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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你再闯祸,哥哥我就要篡位了全文阅读

作者:帅帅辛普森     弟,你再闯祸,哥哥我就要篡位了txt下载     弟,你再闯祸,哥哥我就要篡位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此时。

    随着这群读书人的呼喊声响起。

    远处小船缓缓驶来。

    上面身穿兽皮的壮汉居高临下地看着宴会众人,神情倨傲。

    而此时,众人见到壮汉。

    不少上朝的官员,一眼就认出对方是蛮夷四王子托托木。

    霎时间,众人心中闪过几分明悟。

    难怪宴会上会突然跑出一群读书人捣乱,必然是托托木为了报复苏长歌而特意谋划设计,否则怎么会如此之巧?

    然而,正当众人思索时。

    只见托托木开口道。

    “这里发生了何事?”

    “为何派人袭击船上的读书人?难道大晋之人如此无礼的吗?”

    声音落下。

    刚才出言辱骂苏长歌的读书人出声道。

    “壮士,吾等本为大晋读书人。”

    “今日游玩至此。”

    “见这些权贵穷奢极侈,奢靡无度,又想起百姓贫苦,食不果腹。”

    “一时悲愤气恼,出言规劝他们,想教他们莫要铺张浪费,与其设宴挥霍,不如将此财散于天下的穷苦百姓。”

    “如此可活民无数。”

    “然而,苏子由身为朝廷高官,骄奢淫逸,丝毫不顾百姓死活。”

    “苏长歌更是道貌岸然,仗势欺人。”

    “见道理上说不过吾等。”

    “就让上前侍卫驱逐,还欲将吾等的腿打断,以绝悠悠众口!”

    读书人满腔悲愤的大声喊道。

    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不公。

    此时,宴上的宾客们见他们颠倒黑白。

    虽然知道对方是故意过来捣乱,但还是有人忍不住出声怒斥道。

    “尔等藏头露尾的鼠辈,连家门都不敢报上,分明是故意来此诋毁苏家,真当吾等眼瞎,分辨不出是非黑白不成!”

    “一群跳梁狸狌罢了。”

    “狗一样的东西,也配在此狺狺狂吠,诋毁苏尚书官声。”

    宾客们义愤填膺的开口。

    毕竟大家都是权贵。

    若这事不管,将来自己家举办宴会,别人也跑过来整这么一出咋办?

    张口闭口天下百姓,散财于民。

    说得轻巧。

    咋不见你们这么做呢?

    而那群读书人似乎早就猜到宾客们会这么说,自辩道。

    “吾等皆出自寒门。”

    “若是说出身份,你们定会蓄意报复,祸及吾等家人。”

    读书人理直气壮的喊道。

    声音落下之后。

    不等宴席上的宾客出言回击,就见蛮夷王子托托木点头应声。

    “原来如此。”

    “我在草原上常听闻大晋乃礼仪之邦,但没想到却是这副丑态。”

    “一国之权贵,不体恤百姓艰苦,只会仗势欺人,恃强凌弱,尽是些尸位素餐之徒,远不如我草原王庭清廉仁义。”

    说到这里,托托木摇了摇头。

    而后继续言道。

    “本王虽不是大晋之人,但也见不得百姓良善被权贵所欺。”

    “来人!”

    “谁要敢先动手,直接拿下!”

    托托木高喊一声。

    霎时间,一群壮汉从船舱中走出。

    虽然没带武器,但人数却有五六十之多,而且各个身材魁梧高大,面色凝肃。

    一看就是军中精锐士卒。

    真要打起来。

    苏长歌这边侍卫未必能占到便宜。

    而看到这一幕。

    宾客们的脸色顿时阴沉下去,没想到蛮夷气焰居然如此嚣张。

    背后派一群读书人过来捣乱恶心人就算了,此刻在大晋土地上竟用武力威逼他们,简直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正想着。

    只见船上读书人感恩戴德的喊起来。

    “王子高义!”

    “多谢王子出手相助。”

    “大晋之官奢靡无度,荼毒百姓,吾等不愿与此小人为伍。”

    “愿投身王子麾下,报答搭救之恩。”

    说话间,这群读书人纷纷托托木躬身行礼,脸上满是感激之色。

    见状,给苏长歌都快整吐了。

    这蛮夷还真会玩。

    找群心无民族家国的人渣晋奸,跑这来演戏恶心人。

    前一刻还口口声声说心系天下百姓,反手就我不做大晋人了,直接投身蛮夷麾下,真是有够无耻,有够滑稽的。

    心念至此。

    苏长歌冷冷的扫了眼这群读书人和蛮夷。

    并不打算惯着他们。

    缓缓开口道。

    “蛮夷,禽兽之邦也。”

    “妻后母,报寡嫂,啖人而食,无半点人伦之礼,与禽兽无异。”

    “尔等身为晋人,泱泱华夏正统,却与禽兽勾结,助外欺内,跑来大闹我苏家宴席,此等行径,本就无耻寡德。”

    “如今更是在人前投效蛮夷禽兽之邦。”

    “此行此举,人神共愤!”

    “若尔等祖先泉下有知,定会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后悔生下你们这等无国无家之子!”

    苏长歌高声怒斥。

    他是真想不通。

    为什么有人放着好好的人不做,跑去跪舔外族蛮夷禽兽。

    若说秦相和严院长是借蛮夷获利的二鬼子,那他们这种就是走狗晋奸,带路党,这类人的心中只有个人荣华富贵。

    永远将仁义道德,天下百姓挂在口里,道德绑架别人。

    但做的事却连禽兽都不如!

    此刻,骂声响起。

    锵锵有力的声音在云水苑内回响、

    众人心中不由为之一振。

    而船上的读书人和托托木一伙人,脸色瞬间黑了下去,如枯木腐草。

    尤其是托托木,面色阴沉可怕。

    要知道。

    草原王庭中,并非都是鲁莽无知的武夫。

    其实早在数十年前。

    他们就开始招揽大晋的读书人,学习大晋开采矿石、冶铁、锻造等知识。

    也正是因此,草原的实力突飞猛进。

    但妻后母,报寡嫂。

    乃是他们草原自古以来的继承规矩,弱肉强食,强者享有一切支配权。

    而啖人而食,简直是胡说八道,除非天寒地冻,无物可食,或者是碰到盛大祭祀,否则他们一般都不会对人下手。

    可这苏长歌,不仅恶意诽谤他们。

    还将他们与禽兽畜生做比!

    言语中处处瞧不起他们草原王庭之民,难道真当大晋高人一等吗?

    若真如此。

    为何燕云之地还在我王庭手上!

    如此想着。

    托托木的眼中渐渐浮现杀意。

    当即就想让身边亲卫出手,将这个狂妄之辈拿下,大卸八块泄愤。

    然而就在这时。

    托托木身边的洪畴小声劝道。

    “托托木王子,这里是大晋,苏长歌名望颇高,而且对方人数也不少。”

    “此时若是动手,恐为不妥。”

    洪畴刚说完。

    就见托托木咬牙切齿的说道:“难不成我草原王庭要任他欺辱不成!”

    闻言,洪畴急忙安抚道。

    “王子,越是这样的时候,咱们就越要冷静,绝对不能鲁莽。”

    “这件事还请交给在下。”

    听到身边幕僚的话,托托木眼神阴戾。

    但考虑到大局。

    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见状,洪畴略微松了口气,随后走上前看向苏长歌。

    “苏状元能言善辩,在下佩服。”

    “但草原王庭乃仁义之师,大晋之友邦,岂容你这样污蔑诋毁。”

    “啖人而食,纯属无稽之谈,妻后母,报寡嫂,乃草原之礼也,惠利牧民,苏状元以大晋之礼辱骂草原,简直可笑。”

    洪畴理直气壮的开口。

    此言一出。

    苏长歌顿时开了眼界。

    什么叫无耻?

    这特么才叫无耻!

    妻后母,报寡嫂都能说的堂堂正正,理直气壮的冠以草原之礼。

    不只是他,就连在场宾客都惊呆了。

    不敢相信这人真是读书人。

    暂且不说三纲五常。

    这简直是半点人伦道德都不顾,公然为蛮夷的禽兽之行洗白。

    然而,还没等众人回过神。

    就见洪畴继续说道。

    “礼之用,和为贵。”

    “草原之礼,惠及牧民百姓,使百姓关系和谐,不逊而有别于大晋之礼也。”

    洪畴开口。

    再次刷新在场众人的三观。

    苏长歌毫不怀疑。

    礼圣假如知道有人鼓吹蛮夷之礼,估计要气的从棺椁中爬出来。

    此时,苏长歌再也看不下去。

    “满口歪理邪说!”

    “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

    “人而无礼,虽能言,不亦禽兽之心乎?夫唯禽兽无礼,故父子聚麀!”

    “若依你之所言,禽兽亦有禽兽之礼,禽兽之间父子聚麀,蛮夷之间亦是父子聚麀,蛮夷与禽兽共用一礼,与禽兽何异?”

    “尔为大晋之人,却在此大肆鼓吹蛮夷之礼。”

    “莫非欲效仿蛮夷之禽兽。”

    ”父子聚麀不成!”

    苏长歌开口,不加掩饰的直接骂道,

    这一刻。

    伴随高亢的骂声响起。

    在场宾客顿时感觉心头畅快无比。

    “对!就该这么骂!”

    “一群不知礼义廉耻,孝悌忠信的禽兽,难怪在此狺狺狂吠!”

    卫国公满怀愤慨的大喊一句,身上气势轰然爆发,一双虎目瞪着蛮夷和那群卖国之辈,随时准备动手收拾他们。

    “蛮夷禽兽!滚出云水苑!”

    “尔等以身侍奉禽兽之辈,不配作我大晋之人,滚出大晋!”

    有卫国公带头。

    霎时间,一阵又一阵的声音响起,

    宾客们厌恶的看着这群蛮夷。

    见局面有些失控,托托木的脸瞬间阴沉如水,转头看向洪畴。

    “这就是你对付苏长歌的计谋?”

    托托木眼神阴厉可怕。

    而此时,洪畴的脸也是一阵青一阵白。

    他虽然投效蛮夷,但要说按蛮夷之礼父子聚麀,那他还是做不到,也说不出口。

    但偏偏苏长歌的言辞太过犀利。

    三言两语。

    就将他逼到语塞词穷。

    思索间,洪畴又听到托托木的质问。

    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

    他决定拿出自己原本准备好的杀招,灭了苏长歌的威势。

    “苏长歌!华夷有别。”

    “礼法因地制宜。”

    “既然你非要以大晋之礼视草原,那我亦无话可说,不想与你做华夷之辩。”

    说完这句话,洪畴开始转移话题。

    “尔兄升迁之宴,大肆铺张,奢靡无度,一点一滴皆是民脂民膏汇聚而成。”

    “这些读书人不过是怜惜天下百姓。”

    “规劝尔等善待万民,将此奢靡之财用作安民之用,未曾想尔等却不讲道理,命侍卫强行驱逐,此为仁义君子所行乎?”

    洪畴出声质问。

    他原本就是想站在百姓的道德制高点,批评苏长歌两兄弟奢靡。

    但却莫名其妙的扯到了华夷礼法上。

    以至于被骂的哑口无言。

    正因如此,他现在才刻意转移话题,将此事重归于权贵奢靡与百姓贫苦上。

    而此时,见对方故意转移话题。

    苏长歌露出鄙夷之色。

    如果对方能理直气壮的喊上一句。

    我蛮夷也,行蛮夷之礼又如何,无耻厚黑到极致,那也算是个枭雄了。

    但现在顾左右而言他,支吾其词。

    如跳梁小丑般。

    可笑至极。

    念此,苏长歌想出声回怼对方之歪理,但洪畴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天地有风者,起于青萍之末。”

    “然权贵之雄风。”

    “徘徊于庭院之间,徜徉于阁台之上,清清凉凉,使人身心安宁,耳聪目明。”

    “而庶人之雌风,流转于穷巷之间,堀扬尘,吹死灰,骇溷浊,其风中人,生病造热,内心愁惜,死生不卒。”

    “此二者皆为大晋之风。”

    “但因奸佞窃据高位,行奢靡之事,盘剥百姓,使百姓不能享受清爽之雄风。”

    “只能居于陋巷之间,受雌风折磨。”

    洪畴开口,一脸傲意。

    此话乃是他借用某位圣贤之语,以雄雌之风来讽刺权贵奢靡。

    而就在他说完这段话后。

    轻挥手中羽扇。

    霎时间,异象陡生。

    天地间突然掀起一股恶臭无比的狂风,刮起尘沙,吹散灰堆。

    众人顿时头昏脑胀,耳鸣目眩。

    “异象!”

    “天地异象!”

    “此人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引来天地异象共鸣!”

    “儒道圣器,他手上的是儒道圣器!”

    “而且还是天地大儒留下的!”

    一瞬间,人群中响起数道惊愕的声音。

    儒道圣器,乃是由心思纯正之人长期以浩然正气蕴养而成。

    凡是入品儒生,只要符合条件。

    皆可借助浩然正气,施展儒道圣器之威。

    但一般来说,大儒留下的儒道圣器居多,天地大儒的极其罕见。

    毕竟百年之内,才有可能出一到两位天地大儒,其中留下儒道圣器本就不多,再随着时间磨灭,存世的屈指可数。

    但没想到的是。

    对方手上竟然有一件儒道圣器,而且威力还如此巨大!

    此时,蛮夷王子托托木看到此景。

    露出一脸张狂放肆的笑容。

    “哈哈哈哈...”

    “今日也让尔等大晋之权贵,尝尝陋巷之雌风是何滋味!”

    托托木放声狂笑道。

    先前被苏长歌指着鼻子骂禽兽,他恨不得将此人大卸八块。

    而现在。

    总算是将这口恶气给宣泄出来。

    当然,这事不算完!

    迟早有一日,王庭南下马踏大晋之时。

    自己要把此恶贼的舌头给割下来,然后再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让他知道诋毁王庭的下场!

    而与此同时。

    恶风刚起,苏长歌耳旁便听到一道声音。

    “苏公子莫要担心,有幼薇在。”

    鱼幼薇拔下发簪,一道金色的光罩将她和身边的苏长歌、慕子清笼罩。

    恶风吹在光罩上只掀起阵阵涟漪。

    “多谢鱼姑娘。”

    苏长歌感谢一句。

    但此时自己虽然无恙,可外面前来参加宴席的宾客还在被恶风所扰。

    这些人都是苏家的宾客好友。

    高高兴兴跑来吃席。

    结果却因为蛮夷前来报复自己,而遭逢祸事,受此无妄之灾。

    心念至此。

    苏长歌看向洪畴,眼中闪过寒芒。

    一个鼓吹蛮夷之礼的禽兽,仗着儒道圣器为非作歹,欺辱自国之民的人。

    这种人也配有养出浩然正气、

    也配称之为读书人?

    下一刻,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只见苏长歌走出抵御恶风的光罩,腰间玉佩发出微弱的光芒。

    在恶风之中如残烛一般。

    也就在此时。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彻寰宇。

    “风者,天籁也。”

    “夫吹万不同,为而使其自己也,咸其自取,怒者其谁邪?”

    风,乃是自然的本意。

    吹过万物,每个人的感受都各有不同,而它到底是什么含义。

    除了自己以外,还有谁能决定?

    “而你居然将风分为权贵之雄风和庶民之雌风,简直可笑至极!”

    苏长歌开口,怒斥眼前的洪畴。

    而在听到他的话后。

    洪畴露出鄙夷讥讽之色,出声驳斥道。

    “风有雄雌,乃千年之前的圣贤宋玉所言,苏长歌你竟然敢对圣贤不敬!”

    此言一出。

    场上的宾客皆是摇头一叹。

    并非是讥讽苏长歌。

    只是觉得他不该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与儒道圣器作对,与圣贤之言作对。

    若他也是天地大儒,那说这话到无妨。

    可苏长歌并不是。

    这样一来,即便他有自己的道理,可在圣贤之言面前亦无招架之力。

    看样子,今日这顿席注定是吃不成。

    然而,就在众人叹气之际。

    清朗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先前还要高亢,还要坚定!

    “圣贤之言又如何!”

    “此乃宋玉未解天籁之意,才会说出这般可笑之言,强说风有雄雌之分!”

    “依我之言!”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苏长歌开口。

    伴随他高亢的声音落下。

    刹那间。

    异象陡生。

    苏长歌浑身上下散发璀璨夺目的玉光,宛如圣贤临尘一般。

    下一刻,风动了。

    方圆万里之内。

    游走于天地之间的气流,瞬间更改方向,齐齐朝苏长歌汇聚而来。

    呼啸的狂风。

    霎时席卷整片天地!

第九十二章:圣贤虚影垂拜!举世沸腾!胆敢犯我大晋者,吾必绝其苗裔!

    云水,方圆万里内几乎是在一间呼的劲风席卷整片天地山溪河流,松柏绿柳,风势疾迅飘扬,交错相杂田野间,忙碌了一早上的老农微双目,靠在树下乘凉忽而,一阵劲风过清凉舒畅身体的疲顿时一扫而空,神清气爽因终日劳作,皱得像久旱的老树皮般的脸,露出几分笑意“此风快老农迎着风感叹一句望向田垄里被风吹动的青幼苗,眼中满是对丰年的皇都内劲风然而至过街头巷道,庭院楼台指南吹在街上的行人、养家糊口的百姓、路上又时,一股清凉之意直达众人心紧接着,众人耳边传来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击声,好似钟鸣玉振,心悦流连“此风,快百姓们脸上露出发自直心的笑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逐渐忙干生活中的事,为了全家老小而此刻,当这阵劲风过脸没由来的他们那颗劳累的心和疲的身体,好似被温水滋润,一间松了下来所有人都停在原地享受这阵风带来的片刻心境安宁与此同时,云水内狂风从四面八方呼而至,如猛虎长,威风四起,又如滚滚雷,声势浩荡在这股的风势面前洪那点微末恶风,顷刻间便荡然无存那些上一秒还饱受恶风困扰的宾客,顿时感到耳清目明,心旷神望着风中浑身放玉光的苏长歌眼中充满的崇拜之意“天地异象!”

    “苏状元引动了天地异象!”

    人群中,传来一声声惊叹“哈哈哈,一点浩然气,千里快风,此风快!快!”

    “天之风,浩然之风”

    “远胜此前之恶风!”

    “胸怀浩然,天地皆是浩然之风,心怀险恶,天地皆是道恶风”

    “今日幸遇苏公子,方知风之真意x“云从龙,风从虎,此风呼如猛虎长,苏公子乃真圣贤!”

    一道道声音响起宾客们感受着这舒适的浩然风,面露激动兴奋之色圣贤宋玉,乃是千余年前的天地大,其所作风流传世间久,没想到如今却被苏长歌一力压之,甚至引来天地感应!

    而他们亲眼目此壮举,岂能不感到兴奋也就在此时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伴随充斥天地间流动的轻风,传到大晋每个人的心中“一点浩然气,千里快风”

    “苏长歌不才,将此气,此风”

    “送于天下百姓,愿人人皆能心怀浩然正气,受此快之风!”

    苏长歌开口声音响彻天际宇转之息风势席卷千百万里田野老农,山间猎户,城中百姓,庙堂权贵,深宫皇室这一刻,大晋上下无数人都感到一阵劲风过面,清爽舒畅,念头通达心中同时响起苏长歌的声音时,举世沸腾!

    “这苏长歌是何许人也?”

    “乡野匹夫,连苏状元你都不认识,就是此前仗义出手,惩治蛮的君子啊!”

    “竟还有此事,苏状元真君子也!”

    “浩然气,

    快风,等拜谢苏状元之赠,定不负此风之浩然”…

    “天地浩然之气,尽在此风当中”

    “快!快!”

    一道道声音在风中响起皇城深宫之内老皇帝正提笔批阅奏折,忽而一阵清风袭来,吹动案上奏折见状,老皇帝眉头微刚想吩咐随侍太监关上阁窗但很快他也听到苏长歌的声音“浩然气“好!好!好!”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凉爽之风,老皇帝忍不住兴奋喜悦起来自古以来,皆是贤主遇良臣苏长歌有治国之才,又心怀浩然正气,何愁大晋不能众兴盛!

    至于说忌庸主才会担心贤臣威胁到自己只要手握兵权,赏罚分明,处事公正,但凡以仁义之名享誉天下的圣贤,几乎不会,也不能去做位谋逆的事与此同时,云水也就在苏长歌说完那番话之后伴随无数百姓的愿力天地间,一股的浩然正气倾泄而下,涌入苏长歌识海当中时,整座天地文宫都在震动原本乳白色的浩然正气在这一刻先是化作碧透的青色,接着是的金色,直到之又的紫意充盈其中而苏长歌的修为也在暴涨一那,就突破了道七品明意境,直接迈入到六品正之境也就在同一时刻苏长歌身上那晶的玉光染上一抹紫韵“诸位快看!”

    “苏状元身上有紫气绕!”

    “自古以来,紫气者,唯帝王与圣贤才能拥有!”

    “圣贤!苏状元乃当世圣贤!”

    “哈哈哈哈,再过数年,我大晋将再迎来一尊新圣!’宴席上,一道道惊呼声陡然响起在场没人想到,吃个席,竟然能碰到此等举世目的场面而此时,船上的洪、托托木,还有那群读书人和一众蛮,望着岸上如圣贤的苏长歌,整张脸间难看至极尤其是洪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他手上的羽扇乃是他费劲千辛万苦才得到的道圣器,而今却被苏长歌借天地之力破之这让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凭什么?

    他凭什么有如此才华!

    这可是天地大,他一个七品生,凭什么能引动天地异象,抗衡天地大!

    想到这洪眼中闪过一抹狠色随即全力挥动羽扇,想要用风将苏长歌的浩然快风给击然而,就在羽扇挥动的过程中浩伟力轰然降下羽扇顷刻散,一根根洁白的羽毛随风自舞,飘扬于天地之间紧接着,一道青色光芒从羽扇残中浮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道俊的男子虚影,一袭长袍,衣随风飘动,左佩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剑,右佩玉,如古之君子,器宇昂“圣贤虚影,是圣贤虚影!

    “道圣器毁”

    “此人莫非是千年前的大贤宋玉?

    “没想到竟然能亲眼见到圣贤之真容,乃辈之幸也!

    宾客们有些激动的喊道,毕竟眼前这位,可是千年前的圣贤!

    但就在此刻一道不和的声音响起“苏长歌,你出言毁圣贤之言,而今圣贤虚影之前,还不俯首认错!”

    洪声力竭的呼喊道道圣器毁他心很痛但是如果能败苏长歌,那他便没有输,依旧能得到托托木的重用!…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一那只见圣贤虚影缓缓开口“风者,天也”

    “夫吹万不同,为而使其自己也,咸其自取,怒者其谁邪?”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风”

    “宋某愚,多谢先生教,时至今日方才领悟风之真意”

    说完,半空中的宋玉朝苏长歌手深拜,态度恭敬至极看到这一幕,众人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受人敬仰千年的圣贤,居然会躬身朝苏长歌一后辈深拜这已经不是离谱了数千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然而,事实就摆在他们眼前,即便在震,他们也不得不接受“苏状元之才,震古今!”

    “圣贤垂拜!”

    “我大晋很快将出新圣了!”

    “弟长歌有圣人之资,其才华已然超过古之圣贤!”

    宾客们兴奋的大声呼喊道而洪这边看着半空中躬身垂拜苏长歌的圣贤虚影,整个人面如土灰,摇摇欲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世间有这等妖存在!

    最关键的是还让自己碰到了!

    甚至整件事情还都是自己一手谋划的!

    一时之间,洪顿时感觉体内血气上涌,而后竟是不受控制的喷吐出一口鲜血而此时,望着垂拜自己的圣贤虚影苏长歌手回礼天一说,源于庄子他在道家的地位,仅次于道祖老子,就等于是道的亚圣他的道理引来天地大深拜很正常而宋玉本人,也并非恶人,他作雄之风一说,乃是为了规劝帝王善待百姓,莫要独享雄风,让百姓在风中受折磨可以说这是一位真正为百姓着想的贤者也就在此时宋玉垂拜完苏长歌后挺直身板抬目看向远方天空,眼中满是牵挂似乎想知道如今的百姓过的好不好,是否温饱,有没有受恶风袭扰但,可惜的是少了道圣器作为寄托宋玉没有坚持太久渐渐地,他的虚影化作一清风,吹向那与天相接的远方看到这一幕苏长歌莫名有些感伤日人族大贤而今只能化作一捧黄土、一清风,消散在悠悠天地间但,苏长歌也知道像宋玉这样的圣贤并没有就此离去他的文章,他的故事,他的道理,他对世间变得更美好的会随着一代又一代人流传下去宋玉是如此,文圣是如此,亚圣是如此,礼圣亦是如此圣贤永远不会死他们只是换另一种方式存在于世间“这便是古之贤者”

    望着宋玉随风消散的虚影,苏长歌眼中闪过几分向往他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他同样希望天下百姓能得温饱,世间能变得更美好,人人都能挺起胸膛活着随后,苏长歌转头看向洪,目光中不由浮现浓浓的厌恶,正是有此等无耻小人在,圣贤学问才会被污!

    下一刻狂风怒号,风暴骤起!

    湖面上的船只在风中摇摇晃晃此时,面如死灰的洪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摔倒在船板上紧接着,他识海中的文宫出现裂缝一道、两道、三道裂缝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深,直到最后,整座文宫轰然塌!…

    伴随脑海中一道剧烈的痛苦洪顿时昏死过去而船上,托托木等身强体壮的蛮,虽然有武艺在身,没有摔倒,可风拍在他们脸上,却犹如刀割一般,带来阵阵刺痛但还不止于此那间湖面掀起数十米高的浪涛,仅仅一个照面,就将两条船只彻底掀翻“救命!快救救我!”

    “苏状元,我们再也不敢了!”

    很快,数名读书人挣扎着浮出水面,开口向苏长歌求饶见状,苏长歌没有半点同情路是自己选的既然要跟着蛮做大晋的敌人,那就是被淹死也怪不了谁如此想着突间,一道道人影从水中出带着那些落水的读书人就往岸上游,湖并不大,很快就游到了对面岸上见状,苏长歌也并没有阻拦托托木是为谈判而来现在把他淹死,蛮那边必定会大举进攻虽然不怕,但也没必要毕竟战争一起,血流成河,死伤无数变法等事也要拖缓越晚开战,对大晋就越有利但是,如果蛮坚持要大晋纳贡和亲,威逼大晋,那苏长歌也不会畏畏缩缩他不主动挑事,但不代表怕事,有辱国体尊严之事,绝对不能忍,民族之脊梁,绝对不能弯,这是苏长歌的底线而此时托托木等人在对岸站稳只见他浑身湿淋淋的转身看向苏长歌,眼神中满是恨意作为草原王庭的四王子自从出生起,他就受到众星捧月的对待,身边人对他都是讨好奉承而他自己也不负父汗厚望,骑马射箭皆是同龄中的者,而目培养了一只军队,驰草原,横扫各个部落,俘虏无数奴隶唯独今日在一个大晋人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不仅被当众指着鼻子骂禽兽现在更是掀翻了船只,成了落汤鸡,身边的幕僚也昏死过去想到这托托木心中愈发记恨苏长歌咬牙切齿的喊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2页/共3页道“苏长歌,今日之仇,来日我托托木必定百倍、千倍奉还!”

    声音传到对岸的众人耳中宾客们面露鄙之色苏状元可是比肩古之圣贤,你一个蛮禽兽也敢扬言报复,简直可笑至极也就在这时听到托托木放下的狠话苏长歌冷冷一笑,脸上露出肃杀之色“四方蛮,胆敢犯我大晋者,必亡其国,灭其种,绝其苗!”

    苏长歌开口声音煌煌,振聋发在场众人看着眼前这道立在狂风当中,衣飘飘的人影不论男女老少体内的某种东西仿佛被唤醒望着对面的托托木,中满是之意,蛮若敢来犯,必其苗!

