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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年少的你     云云不知易txt下载     云云不知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 菜凉

    不大不小的主厅内,心思各异的三人虽然隔着不远的距离,内心的想法却是天差地别。

    云不易鼻尖微动,假装手滑地掉下筷子,不给月修表现的机会,她俯身去捡地上的筷子时,视线不动声色地掠过银黛。

    如果问她最为熟悉的气息是什么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出,杀气和血气。

    此时她在银黛的身上,就感觉到了这两种气息。

    这女人对她起了杀心。

    这是她当场得出的结论。

    目前有月修在这,银黛根本威胁不了她,而她还要借银黛之手绝了月修对她的邪恶念头,也就是利用银黛来成全自己的逃跑之路。

    如果银黛敢背着月修对她动手的话,那么她便顺势而为就行。

    若是银黛肯和她合作最好,不肯合作的话,凭着两人之间互相看不顺眼的情况下就只能打起来了,而她一定不能处于弱势,不然命就没了!

    无论银黛最后是否能如愿杀了她,她必定会抓紧时机赶紧溜走,绝不过多恋战。

    若是她打不过还跑不掉的话,那么她可真是丢人丢到了古代里。

    这女人只要脑子不笨,眼看着追不上她,一定会在回来时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一个并不存在的人的身上,以此来掩盖自己刚犯下的罪行。

    古代里一没监控器,二是人命不值钱,任红口白牙瞎说一通,只要人证物证都弄干净了,谁又能知道原先的真相长什么样呢?

    这种肮脏法子历来非常有效,只要她不能出来拆穿,其结果不亚于死无对证。

    云不易捡起筷子后,抬起头看向月修的那一瞬间,他只是笑着拿过她手中的筷子,命银黛去给她换一副新筷子。

    银黛向来听话,唯有这次起了反意,她柔声说道,“菜凉不可食,主子还是让银黛端些鲜果来解馋吧”

    这主子二字,虽然男女皆可统称,但现场坐着两个主子,银黛却没有加个们字,听起来像是只认了一个,不认另一个。

    月修不悦地皱起眉头,他还未说上什么训斥的话时,有人先他一步出言。

    云不易笑着对他说道,“你吃过凉菜吗?”

    月修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他幼年不得势时,冷菜冷饭没少吃过,唯独没有吃过什么凉菜。

    即便是他登上帝位后,也不曾吃过什么凉菜。

    这凉菜,难道是冷菜的另一种意思么?

    不知为何,他看着她那含着笑意的明眸双眸,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月修轻启薄唇,淡淡吐出了一个较为实诚的字,“未”

    云不易了然点头,这家伙生来尊贵,没吃过带有凉意的熟食也很正常,毕竟食物在古人的眼里,应该是要趁热吃才比较好吧。

    刚刚她之所以会先出声,绝对没有要帮银黛的意思,她只是觉得由她来替月修做恶人,会更利于她和银黛之间的关系恶化。

    银黛明摆着不待见她,也休想她会对银黛表现出和颜悦色,更何况她和银黛一见面就是各自为政,根本没有握手言和的可能。

    当云不易看向银黛时,冷声说道,“既然你觉得菜凉不可食,那便通通端下去,一道又一道地给我温热了,少端一样回来,你也就不用回来了”

    银黛对她是什么态度,她对银黛就是什么脸色,这有来有往才是礼貌,不是么?

    此时此刻的云不易,面上不含半点笑意,本就生得仙气的她,竟如那九天神明,吐出的话音令人生不起拒意。

    当银黛被她的气势所摄,虔诚跪拜之后反应过来,脸色都气成了猪肝色。

    月修看着她不怒自威的样子,一时间迷了眼,他忽然觉得让他的娇娇坐上王后的位置去母仪天下,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之前他还担忧过她那活泼的性子在处事上会被百官欺负,现在看来完全是他多虑了。

    他的娇娇,是朵带刺的花儿。

    云不易斜倚在桌边,抬起青葱如玉的指尖挑起月修的下巴,勾唇浅笑着。

    “你觉得呢?”

    月修瞬间被她不自觉流露出的媚态给撩得心猿意马,他止不住嘴角越扩越大的笑意,认同地点了点头。

    这丫头开始变得懂事了,都知道问他的意见了!

    月修同样是面无表情地看向银黛,雷霆重击的冷语脱口而出。

    “娇娇所言,便是我所言,你且牢记在心,切不可逆她心思”

    若是让云不易能知道月修内心所想为何,只怕是要笑坏了!

    要知道她在这里无权无势,之所以敢放狠话,也只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背后有月修这个靠山而已。

    如果没有,她敢那么野?

    单看她一直以来的智取讨巧,便知道她有多谨慎了!

    这银黛说到底也是月修那边的人,她和他之间有名无实,哪里能越过他直接去惩处银黛呢。

    最多就是言语恐吓,外加自以为是的恃宠而骄,没成想月修还真的让她恃宠而骄了。

    银黛除了认命,还能怎么办?

    云不易看着银黛低垂着头收拾餐碟,偶尔还抬起那带着薄泪的双眸看过来。

    这女人的样子是想跟她搞事?

    呵…在演戏这方面,云烟才算得上是祖师爷,银黛在演戏里根本就排不上号,甚至表现得很拙劣。

    俗话说得好,打蛇打七寸。

    这银黛眼巴巴地望着月修不就是想演戏么,那么她在逃跑之前便陪着演一出狐狸精斗绿茶好了。

    云不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时,瞬间把自己高挑有致的好身材暴露无遗,可她没有察觉到这点,正在甩动手脚的她,只当自己是在做战前的准备,如同在现代伏击一般。

    月修见状,赶忙站起身,将她抱入怀中时,高大的身形立马挡住了守在外边一众如狼似虎的目光!

    此刻的他,忽然后悔起自己之前跟余谨说,多带些人过边界的决定,白白让守在外边的月阴铁骑看了她的身姿。

    云不易微愣,顶着银黛瞬间变得凶狠的目光,她顺势把伸出去的手环在他的腰身上,整个人好似柔若无骨地窝进他的怀里。

    “我想先睡一会,等菜上齐了再叫我哈~”

    话落不过片刻,她还真就睡了过去,毕竟过不了多久,她就要跑路了,先养好精神才是最重要的。

    月修垂眸看向她恬静的睡颜,抱着她主动窝过来的身子,心瞬间塞得满满当当。

    贪恋温香软玉的他,抬起头以唇语的方式吐出不急二字,向银黛吩咐。

    银黛表面应是,端着碟子出门后的她,速度要多快就有多快,一副赶着去投胎的样子。

    云不易睡了好一会后,觉得自己的精神好多了,便不动声色地微睁开一只眼睛,悄悄向门外看去。

    正巧撞见越过门槛直走回来端菜的银黛,向她射来了转瞬即逝的杀意眼神。

    云不易懒洋洋地更加贴近月修的胸前,这银黛发了狠地盯着她又如何?

    只要她表现出不高兴,银黛心系的男人就会乖乖过来哄她。

第九十二章 想做你的小公主

    这银黛极有可能和她是同行,一回来除了瞪她,就是瞪她,还能不能有点新花样了?

    难道就不能像那纪挽盈的姐姐一般行事吗?

    那样子才有古代里宅斗的感觉啊!

