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坦白
今天时间不早了，菱宝打了个哈欠，心满意足地睡下了。
等第二天早起，菱宝就兴致勃勃地要去找程昀，她习惯有事第一个和大哥哥说。
她下意识要拿着书去，跑了两步又停下，空间的书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可是里面有很多她不太懂的，让她复述她也复述不出来。
“哎呀，早知道昨天我就先抄一份啦。”菱宝苦恼地返回，她晃着两只嫩白的小脚丫，再次感叹，“要是图书馆的书也可以拿给大哥哥看就好了。”
大王那差点就看不到指头的猫爪摸了摸肉下巴，深沉地想了想，突然说：“菱宝，你可以拿给你大哥看。”
菱宝震惊到说不出话，过了会儿才问：“大王，你不是说不可以给别人看的吗？”
大王点点头，说：“因为我要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啊？”菱宝好奇问。
大王没有回答，菱宝也没纠结，能给大哥哥看就好啦！
她穿上鞋子，吧嗒吧嗒地跑去程昀房间。
“大哥哥，大哥哥，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程昀放下手中的书，笑着抬头，看到飞奔而来的小丫头，后头还跟着一只矫健的白猫。
菱宝站定，双手背在身后，神秘兮兮地说：“大哥哥，你猜我有什么好东西给你看。”
程昀配合想了想，作出苦恼的模样：“我想不出来，菱宝告诉我吧。”
菱宝早就等不及了，把书捧出来：“当当当当，就是这个！”
大王蹲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程昀，程昀看到书先是一愣，然后皱了下眉，接过去一看，下意识看了它一眼。
大王：“！！！”
这个人果然有古怪！
不然他为什么偏偏看自己？！
它早就觉得不对劲了，程昀有时候看它的眼神太奇怪了，好像知道它会说话一样。
而且菱宝知道那么多本不该她知道，或者本时代没有的东西，程昀却没有一次觉得疑惑的，甚至还在其他人觉得疑惑的时候，主动岔开话题或者含糊过去。
哼，还想瞒过聪明智慧的本大王？做梦！
大王目光犀利地盯着程昀。
犹如实质般的目光不禁让程昀看了过去，然后沉默：“......”
这只笨神兽又想吃炸小鱼干了？
“大哥哥，你快看呀。”菱宝搭在程昀胳膊上的手晃了晃。
程昀回神，按照菱宝的吩咐翻到折叠的那一页，顿时一怔。
肥料？
他正色起来，认真地看下去，待把这段看完，他暗暗心惊。
“菱宝，这书你没拿给别人看吧？”
菱宝从没见过大哥哥如此严肃的表情，有点愣愣地摇了摇头：“没有。”
程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菱宝歪头：“大哥哥，是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大哥哥一副很担心的表情。
若是以前，程昀不一定能感觉到问题所在，可这一年多，他充分体会到了庄稼的重要性。…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
自古以来，粮食都是重中之重，肥料能够大大提高粮食产量，菱宝的初衷只是为了能让北河村村民吃得饱过得好，可这是能利国利民的大事，只要落实，就一定会出名。
菱宝还这么小，对她来说出名不一定是好事......
菱宝又叫了他一声，程昀回神，安抚地笑了笑：“没有，不过你先不要和别人提起，好吗？”
菱宝乖乖地点了点头：“好的，我都听大哥哥的。”
程昀扭头看见还在盯着他的大王，心神一动，问道：“菱宝，是大王让你带书来找我的吗？”
菱宝瞪大眼睛，心虚地眨了眨眼，脱口而出：“大哥哥，你怎么知道的？”
竟然还真是！
那看来大王知道自己知道他的身份不同寻常了。
“大王，你知道了，是吗？”
大王高贵冷艳地哼了一声，愚蠢的人类，你以为你能瞒得过聪明智慧且威猛的喵大王吗？
简直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大王，这本书可以给我爹看吗？”
肥料的事必定是要和程仲谦商量的，要商量书的事也瞒不住。
其次，则是因为程昀发现，有大王在，菱宝注定不能泯然于众人矣，凭他自己，是护不好菱宝的。
菱宝靠在程昀身边，小声地问：“大哥哥，你不应该问我吗？干嘛问大王呀？”
“你说呢？”
菱宝后知后觉，惊恐地心说：“大王，我们好像被大哥哥发现了！”
“笨蛋菱宝，你才发现呀！”
绝口不提它也是刚刚才确定此事。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怕此事泄露出去会为菱宝引来危险，但你也该知道，有你在，菱宝不可能当个毫无建树的庸人，爹他知道后也不会说出去的，而是会和我一样保护菱宝。”程昀说，“因为我相信菱宝说的，她才是我的亲妹妹。”
菱宝的注意力都在最后一句，她又惊又喜：“大哥哥，你相信我说的？”
程昀坚定道：“我相信。”
菱宝忍不住窝进他怀里，委屈巴巴地叫了一声：“大哥哥。”
程昀轻抚她的脊背，像是在抚摸失而复得的珍宝。
这么说也没错，如果一切属实，那菱宝确实是失而复得。
“爹他也会拼尽全力保护菱宝的。”程昀说。
即便程仲谦现在还不知道菱宝就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也会保护她的。
大王想了想，问菱宝：“菱宝，你觉得呢？”
菱宝想都没想就点头了：“我相信爹爹！”
大王看向程昀：“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程昀：“......你在说什么？”
“真笨，这都听不懂！”大王嫌弃，“菱宝，你翻译给他听。”
“大王说，好的，它同意了，但是必须保证我的安全，不然就把我带走。”菱宝翻译完，觉得不对劲，“大王，你要把我带哪里去呀？”
大王说：“去一个坏人找不到咱们的地方呀。”
它现在是没能量，等以后说不准可以回到原来的时代呢。
“不会的，爹爹和哥哥们会保护好我的。”菱宝对他们可有信心了。
程昀欣慰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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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军法处置
程仲谦刚回来，就被程昀叫走了，还谨慎地把门关上。
“你干嘛呢？”他不解地问。
程昀神色肃穆：“爹，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程昀一路走回来早渴了，倒了碗白水一仰而尽，他们家现在都习惯用碗了，用茶杯还觉得不够尽兴呢。
菱宝趴在桌子上，乖巧地问：“爹爹还要喝吗？我给你倒。”
说着就已经倒好了，行动力贼强，程仲谦本来已经解渴，见此端起来又干了大半碗，宝贝女儿倒的水那必须得喝啊，然后喝完就打了个饱嗝，潇洒公子形象荡然无存。
菱宝被逗笑，仰着脸笑起来，伸手去拍程仲谦的胸口。
程仲谦把菱宝抱到膝上，夸了夸，父慈女孝的，都让人不忍打扰了。
“爹，你先听我说。”
“你说呗，我听着呢。”程仲谦捏了捏菱宝的脸蛋，手感比上等的丝绸还要好。
程昀默了默，他不再犹豫，打算给他爹会心一击：“其实大王不是普通猫。”
程仲谦随口道：“我知道啊。”
这下轮到程昀惊讶了，菱宝和大王更是难以置信，程仲谦也知道？那他瞒的也太好了吧？
这人这么会装的吗？真是恐怖如斯！
程仲谦把剩下的话补充完整：“我们菱宝养的猫，怎么会是普通猫呢。”
程昀：“......”
爹，现在不是你女儿奴的时候！
“爹，我说认真的，没和你开玩笑。”
程仲谦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我也说认真的，没开玩笑。”
程昀：“......菱宝，你和爹说吧。”
他心累了。
“好的，我来和爹爹说。”菱宝一口答应，仿佛接到了什么重大任务，兴致勃勃的。
程仲谦变脸似的笑起来：“菱宝要和我说什么？”
菱宝握着他的手指，一大一小，差距明显：“爹爹，大王不是一般的猫，它有神智，很聪明的！”
程仲谦下意识看了一眼蹲在桌子上的大王，脑子里是大王吃饭能吃一大盆的场景。
聪明？看不出来啊。
亏得只是心里想想，不然叫大王知道，即便这是小主人的老爹，它也得扑上去咬他！
程昀把《实用耕作手册》递过去，翻开的页数正好是肥料。
“爹，你先看看这个。”
程仲谦一头雾水地接过来，看完脸色就变了，立即抬头。
“菱宝拿出来的，没给别人看过，你是第三个看到的人。”程昀抢先一步，把程仲谦关心的问题都回答出来。
“......”程仲谦无言地闭上嘴，莫名有些憋屈，合理怀疑大儿子在暗中报复。
他接受能力倒是挺强，主要是证据都拿出来了，不接受也不行。
“大王，你真是神兽？”
大王想了想，这么说也没错，于是淡定地点了点头。
难怪平时觉得它通人性。
程昀把自己的顾忌和程仲谦说了，程仲谦沉吟片刻。
树大招风，哪个朝廷官员没有几个死对头，之前程仲谦无心仕途，但有程伯安这个大哥和江宝蕙这个长公主在，他们家可谓是显赫至极，自然也有看不惯他们的。
那些人无法对程伯安他们下手，难保不会对菱宝下手。
有时候，人的恶意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程仲谦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是大郎，只有爬到最高的地方，别人才会不敢动你。”程仲谦目光沉沉地说，“你怕菱宝受到伤害，那就往上爬。”
程昀心神震动。
程仲谦笑了笑，摸了摸菱宝的小脸蛋说：“更何况，我们菱宝这么小的年纪就心怀天下了，我们怎么好阻止呢？”
明明可为而不为，菱宝长大后想起来，一定会后悔。
人最怕后悔，偏偏世上没有后悔药。
菱宝骄傲点头：“嗯嗯，心怀天下！”
她还不懂这个词代表着什么，但绝对是个好词！
程仲谦说：“我们先实验一下，效果好的话再让村长他们用。”
三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
“山上的杂草和落叶可多了，我们有空就去收集好了呀。”菱宝兴致盎然地说，她喜欢大家一起做一件事，“堆肥沤肥适合做底肥，下旬种小麦之前施正正好呢。”
程仲谦点头：“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行吗？你是头儿，带着你哥哥们干活。”
菱宝小脸激动地发亮：“行！”
顿了一下，她又问：“大王的事可以告诉哥哥们吗？他们也是我很亲近的人呀。”
程仲谦说：“他们要是能发现那就说，发现不了那就不说。”