    同一时刻,伴随呼的劲风整个大晋无数百姓,他们都听到了苏长歌这冰冷肃杀的声音时间,众人心中的血性好似被点燃也不只是谁先带的头跟着喊道“四方蛮,胆敢犯我大晋者,必亡其国,灭其种,绝其苗!”

    一那百姓们都在声力竭的喊着同一句话愤慨高的声音间响彻天地!

    皇宫上空,龙不绝于耳国运金龙被天下百姓的民意所触动,金色光芒笼罩的范围越来越大先是皇宫,接着是皇都,最后是整个大晋,全天下的百姓都笼罩在金色光芒当中,都听到这一声声悠远的龙,或者说听到天下百姓心中的声音!

第九十三章:蛮夷的野望,仙门来人,仁义之剑!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蔚蓝色的清朗天空陡然阴沉下去。

    一瞬间,狂风呼啸,雷声阵阵,好似天上的神灵发怒,吓得人心惊胆颤。

    无数牧民跪在地上俯首叩拜,祈祷上苍不要降下灾厄。

    此时。

    草原王庭,可汗帷帐之内。

    蛮夷可汗和贵族们聚在一起喝酒吃肉,中央的舞姬摆弄着婀娜的舞姿。

    但就在这时。

    一阵呼啸的狂风吹开帐门。

    风起于大晋,带着苏长歌和大晋无数百姓的声音,来到草原之上。

    随后。

    还未等蛮夷可汗和一众贵族反应过来。

    下一刻。

    一道道冰冷肃杀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

    “四方蛮夷,胆敢犯我大晋者,吾必亡其国,灭其种,绝其苗裔!”

    声音响起。

    裹挟大晋无数百姓的血性和悍戾。

    可汗脊背顿时发凉,酒杯从手中跌落,脸上露出浓浓的震惊之色。

    而那些蛮夷贵族。

    听到声音。

    吓得心惊胆颤,仓惶躲在桌下瑟瑟发抖。

    良久,待到风声渐渐平息。

    这帮贵族才敢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但面色依旧惨白,眼中满是恐惧。

    “刚才发生什么了?”

    “大晋!这声音好像是大晋人喊的!”

    “怎么可能?”

    “我们与大晋相隔万里,他们的声音怎么能传到我们草原上!”

    “四方蛮夷,胆敢犯大晋者,必亡其国,他们怎么敢说出这种话!他们难道不怕我们挥兵南下,马踏中原了吗?!”

    蛮夷权贵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脸上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而就在此时。

    一个如宝塔般壮实的汉子走到了人前。

    “可汗,大晋如此欺辱我王庭。”

    “请您给属下五千铁骑,属下必荡平大晋边陲,让他们知道我草原的厉害!”

    壮汉开口,语气中满是傲意。

    他说的大晋边陲。

    当然不是重兵把守的要塞,而是一些没多少战斗力的村落镇子。

    所谓的荡平。

    也只是烧杀抢掠一番。

    而此时,蛮夷的首领可汗也回过神来。

    听到壮汉的请求,知道他只是想纵兵劫掠一番,因此并未回他的话,而是站起身看向帐门,遥望万里之外的大晋。

    与以往的桀骜霸道不同,此刻他的眼中充满忌惮之色。

    与草原上放牧的部落不同。

    大晋很富饶。

    自己只需要劫掠边境的几座城池,就能让草原部落挨过整个严冬。

    同时,大晋的人很软弱。

    自己以开战为借口来提条件,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们往往都会答应。

    也正是这样。

    他一直都有南下抢夺这片土地,奴役这群软弱的大晋人的念头。

    但偏偏那些大晋士卒像是不怕死一样。

    没有战马,他们就用身体组成墙壁,挡下铁骑冲锋,守城兵力少的可怜,粮草也所剩无几,他们却硬生生的坚守了三个月。

    如此顽强的意志。

    让这位草原之主一直不明白。

    为什么平常如此软弱的大晋人,关键时刻却总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而此时。

    听完刚才那道肃杀悍戾的声音。

    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大晋百姓,在礼法之下温良柔弱,如温驯的绵羊,但骨子里却流淌着一股狠劲。

    这种狠,远胜于草原人的争勇斗狠。

    对自己,对敌人。

    他们都狠辣至极,毫不手软!

    而现在,大晋百姓骨子里那被压制已久的血性,突然爆发出来。

    这股力量让他感到忌惮和恐惧。

    心念至此。

    蛮夷可汗眼神猛地狠厉起来。

    “不行!”

    “必须要抓紧时间荡平那些闹事的部落,然后一鼓作气挥军南下。”

    “趁大晋还未崛起。”

    “将他彻底消灭在萌芽之中!”

    “这天下共主之位。”

    “大晋坐得,我草原王庭同样坐得!”

    ......

    与此同时,云水苑内。

    托托木望向天穹上那金鳞一般的祥云。

    听着那震耳欲聋的龙吟声。

    他突然感觉头昏脑胀,浑浑噩噩,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地。

    “王子!四王子!”

    看到这一幕,周围亲信焦急的呼喊道。

    但见王子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群亲信回过头。

    恨意中带着畏惧的看了眼苏长歌,然后背起托托木就朝鸿胪寺方向赶去。

    而那些读书人,害怕继续留在这会被苏长歌派人打断腿,赶忙抬起昏死过去的洪畴,紧跟在蛮夷身后,一步也不敢远离。

    看着这群落荒而逃的蛮夷禽兽,宾客们脸上露出灿烂笑容。

    也就在此时。

    一道豪迈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状元挫败蛮夷奸计。”

    “壮我大晋声势,老夫敬你一杯!”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卫国公一脸正色,端起酒杯遥敬苏长歌。

    见状,众人纷纷拿起桌上酒杯,看向苏长歌,口中喊道:“吾等不才,敬苏状元一杯,谢苏状元壮我大晋声势。”

    伴随声音响起。

    苏长歌也拿起桌上的酒杯。

    “苏某以此酒,敬诸位一杯。”

    话音落下,没有过多言语,苏长歌直接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现场宾客也同样如此。

    随着美酒入喉,众人兴致再次勃发,刚才搅局的小插曲,已然被抛之脑后。

    此时,苏子由看向旁边的舞姬和乐师。

    “接着奏乐,接着舞!”

    话音落下。

    舞姬们和乐师这才回过神来。

    一时之间,乐声再起,舞姬们也纷纷动起来,在台上展示婀娜的舞姿。

    而有了刚才的事作为谈资,宴会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苏长歌坐回原位,发现鱼幼薇和慕子清两人坐在一块有说有笑,像是多年的好姐妹,没有半点生疏,称呼上亲切的很。

    “多谢姐姐刚才出手庇护。”

    “妹妹见外了,你是长歌的弟子,跟我就是一家人,这点小事无需感谢。”

    “不不不,姐姐是姐姐,夫子是夫子,该谢还是要谢的。”

    “......”

    两女面带笑颜的聊着。

    苏长歌就在旁边看,也不插入她们的话题,举杯独饮,享受这满桌佳肴。

    但没过多久。

    一只白色千纸鹤从天边缓缓飞来。

    苏长歌好奇的看去。

    只见鱼幼薇的声音戛然而止,用手接住千纸鹤,而后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慕子清关心的问道。

    虽然视对方为竞争对手,但刚才鱼幼薇出手护住她,让她感官颇佳。

    人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看上了夫子。

    “一件麻烦事。”

    鱼幼薇开口,蹙着眉头。

    随后,她转头看向苏长歌,问道:“苏状元,你还记得楚厉阳吗?”

    话音落下。

    苏长歌低头回想了一下。

    楚厉阳?

    就是那个脑子不正常,活在自己世界的憨憨?

    心念至此。

    苏长歌点了点头。

    “记得。”

    “他现在还被关在天牢严刑拷打,皇孙落水案的调查也陷入僵局。”

    “你说的麻烦事跟他有关?”

    苏长歌问道。

    这些事都是他从兄长口中得知的。

    涉案的三人。

    魏令孜,楚厉阳,还有他师叔赤尘子,到现在都没有招供。

    不过据说已经大致排除了纯阳门两人的嫌疑,这两倒霉蛋的只是凑巧入局,被人当做棋子利用,充当证人来污蔑自己。

    此时,听到苏长歌的话。

    鱼幼薇点点头。

    “恩,与他有关。”

    “楚厉阳的师门长辈来了。”

    “两名仙道五品真我境的强者,他们指名要见我和你。”

    鱼幼薇开口,语气凝肃。

    毕竟仙道五品,地位等同于大儒。

    掌握各种法术神通。

    若是没有大儒用浩然正气压制,就算是四品武夫,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找我?”

    苏长歌神情有些疑惑。

    报复?

    不太可能。

    除非纯阳门的人都跟楚厉阳那样,修仙把脑子给修坏了。

    否则哪有人大张旗鼓的跑上门报复。

    而既然不是报复。

    那就只剩下搭救楚厉阳这个目的了。

    否则他们跟自己也不熟,总不可能是专程跑来感谢自己送楚厉阳入狱的吧?

    如此想着。

    苏长歌看向鱼幼薇,开口问道:“什么时候见面?”

    对方为了救楚厉阳和赤尘子而来,说明有求于自己,那去见一下说不定有意外收获,毕竟谁求人办事是空着手来的?

    “明晚,百花楼。”

    “但我怕他们会以势相逼,不如我先去试探,然后苏状元你再和他们见面。”

    鱼幼薇开口提议道。

    正所谓关心则乱。

    她担心纯阳门的人不守规矩直接动手。

    而听到此话,苏长歌摆摆手。

    “不必,若他们真是来者不善,苏某岂能让鱼姑娘你独自涉险。”

    苏长歌拒绝了提议。

    这里是皇都。

    别说来几个纯阳门的长辈。

    就算举门全跑过来,真要闹事,自己也有办法把他们全活埋了。

    而且,自己也没说就两个人去啊。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带点人保护自己,没什么问题吧?

    此时,听到苏长歌的话。

    鱼幼薇心中一暖。

    “他是担心我遇到危险?”

    如此想着。

    鱼幼薇偷瞟了眼苏长歌,唇角轻轻扬起,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见此,旁边慕子清心中有些吃味。

    “夫子,我也...”

    “不行。”

    苏长歌打断她的话。

    纯阳门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没必要拖家带口,把弟子都给带上。

    闻言,慕子清脸上露出几分遗憾。

    觉得自己吃了弟子的亏。

    如果跟鱼幼薇一样,平辈跟夫子相交,那说不定就有机会了。

    想到这。

    慕子清又摇了摇头。

    自己若不是夫子的学生,恐怕连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想着。

    慕子清脸上又多出几分笑颜。

    不远处,慕子白看着姐姐的样子,回忆之前她与鱼幼薇争风吃醋的场景。

    心中突然产生个离谱的念头。

    姐姐她...不会对夫子有什么歪心思吧?

    想到这。

    慕子白眼珠子一转。

    若真是这样,万一姐姐拿下了夫子。

    那自己该叫夫子什么?

    姐夫?

    哎,辈分这不就一下子提上去了。

    沈福最近常以大弟子自居。

    若自己成为夫子的小舅子,按辈分来说,岂不是高他一辈。

    不只如此,霍从文他爹和夫子是兄弟,太子与夫子也是同辈,换而言之,自己一下子就凌驾于霍从文、赵恒等人之上。

    心念至此。

    慕子白得意的扫了眼旁边兄弟们。

    不对,应该是儿侄们。

    念头愈发坚定。

    为了加辈,姐姐必须和夫子在一起!

    反正两人年龄也相差不大。

    而且女子在太学院名义上是学生,但实际上只是旁听,士子身份不被承认。

    少了师徒这层关系,论身世背景,长相才华,姐姐跟夫子都堪称绝配,结为夫妻也很正常,应该不会有人说闲话。

    慕子白如此想着。

    这个时候。

    别说姐姐对夫子有意思,就算没有,为了辈分,自己也要撮合他们!

    而另一边,对于逆徒的歪心思。

    苏长歌浑然不知。

    宴席上,不时有人朝他敬酒,亦或者过来寒暄攀谈两句。

    很快,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一轮月牙爬上天穹,云水苑的热闹氛围也随着宾客离去而渐渐冷下来。

    虽然是主家。

    但苏长歌没有留到最后才离去。

    与兄长打了声招呼后。

    便搭乘马车,沿着官道一路抵达府邸。

    回到房间,苏长歌躺在床上,没有去想其它,直接潜入到识海当中。

    天地文宫从外看去还如往常那样。

    没有任何变化。

    然而,当苏长歌走进文宫内时。

    一缕中正平和的轻风朝他脸上袭来,整日的疲惫瞬间消失。

    轻风像是有生命一般。

    环绕在他身边。

    苏长歌尝试用心念控制,但却没什么用,轻风根本不受他影响。

    见状,苏长歌不免有些遗憾。

    还以为能像修士那样。

    操控天地之力施展种种法术神通。

    随后,苏长歌没有再管轻风,走到中央那尊宏伟雕像前。

    自那次踏入七品明意境来过这里,之后他每天不是教学生,筹办钱庄,就是练习武道、射箭和骑术,过的格外充实。

    而现在。

    自己突破到儒道六品,正儒境。

    不知道会得到什么能力。

    但如果说明意还能解释成明悟武道真意,那正儒跟武道完全没关系。

    苏长歌正想着。

    一道古朴沧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儒道六品,正儒境。”

    声音落下。

    雕像手中的竹简并没有再掉落金页。

    但腰间的佩剑却是化作一道光芒,体型变小数百倍,悬浮在苏长歌面前。

    剑身如玉,晶莹剔透,上面还刻了仁义二字,给人一种温润细腻的感觉,只是剑刃却极其锋芒,似乎能斩断一切。

    “不会是要我提剑砍人吧?”

    看着眼前的仁义之剑,苏长歌表情怪异。

第九十四章:突破武道九品,圣言本意,衍圣公气愤!

    天地文宫内。

    苏长歌一脸怪异的站在剑前。

    虽然已经习惯了文宫搞事情,不走寻常路,但没想到这也能偏。

    难不成古之先贤都不靠浩然正气。

    靠仁义与人讲道理是吧?

    想到这。

    苏长歌看了眼面前锋芒毕露的玉剑。

    觉得有此剑在手,圣贤们宣扬道理学说,应该没几个听不进去。

    心念至此。

    苏长歌伸手去触碰面前的玉剑。

    霎时间,一股温润的感觉从手中传来,像是一泓温水。

    也就在这时。

    一道温敦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君子者,温润如玉,德行高洁。”

    “以仁义做剑锋,披荆斩棘,不畏艰险,匡扶天地正道,安抚天下百姓。”

    闻言,苏长歌心中若有所悟。

    正儒的前面有个正字,

    何为正,符合天地自然之理曰正,符合人道兴盛之理曰正。

    君子之仁义,非妇人之仁,非独夫之义,要以天地自然、人道兴盛为目标,将挡在前面的荆棘,以仁义道理斩之。

    想到这。

    苏长歌刚想挥动此剑试试锋芒。

    但却发现根本没用。

    仁义之剑悬浮于半空之中,根本不受他控制,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看来此剑只能在行仁义之事,遇到荆棘险阻的时候才能使用。”

    苏长歌心中揣测道。

    虽然有些遗憾,但好在今日收获颇丰。

    不仅突破到六品正儒,而且浩然正气还全部转化为紫色。

    其中蕴含的力量乃是之前数十倍,自己若现在以浩然正气引动天地异象,范围可以覆盖上百里,持续半个多时辰。

    随后,苏长歌退出天地文宫。

    从床上起身。

    摆出武道神人擂鼓的招式。

    霎时间,丹田中多出一股浩瀚磅礴的气流,全身上下血气沸腾。

    这股气流仅仅是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周天。

    苏长歌就感觉全身脱胎换骨似的。

    一条气脉顺势而凝,宛如苍龙,宽阔连绵,蕴含无穷玄妙。

    “这就突破了?”

    苏长歌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书上说武道破境困难。

    十品养身境想要突破到九品凝脉境,需要凝聚出一条气脉。

    但除非是天资过人,经脉宽阔,否则还要先将经脉开辟到足够大,然后再催动自身血气将经脉贯通,才能凝聚成气脉。

    而气脉一旦凝聚成功。

    但凡施展的招式用到此气脉,威力将增强数十倍。

    比如说腿、脚等等。

    苏长歌刚才凝聚的气脉乃是双臂。

    而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是直接冲击武道八品丹田境,二是停下来凝聚周身其他气脉。

    对此,苏长歌自然是选择后者。

    毕竟儒道才是他根本。

    武道只是锦上添花,不需要急着提升,慢慢夯实根基才是最重要的。

    抱着如此想法。

    苏长歌继续演练武道招式,借助浩然正气来凝聚气脉。

    房间的暗处。

    鬼脸面具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苏长歌。

    “妖孽,简直是妖孽。”

    “短短一个月不到,就从普通人踏入武道九品,修炼速度比我还要快。”

    鬼脸面具人不由感叹一句。

    但与此前不同。

    她脸上再也没有对失业的担心。

    毕竟自己现在也算个老板,每年可以从苏长歌手上分红三十七万五千两。

    算下来每天将近有一千两银子进账!

    想到这,鬼脸面具人心中出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安逸。

    相比于曾经那些刀尖舔血的同行,她成功转型,不再是替人打工的杀手,而是日进斗金的富商,钱途一片大好。

    心念至此。

    鬼脸面具人看向练武的苏长歌。

    这可是自己下半辈子的依靠。

    一百万两棺材本,全都砸了进去,要是他出事,那简直比自己出事还难受。

    “一定要保护好他!”

    鬼脸还是头一次如此在乎一个人。

    ......

    翌日。

    苏长歌早早的起来。

    没有去太学院。

    而是来到太子府面见太子,询问楚厉阳的事,以及是否可以放出来。

    毕竟关系到皇孙落水,不是小事。

    如今纯阳门来求。

    自己心中得有个底才行,否则万一此事棘手,开低了价码自己血亏。

    刚一进到府内,就碰到两个熟人。

    只见太孙赵炆站着,衍圣公孔兴儒坐在庭院的石椅上,声音振振。

    “文圣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天下百姓愚钝,我们只能让他们按照圣贤的意志去做,不能使他们懂得为什么要这样做,否则天下就会大乱。”

    孔兴儒开口。

    向赵炆讲着书上的圣贤道理。

    突然,赵炆看到了廊道上的苏长歌,眼神闪烁,然后露出一脸笑意。

    “苏夫子。”

    赵炆抬手打了声招呼。

    见状,说的正兴起的孔兴儒眉头微蹙,有些不悦,但却没表现出来。

    转身看向苏长歌,拱手行礼。

    “苏状元。”

    孔兴儒开口说道。

    对于苏长歌。

    他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才华出众。

    将来或许能成为圣贤一员。

    因此心存交好之意,自然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表现出不满。

    那样只会显得他胸襟狭小。

    见此情形,苏长歌也不能假装看不见,唯有停下脚步拱手行礼。

    “太孙殿下,衍圣公。”

    话音刚落。

    就见太孙赵炆走上前。

    “苏夫子,您昨日之语,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小子受益良多。”

    赵炆开口,满脸敬意的说道。

    “能对殿下有益就好。”

    苏长歌笑了笑,接着看了眼孔兴儒,犹豫一下后还是出声道。

    “刚才进来时,我听到衍圣公在讲解圣贤之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关于这句话,我有几分不一样的见解。”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百姓若是守法善良,可以让他们自主行为,不要过多约束。”

    “若是愚昧暴戾。”

    “则要惩戒教导使其知晓过错。”

    “文圣以教化仁德成圣,希望天下大同,此句或许才是他的本意。”

    “当然,这是吾一家之言。”

    苏长歌开口。

    其实他本来是不怎么想说出来的。

    毕竟这听起来。

    像是在和衍圣公唱反调。

    但苏长歌以为,儒者,应当明辨是非,坚持圣贤正理。

    既然觉得衍圣公对这句话的理解有些不对,自然要指出来,若对方采纳,那固然好,不采纳,也不能强求。

    毕竟对方是大儒,又是文圣后代。

    自己总不能以物理服人吧。

    而此时,赵炆听到苏长歌的话,低头沉思数秒,然后拱手谢道。

    “晚辈谢过苏夫子教诲。”

    赵炆开口。

    苏长歌的话他听到了,但并没有记在心里去。

    对方如今是父王的肱骨重臣,又深皇爷爷的恩宠,跟他搞好关系肯定没错。

    啊对对对,点头就是。

    但看到这一幕。

    孔兴儒的心中顿时多出诸多不悦。

    打搅自己教书也就罢了。

    现在竟然还指手画脚,说自己教错了。

    要知道,自己可是文圣后代,难道先祖留下来的道理还会教错吗?

    什么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简直是一派胡言。

    百姓皆愚,根本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只要按照圣贤的话办事就行。

    如此方才能实现天下大同!

    霎时间,孔兴儒看向苏长歌的眼神中,多出几分冷意。

    对方驳斥朱圣的言论,他无所谓,因为自己是文圣后代,可现在涉及到文圣的言论,虽然不是反驳,只是提出另一种意见。

    但在孔兴儒看来。

    这种质疑根本不该有,也不能有!

    千百年以来。

    他孔家一直掌控文圣话语的最终解释权,何时轮到别人质疑了?

    可现在。

    居然有人在自己面前篡改文圣本意。

    孔兴儒瞬间不能忍。

    “苏状元,你刚才所言实在荒谬。”

    “文圣乃是吾先祖,纵观古今,没有人比我孔家更懂圣言本意。”

    孔兴儒抬出自己的老祖宗。

    听到这话。

    苏长歌想与对方辩解一番。

    但还是没开口。

    倒不是怕,以他现在的声望,即便衍圣公也没办法完全压倒他。

    而是就算把对方说的哑口无言又如何?

    孔兴儒只会觉得他巧言善辩,不会认真听他话语中的道理。

    那既然如此,该说的已经说了,对方不听,自己也没必要强求,与其在这浪费口舌做无用之辩,还不如去做自己的事。

    心念至此。

    苏长歌拱手言道。

    “孔儒,苏某刚才已经言明。”

    “那是吾一家之言。”

    “孔儒若觉得不对,听后一笑便可。”

    “苏某还有事,先走一步,改日再与孔儒探讨圣贤之言。”

    说完此话。

    苏长歌转头朝书房走去。

    太子还在那等自己。

    而孔兴儒这边,见苏长歌一副固执己见的态度,心中顿时火起。

    竖子!也配妄谈文圣之言本意!

    但即便心中再如何气。

    孔兴儒也没有强行留下苏长歌。

    因为对方说了是一家之言,强留下来争辩就显得自己有些小肚鸡肠。

    想到这里。

    一肚子火无处发泄的孔兴儒。

    看向面前的赵炆。

    “刚才苏长歌说过的话统统忘掉,那是歪理歧路,非人言耳!”

    孔兴儒开口,面露严厉之色。

    见状。

    赵炆连忙点头答应。

    “夫子说的是。”

    反正苏状元又不在这边,衍圣公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自己又不是真的想学儒家道理,只是看重苏状元在父王和皇爷爷心中的地位,以及衍圣公背后的家族势力。

    在赵炆心中。

    唯有皇位才是最重要的。

    为此他可以隐忍,可以假装仁义,可以算计身边人。

    只要能让他坐上那个位子。

    他可以不择手段。

    而此时,太子府书房内。

    太子坐在书案前。

    案上摆放着成堆的公文和书册。

    这些都是各地的税赋账本,以及朝廷的各项开支,譬如军费、官员俸禄等等。

    作为太子。

    具体的账目自然不需要他亲自算。

    户部那边会做好这些。

    但老皇帝年迈,核实税赋账款,以及平衡各项开支,这些琐事必须他来做。

    当然,太子对此甘之如饴。

    甚至恨不得老皇帝啥都别管,最好是把大晋的事全交给自己来打理。

    咳咳...这纯粹是关心父皇的身体。

    “苏状元。”

    “今日来找本宫可是有事?”

    此时,太子看着苏长歌,停下手头的事。

    “启禀太子殿下。”

    “臣来此是想询问皇孙落水一案中,那两名修士您打算如何处置?”

    苏长歌开门见山的问道。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太子有些好奇。

    “纯阳门那边来人,指名要找臣。”

    “臣以为,他们应该是为了搭救那两名修士,所以臣才过来询问。”

    苏长歌如实回答道。

    听到这话,太子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

    “那两名修士已经被查实,只是凑巧碰到此事,被人当做棋子利用。”

    “朝廷本打算再关两个月放掉。”

    “若是苏卿你觉得不妥,可以一直关着他们,不用担心仙门报复,皇都之内,孤会派人解决那些修士,并保护你的安全。”

    太子开口。

    他之所以如此说。

    乃是知道修士中有一个与苏长歌是情敌。

    想卖苏长歌个人情。

    至于纯阳门。

    太子根本没放在眼里。

    仙门。

    听起来很高大上。

    但自儒道兴盛以来,世间数千年都没有再出过真仙。

    而面对天下读书人的浩然正气。

    以及数百万的朝廷大军。

    除非仙门修士全部造反,否则区区一个宗门,完全不够看。

    “多谢殿下好意。”

    “但不知,可否将那两人提前放出?”

    苏长歌开口问道。

    如今他已经是儒道六品,楚厉阳才七品,完全不够自己打的。

    若是纯阳门开出的价码合适。

    提前放出楚厉阳也无妨。

    当然,要是对方还敢骚扰鱼幼薇,那就准备下半辈子都在牢里蹲着吧。

    “提前放出?”

    闻言,太子怔了一下。

    但很快便明白。

    苏长歌是准备拿此与纯阳门做交易,或者是化解双方的恩怨。

    心念至此。

    太子也乐得卖这份人情。

    “若苏卿愿意。”

    “自然可以提前放他们出来。”

    太子说完。

    还未等苏长歌开口,就提笔唰唰唰的在布帛上写下手令。

    然后将其递给苏长歌。

    “关还是放,全交由爱卿你自己做主。”

    太子开口。

    闻言,苏长歌拱手行礼。

    “臣谢过太子殿下。”

    说完之后,苏长歌接过手令。

    心中在想晚上该怎么和纯阳门的人谈,才能发挥这手令的最大价值。

第九十五章:仙道宝物钧阳剑!神通三昧阳火!

    夜里,百花楼内。

    灯火通明。

    但与往日的热闹氛围不同,此时这里格外冷清,只有两道人影站立。

    “苏公子,楼主已经知道此事。”

    “她会跟着一同前来。”

    “有她在,纯阳门应该不敢闹事。”

    鱼幼薇看向身边的苏长歌说道。

    “嗯。”

    苏长歌点了点头。

    百花楼的楼主他略有耳闻。

    据说同样是仙门中人,但到底是仙门哪一派就不得而知了。

    正此时。

    三道身影从半空中缓缓落下。

    两名白发长须的老头和一名身穿浅色霓裳,戴着面纱,看不清面容的女人。

    “两位前辈,楼主。”

    鱼幼薇朝三人施施然行了个道揖。

    “恩。”

    其中身穿赤红色道袍的老者,淡淡应了一声,态度高倨。

    而女人则是将目光转向苏长歌。

    她是百花楼的主人。

    之前在闭关,鱼幼薇的事虽然也有听闻,但并没有太多。

    说来,这还是第一次与拐跑自家花魁的苏长歌见面。

    上下打量一眼,长相确实俊俏。

    但就在这时。

    一道不悦的声音响起。

    “太久没来凡尘,现在小辈都这般不守规矩了吗?”

    “见到前辈竟然不行礼。”

    赤红色道袍的老者看向苏长歌,

    习惯高高在上的他,脸上有些不悦。

    这要换做在纯阳门。

    自己非要好好教训这不敬前辈的小辈。

    而听到老者的话,苏长歌面色平静,他对纯阳门本就没什么好感。

    现在对方上门求自己办事。

    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让自己向他行礼,这不是开玩笑吗?