    唉…她感觉自己和银黛斗,完全没有提升的空间,还不如两人有空去打一架来得实际。

    可能也要不了多久,她和银黛就会有对打的机会了。

    月修抬起手轻抚着她披散的墨发,感慨万千道,“若娇娇以后皆是如此模样,想必会少吃许多苦头吧”

    云不易本想装作自己睡熟了听不到,可她知道自己现在是真睡还是假睡,应该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思索再三,她微仰起头看向月修,试探道,“我想做你的小公主,只吃糖果不吃苦”

    这番话完全没有类似现代那开车的意思,她只是单纯地觉得以月修这个皇帝老儿的身份来看,他应该会知道她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果然,月修理解了,只是不会顺着她的意罢了。

    他笑着垂首在她的眉间落下浅浅一吻,温声道,“娇娇听话,先做我的小王后,小公主随你生哦”

    云不易漠然地白了月修一眼,这家伙以后会有无数个女人,为什么要在此时死抓着她不放呢?

    后宫那么乱,朝堂又很多事,而她没有娘家人做靠山,他也不需要去防备她,百官更可以肆无忌惮地弹劾她,孤立无援的她真能靠着他现在的宠爱过一辈子吗?

    这家伙说随她生小公主,那么他知不知道在高墙筑起的深宫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既不是帝王恩,也不是皇后的宝座,而是一个皇子,一个能被当今皇上立为储君的太子。

    如果月修能知道自己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就已经令她脑补了这么多,肯定会拼命向她解释着自己对于她和未来的打算吧。

    可惜的是他错过了最佳时机,而他所爱着的娇娇,也将要离他越来越远。

    此刻他面对她翻起的白眼,只是无奈地捧着她的脸揉了揉,认真问道,“娇娇师从何派?”

    月修多年来位高权重时,心思缜密且算计良多,从不惧任何未知威胁,哪怕再大的风浪他都能于其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一直以来不知何为惧的他,开始有了软肋。

    帝王若有软肋附骨,必将忍痛尽快除去,这是月氏代代传下来的祖训。

    唯有此绝情绝义之举,方能保王朝百世不灭,而他父安文帝正是输在了这上面。

    月修执起云不易的小手,提至唇边轻触着她的手背,墨色双眸旋起深不见底的执念。

    当他在湖底握住她手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宁可被她这软肋腐蚀筋骨,也绝不愿放她去自由。

    那时困住她沉于底的湖水,直接了当地展示出他内心深处的阴暗想法,他要圈养她,甚至是不惜折断她的翅膀。

    无论他的娇娇是不是魔云宗出来的人儿,他都要定了她,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得到她。

    云不易不满地皱起眉头,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她一用力,他就握得特别紧。

    耳中听着月修又重复了一遍的问话,她估摸着是之前打架时,她那来历不明的打法惹得这多疑的皇帝老儿起了些好奇心。

    这家伙的身法比她还好,没道理去问她在哪学的武功啊!

    莫非是想知道她的身家是否清白吗?

    呵呵…她想她知道,该怎么令月修这个老古董讨厌她了!

    古代帝王的女人,入宫前都有嬷嬷再三检查身子是否完璧,而她手上的守宫砂来得莫名其妙。

    想来定是她之前没有守宫砂的时候,因身形猛长而破碎不堪的衣物,令不明真相的他心里膈应了不少,特地为她点上去的吧。

    这古代女子为什么会没有守宫砂这件事,他一个在这土生土长的大男人,总归会比她一个现代来的人清楚得多吧?

    云不易仰起头,红唇若蜻蜓点水一般落在月修滚动的喉间,纤纤玉手探入他的衣里,隔单衣摸着他砰砰猛跳的心房,吐气如兰道,“你觉得呢?”

    打乱他心神之际,她趁机探向他衣里的那只手,正静悄悄地翻出一个小巧精致的乾坤袋,紧接着巧妙地滑入自己的袖中。

    这个乾坤袋,也就是最初她所以为的百宝袋,令她眼馋了许久!

    反正今晚她就要溜了,这老色鬼平日里占了她那么多便宜,不拿他点东西补偿自己怎么行?

    之前自己在他马车上收拾的精神损失费,肯定是他在自己昏睡中给没收了,指不定那精神损失费就躺在这小小的乾坤袋里等着她呢!

    月修指尖握得嘎嘎直响,正在气头上的他,并没发现云不易背着他做出的小动作。

    待他深呼了几口气后,低声喝道,“娇娇别说谎!”

    云不易把摸来的乾坤袋在袖中藏稳后,犹觉火上浇油不够,继续刺激着他的神经,收回按在他心口上的手时,抬起手掩面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让你亲到我么?”

    月修心中一跳,哑声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亲了我,我就得杀了你哦~”

    云不易后背斜靠在桌面上,她携着媚笑的红唇上轻点起自己的指尖,微微轻启时直教人甘赴地狱。

    月修垂眸看向她,视线一直定在她的指尖之下,那张讨喜的小嘴正说着最不讨喜的话。

    这丫头说的正是魔云宗对门下女弟子的规矩,所有女弟子的初贞皆为魔云宗宗主先行享用,不可转交他人。

    即使与魔云宗宗主欢好后不得名分,也不得同外人发生关系,更不可唇齿相触,违反者不是她死,就是他死。

    虽然他根据她那狠戾的身法,以及她的云姓,有猜测过她可能不是什么正统的云氏族女,但他不希望她和魔云宗牵扯太多。

    没成想,她还是和魔云宗有关系。

    月修觉得自己有必要将魔云宗尽快除去了,竟敢教坏他的娇娇!

    云不易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竟然误打误撞地令月修脑补了一番她不知道的事。

    当然,现场会脑补的不止有月修一个人那么简单,这里边还有一个外人。

    此刻站在门外,端着菜走回来的银黛,自然是和月修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去。

    犹记之前探听到的消息,上元节当天,魔云宗宗主可能会经过这交界处,似有意前往旭炎王朝的主城去找什么人。

    保不齐魔云宗宗主想找的人,就是屋里的那个狐狸精。

    那不可多得的大好时机,好巧不巧正是三天之后,她忽然有办法对付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月夫人了!

    本来魔云宗宗主将要现世的消息,她早就该告诉主子了,可主子一直沉迷于那妖女的美色,完全没有顾及到她,甚至是没有时间来听她汇报。

    为免自己的计划会生变故,她决定大着胆子去瞒下这件事!

    银黛的如意算盘正在打响,转身下去准备时,连菜都顾不得端上去,只能随手带走后,刚巧错过了一出好戏。

第九十三章 跨时代交流的代沟

    云不易未曾察觉到逐渐靠近的危险,眼见月修的脸色越来越差,她也不敢玩得太狠,只能见好就收的差不多得了。

    然而她想撤退,月修却不让,他恶狠狠地扯过她撞上那份突兀的火热,隔着层层叠叠的衣物都不能减低灼度,吓得她瞬间想要逃离。

    这特么的…她似乎又玩脱了!

    当他的大手制住她的后腰,连同她的双手也一起抓到背后去,令无助的她退无可退,避无可避时,瞪圆的漂亮双眸逐渐溢满了惊恐。

    “娇娇先忍一忍疼,待我与你成了事,估计这天大地大,你除了我的身边外,魔云宗绝不会留你生路”

    本来还慌了的她,突然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哈…这家伙是啥意思啊?