笨蛋是没有资格知道秘密的。
第二天，菱宝起来先看了一眼自己的木耳基地，生长趋势还挺不错的。
她把几个哥哥们都叫出来，摆着范儿说：“爹爹说了，我是头儿，你们得听我的！”
从程昀到谢无恙，按照高矮依次站好。末端还蹲着一个大王，昂首挺胸，神气十足。
谢无恙鼻尖发痒，蹭了一下，立即被菱宝的鹰眼捕捉到，小姑娘嗖一下走到他面前，凶巴巴地说：“不许乱动。”
谢无恙举着手不敢动，他现在是把手放下还是保持不动啊？
“再乱动小心我军法处置！”
谢无恙稀奇道：“你还知道军法处置？”
菱宝得意地说：“我从二哥哥那里学的。”
他整天假扮自己是大将军，“军法处置”这句话出场率很高的，听也要听会了。
谢无恙埋怨地瞪了一眼程毅，程毅挑衅地挑了下眉，竖起大拇指：“菱宝，学得不错哦。”
菱宝被夸的飘飘然，想起自己“头儿”的身份，又严肃起来。
她竭力让自己显得有威严，可惜脸太嫩，反倒有点不伦不类的可爱来。
“出发！”
每人背着个背篓，向山上出发。
用杂草、落叶、庄稼茎叶、人畜粪尿、泥土和垃圾等，经过堆积、发酵，腐熟制成，是堆肥还是沤肥取决于堆制时水分的多少。
山上杂草落叶多得是，动物的粪便也能见到。
程家三兄弟和谢无恙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来捡这些东西。
但没办法，谁让菱宝是头儿呢。
不听话，可是要军法处置的！
第182章 美男子
落叶铺了一层又一层，有枯黄的，也有嫩绿的，估计是被调皮的小动物给扯掉的。
菱宝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大宝贝，蹲在地上，双手一拢就拢起好大一捧，全扔进背篓里。
“这捧是我的，那捧也是我的，都是我的！”
程毅百无聊赖地说：“放心好啦，没人跟你抢的。”
那菱宝也高兴，她干什么都高兴。
落叶占体积，背篓都装满了，但其实还很轻，菱宝用手压了压，但放手之后就又弹了起来。
不过他们没有就这样回去，来回一趟也很费时间的，找东西压一压就行了。
等背篓实在装不下的时候，就背着回家。
“就说山上落叶多得很，我们不用担心吧。”菱宝开心地说，“我们在山脚下都收集了这么多呢。”
路上遇到村长，看见他们背了这么多树叶，显得很是惊讶。
“菱宝，你们这是干嘛？”
菱宝刚要开口，想起爹爹说的要先试验，于是捂住嘴巴，含含糊糊地说：“不能说，等以后村长伯伯就知道啦。”
程昀轻笑：“就是做个小试验，还不知道结果如何。”
村长可不懂什么试验，听不懂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因为问了也不一定懂啊，读书人嘛，肯定有他们的道理。
于是乐呵呵地说：“肯定能行，菱宝可是小福星呢。”
可不是小福星吗，要不是菱宝那个什么什么复苏，他家小壮就没命了，还有他的手指头，还有去年的水灾，全都是多亏了菱宝。
把落叶全都倒在后院，菱宝干劲十足，一点也不累：“走，我们再去！”
忙活了一整天，菱宝看着坑里满满的落叶很有成就感。
为了避免风吹日晒雨淋，他们还支了个简单的棚子，这样可以减少肥份丧失。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每天都会去山里，有时候是在山脚下，有时候会去里面一点。
这天运气还挺好，竟然发现了一具动物尸体。
啃得非常干净，看不出生前是什么动物，只剩下一副骨架。
“这个也捡走！”菱宝笑眯眯地说。
制造堆肥或者沤肥，只要是容易腐烂的东西都可以扔进去。
等到杂草落叶这些材料捡的差不多的时候，就混合混合扔进坑里，逐层堆积踏实，并在各层上泼撒粪尿肥和水后，再均匀的撒上少量石灰。
这个家里有，上次为了栽培木耳买的还没有用完。
“爹爹，你要注意啊，中下层要比上层厚才行。”菱宝仔细地交代道。
至于每层加入的粪尿肥和水的用量，则是要上层多，下层少，方可顺流而下，上下分布均匀。
为了研究堆肥，程仲谦特意请了天假。
如果真的有用，必定是要全国推行的，他提前熟悉一下。
菱宝一边看一边想：“爹爹，我们要不要养些小鸡小鸭小猪小羊？”
趴在屋檐上懒洋洋地晒太阳的大王瞬间清醒，他轻盈地跃下来，愤怒道：“菱宝，你有我还不够，还要养其他的小动物？太过分了，我可是只有你一个主人的！”
菱宝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养了它们，就可以用它们的粪便做肥料了，而且养肥了还能杀掉吃肉肉。”
说着哈喇子要流下来了：“肉肉好吃，大王你也喜欢的嘛。”
大王胃口特别大，有时候回去山上逮只野鸡野兔什么的吃，有多的还会带回来给他们打打牙祭。
这样啊，大王瞬间不气了，还思考起这事的可行性。
干完之后，程仲谦脸上全是汗水，很没形象地就地坐下，大口喘着气。
菱宝拿了手帕给他擦眼睛，万一落到眼睛里会蜇得慌。
程仲谦问：“你想养什么？”
菱宝想了想：“猪？听说猪拉得多。而且猪好肥的，等养大了我们可以吃好多肉！”
程仲谦失笑，点着她的额头说：“我看你就是想吃肉了吧？”
菱宝嘿嘿一笑，被发现啦。
第二天，程仲谦就让程昀带她去县城买肉去了。
先前那本书程昀都被抄下来了，连带着注解，所以这次把原本也带来了，等到中午程仲谦休息时，他们一道去拜访高先青。
程仲谦整了整衣裳，有些紧张地问：“我这样穿行吗？不失礼吧？”
“爹爹穿的很好呀。”菱宝安慰道，“别担心啦爹爹，高爷爷人很好的。”
程昀一阵沉默，他也很好奇，怎么菱宝见了高先青竟一点也不怕呢。
程仲谦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肯把藏书借给不曾谋面的我，脾气一定很好。”
程昀扣了扣门，来开门的是高义。
打过招呼，高义领着他们进屋。
“爹，菱宝他们来了。”
程仲谦脊背挺直，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目光投向侧门。
高先青名声远扬，但其实见过他的人不多，或者说他的人没有他的诗文出名，所以程仲谦忍不住想正言居士会长什么样子，既然菱宝说脾气很好，那想必是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吧？
有沉稳的脚步逐渐靠近，先是衣袍一角，然后是整个人。
程仲谦扬起笑容，抬头望去。
高先青精神矍铄，目光犀利，仿佛一把刀子，看谁谁死，不苟言笑，眉间沟壑很深，只看面相就只知道这是个固执己见的小老头，寻常人不敢靠近。
程仲谦笑容僵在脸上，怎么看也不像脾气很好啊。
他低头找菱宝，菱宝却没心虚回望，而是喜滋滋地迎了上去，甜甜地叫：“高爷爷，我来看你啦。”
高先青点了点头，看着很冷淡，却让高义立即出门去买些热乎糕点来。
她没忘了自己老爹，把僵硬的程仲谦牵过来：“高爷爷，这就是我爹爹，是不是长的很好看？”
高先青打量着他，程仲谦压力倍生：“晚辈程仲谦，见过高先生。”
高先青点了点头，说道：“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男子汉大丈夫，当有鸿鹄之志。”
程仲谦心里咯噔一下，看来高先生比较喜欢大老粗。
那他还怎么请教问题啊？
是的，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到高先青，程仲谦还把自己不解的问题一块带来了，但是感觉就算他厚着脸皮请教了，高先青也不一定会回答。
谁让他是个美男子呢。
我无语了，一到晚上电脑就总是断wifi，也不知道是电脑的问题还是无线网的问题
第183章 必有我师焉
“长得好看，我们看见心情就会好的呀。”菱宝天真无邪地说。
高先青实诚地说：“不觉得。”
就算看到天仙，他的心湖也是毫无波澜。
除非这天仙是个做实事的天仙，能给百姓带来切实利益。
菱宝歪了歪头：“怎么会呢？我每天看见爹爹他们，心情都可好啦。”
小孩说话总喜欢手舞足蹈的，说到“心情可好”的时候，两只手张开转动，像两朵开得正欢的小花。
说罢，菱宝突然一笑，捧着脸颊说：“爹爹他们看见我心情也好，高爷爷，你知道为什么吗？”
高先青心中有猜想，但还是配合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长得也好看呀。”厚着脸皮说完，结果自己还害羞了，脸蛋红红地扭了扭身子，“还很可爱呢。”
高先青眸底不甚明显地闪过一丝笑意，好吧，他承认，长得好看还是有点用处的。
“而且我爹爹很有志向的，他可好啦。”菱宝认真地说，“去年我们这里发生水灾，我爹爹就去帮忙了，之后都累倒了，可辛苦了呢。”
高先青有些惊讶地看向程仲谦，去年的水灾他听说过，没想到这小白脸竟然也帮忙了。
程仲谦扯了扯嘴角：“我也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高先青点了点头，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这时，买糕点的高义回来了。
因为他爹让他快去快回，所以他是跑着回来的，刚喘着气坐下，便见高先青朝他走来。
高义有些发愣，同时又有些惊喜。
天呐，他爹这是要来给他倒水吗？嗐，也用不着，关心一句他就满足了。
高先青伸出手，把桌子上的糕点拿走，一句话都没和他说。
“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菱宝笑眯眯地说：“喜欢呀，我什么都喜欢吃的。”
自作多情的高义：“.”
捧着一块糕点大口大口地吃着，高先青看着她，将茶杯推过去。
“谢谢高爷爷。”
吃完一块，菱宝还想再吃，高先青挡住她的手说：“别吃了。”
程仲谦心一提，高先生不会觉得菱宝没规矩吧？
可是他自己让菱宝吃的啊。
虽然他很尊敬高先青，但如果他真嫌弃菱宝，那他就带菱宝走，再也不来了！
这么想着，程仲谦脚步情不自禁往前挪了一步。
“吃一块就够了。”高先青说，再吃就该撑着了。
菱宝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但她很乖：“好的，高爷爷，我不吃啦。”
程仲谦仔细打量，没在高先青脸上看见嫌弃才放下心来。
眼看休息时间快到了，程仲谦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不禁有些沮丧。
这样向当世大儒请教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
程仲谦摸了摸胸口藏着的记录问题的纸张，这个小动作被菱宝看见，她突然开口：“爹爹，你不是说要问高爷爷问题吗？你快问呀。”
程仲谦一凛，看向高先青，咽了口唾沫，语气尊敬：“高先生，晚辈想向您请教学问，不知您可有时间？”
高先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程仲谦：“.”
