠珠体内的五行之气。

    所以沈心然,加大了蜜糖的浓度,这倒是使得,药材的精华,加快了释出,果不其然,半个月后,终于制作出了第一批的六味地黄丸。

    沈心然把这六味地黄丸赶紧送到了杨府,给珠珠服用。

    又过去一个月,服用了三个疗程之后,珠珠体虚出汗,容易疲劳,胃口大的毛病,终于得到了改善。

    自从能够控制自己的口腹之欲之后,沈心然就严格要求珠珠的家人,控制他的食量。

    一来二去,配合着沈心然的六味地黄丸,珠珠的身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成果实在是令人诧异。

    说实话,其实珠珠的体重并没有轻多少,他的身体看起来之所以很胖,那是因为湿气无法排泄出去,自然人就显得浮肿,没有精神。

    如今胆气被打通了,胃口也调整回来了,五脏平衡之后,自然就不会有湿气,聚集在身体里了,所以他自然而然看起来就比较瘦了,实则并没有轻多少。

    这个道理,即便沈心然耐心跟不懂医的人说,也是白搭,所以他们觉得珠珠瘦了,那就瘦喽,能达到效果便好。

    而这期间,杨府的主人杨振南,他的妻子张氏也回来了。

    杨振南完全不像是一个武夫,长得文质彬彬,并不像他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那样五大三粗,张氏,也是非常的秀气和蔼。

    沈心然完全无法想象,这样一对璧人是如何生出,这么彪悍的三个子女的?

    不过这话,沈心然自然不敢对他们说了。

    只能在心里叹息,杨成龙,杨成虎,以及杨珠珠三兄妹,真是没有遗传到他爹娘的好基因,一看就是三个楞头青,难怪会有人,趁他们父母不在的时候,上门诓骗碰瓷他们。

    而这一对夫妻,得知沈心然替他们宝贝女儿在看病,面对沈心然特别的好,尤其是听说沈心然还是沈神医的后代之后,带上了一丝怜悯和关爱。

    而沈心然也在这两人身上看到了她父亲和她母亲的影子,他父亲和他母亲,也像这两人一样,十分的恩爱,或许也正是因为彼此相爱的太多,所以给予孩子的关爱就更少,才导致了,杨成龙三兄妹,野生野长,性子,单纯憨厚,都没有继承到,父母的聪慧。

    当然了,给予的关爱少,并不代表着,不爱自己的孩子,而是因为太爱对方了,就像她的母亲,听说父亲要跟随祖父一起去,瘟疫地区治病,除了出嫁之外,从没有出过远门的母亲,义无反顾的跟了去。

    爱是有限的,多分一分给别人,另外留下来的就少了,我从来没有怪责过自己的父母,反倒一直以自己的父母为荣,也正是因为,他的父母,他们的沈家,人人都那么友爱,才一直让她,有一颗纯良的心,当然,此刻经过无间地狱的洗礼,他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纯良的孩子,伤痕累累的心上,已经住了一个恶魔。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以前的他,其实跟杨氏三兄妹很像,只不过,如今的他们仨,还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而沈心然呢?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心……

    珠珠那里,继续保持着服用六味地黄丸,但是因为这种药丸,本身就不适合女性服用,所以沈心然已经减少了用量,原本一个疗程,需要服用三瓶,如今,捡到一个疗程一瓶,一日只服用一次,即可。

    解决了这边的事情,却又有另外一件烦心的事,朝他袭来了。

    这事,跟沈仲恒有关。

    沈仲恒要上族学了……

    一般京城里的世家子弟,都是十岁开始上族学。

    永乐伯府以前也是这样,后来一代比一代没落,族中的人,不管是主支还是旁支,都越发稀少,加之本家拿不出太多银子来办族学,所以就推迟到12岁才开始上族学。

    所以沈心然一直没有考虑这件事,毕竟,沈仲恒,如今才十岁,上族学还早着,至少还得再等两年,而两年之后,他或许早已经达到目的,搬出几幅了,到那个时候,他们跟季府便再没有瓜葛,也不用再去他们族学,沈心然到时再想办法,送恒哥儿去书院,或去私塾读书,也是可以的。

