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慈故能广
三人又继续前行。元符万宁宫一进仍是灵官殿，左右配祀南斗星君和北斗星君。道教认为南斗注生，北斗注死。人一自出生，生辰八字便载入斗府，一生的寿药夭穷通皆归北斗所管。
斗位上的秤代表为人处事若苛刻缺德便会减寿折福，尺是衡量一生长短的，镜子是告戒人们每日三省，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第二进为太元宝殿，供奉真君神像。山上有“三天顶”、“九层台”和世界上最大的老子像等，山下有蓬壶、玉柱和华阳三个天然洞穴。
“咱国家到底有几个世界上最大的老子像？”燕玄虎下到仙人洞里问燕玄龙。
燕玄龙没有回答，面带冷笑。
燕玄虎见他不吱声，就自己开说：“北京房山圣莲山老子像整体高57米，象征《道德经》五千七百字，身像部分高39米，象征三教九流，总造价1500万元，号称史上最大老子像。
河南栾川县老君山的老子像通高59米，像高38米，用360吨锡青铜铸造，斥资3.5亿元，自称全世界最大的老子铜像。
河南灵宝函谷关，老子圣像高28米，重60吨，为紫铜锻造贴金，总花费2588万元，用去33公斤的黄金。
兰州安宁桃园建造的老子像重60吨，长36米，自称全国最大的人造老子塑像。
四川蓬县高峰山建成了自称国内和世界第一高、第一大老子像，高36米，用石19889块，象征顺达长久之意。
河南西峡老君洞又将建造一尊铸铁老子坐像，高约10米，占地200多平方米，建成后将成为世界上最大的老子铸铁坐像。厦门漳州开发区要将一块呈圆形的花岗岩巨石，有5米多高，约100多吨，雕刻成老子头像。
完工后，将成为全国最大的老子石雕头像。
辽宁东港大孤山将在圣水宫道观东侧半山腰建造底座3米，高19米，长22米的铸铁仿铜老子骑牛神像，预计须用善款一千万元左右。建成后，将成为世界上最大最高的老子骑牛像。
甘肃临洮要花八千万建造老子文化园。你们说，老子是不是火了？”
这时，燕玄飞的手机突然传来短信的声音，这是她离开太乙观后第一次用到手机，里面显示：
一八瑶台露气清，向来唯有许飞琼。
可怜尘心未脱尽，好香难掩蝶空寻。
燕玄飞看毕，把脸一红，赶忙将手机关闭。稍倾，又觉不妥，再把手机打开，收到新短信：
南下来寻侣，京辇辞云阁。相去千余岁，见君何所以。师兄燕玄龙
正在燕玄龙神思恍惚之际，燕玄虎一把夺过手机，大声地念出来每一句的藏头。
燕玄虎自鸣得意地戳穿了师兄妹的相思镜，等待燕玄飞恼羞成怒或央求保密。谁知，燕玄飞脸色微白，盘腿而坐，口中念念有词，甩都不甩他一眼。
燕玄虎见师妹故做镇定，假装冷静，对自己视若空气，形如无物。便拿着手机回短信，边按边念：
行行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涯旅。
离别日已远，衣带日已暖。浮云蔽红日，游子不顾返。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捐勿复道，加餐勿贪懒。
短信发出不长时间，收到回收，燕玄虎乐坏了，他兴奋地念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燕玄虎又回短信：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处太乙观，两小无嫌猜。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燕玄龙突然干咳两声，脱口声：“我有三宝，保而持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夫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舍后而先，死矣。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
燕玄虎悄声问燕玄飞：“钟离师父没发烧吧？来这么几句，啥意思啊？”
燕玄飞夺过手机，说：“你理解老子吗？听得懂他的话吗？按他说的做吗？”
三人遂无语，在洞中休息至次日天明。
燕玄龙一早便收到元玄子的电话，燕玄龙将在南京与他们汇合。其实，他昨晚已知道了。燕玄龙随后又打电话讲见面的时间与地点。
从句容到南京四十公里路程，一路上一直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三人依旧猛骑，到达虎踞路后拐到水西门大街不远，就看到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标志性的三角形外墙，灰色的墙面显得格外庄重和压抑。
走近纪念馆门口，是一组人物雕像，雕像的线条是扭曲的，只有在极度痛苦的情形下，才能出现这种变异的造型。这里是南京江东门街418号，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江东门集体屠杀遗址和遇难者丛葬地。
燕玄龙正和一位灰白头发的老人站在雕像之下，神色凝重。
燕玄龙一行三人将自行车寄存了，与两人相见。
燕玄龙先看了一眼燕玄飞，才说：“这位是法籍南京人，思华居士，信仰道教，我们是在白云观学习时结缘的，老先生此次回国是打算落叶归根，我奉师命陪同老先生四处转转。”然后，又将燕玄龙、燕玄虎、燕玄飞一一介绍给思华老人。
五人未并多言，走出了纪念馆，看着那一行行带血的文学、罪恶的图片、恐怖的影像乃至皑皑的白骨，昔日历史那狰狞的一幕又出现在了眼前。
1937年12月13日，日军攻破当时中国的首都南京，为了炫耀辉煌的胜利，为了迅速全面占领中国，彻底击溃中国军民抗日的决心和信心，日军开始了有组织的疯狂的屠杀屠城。
仅仅六周时间，共有三十万人被杀，每12秒就有一个南京人或初刀砍，或被枪决，或被溺死，或被火烧，或被活埋。
1937年12月13日，日军占领南京，在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和第六师团师团长谷寿等***分子的指挥下，对手无寸铁的南京市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12月15日，日军将中国军警人员2千多人，解赴汉中门外，用机枪扫射，焚尸灭迹。
第457章 魂归北斗
同日夜里，又有市民和士兵九千多人，被日军押往海军鱼雷营，除９人逃出外，其它全部被杀害。
16日傍晚，中国士兵和难民5千余人，被日军押往中山码头江边，先用机枪射死，再抛尸江中。
17日，日军将从各地搜捕来的军民和南京电厂工人3千余人，在煤岸港至上元门江边用机枪射毙，一部分用木柴烧死。
18日，日军将从南京逃出被拘囚于幕府山下的难民和被俘军人5.7万余人，用铅丝捆绑，驱至下关草鞋峡，先用机枪扫射，复用刺刀乱戳，最后浇以煤油，纵火焚烧，残余骸骨投入长江。
令人发指的是，日军少尉向井和野田在紫金山下进行“杀人比赛”，他们分别杀了106和105名中国人后，比赛又在进行。
在日军进入南京的一个月中，全城发生2万起强奸、轮奸事件，无论少女、老妇，殾难以幸免。许多妇女被强奸后又遭到枪杀、毁尸，惨不忍睹。
与此同时，日军遇屋即烧，从中华门到内桥，从太平路到新街口以及夫子庙一带繁华区域，大火连天，几天不息。
全城约有三分之一的建筑物和财产化为灰烬。无数住宅、商店、机关、仓库被抢劫一空，后来发表的《远东国际法庭判决书》写道：日本兵完全像一群被放纵的野蛮人似的来污辱这座城市，他们单独的或二、三人为一小集团在全市游荡，实行杀人、强奸、抢劫、放火，终于大街小巷都横列着被害人的尸体。
据1946年2月中国南京军事法庭查证：日军集体大屠杀28案，19万人，零散屠杀858案，15万人，总计被害人数达30万人以上。
“江边流水尽为之赤，城内处所有河渠，沟壑无不填满尸体。”霎时，南京城内外，尸横遍野，河渠心赤，滚滚长江漂浮着无数的冤魂。
南京大屠杀惨绝千古人寰！
中华民族在经历这场血泪劫难的同时，中国文化珍品也遭到了大掠夺。据查，日本侵略者占领南京后，派出特工人员330人，士兵367人，苦工830人，从1938年3月起，花费一个月的时间，每天搬走图书文献十几卡车，共抢去图书文献88万册，超过当时日本最大的图书馆东京上野帝国图书馆85万册的藏书量。日军在南京的暴行，为现代世界文明史留下最为黑暗的一页，也是中华民族历史上最为耻辱的一页！
走出纪念馆和万人坑，眼前徒然开阔，水塘远处，一座写着“和平”字样的雕像高高矗立，雕像中的女人一手举着和平鸽，一手托着孩子。这便是悼念广场，外形如同十字架，上部刻着南京大屠杀发生的时间标志碑，倒下的三十万人的雕像。一行五人来到祭美广场和墓地广场，向南京遇难同胞敬香、奉烛，祈祷遇难同胞亡灵安息；祈祷我们的家园，不再有战火和硝烟；祈祷我们的祖国，远离战争，永远和平。
思华居士邀请三位同他们一起打车前往钟山，去明孝陵和中山陵，一切费用由他个人负责。
燕玄虎高兴地小声地燕玄飞说：“这下好了，不用跳墙逃票了！”
燕玄飞瞪他一眼，又望燕玄龙，两人多日不见，一时目光相碰，竟都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去，脸上闪出久别重逢的喜悦和羞涩。
燕玄龙产：“我们出家人不拜皇帝和大总统。”
思华老居士有些尴尬，说：“实话说，我对皇权和政治也不感兴趣，疑案太多，传言繁杂，令人摸不到头脑。”
燕玄虎赶紧接过话头，说：“明孝陵是朱元璋和马皇后的合葬陵，您说的疑案是朱元璋的画像竟有16幅之多。有的画像是方面大脸，慈眉善目，胡须稀疏，面目细润；有的则是脸颊狭长，立眉深目，大耳隆鼻，胡须浓密，满脸黑子，五官不正，相貌丑陋。不知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至于中山陵，是孙中山的陵墓，在明孝陵的东边。您讲的传言是李敖说孙中山给日本首相开出比袁世凯二十一条还卖国的条款，并试图出场满蒙。可惜日本人看不出他究竟有什么实力可以控制全中国，就没有和他合作，导致卖国未遂。
但又有专家指出，爱国也要讲变通，比如列宁当年不顾众人反对，签订了布列斯特和约，割让大片领土给德国。等到国家强大了，苏联还是将那些土地收了回来。所以孙中山不是卖国，而是爱国。到底谁对谁错？”
思华老居士听后笑道：“讲的不错，世间自有公道，历史自有公论。我们不谈人与是非，我们只看风水。史载钟山为道教三十门小洞天之三十一洞天。此次回来，我是要安家落户的。”
于是，五人打车来到坐落在南京东郊紫金山南麓独龙埠玩珠峰下的明孝陵。因皇后谥“孝慈”，故名孝陵。明孝陵位于茅山西侧，东毗中山陵，南临梅花山，是南京最大的帝王陵墓，也是中国古代最大的帝王陵寝之一。周边还有常遇春墓、仇成墓、吴良墓、吴桢墓及李文忠墓等五座功臣墓。
整个孝陵历时30余年建成，至今已有六百多年的历史。由卫岗的下马坊至文武方门的神道长达2400米左右，但明孝陵的神道石刻是中国帝王陵中唯一不呈直线，而是环绕建有三国孙权墓的梅花山形成一个弯曲的形状，如同北斗七星。
“自古以来，中国的帝陵神道都是南北笔直的，朱元璋为什么如此特立独行？”燕玄飞扭头问身旁的燕玄龙。