他觉得自己没戏了。
他甚至在想之后是不是要把自己打扮的糙一点，可是宝蕙喜欢美男子啊！
在这方面，菱宝这小家伙和宝蕙很是相似，也喜欢美男子。
“跟我来书房吧。”
程仲谦欣喜若狂，连忙跟上高先青的步子。
“哇，高爷爷，你有好多书呀！”
一进屋，菱宝就发出了惊讶的赞叹，书房有一整面墙的书，另外一面墙放着几个箱子，里面依然还是书，书桌上摊放着几本书，纸张有些泛黄，但没有破损，看得出主人很爱惜。
高先青的书虽然比不上图书馆，但珍贵程度却一点也不少。
有些可是孤本，平时除了他自己，是谁也不准碰的。
程仲谦程昀父子俩都是爱书之人，顿时被迷花了眼。
“什么问题？”高先青问。
程仲谦回神，连忙把纸掏了出来，恭敬地站在一旁递给高先青。
两人就此讨论起来。
程仲谦认真听讲，恍然大悟，困扰他许久的疑惑就此解决，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菱宝坐在一旁无聊地晃脚脚玩，和大哥哥比谁的脚大，高先青见了，说道：“你们可以在右边的书架上找书看。”
菱宝脸上一喜：“谢谢高爷爷。”
两人在书架上各自找了一本感兴趣的书看起来，菱宝找的是一本游记，因为其他太高深的她根本看不懂。
“多谢高先生解惑。”
高先青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的口干舌燥。
“晚辈还要去县学，只能先行告退。”
“去吧。”
程仲谦应了一声，叫道：“大郎，菱宝，走吧。”
菱宝看得津津有味，闻言头也不抬地说：“爹爹，你先走吧，我想再看一会儿。”
“这”程仲谦犹豫地看向高先青。
高先青毫不犹豫地说：“你走吧，让他们在这看书。”
程仲谦：“.好吧。”
刚刚放下的书又被程昀拿了起来，他又沾了菱宝的光了。
就这样，三个人互不打扰，看了一下午的书。
直到傍晚，不得不回家，菱宝才意犹未尽地放下书。
“高爷爷，你家的书真好看。”
高先青说：“你想看，随时都能来。”
他发现，程仲谦虽然是个小白脸，但挺会养孩子的，俩孩子都能坐得住。
不像他家的，看会儿书就跟要了命似的。
菱宝突然跑过去抱了他一下，仰着脑袋说：“高爷爷，你真好。”
高先青僵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他抬手拍了拍菱宝的脑袋。
就是不太熟练，硬生生把“慈爱”搞成了“拍西瓜”，菱宝痛的“哎呀”一声。
高先青连忙道：“没事吧？”
他有些愧疚，以后还是不要拍头了。
菱宝摇头，脆生生地说：“我没事。高爷爷，要这样拍。”
她抓起高先青粗糙的手，柔嫩的小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十分认真地教他。
高先青轻笑了一下。
“高爷爷，你笑什么呀？”
程昀蹙眉，高先青笑了吗？他一直没错眼，并未看到啊。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高先青说，“孔圣人诚不欺我。”
第184章 二十以内的加减法
高先青看到桌子上的糕点，让菱宝都带走吃。
回到村子里，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晒着些新鲜木耳。
自从之前菱宝吃过并未中毒之后，村子里也开始吃木耳了，这东西在山里随处可见，谁都能去采。
别说，这木耳吃起来口感还真是特别，炒着吃凉拌吃都可以，还能做汤菜。
菱宝忽然哎呀一声，懊恼地说：“忘了给高爷爷也带一点木耳吃了，高爷爷肯定没吃过。”
还真是。
程昀说：“下次我们带过去些就好了。”
菱宝撅着嘴巴点了点头，只能这样啦。
这天晚上，菱宝叫了程锦和谢无恙去给耳木浇水。
这三人很有仪式感，浇水也要一起浇，而且还是各浇各的，说是这样可以和耳木培养感情。
当时听到这话的程仲谦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小孩子。
三个人拎着小水壶，这水壶类似于茶壶，只不过壶嘴是莲蓬状，水流四散开来，跟天女散花似的，好看又好玩，是程锦无聊之时捣鼓出来的。
菱宝很是喜欢，没事就拎着到处浇水，可惜耳木每隔四天才浇一次，于是只能给自家菜地浇完去给路边花草浇，闲不住似的，这两天新鲜感才淡了些。
今天浇水的时候，三人惊喜地发现耳木上已经有少量耳芽出现了。
“耶，太好啦，第一步成功啦！”
长出耳芽后，就该散堆排场了。
本来他们都打算浇完水后洗洗睡觉了，但亲眼看到耳芽长出，全都兴奋起来了。
“别等明天啦，我们现在就干吧。”菱宝提议道。
程锦和谢无恙点头同意。
排场其实不难，用枕木将耳木的一端或两端架起，整齐地排列在栽培场上就行了，不过他们也没有枕木，所以退而求其次用了普通的木头，等一个月后起架就行了。
一个月后。
先埋两根木桩，与地面留出约两尺高的距离，上方横放一根横木耳木斜立在横木两侧，呈现出“人”字形。
“相距两寸，角度......”菱宝卡壳了一下，向大王求助，“大王，这个四十五，一个圈圈是什么意思？”
在地上摊猫饼的大王从地上爬起来，颠颠地跑过来：“让为师看看。”
自称老师，臭不要脸。
大王以为是什么呢，一看才发现原来是45°。
它在地上画了个直角：“这是90°角，用线把它平分，就变成了两个45°角。”
这个菱宝有点懵，她着急地说：“等一等，等一等。”
然后掰着手指头算，为什么九十的一半是四十五呢。
可惜，小姑娘目前只会算二十以内的加减法，九十的一半为什么是四十五，算来算去，把自己算的更懵了。
“大王，我算不出来。”菱宝委屈巴巴地说。
猫爪拍了拍她的手，大王喟叹道：“我忘了，你还是个幼儿园宝宝。”
能算二十以内的加减法都是她天赋异禀。
“等你长大就会了喵。”
菱宝深沉地叹了口气，她不会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呀，学都学不过来。
“我什么时候能把所有东西都学会呢？”菱宝向往地说。
大王说：“你人不大，野心很大嘛。”
菱宝嘿嘿一笑：“高爷爷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当有鸿鹄之志。我是大女子，也要有!”
不错，很会举一反三。
这也多亏了大王给她灌输“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思想。
“这不太可
能，这世上的东西有千千万万种，没人能全都学会。”大王说。
而是新的东西一直在出现，发展不断，创新不断。
菱宝也不失望，她就是随口说说。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把45°角给暂时搞明白了，菱宝又传授给另外两个合伙人。
起架阶段是很重要的，温、湿、光、通气都要重视，最好隔3日有一场小雨，半月有一场中、大雨，干旱时应人工喷水。
怕忘记有没有浇水，三人特意搞了个记录本，写上日期天气，浇水的话就在后面画一个圈圈。
进入夏季后，一日比一日热。
菱宝从外面跑过来，见到坐在屋檐下的程锦连忙刹车：“三哥哥！”
菱宝一路跑过来，脸蛋红扑扑的，眼睛却很亮。
程锦默不作声地起身去浸了条帕子，给菱宝擦了擦脸，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菱宝说：“三哥哥，你不是想吃知了猴吗？现在已经夏天了，我们晚上去捉呀。”
程锦眼前一亮，他期待好久了！
晚上一到，一家子就背着竹筒提着灯向林子里去了。
夏天飞虫多，尤其是一进山，感觉眼前全都是飞舞的小黑虫，闹得人心烦。
从进山开始，程毅在脸前挥舞的右手就没放下来过：“早知道我不来了！”
谢无恙说：“就在家等着吃吗？”
程毅厚着脸皮：“没错。”
谢无恙“呿”了一声，两人又你不服我我不服地吵起嘴来。
程锦第一次在夜里进山，菱宝怕他害怕，牵住他的手，说：“三哥哥，你怕吗？怕的话就抓紧我哦。”
程锦不怕，他虽然年纪小，但胆子是真大，不过他没有拒绝菱宝的好意。
“嗯，我抓紧了。”
妹妹的手抓起来软软的，莫名有股安心的感觉。
有了去年的经验，程昀程毅谢无恙他们都知道该往哪里去找。
程毅最先在书上看到一只趴着的知了猴，但他没抓进竹筒里，眼珠子一转，生出一个坏主意。
“三郎，过来，二哥带你一块抓。”
单纯的程锦乖乖地过来，猛地被程毅抱了起来，程毅指着旁边说：“看那。”
程锦扭头，看到了一只虫子，脑瓜子很聪明：“这就是知了猴？”
程毅：“......”
三弟，你冷静的不像一个小孩。
想看三郎脸上多点表情还真是难啊，程毅挫败地叹了口气，又高兴起来：“对啊，这就是知了猴，油炸可好吃了，去年都没吃够。”.
程锦伸手把这只知了猴捏住，还凑到脸前仔细看了看，然后才放进竹筒里。
程昀一边举灯，一边问：“知道为什么没吃够吗？”
程锦：“为什么？”
“因为有一半都被你二哥拿去孝敬他师父了。”程昀讥讽地说。
程锦疑惑：“二哥有师父了？”
程毅：“......”
往事不要再提！
第185章 爬树
那简直是程毅的一生之耻，此生都不想再提起。
偏偏提起来的是他亲大哥，是他反抗不得的亲大哥！
程毅恨的磨牙，瞪着他哥好一会儿，最终决定明天多吃一点知了猴。
程锦还在等答案：“二哥，你师父是谁呀？”
程毅充耳不闻，假模假样地说：“哎，刚刚好像看到一个，我找找啊。”
程锦一头雾水，不明白二哥为什么不肯说他师父是谁。
一扭头，对上菱宝心虚的小表情，默了一下问：“菱宝，你怎么了？”
菱宝对手指，自觉承认错误：“我也孝敬二哥哥的师父了。”
孝敬尊长不是应该的吗？
程毅叫道：“他不是我师父！不要乱说啊，菱宝！”
程昀蹙眉：“吼什么？自己干出的蠢事，还有本事吼菱宝了？”
程毅缩了缩脖子。
程昀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程锦说了一遍。
听完，程锦眼神复杂，含蓄地说：“二哥，我还有些钱，明儿去买条鱼吃吧。”
鱼肉，补脑。
程毅：“.”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大家哈哈大笑，树上休息的鸟儿都被惊起，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谢无恙凑起热闹，促狭地说：“二哥，我也有钱，我去给你买点猪脑吃。”
程毅：“.”