    那魔云宗是哪冒出来的玩意?

    好端端地为什么要不留她的生路啊?

    在惊水村的那些年,她算得上是安分守己,出了村子往外走后,她也不曾与多少人结仇。

    目前除了无隐宗外,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古代还有魔云宗,听名字貌似也像是个邪派。

    看来等今日安稳度过后,她有必要去了解下,这个世界里的势力划分!

    月修这番话说下来,令云不易听得简直是云里雾里,然而更云里雾里的话又来了。

    待她听完后,总感觉自己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砸得特别狠!

    月修趁她失神,大手拽开她的衣领,沉重气息团团包围着她时,她听到耳边响起了一句暗示很重的低沉嗓音。

    “娇娇这么怕疼,应该也会很怕死吧?”

    云不易:“???”这尼玛说的是人话吗?!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她会听不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月修看着她面上好似在鄙夷他的神情,气得伸手扯下桌布,地上瞬间砸起了噼里啪啦的瓷碟破碎声响。

    待他把她按在桌上时,他抬起头,朝外大喊了声夹带着森森寒意的一个字。

    “滚!”

    此刻隐藏在屋外的月阴铁骑们闻言,第一次见到自家主子那么暴怒的样子,一个个吓得纷纷做鸟兽状散去,内心忍不住感叹银黛自行离开的决定,果真是有先见之明!

    空寂的四周,猛然响起云不易吓慌了的叫骂声。

    等她反应过来她骂他会对自己更不利时,只能装出自己平生最柔弱的样子,可怜兮兮地哭着告饶,却得不到他的半分退让,似铁了心地要得到她!

    月修这强势的举动,把她急得没心情去哭弱,不断地拳打脚踢,却始终挣脱不开之时,眼见自个的衣衫被他褪了一大半,这才真正地感觉到…她慌了!

    “你知道你这样不顾她人意愿,强迫发生关系的行为是在犯法吗?”

    即使自己的大脑乱成了浆糊,她仍在故作镇定着想和他讲道理。

    可惜的是她代入现代思维去喝止的话,根本无法逼退这古代里高高在上的帝王。

    因为在这,他就是法,至高无上且不容置疑的法。

    月修动作一顿,望向她的眼里不断闪动着幽暗之色,嘴角似笑非笑地扬起。

    “娇娇似乎忘了我的身份”

    此话令她愣了愣,然而锁骨处游离的凉意瞬间惊醒了她!

    情况紧急得令她来不及多想,只能正义凛然地大喝出声,“你以为皇帝就能目无法纪?”

    月修倾身覆上,十指紧扣着她的双手合叠起,微凉的薄唇肆意惊扰着她的耳垂,沙哑不已的嗓音,直直灌入她的耳中时,像是绝佳的陈年老酒,光是听着就已醉人。

    “看来娇娇不知道的事还挺多,我先教你第一件,尽人事”

    云不易听得心底一阵阵恶寒,她转过头去,避开他咬她耳朵的薄唇时,用力地以脑门撞向他!

    没料到她会有这一出的月修,措不及防之下,他感到脑海里升起了头晕目眩之感。

    即便他一时大意,但还是速度极快地把试图起身逃离的她,继续按回桌面上。

    这会轮到云不易感觉到头晕目眩了,她的后脑勺刚刚一下子砸在了桌面上,差点没把她给砸懵了!

    这种紧要关头根本没时间给她慢慢缓过来,她强忍着脑海里的迷糊劲,抬起膝盖想隔开他压来的重量,却被他顺势提在他的腰上,吓得她赶忙放下脚!

    卧槽…刚刚她的姿势貌似不太吉利啊!

    “你先等等啊!等到…我这个结束了再办事行不行?”

    月修根本不打算放过她,哪怕他眉眼间满是笑意,那笑也不达眼底深处,更掩不去燃燃幽火。

    “娇娇觉得你自己说出的话,可信么?”

    云不易在内心叨着,这话确实是不可信,毕竟只是个缓兵之计。

    虽然内心早有说法,但她不敢当面讲出来,不服气的她倔强地仰起头瞪向他,不满道,“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呢?我说出的话怎么就不可信了!这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信任了?!”

    月修笑而不语,低头从她的耳边一路向下吻去。

    云不易瞬间感到浑身不自在,那股子陌生的感觉令她犯恶心!

    之前她晕过去的时候,月修看光的事她管不着,只能假装不在意才能不往心里去,现在清醒着却未必能大度,更何况她的遮羞布只剩下一块单薄的料子和要掉不掉的外衣!

    虽然她快要气得七窍生烟,但两人之间相差甚远的武力值不允许她有发怒的能耐,更别提她还怕自己越是反抗,他就会越兴奋。

    这特么的不就是雪上加霜嘛!

    月修于忙碌中抬起头,看向如死鱼般躺着不动的她,不禁展颜一笑。

    “娇娇虽然小心思不少,但终究还是年岁轻,莫不是以为这样,我便会对你毫无兴趣?”

    云不易听得眉头皱起,她有把心里的想法写在脸上吗?

    既然这家伙不给面子,那么她也撕破脸好了!

    “你丫的不是个皇帝吗?这天下女人千千万,单凭你的好样貌,一年到头来想睡你的人拿着号码牌都未必能有机会轮得到,你至于一上来就对我动粗?”

    这番话吼完后,眼见月修只是沉默地看着她,没有继续之前的动静,不禁大起胆子来又吼了几声。

    “好汉我劝你,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月修不悦地抿了抿薄唇,冷然问道,“娇娇这是将我与小倌相提并论?”

    “小倌?”

    云不易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她刚刚说出的话里有这个意思吗?

    明明她是在夸他帅啊!

    这老古董挑挑拣拣地筛选她的话,怎么就听不出好来呢?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跨时代交流的代沟?

第九十四章 阿修

    即使她和他的思维不在同一频道上,为求自己能安然无恙,她也只得强打起精神来与他周旋。

    刚刚她疑惑问出的小倌二字,似乎令他的脸色变得更差了些。

    既然他不喜欢听这个,那么她换一个来说好了!

    云不易故作含情脉脉的样子,直把他看得愣住时,伸起重获自由的双手抚上他的脸,柔声唤道,“阿修”

    月修呆呆地望着她,眼见她伸出洁白无瑕的纤纤玉手,温柔地摸着他的脸,而她躺在桌上露出情深意切的模样,恍若他祈求已久的神女动凡心,俗子终得愿。

    这圣洁的一幕,直把他看得脑海里炸起了炫丽的烟花!

    “娇娇再叫一次”

    月修一语刚落,便见她轻启红唇,缓缓吐出他最想听到的话。

    这么温顺的她,令他情不自禁地握紧她尚未收回的双手,轻声哄道,“娇娇乖,我还想多听听娇娇唤我为阿修”

    云不易见月修的情绪稳定了许多,也不继续强迫她做自己不愿意的事后,便笑着顺了他的心思,柔柔地唤了好几声给他听。

    莫名其妙把他的毛给捋顺,她觉得她必须要把握住机会搏生路!

    这大桌她躺得不仅感觉不到舒服,还特别的危险!