燕玄龙说：“明孝陵的陵址，是经过朱元璋、刘基、汤和等人在明初亲定的‘风水宝地’。明孝陵在平面规划上采用北斗七星图式，他任用了刘伯温、刘中、刘渊然、丘玄清、张三丰等有名的道士，审天象，作地志，以北斗作总体规划，体现了中国古代人死后‘魂归北斗’，天人合一的道教思想。”
燕玄虎说：“相传，当年朱元璋在建造孝陵时，工匠有将孙权墓平掉的想法，但是朱元璋却说，孙权也是一条好汉，就留着他给我看门吧。”
第458章 紫金山上
“二师兄，朱元璋既然让孙权守门，但是神道上怎么没有门呢？”燕玄飞好奇地发问。
“翁仲路北端，现在第二对文臣石雕之后18米处，曾有一扇门，叫砠星门，南向，偏西20度，但目前砠星门已毁。”燕玄虎非常得意地说，总算充当一回老师了。
思华老居士笑道：“我倒听说，朱元璋大费周折地让自己的神道绕了一个弯子，目提、的是想拦腰斩断孙权的神道。做皇帝的总喜欢破坏别的神道，以为如此的陵墓风水就好了，子孙会兴旺发达。不知有没有道理？”
四人边说边走过了下马坊、禁约碑、大金门、神功圣德、碑碑亭、御桥、石像路、石望柱、武将、文臣、棂星门。
过棂星门折向东北，便进入陵园的主体部分。
其中段为石象路，这段路上相向排列着12对石兽，分别是石兽狮、獬豸、骆驼象、大象、麒麟、马六种。每种两对，姿态是一对伏一对立。
后面是一对高大的华表，上雕刻有云龙，气势不凡。
折向北面的神道上分别排列着四对身着盔甲或蟒袍的文臣武将，可惜有些已经损坏。石人石兽的体型都很巨大，是明代石刻的艺术珍品。
燕玄龙对思华老居士说：“《葬书》有云：葬者，乘生气也。夫阴阳之气，噫而为风，升而为云，降而为雨。
行乎地中而为生气，发而生乎万物。
人受体于父母，本骸得气，遗体受萌。盖生者，气之聚凝，结者成骨，死而独留，故葬者，反气入内，以荫所生之法也。这就是中国人讲究选择有生气的风水宝地埋葬祖先，必会荫蔽子孙的理论依据。
祖上为根，子孙为叶，根深叶茂。之所以断孙权的神道，目的是独占宝地之生气。”
燕玄虎瞪了他一眼，好像风头又被大师兄抢走了。
文武方门是孝陵的正门，朱红大门坐北朝南，正对梅花山，庑殿顶上盖黄色琉璃瓦，门洞上嵌长方形清石门额，阴刻楷书“明孝陵”三字。
竖立书“文武方门”四个镏金大字，过门后即碑殿，之后是享殿，殿后一百多米是大石桥，又称为升仙桥。
过了大石桥就到方城。
在方城上极目远眺，东面有中山陵，南面是梅花山。西面是中山植物园，背面是金顶。宝顶是一个直径约四百米的圆形大土丘，即朱元璋和马皇后合葬的地宫，它的四周有条石砌的石壁，其南边石壁上刻有“此山明太祖之墓”七个大字。梅花山因三国时东吴君主孙权及其葬此，古称孙陵岗，位于明孝陵正南300米。
“相传诸葛亮在赤壁之战前出使东吴，途径秣县时，特地骑马到石头山观察山川形势。当他看到以钟山为首的群山雄踞长江之滨，不禁发出了‘钟山龙蟠，石头虎踞，具乃帝王之宅也’的慨叹，并向孙权建议迁都秣陵。孙权在赤壁之战后，迁移到秣陵，第二年就在清凉山原有的城基上修建的著名的石头城。一心想辅佐刘备成就统一霸业的诸葛亮，为什么会将自己认定的帝王之宅推荐给竞争对手孙权呢？”燕玄飞长篇大论地说着，燕玄龙认真地倾听，但他并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问得好啊，对此我也是有疑虑的。”思华老居士说。
“诸葛亮多智近于妖，此言不实。但诸葛亮喜欢用计确属事实。他在隆中已三分天下，将东吴定位好了，至于将帝王之宅推荐给孙权，如同将大乔小乔推荐给曹操一样，用计而已。前者是借刀杀人、以逸待劳、隔岸观火，后者是指桑骂槐、假痴不颠和反间计。”燕玄龙说。
“照你的意思，金陵并非帝王之宅，反是王梦夭折之地？”思华老居士问。
燕玄龙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随口赋诗一首：
玉树歌残王气终，江雨霏霏戍楼空。
松柏高低千官冢，石像远近六朝宫。
楚言吴语娇不成，无情最是堤柳风。
英雄一去豪华尽，惟有古墓吟旧声。
三人离开明孝陵，在附近的饭馆里吃了些黄桥烧饼、开洋干丝、豆腐涝、什锦素包、五香豆等素食，这是他们离开太乙观后吃过的最正式也是最丰盛的午餐。
思华老居士在席间谈到了当代人类的困境和中国道教对价值观世界观的启示。
他说：“人类今后的机会不多了，唯有从根本上天人合一，与自然和睦相处，才有资格继续做地球的客人，而不是主人。否则被驱逐甚至赶尽杀绝的可能性极大。
目前，人类已经成为地球上最不受欢迎和危害最大的物种了。”
三位道人均沉默不语，表情凝重。
用过午餐，四人又驱车来到中山陵。
中山陵位于紫金山东峰，茅山的南麓。整个陵墓建筑群依山而筑，坐北朝南，岗峦前列，屏障后峙，气势磅礴，由南往北沿中轴线逐渐升高。
陵墓入口处有高大的花岗石牌坊，上有中山先生手书的“博爱”两个金字。石坊后是长达375米、宽40米的墓道。从牌坊开始上达祭堂，共有石阶392级，8个平台。
台阶用苏州花岗石砌成。
最高的平台有华表两座，后为祭堂。祭堂是仿宫殿式的建筑。祭堂建有三道拱门，门额上刻有国民党元老张静江手书的“民族，民权，民生“横额。祭堂的门楣上刻有孙中山手书“天地正气”四字。堂中有中山先生大理石坐像，高4.6米，逼真生动，是世界名雕刻家保罗·朗特斯基在法国巴黎用意大利白色大理石雕刻的。像座东西四周有反映中山先生革命事迹的浮雕。祭堂的东西护壁大理石刻着中山先生手书的遗著《建国大纲》全文，穹顶上绘有巨幅国民党党徽。
堂后有墓门两重，两扇前门用铜制成，门框则以黑色大理石砌成。上有中山先生手书“浩气长存”横额。二重门为独扇铜制，门上镌有“孙中山先生之墓”石刻。进门为圆形墓室，直径18米，高11米。墓室在海拔165米处，与起点平面距离700米，上下落差73米。
顶部用彩色马赛克镶嵌成国民党党徽，地面用白色大理石铺砌。
第459章 龙盘虎踞
中央是长形墓穴，上面是中山先生汉白玉卧像，此像系捷克雕刻家高琪按遗体形象雕刻的。
下面安葬着孙中山先生的遗体。
用一具美国制造的铜棺盛殓。墓穴直径4米深5米，外用钢筋混凝土密封。瞻仰者可在圆形墓室内围绕汉白玉栏杆俯视灵柩上的卧像。
从墓室出来，站在高处，眺望苍茫平川，长江天堑，俯仰古今，不禁慨叹万千。
思华老先生喟然道：“昔日楼船下益洲，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蟠出石头。中国历史上有四大古都，刚好占据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西有西京，即西安；东有东京，即洛阳；南有南京，北有北京。唯独对南京争议最大，不知钟离先生如何解读？”
燕玄龙点点头说：“不错，南京号称六朝古都，但却是一个很适合和很不幸的城市。
公元229至282年，东吴政权立国51年；
公元420至479年，南朝宋立国60年；
公元479至502年，南朝齐立国24年；
公元502至557年，南朝梁立国56年；
公元557至589年，南朝陈立国33年；
公元937至975年，南唐立国39年；
公元1853至1864年，太平天国立国12年；
公元1912至1949年，中华民国立国38年。
南京这座都城，除了朱元璋在位的31年时间里，基本上没有做过真正意义上的全国统一、号令天下的首都。
且朱元璋1368年定都南京仅隔了34年就祸起萧墙，发生了靖难之役，1402年燕王朱棣起兵，夺得皇权后，1421年迁都北京。王朝适合，偏安一隅，留下段段悲歌。
更为其历经的战争惨痛，亘古罕见，在千年古都中，堪称华夏之最。南京如此多灾多难，怎么能不令有所争议呢？”
燕玄龙说：“朱熹认为南京风水形局严密，土地辽广，是东南地区帝都的首选之地。
元人胡炳文说，江以南形胜无如升，即南京，钟山又升最胜处。钟山古称龙山，东西横卧于南京城东北，是宁镇山脉的最高峰。钟山西北，幕府山于乾卦绵延横亘，屏障长江；钟山之东，铜家山、龙王山、大连山于震、巽卦层层护卫，钟山西面，五台山、清凉山等山峦起伏，守白虎砂；钟山西南，雨花台、岩山、罐子山、牛首山、韩府山、将军山、翠屏山等山丘连绵，于坤卦镇守拱卫；钟山之南有横山，状如天印的方山在远方正朝，江宁平原作为明堂平坦无垠。
南京北临长法，城北有玄武湖、莫愁湖，四周群山环绕，首尾相连。城西的石头城像一只蹲着的老虎，东北的钟山则像盘曲的卧龙。构成风水四象，而长江是中国最大的浩荡水脉，南京正好处于下游和中国三大干龙之一南方干龙尽头的交汇之处，所谓襟带长江而天下都会。
明代文人杨荣赞曰：既渡江左，乃都金陵，王气所冲。石城虎踞之险，钟山龙蟠之雄。伟长江之天堑，势百折而与流。炯后湖之环绕，湛宝镜之涵空。
状江南之佳丽，汇万国之朝宗。如此完美无缺的风水格局，不知为何难逃历史劫难？”
“被朱熹说成形局严密，四象具备的南京，其实风水不根甚先天不足。”燕玄龙说：“且不说龙脉逆水，祖山亏欠，只说为何不是帝王之都的原因就在于明堂上。
《管上》曰：凡立国都，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广川之上。高毋近旱而用水足，下毋近水而沟防省。因天材，就地利，故城郭不必中规矩，道路不必中准绳。即相土尝水，法天象地。被后世视为都城址的金科玉律。
都城明堂宜宽大平正，四面拱卫，上佳之龙结作的帝王之都，北辰捍卫，旗鼓排衙，龙盘虎踞不在明堂当中，视线之内，而隐在城周边的屏蔽山里之后。并且，圣人之处国者，必于不倾之地。再看南京，偏于全国的东南。皇室又偏在都城的东北。皇宫原址为湖塘，填平后仍然前高后低。
钟山作为南京的父母山，地势呈东高西低之状。王城选址必须考虑祖山、明堂等多种因素，遵循十道天心对齐等规则。表面看来，南京山水兼备，贵器应有尽有，应是帝宅宝地。实际上贪大图全乃是风水大忌。龙脉厚重不足，且如五百年前徐善继、徐善述兄弟所言：垣气多泄。”燕玄龙凝重地说。
思华有些不太明白，进一步问：“请具体讲讲此地的风水破局？”
燕玄龙说：“水破天心，是南京城的风水大忌！
每一个刚刚进入南京城的统治者开始都是气势如虹，然后，不久，就开始衰败，甚至灭亡。
究其原因，南京并不是理想的帝都，这是事实反复证明了的风水结论。
辉煌与落寞，煊赫与毁灭，伴随着这座城市的每一次灿烂，是民众难以忍受的剧烈痛苦。
何谓水破天心？
天心者，当穴前明堂中正谓之天心。
若有水融聚，谓之水聚天心。主巨富显贵。
若此水穿堂直过，谓之水破天心，主财不聚而人丁稀，且水既直穿，气必不聚，不可求穴。
秦淮河，令淮水与长江沟通，贯穿了南京城，在南京的明堂上穿堂而过，谓之水破天心。
都城前面两条人工开凿横穿而过向西注入长江的运河，由牵鼻南流而去的一截河段连接而南流，南京藏风聚气的能量遭到无情的削弱。
被楚威王和秦始皇泄了王气的南京城，只有说不尽的盛世繁华和妩媚，展现出温婉娇柔的一面。农民领袖洪秀全便醉死在这温柔之乡，佳丽之地。正是这种脂粉气很浓烈的秦淮河迷惑了统治者的心灵，使他们忘记了自己的使命，放弃了斗志，成为了历史的笑柄。
同时也给南京人民带来了无尽的灾难！”
燕玄飞望着燕玄龙激动地说：“大师兄，你说的太好了，原来你对风水还这么有研究呢。”
在一旁站着的燕玄虎气愤地哼了一声，小声说：“这些东西谁不知道呢，有什么可炫耀的呢，也就是骗骗小姑娘有用。”