只有他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途中遇到了同样来捉知了猴的村民，互相打了个招呼就分开了。
可没时间寒暄啊，捉得多吃的多，那么美味呢。
“三哥哥，这里还有，你快来捉呀。”
菱宝反而像个大姐姐在照顾程锦，看见知了猴就叫程锦，程锦显然很喜欢这项工作，脸上都带了些笑。
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很快就把竹筒装满了。
菱宝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把自己竹筒里的倒进空间，故技重施，嘿嘿嘿。
捉了一晚上，几个小孩都忍不住打哈欠。
回到家倒进大盆里用盐腌，用竹篦子压好，各自回屋去睡了。
睡得太晚，以至于第二天全都起晚了。
菱宝撅着屁股，睡得像只无忧无虑的小猪，怀里还抱着大王的尾巴。
菱宝睡醒，还没睁眼，先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啊，睡的好舒服呀。”
自己穿好衣服鞋袜，去院子里刷牙洗脸。
现在天气热，菱宝把手放在脸盆里，舒服的眯眼，小声地说：“好想玩水呀。”
“不行哦。”程昀听到后说，“小心着凉。”
连她洗脸的水程昀都是兑了温水的，就怕她生病，小姑娘本来就应该娇贵精细地养着。
菱宝连忙保证：“大哥哥，我只是说说而已！”
一晚上的时间，知了猴早把沙子吐干净了。
菱宝蹲在大盆面前，跟着一起搓洗。
程毅嘀嘀咕咕：“咋看着比昨晚多了许多？我记着去年也是这样。”
菱宝埋头和大王对视了一眼，勤勤恳恳地使劲搓。
干活呢，听不见。
没过一会儿，谢无恙也从隔壁过来了，熟稔地在菱宝旁边蹲下。
清洗知了猴不能嫌麻烦，要确保洗干净，洗干净后上锅煮，煮熟之后就已经可以吃了，带着咸味，很好吃。
菱宝从盆里抓了一个给程锦：“三哥哥，你尝尝。”
程锦看了一眼，面不改色地放进了嘴里，仔细品尝，认真回答：“好吃。”
“油炸的更好吃！”
菱宝迫不及待想让程毅炸一些，等炸好后，第一个分享给程锦，那小模样，恨不得亲手喂给他吃。
油炸的比水煮的多了些酥脆感，吃起来滋滋响，还有油香味，尤其是知了猴的小细腿，焦脆得很。
“嗯，这个更好吃。”
“嘻嘻，我就说好吃吧。”菱宝想到什么，拉着程锦的手说，“三哥哥，你吃过香椿吗？”
程锦摇了摇头，没发现大惊失色的程毅在拼命对他使眼色。
谢无恙好奇地问：“香椿是什么？”
“也很好吃的！”菱宝算了算时间，高兴地说，“这时候正好可以采，我们下午去吧！”
谢无恙说好，程锦也点了点头。
又可以让小伙伴尝到好吃的啦，菱宝高兴地去准备小篮子。
程毅啧啧摇头，一脸同情地说：“你们惨了。”
两人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说。
程毅幸灾乐祸地说：“晚上你们就知道了。”
有村民抱着木盆过来，想借他们家铁锅一用。
“我家那几个小祖宗，闻见你家油炸知了猴的味道后，死活也要吃炸的，我又不能给变个铁锅，只能来借你们家的使一使。”妇人不好意思地说。
程昀温和一笑：“不碍事，你用就行了。”
“哎哎，谢谢你了大郎。”
妇人是自己带了猪油过来的，都借人家的锅了，哪能连油也借了，那不成不要脸的了吗。
有一就有二，毕竟被油炸知了猴的香味勾的流口水的可不止那几个小孩，后又陆续来了两个，不过都刻意避开了饭点，等下午的时候，借用铁锅的人家送了些知了猴和柴火来。
其实上月就可以采摘香椿了，但是菱宝太忙了，都给忙忘了。
幸好现在还不算晚。
找到香椿树后，程毅手脚麻利地爬了上去。
菱宝看得眼热，巴巴地说：“二哥哥，我想爬上去自己摘。”
自从到了程家，大哥哥就不许她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可她爬树很厉害的，从来没有摔下来过！
程毅低头看她，本想拒绝，可对上妹妹那可怜又期盼的眼神，话就说不出来了。
“大哥不让你爬啊。”
菱宝说：“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比去年大了整整一岁呢！
程毅捂心口，妹妹好可爱，他真的拒绝不了！
“那，只能一会儿啊。”
菱宝激动点头。
程毅跳下来，想把菱宝抱上去，结果菱宝自己抱住树干，蹭蹭蹭就爬上去了，留下三个目瞪口呆的男孩。
这速度和程毅有的一拼！
谢无恙眼睛发亮：“菱宝，你好厉害！”
程锦说：“爬的好快。”
菱宝得意地笑：“那当然啦，我很厉害的！”
这时，一道白影闪过。
地上的小白猫不见踪影，已经到了菱宝身旁，只用了一个眨眼的时间。
菱宝坐在树干上，两只小腿绞住，抬着手摘香椿芽，然后放进大王咬着的小篮子里。
不过很快就被勒令下来了。
明知道大哥现在在家，但因为阳奉阴违，程毅总觉得某个时候大哥会从某个地方跳出来骂他一顿。
亏心事做不得啊！
第186章 夏收
摘了满满两篮子，可谓是满载而归。
晚饭时，菱宝特意要程毅给做了香椿炒蛋，香椿炒蛋比香椿蒸蛋要好吃。
菱宝捧着碗端进屋里去，放到程锦和谢无恙这边。
“三哥哥，无恙哥哥，你们快尝尝，可好吃啦。”菱宝小馋猫似的嗅了嗅，咽了口口水，“好香呀。”
身后，程昀程毅端着其他菜和碗筷过来，今晚吃凉面条，煮好的面条过一遍凉水，再糊个葱花，弄点蒜汁，就已经很好吃了，程毅还弄了些卤子，咸香的肉酱浇在面条上，再拌匀开来，每一根面条都有滋有味的。
菱宝给他们各自夹了一筷子香椿炒蛋，期盼地看着他们。
程锦和谢无恙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该怎么形容这个口感呢？奇怪，太奇怪了！
难怪二哥一脸拒绝！
菱宝疑惑地挠了挠头，怎么连三哥哥和无恙哥哥也觉得不好吃呢？明明就很好吃呀。
“哎呀，看来又只能我自己一个人吃了。”
所以程毅很有远见，他只炒了一人份，就知道他俩也吃不惯，毕竟一般人都吃不惯。
眼看快要到夏收时刻，村民们开始整打麦场。
打麦场在村头，把闲了一年已变得坑洼不平、地土松散的打麦场整成平展、结实、干净的场所，这样方能保证麦秸上的颗粒一干二净地落在场上，颗粒归仓。
半个多月后，到了夏收的时刻。
一眼望去，黄橙橙的一片，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这个时候，连县学都会放一段时间的假期，各地忙的热火朝天。
程仲谦直起腰，五官扭曲了一下，他的腰啊！
腰上突然多了两只小拳头，程仲谦扭头一看，是菱宝，在给他锤腰呢。
“爹爹好点了吗？要不要歇一会儿呀。”
其实程家已经算好的，因为谢家的人都来帮忙了，不过他们也并不熟练，毕竟都是家生子，从小学的都是怎么伺候和保护主子，但是因为都年轻，学起来也挺快的。
再说了，人家来帮忙就是好的，就算一天割一株，那也该感谢才对。
菱宝其实也会收麦，但家里人都不许她和程锦碰镰刀，总觉得这么小的小孩拿镰刀太危险了。
“还行，不用歇，早干完早好。”程仲谦说。
这几天歇不得，万一来场雨把麦子都淹了就不好了，那可真是一年都白干了，得呕死。
说到这里，程仲谦羡慕地看了一眼村长家的地那边。
想到来的时候看到的一幕：村长家有一种名为“钐刀”的农具，用它来收麦效率奇高，唰唰唰就是一大片，一个人能顶得上三四个人，比镰刀收割要快上六七倍，一位青壮劳力甚至可以一天收割四五亩！
但这东西也不是谁都用用的。
它本身是一个用竹木制作的半圆形大箩筐，在直边的那一侧的筐沿上，固定着一把两三尺长的大铁刀，非常沉重，没有相当大的力气根本拿不起来。
就算拿起来了，也可能会因为姿势不对而发生意外。
整张脸都汗湿了，程仲谦拿起肩膀上搭着的毛巾擦了把脸，只觉得呼出来的气都热腾腾的。
菱宝回去地头，和程锦谢无恙一人拿了一个碗，拎起水壶倒满，挨个给程仲谦程昀程毅他们送去。
也就只有这段时间，程昀他们会允许菱宝做饭了，因为要赶场。
菱宝蒸了干饭，炒了个肉菜和青菜，再带几个大馒头，保证能吃饱。
程锦和谢无恙要帮忙，菱宝就让他们生火。
“哎呀，又大了又大了，要糊掉啦！”
“怎么又小了，灭了吗？”
“三哥哥，无恙哥哥，要不你们还是等吃吧？”
菱宝委婉地说。
程锦：“......”
谢无恙：“......”
竟然被菱宝嫌弃了！
两人默默去到一边，决定不添乱了。
等到做好去地里的时候，两个篮子都由他们拎着，菱宝只需要走过去就行了。
程昀他们真是累坏了，镰刀一放，豪放不羁地往麦地里一坐，捧着碗就狼吞虎咽起来。
“饿死我了，我感觉我现在能吞下一只牛！”
菱宝凑过去摸了摸二哥的肚子，显然在好奇是不是真的能吞下一只牛。
大王哼了一声：“一头牛算什么？我能吞下一头象！”
菱宝惊呼出声，她可是在图书馆的动物书上看到过的，大象可大可大了，和房子一样高大！
程毅还以为她在为自己的话惊叹，吹牛吹得毫不心虚：“二哥厉害吧？”
菱宝很捧场地鼓掌：“二哥好厉害！”
吃的太急，程仲谦有些噎着，锤了下胸口，旁边递过来一个竹筒。
“爹，喝水。”程锦说。
程仲谦喝下几口，那股噎感终于消下去，他欣慰地摸了摸程锦的脑袋。
果然还是得相处啊。
程仲谦和江宝蕙和离时，程锦只有两岁，跟着江宝蕙留在长公主府。
那时候，江宝蕙伤心欲绝，根本不允许他进入长公主府，也不允许他见程锦。
所以父子俩的相处少得可怜，后面宽松些，但也是一年只能见几次面，每次还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说是父子，更像是有些熟悉的陌生人。
但现在，三郎都给他“喂”水了！
程锦低头把竹筒盖好，两只耳朵尖红彤彤的。
吃完之后，把碗筷全都放进篮子里，搁在一旁。
割下来的麦子还需要打捆，这样才能运送到打麦场去。
“那我们还得回家去拿绳子呢。”谢无恙说，“走吧，回去拿。”
“不用绳子，用麦子就行啦。”
“用麦子？麦子怎么捆啊？”
菱宝给他们示范，用两把刚割下来的麦子，把有麦子的那头缠着着打成结，在上面放一捆麦子，然后把另一头对着拧成结。
“当当，很简单吧？”菱宝笑吟吟地说。
“原来还可以这样！”
谢无恙和程锦跃跃欲试，两人都是记性好的，学着菱宝刚刚的动作捆了一捆，但是两人第一次上手，没捆结实，刚拎起来，就哗啦啦地散了一地。
“这样打结，使劲一点，就不会散啦。”菱宝手把手地教他们。
捆好之后，哼哧哼哧地运到路上的板车上，再运到打麦场去。
第187章 争风吃醋
三个小萝卜头野心很大，但事实上，他们三个一起推板车都推不好。
不是这边快了就是那边慢了，不是这边用的劲大了就是那边用的劲小了，一板车没几捆，用的时间却是不少，还搞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还是算了，让大人来推吧。”菱宝识趣地说，“我们来捆麦子和拾麦穗吧。”
麦子虽然捆起来了，但还有麦穗散落在地里呢。
夏季天黑的晚，村民们都是一直干到天蒙蒙黑，看不见了才会放下镰刀，以前不是没有摸黑割麦结果把自己腿给割了一刀的。
不过大家会趁着还有点光亮，把麦子给捆起来，然后运到打麦场去。
回村的小路上，村民们结伴而行，说说笑笑，男人们扛着农具和麦子，女人们拎着篮子，小孩子们蹦蹦跳跳，你追我赶，疲倦但满足。
耳边萦绕着欢声笑语，程仲谦微微眯了眯眼，他现在累的恨不得倒头就睡，嘴角却挂着一抹淡笑。
回到家后，简单吃了一顿晚饭，席间程锦一直皱眉眉头，时不时挠一挠脖子后背。
第三次的时候，菱宝奇怪地问：“三哥哥，你怎么啦？”
众人也看了过去。
程锦说：“我身上有些痒，不知道怎么回事。”
菱宝跳下椅子，凑到程锦身边，凑近看了看，发现程锦白皙的脖子上已经被他挠的发红，还起了点小疙瘩，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说话间，程锦又抬手要挠，菱宝抓住他的手：“三哥哥，你别挠了，都红了。”、
程锦有点委屈：“可是我好痒。”
他年纪小，长得又好看，平常没什么表情，所以一做出这种表情杀伤力简直加倍。
菱宝就心疼哥哥了，她一手抓着他的手，一手轻轻用指腹抚了抚，想了想说：“可能是今天割麦的时候，那些飞屑沾到皮肤上了，洗一洗就好啦。”
程锦说：“我之前也去过地里，也没有这般啊。”
“所以不严重呀，只要洗干净就好啦。”
有道理，程毅忍不住动了动脖子，说道：“那我现在就去洗。”
“还没烧热水呢。”程毅说。
程锦等不了，痒得他连饭都不想吃了：“我用凉水洗就好了。”
那岂不是会着凉！
夜晚温度本来就低一些，他又还是个小孩子。
菱宝想了想，说道：“三哥哥你先等一等。”
说完就跑了出去，回来时手上拿着一条浸湿的帕子，她哄小孩似的说：“先擦一擦吧，等会儿少些热水再洗，好不好呀？”
被她的语气搞得有些不好意思，程锦没说话。
菱宝拿着湿帕子，给他擦了擦脖子和手臂，凉意驱散痒意，好受多了。
“妹妹好疼三哥啊。”程仲谦撑着下巴，笑吟吟地说。
程锦更不好意思了。
也不知道这孩子脸皮怎么那么薄。
菱宝却很开心，在她看来，这是在夸她。
“我的哥哥，我当然要疼啦。”她说，“我不止要疼三哥哥，还要疼大哥哥，爹爹娘亲，还有二哥哥、无恙哥哥和大王，我都要疼呢！”
菱宝一个个地数过去，发现要她疼的人还真不少呢。
程昀含着笑问：“这么多人啊，你疼得过来吗？”
菱宝坚定点头。
程仲谦皱了皱眉头，像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他想说又不好说，说出来好像他小心眼似的，但最终还是没忍住：“怎么我排在他后面呢？”
被指着的程昀轻轻一笑，如拂面而来的春风般和煦，但不难看出，透着
一股淡然的胜利者姿态。
程仲谦：“......”