    现在是把他给稳住了,可她再多呆会,下一秒还能不能安全就是个未知数了。

    这男人嘛,她觉得在情动之时比在暴躁的时候更容易想入非非,还会自发地帮她补足戏份,比如她和他想到一块去了,都想着做一样的事。

    果然,月修接下来的话,令云不易的嘴角狠狠地抽了几下,她觉得她未免太乌鸦了!

    “娇娇如此唤我,可是准备好了么?”

    云不易垂眸看向他逐渐靠近的地方时,本能地往后缩去拉了些距离。

    这丫的还能不能有点人样?

    别动不动就像个禽兽一样莽!

    当她抬起羽睫,已是泪眼朦胧的可怜模样,哆嗦着唇哭道,“阿修就不能为了我的月事忍几天吗?”

    险些气得她想拽着月修的衣领怒吼,老娘在现代看过的特级大片比你这古人吃过的饭还多,少在这跟老娘阴阳怪气地讲话!

    然而如此爆帅的场面,她只敢在脑海里想象,完全不敢真的说出来。

    因为她怕月修听得兴奋后,非要拉着她讨教一番。

    那她可是会把自己给坑惨了!

    在这方面上,她一直以来都是泉水哔哔机,只要不真的去实战演练一番,嘴上飙车飙到脱轨那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虽然云不易正坐在桌上,死抱着月修劲瘦的腰身不撒手,但她的屁屁却隔得老远,犹如在弄坐位体前屈一般真实。

    “阿修太客气了哈哈哈…其实我也是个大夫哦,这种事完全可以自己去亲力亲为啦!”

    月修不由分说地拉她过来,皱眉道,“医者不自医,还是由我来看看会比较好”

    云不易心一横,懒得跟他装,直接伸手阻在重点位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声道,“我不是那些傻里傻气的蠢货,该懂的人情世故是一个不落,你要是真想得到我,等你先把我追到手再睡也不迟”

    月修上下扫了她几眼,顿时来了兴趣,认真地向她问道,“哦?那追你的条件与我说说看”

    “你要是想知道条件,我们得先保持距离”

    云不易刚说完,伸手推开他,拉起身上散落的衣领穿好,见他也跟着她去自觉穿好衣服后,这才迈步朝他走去。

    “第一,对我要百依百顺”

    这丫头动不动想逃跑,估计他顺一下,人就没了。

    月修听得眉头刚皱起时,又听到她继续说道,“第二,非我首肯不得亲密”

    云不易见他还能忍着不打断的样子,不怀好意地抛出重磅炸弹。

    “第三,一妻…多夫制不接受反驳!”

    月修当即气得拍向桌面,原先还完好的桌子瞬间变成四分五裂的碎块散落各地,场面看起来怪吓唬人的。

    “放肆!前两个条件不算逾越,后一个条件里的一妻多夫制…简直是在异想天开!”

    云不易以指尖梳着自己身后披下的墨发,好笑道,“这话说得真是好逗,凭什么你们男人可以娶很多个老婆?”

    月修脸色铁青道,“我们娶妻,历来以娘子称之”

    云不易愣了愣,她又忘了现代话和古代语之间的意思虽然一致,但还是由繁入简的更替,而她所能理解的意思,身为原装古代人的他未必能理解。

    然而她所想的答案,还不算是月修真正生气的原因。

    等不久后,她跑去古代版的红灯区转了几圈,才知道月修听到娶老婆时,脸色为什么会变得那么难看。

    此时的她还不清楚真正缘由,只是自个想明白后,无奈扶额。

    “哎…这只是叫法不一样,意思还是一样的啦,你可以当成我是在说娘子!”

    月修微眯起眼睛,不与争辩,淡声道,“娇娇可是…百巍王朝的贵女?”

    云不易神色自若地看着他,既不答应,也不否认。

    这家伙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百巍王朝是女权制吗?

    说来惭愧,她呆在惊水村那么多年,一直没有机会去了解过外边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主要是惊水村内无人能解疑,以致她所能收集到的情报就变得近乎于无。

    岂料她好不容易走出来了,却是各种倒霉事频繁遇到,还谁都比她强!

    这是至今为止,最令她感到难受的事。

    本以为她一个刺客穿越,肯定会混得比那些里的普通人强,没想到啊没想到,唉…

    月修得不到回应也无所谓,他伸出手去摸向她的脸,柔声道,“想来也对,一般人家可是生不出我这么好看又古灵精怪的娇娇,倘若我与你共结连理,谁都莫提纳新之事”

    云不易直勾勾地看着他,任他摸着自己的脸,漠然道,“你做皇帝做得还挺天真,我和你都不提,你底下的文官武臣就会不提?”

    月修俯身抱起她,犹如抱着孩子一般走出门去,好笑道,“娇娇管这做甚?只要娇娇的肚皮够争气,多生些皇子和公主出来,谁见了还敢上奏?”

    云不易沉默地翻了个白眼,上辈子她辣手拔草,这辈子算是遭了报应吧!

    这丫的就是她的烂桃花!

第九十五章 四海之内皆是臣民

    云不易感觉自己再多留几天,等她的月事一结束,随时都会有撞车的危险。

    这丫的在她来月事时都敢变着法地想来硬的,更别提等她月事结束后,指不定得有多凶残!

    在古代里,这老色鬼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他想强行对她做出的事真成了的话,一旦传到外边估摸着会曲解成她凭美色爬上龙床,企图借机一步登天。

    哪怕有谁知道全部真相,谁又敢站出来指责他做得不对?

    这种事真的是越想越气,受了委屈不仅没地说,指不定她说了还会被外人当成是在炫耀!

    欧天呐…这炸裂的三观!

    云不易愤恨地瞪了他一眼,鄙夷道,“果然是不用自己生就不会觉得疼,什么鬼话都能说得出来!”

    月修笑着摇了摇头,捻起她的墨发至鼻尖轻嗅,柔声道,“娇娇若是喊疼,我也会心疼的!”

    哼…这心疼二字,竟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若是他真的怕她会疼,月事期间就不该逼得这么紧!

    云不易刚要出声去质疑他的时候,眼见他走的方向似乎是卧室,赶忙问道,“你不是说今晚带我去看花灯的吗?”

    月修点头应是再无多言,仍旧一往无前地踏进卧室的大门。

    当木门在她眼前缓缓合上,黑暗遍布四周的时候,吓得她猛地祭出了自己屡试不爽的老套路,那就是一一

    “我要出恭!”

    目前除了屎遁外,她也想不出有什么借口能在月修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离开。

    刚刚才差点出事,这会夜深露重,床还离得那么近,谁知道在乌漆墨黑的环境里,他会不会又起了什么不该有的歪心思!

    可惜的是她脸色煞白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迎合她装肚疼造成的苦态,却不敌他迅速摸向她肚子的大手,一摸道破真相。

    月修这摸得快,撤退得也快,似乎是没感觉到她腹中有什么不对劲之处,根本不理会她装模作样的假态,笑着戳破了她那张口就来且不经推敲的谎言。

    “腹平气顺无沉响之动,娇娇便是蹲到天亮都难以如愿”

    云不易直接傻眼了,她是不是真的要拉肚子的事,这家伙直接给她摸出了答案?

    即便是他医术了得而摸出了真相,可他连用手都能盲摸出来,难道那双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墨眸,还不足以发现她浑身都透着抗拒同居的意思嘛!