    沈仲恒不姓季,寄宿在季府也就算了,凭什么还能上族学呢?指不定会被季府的孩子欺负成什么样。

    毕竟沈仲恒刚刚才得罪了季元烈,季家的其他孩子会对她好才怪,所以对于上族学这件事,沈心然还真没考虑过。

    然而有些事情总是发生的这么突然。

    上辈子沈心然,明明记得沈仲恒是到了12岁,才去的季家族学,然而这辈子,却在十岁这一年,被通知,准备好工具,去上族学。

225

    接到这个通知后,沈心然,遣黄麻去打听,黄麻,如今可是季府的包打听,因为他到处爱玩人又大方,经常送点心给这些丫鬟吃,原本看不起他们,怡华院,不怎么搭理他们的丫鬟下人们,也变得爱拉黄麻,讲两嘴子八卦。

    所以不费什么力气,便轻易打听到,沈仲恒之所以被提前通知进入族学,这里头竟是李氏的功劳。

    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沈氏真的是,要被三房给气死。

    对于三房的教训,她已经给了,想当初想骗他的,500两银子,他便框了对方12根银针,外加一张假借条,而他们想要偷他的方子,去自己卖寒天冻的时候,他也诓的他们陪了一个铺子,还罚了三个月的禁闭……说起来,三房在上辈子也没对她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也就是落井下石,而且上一辈子三房的结局也是十分的凄惨,分家之后,死死靠着,一个庶子过日子。

    当然,沈心然与三房最大的过节,就是他们冷待梅姨娘和沈仲恒。

    不过好在这一世,他及时出手,把梅姨娘和沈仲恒调到了他的院子,下来守护,所以罚了他一间铺子,再罚他赔了几千两银子,也算是一个教训和警告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本来已经打算晾一晾三房,可谁知他自个凑上前来,要打脸,那就怪不得沈心然,对他们实施报复了。

    其实沈心然知道,李氏,本来就是最小气的,他心里还记恨着上一次,沈仲恒弄伤他儿子的事情,毕竟像李氏这么贪财的人,没有为他儿子讨到‘公道’,又没有拿到,想要的银两,自然不可能甘心。

    沈心然应该早想到才对的,只怪他这几个月,都在忙着店铺还有六味地黄丸的事,给疏忽了。

    而李氏,受了老伯爷的警告之后,自然不敢自己行动,所以就找上了年氏,您是原本对李氏还是颇有怨言的,但因为关自己的小孙子,再加上老伯爷也插手了,她自然要跟着作对,所以对于他答应让沈仲恒提前上族学,沈心然不意外。

    意外的是,从丫鬟那儿得知,似乎此事,薛氏也参与了。

    毕竟如今老伯爷已经退位,让出了爵位,所以家中关于,族学的事情,自然是有现任的伯爷,纪崇礼,来管。

    二房可是只有一个儿子,而且就是嫡子。

    沈心然可是记得,三哥,早已不在族学中上学,半年前的时候,就因为得了国子监名额,已经去了国子监,那薛氏何必多此一举,参与这事呢?

    然而仔细一想,沈心然又觉得,薛氏必须要参与,正因为三哥,不在族学里上学,这样一来,如果沈仲恒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更加赖不到他们二房了。

    而若是三哥没有去国子监,依旧在族学里上学的话,恐怕依薛氏的性子,还不一定会答应,让沈仲恒提前入学呢。

    毕竟他儿年纪最大,若沈仲恒和其他人发生了些什么不愉快?他没有参与,也会被人说,没有起到兄长的作用,所以如今他不在族学里上学,反倒是最适合的。

    沈心然冷笑,这薛氏,倒是一刻都不消停,惯会见缝插针,既不败坏他自个名声,又达到了算计人的目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还好沈心然不像前世那么蠢,要不然他还真会以为,这些人是为了他和他弟弟好,所以才让他弟弟提前入学的呢。

    可是不想入学又能怎么办?