    随即,苏长歌缓缓开口道:“吾乃当朝状元,陛下御赐衮冕之服,你不过一山野老道,按律应是你向我行礼才对。”

    伴随声音响起。

    赤袍老者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

    一个区区的凡尘读书人。

    竟然让老夫行礼。

    你也配?

    心念至此。

    赤袍老者本能的想向苏长歌发难,但却被身边紫袍老者拦下。

    “赤离子师兄,稍安勿躁。”

    紫袍老者抬手示意。

    而后看向苏长歌,微微笑道:“苏状元,贫道赤居子。”

    “此次前来,乃是为了我师兄赤离子的弟子楚厉阳,以及师弟赤尘子而来,他们二人触犯天颜,被大晋至尊关押。”

    “但贫道敢保证。”

    “他们绝不是作奸犯科之人。”

    “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还望苏状元向至尊解释清楚,放他二人回山。”

    赤居子语气温吞的说道。

    在人情世故上。

    他显然比旁边的师兄要强太多。

    苏长歌见对方如此,面色也缓和下来,这才是好好谈的态度。

    不过若是想一句误会就了事。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随即,苏长歌看向赤居子,出言道。…

    “此事关系皇孙,非同小可,单凭道长的保证,恐无法取信于陛下。”

    “而且,苏某为何要帮你们?”

    “纯阳门与苏某一无旧交,二没有恩情,更是险些致苏某于死地。”

    苏长歌开口,语气冰冷。

    当初皇孙一案要是没有天地异象作证明。

    恐怕现在被关在牢里的就是自己。

    若是这样,纯阳门的人可会上门道歉,可会救他出来?

    答案显然是不会。

    说不定楚厉阳回山后还会夸奖做得好。

    至于说楚厉阳也是被人利用。

    难道无心之失就不是失了吗?被人利用去杀人,就不是杀人了?

    就该被受害者宽恕?

    凭什么!

    关进天牢完全是楚厉阳应有的惩罚。

    而是否宽恕他。

    那也应该由自己来决定的,而不是轻飘飘一句其中有误会就解决。

    此时,听到苏长歌的话。

    赤居子面露难色。

    他发现自己之前太过想当然了。

    以为言明道理,再加上纯阳门的身份,就能让对方去找大晋至尊说情。

    但全然忽略了。

    苏长歌根本就没把纯阳门放在眼里。

    然而,就在赤居子想该怎么劝说对方,把师侄和师弟捞出来时

    只见楚厉阳的师父赤离子出言说道。

    “你们儒生不是讲究仁恕吗?”

    “你只不过是差点被陷害,而我徒儿和师弟可是被关在天牢里面。”

    “不就是帮他们说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句话吗?”

    “大丈夫何必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赤离子开口。

    他对苏长歌印象本就不是很好。

    现在见他连这点忙都不帮,心中顿时有些不乐意了。

    但考虑到有求于人。

    他还是放低了一点点姿态,没有以势威逼,而是劝苏长歌大度。

    而随着声音响起。

    赤居子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

    自己这师兄,怕不是还没搞清局面,真当这是在山上对小辈颐气指使吗?

    也不看看对方是什么身份!

    而此时,苏长歌的脸瞬间冷了下去。

    果然有其徒必有其师。

    做徒弟的活在自己世界里面,做师父的满口歪理,比那群腐儒还要歪。

    想到这里。

    苏长歌冷冷的开口道。

    “让道长失望了。”

    “苏某本来就是睚眦必报的人,做不到道长口中那般宽宏大量。”

    “两位道长请回吧。”

    说完,苏长歌背身准备离开。

    懒得搭理赤离子。

    但就在这时。

    一道恐怖的威压从身后传来。。

    “站住。”

    “贫道有说你可以走了吗?”

    赤离子身上冒出一团金色火焰,周围温度瞬间上升,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

    既然给脸不要脸。

    一个小小凡人。

    那就别怪他直接以势压人了!

    然而,就在赤离子刚准备动手时,苏长歌腰间佩玉爆发出绚烂的紫色光芒。…

    修为和浩然正气的品级提升之后。

    现在的苏长歌,借助佩玉完全可以发挥大儒境界的实力。

    霎时间,在浩然正气的引动下,恐怖的天地之力倾覆而下,好似一大盆冷水,直接将赤离子身上的火焰给浇灭。

    “儒道圣器?!”

    “你是正儒境的儒生?”

    赤离子开口,难以置信的看着苏长歌。

    根据他手上掌握的情报。

    苏长歌数十天前应该才儒道八品,怎么可能现在就踏入六品正儒境。

    二十岁出头的六品正儒!

    这也太妖孽了,儒道那些古之圣贤也没有这么离谱!

    赤离子一阵心惊。

    但为了徒儿和师弟,他转头看向旁边的赤居子,出言喊道。

    “师弟,趁现在拿下他!”

    大儒归大儒。

    但自己这边可是两名仙道五品强者。

    你大儒再强也顶多是压制一个,另一个虽然也会受点影响,但不会太大。

    而这,就足够了。

    但此时随着赤离子的声音响起。

    百花楼主目光转向赤居子。

    面色平静,没有说话,但已经做好出手拦下他的准备。

    同时,在暗处。

    鬼脸面具人眼神冰冷的赤离子要害,对方稍有异动就出手杀了他。

    而在百花楼外面,数百名御林军分批守在各处,只要接到苏长歌的命令,就冲进去将两名仙门乱贼擒拿或者就地格杀。

    霎时间,百花楼变得格外安静。

    空气都仿佛凝结住了。

    直到赤居子开口,才打破了这股氛围。

    “苏状元。”

    “贫道师兄久未下山,不晓人事,冲撞到你,还请见谅。”

    赤居子行了个道揖赔礼。

    身边的赤离子看到这一幕,难以置信的问道:“师弟你怎么偏袒外人?”

    “闭嘴。”

    赤居子没好气的直接怼回去。

    这憨憨师兄。

    真当大晋皇都是山上,居然还想动手,简直愚蠢至极!

    对方既然敢过来,摆明是有恃无恐。

    就算自己出手,旁边还有百花楼的楼主在,到时局面一旦陷入僵局,人家有援兵,自己两人估计跑都跑不掉。

    他娘的修仙修傻了。

    真当自己是天上仙人,可以移山填海,一步千里了是吧?

    心念至此。

    赤居子懒得搭理憨憨师兄。

    转目看向苏长歌,面带笑意的说道:“苏状元,不知如何你才肯出手帮忙?”

    此言一出。

    苏长歌缓缓背过身来。

    “那就要看你们纯阳门的诚意了。”

    苏长歌开口,面色平静。

    对方如果敢动手。

    他就取出文宫内的仁义之剑试下锋芒,并让御林军和鬼脸出手拿下他们。

    扔到天牢与楚厉阳作伴。

    毕竟一家人,最重要的是整整齐齐。

    不过还好。

    仙门内不全是楚厉阳和赤离子这种人。

    还是有识时务的人。…

    此时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随着苏长歌的声音响起。

    赤居子面色如常,而赤离子的脸上却露出一副满不在意之色。

    “原来是想索贿。”

    “贫道这有固元丹三颗,可固本培元,强身健体,对你们凡人有好处。”

    说完,赤离子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

    苏长歌懒得搭理他。

    虽然不知道固元丹是什么东西。

    但看老道这样子,八成是什么便宜货色,拿出来糊弄自己

    随即,他将目光放在赤居子身上。

    等待对方开出价码。

    也就在这时。

    只见赤居子缓缓开口说道。

    “贫道与师兄这次下山带的东西不多。”

    “功法、宝物、丹药。”

    “苏状元你在其中随便选一样,贫道两人竭尽所能满足你。”

    赤居子给出价码。

    听到这话,苏长歌摇了摇头。

    “太少了,你刚才说的三样我全要,而且必须挑到我满意为止。”

    声音响起。

    赤居子脸上露出一抹为难之色。

    而赤离子则满脸不忿。

    “小辈,你这也太贪心了!”

    赤离子开口喊道。

    “贪心?”

    “老道,你也不想你徒弟有事吧?”

    苏长歌直接出言威胁。

    这老道实在聒噪。

    上来就居高临下,之后还想动手逼迫,盲目自大到看不清现实。

    正是如此,苏长歌干脆摊牌,让赤离子知道,他徒弟和师弟的命在自己手上,乖乖妥协,他们没有跟自己讨价还价的资格。

    而此时,赤离子听到这番话。

    面色顿时阴沉下去。

    就算再蠢。

    他也知道苏长歌既然敢这么说,那必然有把握弄死自己的宝贝徒弟。

    而且就算不能。

    他也不敢拿徒弟性命来赌。

    一时间,赤离子心中感到无比憋屈。

    自己堂堂仙道五品强者,纯阳门执法长老,竟然要受制于一介凡人。

    可恨!可恨啊!

    然而,顾及到徒弟性命。

    赤离子还是不得不强忍下这口气。

    与此同时,赤居子听到这威胁之言,思索一番后,咬了咬牙,决定妥协。

    毕竟只是少几件宝物、丹药和功法,但师弟赤尘子与他亲如手足,兄弟情深,舍些外物换他回来,并不算太亏。

    心念至此。

    赤居子点头答应道。

    “好,那便按苏状元你说的办。”

    说完。

    他从袖中拿出数本功法。

    然后看向赤离子,伸手示意他把法宝和丹药给拿出来。

    赤离子:“???”

    “厉阳是师兄你弟子,你自然得出大头。”

    赤居子理直气壮的说道。

    事实也是如此。

    救师弟,让他出点东西可以,但楚厉阳又不是自己徒弟。

    【亲兄弟,明算账】

    该是怎么样就怎么样,贫道不能吃亏。

    听到这话,只见赤离子有些不忿的问道:“师弟,厉阳也是你的师侄,而且为什么你出功法,贫道出丹药和宝物!”…

    功法没了大不了再抄一遍。

    丹药和宝物没了。

    那可就真没了。

    而听到这声质问,赤居子淡淡开口道。

    “师兄,无非是一点外物,何必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给了就给了。”

    “况且此事全因厉阳而起。”

    “贫道又不是他爹,凭什么要出宝物和丹药救他。”

    声音落下。

    赤离子脸上露出不虞之色。

    但他此刻也知道,让师弟为自己破财是不可能的,只能自己吃下苦果。

    想到这。

    赤离子抖了抖袖子。

    霎时,一堆宝物和瓶瓶罐罐的丹药出来。

    看到这一幕。

    苏长歌转目望向鱼幼薇。

    “鱼姑娘,苏某不识仙道之物,劳烦你帮我挑一下。”

    话音落下。

    只见鱼幼薇嫣然一笑。

    “嗯。”

    鱼幼薇点头答应。

    随后走上前,认真鉴别完地上的丹药宝物,不由微微蹙眉。

    “赤离子前辈,晚辈记得纯阳门最顶尖的是纯阳丹,为何这里没有?而且前辈你昔日的成名法宝钧阳剑呢?”

    “反正你现在有了新宝物,钧阳剑你也用不到了。”

    说完,不等赤离子说话。

    鱼幼薇就转头看向赤居子手上的功法。

    只是淡淡的扫了眼名字。

    “赤居子前辈。”

    “这些普通货色就别拿出来糊弄人了。”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

    “纯阳门的道经元阳功,还有神通三昧阳火呢,赶紧拿出来吧。”

    鱼幼薇开口。

    声音落下。

    赤离子和赤居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丫头胳膊肘竟然向外拐。

    不念及楚厉阳的爱慕之情也就罢了。

    明明是我仙门中人,却向着外人说话,帮外人坑自己人的宝物!

    实在是太可恶了!

    随即,两人对视一眼。

    为了徒弟和师弟。

    纠结一番后,无比肉疼的把鱼幼薇说的东西给拿出来。

    尤其是赤离子,他原本准备等徒弟楚厉阳突破到六品,把钧阳剑拿给他用,但没想到现在要拱手送给一介凡人。

    心念至此。

    赤离子没好气的瞪了鱼幼薇一眼。

    当真红颜祸水。

    此女一副蛇蝎心肠!

    半点不念昔日阳儿对她的好!

    而注意到赤离子的神色,鱼幼薇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笑着接过东西。

    鉴定了一下真伪后,发现功法、宝物和丹药都没问题。

    随即拂袖一挥,将所有东西全都收起来。

    有好的,不代表就不要次的。

    凭啥便宜他们。

    自己和长歌将来还要过日子呢,说不定啥时候就用到这些东西。

    如此想着。

    鱼幼薇回身走向苏长歌。

    “倒是个勤俭持家,会过日子的女人。”

    看到这一幕,苏长歌感叹一句。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第九十六章:仙道第一人,半刻入品,楚厉阳哭诉!

    百花楼内鱼幼走到苏长歌面前“长歌,给”

    说完,她就想把宝物都拿出来但却被苏长歌拦下“不急,宝物先放在你那里,等回去后再给我也不迟苏长歌刚说完就见对面的赤离子出言催促道“小辈,宝物已经收下”

    “你也该行承,向大晋至尊请命,放了贫道弟子和师弟了”

    赤离子开口他并不怕苏长歌收了东西不办事或者是事情办了若真如此,大不了用强硬手段,再将东西夺回来便是之所以出言催促,全是为了快点见到弟子和指南确认他们情况怎么样而此时,苏长歌听到他的话,并没有故意恶转头朝门外的士比了个手势,见状,士了牢,将楚厉阳和赤尘子两人带过来看到这一幕赤离子和赤居子稍稍放下心来而苏长歌在吩咐完后闲来无事转头看向身边的鱼幼,说道:“有劳鱼姑对于仙道他一直都挺好奇的毕竟武夫和生境界提升都不能延年益寿,可仙道却是可以虽然代价是不能过多干涉世俗但也算是遥世外当然,苏长歌没有转修仙门的想法,只是单纯的好奇想看看但如果能像武道那样,顺带着一起修炼,那倒也不错,起码能延年益寿,毕竟谁又不希望遥自在,长生久视呢如此想着鱼幼听到苏长歌的话自然不会拒绝”

    点头应了一声后,她便从袖中拿出之前的元阳功和一张符“苏公子,这张是测试资质的灵符”

    “只需要将血滴上去”

    “灰色为最低,白色为下品,红色为中品,金色为上品,越耀眼越好”

    鱼幼开口解释道闻言,苏长歌接过她手中的灵符然后出声问道“生修炼仙道会不会产生冲突?”

    声音响起不等鱼幼回答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百花楼主开口道“自然是会产生冲突”

    “生凝聚文宫,养浩然正气,灵气一入体就会被浩然正气镇压磨灭”

    “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此言一出苏长歌看向鱼幼相比于对方,他还是更愿意相信鱼幼“确实如此”

    “仙道与道不能得兼”

    鱼幼开口道其实相对于道,她心中还是更希望苏长歌修炼仙道因为这样,两人就能结成道有望长久的在一起当然,她也不会为此而强迫苏长歌毕竟世事不可强求,就好比自己喜欢他,但却没有选择下药硬上弓而此时,听到声音苏长歌心中稍稍有些遗不过想想也是,要是可以修行,那些圣贤就不会落,而是长生久视了想到这里苏长歌看了眼手里的灵符还是决定测试下资质只要不是灰色,

    那就按元阳功引气试下看,毕竟有天地文宫在,万一可行呢?

    “鱼姑娘,借剑一用”

    苏长歌开口见状,鱼幼自然不会取出自己的灵剑递给他而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赤离子,眼中露出轻蔑之色“你还是个读书人“鱼与熊堂”

    “二者不可得兼的道理都不懂”…

    “仙道重己,道重人,两者走的是截然相反的路”

    “一个独自遥,超脱于凡尘之外,另一为百姓苍生,世俗感情所累,一个不沾因果,一个背负世俗因果“贫道劝你还是别浪费时间了赤离子开口语气中带着一阵蔑意但苏长歌并没有理会,只当他是在狗叫试试而已他也没打算强求二者得兼随即,苏长歌用鱼幼的剑割破手指一滴红的血滴在灵符上当下,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这张灵符,想要看看苏长歌资质如何但就在血与灵符触碰的一那好似一团火苗落在纸上,整张灵符间燃烧了一起,化作云烟散去看到这一幕众人不由大了眼睛一脸惊苏长歌疑惑的望向鱼幼你说的颜色我都懂,但灵符自毁是什么鬼?质量太次了?

    “鱼姑娘,这?”

    “可能是这张灵符有问题,苏公子再试试这张”

    鱼幼面色羞红,她也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只当是灵符质量出了问题,随即立刻从袖中取出第二张灵符苏长歌点了点头接过灵符,趁着伤口还没愈合,又挤了一滴血液上去但下一刻,如刚才的情况一样灵符再次烧毁见状,在场众人脸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第一次是意外那第二次总不能是巧合吧?

    而鱼幼才是最的都不敢抬头去看苏长歌眼睛,怕他以为自己是故意整他“苏公子,要不再试”

    “不用了”

    苏长歌摆了摆手,轻声说道两次出现同样的意外,问题应该不在灵符身上,而是自己的原因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测试第三次了随即,苏长歌翻开手上的元阳功前面几页讲了下引气的法门仙道十品,引气境感知天地灵气,并将其引导入体,养肉身穴,冲刷体内之污与武道差不多刚开始都是实肉身毕意仙门虽然主修的是神魂,但不代表就跟读书人一样手无鸡之力很快,苏长歌看完引气法门内容并不复杂,就是凝神静气感知天地灵气,然后将其通过经脉导入丹田随即,苏长歌盘腿坐在地上按元阳功气凝神鱼幼见状,持剑守在身边,怕有人在此时对苏长歌不利而远处的赤离子一副蔑笑挂在脸上似乎已经看到失败的一幕毕竟数千年来,他就没见过有人道和仙道能同修的苏长歌想要修行仙道,除非自废文宫,打散浩然正气,否则就算灵气入体也不能长存,如此怎么可能修的了仙道正想着此时苏长歌这边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就在他进到凝神静气的状态后用心神向外探求突间原本黑暗的世界,间变得鲜明起来,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如薄雾一般苏长歌知道,这些就是所的灵气随即,他开始导气入体那间,一股清灵之气经过吐纳从喉、肺部进入到腹部丹田但就在这时还没等苏长歌反应过来文宫内的那轻风就顺着识海来到丹田化作一团旋时间苏长歌的身体像是块磁铁一样,灵气受到旋的牵引,源源不断地朝他涌来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在灵气冲刷下张开这是苏长歌此刻唯一的感觉就像是炎炎夏日,置身于凉爽空调下的感觉,一之间,爽的头皮发麻而此时,养在文宫内的浩然正气像是根本没发现灵气一样,懒洋洋的留守文宫,然不动但与此同时外面的众人却是满脸不可思议这是什么妖资质?…

    短短半刻钟不到,就感知到天地灵气,并将其吸纳到体内而且,这吸收速度也太离谱了!

    就算是仙道天道的鱼幼,看着身边的苏长歌也不由舌当初她用一个时辰感知到天地灵气,半个时辰引气,就被宗门誉为千年难得一见的绝世仙苗,连老祖都被惊动然而,这跟面前的苏长歌一比完全不够看更别说吸收灵气的速度还差了他数十倍真要比的话就像是谅腐草之光与天心之月苏长歌的资质,说是千古无双都毫不过分,压世间一切修仙者而此时赤离子三人也是目口呆的看着苏长歌他们活了数百年光阴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这样人的资质可以说单以资质来论,把苏长歌称为仙道第一人都不过分此子,说不定或许能够问真仙?

    一个念头浮上三人脑海但就在这时苏长歌的体表放一阵紫光,的浩然正气席卷四方一那,周围灵气又恢复成原样看到这一慕百花楼主不由叹了口气就连赤离子眼中都露出几分惜,以为他是被体内浩然正气打断道害人啊这样的资质不修仙可惜了心念至此赤离子全然忘了此前的蔑意,出声言道“苏长歌”

    “你可愿拜入我纯阳门祖师座下,与老道同辈相称’“以你的资质”

    “贫道保你三年七品,五年六品,真仙不敢说,但三品玉清境必然达到赤离子开口许想让苏长歌转修仙道至于之前的冲突.冲突,什么冲突,老道与苏公子相谈甚欢,甚至想要代师收徒声音响起苏长歌却不愿搭理他纯阳门?

    狗都不去道才是自身根本,怎么可能转修仙道?而且还是拜在纯阳门!

    万一变得像赤离子和楚厉阳还不如死了算了更何况,他体内的灵气也没有被浩然正气给磨灭此刻他们一个安然的待在文宫内,另一个待在丹田内,即便碰到也是分明,并没有像水火那样两不相容而之前的浩然正气是他故意放出来装装样子的毕竟别人不能兼修,自己却可以,一句天异恐怕是解释不清既然这样,还不如假装失败将仙道作为底牌来用正想着赤离子的声音再次响起“生有什么好的”

    “整日奔波劳碌,教化苍生,治国安,为世俗和他人所累”

    “百年过后,化作一捧黄土,千年过后,行迹被光阴磨灭,万年过后,世上再无人记得你的事,何必活的如此苦呢?

    “转修仙道,长生久视”

    “百年,千年,万年,坐看海桑田,高岸深谷,岂不遥?”

    赤离子出声劝道他实在不想看这么好的苗子误入途拜入他纯阳门下过个几百年,他纯阳门将成为整个修行界最强的宗门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百花楼主也出言劝道:“仙道难得,苏状元,你莫要辜负这大好资质,日后得道遥自在,无拘无束”

    说到这里百花楼主突然话锋一转“当然,若你瞧不上纯阳门,可投入我花仙谷,谷内全是女弟子”…

    此言一出赤离子和赤居子面色一变这不是摆明抢弟子吗?

    随即,赤离子开口道:“女人只会影响修炼,修仙之人当心无旁”

    听到这话,百花楼主不屑的讽道“只有无能庸人才这么想”

    “仙道并非苦修士,看淡情欲并非没有情欲,否则与地上顽石何异?”

    “难怪你纯阳门排在第八,净是些你这样不晓人情的顽石”

    百花楼主开口赤离子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现场斗法但就在这时苏长歌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楼主说的对”

    “若是没有情欲,与地上的顽石何异”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皆落在苏长歌身上赤离子两人面色难看,百花楼主脸上则是浮现一抹喜色,觉得有戏但随后,只见苏长歌出言道“但世外遥非愿,大丈夫当以治国安,开万世太平为己任”

    “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浮生若梦,若此世不为志向而活,就算长生千年也不过一块顽石苏长歌开口,拒绝了百花楼主仙双修的事不能透露道又是根本既然如此,他也就没必要拜入仙门,入世外,在山上餐风饮露还不如就在凡尘做一生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此时,伴随苏长歌的声音响起百花楼主脸上露出几分遗之色,觉得他被道毒的太深但也没办法人各有志,强求不得而目苏长歌这个年纪就到了道六品,将来成为圣贤基本是稳了让人家废掉文宫,转投仙道确实有些不切实际如此想着,就在这时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忽然响起众人转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过头看去只见一群士押着两个蓬头面,满身血污的人走进来看到徒弟惨状,赤离子间消失在原地身形一闪来到楚厉阳面前“徒儿,他们怎么你了?

    赤离子随手一挥,将楚厉阳身上血污清洗干净,露出一张红肿的脸“呜呜呜师父!”

    看到面前的师父,楚厉阳眼泪夺而出“师父,这群凡人好狠啊”

    “每天都问我招吗?”

    “不招就打,一直不招就一直打,还说从没见过我嘴这么硬的”

    “到最后弟子实在受不了想招,但不知道招什么,他们就说弟子耍他们,又是一顿毒打,呜呜…师父,我太惨了!”

    楚厉阳向师父哭诉这些天的遭遇突然,看到一抹影,以及她身边站着的那道可恶人影哭声更加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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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鱼幼薇受辱,苏长歌动怒,一剑斩落赤离子修为

    人生有三大不共戴天之仇。

    杀父,夺妻,挖祖坟。

    看着不远处并肩而立的苏长歌和鱼幼薇,楚厉阳心中剧痛无比。

    莫名其妙的被抓紧天牢整天挨揍。

    好不容易出来。

    道侣还跟把自己送进去的人在一起。

    痛,太痛了!!!

    楚厉阳感觉就像是有把刀插在自己心头,不停的流血。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指着苏长歌骂道。

    “苏长歌你无耻!竟然用放我出来做要挟,逼迫幼薇屈身于你。”

    楚厉阳开口喊道。

    声音响起。

    百花楼内莫名的安静了下来。

    苏长歌、鱼幼薇,甚至包括楚厉阳的师父赤离子在内。

    所有人都一脸奇怪的看着楚厉阳。

    说他脑子有问题吧。

    他的确蒙到了苏长歌以他做要挟。

    但他为什么会觉得,鱼幼薇会为了他屈身于别人呢?

    这孩子...

    不会是在牢里被人打傻了吧?

    但不管怎么样,见楚厉阳出言诋毁苏长歌,鱼幼薇面色瞬间变冷。

    “楚厉阳,别再在自作多情了。”

    “你能出来全靠你师父。”

    “此生此世,我只倾心苏长歌一个人,你死了那条心吧。”

    鱼幼薇开口,态度决绝。

    说完,

    为了表明心意,主动握住苏长歌的手,五指紧扣。

    而此时,苏长歌听到鱼幼薇这番话,感受到手掌中传来的一抹柔软,心旌摇曳,看向旁边的她,不知道是真是假。

    也就在这时。

    楚厉阳看着眼前牵手的两人。

    道心瞬间崩塌。

    这一刻,他突然有种自己是小丑的感觉。

    他不理解。

    鱼幼薇为何对自己如此残忍。

    但随即,似乎想到什么。

    楚厉阳猛地转头看向赤离子,眼神略带希冀,想知道鱼幼薇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师父,真是您把弟子救出来的?”

    此言一出。

    赤离子顿时满头黑线。

    这不是废话,除了为师以外还有谁大费周章的会捞你?

    鱼幼薇?

    她不落井下石就算好了!

    想到这。

    赤离子将此事的经过说出来。

    “傻徒儿,你能出来。”

    “全靠为师与苏长歌周旋,用了诸多丹药和法宝与他作交换。”

    “而鱼幼薇此女,对你没有半点情谊,甚至还帮着苏长歌坑为师的宝物,钧阳剑和纯阳丹都被他们二人给讹走了。”

    赤离子开口,语气有些不忿,显然对法宝和丹药被坑极为不满。

    但楚厉阳听到师父的话。

    如遭雷劈。

    道心更是直接破碎。

    就像是舔狗、备胎被甩后的样子,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为什么?

    为什么深情总被辜负!

    既然不爱,何必伤害。

    女人,你好狠啊!

    痛!我的心真是太痛了!

    一瞬间,楚厉阳痛彻心扉,眼中满是血丝。…

    如果不是体内法力被封住,他现在估计就当场失控暴走,走火入魔了。

    而赤离子看到弟子这副样子。

    虽然很想抽他一巴掌。

    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变成这副模样,但好歹是自己的弟子。

    于是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出言安慰道。

    “徒儿,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

    “她根本配不上你!”

    此时,听到师父安慰的声音。

    楚厉阳停下抽泣。

    望着眼前为救自己出来而被讹诈的师父。

    这一瞬间,他好像悟了。

    为鱼幼薇这样的女人伤心根本不值得,以前是自己被猪油蒙了心!

    竟让师父为自己的事劳累奔波

    想到这。

    楚厉阳看向手牵手的鱼幼薇两人。

    似乎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

    只见楚厉阳面色一正,缓缓开口道。

    “幼薇,你移情别恋,玩弄我的感情。”

    “这些我都不在跟你计较。”

    “全当是我自作自受,被你这种水性杨花的烂女人所蒙骗。”

    “但你伙同苏长歌,用我做要挟,索取我师父的宝物,这件事不能就此算了,现在交出宝物,你我之间恩怨一笔勾销!”

    声音响起。

    百花楼内陷入短暂的死寂之中。

    众人都难以理解,世上为什么会存在这种奇葩生灵。

    楚厉阳师叔赤居子默默低下头。

    假装不认识这师侄。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

    而受到如此侮辱,鱼幼薇脸上浮现怒意。

    移情别恋?