    明明她和他也算得上是医道同行,如此令对方下不来台,怕是不太好吧?

    月修见她惊恐不定的样子,一脸正经地拉过她的手,穿过自己的里衣按在腹上,认真道,“娇娇既然也会医术,那便静下心来感觉,自会知晓我所言非虚”

    云不易险些一口老血喷出,她能直说她除了那结实的腹肌外,什么都没感觉出来吗?

    诶,不得不说,这手感…整得还挺好!

    正摸着摸着,忽然瞧见月修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眸底闪动着不知名暗意,吓得她猛地抽回自己到处揩油的罪恶之手,总感觉她再多摸会就要为此付出沉痛的代价!

    靠…

    这丫的自己不正经就算了,还要拉着她一起去同流合污,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古人诚不欺我也。

    “你做人一定要这么没有下限的吗?”

    气极的她刚吼完,便见他委屈巴巴的模样,轻抿着自个的薄唇,低声询问道,“娇娇如此气恼,可是学医不到位的缘故?”

    哦豁…这话说得她怎么就那么不爱听呢!

    什么叫她学医不到位?

    明明她两世加起来,学到的东西可是比他这个古人还要多好吗!

    云不易颇感惆怅地望着他,这老色鬼非得要她满眼失望地看着他才会觉得开心吗?!

    “崽啊…你让阿爸很失望!”

    待她语重心长的话刚说出口,月修的脸色逐渐变得黑化,已然到了快要和黑煤球有得一拼的地步。

    月修沉着脸,磨牙道,“阿爸?”

    虽然他听得不是很懂,但她那一副看着不争气小辈的失望目光望向他时,不禁令他深切地顿悟到,这显然不会是个好词。

    云不易差点顺势应声,所幸她管住了嘴,不然铁定凉凉!

    这家伙行事再卑劣,他好歹也是个皇帝,要谁生要谁死,那完全就是一句话的事。

    谁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皆是臣民呢。

    此刻说句不好听的话,月修身为高不可攀的人间帝王,生杀大权尽握手中,而她只是一介草民,权和钱是一样也没有,而且还是月眠王朝的子民,本就不该忤逆当朝天子的意思。

    月修愿意屈尊降贵地睡她这至今仍来路不明的民女,估计在古人的想法里是她血赚了,更别提他还一直以王后之位相邀,那可真是赚得不能再赚了!

    这男人要什么有什么,还长得特别帅,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若是换那些官家小姐顶上她,指不定人家早就比她识趣多了。

    哪怕是要浴血奋战,八成也不会是个难事。

    然而她做不到,心里那关肯定是过不了。

    即便来自现代又如何,大家的底线都不一样,再加上她导师平日里看她看得可严了,搞得跟她爸一样,弄得她连看个经典动作片都要和云烟东躲西藏地才敢看。

    这好不容易得看了,又横挑鼻子竖挑眼地指指点点,弄得重点全在双方的颜值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看头,惹得云烟都快烦死她了。

    云烟嘴上说着下次不会约她一起看了,隔天照样会来找她去看,为此她总觉得云烟是想慢慢同化她。

    然而云烟还没有得手,她导师就发现了她的异常,见她总是找借口躲着不去和他对战演练,带着一群师兄弟们冲进她的小院,一个个像爸爸正在没收孩子的玩具,连同她曾经买过的都通通翻出来一把火烧了。

    这件事直接导致她以后看之时,都会装模作样地捧着一本古书看,其实里边每隔三页就会有一页缩小版的内容。

    一旦遇上她导师和师兄弟们的突击检查,她便会手速飞快地抽出来藏好,这件事也导致了她成为乌云盟会里有名的神偷。

    即使上辈子到死都没有尝到鲜,但她并不觉得遗憾,甚至还觉得无关紧要。

    可能是她没有体会过的缘故,因此她不能理解云烟在想什么,总爱靠这个在排行榜去上分,还试图拖她下水。

    虽然以前的事是过去了,但眼前的事还在继续,特别是月修想要和她做的事,比云烟想要拖她下水的事,情况更为恶劣!

第九十六章 她觉得她都会怕

    屋外溢满的清辉,因木门的合上而隔绝,空寂的屋内不见月光渗入,也不见灯烛燃起,冷然的气息环绕各处。

    尤其是月修说完话后,她连个声都不敢吱,更是令这份冷气加重了几分。

    云不易眼睁睁地看着木门彻底合上,严密得半点光芒都透不进来的时候,她瞪圆双眸试图看清月修的神色,却什么都看不到。

    这么黑的坏境下,哪怕她离月修的脸很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呼气拂过她的脸上,可没有夜视仪的辅助,她根本就看不见月修的脸色,也看不见他的眼睛,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人人都知黑暗的坏境更容易激发恐慌,哪怕是经历过高强度训练的她,面对动不动就对她起歹心,自己还打不过的月修,心底也难免起了些惧意。

    本来她不应该怕那什么床笫之事,毕竟她是现代来的人,对待情事会比古人来说相对开明一些,再加上她还是乌云盟会里费心培养出来的刺客,大风大浪中摸爬滚打出来的狠角,下死手从来都不会感到慌张。

    一开始本就远超许多现代穿越者,更能适应人命如草芥的古代,可她还是不争气地害怕了能力之外的床事,只因她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其实她早就该经历的,只不过是她的运气好,有人在暗中一直护着她躲过了一劫,也算是应了那句话。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在乌云盟会中,为了防止盟内女子被抓时会惨遭羞辱,进而扛不住压迫去交代一切,首次外出做任务之前都会进行一项特殊的训练。

    乌云盟会内的知情人员将此训练称之为,蒙羞特训。

    这个名字单是听,都能听出深深地不怀好意。

    如果你单纯地以为仅女子有这特殊待遇,那可是大错特错!

    乌云盟会在对待任务上历来严谨得谁都不会放过,两两相对比来看,女子遭遇的可能还算轻些,男子那边遭遇的情况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只能简单概括为很暴躁,令人听了都寒毛直立。

    那一年她才十九岁,从云烟嘴里得知有这个特训后,一想起她和云烟曾偷偷摸摸看过的片,瞬间恶心得食不下咽,连和导师对练时数次被撂倒在地都不自知,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因为她实在想不通自己都已经出去做了那么多次任务,为什么没有人和她提过有这种事,反而是云烟神神秘秘地跑过来与她讨论起秘闻,她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恶寒的一回事。

    当她问起云烟经历过没时,云烟的表情瞬间变得凝固了些,由此她就知道了答案,于是她选择了噤声,不去戳云烟的伤口。

    可云烟却自顾自地说起了经历过的事,以及在外边也和目标人物做了同样的事。

    云烟说过的话中有一句吓到了她,那就是深夜的时候,自己是在睡梦中被活活疼醒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厌恶的人,对自己做着最陌生的事。

    这句话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每日每夜都在抽时间细数自己有没有什么最厌恶的人。

    岂料她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她觉得谁都有可能成为她最厌恶的人。

    莫名的恐惧逐渐压垮了她的神经,往常与导师必备的对练都被她推得一干二净,连日来都睡在房梁上的她再也熬不住了。

    当她因为吃不饱睡不好而头晕目眩地从房梁上往下坠去时,本以为她的大床会准确无误地接住她,没成想她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里。

    那一瞬间她觉得她完了。

    在此情形下能准确无误地接住她往下坠去的身子,很明显是有人在附近蹲守着她,而且没被她所察觉,说明来者的实力比她是只强不弱。

    这是个有耐心的猎人,凭着她碰到的冷度来判断,貌似蹲得还挺久。

    迷迷糊糊间有只冰凉的大手伸进她的衣里,头脑昏沉的她只剩下哭着祈求放过她,可她却听到了一道很熟悉的声音。

    好像是在说…如果是他来为她做这事,她也会怕么?