菱宝歪了歪头，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她不知道啊，就是那么顺口一说嘛，不要在意啦。
程仲谦泄愤似的捏了捏她的脸，看似凶狠，实则连个红印都没留下。
程毅刨了两口饭，含糊不清地说：“爹，你知足吧，我是咱家最后一个，我说啥了？”
谢无恙低落道：“我比最后一个还最后。”
本来没把这事放心上的大王从饭盆里抬起头，觉得不对劲：“菱宝，怎么我是最后一个呢！”
这下轮到菱宝无语了。
她真的就只是随口一说，排名不分先后的！
“我都一样的疼呢，没有最疼谁最不疼谁呀。”
“真的吗？”除程昀程锦外，其他人，包括一只小白猫异口同声地问。
菱宝点头如捣蒜：“真的真的，我不骗人的。”
她是真怕哪个家人因此而伤心，解释的可认真了，同时也感觉有点苦恼，男生都这样争强好胜吗？
哎呀，以后说话得注意点了，再来一次她可吃不消啦。
菱宝苦大仇深地叹了口气。
那故作老成的小模样看得他们摇头失笑。
因为这个小插曲，程锦忘了身上的痒，等到吃完饭，烧了热水，迫不及待地洗了个澡，身上的痒意才彻底的消散。
还真是沾到了飞屑。
“三郎，快谢谢小大夫。”程仲谦调侃道。
小大夫本人骄傲地扬起了脑袋，入目是闪烁的星辰。
程锦还真一本正经地拱手作揖：“多谢小大夫。”
菱宝高兴极了，吧嗒吧嗒地跑过去抱住程锦晃了晃。程锦脑袋有些晕，但悄然弯了下嘴角。
第二天一大早，嘹亮的鸡叫就把全村给叫醒了。
村民们重复着昨日的生活。
日头太毒，等麦子全部收完，程家人全都黑了好些，连谢无恙也是如此。
也就只有菱宝依旧白皙了，估计是和她常在空间有关。
成捆的麦子被拉到打麦场，村长家的牛已经被套上了石磙，把麦子散开摊平，由着老牛一圈一圈地反复碾压。
村里只村长一家有牛，村长倒是不在意，只要自家不用，他是很乐意借给别人用的。
不过石磙不止一个，男人们穿着汗褂，露出强壮的臂膀，推着石磙碾压麦子。
打场比割麦还累人，还耗费时间，通常都得要半个来月。
不过看着麦粒被从麦秆上碾压下来，心中的喜悦是说不出来的。
程家众人是第一次感受到丰收的喜悦，而不仅仅是“丰收”两个字。
第188章 你们命也忒好了！
之后就是扬场。
所谓扬场，就是在用石磙碾压麦子之后，用木叉将麦秆都挑走，用木锹铲满，往天空一扬。
吹过的风就会把无用的麦屑吹到一边，饱满的麦粒却直直落下。
今年倒是运气好，扬场这几天，天天都有风，以至于速度快了不少。
菱宝看着麦草垛，想到书上说，麦秸也可以做肥料。
麦子全都装袋，一一称了斤两，等着交税，交完税之后的粮食才是完全属于他们的。
村长猜的不错。
因着去年水灾，今年收成不太好，比前几年都要少，少不得要省着点吃喝。
村民们也有些开心不起来，他们最怕的是一年不如一年，毕竟这地力可是最难恢复的。
村长记下各家各户的斤两，等税官来了后上报，他不识字不识数，都是死记硬背，偏偏这么多年下来，还真就一点错也没出过。
听说北河村有个秀才，税官来了后，特意问：“哪个是程秀才？”
秀才免服兵役和劳役，还不用交税，程仲谦过来纯粹是好奇。
程仲谦应了一声：“在下便是，税官有何事？”
税官笑呵呵地摆了摆手，说没什么事。
这税官虽说没有品级，但既是为官家办事，自觉高人一等。
但他比不得有功名在身的程仲谦，譬如，他就也得交税。
见程仲谦与北河村村民熟稔的相处，税官心里有了掂量，不仅和和气气的，也没有趁机占小便宜。
“不错，都没有缺斤少两，也没有用陈粮霉粮以次充好。”税官说，“行了，可以去县城交税了。”
村民们看着因为程仲谦连带着对他们都和颜悦色的税官，感觉特别不真实。
我的老天爷啊，这还是那个眼高于顶的税官吗？
“程秀才，那我就走了啊，还赶着去下一个村子呢。”
税官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这谁能看不出来，税官就是看在程秀才的面子上啊！
“祖先显灵，祖先显灵啊！”
这才让程仲谦来到他们村子。
税官登记过后，就可以把麦子拉去县城交税了，一般是里长管辖的几个村子结伴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村子里的都不远，自然也多多少少都认识。
每年这个时候，都免不了抱怨一通。
“也不知道是不是叫媳妇给骂了，那脸拉的老长！”
“可不是，哎呦，可凶啦，我家小孙女愣是被他的大嗓门给吓哭了。”
旁边有个小年轻听见了，没忍住说：“我就打了个喷嚏，也被他给骂了一句。”
众人面面相觑，叹了口气。
“骂就骂吧，咱也不是那脸皮薄的人，可他怎么年年兜走一袋子呢！”
那一袋子的面，能做几个大馒头啊！
他们忙活一年，就为了几个馒头，容易吗他们？结果这些当官的，咋就这么不要脸呢！
可说归说，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又不能真为了那一袋麦子闹大去，他们还怕被穿小鞋呢！
北河村的人一直没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他人注意到这点，问道：“哎，你们北河村怎么样？是不是也被税官克扣了？”
村长清了清嗓子，压着嘴角，尽量让自己显得不要太得意：“那倒没有。”
“我就知道......等等，你说什么？没有？！”汉子一嗓子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韩老头，你是不是说错了？多说了一个
字吧？”
村长摆了摆手，故作恼怒状：“我还没糊涂到哪个份上，说没有就是没有！”
“不是，为啥啊？到底咋回事啊？”
“韩老头，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眼看再不说就要群起而攻之了，村长清清嗓子，笑眯眯说道：“大家也都知道，我们村出了个秀才。”
韩老头不要脸！
是你们村土生土长的吗！别以为他们不知道，那秀才姓程！
“程秀才有功名在身，税官看在他的面子上，待我们挺和气的，也没克扣粮食。”
“......”
一阵沉默，众人或羡慕或嫉妒地看着村长。
“韩老头，你们命也忒好了！”
村里有个秀才，可不仅仅是能得税官个好脸色这么简单，好处多得是呢！
将来北河村的小伙子大姑娘说都比别村容易！
顶着众人热辣辣的眼神，北河村村民腰杆挺直，别提多自豪了。
交了税后才是晒麦。
有院子的就晒院子里，没院子的就晒门前的路上，反正他们也不讲究那么多。
菱宝和程锦拿着扫帚，从两边往中间扫，把尘土都清扫干净。
程仲谦他们把麦子搬出来，均匀地摊开到地上。
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就晒的人脸蛋发红。
菱宝跑去洗了个脸，盆里的水都被晒温了，看到程锦过来，她嘿嘿一笑。
等程锦走到面前，她“哗啦”一下把手伸出来，手指上的水珠都弹到程锦脸上了。
小丫头，蔫坏儿！
程锦一脸懵，后知后觉地“哎呀”一声，慢吞吞地躲开。
“哈哈哈，三哥哥，好玩吗？”
程锦瞧她一眼，不着痕迹地挪到水盆前，也勾了一掌心的水珠弹她。
菱宝如临大敌地闭上眼，连躲都不躲。
程昀警告说：“敢弄到麦子上，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菱宝说：“才不会呢，我可有分寸啦。”
这话说的就不怎么有分寸。
玩够了，各自捧着一本书在阴影处看书，互不干扰。
“啾啾——”
是麻雀的叫声！
菱宝像只机警的小狗，猛地抬头，看到院子里落了好几只麻雀，肥嘟嘟的，在啄麦子吃！
晒麦最要防着这种偷吃的小麻雀了！
她看书看得入迷，竟然差点忘了这事。
菱宝站起来，正要去把小麻雀都赶走，突然听到口水“吸溜”的声音。
一道白影“咻”地一下窜了出去。
不知危险已经来临的小麻雀专门啄食，突然黑影从天而降，巨大的爪子扼住它命运的喉咙。
小麻雀懵懵抬头，大王“嗷呜”一口，直接把麻雀吞了下去。
菱宝：“......”
菱宝：“！！！”
大王“呸呸呸”地吐出几根鸟毛，太小了，都不够塞牙缝的！
第189章 茱萸酱
菱宝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知道吐毛。
她突然灵机一动，小心地把书放到椅子上，哒哒哒地跑过去，说道；“大王，你还吃麻雀呀？”
大王舔了舔嘴巴说：“只要是肉,没有我不吃的！”
虽然麻雀有点小，只够塞牙缝的，但有肉它就很满足了！
大王也是一只体贴家庭的好猫猫呀。
菱宝目光熠熠地说：“那你在这里巡逻好啦。麻雀最喜欢偷吃麦子了，要有人看着驱赶才行，你巡逻的话，把它们都吃掉。”
好主意！
大王嘿嘿笑着,今天可以小饱一顿了！
大王的速度非常快,只要是它看中的目标,就算是隔着整个院子的距离，它也能一击即中。
没一会儿，院子里多了好些大王吐出来的鸟毛。
菱宝看了会儿，突然咽了口口水。
大王吃的那么香，她也想尝尝。
可能是有哪只漏网之雀给同伴报了信，又可能是路过的麻雀见到了同族的凄惨死状，好大一会儿过去了，都没有麻雀再过来，大王和菱宝都特别失望。
谢无恙想了想，说：“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这里有大王，所以才没有麻雀敢再来，但别的地方没有啊！
菱宝连连点头，程毅最爱玩，也跟着出来了。
果不其然，在路上晒的麦子旁就有可恶的小麻雀在啄。
妇人挥着棍子驱赶，可没一会儿就又来了，由此可见,麻雀也欺软怕硬！
“菱宝，我去给你抓！”
程毅垫着手脚走过去,狞笑一声，猛地扑了过去。
结果被受惊的麻雀给了一翅膀。
“哎呦！”程毅捂着脸，委屈的不行，“逃就逃，怎么还打人呢。”
菱宝被二哥哥的窘态逗乐，弯着眼睛笑得不行，又心疼哥哥，看了看，好在没啥大事。
妇人也被逗笑了：“二郎，你这是干啥呢？”
程毅差点忘了还有别人在，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菱宝想吃麻雀，我给她抓呢。”
“哦呦，兄妹俩感情好的嘞。”
菱宝问：“大娘，我们能抓你们这里的麻雀吗？”
“这有啥不能的？你们抓了，我还得谢谢你们呢！”
程毅摩拳擦掌：“再来！”
大王喵喵叫，你个笨瓜，还是让本大王来吧！
菱宝委婉传话：“二哥哥,大王说还是他来抓吧。”
在这方面,程毅很不服输，速度也是武功的一方面嘛！
别说，程毅还真有天分，第三次的时候，真的就抓到了一只麻雀。
“看，我就说我能行吧！”
菱宝捧着脸，眼里的崇拜都快溢出来了，她第一次看到有人不用借助任何工具就能抓麻雀哎！
“二哥哥，你好厉害呀！”她像个小陀螺般围在程毅腿边。
小孩子嘛，觉得谁厉害就离谁近一点。
大王不服气，离弦之箭般跳出去，唰唰唰，一只爪子抓一只，嘴里还有只僵硬不敢动的。
谢无恙：“.”