    水性杨花?

    烂女人?

    这说的都是些什么鬼话?

    搞的好像自己背叛了你一样,不一直都是你死皮赖脸的缠着我吗?!

    自己明言拒绝了多少次?

    还有赤离子。

    什么叫这样的女人,配不上你徒弟?

    呕~!

    这两师徒真下头!

    一瞬间,鱼幼薇俏脸冷若冰霜。

    但正当她想回怼过去时,却被身边的苏长歌给抢先一步。

    “吾曾听人言,世间有一犬,见悬崖之上有一仙果,晶莹剔透,香甜可口,欲取之,不得,于是逢人便吠此果乃我之物。”

    “直到一日,仙果被有缘人采撷。”

    “食之美味如甘饴。”

    “见状,犬大悲,痛哭流涕。”

    “此时一老犬来劝,言道,此果甚酸,食之有毒,犬便信以为真。”

    说到这里,苏长歌面露讥讽之色。

    “本来只当这时个笑话。”

    “世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滑稽之犬?”

    “未曾想今日竟亲眼所见,世间竟有如此滑稽之犬,得不到便出言诋毁。”

    看着鱼幼薇被楚厉阳如此侮辱。

    苏长歌心中不由生出一股火气,开口替她怼了回去。

    你和你徒弟是巨婴。

    我不管。

    但你们冲着我狂吠。

    惹到了我,我同样没有惯着你们的义务。

    而此时,随着苏长歌话音落下。

    刚开始众人还疑惑,什么仙果,什么犬,不理解他突然说这个干嘛。…

    但很快众人便回味过来。

    好家伙。

    读书人就是读书人。

    骂人都不明着骂,拐弯抹角的损人。

    将鱼幼薇比作成仙果,那条求之不得的犬是楚厉阳,而那条老狗...

    众人目光齐齐看向赤离子和楚厉阳。

    经苏长歌一比喻。

    不得不说,这两人确实挺像那条滑稽之犬的,得不到就说仙果酸。

    此时,鱼幼薇目光却落在苏长歌身上。

    那两条狗她不管。

    但是按照苏长歌刚才的话。

    自己是果。

    那采撷的有缘人自然是他。

    食之美味如甘饴...

    这就是他心中对我的想法吗?

    想到这,鱼幼薇含情脉脉的看着苏长歌,一股别样的甜意在心中流转。

    握住他手的柔荑不由用力。

    不愿松开。

    而就在这时候。

    赤离子和楚厉阳这对师徒也反应过来。

    意识到苏长歌骂自己是狗。

    霎时,两人满脸怒意,咬牙切齿的盯着苏长歌,眼神中满是怒火。

    尤其是楚厉阳,自觉被玩弄感情的他。

    现在还反被抢走自己女人的人,骂自己是只求而不得的狗。

    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下去。

    他没想到自己的大度,反而让这对背着自己野合的两人愈发放肆!

    随即,他抬步就想上前教训苏长歌。

    但却被赤离子给拦住。

    “徒儿你放心,为师会为你讨回公道。”

    赤离子开口。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弟子刚才说的话可能有些过分,但厉阳还小不懂事。

    说两句怎么了?又不痛不痒。

    除此之外。

    他认为自己对苏长歌已经够客气了。

    不仅没追究索贿一事,甚至还想代师收徒,带他入仙门正道修行。

    可没想到,苏长歌不仅不领情。

    而且还骂他是老狗!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在山上仙门是何等风光,仙道五品大能,执法长老,位高权重。

    谁见了他不喊一声前辈高人。

    但来到凡尘后,却被苏长歌如此侮辱,将他比作一条老犬!

    心念至此。

    赤离子再也压制不住心中怒火。

    刹那间。

    他身上爆发出一股恐怖可怕的威压,一轮大日虚影在他头顶浮现。

    “苏长歌,贫道忍你数次。”

    “但你竟出言侮辱贫道,莫非真以为贫道不敢对你动手吗!”

    赤离子冷声喊道。

    听到这话,苏长歌眼中满是蔑意。

    真是笑话。

    就许你和你徒儿出言侮辱别人?别人回怼你就受不了了?

    随即,苏长歌开口道。

    “赤离子,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话音落下的一刹那。

    磅礴无比的浩然正气轰然降临。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

    天地之力被镇压!

    转瞬之间,赤离子头顶那轮大日虚影如镜花水月一般消失众人眼前。

    看到眼前这一幕,楚厉阳满脸不可思议。…

    他不敢相信。

    数十日前还是个任自己拿捏的小儒生。

    现在竟然变得如此强大,就连他师父赤离子都被苏长歌给一力镇压!

    然而,就在他想着时。

    身边的赤离子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只见他咬了咬牙,从袖中取出一张紫色银字的符,看上去妙用无穷。

    此时,赤居子看到这张符。

    脊背瞬间冒出冷汗。

    “师兄你收手吧,这里是大晋皇都。”

    “师父这符乃是用来自保。”

    “曾三令五申,不许对世俗的凡人使用,你用他来对付苏状元,不仅违背师命,而且还会给师门带来无穷灾厄!”

    赤居子开口大声劝道。

    这是临行前纯阳门祖师给赤离子的。

    蕴含四品上清境之伟力。

    全力催发,除非天地大儒出手镇压,否则方圆百里都将沦为焦土。

    而这里是大晋皇都。

    人口稠密。

    恐怕数万百姓都要死在这张灵符之下。

    这笔账自然要算到纯阳门头上,到时人道因果反噬,宗门运数必将大削。

    更别说,还要承受大晋皇室的暴怒。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纯阳门的弟子,也要跟着一起玩完,山门方圆数千里都要被夷为平地。

    师兄赤离子你不想活没关系。

    但自己不想死啊!

    而此时,听到师弟赤居子的话。

    赤离子出言道:“师兄我自有分寸,只是想讨个公道,教训下这个狂妄儒生。”

    说完,不等赤居子继续劝说。

    他便催动灵符。

    刹那间。

    一轮更为耀眼的大日浮现。

    紧接着,一股炙热霸道,仿佛能焚尽山河的气息席卷此方天地,。

    苏长歌的浩然正气顷刻间就被瓦解。

    看到这一幕。

    众人心中皆是一沉。

    没想到赤离子为了徒弟,居然连规矩都不守,也要对苏长歌下手!

    正想着,赤离子的声音响起。

    “苏长歌。”

    “只要你现在向我师徒二人磕头赔罪,并归还之前索取的宝物。”

    “贫道便放你一马,既往不咎。”

    赤离子开口,胜券在握。

    毕竟这可是四品灵符,耗费无数仙材,天地大儒来了都得小心应对。

    此外在他看来,自己是修行界的大能。

    在修行界算是有头有脸的人。

    你一介凡人辱骂于我,只是磕头了事,交还之前本就是老夫的宝物。

    这处置已经极为轻了。

    但他的话落在苏长歌耳中却极为滑稽。

    磕头赔罪?

    交还之前索取的宝物?

    你们师徒招惹自己在先,侮辱鱼幼薇在后,现在还动手以力威逼。

    说什么磕头赔罪。

    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

    一时间,苏长歌眼神变得极为冰冷。

    没有跟对方废话。

    感应到文宫中那嗡嗡震响的仁义之剑。

    直接伸手将其取出,正好拿这两人来试试此剑的威力如何。…

    随即,就在触碰到剑柄的一刹那。

    异象陡生!

    天地间爆发出一道璀璨耀眼的光芒。

    夜空瞬间亮如白昼。

    下一刻,四面八方的浩然正气仿佛受到感应,朝苏长歌聚来。

    随后,一柄晶莹剔透的玉剑浮现。

    光芒璀璨却不刺眼。

    所有人都能看到剑身上那刻着的,格外醒目的仁义二字。

    赤离子看到此剑,莫名感觉一阵心悸。

    就连手中威力无匹的四品灵符,此刻也给不了他半点安全感。

    心念至此。

    赤离子深吸口气,强撑道。

    “苏长歌,贫道手中灵符全力催发,方圆百里数万人都要跟着一起陪葬。”

    “你若现在罢手。”

    “贫道也不再要你跪地磕头。”

    “只要诚心道歉,归还宝物,你与贫道师徒二人的恩怨便一笔勾销!”

    赤离子开口。

    他自然不是真想鱼死网破。

    只是想用周围百姓的性命来做要挟,吓唬苏长歌,让他投鼠忌器。

    但就在他声音落下的一刹那。

    苏长歌缓缓开口。

    “赤离子,你仗着这身修为,包庇纵容徒弟侮辱鱼幼薇。”

    “甚至还以百姓的性命来要挟我。”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似你这般不明是非,专横妄行之人。”

    “就算修为再高,也只是个祸害。”

    “今日,我便以此剑。”

    “废了你和你弟子楚厉阳的修为,让你们不敢再恣意妄为!”

    苏长歌开口,面无表情。

    随后,持剑的手直接朝着两人挥动。

    干脆利落。

    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刹那间,一道无比耀眼,威力无匹的剑气出现在众人眼中。

    还没等赤离子反应过来。

    他头顶那轮霸道炙热的大日虚影,连带着他手中那张紫色符。

    顷刻化为乌有。

    随后,剑气透过赤离子两人身体。

    浩然正气轰然爆发。

    他们虽然没有受伤,但体内的法力却被浩然正气磨灭,修为一路狂跌。

    五品...六品...七品...

    一瞬间。

    赤离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第九十八章: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求生欲爆棚!

    大晋,皇都内。

    虽已是深夜,无数百姓睡下,但一瞬间亮如白昼的光芒。

    还是惊动了城内不少人。

    “怎么回事?”

    “天怎么突然亮了?发生什么了?”

    “看方向,好像是勾栏那边。”

    百姓们纷纷起身,看着那转瞬即逝的璀璨光芒,心中充满了无数好奇。

    此刻,太学院内。

    竹林深处,一座简朴的小院中。

    两道身影相坐于石桌前。

    其中一人白发苍苍,满脸褶皱,俨然一副垂垂老矣的样子。

    但老者的眸子却出奇的亮,让他看上去虽然年迈,但却没有半点病弱的样子,反倒像是位洞悉一切的隐世智者。

    而在老者对面。

    坐着个样貌平平无奇的青年。

    不算难看,但极为普通。

    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属于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

    但老者看向青年的目光却极其恭敬。

    “本来还以为要出手帮忙。”

    “没想到,短短一个月,此子竟然就能成长到如此地步。”

    “甚至继承了那位圣人的文器”

    “这天赋,即便放在千年以前百家争鸣,能人辈出的时代,也算最为顶尖的一批。”

    看到远处那一转即逝的光芒,老者口中不由感慨一句。

    随后,目光转向身旁的青年。

    只见青年望着百花楼,面色平静如水,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老者似乎想到一些事。

    “夫子,近来严直与外族蛮夷,还有这一代衍圣公走的很近。”

    “他们似乎盘算着怎么对付苏长歌,您看要不要敲打一下,让他将心思放到学说道理之争上,莫要搞什么阴谋算计。”

    老者开口。

    尊称面前的青年为夫子。

    而随着他声音响起。

    青年的脸上露出几分沉思之色,但并没有思考太久,便出言道。

    “不用,随他去吧。”

    “亚圣曾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此子要走的路还很长。”

    “只要不祸及性命和百姓安危,其他人对他做什么都不用管。”

    青年开口,神情依旧平淡。

    听到这番话。

    老者恭敬的点了点头,应声表示答应。

    “是。”

    而就在话音落下后。

    月光下,青年的身影慢慢变淡,直到最后彻底消失在小院内。

    桌上只剩下两杯冒着白雾的茶水。

    证明青年来过。

    此时,老者缓缓站起身。

    虽然骨瘦如柴,但体格高大,两肩宽阔,看上去显得很壮硕。

    “弟子陈北溪,恭送夫子。”

    老者两手作揖,一丝不苟的朝青年消失的地方行礼。

    随后,缓步走进茅草屋内。

    没有再去看百花楼。

    ......

    与此同时,百花楼内。

    伴随苏长歌挥动手中的仁义之剑,雄浑的浩然正气顿时充斥此片天地。

    感受到这一剑的威力。

    众人满脸惊愕,心中无比震撼。

    数百年来。

    修士和儒生之间也爆发过几次冲突。

    但那最多是儒生镇压,武夫或者军队补刀斩杀修士,他们还从来没听过,有人可以用浩然正气,直接斩落修士的境界。

    如此手段,未免也太恐怖了。

    众人顿时脊背一凉。

    毕竟都是修士,苦修几十上百年,谁不怕一朝被人把修为废掉?

    而此时,躲在暗处原本准备动手的鬼脸。

    看到苏长歌这一剑的风采。

    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他。

    因为之前在她眼中。

    苏长歌天赋虽然妖孽至极,但实力并不咋滴,全靠天地异象的庇护。

    可没想到。

    这男人居然背着自己藏了一手!

    就这。

    还需要自己保护?

    一时间,鬼脸多少觉得每月八千两的酬劳,赚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

    但好在她很快就跟良心达成了妥协。

    一来是苏长歌主动抢活干的。

    二来自己也花了心思和时间守在他身边,就算没有功劳,但也有苦劳。

    大不了...

    日后少收他们家一点钱。

    然而,就在鬼脸咬着牙艰难做出决定时。

    一道愤怒的吼叫声响起。

    “苏长歌!你做了什么!”

    “修为,我数十年的苦修怎么全没了!”

    楚厉阳感受到境界跌落,神色从最开始的惊恐变成愤怒,死死的盯着苏长歌。

    而此时,本就上百岁高龄的赤离子更惨。

    一身修为被废,沦落成普通人。

    头发不停掉落,皮肤变得松弛干瘪,脸上褶皱越来越多,眼珠变得浑浊起来,牙齿也摇摇欲坠,仿若风中残烛。

    此刻的他。

    甚至连开口说话都有些废力。

    而看到师兄这副惨状。

    一旁的赤居子和赤尘子满脸不可置信,同时心中升起一股本能的恐惧。

    毕竟他们修行,就是为了逃避衰老,想要长生久视。

    现在亲眼目睹赤离子衰老的模样。

    他们如何能不畏惧?

    也就在这时,赤居子听到楚厉阳愤怒质问苏长歌的声音。

    心头一颤。

    不由暗骂一声坑货!

    修为被废了都还不消停!

    坑完赤尘子坑师父,现在还想坑贫道?!

    万一惹恼了苏长歌,他一怒之下把贫道的修为也斩落了该怎么办?

    想到这。

    求生欲爆棚的赤居子快步走上前。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

    赤居子用力的甩了楚厉阳一巴掌,留下猩红色的五指掌印。

    而师叔突如其来的一巴掌。

    也给楚厉阳打蒙了。

    怎么回事?师叔为什么打我?他不应该替我们去找苏长歌报仇吗?

    但是,还没等他想明白为什么。

    愤怒的声音响起。

    “这一巴掌,打你目无尊长。”

    赤居子大喝一声。

    随后,从袖中拿出几枚滋补气血,延年益寿的丹药。

    “孽障,还不快去喂你师父服下。”

    毕竟是自己师兄。

    不管是数百年来的师门情谊,还是兔死狐悲的同情,他都不忍看赤离子就此老死。

    而听到这话。

    楚厉阳回过头,注意到师父的老态。

    眼神瞬间变得慌乱起来。

    但很快,他就想到师叔刚给的丹药,于是没做多想,立刻全塞到师父嘴里。

    “呜呜呜。”

    赤离子生无可恋的看着弟子。

    想让他动作慢点,但嘴巴却被塞满,根本说不出话来。

    好在丹药入口不久就化开。

    否则真要被噎死不成。

    很快,得到丹药的滋润,赤离子的面色也红润了些许,不再继续衰老。

    看到这一幕,楚厉阳长舒了口气。

    随后望向师叔赤居子。

    眼神中充满感激,觉得那巴掌真的该打,自己身为弟子竟然忘了师父。

    接着,楚厉阳又转头看向苏长歌。

    眼神中充满恨意。

    “苏长歌!”

    “我师父不过是与你讲道理。”

    “劝你归还之前要挟索取的宝物,向我二人赔礼道歉。”

    “但没想到,你竟为此下这样的狠手,废了我和师父的修为!枉你儒道修的还是仁义,你的所作所为没有半点仁义!”

    楚厉阳不管不顾的大声咆哮道。

    声音响起。

    苏长歌似早有预料,面色平静。

    像楚厉阳这种人。

    可能是天生,也可能是被人宠溺,过得太顺,极度以自我中心。

    任何事情、道理都是从自我角度出发。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且此类人还不少,只是有些人没楚厉阳这么明显,这么蠢罢了。

    比如说那些投靠蛮夷的读书人,为了迎合自身利益,圣贤道理在他们口中,完全被曲解,成为攻讦他人的工具。

    这样弯曲圣贤道理的读书人。

    其心肠险恶程度。

    远要比楚厉阳这样的蠢人,亦或者单纯的坏人更加可恨。

    正想着。

    啪!

    清脆的巴掌声再度响起。

    楚厉阳捂着脸。

    一脸懵逼的看着师叔赤居子,仇人就在眼前,不明白他为什么又打自己。

    随即,出言问道。

    “师叔,您为什么打师侄?”

    声音刚刚响起。

    就听赤居子大声骂道。

    “这一巴掌,打你有眼无珠!”

    说完,他看向苏长歌,语气极为客气恭敬的喊道:“苏状元。”

    “师侄顽劣,冲撞了您,还请见谅。”=

    “此事全是他们咎由自取。”

    “贫道绝无半点怨恨之意,更不会为此事报仇,与苏状元为敌。”

    赤居子开口,言辞振振。

    他是真的慌了。

    他没想到楚厉阳的嘴竟然这么硬,如今摆明不是对手,还敢对苏长歌不敬。

    简直是害己害人害师叔!

    而此时,苏长歌看着赤居子这副模样。

    只能感叹这人太懂自保了。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很识时务,不争不吵不怒,跪起来也很自然。

    同在纯阳门。

    与赤离子师徒性格差距也太大了。

    不过转念一想。

    苏长歌也就不奇怪了。

    仙道长生本来就是追求个人超脱,隐遁于世外,而像这类人。

    因为偏居一隅,几乎没受过世俗毒打,也鲜少与人接触,所以都习惯以自我为中心,感情观念和对规矩的敬畏都比较淡薄。

    楚厉阳和赤离子明显偏向后者。

    觉得自己是山上人。

    可以御空飞行,掌控天地自然之力,因此视世俗王朝为凡间。

    而赤居子妥妥的就是前者。

    有感情,但不多。

    苟命为第一。

    不争不吵,只要不危及自身利益和生命,任何事情都可以商量。

    而此时,就在苏长歌思索间。

    服下丹药后,身体好了一些的赤离子。

    满是恨意的瞥了苏长歌一眼。

    随后,悄悄的从袖中取出一张金色符箓,塞到身前赤居子的手上。

    “这是...大挪移符?”

    接过符箓,赤居子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师兄赤离子的手上竟然还藏有这么一张底牌。

    不过这样正好。

    自己等人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只是催动大挪移符需要数个呼吸不被打断。

    但对方有浩然正气...

    想到这,赤居子看着静默不言的苏长歌,顿时心生一计。

    随即,一咬牙大声喊道。

    “天地为证,贫道赤居子在此立誓。”

    “若将来对苏长歌极其亲朋家人不利,那便受五雷轰顶,地火灼烧之苦,天地同诛,魂魄永生永世不得超脱!”

    赤居子朝着天穹高喊起誓。

    霎时间,伴随一阵天色变幻,隆隆隆的闷雷声响起。

    像是天地在回应他。

    而他这番突如其来的举动。

    不只是苏长歌,在场所有人都看呆了。

    只能说,像赤居子这样的人。

    不一定会得道,但一般活的肯定比同时期同境界的修士更长远。

    但就在众人如此想着时。

    突兀间,赤居子身上爆出一阵法力波动。

    “不好,他们想跑!”

    见状,鬼脸拼尽全力的朝赤居子杀去,不想就这样放他们这样离开。

    但她才刚现身,对方就瞬间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赤居子一道声音。

    “苏状元放心。”

    “贫道一定会遵守誓言的。”

    看到这一幕,苏长歌面色平静,并没有露出遗憾或者懊悔的表情。

    仁义之剑威力的确强大无匹。

    仅仅挥动一剑。

    便摧毁仙道四品的符箓,斩落一个仙道五品和仙道七品修士的修为。

    然而,对于刚突破六品的苏长歌来说。

    也仅仅只是挥动一剑,他体内的浩然正气和体力就全部消耗殆尽,现在的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否则刚才他也不会就站着。

    而是斩草除根,再补上一剑送走楚厉阳和赤离子两人。

    但没办法。

    百花楼主并不是真正的自己人。

    不可能对纯阳门下死手。

    而仅靠鱼幼薇、鬼脸和外面的御林军,各种法宝都算上,也就和赤居子打平手。

    想杀了或拿下他们极难。

    更别说百花楼主到时还可能会出来喊停。

    正因如此。

    知道杀不死对方。

    苏长歌面色才会如此平静。

    而且,就算抓住对方,或者是斩草除根,对他来讲也没太大的意义。

    毕竟楚厉阳和赤离子修为被废。

    想要重修回来。

    至少需要十几年的时间。

    现在自己都不怕他们,到了那时,他们师徒更加不足为惧。

    思索间。

    鱼幼薇的声音响起。

    “长歌你放心,我会将此事告知师门。”

    “你是为了帮我才被迫出手,师门长辈那边肯定会去找纯阳门交涉。”

    鱼幼薇开口,语气轻柔甜美。

    整个人近乎依偎的靠在苏长歌肩上,仰起头美目含情的望着他。

    苏长歌低头望去。

    以前看倒还不觉得有什么,美则美矣,但与自己没什么关系。

    但现在,看到鱼幼薇这靥红展笑的俏脸,白皙细腻的肌肤,一张小嘴,恰似新破的榴实,不觉有些心旌摇曳起来。

    一瞬间。

    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从头到尾都没说几句话的百花楼主,识趣的离开,没有去打扰两人。

    然而,就在这时。

    一阵踏踏踏的声音突然响起。

    原来是外面的御林军看到百花楼内有异象,回过神来后立刻朝这赶来。

    “苏状元,您没事吧?”

    一个身穿银甲的御林军都统行礼问道。

    霎时间。

    氛围被打破,面前又是数百名士卒。

    鱼幼薇顿时俏脸通红,害羞的抽出了手,不敢抬头去看苏长歌的眼睛。

    此时,苏长歌看着眼前的都统。

    格外真挚的笑道。

    “苏某没事。”

    “多谢都统带兵前来搭救。”

    “不知可否告知姓名,将来若有机会,苏某必定好好答谢都统。”

    苏长歌在笑。

    但不知道为什么。

    这名都统莫名感觉背后有阵冷意袭来。

第九十九章:蛮夷密谋,佛门来人,弘扬佛法!

    在此事告一段落后。

    因为已是深夜。

    所以苏长歌并没有久留,在御林军的护送下回到了府邸。

    没办法,太子下的是死命令。

    除非安然到家。

    否则御林军就得随身保护他安全。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来日方长,将来还有的是时间去找鱼幼薇谈感情。

    此外,苏长歌特意让御林军,将他从纯阳门那缴获的功法、宝物、丹药,一件不留,全都上交给朝廷,或者说陛下。

    之所以这样做。

    当然不是他大公无私。

    而是这点东西,陛下和太子坐拥四海,根本就不缺,也用不到。

    在此提一嘴。

    延年益寿的丹药对皇室没太大用。

    如果说浩然正气和仙道已经极不对付。

    那皇室身上的国运龙气,就更是与仙道水火不容,就连强身健体的丹药效果都得打折扣,延年益寿的丹药更是半点用都没有。

    曾经有不少皇帝不信邪。

    毕竟已经大权独揽,成为天下之主,又有谁不想一直坐下去?

    但可惜。

    这些皇帝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

    甚至有的因为太过执着。

    一心追求长生,耗费大量钱财,导致民不聊生,世间多出无数妖魔。

    以至于社稷沉沦,江山四分五裂。

    直到本朝太祖皇帝崛起,替三尺剑平定各方势力,天下才安稳下来。

    而后,太祖为防止后代子孙像前朝亡国之君那样,痴迷仙道,天下大乱,因此下令,子孙后代永不得追寻仙道。

    更不能建立国教,任命方外之士为官!

    就这样,百年时光过去。

    直到现在为止。

    大晋与仙道的关系一直很淡,远没有前几朝与仙道的关系紧密。

    皇室成员甚至是避着仙道修士走。

    回到正题。

    正是因为知道皇室用不到仙道之物。

    苏长歌才全部上缴。

    而等到翌日。

    果然不出所料,陛下将这些东西又退了回来,算做是赏赐。

    这一来一回,原本只是私下的交易。

    现在改成走朝廷公账了。

    纯阳门将来要是以此为借口发难,其他人也找不到由头借题发挥。

    除此之外,仙道之物在大晋虽然不犯忌讳,但交给朝廷,本身就是一种态度的表现,皇帝和太子也会对他更放心。

    毕竟将来要推行新政。

    还是得维系好与皇权之间的关系。

    做完这些。

    苏长歌便开始去做其他事。

    大晋钱庄,工部的工匠还在搭建。

    目前不需要太操心、

    而教书。

    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教的道理再多。

    不如让他们亲自到民间走一遭,看一眼大晋百姓的真实情况。

    顺带再交一篇几千字的感悟和报告。

    至于自己干什么?

    大晋与蛮夷之间两军对决在即。

    如今只剩下差不多二十天。

    作为统帅,他自然不能真就一点不管,全甩手交给霍武去操训。

    苏长歌准备这段时间过去跟着一起训练,并且加强营地戒备,派人保护将士的家属亲人,防止蛮夷或其他小人玩不起,用下毒、暗算、威胁等阴损手段。

    毕竟这世上不是谁都守规矩。

    用盘外招的不在少数。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谨慎提防点好。

    ......

    与此同时。

    鸿胪寺内的蛮夷落脚处。

    一众蛮夷和读书人聚集在此。

    托托木脸色发白的靠在榻上,还没从上次的打击中康复过来。

    “王子。”

    “听说昨夜皇都勾栏内有异象出现。”

    “黑夜瞬间亮如白昼。”

    此时,一名读书人开口说道。

    但听到异象。

    托托木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该死的,大晋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异象?甚至就连勾栏这种地方都有!

    而此时,身旁的亲信看到他这副模样。

    立即出言喝止读书人。

    “闭嘴,别忘了。”

    “今日我们在此是讨论怎么对付苏长歌,而不是聊这些有的没的。”

    亲信开口,斥责面前这名读书人。

    听到这话。

    读书人觉得有些委屈,继续道。

    “据消息,昨晚的异象似乎是苏长歌搞出来的。”

    “不才的想法是,这类读书人最怕的就是清名受损,或许我们能以此为由,捏造流言,说他淫邪不堪,败坏他的名声。”

    读书人开口。

    刹那间,不少人眼前一亮。

    他们早就有所耳闻。

    大晋的读书人最爱惜名声,就算是狎妓也是偷偷去,否则会受人奚笑。

    苏长歌出现在百花楼,或许可以...

    突兀间,还未等他们深想。

    就见不远处,趴在一张铺了床褥的桌子上地年轻人冷笑道。

    “愚蠢!”

    “要真有这么容易,太学院的院长早就扳倒苏长歌了。”

    “还用着你们在这想?”

    “你们可知,苏长歌当上太学院夫子的第一天,就带着学生去逛勾栏,并为花魁作出千古诗词,扬名整个皇都。”

    “他会怕你们以此败坏他名声?”

    真琏伽开口。

    他刚从狱中放出来,屁股上挨了几十棒。

    本来照大晋规矩,托人塞钱给衙役,打的时候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没多少事。

    谁知道朝廷突然派来个监刑官。

    衙役们见状,知道惹不起,因此虽然收了钱,但也只能按平常的力道来打。

    正因如此,真琏伽的屁股遭了秧。

    但他也对苏长歌愈发忌恨!