    无论是谁来,她觉得她都会怕,这是她当时的原话。

    明知是谁的熟悉感击垮了她的脆弱,待哭声越来越弱时,她已经丢失自主意识睡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望着白茫茫的环境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浑身无力的她动了动指尖,不禁在心里骂着那人都搞得她进了医室。

    没成想到头来只是她想多了。

    因为她看到医师和她导师在虚掩的门外说着话,大致似是在感叹她导师送来得及时,不然她就会烧得没了。

    原来她只是发烧了呀。

    幸好…

    …

    云不易因为黑暗的环境,忽然想起了在乌云盟会里的事,差点是她人生转折点的那晚,周围也像现在一样黑,还有一个高大的男人与她共处一室。

    所幸那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而且她导师为了不让她有所顾忌而躲着不去训练,曾笑着说让她别多想啦,自己最爱的还是前任,不可能做对不起前任的事。

    将信将疑间看不出异常,她也只能选择相信,为了能变强而脱离乌云盟会,她会照常去训练,可现在她想通过看月修的神情,来揣测自己该说什么话会比较合适时,却只剩下两眼一抹黑。

    云不易沉默地趴在月修的肩上思考对策,不敢乱动半分,生怕会惹祸上身。

    即便这家伙是古代里的帝王又怎样?

    只要是她不想做的事,谁敢逼她去做,那就一起鱼死网破好了!

    现在的她没了乌云盟会的桎梏,那不得是天大地大任她闯,他一个老古董凭什么跳出来约束她?

    别以为她会稀罕那劳什子的王后宝座,一辈子困在深宫高墙里,上跪皇帝老娘日日请安,下跪天子威仪夜夜腿疼,中间还得看着一群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围着她转,张口闭口就是谁能得宠谁会失势,连喝杯茶吃个饭都要怕暗算。

    这样的生活太累了,表面摆一套,背地又一套,整得跟千层饼差不多。

    每日每夜里总会有需要抓耳挠腮的时候,一会要费尽心思地讨好谁,一会又要呕心沥血地谋害谁,对外还要故作淡然维持着自己的虚假人设,以保自己享天下子民所夸赞,受文武百官所容纳。

    哪怕她将母仪天下一事做得再好,凭着她那耀眼的绝色容貌,只怕见过她的人都会把一切功劳挂到她的脸上去,从而忽略她所作出的努力。

    若是皇帝不够争气,耍得国库亏空且年年遭外朝来下战书,恐怕那些人更会以她的容貌做文章,认为是她的出现影响了社稷,非要拉她出去祭天才能改命。

    这样子有没有很坑爹?

    那简直就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第九十七章 史书上的靶子

    正所谓,盛世需要美人来点缀,乱世则要美人来顶罪,生逢于世又能有几多选择?

    在这男权至上的古代,要想安然无恙地做个绝色美人实在是太难了,毕竟连稍有姿色的女子都很容易混得左右不是人,更别提她一个靓女凭什么想安然度日。

    须知古代女子的容貌生得极美,没有势力庇护,漂亮就是原罪。

    犹记竹姑姑与她阿娘说起的事,曾提到过外村里有一户人家出了个俊俏的小姑娘,大概八九岁吧就被贼人惦记着,非要买走去做童养媳。

    这正经人家哪肯答应,碍于对方是村长的儿子,只能选择离开而避其锋芒,却在抵抗的路上基本都死了,就是不知道那跳下悬崖的小姑娘是不是也死了。

    那会她听着怪惋惜,总觉得世道多少有些不公平,可她也没兴趣去改变什么,毕竟更不公平的事,她都照样咬牙挺过来了,还会在能力允许之下去报仇雪恨。

    当她照镜子后看到的相貌,美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夸赞自己,恨不得自己把自己给供起来的时候,她就知道那产婆说的话还是有点东西。

    怪不得古人会迷信,一语成谶不要太真实!

    这灾星祸世嘛,无外乎就是以己之力来搅动天下风云,而她又是个姿容具佳的绝色美人,指不定会引得各方对她起了占有的心思,年年战乱不休只为争夺她。

    咳…那样的情况,光是想一想,她都觉得太罪过了。

    难怪那神神叨叨的产婆会叫她阿娘把她当成男儿来养,还让她穿男装,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单冲这幅好样貌,见过她的男人,谁能不爱她?

    远的先不扯,她拿近的说,月修把她从水里救起后,逐渐对她表现出了强烈的占有心思,变着法地想占她便宜,还非要和她发生关系,更是许了王后之位来稳住她。

    这家伙…她觉得已然是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哎…古往今来那么多的血泪教训,她早就烂熟于心,又怎么可能会甘愿屈居于后宫,成为史书上的靶子。

    如果是给她当女皇帝的话,或许会稍微考虑下再答应,毕竟是个能名垂青史的大好机会,顺带给自己立个无字碑,功过全由后人评,自揽清风何所惧。

    这理想很美满,现实总会有些骨干,万一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应该没有哪个衰仔会想到先抓着皇帝去卖吧。

    指不定那帮孙子看她有难还会高呼护驾,甚至是头脑发热地要为她断后,绝一点地会各种花式为她挡枪,狠一点地则擒着她去换取荣华富贵。

    哪怕敌军要杀她,好歹会念着她曾经是个皇帝,为了彰显自己的仁义,表面功夫肯定会周到许多,不至于落得天下口舌之争。

    无论她是不是个狗皇帝,总会多多少少给点体面,死活都会比皇后被擒的下场好些,至少传出去的名声不算太臭。

    等等…为什么她要想到狗皇帝的下场?

    难道就没有可能是她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吗?

    明明她掌握着现代的高新知识,还有着超前的眼界,混得再差劲也不至于会连个古代皇帝都比不过吧?

    正想着想着,云不易的眉心突然惨遭一指弹,疼得她回过神来,茫然地看向眼前,入目所及皆是漆黑,却不妨碍她开喷。

    “你要死啊!”

    话音刚落的一瞬间,空气立马变得冷凝了起来。

    待她感觉到周围的异常后,弱弱地补了句软语。

    “阿修,我怕黑,在黑暗的环境里有点异动都会很害怕…”

    短暂的沉默过后,当她刚要继续狡辩之时,便听得一声低沉的嗓音,“比起怕黑,娇娇可能更怕我…对吧?”

    月修这如老酒般醉人的声音,差点勾得她直言不讳地说上一句,好兄弟所言极是!

    当然这种讨骂的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就算了,她要是真敢说出来,保不准他会直接在床上废了她,以后走路真的只能靠他抱着走了。

    所幸她是手快,而不是嘴快,不然都不知道要吃多少暗亏!

    为了稳住他,她决定说些讨喜的话,于是她笑着抱住他的脖子,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阿修,你以后不仅是黎民百姓的天子,也是我一个人的天子,我又怎么可能会怕你呢?”