第461章 和平广场
他们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到：
在肃穆忧伤的乐声中，一千多名青少年陆续点燃了手中的红蜡烛，缓步走向和平广场。暮色与烛光映衬下的孩子们纯洁的脸庞，在清冷的细雨里低头祈祷，似在诉说无尽的哀思，又似寄托对和平的向往。
“和平不是靠祈祷就能到来的，没有强大的国防，历史还会重演。”燕玄虎说。
“武力换不来和平，土地换不来和平，忍让更换不来和平。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未战先怯，必败无疑！甲午战败，不在武器，而在腐败！国军战败，不在武器，而在腐败！自古战争，不在武器，而在意志！文官不贪财，武官不怕死，则天下太平，无人敢欺！倘若上无远见，将无斗志，一味避战，政治腐败，军备废弛，必将丧权辱国，任人宰割，生灵涂炭，国将不国！”燕玄龙补充道。
“此言不虎啊。在南京大屠杀中，有八万多中国战俘被日军屠杀，但没有任何一个中上级的国民党军官战死。史料记载，国民党守军12日晚上开完撤退会议后，部分国民党高级军官只携带金银逃跑，像国民党的王敬久、宋希濂等，不但不通知城外的部队，还下令关闭城门，担心日军追击，下令烧毁船只。由于军官不顾士兵死活而大逃亡，使十几万国民党守军士气顿时土崩瓦解。于是士兵也大逃亡，挹江门的36师却不放军队通过，导致部队之间混战，逃到江边的六万士兵发现船只已被军官们烧毁了，结果被追上来的日军用机枪全部扫射而死，而在常德保卫战以七千多人对四万日军坚守十八日之久的余程万将军，还差一点被蒋介石枪毙。当国家发生危难的时刻，人民何曾看到过财团、精英和买办的身影？我在美国见过四大家族的豪宅，那是我平生从未见过的最豪华的华人巨宅。但我知道那里面的每一块砖都滴着中国人的血。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精英、买办没有祖国！”
这时，代表悼念30万遇难同胞的3000支红组成了“和平”两个大字，他们用童稚的声音齐声朗诵《一个中国孩子的呼声》中的最后一段：“我们向整个国际社会呼吁，救救孩子，要和平不要战争！为了母亲不再失去儿子，为了妻子不再失去丈夫，为了孩子不再失去父亲，全世界一致行动起来，维护和平，制止战争！让二十一世纪为战争敲响丧钟，让明天的世界真正地成为充满阳光、鲜花和爱的人类家园！”
思华老居士擦擦眼角的老泪，说：“我们不要战争，希望我们的子孙后代都能过太平的生活！”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燕玄龙说罢，推了自行车要走。
思华老居士苦心挽留，并说酒店都已定好了，在南京多住几天，费用方面不必考虑。燕玄虎也极想在酒店休息两天，便拿眼睛看燕玄龙。
燕玄龙说：“使命在身，责任在肩。还要赶路，恕不奉陪。”
燕玄龙就劝道：“今晚下着雨，又不能赶路。累了一整天，不如在酒店住一宿，要走明早走，养好精神方便做事啊。”
燕玄虎闻听，在旁边就是就是的，一个劲儿地点头附合。燕玄飞也用眼神哀求着，不要这么快就走吧。
燕玄龙冷笑道：“若图安逸，何必出家？出则小车，入则酒店，磨心砺性，从何谈起？精诚之心，赤胆真情，从何体现？”
三人闻听此言，不再执著。
思华老居士忙拉住燕玄虎说：“修行在心不在身，修行不是功课，不是仪式，道不用修，但莫分别。平常心就是道，不要用修行伤了你的心。这是我六十年修行的心得。”
三位年青的道人又觉得老居士的话十分肯切，于是，又把眼光投向燕玄龙。
“这样吧，你们三人住酒店，我先走一步了。”燕玄龙跨上自行车，调头就走。
“一步登天当然好，可是你的腿够长吗？顿修法门不是留给神秀用的，史上有几个六祖？我钟离自知根性粗浅，只能走渐修之路。你们几个大神仙种子不妨试试。”言讫，骑车便走，不一会儿，消失在茫茫的夜雨之中。
望着燕玄龙决绝的背影，几个人的心情都很复杂，有些遗憾，有些震惊，有些放松，有些惶恐，又有些惭愧。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若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徵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燕玄虎自言自语道，脸上有点讪讪的。
老居士住一个套房，给燕玄龙和燕玄虎开了一个标准间，燕玄飞开了一个单间，但他们坚持要开一个三人间就可以了。老居士犹豫了一下，还是尊重了他们的意见。
三人前脚上楼，服务员后脚给男朋友打电话小声说：“唉，我给你说呀，刚才有道士开房了！而且是两男一女！没想到吧。”
男朋友在电话里说：“这世界太疯狂了，耗子给猫当新娘了。喜洋洋要嫁灰太郎了。……”
两个小年青电话里嬉笑逗闹不提，且说三人进到房间把门关上。
燕玄龙正色道：“这一段时间我不在，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没有？”
“为了一本，死了一个人，不知现在案子破了没破。”燕玄虎从怀里掏出默写本递给师兄，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谁会为一本书杀一个人呢？还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燕玄龙看着燕玄飞。
“有位老神仙，自号茅半山，他说有两个终南山修炼的人看过仙方，一个死了一个疯了，但他没说是谁。他还说这个方子看后就有两个结局：一个死一个疯。”燕玄飞说。
燕玄龙将手写本的书看了一遍说：“这是灵宝还魂丹，太乙观里有收藏。我听思华老居士说，国内外寻找太一仙方的势力很多，未来战争不是核战也不是电子战，而是基因战，种族灭绝。你们判断抢书杀人的是哪一股势力？”
第462章 生死关头
一夜无睡，三人聊到天亮，也没聊出所以然来。
燕玄龙决定陪同思华老居士在南京多住几日，而燕玄虎和燕玄飞吃过午饭后，骑自行车追赶燕玄龙。
从南京过马鞍山、芜湖，到安徽无为县，全程155公里，燕玄龙一日即到。
据《无为州志》记载，魏武征吴筑城于此，因无功号为无为城。又思天下安于无事，取“无为而治”之意。其本意是天下太平，与民休息。无为出过许多名人，其中最出名的是米芾。县里有米公祠，但燕玄龙抵达时已至黄昏，他未向县城去，而是沿一条乡村小路准备寻个农家投宿。
刚才村口，便见三名道士被前呼后拥地请进一家贴着白对联的民宅，很明显，是做法事的。
燕玄龙本想回避，却在不经意的一瞥中，与主家搭话的吴为道士目光相碰。两人都笑了。吴道士向主家介绍后，向燕玄龙抱拳道：“前辈可要此歇脚？正巧，我们缺少一人，前辈若不嫌弃，不如帮上一两天，晚辈这厢有礼了。”
燕玄龙笑道：“是做游十殿、游五狱吧，幸好还会些。”又与其他两名道士相见，主家见又来了位老道，更加增添了份量，忙声言可加钱。
燕玄龙摆摆手，说不收费，帮忙而已。主家听说这位不收钱，越加热情，呼三喊四，让给燕玄龙推车子拎行李安排住处。
院北墙下停着五底棺木，杉板20块，底、盖、两旁各5块。生漆弥缝，无钉，内外以漆拌瓷粉数层，光亮鉴人。走进内屋，死者面覆绸巾，两手微握，持面饼7枚，以棒穿之，谓之打狗饼。床前点油灯，燃香烛，置饭一盏，鸡蛋两枚，孝子贤孙正跪在床前，合家举哀。
吴道士与主家商定好法事的规模、入殓、成服、出殡等主要程序的时辰后，道士们开始倒计时，进入工作状态了。先命给死者更衣，谓之小殓。打来井水，用新布巾擦身、前胸及后背各三下，因是老太太，又梳头三下。本应孝子来做，但他们惧怕，只得由道士们代劳。
更寿衣时，将孝子衬衣领剪下，塞进死者之领。寿衣为五领三腰到底，即上衣五件，下裳三件，皆为丝柿。
死者手足均以丝棉套住。燕玄龙等三道士诵经破煞，吴道士则一手振铜鈴，一手操刀夹碗，洒以茶叶五谷米，大喊一声：起！
众道士扶尸入棺。一家人急取床下垫草及生前所着布鞋，在大门外当街焚烧，俗称烧下床草。尸腰系着棉纱，多少岁系多少根。老太太80多岁了，系了粗粗的一根，入棺时可托腰部。剪掉末端，即所谓寿纱。死者入棺，是谓大殓。
殓时死者口含元宝，首枕鸡鸣枕，即红绸缝的三角形，中实以草杰及冥锭灭。足踏蹬脚炭，即木炭围以红纸涤。空缝处塞灰包，灰包以大表纸包草灰，数目与死者年龄相符。
死者覆以绸被，棺口嵌方形红绸。子孙临棺泣诀后，加七星板、罗棺板、钉钉、漆口。
棺前布置法堂，堂上设案，四周用老白布围着，供灵位和遗像，摆鸡鱼猪三牲祭品及三素，两边点白蜡烛一对，香炉内焚香。
置长明灯、腰灯和本命灯，终日不熄。
吴道士将破煞用的刀碗，放于棺下，碗覆地下，上压以刀，打狗饼七枚置棺上。
这时，吴道士书七单、孝名单。
七单即自死日起，每七日为一七，七七为期满。列出逢七日期，书于白纸，贴在堂前。
孝名单为五服以内男女子孙的名单。主家报上死者的生辰八字。
吴道士铺开黄纸，挥毫泼墨，一气呵成，写好祭文。
燕玄龙又写梁上书：音容宛在。
两边对联：日落西山还见面，水流东海不回头。
道德五千言救出沉沦苦海，经科三万卷点破生死关头。
两人那洒脱从容的举止，行云流水的语言以及力透纸背的字体令围观的村民啧啧赞叹，钦佩不已。吴道士又将每节经的名目，张贴在墙，类似课程表，以供监督。
七单上列有亡魂返家日期。
吴道士嘱咐当夜大门虚掩，门内外屋檐下均斜倚纸扎芦杆梯，门外梯旁放瓦罐，中有熟鸡蛋两枚。门内梯下置洗盆巾。堂前置小方桌，燃白蜡烛，铺以草灰，上有杯，箸各一对及鱼、肉、蛋菜肴3碟，桌角焚冥锭数枚，供阴间差役取用。自大门口梯前至卧房，锅灶、灵柩前均筛草灰。家中屏坐其他室中，以俊魂归。夜深，见灰上有猫鼠足迹或烛因风闪烁，则亡魂归来。于是鸣爆杖扫草灰，撒纸梯，送于河畔。
第场法事，四名道士轮番上场，一人念经，其它操锣鼓、帮腔。主祭吴道士神情凝重，与孝子并排肃立灵前。根据经文内容，有时执铃，有时提锣，有时持剑，念念有词，时而高腔，时而低诉。在鞭炮声中，手捧一尺三寸执杖的孝子，必须向灵柩伏地磕头。现在都用音响设备，夜深人静，吴道士念经的声音，传出很远很远。
开言我把列位叫，叫声列位听分明；以下十月怀胎经，字字行行记在心。
正月怀胎如露淋，桃李话开正逢春；好似水上浮萍草，未知生根不生根。
二月怀胎不记时，手酸脚麻路难行；眼花不见穿针线，放下花朵懒起身。
三月怀胎三月三，三餐茶饭吃两餐；三餐茶饭不想吃，只想酸梅口中尝。
四月怀胎渐渐紧，浑身骨软闷沉沉；少年生子尤小可，老来疾病苦难当。
五月怀胎分男女，七孔八覆边成人；是男是女心中想，未知何日得降生。
六月怀胎三伏天，烧茶烧水懒上前；堂上扫地身难转，行路尤同上高山。
七月怀胎正是秋，时刻记儿在心头；物高不敢伸手取，物底不敢低头抽。
八月怀胎桂花香，收谷进仓乱忙忙；母亲怀胎多辛苦，头昏眼花面皮黄。
九月怀胎重如山，低头容易起床难；吃饭不敢多吃口，罗裙不敢紧腰缠。
十月怀胎刚刚满，儿在腹中团圆转；左手扯娘身上肉，右手扯娘肚里肝。
一阵痛来一阵忙，两镇痛来失了魂；牙齿咬得钢钉断，两脚踩得地皮惊。
生命危危往心头，十分苦楚最难当；叫娘上天天无路，叫娘下地地无门。
第463章 保重自己
今日许愿功德满，孩儿方得降下身;孩儿下地哭一声，娘在房中两世人.