    而此时,真琏伽的声音吸引了众人注意。

    大伙纷纷朝他看来。

    而之前提意见的读书人似乎有些不服气,开口继续道。

    “就算不能以逛勾栏为由,但我们可以捏造其他不堪的流言来毁掉他名声,反正百姓们也不在乎事情的真相。”

    读书人满脸自信的说道。

    但听到这话。

    真琏伽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天地异象就摆在眼前。”

    “怎么毁?”

    “真当大晋的百姓全跟你一样是傻子吗?”

    “而且就算有部分人信了,你觉得以苏长歌的性格,会在乎这些人嘛?”

    “此人虽然好名,但却不惧流言蜚语。”

    真琏伽开口,直接否决。

    他虽然不懂苏长歌。

    但严院长和学宫那群夫子懂啊。

    刚才这些都是出狱后严院长讲给他听的,说是可以助他对付苏长歌。

    也就在这时。

    伴随真琏伽的声音响起。

    房间陷入寂静。

    那名读书人还是心有不甘,但自知人微言轻,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良久。

    一名体格壮硕的蛮夷大汉不满的说道。

    “要我说,你们这群大晋的读书人一个个都像个娘们。”

    “干起事来磨磨唧唧,想这想那。”

    “那苏长歌不过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身体孱弱的书生罢了。”

    “咱们只要找准时机下手,或者雇佣大晋的刺客去刺杀,以他身手,就算侥幸逃过一回,也不可能回回都安然无恙。”

    蛮夷大汉瓮声瓮气的说道。

    他的想法很简单。

    不整这些虚的。

    用最元始粗暴的方式解决掉苏长歌。

    如果嫌脏手,怕惹麻烦,那就交给大晋的刺客,让他们自己人杀自己人。

    此时,随着声音落下。

    身材魁梧的蛮夷们纷纷出声应和。

    觉得此计甚妙。

    甚至就连托托木都有些意动。

    毕竟在文采上,自己这边最能打的洪畴都倒下,现在还昏迷不醒。

    而既然无计可施,还不如掀桌子。

    正想着。

    真琏伽的声音再度响起。

    “愚蠢。”

    “你以为大晋是我们草原吗?”

    “动不动就杀人。”

    “而且,苏长歌虽是一介读书人,但武道已经入品。”

    说到这里,真琏伽想起上次挨打的记忆,脸色陡然阴沉下去,接着继续道:“不仅如此,他身边还有高手在暗中保护。”

    “想要杀他,起码需要三个五品高手或者两个四品高手。”

    “咱们从哪去找?”

    “再者,大晋的皇帝看重苏长歌。”

    “一旦他出了事。”

    “恐怕整个朝堂都要为之震动,万一查到是我们派人,影响两国和谈...”

    真琏伽没再继续说下去。

    而是看向托托木。

    对他这些手下,已经不抱太大希望。

    毕竟这群人连苏长歌武道入品,暗中有人保护的事都不知道。

    就这,还准备对付他?

    简直可笑至极。

    而此时,托托木注意到真琏伽的神情。

    知道被小瞧的他。

    面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但他也知道,自己这边莽夫居多,读书人也都是些阿谀奉承之辈。

    平常拍拍马屁,讨好一两句还行。

    真要想计策。

    唯一靠谱点的就只有洪畴,但他现在却不在这里,以至于被真琏伽给小瞧了。

    正当托托木如此想着时。

    一道声音响起。

    “诸位,我们或许可以换个思路。”

    “苏长歌难对付,但可以对他身边亲朋好友,还有弟子下手。”

    有个吊梢眼的读书人开口说道。

    此言一出。

    众人目光再次亮起。

    对呀。

    动不了苏长歌,那就动他身边的人!

    想到这。

    众人视线习惯性投向真琏伽。

    怕他又提出反对意见。

    而此时,只见真琏伽缓缓点头道。

    “此策虽然阴损,但苏长歌屡次羞辱我王庭,跟他不需要讲什么规矩道义。”

    真琏伽开口。

    他对苏长歌可谓是恨之入骨。

    如今既然伤动不了他。

    那就找他身边人的麻烦,算是讨债报仇前的利息,以此来泄心头之愤!

    想到这。

    真琏伽不由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

    屋外传来几道惊呼声。

    “慧贤大师!”

    “您不是在王庭吗?怎么过来了?”

    声音响起。

    屋内托托木几人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慧贤大师相传是某位佛陀转世。

    自幼便具佛缘,五岁阅百经,十岁通经义,二十岁时与高僧辩经不弱下风。

    时至今日,才刚三十出头,就已经踏进六品禅定境,掌握诸般佛门神通,通晓各部佛经,再过几年便会被定为佛子。

    可是此刻。

    他不应该是在王庭,或者灵音寺吗?

    正想着。

    房间的门被一阵风轻轻推开。

    只见一个身披袈裟,面黄肌瘦,满脸苦瓜模样的僧人走了进来。

    “南无阿弥陀佛。”

    “贫僧见过各位施主,托托木王子。”

    慧贤双手合十行礼。

    见状,众人不敢自视甚高,恭敬向慧贤的行礼,齐声喊道。

    “见过慧贤大师。”

    佛教在大晋没有立足之地。

    但在西域诸国却是霸主级别,甚至有人以一国之力来奉养佛教。

    草原上的牧民,本来是不信仰佛教的。

    可随着草原王庭的崛起。

    为了维护统治。

    不仅引入了大晋读书人,还允许佛教在草原传道,愚化治下百姓。

    此时,托托木看向眼前的慧贤,

    好奇的问道。

    “大师,你突然前来,可是父汗有什么事让你转告本王。”

    闻言,慧贤点了点头。

    “王子,可汗让贫僧转告您。”

    “王庭已经准备动手平定闹事的部落。”

    “您这边无论如何。”

    “也要赢下与大晋的对决,并且一定要达成和谈,稳住大晋。”

    “同时还让贫僧将这个转交给您。”

    慧贤开口。

    说完。

    他从僧袍下拿出个小瓶递给托托木。

    “这是?”

    托托木接过来打开一看。

    里面是条漆黑的长虫,安然的躺在瓶底,口中獠牙让人心悸。

    看到此虫,托托木的脸颤了颤。

    此物名叫噬魂虫。

    被它蛰了的人短时间内将会激发潜能,神勇无比。

    但等过了这段时间,血肉就会发生崩坏,同时神魂遭受重创,从此沦为混吃等死的废物白痴,跟死了没啥区别。

    想到要给一直追随自己手下用。

    托托木眼中有些犹豫。

    要知道,这可都是他自己的精锐,全死在大晋的话,对他而言损失不小。

    但换个角度来看。

    父汗如此看重这一战。

    甚至不惜牺牲将士的性命也要打赢。

    若自己得胜而归。

    那便是草原王庭的功臣,父皇也会更加器重自己,将来这可汗之位...

    想到这。

    托托木眼中陡然闪过狠色。

    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更何况是两百名士卒。

    为了父皇的器重和汗位!

    值了!

    随后,托托木看向真琏伽等人。

    “你们暂时不要对苏长歌及其身边人下手,或者下手的动静小一点。”

    “切记一定,一定不能暴露。”

    “若是坏了我王庭大计,不管是谁,本王都不会轻饶!”

    托托木开口,眼神凶狠无比。

    相比于报复苏长歌。

    显然稳住大晋,赢下这场对决更重要。

    听到这话,真琏伽脸色一沉。

    但他也知道轻重缓急。

    如今可汗特地派慧贤大师过来,说明他无比看重这件事情。

    万一因为自己而影响大计,王庭追责过来,不仅是自己,连带着背后的家族也得倒霉,他虽想报复苏长歌,但也不急于这一时。

    思索间。

    真琏伽看着面前的慧贤。

    似乎想到了什么。

    “大师,大晋有一读书人,名叫苏长歌,精通儒道之理,天资横溢。”

    “您不是喜欢与人辩经明义吗?”

    “来都来了。”

    “何不与他辩驳一番,或许能有所得。”

    真琏伽开口提议道。

    既然耍阴招下狠手行不通。

    那完全可以借佛教之手,堂堂正正的在道理上打苏长歌的脸!

    只不过,听到这番话。

    慧贤却是兴致缺缺。

    他又不傻,自然看穿真琏伽在故意挑拨。

    而他这次来大晋另有目的,对与人辩法并没有太大兴趣。

    随即,慧贤行了个佛礼。

    “南无阿弥陀佛。”

    “贫僧此次前来,乃是为了弘扬佛法,让大晋百姓聆听我佛教诲。”

    “并无与人辩法之心。”

    慧贤说完。

    便转头朝门外走去,不作半步停留。

第一百章:儒佛辩法,上古先圣学问,吾心已在极乐世界!

    大晋皇都,热闹繁华的集市上。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

    “阿姊,夫子让我们到民间体察百姓的生活。”

    “你带我来这干嘛?”

    “不应该和赵恒他们一样,到城外的乡下去吗?”

    慕子白不解的看着姐姐。

    听到声音,慕子清并没有回头,一边走,一边解释道。

    “我大晋的百姓,又岂止乡野之民?”

    “城中之民一样是大晋百姓。”

    “而且,赵恒他们既然去了,我们再跟过去也没什么意义。”

    “不妨另辟蹊径,体察城中之民。”

    慕子清身穿一袭儒衫,清冷俊俏,吸引不少来往路人的目光。

    说完这番话后。

    她没有再理会弟弟慕子白。

    来到路边卖菜老妪的面前,蹲下身子,俏脸展露笑意的问道。

    “老人家,你这菜多少钱一捆?”

    “三文钱一捆。”

    “这些都是老身大早上从土里挖出来的,新鲜的很。”

    看着眼前的俊俏书生,老妪颤巍巍的伸出三根手指头,同时为防止面前的读书人嫌贵,连忙赔笑的补上了一句。

    慕子白听到这话。

    看向地上那一大捆新鲜的野菜,有些惊讶的感叹道。

    “才三文钱?好便宜啊,”

    慕子白出生卫国公府,乃大晋顶级权贵。

    自小锦衣玉食,就算是花钱,出入的地方也大多是用银两来结账。

    铜钱他还是真没怎么用过。

    而此时,慕子清懒得搭理身边的傻弟弟,继续开口问道:“老人家,这些野菜你一天大概能卖掉多少捆?”

    声音响起。

    卖菜老妪愣了一下。

    但看着面前两人的贵公子打扮,不敢有所隐瞒,如实说道。

    “大概一二十捆吧。”

    老妪开口。

    闻言,慕子清轻轻点头。

    然后从腰间荷包中拿出半两碎银子塞到老妪手中,开口笑道。

    “老人家,这些菜我都要了。”

    “什么?”

    看着手里银子,老妪惊了一下。

    随后急忙出言喊道:“老身谢过公子,但您给的实在太多了。”

    “老身这些菜哪值半两银子。”

    半两银子就相当于五百文钱。

    在老妪算来,她的这些菜全给这位公子,最多也就值七八十文钱。

    正此时,慕子白的声音响起。

    “老人家,您就拿着吧。”

    “我...兄长心善,正好今天您也可以早点收摊回去歇息。”

    察觉到身边的眼神,慕子白立即改口。

    而老妪听到这话。

    想到家里嗷嗷待哺的孙子,还有久病在床的老头,也就没再执拗。

    前面开口是不想占这两位公子的便宜,但人家既然不介意,自己家也不是很阔绰,四百文钱已经快够买半石米了。

    如此想着。

    老妪一脸感激的看着慕子清。

    “两位公子心地善良,老身感激不尽,请受老身一拜。”

    说完就要行礼。

    但却被眼疾手快的慕子清扶起。

    “老人家,您折煞晚辈了。”

    “子白,墨迹什么,还不快拎着菜走,还有很多地方要逛呢。”

    慕子清吩咐一句,抬步继续向前走。

    闻言,慕子白有些懵逼。

    啊?真要这菜啊?

    还要我拿着?

    慕子白看着新鲜到上面还有泥巴的菜,本能的有些抗拒。

    但迫于压力,还是拎起装菜的篓子,紧跟在姐姐的身后,一路上东问问,西瞅瞅,问的大多都是些比较平常的问题。

    比如货物多少钱,平常吃什么等等。

    总结起来就是吃穿住行。

    很快,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两人在皇都逛了数个时辰。

    从城东一路逛到城西,中间还吃了碗面,但差点没给慕子白吐出来。

    “姐,今日我方知百姓疾苦。”

    回想起早上的所见所闻,走在街道上的慕子白感叹一句。

    生来就在云端的他,从来没想过,有人竟然为了几文钱而整日劳累奔波,吃的东西也尽是些难以下咽的食物。

    “知道就好。”

    “夫子让我们体察百姓。”

    “就是想让我们知道百姓艰难,将所自身所学用于改善百姓生活。”

    慕子清开口。

    虽然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问过府上仆役,但没想到真实情况会更惨。

    这些百姓,完全是在泥水里打滚。

    整日辛苦劳累。

    追求的也不过是温饱二字。

    然而,这还是大晋皇都,城外乡野百姓过的只怕会比这更惨。

    想到这。

    慕子清幽幽的长吐口气。

    也就在此时,身旁路过百姓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南市那边来了个没头发的怪人。”

    “说只要信啥子佛,将来死后就可以进到西方极乐世界,不用再担心温饱,也不会被人欺辱,大家在那里都是平等的。”

    “还有这好地方?”

    “你们说,那佛是什么东西?”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脸上满是好奇之色。

    “佛?他们不是只在西域吗?”

    慕子清眼中闪过异样。

    她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佛这一词,评价为夷狄之法,野蛮愚昧。

    其中,佛门弟子叫做和尚,乃是出家之人,方外之士,不能成亲,不能杀生,不能说诳语,不能饮酒吃肉等等。

    规矩戒律多得很。

    就有点类似于理学那样的死规矩,视佛之言为标准,口必谈佛。

    但慕子清却从未见过佛教弟子。

    正因如此。

    听完百姓们的话。

    慕子清对怪人口中的西方极乐世界,以及众生平等产生了好奇。

    想去见识下佛教的佛理。

    “子白,咱们去看看。”

    慕子清开口。

    说完,就朝百姓嘴里的南市走去。

    慕子白连忙跟上。

    很快,两人匆匆来到南市。

    但这里已经人满为患,百姓们乌泱泱一片,围成一圈看热闹。

    见状,慕子清两人几个腾跃跳上楼顶。

    从高处俯视下方众人。

    此刻,只见人群中间。

    一个脑瓜子锃亮,身披袈裟的男人,盘腿坐在地上,面色和善。

    “南无阿弥陀佛。”

    “诸位檀越,凡修持我教之佛法,诚心念佛,死前诵响我佛法号。”

    “死后不堕阿鼻地狱,入我西方极乐世界,从此因果不沾,是非不染,众生平等,无贫富、贵贱、高下之分。”

    “亦无需再忍受饥饿、寒冷、辱骂、鄙夷等一切苦难。”

    慧贤开口,脸上露出和善之色。

    作为佛门高徒。

    他这次前来大晋弘扬佛法,做足了准备,因此才没说什么晦涩佛理。

    只谈修持他西方佛法能带来的好处。

    毕竟百姓们愚昧无知。

    就算讲授佛理,他们也听不懂含义

    既然如此,百姓们喜欢什么,他就往极乐世界加什么,满足他们的希冀。

    而此时,慕子清听到慧贤的话。

    有些大失所望。

    说的听好听,什么众生平等,无一切苦难,但死后才去有什么意义?

    正想着。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尔等夷狄之法。”

    “竟然也到我大晋来卖弄!。”

    “什么西方极乐世界,众生平等,全是子虚乌有,骗人的东西。”

    众人循声看去。

    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儒生缓步上前,

    眼神冰冷的看着慧贤。

    “姐姐,这人好像是学宫的李夫子。”

    慕子白看清中年儒生的长相,觉得有些眼熟,不确定的说道。

    “嗯,就是李夫子。”

    慕子清点了点头。

    这李夫子同样是朱圣理学门徒。

    儒道八品,学问还是有的,但就是张口闭口仁义道德,先王之治。

    他之所以站出来怼地上的和尚,也不足为奇,如果说在理学眼里,心学是内部异端,那佛学就是妥妥的异教徒。

    见到了之后。

    还坐视对方大肆宣扬才是怪事。

    而此时,看到面前儒生。

    慧贤面不改色。

    “南无阿弥陀佛。”

    “贫僧法号慧贤,敢问施主如何称呼。”

    慧贤满脸和善笑意的说着。

    “李伦。”

    儒生李伦语气格外平淡。

    他乃是凑巧路过,见大晋竟然有和尚宣扬佛法,于是立即上前阻止。

    就在这时。

    慧贤的声音再度响起。

    “李施主。”

    “你刚才言我佛法乃是夷狄之法,可有何依据凭证?”

    慧贤开口问道。

    闻言,李伦毫不客气的说道。

    “伏以佛者,夷狄之法耳,吾中土之国,上古未尝有之。”

    “况且,佛者本夷狄之人,与吾中土之国衣服殊制,口不言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不知君臣之义,父子之情。”

    “如此,岂非夷狄之法?”

    李伦开口,声音振振。

    论点总共有三个。

    一来佛法出自外族夷狄,跟中土之国没有半点关系。

    二来佛教弟子是夷狄之人。

    穿的不是大晋衣服,嘴里讲的不是上古圣贤传下来的礼法道理。

    三来就是教义,佛门提倡出世修行,抛弃父母亲人,远遁朝堂之外,这种行为对君主没有仁义,对父母没有亲情。

    简而言之。

    就是从地域、服饰、礼法道理和教义上,将佛教定性为夷狄之法。

    而此刻,伴随李伦的声音落下。

    周围传来叫好声。

    “好!李儒说的精彩!”

    “可笑这夷狄粗鄙之法,竟恬不知耻,敢来我中土之国宣扬道理。”

    “吾中土之国,一直秉承上古先王之法,受仁义礼法教化,有君臣之仁义,父子之亲情,何须学这夷狄之法。”

    人群中,一阵读书人的声音响起。

    佛法是什么他们不懂。

    但骨子里那上古先王之法所带来的优越感,让他们天然瞧不起夷狄之法。

    佛法?

    那是什么?

    哦,是夷狄之法啊。

    懂了。

    原来是小垃圾。

    而此时,听到周围人的奚落嘲弄。

    慧贤依旧双手合十,面露浅笑,没有露出半点恼怒不满之色。

    待到众人奚落完后。

    缓缓出言道。

    “佛,大圣人,降中天竺国。”

    “尔等所言中土之国,乃天竺之东境边方,岂当以中天为夷?

    “吾所言佛理。”

    “皆先佛之道,岂非法言?”

    “坏色袈裟,出世标格,岂非法服?”

    慧贤开口,驳斥李伦的话。

    佛,同样是圣贤,降生于中土天竺国。

    你们大晋,其实是中土天竺以东的地方,居然把我们当夷狄?

    同时,我口中所讲的佛理,全都是上古佛陀传下来的道理,佛陀也是圣贤,我们效法他,难道不跟你们效法先王一样?

    身上的袈裟,同样有规范。

    难道不跟你们效法先王之服一样?

    三言两语。

    就将李伦所提出地域、衣服、礼法道理,通通反驳回去。

    而此刻。

    伴随慧贤声音落下。

    李伦的脸上多出几分怒色。

    他没有想到。

    这个佛教和尚竟如此恬不知耻。

    不仅将自己口中的佛陀视为圣贤,更将自己夷狄之地定为中土。

    但要想驳斥慧贤的话有错。

    就必须证明他口中的佛陀不是圣贤,天竺不是中土之国。

    可这该怎么证?

    一时间,李伦无法引经据典去反驳。

    也就在这时。

    慧贤的声音再度响起。

    “尔儒道亚圣曾有一言,盛德之士,君不得而臣,父不得而子。”

    “行法王法,故君不得而臣,为出家士,故父不得而子,然于忠孝之道,所以报君与亲者,非世俗区区而能所比。”

    第一句话乃是儒道的一则典故。

    曾有人问亚圣。

    舜成了君王。

    之前的君王‘尧’,还能不能将他当作臣子对待?

    舜的父亲还能不能将他当儿子对待?

    亚圣说,舜成了君王,依旧对尧抱有忠义之心,舜勤于王事,虽然没时间在父亲身边侍奉,但他爹作为舜的父亲,已然尊贵到极致。

    舜这是以治理好天下的方式。

    来奉养自己的父亲。

    舜此举,不因为自己的身份、地位、名望,就将忠孝之道抛之脑后。

    这才是最佳的忠孝之道。

    而慧贤在此,借用了亚圣的这句话意思。

    说遵循佛理,一样忠于君王,出家之后,一样孝顺父母,只是我们报答君王和父母的方式,不是世俗普通忠孝能比较的。

    这不是你们儒道亚圣所提倡的吗?

    听到这番话。

    李伦瞬间气的浑身发抖。

    夷狄之法!

    安敢拿我圣贤之学做文章!

    随即,李伦恼羞成怒的吼道。

    “夷狄之佛,也配称圣,夷狄之地,也配言中土!夷狄之法,也配谈忠孝!”

    “吾上古先圣之学问,岂能容尔歪曲!”

    李伦开口,近乎咆哮。

    霎时间。

    他运转体内浩然正气朝慧贤压去,想要镇压这个满口胡言的妖僧!

    见状,慧贤不愠不恼的摆出拈花指。

    “李施主。”

    “若尔觉得贫僧刚才所言有误,大可法先王之言,引经据典。”

    “何故在这强词夺理?”

    伴随声音响起。

    慧贤脑后浮现出一轮金光,李伦的浩然正气被悉数化解。

    百姓们看到这一幕,不禁啧啧称奇。

    虽然跟苏长歌的天地异象没法比,但好歹会发光,颇有一股神圣之感。

    而就在这时。

    上空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慧贤和尚。”

    “你刚才说修持佛法,死后诵响佛号,便可入极乐世界。”

    “吾以为此言甚是荒谬。”

    “心即是理,世上何来极乐世界?”

    “吾心已在极乐世界。”

    “既如此,为何要死后再去?”

    声音响起。

    众人皆抬头向上看去。

    只见两位身穿儒衫,风度翩翩的俊俏少年郎,居高临下,俯视地上的慧贤。

第一百零一章:这位施主,你与我佛有缘!度化苏长歌!

    吾心即是极乐世界?

    声音入耳。

    慧贤和尚的佛心猛地一震。

    看向房顶上那个出声的翩翩少年郎,脸色微变,眸中满是惊愕。

    虽然不懂心即理是什么意思。

    但吾心即是极乐世界,吾心即是净土,乃是他们佛修追求的境界。

    只是百姓们听不懂,佛陀为了传教,弘扬佛法,才整出西方极乐世界,用来招揽信徒,并将他们死后魂魄引入净土。

    简而言之。

    用表象去哄骗大众百姓信佛,然后再从中挑选聪慧之人传授真正佛法。

    但慧贤不觉得佛陀有欺世之嫌。

    毕竟若世人皆皈依我佛,依佛法行事,这天下难道不是极乐世界吗?

    只是慧贤没有想到。

    佛法真谛。

    竟被大晋一个少年郎给一语道破!

    缘,此子颇具佛缘!

    一时间,慧贤心中激动无比,看向慕子清的眸子闪过精光。

    “南无阿弥陀佛,敢问施主姓名?”

    慧贤开口,双手合十。

    “辩法就辩法,问吾姓名作甚。”

    慕子清并没有回答。

    她并不喜欢出风头,此时站出来,只是不想让夷狄之法欺辱儒道学问。

    毕竟自己现在也是儒道心学正统。

    就算再看不惯理学。

    大家都是站在儒道体系内,焉能坐视夷狄和尚在大晋大肆宣扬佛法。

    而此时,听到慕子清的话。

    慧贤微微一怔。

    但随后眼中露出满意之色,点头道:“确实,刚才是贫僧着相了。”

    “尔刚才言吾心即是极乐世界。”

    “不知可有何证明?”

    慧贤自然不可能去反驳这句话,否则就是驳斥自己的佛法内核。

    同时,他此刻的心思,也没有放在辩法上,而是想试探眼前少年郎的佛缘深浅,然后将他渡他佛门,传授佛法。

    听到慧贤的话,慕子清出言道。

    “尔所言的西方极乐世界。”

    “无贫富、贵贱、高下之分,无世间一切苦难,众生平等。”

    “然贫富、贵贱、高下之念皆由心起。”

    “吾心若澄净通明,以平常心对待世间一切,不动妄念,众生在我眼中自然平等。”

    “如此不必等死后。”

    “吾心已身处汝所言极乐世界矣。”

    慕子清开口。

    她并没有驳斥极乐世界的存在,而是用心学兼容了极乐世界的概念。

    你谈要死后才能过去。

    可我儒道心学,活着就能够实现。

    而她的话落在慧贤耳中。

    如暮鼓晨钟!

    好一个吾心若澄净通明,不动妄念,此心便身处极乐世界!

    此子佛性之深,简直是闻所未闻。

    若不是他为大晋人,身上又没有佛法的痕迹,慧贤都以为他是佛陀转世。

    随即,慧贤缓缓起身,出言道。

    “妙,太妙了。”

    “这位施主之言,与我佛有缘。”

    “尔可愿皈依佛门,修持我佛门无上妙法,入极乐净土,消一切世俗苦恼。”

    慧贤开口,腾空而起。

    目光诚恳真挚的看向慕子清。

    而听到他的话。

    慕子清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皈依佛门?”

    “尔在此以大言欺世,用极乐世界无一切苦难,众生平等之理来利诱百姓。”

    “也敢妄谈无上妙法?”

    “简直是恬不知耻!”

    慕子清开口,怒斥对方之前所言。

    她是真瞧不起佛门的所作所为。

    与夫子的知行合一,经世致用相比,佛门之法太小,只能渡己,不能渡人。

    而此时,伴随声音响起。

    慧贤却是不恼。

    “施主,你着相了。”

    “你已言明,西方极乐世界在心中。”

    “百姓修持我佛无上妙法,其心可入此无上之境,贫僧何曾欺世?,”

    “更何况,我佛慈悲,曾以大法力发下宏愿,凡我佛门信徒,修持佛法后若不得极乐,死后诵响佛号,可接引其入极乐净土,不入轮回,众生平等,无一切苦难。”

    慧贤开口解释道。

    佛起慈悲之心。

    传下佛法,使苍生皆可成佛,并以大法力接引天下苍生入极乐净土。

    这样的行为怎么能叫欺瞒世人?

    只是世人愚昧,不懂佛法真谛,所以才用表象伪装,让世人先生出向佛之心。

    手段谈不上光彩不光彩一说。

    本心一定是好的。

    此时,慕子清听到慧贤的话。

    低头沉吟数秒,接着凝声说道:“和尚,你说我着相了。”

    “但依我看,你才着相了。”

    “何须修持佛法,才能入极乐之境,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吾修儒家善养浩然正气,心存至大至刚的浩然之气,本心不为外物所动摇,任何境遇皆能处之泰然,快意世间。”

    “如此,岂非身处极乐世界?”

    慕子清开口,驳斥了回去。

    而听到这番话。

    慧贤脸上已经不是惊愕,而是震撼了。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以儒家浩然之心看世间,天地皆是极乐净土,妙,太妙了!

    此子佛性比他想象的还要高。

    若将其渡入佛门,将来可为佛门之柱梁,甚至成为佛子也说不定。

    随即,慧贤开口说道:“儒家讲究三纲五常,上下尊卑,人伦之礼,谈何极乐?唯有我佛门,以众生平等之心观世间一切物,如此方是真正极乐之境。”

    此言一出。

    慕子清唇角轻轻抬起。

    “哦?”

    “和尚你这意思,是觉得我儒道之法,不如你佛门之法?”