    这情话说多少句都不要钱,能白白哄人开心,又何乐而不为呢?

    云不易如是想道。

    月修听了她的话后,总感觉他胸膛里困住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无论她是不是在说假话来骗他,他都愿意盲目地相信,他在她的心里是有地位的人。

    此刻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心猿意马之下险些情难自禁,他抿了抿薄唇,抬起手顺着她的墨发,柔声道,“我不是任何人的天子,他们拜的只是天威和权势,而我是要和你拜堂的男人,仅与你一人共赴余生”

    云不易愣了愣,她呆呆地扬起头想看清他的样子,却什么也看不见。

    眼前除了黑,就是黑。

    这家伙说出的话再深情又怎样,帝王家都是天生凉薄的人,嘴上是爱你爱得要死,真要到了生死关头之后,也是想你想得要死,只不过是想着该怎么换你替他去死。

    历史上都已经留下了那么多可供后人借鉴的过往,她才不会傻乎乎地听到什么就相信什么。

    即便她所在的古代没有任何史书记载过,是个纯架空的地方,但她深知天下乌鸦一般黑的道理。

    永远不要指望一个人的口头承诺能够带来什么好处,她从来都只信能牢牢抓在手里的东西。

    那些好听的话,她比谁都会说,可她不会去相信自己说出去的话。

    因为她知道,每个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说假话,无关对外,还是对内,只是单纯的趋利避害。

    月修将话说得越圆时,她就会变得越清醒。

    这种画大饼的行径,她早已熟得不能再熟,在乌云盟会里听得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哪怕他说的话是真的,她也不想去赌。

    月修生来尊贵,有着自己与生俱来的使命,他就算是再喜欢她,站得那么高的他也会有迫于形势而松开她手的那一天。

    等真的到了那一天,她能依靠的又有谁?

    与其惴惴不安着瞎想,还不如一开始谁都不依赖,就不会有被抛下的机会。

    一如她在乌云盟会里的日子,与人搭伙不如与己搭伙,靠自己最是踏实。

第九十八章 山河为聘

    大风大浪里冲出来,又被云烟推回去的她,早就分不清什么是真心实意了。

    那些受尽伤害的人嘛,总会慢慢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没有外人可以高高在上地指责半分。

    这个世界的苦意从来就没有感同身受一说,除非是真的经历过,不然装得再像也只是感动了自己,恶心了别人。

    如果月修不逼她逼得这么紧,正正经经地和她谈一场恋爱该有多好啊。

    遗憾的是月修嘴上把话说得好听,身体却诚实地动不动就想要睡她,令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受到他的重视。

    这种举动过于轻浮和毛躁,不是谁都能接受得了,起码她就不行,然而他铁了心地想要,还不肯听劝。

    如果不是她机灵,只怕是要保不住自己了!

    唉…算了,这些糟心事不提也罢,反正她和他也谈不到一块去。

    这家伙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食物链的最后一环。

    本就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独揽生和杀,世间尽入怀,更何况连王后头衔都给她了,想吃回本也是在情理之中。

    在他的眼里,从他定下她的身份起,她就已经是他的女人了,早点坐实身份也好安心。

    最好是他们连孩子都有了,她更是插翅难逃。

    这心肠再硬的人,终归会为了自己的骨肉服软。

    月修那点花花肠子,她怎么可能不懂。

    现在的她是既没钱又没权,来了这么久也没有机会去建立自己的势力,凭什么能和当今圣上逆着来?

    除了能躲就尽量躲外,她真的想不到有什么好办法了。

    此刻她抛开现代的身份先不论,只不过是惊水村里出来的平头百姓罢了。

    一旦她的真实身份暴露,月修拿捏她就更容易了。

    只因里边的阶级相差过大,不足以支持她去反抗他的意志,更不足以支撑她稳坐后位,甚至是会让她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古代婚配时历来重门第,现代更是承其志揪起了门当户对,她觉得她和他的相遇,一开始就是孽缘。

    因为她对他没想法,可他却喜欢上她。

    这样有没有很孽?

    所幸他乱猜她的来历时,基本都是往能和他身份相配的方向来想,还越猜越不着边际,说明他并没有掌握她的真实信息。

    这是一个绝佳的漏点。

    如果她能出逃成功,有七成以上的可能,他会找不到她。

    因为在古代里出行不需要身份证和护照,骑着一匹马就能到处溜达,稍稍变个装地模糊下性别,要想找个人不亚于是大海里捞针。

    这古代人历来早婚早育,而且月修的年纪也大了,指不定以后有缘碰见时,人家都已经妻妾成群和儿孙满堂了,应该不会再计较她这个短暂的过客。

    时间和距离向来能改变许多事,只要她能离开,为了不出岔子,她以后都不会见月修了。

    正常人谁会喜欢强迫式的感情?

    即使月修要什么有什么又如何,上辈子她已经拿得够多了,这辈子有没有都无所谓。

    目前对她来说,过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事。

    陷入思绪中的她,想得多,忽略得也多,尤其是眼下的情况。

    黑暗无光的室内,月修抱着她走着的步子忽然停下,他微斜着头,垂首慢慢靠近她,泛着凉意的薄唇离她的红唇仅隔着一指之差,淡淡气息掠过二人的鼻尖。

    这是他一直想亲临的圣地,可他没有趁机进犯,虔诚如信徒的他,向她的眉间轻轻落下如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唤醒失神的她。

    “我以山河为聘,赠你锦绣红妆,你可愿同我站至高位,受尽天下人仰望?”

    云不易抬起手摸着眉心,听到月修不紧不慢的话音时,她觉得她的额头滚烫得有些灼热。

    这家伙当皇帝当得未免过于随意些,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

    因为这家伙和她说过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偏偏他又说得那么认真,令她想笑都不敢笑。

    这真的是好苦恼呢!

    那么重的字眼,他直接扣在她的身上,她感觉她负担不了,可他不会接受她的拒接。

    即使他不接受,但她还是要说,不能留下想象的空间给他自行脑补,免得祸害了他。

    “阿修,你不了解我,我真的不适合玩心计的后宫,我这个人有仇必报,还特别的小心眼,惹急了我直接就动手了,闹出命的事我没少做,我也没有你眼前看到得那么干净,我真的很坏”

    明明有很多抗拒的话想说,真到了嘴边,嗅着那带有凉意的冷竹气息,她却开始词穷了。

    月修不以为意地抱着她提了些高度,笑着说道,“你给不给我机会去了解你呢?”

    云不易愣了愣,不等她给出答案,他自顾自的地说着话。

    “后宫就我和你,你要学心计来讨好我么?那我可是很期待呢!”

    “刚巧我也是有仇必报,心眼还特别小,你再乱跑我就忍不住了,到时候疼哭了可别怨我”

    “你觉得闹出命就是坏了么?那你可知帝王路,全是枯骨铺成,脚踏无数赤血,想你死的人比想你活的人还多?”

    “我最落魄的幼年,一个小太监都妄想骑到我的头上,克扣我的吃食逼我妥协,最得父皇宠爱的胞兄,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而我母妃只会怪我长得像个妖孽,活该被如此对待,你觉得此等情况还能坐上帝位的我,会是个好人吗?”