娇儿下地哭两声，堂上公婆放了心；孩儿下地哭三声，娘在床上又翻身。
金盆打水来洗理，锣群包儿在娘身；日间苦处容易过，夜间苦处更难当。
左边干床儿子睡，右边湿床娘安身；若是两边都湿了，双手抱儿睡胸膛。
一日吃娘三度奶，三日喝娘九度浆；娘奶不是长江水，又非山中树木浆。
口口吃娘身上肉，娘亲老了面皮黄；一岁两岁吃娘奶，三岁四岁离娘身。
自幼读书学礼仪，柴米油盐送先生；孩儿出门书房去，堂上公婆才放心。
早晨出门望到午，午间出门望日落；一愁孩儿身上冷，二愁孩儿肚里饥。
三愁孩儿年纪小，四愁孩儿被人欺；五愁孩儿水边耍，六愁孩儿上高梯。
孩儿今日长大了，请个媒人去提亲；配得张家李氏女，花花轿子接上门。
……
吴道士动情地念着，儿女们伏地聆听，他们想起母亲在世时无怨无悔地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想到平时对母亲未尽的孝心，想到子欲养而亲不待，再也见不到自己至亲至爱的老母亲，怎么能不追悔莫及，失声恸哭！乡里乡亲，亲朋好友，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无不伤心落泪！
道士又接着唱《慰亡灵》：
生来死去杳冥中，富贵荣华是一同。
松柏岂能千载茂，桃花焉有几日红。
可叹亡人归阴府，仙童引入快乐宫。
长生有缘未能修，命不坚牢水上沤。
金高北斗成何用，玉积南山总是空。
满门孝眷哀哀泣，堂上大道任遨游。
亡人难饮长生药，药中焉有不死方。
方知人生如大梦，梦中不觉转家门。
乌飞兔走去还归，归去来兮岁月催。
吹满世人头上雪，雪消云散化成灰。
灰飞烟灭人长逝，逝水东流再不回。
三魂请登逍遥路，七魄荡散受折磨。
怕只怕鬼门关前，愁只愁孽镜台所。
簿籍一一审分明，罪孽昭彰难逃脱。
今叩慈尊亲接引，早离黄泉上大罗。
再唱《十叹》：
一叹楚霸王，英雄谁敢当，也曾一命丧乌江，八千子弟，今在何方？
二叹秦始皇，一统大江山，赶山塞海把名扬，万里长城，今在何方？
三叹张子房，韬略满胸膛，枉费心机兴汉邦，争尽闲气，今在何方？
四叹文宣王，诗书教四方，留下三纲和五常，万事师表，今在何方？
五叹周瑜郎，九宫定阴阳，千巧百计世无双，争名夺利，今在何方？
六叹诸葛亮，八卦袖衣藏，兴汉灭曹是栋梁，神机妙算，今在何方？
七叹包丞相，文章盖天榜，夜判阴曹日断阳，明镜高悬，今在何方？
八叹李广将，杀妻保皇娘，昏王宠信马奸党，苦害忠良，今在何方？
九叹郭汾阳，状元贵子郎，荣华富贵赛帝王，七子八婿，今在何方？
十叹古姜尚，年高八十上，渭水垂钓遇文王，斩将封神，今在何方？
听的人无不嘘唏慨叹，生死最公道，谁也难逃死亡！
接下来是堪舆墓地，定墓穴，掘土而以芝麻杆烧炼，**铺上石灰，洒上朱砂。
出殡时，吴道士立棺前，振铃诵经，洒以茶叶五谷米，孝子捧纸牌位跪在门首迎接。
吴道士走至门首，以刀击破煞的碗，猛摔于地。棺加外橔，上立纸仙鹤。吴道士一行人在前方鼓乐引路，孝子扶棺两侧，孙辈随棺之后，两旁围以白布。将棺木放入穴中，孝子掬土复棺上，堆土成冢而祭奠。
第三日上新坟，晚上于冢前烧火把。守孝三年，以鞋布颜色为准，初为白，继为深灰，再为浅蓝，孝满为黑。门联纸先为黄，继为紫，后为红。三年孝满，祭祀后除去丧服，谓之除服，亦谓除详。
燕玄虎和燕玄飞赶了两天的路程，到达无为县吴家村时，燕玄龙仍在忙着做法事。
燕玄飞说：“现在农村这么大操大办丧事，比阔气讲排场，对生者对逝者有意义吗？”
燕玄虎说：“相传过了鬼门关，一脚踏上黄泉路。路过盛开彼岸花，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尽头有条忘川河，河上有座奈何桥。走过奈何桥有一个土台叫望乡台。望乡台边有个亭子叫孟婆亭，有个叫孟婆的女人守候在那里，给每个经过的路人递上一碗孟婆汤。忘川河边有一块石头叫三生石。喝下孟婆汤让人忘了一切。三生石记载着前世今生来世。
孟婆汤又称忘情水或忘忧散，一喝便忘前世今生。一生爱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都随这碗孟婆汤遗忘得干干净净。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形同陌路，相见不识。阳间的每个人在这里都有自己的一只碗，碗里的孟婆汤，其实就是活着的人一生所流的泪。
总会有爱过的人不想忘却。孟婆会告诉他：你为她一生所流的泪都熬成了这碗汤，喝下它，就是喝下了你对她的爱。来的人眼中最后的一抹记忆便是他今生挚爱的人，喝下汤，眼里的人影慢慢淡去，眸子如初生婴儿般清彻。
为了来生再见今生最爱，你可以不喝孟婆汤，那便须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才能投胎。千年之中，你或许会看到桥上走过今生最爱的人，但是言语不能相通，你看得见她，她看不见你。千年之中，你看见她走过一遍又一遍奈何桥，喝过一碗又一碗孟婆汤，你盼她不喝孟婆汤，又怕她受不得忘川河中千年煎熬之苦。
千年之后若心念不灭，还能记得前生事，便可重入人间，去寻前生最爱的人。”
燕玄飞叹道：“今生的错过，输了前世的誓言。有谁知，奈何桥畔，已等你千年。”
大家再不说话，这时，音响突然放出了张信哲的歌《舍不得你离开》，在这种场合，这种地点，显得有些突兀。
给我最美的笑容
好让我把你放在心中
没有更好的理由
我只有把你的手紧紧的握
谢谢有你这些日子的关心
此情此意我会永远珍惜
就要离去
好好保重你自己
但愿别离
只为和你永远的相聚
永远的相聚
舍不得要离开
舍不得你舍不得你舍不得你
不能在一起
舍不得要离开
舍不得你舍不得你舍不得你
第464章 桐城文都
持续三天三夜的法事终于做完了，所有的道士都未曾合过眼，显得疲惫不堪。大家倒在坑上休息了半天。
这时，吴道士才问起他们见茅山老神仙的事，燕玄龙大概讲了一遍，并说老神仙让我们西行。
吴道士点点头说：“昆仑家住云上楼，自古寻仙过九洲。若问神仙何所有，天机不敢轻点头。西行是没错的！”
与吴道士他们分别后，三人离开了无为县走庐江抵达桐城，全程130公里。
话说桐城地处皖鄂赣交界的安徽西南部，“抵天柱而枕龙眠，牵大江而引枞川”，为江、山咸阳之地。
明代理学家陈献章游桐城时曾写下：“十里溪流十里花，居民多在水之涯”，“僻静园林开栋宇，宽间田地种桑麻”的诗句，发出了“天下原无此地佳”，简直就是“秀绝人寰”的感叹。据说道教丹鼎派创始人左慈曾隐居在桐城县浮山，中国著名道教学者陈撄宁也是桐城人。
三人来到据今已有一千二百多年历史的桐城古城区。古城坐北朝南，背依玉屏、投子、龙眠三山，旁依石河、龙眠二水，山光水色，空灵俊秀。
古城建造典雅，曲折回旋，有“七拐、八角、九弄、十三巷”之称。城中每走一步，就有一处名人遗存，诸如方学渐的“讲学园”，方以智故居“潇洒园”，左光斗故居“啖椒堂”及“左公祠”，张英、张廷玉“宰相府”及“六尺巷”遗址，姚鼐的“惜抱轩”及其手植的银杏树，姚元之旧馆“竹叶亭”，方东树家庙，方宗诚故居“九间楼”，吴汝纶藏书处“半山阁”，方守敦吟诗亭“凌寒亭”，以及近代革命烈士吴樾故居等等，均历历在目，展示了古城特有风姿。当代著名学者和作家朱光潜、方东美、叶丁易、方孝岳、方令孺、马茂元、光仁洪、舒芜等也都在家乡古城留下青少年时期的足迹。
燕玄虎看到桐城空气新鲜，山清水秀，不由得来了兴致，他说：“桐城春秋时期即称桐园，因地宜桐故得名唐至德二年正式建县，1996年撤县设市，历时1200余年。桐城文风昌盛，为江淮文明的发祥地和集中地。唐宋两代的曹松、李公麟，一以诗名，一以画显。明末思想家、文学家、科学家方以智堪称‘十七世纪罕与伦比的百科全书式’大学者；张英、张廷玉“父子宰相”勤于政事，经世济民，名扬天下；以戴名世、方苞、刘大櫆、姚鼐、方东树、刘开、戴钧衡、姚莹等，宗唐宋八大家风骨，开一代文风。一时间令桐城名声响噪，有‘人不必桐城，文不可外乎桐城’，‘天下文章其在桐城乎’的盛誉。桐城派雄霸清代文坛200余年，拥有作家1200多人，创作传世作品2000多种，是中国文学史上迄今为止时间最长、作家最多、影响最大的散文流派。连大清朝重要人物曾国藩都自称是“桐城派”，足见此流派在当时的焰烈之势了。
近现代桐城名人有美学宗师朱光潜，一代大哲方东美，革命家、外交家黄镇，农工民主党创建人章伯钧，巨型计算机之父慈云桂。京师大学堂首任总教习吴汝纶先生创办的桐城中学已是百年名校。桐城也因此成为历史文化名城，享有文都盛誉。”
“别忘记钱玄同致***的信中视七子和归有光、方苞、刘大櫆、姚鼐等人为十八妖魔，桐城谬种，文选妖孽，人人喊打，一臭万年。”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三人才转头一瞧，原来是位年近华甲的中年男子，还蓄着山羊胡子。
三人没有作声，而是信步来到桐城文庙。
桐城文庙始建于公元1314年，正值元延祐初年，后在元末兵火中销毁。明洪武初年，桐城文庙从城东郊外，移建于后来的庙址。后来，文庙因为多次遭遇兵火涂炭，以及风灾洪涝等自然灾害的侵蚀，在明清两代曾经修葺了19次之多。
文庙坐北朝南，以御道为中轴线，前为文庙门楼，中为大成门，后为大成殿。
文庙门楼，三开间亭阁式建筑。门楼正面镂花平枋悬有一长方形“文庙”金字额匾。
过门楼即步入汉白玉四柱三门石坊式的棂星门。棂星系传说中谷神，立斯门乃“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之意。
向前十步临半月形泮池，池上有砖石拱桥，池桥皆以汉白玉石雕栏杆护配。传闻明清季桐城如“天启六君子”之一的左光斗、“百科全书式”大哲学家方以智、“父子双宰相”张英、张廷玉以“桐城派”鼻祖戴名世、方苞、刘大魁、姚鼐等到近千们名臣硕儒，于成名前均从桥上步入大成殿祭孔。