    慕子清开口。

    声音落下。

    还不等慧贤出言回答。

    之前辩法失败的李伦就怒声吼道。

    “区区夷狄之法,也敢妄自尊大,我儒家先王之法,远胜夷狄多矣!”

    李伦开口。

    这个时候就别管什么心学理学之分。

    一致对外怼佛门就完事了。

    此时,听到地上的声音。

    慧贤眉头微蹙。

    双手合十,诵响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贫僧并无此意。”

    “但仅以众生平等之理来看,请恕贫僧直言,儒家确实不如我佛门。”

    慧贤开口。

    一言瞬间激起千层浪。

    霎时间,人群中的读书人一个个都露出不忿之色。

    “番邦夷狄,连三纲五常,君臣父子,上下尊卑的道理都不懂,就妄谈众生平等,言我儒道不如佛门,简直可笑至极!”

    “夷狄之法,滚出我大晋!”

    “吾儒家先王之法,也是你一个粗鄙夷狄所能侮辱的!”

    儒学受辱,读书人们纷纷开口。

    众生平等?

    这些什么鬼话?

    不只是儒道。

    就连大晋百姓也听不惯这个。

    否则你把皇权当什么,把权贵士大夫当什么,我们不是人上人?

    也正是因此,就连苏长歌也只敢说自身以平等态度去待人。

    而慧贤虽然表达的其实也是这个意思,但偏偏加上一句儒家不如佛门,惹怒了众人,以至于根本没人在乎他的本意。

    此时,慧贤也知道自己一时心急。

    想要渡眼前少年入佛门,

    以至于说错了话。

    一瞬间,慧贤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看到这一幕。

    慕子清眸中露出几分笑意。

    随便挖个坑。

    这笨和尚就掉进去了。

    她的本意从头到尾,就是坏了佛门传法,现在已经做到了。

    “子白,我们走。”

    看着被人谩骂的慧贤,慕子清回过身,不想与他多做纠缠。

    毕竟佛门之法,大言欺世,虚的很,哪有夫子之法高深,知行合一,脚踏实地的行,一身学问皆用来改善百姓生活。

    吾儒万理皆实,佛门万理皆空。

    然而。

    就在慕子清准备离开之际

    一声悠扬的佛号响起。

    “南无阿弥陀佛。”

    “施主,你佛性深厚,与我佛有缘。”

    “待你听贫僧将我佛经义授你,自会明白我佛门才是无上妙法。”

    慧贤开口挽留。

    但慕子清却不为所动,继续离开。

    佛门经义?笑死。

    我放着夫子的道理不学,去学你这佛门经义,岂不是舍近求远。

    慧贤见状,眸中闪过一抹毅色。

    佛度有缘人。

    如此具有佛性之人,岂能任由他被儒家的道理坏了本心。

    随即,慧贤手上凭空出现一个金钵。

    朝慕子清方向扔去。

    金钵在半空中变得越来越大,似乎要将慕子清两人给盖住。

    也就在这时。

    数道身影从暗处跳了出来。

    其中一人随手一掌。

    就将慧贤的金钵给拍飞出去。

    “夷狄和尚,也敢对我家公子出手!”

    黑衣人开口,声音冷酷。

    “五品武夫?”

    看着面前黑衣人,慧贤面露惊讶之色。

    他没想到,这个少年郎身边,竟然有如此高手在暗中保护。

    也就在这时,慕子清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一个西方来的秃驴。”

    “竟从背后偷袭,想强行将人度入佛门,果然是夷狄之法,野蛮粗暴。”

    “与吾夫子之心学相差甚远。”

    “玄一,将这和尚拿下,送入官府大牢,依法处置!”

    慕子清开口。

    正好替夫子的心学在百姓当中扬名。

    “诺。”

    叫做玄一的黑衣人点了点头。

    运转气劲,身形一闪,朝慧贤方向奔去,想要将这狂僧给拿下。

    而此时,慧贤面露疑惑之色。

    “心学是何物?”

    “那少年莫非就是学了儒道此派,才不肯皈依我佛门?”

    慧贤心中思索之际。

    看到朝自己掠来的黑衣人,不慌不忙的道了声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

    “公子与佛有缘,贫僧定会让施主心甘情愿皈依我佛门,修习无上妙法。”

    话音落下。

    慧贤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作为来大晋传道的准佛子。

    除了修为已臻六品,他身上自然有不少保命逃脱的法宝。

    看到这一幕,慕子清有些遗憾,本来若抓住这和尚,抵御外教传法之功,妥妥的要落在夫子头上,现在只剩下扬名。

    随即,慕子清看向下面的百姓。

    大喊一句。

    “外族夷狄之法,与我儒道心学相差甚远,败走而逃!”

    伴随声音响起。

    百姓们虽然不懂心学是什么,但能对付夷狄,肯定是好学问。

    一时之间,纷纷夸耀起来。

    而李伦等理学门徒,冷哼一句,但也未说什么,拂袖离开了这里。

    毕竟他们就算再看不惯心学,但劝退佛门慧贤是真,在这种大是大非上,李伦还不至于跟心学唱反调,颠倒黑白。

    随后,帮助夫子心学小扬名一波。

    慕子清也并未久留。

    带着弟弟慕子白一起打道回府。

    准备将今日在城中的所见所闻写成感悟和报告,等过些天交给夫子。

    ......

    与此同时。

    慧贤在离开集市之后。

    没有再去传法。

    而是回到了鸿胪寺,找托托木,询问他是否知道心学之事。

    房间内,托托木问策群贤。

    但谈论的不再是怎么对付苏长歌,而是如何对付大晋的铁骑。

    “王子,依在下之见。”

    “可以让人给大晋将士下毒,或者劫走其家属威逼利诱,亦或者....”

    吊梢眼的读书人还想继续说下去。

    一道佛号便在众人耳边响起。

    “南无阿弥陀佛。”

    慧贤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双手合十,面色不悲不喜。

    “大师,您怎么回来了?”

    见状,托托木有些好奇的问道。

    之前还说要去弘扬佛法。

    这才多久就跑回来,难道发生什么事,传法之行无疾而终?

    “王子,你可知儒家心学?”

    闻言,慧贤直接问道。

    作为佛门中人,他对托托木等人成天想这些阴损手段很瞧不起。

    但他是出家人,并不想插手这些事。

    而此时,听到慧贤的话。

    屋内的真琏伽眼前顿时一亮,立即出言道:“大师,我知道。”

    “心学乃是大晋儒生苏长歌的学说。”

    “心即理,心外无物,心外无理,被儒道正统视为歪理学说。”

    “您找他可是有事?”

    真琏伽开口,说出自己对心学的了解。

    “心即理,心外无物,心外无理...”

    闻言,慧贤陷入沉思。

    但很快,就见他面露笑意的感叹道:“原来如此,此学乃我佛法分支。”

    “未曾想大晋有如此多深具佛缘之人,可惜皆被儒道所误,只知天理,不知我佛无上妙法,困于尘世贪嗔痴三毒当中。”

    说到这里。

    慧贤顿了顿,目光看向真琏伽。

    “尔可知苏长歌的情况。”

    “他现身在何处?”

    慧贤开口,询问苏长歌的事。

    “苏长歌还未成家,父母亡故,兄长是当朝吏部尚书,两人同在一座府邸。”

    “他现在大致,可能,也许在府上吧。”

    真琏伽不确定的说道。

    声音响起。

    慧贤没有再理会他,直接抬步离开。

    父母亡故,还未成家?

    就剩一个兄长,还是当朝权贵?

    妙!太妙了!

    孑然一身,没有太多尘缘牵挂。

    而且他既然开创出心学。

    说明其颇具佛性,想来聆听我佛无上妙法后,定会诚心皈依我佛座下。

    如此,对我佛门将来东渡传法。

    必有不小助力。

第一百零二章:欲害我苏家绝嗣?禁佛策!儒佛辩法再起!

    皇都,吏部尚书府邸。

    祖宗祠堂。

    苏子由跪在父母和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祷告,面容虔诚。

    “爹,娘,列祖列宗。”

    “你们放心,长歌已经有心上人了,相信我苏家很快就能有后。”

    “不止如此,长歌现在还是大晋文坛魁首,深的天下读书人追捧,又受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器重,已然光耀我苏家门楣。”

    “望你们在天之灵能保佑他早结良缘,早生贵子,延续我苏家香火。”

    苏子由开口,诚心祷告道。

    近来他心情很不错。

    弟弟没再惹事,名望越来越高,身边还有两位红颜知己陪着。

    这可比自己升官要舒服的多。

    正想着,就在这时。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老爷,外面来了个光头怪人,说是找二老爷有事。”

    王伯的声音响起。

    “光头怪人?”

    闻言,苏子由心中觉得有些奇怪。

    自古以来,皆是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在他的印象当中。

    除了受髡刑的罪犯以外,就只剩下西域夷狄那些佛教之人是光头。

    心念至此。

    苏子由出声问道:“那人穿着什么?”

    听到询问,王伯想了想。

    出言道。

    “那怪人身披一件赤色床单,里面是白色衣服,手上还戴着串珠子,面黄肌瘦,鞋子也没有,像是逃难来,没吃过饱饭的样子。”

    王伯开口。

    说出门口怪人的打扮样貌。

    听到这番话,苏子由心底顿时有数。

    这不就是西域佛门的僧人吗?

    听说这群人,不仁不孝,不忠不义,教人出家离世,摒弃七情六欲。

    非上古先王之法,乃是夷狄之法。

    “番邦僧人找长歌作甚?”

    苏子由心中生疑,但因为苏长歌最近都在军营,他还是决定过去见一面。

    万一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他也能帮忙应对。

    随即,苏子由缓缓起身,抬步向外走去。

    不多时,他来到府邸门口。

    只见一个脑瓜子锃亮的僧人盘腿坐在地上,面色和善的盯着自己看。

    “你是何人?”

    苏子由并未走近,站在门口喊道。

    “苏施主,贫僧法号慧贤。”

    “来自大晋边境以西的中天竺国,此次前来是向苏施主道喜。”

    看到来人,慧贤恭敬地行了个佛礼。

    通过之前与管家交谈。

    他已经知道苏长歌此时不在家,眼前这位乃是苏长歌兄长。

    当朝吏部尚书,苏子由。

    而慧贤对他如此恭敬,也不全因为苏长歌的缘故,更多的是他知道,想在大晋弘扬佛法,就少不了大晋权贵的支持。

    正因如此。

    慧贤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将苏长歌度入佛门。

    再借助他的声望和其兄长的权势,在大晋境内搭建寺庙,弘扬佛法。

    此时,伴随慧贤的声音响起。

    苏子由微微一愣。

    道喜?

    我弟要成婚了?还是我苏家要有后了?

    想到这里。

    苏子由看向慧贤,出言询问道。

    “大师,何喜之有?”

    闻言,慧贤脸上露出浅笑,做出拈花指状,缓缓说道。

    “苏施主,令弟苏长歌,乃八部天龙转世,与我佛有缘,所创之心学,实为我佛门分支,只是受世俗儒学沾染,六根不净。”

    “贫僧专程来此,便是为了接引他脱离尘世苦海,度他成佛。”

    慧贤开口,笑容满面。

    然而,苏子由的脸却越来越黑。。

    八部天龙是什么他不知道。

    但慧贤的最后一句他还是听明白了,合着就是想让我弟转投佛门呗!

    你管这叫道喜?

    心念至此。

    苏子由看向慧贤的目光闪过冷意。

    “慧贤僧人,吾曾听人言,佛门僧人皆是出家修行,摒弃情欲,不娶不嫁,不事父母,枉顾人伦,此生只奉养佛祖。”

    “此言,可为真?”

    苏子由开口,语气比之前要冷淡的多。

    他老苏家全靠弟弟传承香火。

    若关于佛教传言是真,他说什么都不可能让弟弟转投佛门。

    此时,伴随苏子由声音响起。

    慧贤摇了摇头。

    “谬哉。”

    “此乃世人对我佛门误解。”

    “吾佛门之学,重因果业报。”

    “故而于父言慈,于君言仁,于臣言忠,夫唱妇随,兄友弟恭。”

    “岂能说是枉顾人伦?”

    “而且入我佛门,出家修行,非是摒弃情欲,而是化解一切忧愁烦恼。”

    慧贤开口,不急不缓的说着。

    听到这番话。

    苏子由眉头不由蹙起。

    他自然知道这僧人在跟自己扯东扯西,顾左右而言他,没说到点上。

    妄图以大言欺他。

    于是,他也不想再绕弯子。

    “吾只有一问,尔等佛门之徒,可否娶妻生子,传继香火?”

    苏子由直入主题。

    闻言,慧贤自然知道。

    肯定不能直言说佛门有戒律,皈依我佛之后不能娶妻生子。

    于是他拿出之前早就想好的说辞。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五阴炽盛指的是五种事情。

    色、受、想、行、识。

    其意为人的本性被这五种事情给迷惑,从而造出恶业。

    “皈依我佛门之后,修持无上妙法,看破世俗红尘,不再受这八苦折磨,心头澄净通明,身处极乐净土,此乃大善。”

    慧贤说着自己的道理。

    他想要以此劝说苏子由看开一点。

    娶妻生子。

    传继香火重要吗?

    不重要。

    这些都是世间苦恼的来源。

    只要皈依我佛门,六根清净,看破红尘,就不会再为此烦恼。

    但就在他刚说完。

    杀死建,苏子由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贼僧,你在此含糊其辞。”

    “想要掩饰的,无非就是佛教之徒不能娶妻生子,传继香火这一事实。”

    苏子由开口,语气冰冷至极。

    他又不是乡野愚夫。

    论才华学识。

    他比不上弟弟苏长歌,但也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又在朝为官数年。

    这点弯弯绕绕他一眼就能看穿。

    什么八苦烦恼之类的。

    全是虚的。

    逼逼赖赖那么多。

    其实还不是枉顾人伦,劝人舍弃父母妻儿,去修什么垃圾佛法。

    想到这。

    苏子由眼中生出一丝杀意。

    好你个秃驴!

    我老苏家全靠长歌传承香火。

    你竟敢上门劝我弟出家,去修你们那垃圾佛法,摈弃世俗情欲。

    妄图绝我苏家香火!

    然而,此时慧贤还不知道苏子由对自己产生杀意,轻轻摇头叹道。

    “南无阿弥陀佛。”

    “苏施主,你着相了,,...”

    “着尼玛个头。”

    苏子由直接出声打断了他。

    龙有逆鳞,对方举动已经触碰到他底线,因此也不再赘言。

    “来人。”

    “把这妖言惑众的秃驴给本官拿下。”

    苏子由开口。

    声音落下的一刹那。

    数道黑影从府邸内一掠而出,其中不少都是六品武者。

    这些是上次锦衣卫上门拿人之后,为了防止再发生此类事而增设的,主要任务就是戍卫府邸,保护苏长歌的安全。

    看到这一幕,慧贤顿时急了。

    “苏施主,你听贫僧解释。”

    “红粉骷髅,白骨生肉,娶妻生子传承香火不过是世俗妄念。”

    “唯有皈依我佛才是正道。”

    慧贤开口,试图劝苏子由回心转意。

    但这话落在苏子由耳中,已经不是刺耳了,而是在咒骂他老苏家绝后。

    “把这妖僧就地格杀。”

    随即,苏子由冷冷的吐字说道。

    “诺。”

    护卫们应了一声。

    不再留手,气劲猛地运转,纷纷倾尽全力对付慧贤。

    见状,慧贤虽然有宝物在身,不惧武夫,但他也知道这里是大晋,鏖战下去恐对自己不利,于是只能放弃劝说。

    随即,双手合十。

    对苏子由高喊了一声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

    “苏施主,你未堪破红尘俗世之障,误了你弟的机缘。”

    “唯有等将来你弟成佛后来度你了。”

    慧贤说完。

    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而听到他临走前留下的这番话,苏子由心中迸发出强烈的杀意。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罪莫大于绝嗣!

    你要我弟成佛之后来度我,这不就等于是让我老苏家绝嗣吗?!

    心念至此。

    苏子由快步朝书房走去。

    坐在书案前,闭目凝神一番后,提笔在白纸上写道。

    “伏惟皇帝陛下,佛,本夷狄之法,歪理邪说,不知君臣之忠义、父子之亲情,离间骨肉血亲,蛊惑人离世出家。”

    “而今,夷狄之佛欲东渡来我大晋传法,坏我先王之礼法纲常。”

    “臣以为,若朝廷不即加禁遏。”

    “天下百姓愚钝,一时不察,恐被佛学异端所惑,到时老少奔波,人人慕佛出家,弃其业次,断臂脔身供养夷狄之佛。”

    “正道废弛,天下必然大乱,大晋江山恐不存矣!”

    “故为大晋江山社稷千秋计。”

    “臣恳请陛下降旨,禁遏佛法异端传播,违者杀无赦!”

    苏子由洋洋洒洒写完。

    念头豁然通达。

    准备等明日上早朝的时候呈上去。

    既然佛欲害他苏家绝嗣,那他便让佛在大晋无立锥之地!

    ......

    与此同时,鸿胪寺内。

    托托木正准备逐退身边群贤。

    房门却再次被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门外缓缓走进来。

    “慧贤大师。”

    “你怎么这么快就又回来了?”

    看清楚来人,托托木有些疑惑的问道。

    “南无阿弥陀佛。”

    慧贤念了声佛号,继续道。

    “贫僧修为浅薄,苏尚书戾气太重,执念太深,未能将其度化。”

    “此次前来,乃是想请王子帮贫僧。”

    “打探苏长歌的去处。”

    慧贤开口,他觉得苏子由太难搞。

    还是要从苏长歌入手。

    毕竟从对方的心学中来看,觉悟颇高,对佛法应该不会心生排斥。

    而此时,听到慧贤的声音。

    托托木刚想答应。

    当是卖慧贤和背后佛教一个人情,将来对自己上位或许有利。

    但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慧贤大师,苏长歌行踪不定,吾等一时恐难以寻他下落。”

    “不过在下有一计。”

    “既可让苏长歌主动来寻大师,又能在大晋弘扬佛法。”

    声音响起。

    众人皆转头看去。

    只见洪畴面色苍白的站在门口,一副病恹恹,身体孱弱的样子。

    “何计?”

    慧贤有些好奇的问道。

    “辩法。”

    洪畴缓缓开口,一脸自信。

    “大晋子民沐浴儒道教化已久,三纲五常礼法深入人心。”

    “大师若想推行佛法,必先扬名于大晋,力挫儒道之学,让百姓知道,佛学不逊于儒学,且同样是正道法理。”

    “而那苏长歌身为儒道心学之始。”

    “扬名于大晋天下。”

    “大师若是能连败大晋儒生,那苏长歌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到时,在万千百姓面前。”

    “大师若能劝其修佛,百姓便知佛学之精妙,生出向佛之心。”

    伴随声音响起。

    托托木的目光瞬间一亮。

    不愧是本王手底下的头号谋士!

    利用慧贤挫败儒学。

    可以打击大晋读书人的信心,而后一旦王庭在两军博弈中胜出。

    大晋连遭打击,必然势颓。

    想到这。

    托托木赞许的看了眼洪畴。

    而此时,慧贤低头沉吟片刻,还是决定答应下来,依此策行事。

    他明白对方是想利用自己,但这的确不失为一个良策,既可以扬佛之名,又能够逼出苏长歌,对他传播佛法有利。

    至于说辩法输了怎么办。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赢了就是赚,输了也不亏,毕竟佛门在大晋本来也没什么名气。

    随即,慧贤开口道。

    “此策甚善。”

    “不过还需请王子出面,以免那些儒生不按规矩行事。”

    吃一堑长一智,两次被人打跑。

    慧贤也不敢再托大了。

    本以为自己是六品,就算别人找麻烦也可以从容拿下对方。

    但没想到,皇都内武夫如此之多。

    还全是六品或者以上。

    让他没办法以佛门神通手段来度化,否则那少年还有苏子由。

    现在都已经皈依我佛了。

    此时,托托木见慧贤答应下来,脸上露出笑意。

    “大师客气了。”

    “您只要辩法挫败儒生,扬我王庭之威,此等微末小事交给本王就行。”

    托托木开口。

    见状,慧贤心中幽幽一叹。

    最开始他怕脏,并不想和托托木等阴险狡诈之人混在一起。

    但宣扬佛法乃是大善。

    若是佛祖知道,想来也不会怪罪他。

    “南无阿弥陀佛。”

    念此,慧贤念了一声佛号,但这次没有再踏出房间,而是留在此处。

第一百零三章:苏子由禁佛!皇帝大怒,苏长歌出手!【8K大杯】

    翌日清晨,朝阳还未升起。

    天空泛起鱼肚白。

    承天殿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伴随一阵浑厚的声音响起。

    朝会正式开始,老皇帝坐在龙椅上,太子站在一旁听政,百官伫立。

    “众爱卿可有事要奏。”

    看着下方百官,老皇帝照常询问。

    自从苏长歌不再闹腾以后,朝堂上的事无非就那么些。

    御史怼人、各部缺钱,地方报告等。

    可谓岁月静好。

    然而,正当老皇帝如此想着时。

    只见苏子由站了出来,从袖中拿出昨日写好的禁佛奏表。

    “陛下,臣有事启奏!”

    声音响起。

    老皇帝不由眼皮一跳,难道是苏长歌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了?

    可不对呀。

    他最近不是都在军营练兵吗?

    正想着,随侍太监已经将苏子由的奏表给呈上来。

    老皇帝接过奏表阅览。

    “禁佛?”

    读完,老皇帝疑惑的看着苏子由。

    他知道昨日有僧人在集市传法,但苏子由跟这事似乎没什么关联吧?

    不过还没等他发问,苏子由便主动出言解释道,

    “陛下,近来有夷狄之僧入我大晋,大肆宣扬歪理邪说,臣不忍见百姓误入歧途,弃业绝嗣,故呈上此表。”

    “望陛下降旨。”

    “驱逐大晋境内一切夷狄之僧,禁绝佛法传播,坏我大晋礼法伦常。”

    苏子由开口,言辞振振。

    除了不想看到弟弟被佛学蒙蔽,误入歧途,跑去出家以外。

    作为读书人,大晋官员。

    既然知晓佛法之害,他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当作没看见。

    他不想绝嗣,难道大晋万千百姓就想?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佛法这种学说,还是滚远点,别祸害大晋人为好。

    而此时,伴随苏子由声音落下。

    百官中立即有人应和。

    礼部尚书拖着老迈的身子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臣赞同苏尚书所言。”

    “切莫让佛教异端坏了我大晋礼法。”

    昨日的事他也略有耳闻。

    那夷狄僧人鼓吹什么西方极乐世界,让百姓皈依佛祖座下之类的。

    搞起鬼神巫祝的把戏哄骗百姓。

    为君子所不耻。

    殿内,百官看着上奏禁佛的两人。

    即便是一向喜欢和苏子由唱反调的丞相一党,此刻也闭上了嘴巴。

    不管立场怎么样,大家都是儒道出身,佛法想来大晋抢地盘,坏礼法纲常,那肯定是不答应的,因此也就默认禁佛一事。

    此外,佛教跟他们又没什么利益纠葛。

    禁佛关他们屁事。

    也正是如此。

    苏子由和礼部尚书的声音落下后。

    大殿陷入了短暂沉默。

    看到这一幕,老皇帝知道百官的心思,不反对那就是都默许禁佛。

    对此,老皇帝也能理解,甚至是认同。

    作为大晋社稷之主。

    他对夷狄可能了解的不深,但广度却绝对比大部分读书人都要更高出许多。

    很多佛门的规矩,比如戒色、戒杀、出家修行之类的。

    他都知道。

    也正是这样。

    老皇帝对佛门同样很厌恶。

    一群枉顾人伦,不事生产,不忠不孝的出家人,除了愚弄百姓以外,与社稷江山有何益处?

    如今此等学说,竟还妄想传入我大晋。

    坏我中土之国祖宗之法。

    简直可笑!

    想到这。

    老皇帝看向台下的苏子由和礼部尚书,准备答应禁佛一事。

    然而,就在这时候。

    殿外突然响起一道尖细的喊叫声。

    “陛下。”

    “草原王子托托木求见。”

    话音落下。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有些奇怪。

    平常没什么事,怎么一有事就全凑到一块,难道是巧合不成?

    还是说...

    托托木也是为佛法而来?

    如此想着。

    老皇帝心中也起疑,随即宣托托木前来觐见,知道他来此的目的。

    “宣他入殿吧。”

    “陛下有旨,宣草原王子入殿!”

    殿门口的太监扯着嗓子喊道。

    不多时,在侍卫带路下,托托木来到承天殿内,恭敬的朝老皇帝行礼。

    “托托木拜见大晋皇帝陛下。”

    “王子不必多礼。”

    老皇帝说完,出言问道:“你突然前来,是有何事求见朕?”

    听到此话。

    托托木开门见山,说出来由。

    “启禀陛下,昨日我草原王庭的高僧来到大晋,他对儒学敬仰已久。”

    “所以特地托本王来请求陛下,想在城内举办一场辩法大会,与大晋的读书人明辩儒佛两道之法,互相补益增进。”

    声音响起。

    文武百官脸上浮现出一抹怪异之色。

    没想到还真是和佛教有关。

    正想着。

    只见苏子由站出来道。

    “敢问托托木王子,你口中所说那高僧,可是那法号叫做慧贤的妖僧?”

    苏子由开口,满眼的冷意。

    他就说,怎么会有秃驴突然找上门劝他弟出家修佛。

    原来是蛮夷在背后捣鬼啊!

    难怪!

    哼,这群宵小之辈。

    正面说不过我弟,就用这种卑劣手段,想让我老苏家绝嗣!

    此时,听到声音。

    托托木的脸上露出笑意。

    “本王倒差点忘了。”

    “苏尚书昨日已经与慧贤大师见过。”

    “慧贤大师说,皇都诸位儒生中,苏长歌的名气最大,本想上门与之辩法一场,但可惜不在府上,只能抱憾而回。”

    托托木开口。

    话音落下。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怔了一下。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难怪早朝刚开始苏子由就上表禁佛,原来昨日就已经接触过。

    百官正想着。

    只见苏子由转身面向老皇帝。

    “佛法妖言祸世,不配与我儒学辩法,臣恳请陛下不要答应托托木的请求。”

    苏子由开口,语气诚恳。

    在他看来。

    与儒家辩法?佛门也配!

    不过是还没死心想以此逼长歌出来,亦或者是借机宣扬佛法罢了。

    然而,就在苏子由声音刚落下。

    托托木就笑着讥讽道。

    “苏尚书,你既然觉得佛不如儒。”

    “那为何不敢答应?”

    “莫非是怕舍弟苏长歌辩不赢慧贤高僧,心生怯意,才如此说?”

    话音落下。

    不等苏子由出口反驳。

    就见丞相秦辅一身正气的站了出来,朝托托木怒斥道、

    “托托木王子此话何意?。”

    “佛者,不过夷狄之法罢了,苏长歌乃我大晋文坛魁首,岂会惧之?”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老皇帝。

    出言道:“陛下,文圣曾曰:不教而诛谓之虐,若无端拒绝辩法,传出去反倒会让百姓以为我大晋惧怕佛法,所以才禁佛。”

    “因此,臣恳请陛下答应辩法。”

    “让我大晋儒生在百姓面前驳斥佛法之弊,然后再行禁佛一事。”

    “如此,百姓知我儒学才是正道学说。”

    “自然不会被歪理邪说蒙蔽。”

    秦辅声音落下。

    百官都没有站出来劝阻。

    显然也是觉得夷狄之法不足为虑,辩法就辩法,佛法辩得过我儒学正统?