早知道他不来了！
一人一猫抓了好些麻雀，今天早午饭就吃烤麻雀！
烤肉和炒肉一样香，菱宝站在旁边，哈喇子都快要流下来了。
程毅要把最先烤好的一份给她吃，菱宝没要，拿去给了程仲谦。
那么小一点点的娃娃，一本正经地说：“长幼有序，爹爹先吃。”
程仲谦乐得不行，意思意思地吃了一口，就让她先吃了。
外皮烤的酥脆，一口下去油脂爆开，满口留香。
菱宝稀罕地摸了摸程毅的手，怎么经过二哥哥手的食物就这么好吃呢！
程毅故作嫌弃：“菱宝，你故意的是不是，手上都是油！”
不小心忘了嘛，菱宝心虚一笑。
程昀往上面抹了些茱萸，菱宝眨巴眨巴眼睛，明知故问：“大哥哥，你抹的什么呀？我也想抹。”
“鬼灵精。”程昀点了点她的鼻尖说，“这个小宝宝可不能吃，当心哭鼻子。”
可是爹爹和大哥哥二哥哥吃的很开心呀。
看上去很好吃的嘛。
“给我尝一口吧，就一口。”菱宝扑进他怀里撒娇，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让人不忍拒绝。
在家人的纵容下，菱宝现在可会撒娇了。
程昀拿筷子沾了一点给她尝，菱宝满含期待，后又眉头微皱，最后脸色大变，吐着舌头叫：“我要喝水！”
原来辣味是这种感觉！
好像蜜蜂在蛰舌头呀！
程昀早准备好水了，菱宝喝了小半碗才好受些。
这份茱萸酱没那么辣，可菱宝之前从未吃过，一点点的辣对她而言都是极具冲击性的，可不就差点辣哭嘛。
程仲谦把筷子伸向她，笑着问：“要不要再尝尝？”
菱宝连连摇头，还把自己躲在程昀身后，坚决不尝了。
程仲谦哈哈大笑，筷子上压根没有沾茱萸酱，纯是逗她玩儿的。
菱宝跑进屋子里照了下舌头，没有起包才放心。
茱萸和蜜蜂一定是亲戚，都会蛰人！
大王和程毅捉了好些麻雀，自家吃了不少，还剩下几只，程毅送给他小弟吃了，把韩小壮他们感动的眼泪汪汪的，连肉都肯分给他们，老大真的太好了！
下午天气突然有点阴，看着是要下雨的样子。
“天色不太好，还是把麦子收起来吧。”
刚收了一半，细小的雨丝便飘了下来，村子里此起彼伏地响起惊呼声。
顿时加快速度，加上他们人多，没一会儿就收完了。
菱宝边跑边说：“我去帮忙！”
雨下的这样急，有些人家家里只有老人孩子，动作会比较慢。
谢无恙程锦他们都跟着跑了出去。
年迈的老爷爷老奶奶弓着佝偻的腰，年幼的小孩撑着麻袋，程仲谦接过老人手里的大扫帚，程昀程毅拿着簸箕，菱宝三个小的则是撑着麻袋。
很快，麦子就全都装好了。
雨势也转成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砸下来。
老人不停地感谢他们，要不是他们阻止，真要一直把他们送到家去了。
像他们这样收好自家的又去帮忙的不再少数，便是平常有个什么拌嘴的，这个时候也会不计前嫌。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只下了一刻钟，便停下了。
只不过天还是有点阴，且地还是湿的，便没有再把收好的麦子倒出来晒。
第190章 木耳长出
晒麦晒个三五天就行了，不过入仓之前最好在扬一次，把什么皮屑灰尘的都给扬出去，再趁热收仓。
也是这个时候，菱宝猛然发现他们的木耳已经长出来了！
耳木上黑乎乎的一片，长的很茂盛，而且块头挺大的,基本上没有小不点。
菱宝高兴地一蹦三尺高，扭头就跑出去叫人了。
“三哥哥，先别看书啦，出大事啦！”菱宝一把拉住程锦的手，满脸兴奋。
程锦问：“什么事啊？”
菱宝本想让他亲眼过去看的，但忍了又忍，没忍住,激动地跺了跺脚：“我们的木耳长出来啦！”
程锦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也不用菱宝再拉，主动朝着谢家去了。
“还有无恙哥哥呢，我们去叫他！”
两人手拉着手跑去谢无恙房间，谢无恙正在练字，神情认真，脸颊肉肉的，偏偏眼神坚定，杂糅出一种奇怪又莫名平衡的气质来。
菱宝踮着脚看了一眼，然后就有点难过了，怎么就她的字那么大那么难看啊？
虽然平时大家玩闹间会说程毅的字难看，但其实最难看的要属菱宝。
不过她很快就又打起精神来，她每天都有认真练字，以后肯定也能这么好看的！
“无恙哥哥，你快来，出大事啦！”菱宝故技重施。
结果等谢无恙问她什么事，她哼哧半天,又漏了个干净：“我们的木耳长出来啦！”
说话间到了木耳基地，程锦和谢无恙一眼就看到了长势喜人的木耳。
挨个把每一根耳木都绕着圈地看了个遍。
“真的长出来了！”
怀福笑着说：“其实前两天我就想给主子们说来着,只不过前些天你们都太累了，没找着机会说。”
谢无恙摆了摆手，不在意这个小问题，稀罕地摸了摸木耳：“我觉着咱们种的木耳比山里长的还要好！”
菱宝皱皱眉，对怀福说：“我不是主子呀，怀福不要那么叫我。”
其实原本她是叫怀福哥哥的，这可真是折煞怀福了，先不说这是自家世子爷的好友，就是程仲谦的女儿这一重身份，他也当不得这一声“哥哥”啊。
在怀福的强烈要求下，菱宝才改口叫“怀福”。
怀福笑笑：“我说错了，姑娘别在意。”
菱宝不知道他只是在客气，说道：“那你记好，可别再忘了啊。”
怀福应了一声。
菱宝欢天喜地地加入程锦和谢无恙，她前后左右地看了一遍，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也觉得！”
菱宝和谢无恙就看向唯一没有发表此言论的程锦。
程锦：“.我也这么觉得。”
他不太习惯这么“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脸上有些发红。
菱宝和谢无恙顿时笑意盈盈,就说嘛！
“它们长的这么好,我都不舍得吃了。”菱宝说，这可是她第一次种木耳啊！
不过种来就是要吃的，菱宝可不会真的舍不得。她拎着小篮子，一边摘一边数，这个人也要送，那个人也要送。
幸好长的多，不然别说卖了，自家都不够吃的。
菱宝给村长家送了一些，村长摆手说不要，他们想吃自己去采就行了，他们留着自己吃吧。
菱宝骄傲地说：“这是我自己种的，已经长出来了哦。”
这下村长惊讶了，还真种出来了啊？
菱宝领着村长去木耳基地看，村长惊叹：“长的真好啊！”
第二天，菱宝拎着装满木耳的篮子去县城。
先去县衙，她可是答应了尚静娴，等木耳长出来给她送一些的。
看门的已经对她很熟悉了，笑着把人迎进去，没多久尚静娴身边的大丫鬟柳儿得到信儿就过来了。
“程小娘子可来了，我家姑娘念叨好些天了。”
尚静娴见了她很是开心，小小地埋怨道：“我还当你忘了我这个朋友呢。”
菱宝：“怎么会呢？只是夏收很忙的，我没时间过来嘛。”
尚静娴似懂非懂，但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当即抛在脑后，指着篮子问：“这是什么？样子好奇怪啊。”
“这就是我种的木耳啊，说好了给你带些的。”菱宝说。
“呀，这就是木耳啊？”尚静娴目光惊异。
她让小丫鬟把木耳拿到小厨房去，今日就吃这个，然后拉着菱宝去屋里说悄悄话，程昀习以为常地去找尚源，因为菱宝，他和尚源也算得上熟悉了。
聊天的过程中，免不了说起赵姨娘和她的三个孩子。
尚静娴有些幸灾乐祸地说：“你不知道，尚进又被我爹给打了！”
以前，赵姨娘他们没少仗着得宠在她们面前炫耀，话里话外，好像他们才是一家，她和娘大哥才是外人似的。
尚静娴不是没有闹过，可尚县令向着妾室，连他娘都没办法，更何况是她呢？
不过这两年可真是老天开了眼了，不是尚诗玥罚跪就是尚进挨打！
尚静娴说完又怕自己太明显，引起菱宝的反感：“我这样高兴，你会觉得我坏吗？”
菱宝惊讶：“当然不会啦，我们是朋友呀！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高兴的。”
认识这么久，菱宝早了解到那些人都做过什么事了，尚姐姐受过好多委屈的。
尚静娴放心地笑了起来，她真是没看错菱宝！
菱宝好奇地问：“那他是为什么挨打呀？”
尚静娴说：“听我大哥说，他是去赌钱了，结果输了好多，他拿不出钱，赌坊就去县衙找我爹了。”
当着那么多同僚的面，被赌坊找上门来，尚县令可真是里子面子尽失，回来就把人打了一顿。
尚静娴说：“现在还在院子里关禁闭呢，说是三个月后才能出来。”
“不过我可不信真那么久，过些时候赵姨娘一哭，我爹就又该心软了。”尚静娴撇了下嘴，说句大不敬的话，他爹就是个耳根子软的。
菱宝皱了皱鼻子，可震惊了，没想到她“认识”的人里面竟然也有赌钱的！
怎么会有人喜欢赌钱呢？她的小脑袋瓜真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看，挨打了吧？
这还是轻的，要是还不上钱，打断手脚可有的受呢！
第191章 让全村种木耳
从县衙出来后，菱宝和大哥哥直奔老大夫的家。
一开始程仲谦没想着让菱宝拜他为师，因为他还打算等之后给菱宝请个御医当正经的师父，但老大夫指点菱宝不少，早有师徒之实，便在前段时间补了个认师礼。
所以老大夫才把自家住址和他们说了，不在妙仁堂坐堂的时候,菱宝就会来这里找他。
老大夫一开始只是为了多个朋友多条路，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发现菱宝是真的有天赋。
当师父的，最大的幸运就是徒弟有天赋！
“师父，我来啦。”
老大夫叫宋脉，祖上是游医,家里晚辈自小学医，以至于家里弥漫着一股很重的中药材味道。
有些人会觉得不太好闻，菱宝却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大概这也是天赋之一吧。
得知菱宝种出木耳，宋脉很是惊讶。
他捏着一片木耳翻来覆去地瞧，夸赞道：“品相倒是上乘。”
黑木耳也是药材，所以妙仁堂也是有的，但他没想到菱宝竟然自己摸索出了种植方法。
“我没看错人。”宋脉夸道，“你果然有天赋。”
菱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不是靠自己，她也是照着书学的，可是她又不能说
程昀了解自己妹妹，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揉了揉她的脑袋。
师徒俩就着菱宝积攒的问题去一边讨论了，程昀自己拿了书在旁边看，一般这种时候没一两个时辰不会结束。
一个半时辰后，两人终于停了下来。
“回去把今天学的巩固一下，下次来的时候我可是会检查的。”宋脉抿了口茶水，说的他口干舌燥的。
不过教导菱宝是件一点也不无聊的事,她不像别人只傻愣愣地听，而是会有自己的思考。
这都是多亏了图书馆中的医书,俗话说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放在医书上也有几分道理。