下泮桥即至大成门。此门系门厅式梁森构架，阔三开间。硬山到顶，筒瓦顶盖，正脊两面三刀端装饰鳌鱼，四角凌空飞翘。
降阶踏入宽阔后院，履神道，临石阶，“陛”上精雕龙凤戏珠图案。
大成殿，面对磊成门和门楼，为文庙主体建筑，殿面阔五间，进深三间，是一座以斗拱为梁柱结点的木构架抬梁大木殿式建筑。殿内供奉着一圣四贤十二哲的坐像。
燕玄虎说：“从明中叶以来，桐城学术兴起，士人多结社课学，能振笔为古文者，代有传人。桐城派的形成肇始于方苞，经刘大魁而发展，至姚鼐而鼎盛。方、刘、姚为‘桐城三祖’。方苞为学为文以继程、朱之后，文章在韩、欧之间为志向。又提出‘义法’主张，义为言之有物，法谓言之有序。姚鼐是桐城派的集大成者，提倡义理、考据、辞章兼备，以致风行一时，形成了家家桐城，人人方姚的局面。同时还出现了以恽敬、张惠言为代表的阳湖派，以曾国藩为代表的湘乡派和以严复、林抒为代表的侯官派。”
第465章 文化品味
“不要再吹牛了！”山头胡子老头猛地插上话来，他说：“自古文人多无行！汉学宋学势同水火、心学理学势不两立，文人无行又相轻。
桐城派自以为是国朝正统的理学，朝中势力一手遮天，十分鄙视汉学和心学，像袁枚那种无聊可耻的心学家。但汉学家却十分鄙视桐城派，当姚鼐想拜戴震为师，被一口回绝，认为他们只会满口义理，考据半点不会。
心学家更是骂桐城文人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像方苞因贪污被康熙责令辞职，姚鼐心胸狭窄，方东树首鼠两端，戴名世以大逆罪下狱处死，不一而足，可见一斑。”
“等一下！”
燕玄虎实在忍不住，反驳道：“戴各世因《南山集》中录有南明桂王时史事，被御史赵申乔参劾，此案是著名的清初三大文学狱之一，当时政界和学术界的知名人士如方苞、赵士麟、王英谟、汪汾等都被牵连其中，株连数百人，震动儒林。此乃正直文人以愤世嫉俗之作，揭露清兵在扬州破城后屠城七日的罪行，胆略超人，彪炳青史。
虽原刻本遭毁已不可见，但其作者地因此在历史上留下了铮铮英名！”
山羊胡子稍有一怔，但马上说：
“桐城培养了265个进士，589个举人，全是些无用的文人，除了一两个敢说真话的，绝大多数不过会酗酒、狎妓、闹事、偷香等这些丑事，然后写成诗文，和孔老二是一路货，别的本事没有，文人整文人倒是一个顶一万个。”
“你怎么能在祭祀孔子的文庙里辱没孔圣人呢？”燕玄飞实在听不下去了，说道。
“什么孔圣人？他孔老二凭什么杀少正卯？不是以权谋私、公报私仇是什么？不是嫉贤妒能、独霸培训市场是什么？”山羊胡子大声喊叫起来。
燕玄龙见双方吵起来，就说：“少正卯与孔子同开培训学校，孔子的学生三盈三虚，几次跑去听少正卯讲课。孔子当时是司法部部长，就把少正卯杀于两观之下。子贡来问：少正卯是鲁国的大名人，你把他杀了，是不是可惜了一个人才？
孔子说：人有恶者有五，一曰心达而险；二曰行僻而坚；三曰言伪而辩；四曰记丑而博；五曰顺川而泽。此五者有一于人，则不免于君子之诛，而少正卯兼之，此小人之桀雄也，不可以不诛也。
事实经过就是这样。
古人认为孔子做的没错，理由是：小人无过人之才，则不足以乱国。然而，小人有才，而肯受君子的驾驭，则又未尝无济于国，而君子亦必不概摈之。少正卯能煽惑孔门弟子，直欲掩孔子而上之，可与之同朝共事乎？
孔子狠下手，不但为一时辩言乱政故，盖为后人以学术杀人者立防。闻人高士，非大圣人不知其当诛也。不知其当诛，鲜有不受其蔽。以上是古人的评论，我们做为当代人不予以评论。”
山羊胡子还要争辩，燕玄虎说：“我们是道士，不谈时事，不说是非。我们还要赶路，请给个方便吧。”
“儒教为统治者服务，提出王权天授，三纲五常，全国人民被灌输了几千年之久。佛教提出有求必应，人人成佛，全国有２亿信众。你们道教呢？”山羊胡子执拗地说。
三人未回答，骑上自行车自奔67公里之外的天柱山。
“钟离师父，你为什么不回答他的问题？”燕玄飞见那山羊胡子并没有跟上来，便问。
“太初有道，与神同在。长养万物，无始无终。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我们学道修行，是效法天地宇宙大道，无私无欲，利而不害，为而不争的精神。积德聚气，久而成仙，达到长生不死的境界。”燕玄龙说：“何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身外之物也。何谓未生既有，死后乃去？
浩浩三藏不可穷，深渊七浪境为风。受熏持种根身器，去后来先做主公。
佛家曰第八识，道家称元神、宗祖、道体，与生死变化无关。根尘无染，灵光柄然，神生无中，是谓造化于虚谷，长生之宅。佛家之教，教人顺性命以还造化。禅宗之教，教人幻性命以超大觉。道家之教，教人修性命而得长生。
由此观之，存在得道，而不在大也；亡在失道，而不在小也。
孔子推礼教终不得太平，孟子述仁政，终无利国民。为何？一部二十四史，一言而蔽之，厚黑二字而已。李宗吾先生烛破其隐，一指戳破千古骗局！”燕玄龙说。
正说在节骨眼上，忽见前方已无路可走。大道中央浩浩荡荡徐徐前行着上百号人的队伍。
锣鼓喧天，彩旗招展，红男绿女，老老少少。开着彩车，上供财神，队伍正前以避邪的黄狮为开路先锋，宝盖幡幢随后。踩高跷的，划旱船的，扭秧歌的，还有手提录音机的，令人想起了改期开放初期的时髦青年。
三人见骑行不成，也只得下来推车子，和许多跟游的人一起边走边听边看。
只见那男女唱得好不投入：
女的唱：妹妹今年十八九，手搭门框路上瞅。不怕人家笑话我，瞅哥瞅得眼儿瘦。我与郎哥情意久，哪怕爹妈不开口。打也罢来骂也罢，宁死也要跟郎走。结识私情恩对恩，做个肚兜送郎君。上头两条勾郎身，下头两知抱郎亲。只要郎哥不变心，天涯海角跟你奔。
男的唱：新打的镰刀慢慢弯，缠不上小妹我心不甘。小妹你实在太好看，哥哥我想起你来呀呀呀，三九寒冬也打扇。牛角弯弯牛角空，对天对地定终生。真心真意天作证，谁要反心五雷轰！
这厢正情歌对唱，队伍那厢却见一村妇骑在纸骑上，由老汉牵着前去赶庙会，俗名犟老婆骑犟驴。一路上，毛驴时走，时跑，时尔撩蹶子，那老汉又拉，又推，又掀，又拍，又打，又抽，怪相百出，引得围观群众捧腹大笑。
录音机里又播放徽州民谣《劝世歌》：
正月茶花开来是分春，媳妇善良敬上人。。真心实意行孝道，苍天不负有心人。
二月杏花开来是春分，男女孝敬敬双亲。父母本是灵山佛，何必外地去求经。
第466章 天柱山上
三月桃花开来是清明，夫妻恩爱是俩亲人。有缘千里来相会，夫妻恩爱海洋深。
四月蔷薇立夏开，兄弟和睦过光阴。。兄弟若是心不齐，家内黄金变成灰。
五月石榴花开是端阳，姑嫂做事要相量。姑娘本是堂前客，嫂嫂原是自家人。
六月荷花开在伏中心，邻居和睦过光阴。远亲不如近邻好，急难之中叫四邻。
七月风仙花开是立秋，劝人清晨就起身。起早做事做到晚，免得忙时去求人。
八月桂花开来是中秋，劝人行善莫横行。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来早与来迟！
九月菊花开来是重阳，为国为民成栋梁。儿女都要教养好，一生平安度光阴。
十月芙蓉花开赛牡丹，劝人心胸要开阔。待人处事量要大，心底无私天地宽。
十一月冬至无花采，寒冬雨雪已来临。老人小孩须穿暖，大风大雨少出门。
十二月梅花开来是腊天，转眼就要过新年。家家大小来相聚，除夕之夜大团圆。
录音机放完一遍民谣，突然关了。路上的队伍竟然都拧过头去向潜河岸边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对襟热褂，脚蹬手工草鞋，头戴青色斗笠，手牵一头大水牛的半百老汉，很卖力地伸长细细的脖子，开口唱道：
哎——妹在房里打牙牌，忽听情哥在门外，叫声情哥哥休着急吔，小妹妹这就把门开。
又唱：
妹在河边洗菜苔，郎在河东撑竹排，一篙子撑下来，拿起竿子打妹的水，妹把身子筛几筛。
赶庙会的队伍里立即有人识得，便口吐唾沫地向众人大讲：他是天柱山的歌王，外号五爷，年青讨奶奶的时候，不晓得有几多女伢子在争哦。现如今除了种地，撑个竹排、放水牛、卖山货，还唱山歌挣钱。真个是窝屎做田缺，一功几得。五爷话不多唦，可是个精神把子，还爱看书，喜欢顶牛。
三人向岸边渐行渐远，却看见五爷留有一小撮山羊胡子，居然是他！
原来，在桐城文庙撞上的山羊胡子老头竟然是天柱山地区大名鼎鼎的民歌王，人称五爷。他年过半百，家住在天柱山脚下，今天也是特地赶回来逛农历六月十六的大庙会。三位道人推着车子，跟随热闹喜庆的赶会队伍，向天柱山走去。
天柱山，又名潜山、皖山、万岁山称。据说，称万岁山是因公元前106年汉武帝南巡时，亲临皖山设台祭岳，敕封皖山为“南岳”，被誉为“江南第一山”；又因春秋时为皖国封地，山名皖山，水名皖水，安徽省简称“皖”即源于此，所以又称为安徽的“源头山”。在祭岳时，人群高呼万岁，所以将此山称为万岁山。
后隋文帝诏废，隋唐以后，南岳改为衡山。天柱山被列为国内五大镇山之“中镇”。其余四镇是：北镇医巫闾山、东镇沂山、西镇吴山、南镇会稽山。
道家将其列为第14洞天、57福地，为九天司命真君的洞府。《道经》曰：司命洞府在潜山。司命，天之宗神也，总领真司，为列星，下临洞府，以佐天宰引群物，不治潜山。中国道教第一教派，即从天柱山土生土长的混元教派。
“你们猜天柱山的主神九天司命真君是谁？”燕玄虎问。
不待回答，他自己便说：“不是列星，是皇上，宋朝有开国帝王赵匡胤！”
见两人不以为然的样子，他就进一步说：“大宋王朝在天柱山大兴宫观，其经费皆出于官，为钱三千万，合新旧屋三千六百多间。广殿鼎峙，修廊翼张，飞楼复阁，延袤无际。俨应门之八袭，陋璇台之五台。真圣中居，列仙环侍。珠贝犀象，陈供交错。