    而此时,苏子由的脸色则沉了下去。

    好你个秦辅啊。

    这话一出。

    若我弟与慧贤辩法赢了,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赢了一个无名秃驴而已。

    一旦输了。

    那之前积累的名气便会付之东流。

    要是不应战,让理学那帮儒生赢了,用不了多久,心学怯战,理学胜过夷狄之法的消息,就会传遍大晋天下。

    当然,这肯定要比输了好太多。

    无非就是被损两句。

    只要随便找个由头,说有事或者不屑与夷狄辩法,百姓也不会说什么。

    想到这里。

    苏子由权衡一番后,出言道。

    “陛下。”

    “舍弟长歌如今身负训练士卒的重任,恐无时间应对夷狄僧人。”

    声音才刚落下。

    就见一名御史站出来阴阳怪气道。

    “苏尚书,莫非你真以为我大晋就只有令弟一个读书人不成?”

    “我大晋乃中土之国,物华天宝,俊才不计其数,区区夷狄之僧,令弟胆怯不敢与之辩法,我朱圣理学正统敢!”

    御史站出来。

    一脸傲气的看着苏子由。

    理学被苏长歌的心学压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有机会能扬眉吐气。

    怎么能错过?

    而随着他声音响起。

    苏子由也不恼。

    在他出声前便已经预想到这结果。

    只是与其让弟弟涉险,不如让理学这帮憨批去,我苏家置身于事外。

    但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秦辅这老阴货不出手则已。

    一出手就逼他只能在众多不利选择,选择风险和损害最小的。

    这场朝会,他略输半筹。

    心中如此想着。

    苏子由脸上却装作一副憋屈气急,但无可奈何的样子。

    也就在这时。

    老皇帝的声音响起。

    “赵御史,你刚才所言有些过了。”

    “苏状元是为我大晋训练士卒,他连此事都不知道,何来胆怯一说?”

    说完、

    老皇帝看着台下群臣,出言道。

    “苏尚书上表禁佛有理,秦相之言亦有可取之处。”

    “佛法误国,对江山社稷有害。”

    “如今既然那夷狄僧人想与我大晋儒生辩法,那就借此机会,让儒生当众批驳其害,然后再行禁佛一事,名正言顺。”

    老皇帝答应了托托木辩法的请求。

    对于苏子由提倡禁佛。

    他并不反对。

    因为佛教对大晋而言无半点益处。

    但现在只是一场辩法罢了,也确实没必要大惊小怪,畏之如虎。

    难道我大晋千千万万饱读诗书的儒生。

    还比不过一个夷狄僧人?

    更何况要是赢了,也可借此机会打击蛮夷威势,之后谈判更有底气。

    就如此,伴随老皇帝的声音落下。

    御史虽然心有不满,觉得陛下偏袒苏长歌,只是说一句怯战,就要站出来维护,但他也知道,这对理学而言是个机会。

    随即,御史躬身作揖道。

    “陛下圣明!”

    声音响起。

    文武百官都跟着一起行礼。

    ......

    时间一晃。

    随着儒佛辩法一事敲定。

    皇都城内,很快就搭建好了一处高台。

    慧贤盘腿端坐于上,口中诵念佛经,引来无数凑热闹的百姓围观。

    “发生什么事了?”

    “陛下降旨,让我大晋读书人与台上夷狄僧人辩法,批驳其法。”

    “就这?夷狄僧人算什么东西。”

    “怎么可能辩得过儒生。”

    “没办法,夷狄僧人自不量力,蚍蜉撼树,主动请求辩法。”

    台下的百姓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也就在这时。

    附近一处阁楼内聚集了十几个儒生。

    严院长也在其中。

    “为师说的要领你们记住了吗?”

    “记住了!”

    儒生们自信满满的答道。

    见状,严院长点点头,他对与夷狄僧人辩法这事格外看重。

    自苏长歌来到太学院以后,就像天上的太阳,压的理学根本喘不过气来,各种对付他的手段,反倒助他增长声望。

    而如今。

    苏长歌避而不战。

    他理学正好可以借此来反压心学一头!

    随即,他挥了挥手。

    “既然如此,你们去吧。”

    “记住,专攻夷狄之法的弊端,咬住忠孝二字,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而且就算败了也无妨。”

    “但一定要记住夷狄僧人说的每句话。”

    严院长开口叮嘱。

    他虽然不觉得夷狄僧人有多厉害,但还是做好了首辩失败的准备。

    闻言,众儒生纷纷点头称是。

    然后朝台上走去。

    “儒生张敦之。”

    “听闻夷狄之法无君无父,不知忠孝仁义,可否为真?”

    一个三十出头的儒生上台问道。

    慧贤闻言,淡淡一笑。

    “我佛乃弘善之法,于君曰仁,于臣曰忠,于父曰慈,于子曰孝。”

    “岂能称为无君无父,不知忠孝?”

    慧贤开口。

    “那你们为何劝人出家离世?”

    儒生再问。

    “南无阿弥陀佛。”

    “众生皆苦,我佛慈悲,欲度苍生成佛,消解一切苦难...”

    慧贤做拈花指,出言解释。

    不多时,这名儒生便被说的哑口无言,掩面走下台。

    严院长脸色略沉,但还好只是首战,又做足了心里准备,所以也没有太过恼怒,思索失败的点后便让下一人接上。

    只是并没与坚持太久。

    就又败退下来。

    一人,两人,三人....儒生上台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败下来的人越来越多。

    严院长的脸也越来越阴沉。

    之后的数日。

    理学儒生一个个挑战慧贤。

    但皆以失败而告终。

    不过其实也并非理学儒生差。

    而是慧贤来大晋传法,早有准备,研究了很多儒学的东西。

    但他们对佛法却只有粗浅认识。

    就像是无头苍蝇,辩法的重点无非就忠孝之道和夷夏之辩上。

    同时,儒家一般不与人辩法,毕竟圣贤道理就摆在那,顶多是争执对圣贤之言理解,现在突然被佛门搞这么一下。

    从未与外教辩法的儒生瞬间懵逼。

    .......

    朝堂上,因辩法屡屡失利。

    气氛变得无比沉闷。

    此刻,老皇帝心中很是不爽。

    看着下面的丞相,当时扬言理学必胜的御史,及一众理学儒生。

    他不由升起一股火气。

    平常说理学多好多好,乃是圣人学问,治世安民无往而不利。

    结果现在连个夷狄僧人都辩不过。

    反倒让对方声势大振!

    朕要你们这帮废物有何用?

    憋着口气的老皇帝,目光落在丞相身上,淡淡出言道。

    “秦相,你此前言夷狄之法不足为惧,而今辩法已过三日,数十名儒生上台,却无一人胜过那僧人,你怎么看?”

    声音响起。

    秦辅的脸色微微一变。

    我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还不是看理学那帮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本来是想借此机会压苏子由一头。

    顺带拉理学门徒一把,毕竟自己和他们算是同舟共济,但谁想到这帮废物,整整三日,竟连一个夷狄僧人都辩不过!

    对此,秦辅心里也气。

    但没办法。

    谁这个时候都能踩理学一脚。

    唯独他不能去踩,否则就是掘自己的根基,徒惹人笑耳。

    随即,秦辅硬着头皮出言道。

    “陛下,臣以为,非是我大晋读书人不行,而是那夷狄之僧有备而来。”

    “仓促之下应战,难免大败。”

    秦辅开口,推诿责任。

    但老皇帝并不想听这种没意义的话。

    他现在想要的,是如何辩赢佛门僧人的办法,扬大晋之国威。

    “那现在如何办?”老皇帝沉着脸看向秦辅,语气陡然升高,说道:“难道就坐视夷狄僧人在我大晋耀武扬威吗?!”

    声音响起。

    文武百官皆低着头不说话。

    苏子由则在心中窃喜。

    还好自己机智,早就言明长歌没有空暇,所以没掺和到这茬子事里面。

    正想着。

    秦辅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陛下,臣举荐一人,定可以对付夷狄之僧,驳斥佛门歪理学说!”

    秦辅高声喊道。

    话音落下。

    苏子由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何人?”

    老皇帝投去疑惑的目光。

    “臣举荐,苏尚书之弟,苏长歌!”

    秦辅振振有词的喊道。

    此言一出。

    文武百官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对方会举荐苏长歌去辩法。

    但很快,他们就想明白了缘由。

    秦辅这是祸水东引啊!

    理学输的一塌涂地,再嘴硬也没用。

    现在让苏长歌去辩法。

    一旦输了,那就是理学和心学两败俱伤,大家都不如佛门之法。

    若是苏长歌赢了,对大晋自然是好事,而且理学大儒并没有站出来,完全可以辩解说是不想以大欺小才让苏长歌出手。

    而此时,苏子由自然也想到这些。

    霎时心中升起一股火气。

    为了弟弟,也顾不上什么规矩,直接开怒喷道。

    “好一个举荐!”

    “秦辅,辩法一事乃你所倡!”

    “本官曾竭力劝阻。”

    “但尔等理学腐儒皆觉得夷狄之僧不足为惧,甚至讥讽吾弟怯佛避战。。”

    “现如今,尔等被那僧人辩的哑口无言,理屈词穷,眼见不敌对方,反倒想让吾弟出手替尔等收拾烂摊子。”

    凭什么?世上可有这样的道理!”

    苏子由火力全开,指着秦辅的鼻子怒骂,唾沫星子都快飞到他脸上。

    声音响起。

    丞相一派官员不少人都低下了头。

    但秦辅却是不甘示弱。

    “什么叫收拾烂摊子?”

    “苏尚书,此次辩法关乎我大晋威望,儒道正统!”

    “令弟苏长歌乃大晋臣民,又深受陛下恩宠,同时也是儒生,理应为国效力,为儒道正名,去与那僧人辩法!”

    秦辅理直气壮的说道。

    听到这恬不知耻的话,苏子由更怒了。

    “去你玛德,说的那么好听,你理学大儒难道是泥塑的不成?”

    “你们怎么不去辩法?”

    “你们难道不是大晋的子民吗?”

    苏子由怒声质问道。

    “严儒年迈,身体抱恙。”

    “而且以大儒身份去对付一个小小的胡僧,就算赢了也惹人不齿。”

    秦辅不急不缓的开口解释。

    闻言,苏子由硬了,拳头硬了。

    恨不得上去给这老货几拳。

    跟我扯抱恙?

    你们不敢上就不敢上,扯那么多有的没的,糊弄谁?糊弄陛下?

    正想着,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肃静!”

    老皇帝开口,喊停了两人。

    他心中也有些烦躁。

    恨不得将秦辅和理学这帮不靠谱的儒生大骂一顿,然后再罚奉处罚。

    但辩法一事乃是他同意的,那么这件事肯定不会有错,错的只能是办事不力的儒生,而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处罚。

    是想办法挽回大晋的威望。

    如今过了三日。

    那僧人在台上连胜数十人,若是再任其赢下去,对大晋和儒学的威望不利。

    心念至此。

    老皇帝看向苏子由。

    在他看来,现在能赢下辩法的,也就只有苏长歌和其他大儒。

    随即,老皇帝开口道。

    “传朕口谕。”

    “凡大晋臣民,能胜过胡僧者。”

    “赏白银万两,良田千亩,美婢十名,同时授封子爵,食邑百户。”

    随着声音响起。

    苏子由在心中长叹口气。

    他知道,陛下这是给自己台阶下,不想强行指派到弟弟苏长歌头上。

    但话都说到这份上。

    要是还不去,任由大晋受辱,那整件事恐怕就不好收场了。

    心念至此。

    苏子由带头喊道。

    “陛下圣明!”

    “我大晋读书人知晓陛下胜过夷狄之心,定会竭心尽力为我王先驱!”

    声音落下。

    百官们纷纷跟着一起呼喊。

    .....

    与此同时。

    皇都,某处军营内。

    苏长歌身穿粗布麻衣站在校场上。

    霍武在他左侧数米外的位置。

    两人手持劲弓,眼神极其专注的盯着箭靶,旁边围满了士卒。

    “你们说这次谁会赢?”

    “废话,那肯定是霍将军啊,他可是军中有名的神箭手,一射一个准。”

    “屁,难道苏状元就会差吗?”

    “你们忘了他射箭天赋有多妖孽吗?”

    “依我说,骑射可能霍将军略胜一筹,但射靶子肯定苏状元强!”

    士卒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这些天里,苏长歌有时会跟着他们一起训练,相互之间也熟络了很多。

    士卒们都知道,曾经看上去耀眼夺目,高高在上的苏状元,并不像权贵那样鄙夷他们,也从不以身份地位羞辱责骂他们。

    相反,有时还会跟他们一起。

    聊些男人聚在一起聊得最多的内容,或者是讲一些有趣的故事。

    喝起酒来也豪爽。

    不像其他读书人一样娘们唧唧的。

    也就在这时。

    苏长歌突然松开两指,箭矢如流星一般掠向箭靶。

    但他并未停下,而是以极快的速度再拿起一只箭矢射出,周而复始,一口气连射七根箭矢,在空中宛若连珠一般。

    霍武的动作也差不多。

    只是在速度上比苏长歌要慢上一点点,但到了第七支箭,差距就很明显了。

    转瞬之间,箭镞中靶的声音响起。

    两人皆是命中靶心。

    但霍武知道,自己输了。

    两人比的是连珠,速度慢已经说明问题,而且苏长歌才练了多少天?

    “贤弟。”

    “论射速,为兄不如你。”

    霍武摇了摇头,决定把自己善射的名声送给贤弟。

    “霍兄客气了。”

    闻言,苏长歌笑着回了句。

    他这些天大半时间都在军营中练箭。

    夜里除了著书。

    偶尔还会给士卒讲些聊斋、三国之类的故事,缓解下枯燥。

    至于外界的事情,军营是全封闭的,平常只有送食材的官员会过来,苏长歌也接到过兄长的信,但只是问他好不好。

    没有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

    霍武的声音响起。

    “贤弟,你上次讲到关云长温酒斩华雄,虎牢关三英即将战吕布。”

    “快给为兄讲讲,后面怎么样了?”

    霍武兴致勃勃的问道。

    此言一出。

    士卒们纷纷好奇的看向苏长歌。

    本来不说还好,一说就都心痒难耐,想知道后续三英有没有打赢吕布。

    见状,苏长歌扫了众人一眼。

    刚想开口给他们讲完。

    突兀间,一道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苏状元,你兄长找你!”

    一名士卒喊道,

    听到声音,苏长歌有些疑惑,兄长突然跑到军营来找自己干什么?

    难道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心念至此。

    苏长歌朝众人抱拳道。

    “各位,等我回来之后再讲后续。”

    声音落下。

    众人虽然有些遗憾,但也不可能拦着,纷纷点头答应下来。

    随后,苏长歌便来到了军帐。

    “长歌。”

    苏子由喊了一声。

    “嗯,兄长。”

    苏长歌也打了声招呼,接着问道:“兄长,突然找小弟,可是有事?”

    “确实有事。”

    闻言,苏子由点了点头。

    瞄了弟弟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长歌,为兄是说假如啊,假如有个秃驴想让你出家修佛,你会答应吗?”

    声音响起。

    苏长歌在原地愣了一下。

    啥?出家修佛?

    自己脑子又没毛病,怎么可能放着大好日子不过,跑去皈依佛门?

    但随即他就反应过来。

    “兄长,你说的事跟佛门有关?”

    苏长歌直接反问。

    听到声音,苏子由心中一颤,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发生什么了?”

    见状,苏长歌继续问道。

    弟威如狱。

    苏子由立即说出这几日发生的事。

    “长歌,事情是这样的。”

    “前几日有个叫慧贤的秃驴突然上门,说想要度化你,皈依佛门。”

    “但弟弟你也知道,苏家如今全靠你一个人耕耘,为兄还等着你娶妻生子,儿孙满堂,为我苏家传承香火,告慰爹娘。”

    苏子由开口。

    怕弟弟一时想不开归顺佛门。

    此时,听到兄长这话。

    苏长歌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于是给出保证。

    “兄长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出家的,娶妻生子的事我也不会忘。”

    “您接着往下说。”

    声音响起。

    苏子由悬着心放了下来。

    随即,继续道:“蛮夷那小狼崽请求陛下举办儒佛辩法大会。”

    “为兄极力劝阻,但理学那帮废物觉得能辩赢,就怂恿陛下答应,但这几日理学儒生上台都被那僧人辩倒,大败而归。”

    “所以...”

    “所以就想到了我?”

    苏长歌说完,见兄长点头,瞬间明白了大致事情的经过。

    一句话。

    理学觉得自己能嘎嘎乱杀佛门。

    结果被对方秀麻了。

    想到这里。

    苏长歌差点不厚道的笑出声。

    跟佛门辩法,真的除非道门过来,否则就是那种圣贤天地大儒出手。

    倒不是儒学比佛门弱,只是佛门那套禅学辩证法容易把人搞昏头,而儒学注重的是实际,两者辩法往往驴头不对马嘴。

    更关键的是。

    大晋的儒生对佛门理解颇少。

    但问题来了,你连半点佛学都不懂,怎么跟和尚绕弯子?怎么辩到他?

    不过话又说话来。

    就这么看着大晋输给那僧人肯定不行。

    不仅有辱国体。

    而且苏长歌也不想看到佛教传入大晋。

    毕竟他虽然可以渡人渡己,但却不适合以教派存在,那些戒律于天下无益。

    简而言之。

    佛学作为一门学问,还是可以的。

    但教派就完全是在吃人。

    心念至此。

    苏长歌开口道。

    “兄长,我们现在过去吧。”

    “现在?”

    苏子由看着弟弟这粗布麻衣,觉得他要不还是换套衣服,潇洒俊俏一点。

    ......

    皇都,辩法的高台上。

    慧贤盘腿独坐。

    看着远处那些败北的儒生,忽然有种大晋读书人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儒学他特地研究过,学问确实不错。

    在他看来。

    其中文圣、亚圣、礼圣为最高,合在一起仅比他们佛祖稍逊一筹。

    但他这些天碰上的读书人,一个个都太死板了,就像是死记硬背,翻来覆去就是夷夏之辩和忠孝一说,没什么新意。

    甚至不如那天街上碰到少年郎。

    正想着。

    一道道惊呼声突然响起。

    “苏状元,是苏状元,他出现了!”

    “苏状元才华横溢,有旷世之才,肯定能辩倒这夷狄僧人!”

    “我就知道,苏状元绝不会坐视我大晋儒学受辱!”

    “夫子终于出手了!”

    看着远处骑马赶来的苏长歌。

    百姓们露出兴奋之色。

    听到呼喊声,台上的慧贤目光看去。

    只见一个骑着白马,身穿锦绣衣袍,腰白玉,左佩剑,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的俊俏君子朝自己这边缓缓而来。

    “佛性深厚。”

    “可惜被世俗红尘的外物所惑。”

    见状,慧贤叹了口气。

    下定决心,等定要将苏长歌引回佛门正道,抛弃一切凡尘杂念烦恼。

第一百零四章:君子无相,一切皆空,佛门至高法?

    皇都,辩法台下。

    苏长歌骑着白马缓缓向前。

    百姓们见状,主动让出一条道路,一脸激动,眼中满是期盼之色。

    这些天他们都在此地围观。

    本来看着儒生们一个个志得意满的样子,以为能胜过台上胡僧。

    但谁曾想,几十个儒生轮番上去,换来的却是大败而归,一副灰头土脸的从走下台,这让百姓们感到无比憋屈。

    连区区一个胡僧都对付不了。

    我大晋读书人就这?

    不过好在,那个众人期盼已久,将来注定成为圣贤的人出现了。

    看到苏长歌,百姓们心中欣喜无比。

    但在不远处一座阁楼内。

    严院长坐在窗边,望着受百姓欢呼崇拜的苏长歌,眼神冰冷。

    这时,他身边响起一道声音。

    “院长,你看要不要把我们之前做好的笔录交给苏状元?”

    李伦开口说道。

    他是第一个与慧贤辩法的。

    深知这和尚不好对付。

    而今关乎国体荣辱,儒道荣辱,他觉得不应该拘泥于学派间的斗争。

    正所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不管怎么说,心学都是儒道之一,苏长歌赢了,等于整个儒道赢过了佛门。

    乃是件天大的大好事。

    然而,这话在严院长听来却很刺耳。

    “不许给!”

    “一个字也不许给他!”

    严院长喝了一声,继续出言道:“这是我理学用失败换来的。”

    “他苏长歌要真有本事,自己去辩赢夷狄僧人,凭什么占我理学的便宜?我理学可以输,但绝不能为心学做嫁衣!”

    声音响起。

    理学儒生中不少都露出纠结之色。

    他们虽然也觉得心学是异端,但相比起佛法,心学顿时顺眼许多。

    至少大家立场相同。

    而此时。

    严院长看到众人这个样子。

    不忿的骂了一句。

    “你们这是妇人之仁!”

    “吾等输给胡僧,不过是一时之辱而已,更何况老夫还未出手。”

    “但若是助苏长歌胜了,心学就将压过我们一头,到时天下读书人皆效法心学,百年后我朱圣理学恐不存矣!”

    严院长恨铁不成钢的大声喊道。

    闻言,李伦默不作声。

    在国之大义面前。

    他并没有被这番话说服多少。

    难道为了道统,就可以不顾君子仁义了吗?朱圣可曾有这样说过?

    但迫于严院长的大儒威势。

    他也没什么办法。

    而此时,就在理学这边出现分歧时。

    苏长歌已经来到台下,刚下马想要上去,就见数道人影凑了过来。

    “弟子见过夫子。”

    赵恒等人拱手行礼后,一脸笑嘻嘻。

    “嗯。”

    苏长歌轻轻颔首。

    而赵恒等人则兴奋的七嘴八舌起来。

    “夫子,您终于来了。”

    “这些天我们一直都在台下等你出手,好好收拾这胡僧!”

    “夫子您是不知道,上次我跟阿姊在集市上碰到那胡僧,对方没说赢我阿姊,恬不知耻的从背后偷袭,说什么与佛门有缘,想强行把她掳回去收为弟子。”

    慕子白说出之前集市上的事。

    闻言,苏长歌微微蹙眉。

    心中有些不悦。

    他对慧贤本来没什么恶感。

    但对方居然想强行掳走自己弟子,而且还借口说与佛有缘。

    简直无耻至极。

    心念至此。

    苏长歌看向没有出声的慕子清。

    “胡僧无耻。”

    “这笔账为师定会向他讨回来。”

    说完,苏长歌没再赘言。

    在百姓和弟子的目光下走上辩法台。

    台上,盘腿而坐的慧贤看到苏长歌,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双手合十,颂了声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

    “苏施主,贫僧有袈裟、衲衣一件,可遮羞蔽体,想换施主这身俗衣,不知施主可愿意?”

    慧贤开口询问。

    手中凭空多出一件破烂袈裟和衲衣。

    声音响起。

    百姓们发出一阵嘘声。

    “苏状元身上穿的乃是锦绣华服,价值千金,就你这破烂袈裟也想换走?”

    “这僧人怕不是疯了,异想天开!”

    “这破烂袈裟,就是扔给街边要饭的乞丐,恐怕都会嫌弃!”

    “破袈裟换锦衣华服?”

    “这胡僧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一道又一道的声音响起,百姓们都觉得慧贤此言荒唐至极。

    慧贤则是置若罔闻,目光盯着苏长歌。

    等待他做出抉择。

    也就在这时,苏长歌摇了摇头。

    “不愿意。”

    话音刚落。

    慧贤便深深的叹了口气,出言道。

    “苏施主,你这身俗衣虽然外表华美,做工精细,雍容昂贵。”

    “但终究也只是遮羞蔽体之用。”

    “而贫僧手中这件袈裟,不仅能遮羞蔽体,更能阻碍世间烦恼。”

    慧贤开口。

    他本以为苏长歌能明悟其意。

    但没有想到。

    他与下方那些愚钝百姓一样,识不破虚妄色相,被外物所惑。

    而听到慧贤的话。

    苏长歌知道自己赢定了。

    他还以为这僧人有多大的本事。

    原来就这?

    真就只能欺负理学那帮儒生不懂佛法,又死板生硬,才连胜数日。

    随即,出声说道。

    “哦?依你之言。”

    “一件袈裟就能阻碍世间烦恼?”

    苏长歌淡淡一笑。

    听到此话。

    慧贤脸上露出一抹自信之色。

    “我佛慈悲为怀,传下佛经大藏,可度世间一切苦厄,化解一切忧愁烦恼,苏施主若愿意穿上此袈裟,便可习我佛门无上妙法,识破一切虚妄,心头澄净。”

    “如此,岂不比这身俗物更好?”

    慧贤微微笑道。

    声音响起。

    台下的苏子由眼中闪过冷意。

    贼秃驴,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辩法就是为了忽悠我弟进佛门!

    想到这里。

    苏子由看向弟弟苏长歌。

    希望他别被这秃驴的歪理学说蒙蔽。

    而此时,听到慧贤的话,苏长歌却是不急不缓的说道。

    “和尚,你着相了。”

    闻言,慧贤面色微微一僵。

    下方的百姓也是一脸不解,这话他们这几日听得多,但都是出自慧贤之口。

    没想到,今日却被苏状元给抢先了。

    “苏施主何出此言?”

    此时,慧贤疑惑的出声问道。

    自己着相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唯有皈依我佛方能觉悟解脱,袈裟虽破,但代表的是佛法,岂有着相一说?

    但就在这时,苏长歌的声音响起。

    “文圣曰,君子不器。”

    “君子不拘泥于‘器具’固定作用,亦不将自身当成器具而用,自是无相。”

    “君子无相,故只要心存浩然,袈裟可穿,锦绣华服亦可穿,二者并无差别,而你口中之佛,却只存于袈裟之中,岂非着相?”

    “儒与佛,孰高孰低?”

    苏长歌开口,直接反问回去。

    声音响起。

    不少读书人眼前瞬间一亮。

    君子不器。

    君子无相。

    好一个君子无相!

    苏状元真乃不世出的大才,以圣贤之言,随便一语便点破对方的破绽。

    他对圣贤道理的理解,甚至远超大儒。

    阁楼内,严院长脸色略微阴沉下去,盯着台上那道身影。

    他没想到苏长歌辩法竟然如此厉害,虽然不愿承认,但这句君子不器,微言大义,确实用的极为巧妙,让人耳目一新。

    不过,这乃是圣贤之言。

    跟他苏长歌无关!

    跟心学也无关!

    严院长只愿承认他用的好,但要说佩服,那也是佩服文圣。

    而此时,台上的慧贤额头冒出汗珠。

    君子无相,佛亦无相。

    存于万事万物中。

    他刚才与苏长歌换衣。

    乃是想度他入佛门,但未曾想一时失察,反被他抓住这点纰漏辩驳。

    若此时回答他,儒与佛孰高孰低。

    那自然是儒学更高。

    想到这。

    慧贤立即换了个方向,出言道。

    “南无阿弥陀佛。”

    “贫僧在中天竺国时曾听闻,儒家讲究上下尊卑,远不如我佛门众生平等。”

    “苏施主,你如何看?”

    慧贤开口,决定换自己擅长的地方。

    闻言,苏长歌稍稍沉思。

    知道对方这样问。

    等下肯定会宣扬众生四大平等,轮回转世,万物皆有佛性那一套。

    随即,苏长歌缓缓开口。

    “礼圣曰,水火有气而无生,草木有生而无知,禽兽有知而无义,人有气、有生、有知,亦且有义,故最为天下贵也。”

    “力不若牛,走不若马,而牛马为用,何也?”

    “曰:人能群,彼不能群也。”

    “故人生不能无群。”

    “群而无分则争,争则乱,乱则离,离则弱,弱则不能胜物。”

    整句话的意思很简单。

    天地万物中,人是最尊贵的生灵。

    虽然力不如牛,走不如马,但依靠群居能够驱使牛马为自己所用。

    而群居就肯定会有上下尊卑之分,否则谁也不服谁,就会产生争斗,一争斗就会乱,一乱人心就会分离,导致国力变弱。

    而确定上下尊卑的就是礼法。

    换而言之。

    苏长歌这句话,直接从现实层面否定了慧贤口中的众生平等。

    虽然他对人有平等心。

    但不可否认的是。

    现实中永远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平等。

    而此时,伴随声音响起。

    台下儒生纷纷点头。

    上下尊卑,礼法规矩存在的意义便在于此,防止尊卑秩序被打破。

    “苏状元此言大善!”