    他们如今还住在季府,就要守季府的规矩,沈心然可以天天称生病,不去给年氏请安,那是因为,他是老伯爷的亲外孙女,有老伯爷撑腰,自然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而沈仲恒就不一样了,他虽也是沈家的后人,可并非嫡出,跟老伯爷没有丝毫血缘关系,老伯爷会允许他们母子,留在,季府住,还是看在沈心然的面子上,所以自然不能任性,得紧守着府里的规矩。

    所以即便沈心然不想要沈仲恒上这里的族学,沈仲恒自个也会去的,他已经懂事了,他绝不允许自己给姐姐添麻烦。

    正因如此,沈心然才头疼,看来有一个太懂事的弟弟,也不全是好事。

    因为这事来的太急,沈心然也没有准备,熬不过弟弟和姨娘,只能让沈仲恒去上族学,但还是千交代万嘱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受了委屈,若真受了委屈,并狠狠揍回去,有姐姐,帮他扛着。

    这话说得沈仲恒很感动,他暗自在心里掐起了拳头,就是渠道族学,贝基家的孩子欺负,他,也绝不会给姐姐带来麻烦的,要忍,他一定能忍。

    因为沈仲恒去上了族学,沈心然有些心神不宁,整一天做事都不得劲,总怕弟弟在族学里被人欺负了,回来又不告诉他,所以早早他就丢下了铺子里的生意,先回家来等了。

    快到吃晚饭的时候,沈仲恒才姗姗回来。

    看他的样子,兴高采烈,身上也没有一丝伤,还京城一役,看来不像是受到欺负的样子,莫非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无论是季家的旁支还是主支的季元烈都没有欺负他?

    可想想也不对呀,李氏那么大费周章,把入季家族学的年纪,改回到十岁,让他的儿子也跟沈仲恒同一天入学,不就是打着族里旁支孩子得巴结季元烈,然后季元烈就可以明目张胆让这些人胖揍沈仲恒一顿的主意吗?

    可为何选中是一点伤都没有,还一脸的高兴呢,看到后面跟着上来的身影,沈心然这才恍然大悟,“五哥?”

    季家主支的男孩,除了不知所踪的季元松、季元柏之外,便只剩二房嫡孙季元宇,三房嫡孙季元烈,以及三房的两个庶孙,季元淳和季元业。

    季元宇行三,在这几人里最大,可是不在族学读书。

    所以族学里,主支中,剩下年纪最大的,就是行五的季元淳。

    季元淳虽是庶子,但毕竟是主支,学业又好,最得夫子看中,所以在族学堂里有一定地位。

226

    若是在族学里面,有老五帮衬着,沈仲恒的确可以免受许多欺辱。

    果不其然,只听沈仲恒走过来,兴奋的拉着沈心然的手说道,“姐姐,今天多亏了五哥,恒儿才没被那些人欺负,您是不知道,五哥在夫子面前可得脸了,便是11弟也没有得夫子这么看重。”

    季元烈虽然是伯府的嫡孙,但并非出自二房,夫子对他的看重有限,所以有季元淳相帮,的确可保沈仲恒在族学平安。

    难怪上次他来找她谈合作的时候,信誓旦旦,十分自信自己一定会跟他合作,原来如此,因为沈仲恒迟早要进入季家的族学,若想在族学里平安,定然少不了季元淳的庇护。

    这般一想,这季元淳,倒是个聪明人,跟他合作,倒也无妨,所谓给予别人方便,也是给自己方便,沈心然一向来都相信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的力量要强,既然季元淳证明了它的价值,沈心然自然不会把这个盟友往外推。

    只不过,季元淳好歹也是三房庶子,他这样明目张胆地在族学里面庇护沈仲恒,真的好吗?

    李氏可是个记仇的,若季元烈到李氏面前告状,沈心然可不敢想象,李氏会对季元淳母子做出什么事情来?

    仿佛知道沈心然的顾虑和担忧一般,季元淳笑道,“六妹妹放心,我们母子二人虽在三房里生活的并不如意,不管是月例银子,还是其他开销,都经常遭嫡母苛扣,但我终究在读书方面有所天赋,就是比三哥也不差,三哥不过是因为二伯袭了爵,承了你们沈家的恩,才得以去国子监读书的,父亲是个好面子的人,但我们三房处处不如二房,唯独我的学业成绩位列族学第一,所以纵使嫡母想要打骂我们,父亲也不会允许的。”