但对其他学徒来说，医书不是那么容易能得到的，基本都是传承下来的。
“好的师父，我记住啦。”
从宋脉家离开，又往高家去。
进了门，菱宝熟门熟路地往书房去，声音又甜又喜：“高爷爷，菱宝来找你啦。”
因着高先青是个刻板性子，高家一向安静得很，菱宝的到来就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整个院子都“活”起来了。
书房中的高先青弯了下嘴角，又压下去，眉头微敛地说：“来就来了，有什么可喊的。”
程昀觉得，喜静的高先青这回一定是不高兴了。
菱宝说：“我许久没来，高爷爷肯定想我了呀，我才喊的，让你早点知道我来了呀。”
高先青：“你也知道你许久没来了。”
倒是没反驳那句想她的话。
菱宝仰脸一笑，一副“我是大忙人”的口吻：“我在忙的嘛。”
“你个小家伙能有多忙。”高先青这么说着,却是知道最近正是夏收时节的，无论老人还是小孩都会参与进去。
“很忙很忙，高爷爷，你不要小看我，我一直在帮忙的呢。”菱宝说。
高先青严厉道：“没小看你。”
这孩子年纪虽小，却懂事的很，想也知道这种时候不会自己偷懒享乐。
他招了招手问：“最近有看书吗？”
“有的呀。”她每天都会抽时间看会书，不论是什么书，晚上没有灯，她就去空间看，反正空间无时无刻都是亮堂着的。
“都看了些什么？有没有不懂的地方？”
那可太多啦！
菱宝乐颠颠地凑过去，发现高先青的椅子旁边，竟然多了个凳子，之前还没有的呢。
高先青瞥她一眼：“愣着做什么，坐啊。”
菱宝爬上去坐好，下意识晃了晃两条荡在空中的小腿，不小心碰到高先青，他好像没有感觉到似的。
所以还是没生气啊？
程昀又猜错了，这属于正常，便是高先青的枕边人，高奶奶有时候也猜不对。
一老一小讨论了好一会儿，高先青让菱宝再好好想想，然后才看向程昀：“你在学问上可有不解之处？”
程昀忙道：“有的。”
他忙上去请教，心里倒是挺明白的，他就是菱宝顺带的那个。
午时，程昀要带菱宝出去吃饭。
高先青皱着眉头道：“何必那么麻烦？多你们两张嘴又不是吃不起。”
“.是三张嘴，我们还要去找我爹呢。”程昀有些尴尬地说，“吃过饭我们再过来。”
他不好意思地蹭了蹭鼻尖。
菱宝来找高先青这天，程仲谦也会厚着脸皮过来一趟，毕竟能得他一点指导，那将会受益匪浅。
高先青说：“那就把他也叫来。”
高先青是一家之主，他做的决定没人提异议，程昀推辞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高爷爷，谢谢你，那今天中午吃我给你带的木耳吧，是我自己种的哦！”菱宝开心地说。
家里都是高义媳妇做饭，她过来看了一眼，没吃过这东西，脱口而出：“这能吃吗？”
高先青目光严厉地看了过来。
高义媳妇吓了一跳，这才发觉自己的话有歧义，连忙要解释，她可不是存心挤兑公公的小友！
却没想到菱宝一点都没在意，她嘻嘻一笑：“我就知道你们没吃过，很好吃的，而且吃了对身体好的。”
她顺手抓住高先青的手说：“高爷爷，你不知道吧，木耳可是一种药材呢，能够补气血，润肺止血。吃着也特别好吃。”
高先青：“哦？”
一场危机化为无形，高义媳妇劫后余生般松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去找程仲谦的程昀两人也回来了，程仲谦礼数周到地表示了谢意。
菱宝说：“我想教我们村里的人种木耳，可以卖钱改善生活呢，到时候大家都可以吃饱穿暖啦。”
高先青欣慰地点了下头。
吃过饭后，程仲谦顺理成章地留下请教问题，程昀和菱宝则是又留了会儿就回村去了。
正如她所说，回去后菱宝就去和村长说了这事，木耳既好吃又对身体有好处，种来百利而无害，为什么不干呢？
第192章 吃水不忘挖井人
“这这这，真能行吗？我们也能种啊？不行吧，我们就是庄稼人，哪会搞这些啊.”
村长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大堆，略有些局促不安，他大字不识一个，怎么能种好木耳呢？
他可是看了菱宝那什么木耳基地的,看着可精细了，可他们都是一群大老粗啊。
但菱宝又说这种了能卖钱，村长是又想种又不敢种，只能用那双苍老却朴实的双眸看着菱宝。
菱宝说：“当然能种呀，我也是庄稼人呀，我不就种了吗？”
村长不赞同地说：“你和我们怎么能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菱宝低头看了看自己，一样都是两只手两只脚嘛。
“你识字呀，你还会背诗文，爹还是秀才,跟我们可不一样！”
是恭维，是夸奖，可菱宝并没有觉得愉悦。
她认真地纠正道：“种植和认不认字又没有关系的呀。村长伯伯你们种粮食种的那么好，我爹爹之前也认字，他就不会种地，由此可见，这两者之间没什么必然关系的。”
认字的不一定能种好地，不认字的也不一定不能种好地。
村长瞪大眼睛，无法反驳，最后憋出来一句：“那也还是读书比较厉害。”
“读书是比较厉害啦。”
这个菱宝是承认的。
“哎呀，说远啦，我们在说栽培木耳的事呢！”菱宝悬崖勒马，说回整体。
村长转着眼睛，嘀咕道：“还说没有关系，‘栽培’这词我都听不懂！”
“那我说过之后，你不是就懂了吗？”菱宝撅着嘴巴。
村长理直气壮：“还是不懂！”
菱宝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村长媳妇推了他一把,嗔怒道：“你多大的人了,还和菱宝争。”
村长摸了摸鼻子，黝黑的脸庞微微发热，一时顺嘴了。
“好了好了，我现在知道‘栽培’什么意思了。”
菱宝皱着鼻子，小小的哼了一声表示不满，掐着腰说：“总之，你们必须学！”
“学学学，学还不行吗？”村长作揖说，“小祖宗，我们都听你的！”
菱宝回家去和程锦谢无恙说了这事，两人对此毫无异议，全盘支持。
“你们都是好样的。”菱宝摸了摸下巴说，“那我就让你们上去作经验分享，怎么样？”
谢无恙：“经验分享？”
“就是把咱们种木耳过程中需要注意的地方和他们说。”
这个好像挺有趣的，谢无恙一口答应下来。
但程锦摇了摇头。
他不乐意被那么多人盯着看，反正有菱宝和谢无恙，也不需要非得多一个他。
菱宝知道三哥哥是真不愿意，也就没有强求。
“没关系，那就我和无恙哥哥上去！”
因为是要在全村人面前分享,可不能丢脸，于是谢无恙叫怀福拿了纸笔，把自己知道的重点都记下来。
见此，菱宝觉得自己不能落后，也拿了纸笔在那奋笔疾书。
怀福迈步进来，一眼看到拿毛笔搔脑袋一脸凝重的菱宝，再看他家世子爷，也是同样的表情。
“世子爷，程姑娘，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菱宝端起来，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
谢无恙本来只是抿了一口，看着这幅场景，又端起来咕嘟咕嘟喝了半杯。
怀福突然打量了一下世子爷，别说，比起之前在京城，世子爷长胖了些。
这其中程姑娘功不可没！
连他都跟着胖了不少。
喝过蜜水，菱宝和谢无恙又埋头写了起来。
这天下午，村长通知大家明天早上在村口集合，有事情要宣布，每家每户都要出一个人，而且最好是大人。
村民们都在猜测发生什么事了，但谁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锣鼓喧天。
村口的大树下乌央乌央地站满了人，交头接耳，吵得不行。
村长在前头大声说：“都安静些，听我说！”
村长还是很有威严的，喧嚣声渐渐消了下去。
“知道大家都急着知道，所以我也就长话短说，菱宝程三郎楚世子种除了木耳，他们想教给我们种植的办法，想学的就留下，不想学的就可以走了。”
种木耳？
有人觉得奇怪：“村长，山里不是有很多木耳吗？干嘛还要自己种啊？”
村长白了他一眼：“山里野菜也多得很，不还得自己种菜吃？”
菱宝在一旁解释说：“因为我怕你们不能辨别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虽说吃木耳中毒可取冬瓜藤生捣服汁可解，可是中毒到底是不好的呀。
“而且你们种出木耳，可以自己吃，也可以拿去卖。这东西应该不愁销路的，它既可以当菜，又可以当药材，可以卖给饭店，也可以卖给药铺，多好呀。”
经她这么一说，不少人都心动了。
能当菜还能当药材，肯定能卖不少钱吧？
“菱宝，种这个麻烦不麻烦啊？要种多久啊？都需要啥啊？”有人问了，这是感兴趣的。
村长立即说：“都安静下来，菱宝和楚世子特地给咱们准备了一个经验分享，到时候要种的人就留下来听，详细的很，保证你们就是傻子也能听懂了。”
话糙理不糙。
菱宝对谢无恙说：“无恙哥哥，要不搬来一个耳木，让他们看看？”
谢无恙想了想，吩咐怀福去办了。
“这就是我们栽培的木耳。”菱宝对着一股脑涌上来的村民们说。
“不是种在地里啊？”
“废话，山里的木耳也是长在树上啊！”
“对对对，我给搞忘了！”
留下来想学的人不少，毕竟谁都想挣钱。
就是听到还要掏钱买石灰，有些犹豫。但菱宝给他们算了一笔账，一袋子石灰二三百文，却能用很久很久，他们完全可以合伙买，而且和卖出去的木耳相比，这笔账也不算什么。
村长不忘敲打：“要学的就好好学，种出来也不能忘本，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呢，你们可不能做些恩将仇报的事！”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人群中央的吴氏，“你们要是敢干亏心事，就是拼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能饶了你们！都听见没有？”
“听见了，村长你就放心吧！”
第193章 鲁班锁
北河村基本就没有懒人，同样，对菱宝他们都抱有极大的信任，所以全都报名说要学习栽培木耳。
菱宝和谢无恙上去，将栽培过程大致说了一遍。
村民们目露茫然，一头雾水。
老天爷啊，他们咋一个字也听不懂啊？那什么菌种菌丝都是啥东西啊,从来没听说过呀！
原来买石灰粉是其中最简单的一步啊！
“这菱宝，世子，我们都听不懂，真能种好吗？”
菱宝毫不犹豫地点头：“能的能的，只是听着有些晦涩，你们一看就会啦！”
她当然也想说的通俗易懂些，可她也不知道拿什么词代替菌种菌丝。
“不用担心，我和无恙哥哥会教你们的。”
谢无恙点了点头道：“没错,今天下午我们可以先教你们制作菌丝，放心，不难的。”
“会不会耽误你们时间呐？”村民们有些不安，“你们不还得读书吗？”
耽误人家读书，这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不会呀，这本来就是我们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嘛。”菱宝笑眯眯地说。