这是史书上记载的，而天柱山真源万寿宫所供奉的神灵，地位是当时全国是好的，天下其他神灵，无法望其项背。它不仅仅是五岳中的南岳，更是大宋朝的源头山，供奉着简称大帝的赵玄朗，即赵匡胤的帝王山！
从此之后，武当山上所供奉的玄武大帝，要避天柱山尊神赵玄朗的讳，被改为真武大帝。
做为皇家名山，其地位之高贵，可见一斑！
当然，这都是大宋神宗皇帝给自己老祖封的神，就像李唐王朝把老君拉进祖谱宗室一样。”
离山门还有几里地，道路两旁遍设香烛表纸和爆竹的摊位，卖家还起劲地吆喝：“财神到，福运来，老板年年发大财。”“拜财神咯，爆落地纸开花，恭喜财神到你家，买财神香啊，进财神咯。”
但见十里八乡前来上香的竟挤成了团，拧成了麻。凡远道来，都是成群结队，旗罗伞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进香者都是头顶香炉，身穿花背，十步一跪，五步一揖，十分虔诚。两边有文艺表演的，民间杂耍的，书画展览的，小吃展销的，又有滚黄龙的，踩高跷的，划莲船的，舞狮子的，耍竹羊的等等，还未走到山门已是熙熙攘攘，水泄不通，拥挤不堪。
三人讨要些柳条子串烧饼和大枣蒸饼，时间已至黄昏，从里面挤出来的香客如同凯旋的战士，满头彩纸，金碧辉煌，满身香烛味，得意洋洋。
仿佛真的从财神那里讨来了大元宝似的，喜不自禁的样子溢于言表。
“不是说大年初五拜财神吗？怎么天柱山大夏天里接财神？”燕玄飞问。
“你还不知道吧，天柱山就是一座财神山。主神赵匡胤又名赵玄朗，又赵公，又赵公明，总之一句话，财神就是赵匡胤！”
“不人吧，皇上当财神？”燕玄飞表示不可理解。
“当然会了。在赵匡胤还没被供上财神爷的神位之前，后周皇帝柴荣就做了财神。你听这一段。”
燕玄虎拉开嗓子开唱：“王站在营门珠泪倾，猛想起当年投山东。鹞子头吓子郭戚命，十万里江山归柴荣。天不幸我大哥把驾崩，宗训年幼登龙庭。北汉王三载不朝贡，都检点领兵前去征。兵行在陈桥有变动，黄袍加身扶孤贫。高怀德苗训密言奉，改周为宋进汴京。
以上戏词中赵匡胤所说的我大哥，就是柴荣。赵匡胤的生日为每年的正月初五，因此，一般的庙宇都在此时迎接财神，拜财神。
第467章 九天司命
而天柱山则不同，它是九天司命真君的洞府，司命在中国古天文学上属于上三台，又名天柱。三台又称三能，即司命、司中、司禄。司命地位最高，其中包括了司中和司禄，还主管着福禄寿诸星。
因此，中国财神涵盖了福禄寿喜财五大神灵，号为灵仙。
宋真宗将自己的祖先，依附上道教历史上的神人赵公明，并将其发展，定位成了信仰最为广泛，最有民众基础的财神。”
“财神是按赵匡胤的模样打造的吗？就像龙门石窟的卢舍那大佛传说是按照武则天的面容雕刻的那样。”燕玄飞问。
“故宫收藏有宋太祖赵匡胤画像立轴，民间供奉的赵财神造像很多，但多经过一步步演化，变得以扫除人间不平事，全凭蟠龙棍一条的武财神形象：黑面浓须、粗眉大眼，头戴盔冠，脚蹬长靴。右手执钢鞭，左手捧聚宝盆，身边围绕着宝玉、珊瑚等奇珍异宝，端坐于虎背之上，有着辟邪挡灾，除瘟剪恶，保生大帝的含义，掌管着催财进宝，招财进福，托金送银的人生财运。
因此，天柱山是一座财神山，人们要在一年当中最火热的季节拜财神，以达到财源滚滚，气势如虹，就像三伏天的太阳一样，炙手可热，能量无限。”
燕玄虎说完，转头再看燕玄龙，已经无影无踪。举目望去，人海茫茫，到哪里去寻？
“你把财神没吹出来，倒把钟离师父给吹没影了。”燕玄飞揶揄道。
“我哪里在吹？封建社会真正的财神爷除了皇上，谁敢说自己富甲天下？你去看全世界的货币，哪个上面不是印着开国元首的图像？他还是做师父的，说闪就闪，说没就没，他以为他是孙悟空呢。”燕玄虎牢骚才发到一半上，那边音响大作，众人像潮水一般涌去，大喇叭里传来徽州谣《十送郎》，他俩被汹涌的人流推向了刚刚搭起的舞台旁边。
一送郎，送到枕头边，拍拍枕头睡睡添。
二送郎，送到床面前，拍拍床沿坐坐添。
三送郎，送到槛闼边，开开槛闼看看天。有风有雨快点落，留我的郎哥歇夜添。
四送郎，送到房门边，左手摸门闩，右手摸门闩，不晓得门闩往哪边。
五送郎，送到阁桥头，左手搭栏干，眼泪往那流；右手提起罗裙揩眼泪；放下罗裙透地拖。
六送郎，送到厅堂上，左手帮哥哥撑雨伞，右手帮哥哥拔门闩。
七送郎，送到后门头，望望后门一棵好石榴。心想摘个石榴给郎吃，吃着味道好回头。
八送郎，送到荷花塘，摘些荷叶拼张床。生男叫个荷花宝，生女就叫宝荷花。
九送郎，送到灯笼店。别做灯笼千个眼，要学蜡烛一条心。
十送郎，送到渡船头。叫一声撑船哥、摇橹哥，帮我哥哥撑得稳端端。送郎送到小桥头，手扶栏杆望水流。船家啊，今天撑俺家郎哥去，何时撑俺家郎哥回？
开唱的是农家女子，声音高亢，嘹亮又哀婉动人，一下子抓住了听众们的心，人们大声地叫起好来。
燕玄虎说：“这曲民歌真不错，要是和你师兄一起听就更有韵味了，可惜他如今忙着陪尊贵的客人呢。”
燕玄飞听后很是生气，又不便多言，只得转身就走。燕玄虎急忙跟上去说：“你也想学钟离师父玩失踪，到时候你龙哥哥不宵打断我的腿哟。”
正在人疙瘩里挤着说着，忽听身后有人大喊：“闪开闪开！抬老爷的来了！”众人让出一条小路，只见四个壮小伙抬着一尊菩萨坐的木轿子，忽忽悠悠地走，后边跟着几个道士。赂旁人一打听，方知这是皖西一带农村的风俗，名为抬“老爷”。
凡是家人患了疑难杂症，便雇人到寺庙、道观抬老爷瞧病。将“老爷”请到家里供祭一夜，由道士或和尚念经，然后再抬着老爷坐的木轿子到屋外东跑西走，跑一两小时，由领头的人找到一堆碎土或一根烂树桩，四个抬工便徘徊不前，由起驾者用抬杠将碎土或烂树桩之类移动一下，认为危害病人的鬼魅已被驱走，疾病可以痊愈了。
“老爷”刚走，人群又向一面奔涌而去，高音喇叭里又说又唱，很象ＲＡＰ：
好好活，慢慢过。不要攀，不要比，不要自己气自己。少吃盐，多吃醋，少打麻将多散步。按时睡，按时起，跑步跳舞健身体。只要能吃饭，钱就不会断。不怕赚钱少，就怕走得早。官再大，钱再多，阎王照样土里拖。忘掉年龄忘掉病，忘掉怨恨最聪明，施恩不要求报偿，恬淡宁静心宽敞。爱心常在少私念，幸福快乐又延年！
“咱们中国人的信仰，骨子里就是忘不了饮食男女，没办法。”燕玄虎说：“尤其是美女。”
“相传大乔就是潜山人，没想到安徽也出大美女。”燕玄飞和燕玄虎挤出人群。
“安徽的美女还有夏侯光姬、何婧英、丁令光、高滔滔、徐妙锦、马秀英，都不如男的出名，像张良、周瑜、曹肇、嵇康、桓玄、胡适都是历史有名的大帅哥。”燕玄虎说。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燕玄飞嘲讽他。
“你才知道！”燕玄虎还以为被夸奖了，更加来了精神，他说：“中国各省份中美女帅哥最多的是河南，其次是河北，陕西，而不是我们自驜的江南佳丽地。当然，金陵也不是帝王州，这个前几天说过了。我知道你是陕西人，最想知道陕西的美女帅哥了。听好了：汉中的褒拟、咸阳兴平的王娡、咸阳的班昭、渭南华阴的杨艳、杨芷、杨丽华、西安的杨桂媚、节香儿、薛涛、鱼玄机，咸阳彬县的花见羞，是你们本家啊。帅哥有：咸阳的嫪毐、蒙恬、蒙毅、董贤、李靖，西安的闳子孺、金常、张放、户县的薛怀义，渭南的郭暖。多吧？若干年后，再续的话，可能还要加上两人：美女花自仙和帅哥燕玄龙。不过这段历史得由我来写才行，别人不知道你们究竟有多美啊。”
燕玄飞笑着说：“我发现你的脑袋像个垃圾筐，见啥装啥，一样不丢。”
第468章 隐姓埋名
两人趁着朦胧的黄昏月色，从三祖寺向西北沿石级登山，转弯过岭，谷口前潜水碧波荡漾，后依天柱群峰，林木葱茏，环境清幽。仰望天柱峰，只见它凌空耸立，一柱擎天，浑身石骨，嶙峋奇绝。
“天柱一峰擎日月，洞门千仞锁云雷。天柱峰孤峰突起，山峰险绝，极难攀登。
据记载，至今作为游客只有两人登上顶峰。我看今天就放它一马，不要青史留名了。”燕玄虎笑言，向另一处山峰走去，他说：“天柱山42座山峰中，以道家羽纱命名的山峰有21座。其中，天柱峰又称为司命峰，神秘谷又叫元洞府。迎真峰则奉为迎接司命真君的地方。”
走了半小时，他们来到炼丹湖，在中国名山中可以和天山天池、长白山天池相媲美。水面广阔，清澈如碧，四周群山罗列，倒映湖中，如同瑶池仙境。
汉朝末年，著名方士左慈戏弄曹操并被驱赶后，回到家乡天柱山隐居修炼。在莽莽森林中，从茶庄、马祖庵、贺家坂到良药坪，相距五千米之地建起上、中、下三个炼丹的地方。尤其是上炼丹，建在悬崖峭壁的石洞间，后有炼丹房，前有炼丹台，台上有火池。左慈开创了天柱山道教的先河，以《太清丹经》、《九鼎丹经》、《金液丹经》授葛洪。
天已经黑透了，明月高悬。两人终于来到被誉为全国最大、结构最奇特的花岗岩第一秘府的神秘谷，由峰巅坠下的巨石，无序叠罗于峡谷之中，便形成了神秘的洞穴。他们从狭窄陡峭的洞口而入，左右环绕，上下迂回，时而步道断踪，时而又别有洞天，相传此处即是“司命真君”的洞府。
“《黄帝内景经》称，天柱山上有洞，通一百里，司命真君之府。府有四门，中有五香飞华金瓶之宝，神胆灵瓜，食之者至元。即长生不老。为了追求这种境界，历代道家争相登临栖身，修炼不老之术。
公元一世纪，张道陵之孙张鲁云游天柱山，在白云崖建起天柱山第一座道观——白云庵，潜心修炼，所居极为幽深。这里有5处知名洞府，长达一百华里。”燕玄虎说。
“我看你不如喊一嗓子，54个洞都听得见。”燕玄飞说。
两人手持军用大功率强光手电筒，在洞穴里前行。神秘谷里洞连洞，洞套洞，洞内有庭，有门，有窗，有石栏，确实是神仙洞府。随着深入，已不知穿行了多远，辨不清方向，但要倒回来又恐怕找不到出口。
想要张口大声喊叫，又像是被什么压抑着，嘴巴闭得紧紧的。虽是盛夏天气，洞里却阴气森森，寒风扑面，两人不禁有些恐惧和后悔。
此刻，已是进不得，退不得，就地宿营也不得。
就在两人慢下脚步，迟疑地向前方摸索，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对话声：