    原来如此。沈心然恍然大悟,难怪他说以李氏这样自私刁蛮的性格,季元淳母子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毕竟季元淳的母亲,张姨娘并不年轻也不漂亮,是老夫人随意赐过去的一个丫鬟而已,而除了张姨娘之外,季崇文的另一个姨娘,可是又年轻又漂亮,其他的通房丫鬟,也是各个水嫩嫩的,原来这里面,还有季崇文爱面子,跟兄弟攀比的原因。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季元淳自个争气,季家族学的孩子可不少,想要在里面拔得头筹,并不容易,看来这个季元淳,的确是一个值得交好,和投资的对象。

    沈心然并没有邀请季元淳到屋子里坐坐,不是他不想,而是在他的院子里,毕竟还有其他人的眼线看着,还是谨慎小心为妙。

    况且季元淳已经十五六岁了,早就搬到前院去住了,虽然因为是自家兄弟姐妹的原因,可以自由出入内外宅,但毕竟沈心然跟他并非堂亲兄弟姐妹,而是表亲,所以为了避嫌,也是不能邀他进屋子里坐的。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合作,沈心然自然会有所表示,所以她早已吩咐藿香,去准备了十两银子,送季元淳回外院的时候,便把这点心意拿给了他。

    张姨娘虽然是老夫人送过去的丫鬟,但为人木讷老实,并不得三爷喜欢,所以老夫人也并没有多在意他。

    这两母子虽在三房平平安安的一直生活到如今,李氏不敢往死里整他们,但扣银两,却是常事,听下人们说,张姨娘还要经常在夜里做些绣活,拿出去卖,才能维持他那个落魄小院子的日常开销。

    其实这样的情况,跟当初梅姨娘和沈仲恒在紫竹轩的情况何其相似。

    唯一不同的,就是梅姨娘和沈仲恒不是季府的人,所以李氏可以任意打骂,甚至指使刁奴来去虐待他们。

    但张氏母子不同,毕竟再怎么糟践他们,季元淳还是季府的少爷,身上留着季府的血,所以除了在吃食银两供给上克扣外,打人是肯定不敢的,毕竟要是把季元淳给打坏了,日后三房还拿什么跟二房攀比炫耀。

    所以与其说季元淳是因为身上带了季府的血液,还不如说是因为它自身具有价值,这才得到了一点点基本的尊重和保障。

    但想要凭借这一点与众不同,就得到嫡母的重视,甚至是好待,哪是不可能的。

    李氏最多就不敢明目张胆地虐待他们,想要对他们好,做梦去吧。

    见识过紫竹轩里无米开锅的日子,沈心然自然知道,现在对于季元淳母子二人来说,给银子是最实在的,不管笔墨纸砚,还是说营养补品,都需要银子,沈心然直接给他银子,让他花在自己想要的地方,便是一种示好,也可以看成是回报,回报对方今日对他弟弟的庇护。

    而季元淳也没有让沈心然失望,非常痛快的收了起来,还让藿香回了句谢谢!

    沈心然就喜欢跟这种聪明人做交易,钱是钱,情是情,若对方推诿不收,便是想要他欠下人情,金钱容易还,人情却不好还,所以沈心然还是喜欢跟人用金钱做交易来得直截了当。

    他不喜欢到处欠别人人情,处处受到钳制,所以若什么事情都能以金钱来解决,那是最好不过的。

    而10两银子对沈心然来说,并不多,他如今有了一项稳定的进项,10两银子简直就是毛毛雨,所以只要季元淳一直庇护着他的弟弟,她也不介意帮助这个有才学有头脑的五哥改变现状,摆脱三房,甚至出人头地。

    当然了,想要帮助对方摆脱三房,还为时过早,毕竟沈心然自己,都还没从季府摘离出来。

    一般来说,季府的男孩上了族学之后,就要独立搬出内宅,去外院居住。

    不过沈心然还没做好这方面的准备,无论是小斯还是丫鬟,他都没有帮沈仲恒配备好,而且弱,沈仲恒真的离开了内宅,搬到外院去住,若有什么事,他还真的没有办法及时救援,所以便做了一盘好吃的零嘴,屁颠颠跑到,老伯爷的书房里。

    难得他有事相求,而且一通撒娇下来,这事也就按压了下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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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然前世被所谓的良人弄死了,看看追求求而不得,得到之后却是深渊。凶娇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凶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凶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