谢无恙点了点头。
“未时你们去我家，我和菱宝教你们第一步怎么做。”
“哎，好嘞！”
大家都要和她学种木耳，菱宝心情好得不得了，蹦蹦跳跳地哼着小曲。
谢无恙走在旁边，两人去了谢家，准备好木屑、石灰、麦屑等材料，交代怀福好好收着，下午他们可是要当着全村人的面演示的。
“无恙哥哥，那我先回去啦。”
谢无恙说好，然后自然而又熟悉地走进了程家大门。
就跟走进自己家一样。
菱宝纳闷地看了他一眼：“无恙哥哥，你要来，刚刚干嘛不说呀？”
谢无恙眨了眨眼,不知道，莫名其妙就跟过来了。
好在菱宝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想法，她拉着谢无恙的手去找程锦，要和三哥哥分享呢。
结果一进去就被程锦手里的东西吸引了视线。
“三哥哥，这是什么呀？”
都是木头，长长短短的，但是交叠在一起，还挺漂亮的。
程锦看着她说：“鲁班锁，你要玩吗？”
“嗯嗯，我想玩。”菱宝雀跃地点头，“三哥哥教我，我不会玩。”
“好。”
谢无恙说：“菱宝，你想玩这个呀？我也有，你早说嘛，我都给你玩。”
他还有些遗憾，明明自己也有的嘛。
“可我不知道你有呀。”
对哦，他也没说。
那些玩具他都玩够了，觉得没什么意思，所以也没怎么和菱宝提过。
“三哥哥，这个怎么玩呀？”菱宝甜甜地问。
程锦言简意赅：“把它们拆开。”
传说春秋时代鲁国工匠鲁班为了测试儿子是否聪明,用6根木条制作一件可拼可拆的玩具，叫儿子拆开。儿子忙碌了一夜，终于拆开了。
但也有传说说这是诸葛亮发明的，所以也叫孔明锁。
不过无论哪种传说，都是起源于古代建筑中的榫卯结构。
拆开就行了？那不是很简单嘛！
菱宝信心满满，埋头拆锁。
结果拆了半天也没拆开，满面的笑容就这么渐渐地变成了皱巴巴的包子脸，怎么拆不开呢？
谢无恙忍不住说：“菱宝，我教你吧。”
菱宝倔劲上来，撅着嘴巴说：“不要，我要自己拆。”
可是你好像不会拆呀，谢无恙挠了挠脑袋。
但看着菱宝鼓起的腮帮子，识趣的不说话了。
还是没拆开，菱宝有些沮丧。
“三哥哥，这个好难呀，真的可以拆开吗？”
“可以的。”
程锦认真点头，然后把鲁班锁拿过来，三下五除二，菱宝只觉得一阵眼花缭乱，可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吧，刚刚在她手里还岿然不动的鲁班锁就被拆开了。
菱宝愣了一下，然后震惊地张大嘴巴。
她像只小猫似的扒拉了一下鲁班锁，然后握住程锦的手正面看看，反面看看，好像在瞧什么稀罕物件。
“三哥哥，你好厉害呀！你就这样，唰唰唰——”菱宝激动地手舞足蹈，“然后它就被拆开了！”
甚至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呢！
三哥哥真的好厉害呀。
菱宝目光闪亮亮地看着程锦，脸皮薄的程锦愣是被她看的白玉似的面颊微微发红，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子。
陌生人盯着他看他反而没什么感觉。
“三哥哥，为什么你那么厉害呀？”菱宝挪了挪屁股，挨得更近。
程锦想了想，说：“可能是拆的多了。”
他从小就爱拆东西，不过也确实有天分，第一次接触鲁班锁时，他甚至不需要任何人帮忙，自己琢磨了几天就给拆开了。后来拆的多了，就越拆越快。
“你拆的多了，你也会这么厉害的。”
菱宝忍不住又摸了摸程锦的手，真是太神奇啦。
谢无恙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鲁班锁，有些后悔自己以前嫌它没意思，不然现在他也能得到小伙伴的一句“你好厉害呀”夸奖了。
虽然菱宝平时就常说，但谁会嫌多呀！
谢无恙暗暗握拳。
“对了，三哥哥，今天下午我和无恙哥哥就要教村长他们制作菌种了，你要不要也过去呀？”菱宝拉着程锦的手说。
刚刚程锦露那一手，可着实让菱宝崇拜坏了。
程锦想了想，点头应下了。
菱宝开心地笑起来：“太好啦！”
吃过早午饭后，菱宝要睡个午觉，程昀看着她睡下后就出去了。
没关门，灿烂的阳光铺了一屋，暖洋洋的。
谢无恙回到隔壁，叫来怀福：“我记得我也有鲁班锁，放在哪里了？”
也？
怀福问：“世子爷，您怎么突然想着要鲁班锁了？”
谢无恙一脸凝重：“让你找你就找。”
怀福领命，吩咐人去找，但是来的时候是轻车简行，玩具之类的没带多少。
“世子爷，咱们没带鲁班锁，有华容道和九连环，您要不先玩这个？”
谢无恙不高兴地皱眉，嘟囔道：“怎么连这个都没带呀？又不占地方。”
因为您不怎么玩呗。
但怀福深知这个时候可不能直说，提出建议：“我现在让人去买，行吗？”
谢无恙勉强点了点头，交代说：“多买几个啊。”
到时候，他要偷偷练习，然后惊艳菱宝！
第194章 鞋子都穿反啦
未时前一刻，谢无恙过来，和程锦一道去叫还在睡的菱宝。
菱宝睡觉一向很乖，除了翻身基本很少动弹，脸蛋睡得红扑扑的，身上搭着条小薄被子，不过两只白嫩嫩的小脚丫露了出来，大王趴在旁边，也在睡午觉。
“我们小声一点。”
明明是来叫菱宝起床的，结果看见她睡得这么香甜，顿时忘了目的。
程锦和谢无恙很少看小孩睡觉，觉得有点好玩，用指腹轻轻戳了戳菱宝的脸颊。
菱宝脚趾动了动。
两人对视一眼，颇觉有趣地又戳了一下。
床尾的小脚趾又动弹了一下，菱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两人，咕哝道：“三哥哥，无恙哥哥......”
两人立即把手背过去，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菱宝，快起来啦，马上就未时啦。”
“未时......”菱宝懵了片刻，突然回神，“我起来啦！”
菱宝一边说一边爬起来，谢无恙快了一步，拿起床边的小鞋子给她穿上。
程锦比他慢一步，但也不服输地抢到了另一只鞋子。
第一次做这种伺候人的活，谢无恙有些笨拙，但好歹是穿上了，他开心地笑了下。
“穿好啦，我们走吧。”
“菱宝，你要不要洗把脸？”
要的，菱宝一边点头，一边跳下床出去，走了两步，低头看了一眼脚丫，感觉不太对劲，然后下一刻，就突然绊倒了：“哎呀——”
“菱宝！”
程锦和谢无恙吓了一跳，把她扶起来，幸亏没跑，手心膝盖都没受伤。
“菱宝，你是刚睡醒没劲吗？”谢无恙问。
菱宝摇摇头：“不是呀。”
“那你怎么摔倒了？”
菱宝翘起一只脚丫，幽怨地看着他们：“因为你们把鞋子给我穿反了。”
左脚穿到右脚，右脚穿到左脚。
那么难受，能不摔倒吗？
“啊？”两人难以置信，低头一看，还真是！
他俩围在菱宝床边的时候，不小心把菱宝放得整整齐齐的鞋子给踢乱了，穿的时候也是随手拿了一只离得近的......
谢无恙和程锦两人尴尬的一脸通红。
菱宝：“哼。”
她又回去坐到床上要把鞋子换回来，两个哥哥要将功补过：“我们来，我们来！”
菱宝动了动脚丫，这回舒服多了。
“这回穿对了吧？就说不是什么难事嘛！”
大王被吵醒，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就两只鞋子都能穿错，还敢说不是难事！
“大王，我去隔壁啦，你要去吗？”菱宝摸着大王的脑袋说。
大王：“当然啦，你走到哪我跟到哪！”
到隔壁谢家，正好已经未时，等了没一会儿，村民们就陆续来了。
教学正式开始！
谢无恙让怀福把准备好的东西搬上来，然后说道：“给木屑浇透水，然后放入石灰，把麦麸这些东西也放进去，然后搅拌混合，再然后让它发酵一到三天。”..
“第一步就完成啦”菱宝拍掌做总结。
听上去倒是挺容易的嘛。
因为村民们全都听懂了。
“那我们应该准备多少啊？跟你们一样多吗？”
菱宝想了想，拿了根棍子在地上画了几个圈，依次指着道：“当时我们各种东西准备了这么多，然后最后栽培出来的有这么多。”
村民们看了眼他们身后的木耳基地，心里都有了成算。
在这方面，大字不识的村民们反而更懂。
“三天后我们再进行下一步，你们先去准备东西吧。”
“那我们就走了啊！”
各自去找了关系好的人家，打算合伙去买石灰，一袋子石灰要几百文，但分摊下来就还能承受。
“他四婶，你来，咱们一起怎么样？”
“成啊！”
“哎哎哎，嫂子，你先别走，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
一时之间，北河村热闹非常，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堪比过大年。
村民们对菱宝他们每个人都信任至极，觉得他们一定不会害自己，所以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准备了不少东西，混合在一起，弄了好几大缸，菱宝看到都惊讶了。
因为菱宝说三天后要高温消毒，经过讨论后，村长他们决定砌个土灶。
不是自家那种小土灶，是很大的那种，能让全村人的菌种一起消毒。
这样比单独高温消毒要省柴省事。
都是干惯了农活的人，那么多人一块，不到一天就砌好了，然后又叫自家小孩去捡柴火。
炭比柴顶烧，但一斤炭比一斤柴贵了几十文，他们不舍得买。
以后挣钱了倒是可以考虑。
“还没开始了就想着挣钱了，你可真会想！”
“你敢说你没这么想？”
“这还真不敢哈哈哈哈。”
老态龙钟的婆婆看着这一幕，摸了摸身边孙女的头，说道：“或许以后，咱们冬天都能用得起炭呢。”
孙儿天真地问：“炭很暖和对不对？”
“对啊。”婆婆说，“到时候，还要送我乖孙去读书呢。”
读书才是最大的出路呢。
看菱宝就知道了。
之后的过程也不是很难，虽然听起来依旧跟天书似的。
有了要做的事和盼头，大家全都干劲满满。
而程家也开始得田里上底肥了。
之前做的沤肥已经发酵好了，因为水分比较多，看着有点稀。
程仲谦怀疑地问：“这能行吗？”
虽然他也不是特别懂，但也是有几次经验的，村长他们做的没那么稀啊......
都是水的话，还有肥效吗？
作基肥施用的肥料大多是迟效性的肥料，肥效慢，但后劲长。
书中有写到，一般当茬庄稼只能利用施入量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其余的都能供给后茬庄稼利用。
有的肥料的肥效，甚至能保持三到五年。
这对于恢复地力是很好的帮助！
“有用！”菱宝掷地有声地说，“而且到时候我们还要做追肥呢。追肥的肥效比较快，当茬就能看到效果！”
她推了推站着不动的程仲谦，催促道：“爹爹别愣着啦，快施肥呀！”
程仲谦回神，拎起臭烘烘的木桶。
一脸麻木。
宝蕙，你可千万不能不要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