    “可笑这胡僧,谈什么众生平等。”

    “我儒学乃先王之法,远胜这种偏僻之地的夷狄之法。”

    “夷狄之法,可笑至极。”

    霎时间,一道接一道的声音响起。

    慧贤闻言面色却不为所动。

    淡淡开口道。

    “苏施主,你着相了。”

    “在我佛眼中。”

    “凡世间一切种种皆有佛性,我佛慈悲,不以众生际遇、地位差别对待。”

    “草木、禽兽、水火等亦有灵性。”

    “人不过是其中之一。”

    “前世因,今世果,今世因,后世果。”

    “今世为人,若不修善行,不堪破世间一切虚妄,得证佛法,后世便可能为草木、禽兽,一因一果,轮回罔替,永堕苦海。”

    “儒家之学,不过是形而下之学罢了,不如我佛无上妙法!”

    伴随慧贤的声音响起。

    碧蓝的天穹上。

    突兀间,一道金色佛光浮现。

    一尊伟岸身影俯瞰世间,身形虚幻透明状,但却神圣不可侵犯。

    “天地异象?怎么可能!”

    “这夷狄之僧竟然引动了天地异象!”

    “这便是那僧人口中的佛吗?”

    “好宏伟的身影啊!”

    看到天空中佛光凝聚的伟岸身影,百姓面露震撼之色。

    竟莫名有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与此同时,伟岸身影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无数人注意。

    整个皇都的百姓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仰望天空中那尊虚影,身体颤动,心生悸动,本能的跪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但此时,就在震撼过后。

    一道接一道声音响起,大多是难以置信,还有部分则是垂头叹气。

    “难道连苏状元也要输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儒学乃圣王之学,怎么可能输给夷狄僧人,这些肯定都是假的!”

    “唉...难道儒道真的比不过佛道?”

    “怎么可能!此乃胡僧狂妄之言,我相信苏状元肯定有办法应对!”

    儒生们此刻心中很气。

    小小胡僧,竟然敢口出狂言,说我儒学比不过他们佛家。

    然而,在天地异象面前。

    一切都苍白无力。

    众人此刻唯有将希望寄托在苏长歌身上,期望他有办法胜过胡僧。

    也就在这时。

    严院长的脸上却露出一抹笑意。

    似乎看到苏长歌输了辩法,比他自己赢下辩法还要开心一样。

    不过也差不多如此。

    理学输了。

    心学如今也输了。

    这样一来,他心里瞬间平衡了。

    至于说大晋和儒道威望。

    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一时之事罢了,日后再想办法就是、

    攮外必先安内。

    无论如何心学绝对不能崛起!

    只不过。

    苏长歌注定要让严院长失望了。

    瞥了眼天穹的伟岸虚影。

    苏长歌看向慧贤,一脸淡然之色。

    本来只想和你好好辩法,谁知道你不讲规矩,那我也不装了,摊牌了。

    随即,苏长歌缓缓出言道。

    “未知生,焉知死?”

    “子不语怪力乱神,轮回转世一说我儒家弟子敬而远之。”

    说到这,苏长歌继续道:“你所言的众生平等,只是形而上罢了,文圣曰,有教无类,圣贤教化万物皆一视同仁。”

    “由此可见。”

    “吾儒学既知形而下的尊卑之实。”

    “又端正己心,圣贤眼中众生并无差别,此平等之心岂非高于佛家?”

    伴随苏长歌的声音响起。

    刹那间。

    异象陡生!

    一道璀璨光柱直冲云霄,连贯天地。

    万里之内皆可看清。

    而在这无比耀眼的光芒下,天穹中那尊佛陀虚影瞬间变得黯然失色。

    刚才跪伏在地的百姓,看到这一幕,瞬间瞪大了眼睛,耳边又听到苏长歌的声音,不由再次拜服,但拜的却是儒道。

    “圣贤显灵了!”

    “小小胡僧安敢对我儒道不敬!”

    “苏状元才绝千古,引动天地异象,以我儒家大势镇压夷狄之佛!”

    “上古先王学问远胜于夷狄!”

    看着台上那道挺拔修长的身影,百姓们兴奋的欢呼呐喊。

    而此时的慧贤,面色苍白。

    他本以为自己言众生平等观,再运转佛道圣器,唤出如来虚影。

    就能胜过苏长歌,引他皈依佛门。

    但没想到。

    与自己的弄虚作假不同。

    苏长歌竟然真的凭自己的本事,引动了天地异象,将他的佛道圣器压制下去。

    如此一来。

    更显得佛门不如儒学。

    然而,就在慧贤不知该怎么收场时。

    苏长歌的声音再度响起。

    “佛法讲究无圣无凡,无善无恶,无施无受,一切即空。”

    “对否?”

    苏长歌开口。

    既然是儒佛辩法,那当然不能只是慧贤出题,他也得出题。

    但他并没有以儒道来出题辩法。

    而是以佛道来论。

    声音响起,在场儒生满脸惊讶。

    苏状元这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吗?和夷狄僧人论佛法,能辩赢吗?

    稳住,别浪啊!

    而本来脸色阴沉下去了的严院长。

    神情顿时释然。

    甚至忍不住想为慧贤鼓舞,让他借此机会将苏长歌给踩下去。

    但表面上却是轻叹口气。

    “此子虽有才,但狂妄之性未改。”

    “本来已经占据上风,只要以我儒家经典出题,这场辩法必胜。”

    “但却偏偏以佛法来论。”

    “实属不智。”

    严院长开口,似乎在为其感到惋惜。

    旁边众儒生闻言轻轻点头,显然也觉得苏长歌此举太过托大。

    而此时,慧贤听到苏长歌的话。

    眉头微微蹙起。

    倒不是因为苏长歌出题太难,而是这个问题太过于简单了。

    出自佛法典故,心既空,佛既空,众生皆空,佛经有曰,万物皆空,此乃非相,望世人不可执着,以免坠入魔道。

    作为佛子备选人之一。

    慧贤对皆空一说自然是熟稔的很。

    他所奇怪的是。

    苏长歌为什么会询问这个?

    难道是故意放自己一马,还是说他并不懂什么佛法,以为这就很难了?

    心念至此。

    慧贤看向眼前的苏长歌。

    见他面色平淡,不由心怀揣揣,不敢回答,觉得他跟之前一样给自己设套。

    一时间,空气都变得安静起来。

    所有人都望着台上两人。

    而儒生见慧贤不说话,还以为苏长歌出的是什么角度刁钻的题目。

    一个个都屏气不敢言语打扰。

    也就在这时。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慧贤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否则就算解出来也没什么用。

    毕竟刚才苏长歌可是立即给出答案。

    随即,慧贤思来想去。

    还是按最正常的来。

    “苏施主所言一切皆空,是也。”

    慧贤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他这句话刚响起。

    苏长歌猛地出手。

    慧贤只见一道巴掌的残影在眼前掠过。

    他想躲。

    但刹那间,磅礴的浩然正气袭来。

    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体内的法力被浩然正气给镇压住。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

    九品武夫的力道直接把慧贤抽飞出去,脸上留下一道猩红的掌印。

    这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而且莫名其妙。

    他们不知道苏长歌为什么对慧贤动手。

    正此时。

    人群中响起一道声音。

    “苏长歌。”

    “你欲为我大晋出气,老夫明白。”

    “但此乃陛下亲自下旨搭设的辩法台,你怎么敢对僧人动手?”

    “有辱斯文!”

    “简直是有辱斯文!!”

    严院长出声指责,义正言辞的模样。

    百姓们扭头看了一眼,接着再看向台上的苏长歌,眼神复杂。

    虽然觉得解气。

    可正如严儒说的那样。

    一旦动手,就有种玩不起的感觉,读书人还是儒雅温和一点好。

    只是众人也并未跟着一起指责。

    毕竟在苏长歌没出来前。

    儒生们惨败而归,打个夷狄而已,没必要为此就反口责骂自己人。

    而此时,慧贤缓缓回过神来。

    左脸已经肿起来了。

    结结实实的挨了这巴掌,若非他有淬炼过筋骨,现在差不多该去见佛祖了。

    随即,慧贤怒目看向苏长歌。

    想要发怒动手。

    但他的涵养,以及体内被镇压的法力告诉他,凡事要讲道理。

    “苏施主,你为何动手掌掴贫僧?”

    慧贤强压怒意的问道。

    若苏长歌给不出解释的话,那这第二场辩论便算是他赢了。

    两人打成平局。

    当下,随着慧贤的声音响起。

    苏长歌缓缓开口道。

    “和尚,你刚才同意我所言的一切皆空,那何来的痛苦?”

    此言一出。

    慧贤在原地愣了一下。

    而此时,皇都百姓也愣住了,不知道佛法含义的他们一脸懵圈。

    但就在这个时候。

    一道清脆如银铃的笑声响起。

    “哈哈哈....”

    “我明白夫子的意思了。”

    “一切皆空,好一个一切皆空,这秃驴也太笨了,空了怎么还会痛。”

    慕子清忍俊不禁,笑着说道。

    她有种感觉,夫子之所以提此问,就是为了扇慧贤一巴掌替自己出气。

    没有辩法,全是私人恩怨。

    想到这。

    慕子清的唇角轻轻抬起。

    心中多出几分甜意、

    而经她一说,赵恒等人还有百姓也都反应过来,现场顿时哄笑一团。

    只有严院长一人脸上露出阴郁之色。

    不知道还以为是他挨了一巴掌。

    而此时,慧贤看着苏长歌。

    自知吃了个哑巴亏,只能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

    “苏施主果然才华不凡,但只是小聪明罢了,反倒失了辩过贫僧的机会。”

    “现在该贫僧出题了。”

    “敢问苏施主,何谓佛门至高法?”

    慧贤开口,目光盯着苏长歌,决定以自己最擅长的佛法来对付他。

    但随着他声音响起。

    百姓们怔了一下,而后瞬间怒了。

    好一个秃驴!

    玩不起是吧!

    苏状元乃是读书人,怎么知道你们佛门至高法是什么!

第一百零五章: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真佛转世身?斩佛教气运!

    “胡僧无耻!”

    “苏状元乃是读书人,怎知你佛门至高法是什么?无耻之尤!”

    “好一个胡僧,欺我大晋读书人乎!”

    “就算此问苏状元答不出来,那也是情有可原,公道自在人心!”

    “胡僧,竟然如此不要脸!”

    一刹那,辩法台下声浪滔天。

    百姓们神情无比愤慨的看着慧贤,恨不得冲上去把他狠狠揍一顿。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诸位肃静。”

    “容老夫说句公道话。”

    百姓们纷纷循声看去。

    只见严院长站在一处阁楼的窗台,满脸凝色的说道。

    “陛下降旨辩法,那就得按辩法的规矩来,苏状元前面一时之气,错过机会,如今胡僧虽然无耻,但也是按规矩来。”

    “若苏状元答不出来,那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严院长义正言辞的说着。

    在他心里,巴不得苏长歌输。

    如今怎么好的机会。

    他自然要站出来说一番公道话,将辩法失败的责任都归咎于苏长歌自大上。

    这样一来。

    苏长歌就得承担绝大部分黑锅。

    然而,百姓虽然不懂什么圣贤道理,但他们眼睛却不是瞎的。

    人群中立即有人喊道。

    “老匹夫,你在狗叫什么!”

    “就算苏状元此问答不上来,但他也连落胡僧两次面子,但你们呢?”

    “整整数日,要么是一问都答不上来。”

    “要么就是被别人说的哑口无言。”

    “就这,如今还敢在这犬吠,言苏状元有错,老匹夫你还要点脸吗?”

    看着这个三番两次站出来,有意抹黑苏状元的老儒生,百姓们怒目而视,如此关键的时刻,他竟然还出言奚落。

    与苏状元一比。

    二者简直有天壤之别!

    而其中,有不少比较冲动易怒的百姓。

    已经朝严院长所待的阁楼跑去。

    见状,严院长面色铁青。

    “愚民。”

    “一群愚不可及的庶民!”

    本以为会带起节奏,但没想到百姓竟如此敬重苏长歌,直接出声辱骂自己。

    也就在这时,一旁有儒生焦急的喊道。

    “院长不好了。”

    “那群百姓就快冲进来了。”

    “我们快走吧!”

    声音响起,严院长一脸不虞。

    振振有词的喊道:“慌什么,老夫乃是大儒,他们有本事就打死老夫!”

    话音落下的一刹那。

    砰!

    一声巨响传来。

    紧接着,楼下传来啊啊啊的惨痛叫声。

    严院长推开门一瞧。

    发现百姓如海浪般涌了进来。

    面色凶狠愤慨,守在门口的侍卫和儒生都吃了数记老拳。

    此时,那焦急的声音再度响起。

    “院长,咱们快走吧!”

    “再晚就走不掉了!”

    听到此话,严院长再看了眼楼下的百姓,连连点头答应、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百姓愚昧,不足以用道理教化。”

    说完。

    严院长赶忙朝后门走去。

    “就是那个老匹夫三番两次出言奚落苏状元,大家不要放过他!”

    眼尖的人发现他踪迹,指着他说道。

    百姓们见状,纷纷追去。

    见状,严院长吓得落荒而逃,年迈孱弱的他爆发出无穷潜力。

    而与此同时。

    台上,苏长歌听到慧贤的问题。

    面色如往常那样平淡。

    何为佛门至高法?

    这个问题对大晋其他读书人或许很难,但对他却没有半点难度。

    随即,只见苏长歌缓缓指着自己。

    “我既是佛。”

    苏长歌开口。

    伴随他的声音响起。

    慧贤一脸懵逼。

    台下的百姓,大晋的读书人,还有慕子清几人也是一脸不解。

    对方问的是佛门至高法。

    苏长歌以此话回答是什么意思?

    而此时,慧贤出声说道:“苏施主,你言你既是佛,可是要皈依我佛门?”

    伴随声音响起。

    刹那间,全场众人一阵哗然。

    他们有些不敢相信,苏状元这是要被夷狄之法给度化?

    苏子由更是心中一紧。

    啥?

    弟弟要皈依佛门?

    那我老苏家的香火该怎么办?

    爹娘嘱咐我照顾好长歌,要是他进了佛门,我死后有何颜面见爹娘!

    正想着。

    就见台上苏长歌摇了摇头。

    淡淡吐字说道。

    “佛,不过一字称呼罢了。”

    “君子无相,佛亦无相,既是无相,我即是佛,你亦是佛,众生皆是佛。”

    “佛,乃是心头一念。”

    “心即是佛。”

    “佛门至高法,唯心耳。”

    声音响起。

    慧贤微微一愣,接着眼中露出怒色。

    “苏施主,你这是诡辩!”

    “我佛门至高法,乃是无上正觉,开启智慧窍,领悟智慧法,明白一切理。”

    “你所言的心即是佛,乃是指修成无上正觉之后,人人皆有佛心,可往极乐世界,见如来佛真身,成就佛陀之位。”

    慧贤开口。

    驳斥苏长歌的歪理说法。

    闻言,苏长歌并不恼。

    只是简单的问了句。

    “如何开启智慧窍,得无上正觉?”

    听到询问。

    慧贤不假思索的答道。

    “此心明悟世间一切本相,不受凡尘外物所扰,如此可开启智慧窍、”

    说到这。

    他一脸自信的看着苏长歌。

    这场辩法他赢定了!

    “佛本无相。”

    “既然你言此心已经明悟世间一切本相,为何还能见如来佛真身?”

    “有相者,怎是如来?”

    “既窥不破如来无相,又岂能言无上正觉?”

    苏长歌开口,声音依旧平淡。

    但落在慧贤耳中,却让他直接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也就在此时。

    一段经文在众人耳边响起。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若见诸相非相,即是实相自性,真如生见念,即是妄心起,不生不见觉真一,心生万物生,相念灭,相无体,无相之相是实相,无体之体是实体,无念无相万缘息。”

    苏长歌缓缓开口。

    此乃金刚经。

    乃大乘佛法的根本与前提。

    而此刻,就在苏长歌声音落下的一刹那。

    一股浩瀚无穷的伟力降临。

    天地瞬间变色。

    苍穹上虽然没有乌云,但太阳却像是被遮挡住,整个大晋陷入到昏暗当中。

    此前慧贤和苏长歌引动的天地异象。

    亦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轰隆隆!

    轰隆隆!

    就在这时,滚滚雷声激荡而来。

    地上无数百姓闻声。

    奸恶者心慌意乱,跪伏在地上,良善者为之一振,眼神明亮。

    突兀间,一束金色佛光划破天穹。

    直接照耀在苏长歌身上。

    下一刻,天上响起恢弘庄严的梵音,好似天地在为其颂唱。

    同时,随着梵音响起。

    苏长歌的脚下生出一朵金莲,将他高高托起,供世人抬头仰望。

    金莲之上,更是生出九瓣莲叶,绽放无量佛光,照耀四面八方,世间众生心头一切角落,洞悉一切真理本相。

    “九品金莲?”

    “怎么可能!”

    “难道他所讲的真的是至高法?”

    慧贤看着空中那庄严神圣的苏长歌,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他自小就被佛门收养。

    深谙佛法。

    身边的长辈都告诉他,无上正觉可见如来佛真身,那时便证得佛陀之位,归于极乐净土,无一切灾厄苦难烦恼、

    但现在,苏长歌却言如来无相。

    所谓的无上正觉。

    乃是‘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世上没有如来。

    如来就是本心。

    一刹那,慧贤佛心震颤。

    就像是坚持了大半辈子的道理,被告知是错的,信仰瞬间开始崩塌。

    而此时。

    苏长歌再度诵响经文。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

    “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

    “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苏长歌的声音响彻天地。

    从大晋皇都,扩散至整个大晋王朝,再到草原王庭、西域,世间一切地方。

    西域,中天竺国。

    一座座寺庙耸立在国内各地。

    无数百姓们对着寺内庄严宝华的佛像祷告行礼,供桌上满是珍稀供奉之物。

    纵然面黄肌瘦。

    依旧是一脸虔诚无比的样子。

    他们自幼就接触佛法。

    虽然碍于天资没有被主持选中成为尊贵的僧人,但深信轮回和极乐世界一说。

    为了不堕入无边地狱,在苦海中永世沉沦,他们宁愿自己少吃点,也要省下来供奉佛祖如来,盼死后能入极乐世界。

    也就在此时。

    无量佛光映照整个天竺国。

    即便身处寺庙之内。

    依旧被佛光普照,佛光无相无形无色,在众生心中大绽光明。

    “佛祖,是佛祖显灵了!”

    “求我佛如来,保佑我死后不堕地狱,入极乐世界,吾愿永生永世侍奉我佛。”

    “佛祖突然显灵,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佛光,佛光好像是从东边来的!”

    “那是佛祖,佛祖降临了!”

    “佛祖肯定是接引我们到极乐世界的,消解我们一切苦难的!”

    一道道声音响起。

    佛教的信徒们齐齐看向东方。

    纵然相隔无数万里,却见一道身影站在九品莲台之上,神圣不可侵犯。

    看到这一幕,百姓们眼中满是震撼之色,纷纷跪地拜首,内心激动无比,口中祷念佛经,希望佛祖能接引他们到极乐世界。

    此时,宏伟浩瀚的声音响起。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若见诸相非相,即是实相自性,真如生见念,即是妄心起....”

    一刹那,无数众生皆闻此佛音。

    心中闪过一丝明悟。

    心头寂静空然,如置身于极乐世界,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宁。

    同一时刻。

    寺庙中的僧人也见到佛光。

    佛光并非来源于他们侍奉了一辈子的佛像身上,而在他们心扉那一道身影。

    而后他们听到经文声。

    先是一愣,脸上露出无与伦比的震撼之色,接着无比激动起来。

    “佛祖赐法!佛祖赐法!”

    “南无阿弥陀佛,此乃佛祖见世人疾苦,降下无上妙法!”

    “此为佛教新法。”

    “弟子率众僧拜见佛祖,谢佛祖赐法!”

    一刹那,无数佛门高僧朝东拜首。

    他们虽然还未悟出经文真谛,但皆认为这是佛祖赐给他们的超脱觉悟之法。

    而此时,随着众生诚心叩拜俯首。

    大晋皇都内。

    立于九品金莲之上的苏长歌,瞬间感觉到一股无比磅礴的念力。

    众生念力自西方滚滚而来,好似奔腾不歇,源源不断的洪流,仅仅只是几个瞬息,就跨越千山万水,朝他涌来。

    不止如此。

    佛教那不逊于儒、道两门的气运,也在同一时间降临而下。

    一时间。

    苏长歌就像真是普渡世间的佛祖。

    也就在这时,一道浑厚纯正的声音自西方而来。

    “南无阿弥陀佛。”

    “倘若施主愿意皈依我佛教,我佛教愿供奉施主为真佛转世身。”

    “执掌佛教,受无数众生礼赞。”

    声音响彻皇都。

    霎时间,台下无数百姓震撼。

    他们没想到。

    苏长歌不仅在儒道上有如此造诣。

    佛道上更是恐怖如斯,竟然是真佛转世身,这也太逆天了吧?

    此时,辩法台上。

    慧贤看着疑似真佛转世身的苏长歌。

    想到他上台后的种种行为。

    眼中露出开悟之色。

    难怪自己一动念就像将他引入佛门。

    难怪他明明是儒生,却开创出心学,又懂如此多佛法道理。

    原来他是真佛转世身啊!

    想到这里。

    慧贤想起自己前面称苏长歌是八部天龙转世,眼中顿时露出羞愧之色。

    小了,格局小了。

    随即,慧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朝苏长歌方向咚咚咚磕头。

    “小僧慧贤,拜见真佛如来转世身!望真佛同小僧返回中天竺国。”

    与此同时,皇宫内。

    老皇帝和太子遥望辩法台方向。

    他们也听到了这道声音。

    当下,脸上不由露出震撼之色,没想到苏长歌竟然是真佛转世身。

    要知道,西域那地方寺庙位居于国主之上,如今只要点一点头,就能执掌整个佛教,受无数众生礼赞,享一教气运,

    换而言之。

    只要苏长歌答应皈依佛教。

    地位丝毫不亚于皇帝。

    更是足以比肩儒道三位圣贤,永远被世间百姓铭记在心中。

    试问一下。

    谁能拒绝如此大的诱惑?

    然而,就在这时。

    经文声停下。

    苏长歌瞥了眼朝自己磕头的慧贤。

    没有理会,而是遥望西方,眼神闪烁,无数念头在心中闪过。

    他知道,只要自己现在点点头。

    接受众生念力和佛教气运。

    借此修炼佛教法,一瞬间就能突破到佛道五品,之后的路也是一帆风顺,甚至两三年的时间就可能到达一品,无上正觉境。

    但...佛教的佛。

    是佛吗?

    正如自己前面说的那样。

    佛,不过是一个字,一个称呼,一个符号,代表了一种境界。

    无相无形、无色无味、无我无他。

    教导众生不要迷信崇拜。

    若他此时答应下来。

    去西方成为众生供奉的‘佛’,其实就已经违背了佛的本意。

    这种佛,是真佛吗?

    或许在供奉他的众生,以及借佛之名攫取利益的僧人来看,是真佛。

    但这不过是众生被表相蒙蔽。

    真正的佛。

    不应该是有实质的。

    它就像老子口中的‘道’一样,是一种无形的道理、法则、精神。

    譬如儒道的道,道门的道。

    老子,不会让众生去侍奉道,而是希望众生依照自然之理,追寻天地之道,文圣,亦不会让众生去侍奉儒,而是希望众生皆能践行仁义,得到教化,天下大同。

    因为侍奉对‘道’是没有意义的。

    道,是走出来的。

    有佛心的人,即便不在寺庙,佛门,他依旧是佛,不会因一切外物而改变。

    心念至此。

    苏长歌看向西方,有了决断。

    “吾非真佛转世身,世上亦无人是真佛转世身。”

    “佛本无相,亦无需世人供奉。”

    “尔等皆为伪佛之徒,假借伪佛之名,开宗立教,蒙蔽世人供奉。”

    “吾苏长歌,今以佛道之名。”

    “斩伪佛之气运!”

    “望世间众生窥破虚妄执相,不再供奉伪佛,端正本心,一念善起即为佛心萌发,知行合一,致良知,吾心即是佛。”

    苏长歌开口。

    一刹那,声音响起整片天地。

    慧贤抬起头,一脸惊愕的看着苏长歌,不敢相信苏长歌会说出这种话。

    贫僧一直以来供奉的是伪佛?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慧贤的一颗佛心当场破防,脑海中思绪混乱,毕生信念被瞬间击溃。

    而此时,伴随苏长歌声音落下。

    他脚下佛莲似有所感。

    原本九品的莲台,陡然间爆发出无量光芒,竟是再次绽放开来。

    由原先的九品晋升为十二品圆满。

    同时,天地间那浩瀚无穷的佛光变得更加耀眼,天空落下一瓣瓣莲花,掉落在地,好似种子,一朵朵金莲盛放开口。

    天花乱坠,遍地金莲。

    看到这一幕。

    皇都的百姓都呆住了。

    这些天来,他们不是没见过异象,但如此壮观的异象还是头一次见。

    然而,就在百姓们惊叹时。

    西域诸国内。

    随着苏长歌的声音响起。

    供奉在寺庙内的佛像,受到无穷伟力的挤压,瞬间炸开。

    此时此刻,听到真佛的声音,又见到佛像炸开,信徒们露出惊愕之色,心中不由对一直敬仰供奉的佛产生质疑。

    难道,我们供奉的真是伪佛?

    无数念头升起。

    佛教气运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流失。

    而此时。

    天竺国灵音寺,佛教总坛。

    一处碧波荡漾的小池内,一朵十二品金莲绽放,庄严神圣。

    但就在此时,佛光普照而来。

    诸虚妄之相烟消云散。

    池水显露出本相。

    清澈的水流变成血红色,恶臭无比,上面的金莲冒出阵阵黑气,开始凋谢。

    一瓣,两瓣,三瓣...

    第四瓣要掉落时。

    数道身影不知从何出现,磅礴的法力向着金莲涌去。

    这才没让莲叶凋落。

    随后,这些身影看向东方,眸中爆发出无穷杀意!

    千年!

    他们整整谋划了千年!

    才篡改了佛祖本意,才让自己的弟子披着佛的外皮兴盛于世。

    才让世人竭心尽力的供奉他们!

    但没想到。

    真佛,竟还未死绝!

    时隔千年之久。

    世上又有人能明悟佛之真谛,而且其所言佛法,甚至略胜佛祖一筹。

    非只度一人。

    可度世间众生一切苦难烦恼。

    此子绝不能放任其成长,否则众生皆佛,天下将无他们容身之处!

    但是。

    偏偏此人所在之地。

    乃是那个他们一直想要沾染,但却诞生无数不亚于佛,名为圣贤的东土。

    非是他们所能直接插手的地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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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你再闯祸,哥哥我就要篡位了介绍:
至和十五年。
大晋王朝。
苏长歌穿越而来,惊讶的发现这是个仙武并存,儒道昌盛的世界。
自己则成了大晋王朝吏部尚书的弟弟,但未曾想兄长竟然患有隐疾,无法延续子嗣,只能靠自己来传承老苏家血脉。
然而最让苏长歌震惊的是。
自己的儒道异象,要比这个世界的读书人强上亿点点。
于是乎,背靠位高权重的哥哥和炫酷吊炸天的儒道异象,苏长歌坚持正道,开始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怼人生涯。
“丞相奸佞不法,怂恿陛下向外族蛮夷和亲纳贡,丧权辱国,请陛下革职查办丞相!”
“仙门无视朝廷律法,不事生产,臣请陛下围剿仙门!”
“太子触犯国法,行为不矩,请陛下罢黜太子,终身圈禁于宗正府!”
苏长歌兄长:“弟!你再闯祸,哥哥我就要篡位了!”弟,你再闯祸,哥哥我就要篡位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弟,你再闯祸,哥哥我就要篡位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弟,你再闯祸,哥哥我就要篡位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