“学道修行，是要将心性返回到最初质朴状态而让心神遨游于虚天之境。若是像世俗那样拔去德性，扰乱心胸，追求利益，为名声而推行仁义是我们道人所不耻的。像孔子那样嘴上讲仁义，肚子里藏鬼计，背离大道而行，怎么能不免于败坏呢？如果真能通达性命之情，体悟天地之道，那么仁义自然会依附归顺，怎么能本末倒置，以末求本呢？”
“师父，《荀子》有曰：孔子为鲁摄相，朝七日而诛少正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真是为了争夺学生，抢生意，夺名声，嫉贤妒能而灭杀竞争对手吗？”
“公元前498年，孔子担任鲁国的大司冠并代行宰相职务，他上台第七天，便诛杀了同样在鲁国举办私学，设帐授徒，但‘居处足以聚徒成群，言谈足以饰邪营众’，且大有与他分庭抗礼，又欲居上位的少正卯。已经达到了‘孔子之门，三盈三虚，唯颜渊不去’的危险境地。孔子做为‘仁且智’的圣人果断地举起了屠刀，还给死者定了五条罪名。从小的方面讲，是江湖抢滩，不死也伤，和黑社会占码头性质相似，利益使然。但从大的方面看，孔子做为千古圣人，他追求的不仅是国家形式上的统一，更是思想领域的大一统。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目的是什么？克己复礼。礼的作用是什么？全国人民都按统一的模式视、听、言、动，就像管理军队一样。”
“师父，你是说孔子主张独裁，而老百姓喜欢民主？独裁和民主哪个更有利于国家和老百姓呢？”
“国家以稳定为最高福祉，老百姓的基本理想是宁做太平犬，不做离乱人。好的独裁胜过糟糕的民主。但要注意：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川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
“师父，学道修行为什么要弃世离俗呢？”
“静漠恬淡是用以养性的，和愉虚无是用以养德的，外物不能诱乱内在本性，那么本性就有安适的居所；性情保持平得，那么德性就家安处的位置。人能够养性以处世，怀德以享天年，这样就可以体察天道了。如是这样，人的血脉就不会郁积阻滞，五脏就不会受病气侵入，祸福也不能扰乱，毁誉也不能玷污。这样就能达到最高的道德境界。
但是，如果不是处在一个有道德的时代，哪里能做到这一点呢？有能体道的人，但如果没有遇到好的世道，就有可能摆脱不了乱世的干扰，更何况那些本身就没有道德的人呢？所以说绝大多数人的仁义或者鄙俗取决于时势而不取决于个人行为。
《周书》有曰：如果捕不到鸡，就顺着它飞走的方向寻找。凡事都应掌握根本为好，就像向邻居借火不如自己掌握取火的技术。向别人借水不如自己凿井。这就是真心修炼之人必会选择隐姓埋名，弃世离俗的原因。”
“师父，学道修仙，尸解升天，享寿万年，永绝俗烦。为何大千世界，滚滚红尘，只知沉沦欲河，饮溺爱海，恣意酒色，纵逞财势，而不肯抛弃那白马过隙的荣华富贵，过眼烟云的娇妻美眷，炼就九转还丹，长生不老？”
第469章 紫衣褚裳
“人生在世，如鱼在水中，本是悠悠自在，无奈线竿坠水，香饵相投，以致吞钩上钓，受刀斧之痛。贪吃那一口，把百口都呕了；舍不得那一金，把千金都丢了。世上几人能止心头火，平胸中浪，固守鸿蒙，采先天种子，两手捧守乾坤？”
“师父，人心惟危，道心惟微，不知人心可无否？”
“剑阁路虽险，夜行人更多。”
“师父，道心可有吗？”
“金屑虽贵，落眼为翳。”
“师父，我以无心做有心可以吗？”
“曾被雪霜苦，杨花落地惊。”
“师父，我以有心做无心可以吗？”
“不劳悬古镜，天晓自鸡鸣。”
“师父，是不是有心都是不可以？”
“不是春风花不开，花开又被风吹落。”
“师父，什么是无心的独妙之处？”
“曙色未分人尽望，及乎天晓也平常。”
“师父，怎么样才能修炼长生不老？”
“五浊迷心，三途错足，拈花捻草，思红怨绿，若不吞一粒金丹，终难脱形骸躯壳。”
“师父，这粒金丹是什么？它在哪里？”
“我们的谈话已被人听去，尘气正向我们逼近。现在应立即离开这里，明天到齐云山我再跟你接着讲吧。”
随着一道紫蓝色的光划过洞体，所有的声音消失了，静寂得令人窒息。
“别再走了，就是你们的脚步声打扰了神仙对话，就地休息吧。”燕玄龙像是从天上掉下来似地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他此刻已经卸下背包，支起帐篷了。
“钟离师父，你怎么确定我们能找到这里来？”燕玄虎气乎乎地问。
“就凭你那点小聪明劲，睡吧，五个小时后起程！”燕玄龙先睡下了。
当夜无话，次日天蒙蒙亮，三人下山取了自行车。从濽山走月山，三桥，58公里到达安庆。从安庆走板桥，再到查桥。过陶公祠未进去。杖履逍遥五柳旁，一辞独擅晋文章。黄花本是无情物，也共先生晚节香。
安庆到石台77公里，中午在镇上讨要些葛粉圆子、蝴蝶面等，晚上在牯牛降山脚下的历溪村古树木夜宿。
村中的古树林有千年的古樟、白果、红楠、香枫、苦槠等珍稀名贵树木。此古香樟树植于五代后期，有1300多年的历史，冠盖200多平米，堪称徽州香樟王。这片树林中有一块叫做“神秘十三户”，据说这里曾埋藏着历溪的十三个大户人家的祖坟，这里的一树一木，一草一石，都动弹不得。否则，轻者四肢麻木，身体乏力，重者神志不清，甚至亡命。因此这里成了原始森林，一草一树都能寿终正寝。
三人在香樟王树下打坐，燕玄飞问：“钟离师父，为什么张三丰祖师要在坟地上修炼？”
燕玄龙说：“天黑加上若干土馒头，为色；风吹草动，虫鸣哇吟为声；意念中的游魂鬼妖为著。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无咎。艮背无我，行庭无人。但要清楚，张三丰祖师可以坟地修炼，并不表示所有人都行。相反，绝大多数人不行。”
燕玄虎说：“我听说古时去坟地修炼，一般要有师父或大师兄亲自陪同，作为护法，至少九天，但现在人都乱来的，把什么招回去了自己都不知道。我又听说上楼气喘的，小便淋漓不尽的不能去坟地。还有在凌晨三、四点钟到坟地时，要在月光之下蹲下来观察是否有人影进出坟地路口，若进去的人影多就不适合修炼。如果连续几天未发现明显的人影进出，就可以在正午坟地路口中央插三柱香，然后，”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妖怪？”燕玄龙合上眼，继续打坐。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燕玄飞说，双盘闭目。
从祁门到休宁的齐云山不到35公里，远远地望见了“一石插天，直入云端，与碧云齐”的齐云山。
齐云山古称白岳，又称福寿山，位于休宁县西十五公里处，
是中国四大道教名山，道教主流全真派圣地，古称白岳。有奇峰36座，怪岩44处，幽洞18个，飞泉洞27条，池潭14方，亭台16座，碑铭石刻537处，石坊3个，石桥5座，庵堂祠庙33处，真是丹岩耸翠，群峰如海，道院禅房为营，碑铭石刻星罗棋布。齐云山由齐云、白岳、歧山、万寿等9座山峰组成，供奉真武大帝，是道家的“桃源洞天”，与江西龙虎山、湖北武当山、四川青城山并称中国四大道教圣地．历史上有“黄山白岳甲江南”之称，乾隆帝称之为“天下无双胜景，江南第一名山”。
早在唐朝，四川青城山“天谷子道人“的门徒余氏六三娘从湖北武当山来齐云山传道，属正乙派，养文生，耀生，志生，立生四子皆入道，为齐云山最早的四大房，是开山建道之始。唐朝乾元年间，时有道士龚栖霞云游至齐云山，隐居于石门岩。
这是齐云山最早出现的道士，后人遂将他栖居的岩洞命名为“栖真岩”，意即栖霞真人之岩，以示纪念。至南宋道士途道元建佑圣真武祠，道教方显兴盛。道教在齐云山的开拓始于直到明嘉靖前，都是以“全真”为宗，古人称其为“江南小武当”。至嘉靖年间后，因龙虎山正一派天师在此建醮祈祀，从而使得正一派立足齐云并逐渐取得了统治地位，从而形成了两派并存而正一统领的格局。至今玉虚宫等处仍保持全真派，白岳山房供奉的也是全真教的七位真人，故亦称之为“真真石室”。
齐云山道教的“世系谱”首句就是“守道明仁德”，主张儒道不二。玄天太素宫原有一楹联：“中国有圣人，是祖是师，咄咄西来东土；名山藏帝子，亦仙亦佛，元元北镇南天。”如今真仙洞府中供奉的道教神——玄天上帝，四周却是佛教的十八罗汉并充作护卫神，就是三教融合的很好写照。
三人越骑越近，但见崖壁直削，谷地幽深，群峰竞秀，妙不可言。齐云山独具特色的丹霞地貌，地质构成为层积砂岩，灿若红霞，在绿树松林的掩映之下，齐云山紫衣赭裳，生动大气，灿烂庄严。
第470章 云齐道家
他们来到山脚下的道家村，老远便见村落旁有一棵古木瓜树，基围近两米，高近二十米。树上长满了金黄色的木瓜果。在道家村都有一个风俗，来进香的香客一般会带“一把香草两个梨”回去，香草是齐云山特产——香枫茶，梨就是木瓜，有位老婆婆不用梯子不用板凳，徒手爬上大树，去摘那挂在树梢上的木瓜。
燕玄飞问村人怎么可以让老婆婆爬树，这多危险啊。村人笑道，不用担心，她还会爬竹竿呢，只要双手往竹竿上一搭，几下就上了顶，并能从这根挂到另一棵竹子上去，真比猴子还灵活呢。她多大啦？八十多了！
齐云山道教具有浓厚的徽州乡土气息，“有中国道教第一村”的美誉。
走在大街上，只见宫观和店铺林立，香烟和炊烟互绕，而道院主要集中在山上的月华街，因建筑布局巧妙，宛如一轮新月。走进道院可以看到火居道士携妻带子共同生活的温馨场景，他们平时从事生产，穿俗衣，与普通人无异。只有事主来邀求或有道教节日时，他们才换上道袍，做传统科仪。
与其说是学道、修道，不如说是以道为谋生的手艺人、表演者。月华街现有八座道房，还有许多徽派民居，经常有人过来问要不要住？是不是来参加法会的。
“天柱山那里正办六月十六财神大会，齐云山也办法会吗？”燕玄飞问。
“那和俺们齐云山的法事没法比，俺们农历六月十九是观音成道日办一天，农历七月初一至十月初一是大型禳火道场，办整整三个月！全国独一无二！”拉住客人的村民说。
“整整三个月，这么长的时间，不会太夸张了吧？”燕玄虎完全不敢相信。
“你们才知道啊，我们休宁是中国第一状元县，出了19名状元，你们以为呢？你们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就知道我没骗人了。”
“你们这里有没有传奇式的人物或者稀奇古怪的事情？”燕玄龙忽然转回身来问。
“当然有了！太多了！我们这山上有真仙洞，里头总有人在说话，但因为都是晚上，没什么人敢进去听。望仙亭上常有白鹤飞来飞出，似乎驼着一老一少两位神仙。因为都是大清早，没人爬上去看。但都是真的，绝对不骗人！你们住店吗？价钱方面可以商量。”村民开始动手扯道人的衣袖。
“我们没钱。”燕玄虎挥挥衣袖说。
“你们道士也会空手套白狼啊，啥世道么。”村民翻翻眼珠子，极为不屑地走了。
这时，猛地冲过来一辆大奔，眼见着就要碰上村民，燕玄龙飞身一跃将村民扑倒一侧，大奔丝毫不减速，在人群中呼啸而过，见状的妇女老人孩子吓得四散避逃。燕玄虎从地上拾起两块鹅卵石对准后车窗便砸过去，用于过猛的缘故，竟从前窗飞出。大奔戛然而止，调头回冲，直撞向仍在马路中间推自行车行走的燕玄虎、燕玄飞的人。
燕玄虎和燕玄飞躲闪已然来不及闪躲了，他们扔下自行车，腾空跃起，跳至车的天窗上。就在刚才对视的那一刹，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坐在碎玻璃后面的司机，他不是别人，正是逃往国外的赵安仁！
赵安仁见两人上了车机，猛踩刹车，两人被甩到路前方。见两人落地，狠踏油门，车轰地一声辗压过去。要是普通人此刻早已命丧车轮。幸亏两人武功高强，身手敏捷，就地十八滚，两边开花，各自滚到了马路的牙边，致使赵安仁一时不知应先辗哪个才好。
就在这一迟疑的片刻，燕玄龙早已飞跑过来，他从袖口里掏出一枚梧子大的铁丸，对准赵安仁的小脑袋弹射过去，赵安仁听到风声，本能地一闪，但还是打中了头部，只听他哎呀一声惨叫，满脸淌血，情知不妙之下，他赶紧踩油门，仓皇逃窜。
燕玄虎和燕玄飞从地上起身，来到燕玄龙身旁，问：“他为什么要杀我们？是不是为他父亲赵至善报仇啊？”
燕玄龙摇摇头，说：“他杀我可以理解，他恨我！”
正说着，刚才那位被救的村民带着一伙乡邻过来了，他们刚才都亲眼目睹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被道士们舍己救人和武艺高超所深深折服。
“到我家住下吧，包吃包住，全免费，刚才多亏了，”被救村民哽噎说不出话来。旁边有几个五十多岁的大伯硬要把压瘪的自行车拉走，说自家儿子就在县城修车子的，包管给修好。又有几位大嫂破口大骂：现在的有钱人开宝马撞人，开奔驰也撞人，这种人就应当拉出去剁了喂狗，狗都不吃，嫌臭！又有年青小伙夸燕玄龙那一弹弓打得解气，把脑壳子打成歪瓜才好哩，众人都哄笑起来，仿佛刚刚赶出了恶霸，打了场大胜仗。
时近午时，一伙人顺三天门走至浮云岭，这一片都属于月华街。村民介绍说，这里有12家农家乐，半数在古代都是道院。你瞅这房子依山建筑，风水极好，家家有天井，户户有水池。
遂进得一片白墙灰瓦的院落，主家闻听了方才的故事，又见三位道士气宇不凡，相貌堂堂，仿佛见到了亲人似的。又是端水，又是沏道茶。
不一会儿功夫，大圆桌上就摆满了八卦豆腐、素烧山蕨、红花鲜笋、紫藤野芹和一碗凤尾菇汤，全都是自种自收自做自食的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
一些艺术院校的师生和艺界名流，也常常慕齐云山养生圣地的美名而来小住半月十天的，放下手头工作，食道斋、观道场、听道乐、听道茶、啜道酒，俨然齐云山道家人。他们对三位道人说：如果有来世，我们愿做修道人。
燕玄龙听闻之后，仰天大笑出门去。
燕玄虎自以为是地则回应道：“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做者是。来世全凭今生修，此生不修等何时？”
燕玄飞拉住燕玄虎的衣袖一扯，把他揪到院外，非常不满地对他说：“一身道袍，满嘴佛话。你就别给玄门丢脸了，行吗？”
第471章 神仙本有
三人来到月华街长生楼下的小壶天，它是建立在明代中期的石室。穿过红色砂岩筑成的葫芦型门坊，进入到狭长的石窟，上仰崖壁，下俯深涧，险绝处用石栏加固。窟内有一浅泉，甘冽清甜，四时不涸，称之“无液”。三人各灌了一水壶。
“这不会是一生定心水吧？”燕玄虎把鼻子凑到水壶沿上嗅着。
说归说，三人还是继续前行。
在长生楼西边，不远处，紫霄崖下座落着玉虚宫。由太乙真庆宫、玉虚阙和治世仁威官三个石坊组成。石坊上有神鸟异兽等图案的浮雕，宫内便是石洞，洞内供奉着各种道教神像。
再往前走，便到了太素宫，门口楹联写着：中国有圣人，是祖是师，咄咄本来东土；名山藏帝子，亦仙亦佛元元北镇南天。
和里面的道士聊了聊，方知齐云山玄天太素宫的香火鼎盛，有时道场法事太多，道士都不够用，希望他们三个留下来住上一段时间，帮帮忙。
燕玄虎说：“我们两个是全真教的，不懂祈禳。”
道士赶忙解释说：“不打紧，我们平时都是种地的，用时才换上衣裳去做事业。学学就会，很快的。一般道场需要7至8个道士，最多时需要13至15个，其中主坛法师1人，陪坛法师1人，吹打锣鼓乐器几个人。商功得熟悉经咒的念唱、吟表、禹步等动作和锣、鼓、小锣、板鼓、钹、笙、笛等乐器的演奏。法师穿上五色衣，按东绿、南红、西白、北黑、中黄五行方位，捧笏持幡，或参或拜，诵经宣咒，焚符洒水，看你们三人的扮相那是绝对的没问题。”
燕玄龙说：“我是茅山道士，不知齐云山道场有几种科目？”
道士听说他是茅山下来的，立即喜上眉梢，说：“那就太好不过了，我们共有25种名目。百子科祈求神灵多生贵子；过头科为儿女祈求易长易成度过难关；诸天科祝愿亡夫在曹平安无灾；血湖科为超度产妇亡魂而做；解结科为儿女体弱多病祈求解除劫难；禳火科求神灵保佑免除火灾；超七科为亡父母灵魂祈求升天，炼度科为求避免水火两灾难，愿为善积德；度人科为报答父母祖先的恩德；十王科为新丧阴魂诉求十殿阎君舍罪解脱地狱之苦；水陆科广度水陆各路一切幽灵；罗天大醮秉承帝王敕命为沙场捐躯和天灾水难中众多牺牲者超度而举行。”
燕玄龙说：“现在世界都成村了，什么都越来越类似。我们来此并非参加盛大的法会，而是追随两位仙人而来。他们一问一答，住在洞中，”
未等燕玄龙说完，道士一把抓起他的胳膊说：“咱们这就去找他！”说着，径直上山，四人来到望仙亭，道士说：“每天清晨，相传有仙人，一老一少，从此处骑白鹤飞去。”出亭后，走过桃花涧即到洞天福地，此景颇为壮观，有栖真岩、忠烈岩、寿字崖三处摩崖石刻。
“栖真岩是齐云山最早的道士，唐朝的栖霞真人修行的洞府；忠烈岩是祭祀关公的地方；寿字岩的寿字是慈禧太后的手笔，这个巨寿，直径达2.3米。”走过寿字崖，便见一个宽敞的石洞，游人可以通过，纯属天工所造，名为“崖下窟窿”，称之为一天门。门摩崖石刻和碑铭数目很多，琳琅满目，为白岳碑林。
又向山中深入，来到真仙洞府。
这里崖壁之内有八仙洞、罗汉洞、老君洞、文昌洞、珠帘洞、圆通洞、雨君洞等，现在仍有修行的道士出没洞中。每个洞中都供奉着相应的主神。
真仙洞府崖壁上亦有许多摩崖石刻，其中最为醒目的是“天开神秀”四个大字，气势不凡。所有的洞均凿于数百丈高的悬崖底部。崖顶总有泉珠散落，形成薄薄的水帘，世称“珍珠帘”。洞前为碧莲池塘，池水清澈如玉，隔池可见对面的香炉峰，峰顶有一凉亭，道士说：“那是仙人飞来落脚的地方。”
燕玄虎说：“应命名为迎仙亭更妥。”
接下来来到楼上楼，这里有上下两个洞，相传当年有8个道士住在洞内避世修炼。从楼上楼望过去，对面有一块平展的崖壁，高约2米，壁面色彩斑斓，溪水成瀑自壁两边流过，形成天然石画，名曰“仙人挂画”。
“仙人在哪儿呢？”燕玄虎有点着急地问道士。
道士苦笑一下，说：“在真仙洞府，每晚授徒，但不能听到尘音，就连俗人的呼吸声都不行，必须打坐胎息，方可听到。但具体在哪个洞里，无人知晓，你们碰碰运气吧。如果不会胎息的话，去了也只能把仙人熏跑，还是白搭。”道士拱拱手，下山了，三人返回洞中。
燕玄虎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燕玄龙说：“钟离师父，我们是不是给师父打电话把赵安仁出现和开车撞人的事情说一下？”燕玄龙一摆手，说：“我已经给他发过视频和短信了。”
燕玄虎耸耸肩膀，小声对燕玄飞嘀咕：“啥事都只做不说，跟日本鬼子似的，哼。”
三人进入真仙洞，直向里面走去，渐走渐暗，渐暗渐深。大约步行了一个多小时，燕玄龙停下脚，席地盘腿而坐，两位年青的道士与他呈三角形亦双盘隐息，逐渐忘却了时间，进入龟息大定。
“师父，世上真有长生不老吗？为什么只有道家追求长生不老？”
“道教分为三品，上者老子无为；中者神仙饵服；下者符象禁厌。古时有道而无仙，后人不知无仙而妄学仙，以求长生。不知生死实乃一体，发乎自然。圣贤以自然之道养自然之生以尽其天年，后世贪生之徒，如菇草木，服食金石，以及日月精华，或息虑、绝欲、炼精、吐纳，达养内之术，或可全形而却疾。因此，上智任之自然，其次养内以即疾，最下妄想执著，贪生惧死。至于为什么只有道家追求长生不老，在于老子主张清净无为，而清净无为却能带来长生不老。后世只说长生不老，忘记了它的前提条件，变成了巫祝、厌禳和祈祷，与天道的真义是渐行渐远。“
“师父，什么是才是真正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