    前边的话还不算什么,那些她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可月修最后爆出的猛料,直把她都听得一愣一愣地傻掉了!

    卧槽…这种事一般都是皇室秘闻吧?!

    这家伙敢毫不忌讳地和她说了,看起来她真的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因为知道得越多,也就越危险,他很明显是不会放过她。

    唉…果然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本来她就很抗拒这种深宫大院,更别提月修还是负面情绪中成长起来的狠角,而她不觉得她的出现能温暖到他,毕竟她也是类似环境里出来的人。

    两个都有阴影傍身的人,谁能温暖得了谁?

第九十九章 江湖路远还望珍重

    乌云盟会给她留下阴影时,也给了她印下了如影随形的生存技能,保着她在深渊得以喘息。

    这世间的得与失,当真是好和坏结伴而行,直教她无力反驳。

    黑暗的环境中,藏得再深的心里话,都会情不自禁地吐露出来。

    尤其是面对心上人时,恨不得将自己坦荡地摆在她的眼前,令她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显然月修就是有如此想法,他扯开层层里衣,拉起她的手贴近自己的心口,说话间胸腔一阵动荡回响。

    “你再坏,也坏不过我”

    一语落,无光之室不闻声音,只余撼动的心频。

    月修此言不无道理,毕竟他是当朝天子,而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确实是应了她再坏,也坏不过他。

    哪怕她下手再快,也抵不过他大笔一挥,轻描淡写地颁下溢满杀意的圣旨来得狠辣。

    云不易垂眸看向前方,虽然她什么都看不到,但她能感觉到他的大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有多炙热。

    以及她的手心处,感应到了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从她入行起,导师再三提及,每个人身上都有两处绝不能轻易交付于外的致命点。

    一个是后背,一个是心脏。

    如果有人愿意交付于你,能不辜负就尽量不辜负,毕竟这一行最缺的就是信任。

    现在她的手离月修的心脏很近,近到她的指尖猛地往里刺,指不定就能要了月修的半条命。

    之前她动过歪心思想给月修点颜色瞧瞧,真到了有机会的时候,她反而下不去手了。

    因为她没有气到冲昏头脑,而她怕会触怒他,也怕会和他结仇。

    帝王怒,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

    即便她觉得自己不一般,现代的身份给了她不小的影响,可她没闲到想给自己白白找罪受。

    这强龙不压地头蛇,乃是老祖宗传承下来的训诫,身为后生晚辈的她自是记在了心里。

    最重要的是她和月修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也没有过命的交情。

    除了他不老实外,她觉得他们之间还是有和平共处的可能。

    从秘境里出来后,月修不仅救了她,还管她吃穿住行,过于逾越的举动可能是想从她的身上收回本。

    古人不都挺喜欢什么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么?

    如果她长得丑,身材还不过关,估摸着他会安分许多,甚至会大义凛然地对她说,救命之恩何足挂齿,无需以身相许为报,江湖路远还望珍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哈哈哈…笑死了。

    这真实到了心坎上有没有?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基本都是看脸,己方颜值的高低决定对方善意的多少。

    尤其是在古代,看得会更重些,毕竟长得好容易嫁得好,然而也很容易出糟心事。

    云不易觉得自己的样貌生得太好了,好到她敢断定自己以后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命。

    若不去搅得天下大乱,她都觉得有愧于这张脸的资本。

    当然这是瞎想而已,她可不喜欢走到哪都能碰到前男友。

    云不易沉默地想着事时,冷不丁地感到身上一凉,紧接着就是月修那滚烫的温度拥着她,成双同卧架子床。

    此时此刻,昏天暗地,大被一盖,啥事没有。

    等等…啥事没有?

    靠…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

    当前最该关注的是,她的戒心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降低了!

    如果她以后出去混还这样没有戒心,指不定死多少次都是她活该且罪有应得。

    玛德…一个不注意就来高速,飙上山顶直接没反应,刹车之猛倒是游刃有余啊!

    云不易感觉环在她腰间的手分外老实,一点都不像他平日里的作风。

    所幸他没有下手太狠,该留的衣服还是一件不少。

    面对她的紧绷,月修淡淡地解释道,“我是火阳之身,单是抱着都能助你气血通畅,更别提日后自有妙处”

    云不易抿唇不语:“……”妙泥玛个锤子!

    这家伙又来暗示她,不就是想说那啥嘛!

    以前她在现代看过不少修真,该懂的都懂,心知肚明得很,所以月修想都不要。

    唉…不知道是不是古代妹子都会早熟的原因,虽然当前的年纪不大,但她的净身高已达一米七五以上,比寻常女子都高出了一大截。

    之前银黛端着菜来回走的时候,她注意看了一下门框的高度,目测银黛的身高大概是在一米六八左右,而她想陪银黛演戏的时候,曾站起身偷偷地比对了一番,从而得出自己的实际身高。

    以后她出去装个男人,多缠布条勒住丰盈,有八成以上的可能会不成问题。

    虽然以后的事她已经做好了打算,但目前有道坎必须要跨过去,容她先想想办法。

    月修知道她为什么会沉默,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哄道,“娇娇乖乖睡觉哦,此期间不会再为难于你,我保证”

    云不易险些出声去质疑他话中的真实性,但她为免自己会惹是生非,只得咽下不太和谐的话茬,吐出一句违背良心的话。

    “阿修所言,我自是信”

    呵呵…这句话是出自她之口没错,可她连里边的标点符号都不带信一个。

    ……

    天色昏明时,此起彼伏的打鸣声在各家各户中不断响起,高亢的尖音平白扰人清梦。

    此刻云不易睡得正香,突然听到那么多的打鸣声,迷迷糊糊地掀开纤长的羽睫,发现入目皆是一片黑后,瞬间没了起床的兴趣。

    重新合上眼帘的她,烦躁地抬起手捂住耳朵,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回笼觉。

    在惊水村的那些年里,她就已经听习惯了,知道是到了该喂鸡吃饭的点,也是她该起来锻炼的点。

    之前在秘境里莫名其妙地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对于一个常年习武的人来说,是一件很伤及根基的事,极容易失衡对力道的把控,以及体能会跟不上自己想要的攻速。

    哪怕所有的招式都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只要出手动作不连贯,近身战必定是吃亏无疑,活脱脱像是一个会移动的靶子。

    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她就要着手准备跑路一事,身体素质跟不上怎么行,那样可是会拖累她的行进啊!

    最好是趁着现在有时间就赶紧多练练,免得关键时刻会掉链子,令她无功而返倒是其次,只怕她失手后,月修对待她的态度恐是不能善了。

第一百章 贵重不过阿修的心意

    唉…做她这行当的人都清楚,失手则意味着,死路一条。

    虽然月修抓到她后肯定不会杀了她,但她一定不会想去体验自己能有什么样的下场。

    当她掀开被子刚要起来时,突然摸到身旁有一卷毛绒绒的薄毯,吓得她立马坐起身。

    天呐噜…月修那家伙是什么时候走的,她竟然都没有察觉到!

    该死的,自己怎么可以睡得那么沉,一点警戒心都没有!

    以后出去混江湖,岂不是得死在半道上?

    云不易懊恼地皱起眉头,冷不丁地闻到一股子异香,带有安抚似的气息,缓缓环绕着她。

    这熟悉的香味激得她跳下床去,捧起桌上的熏炉就要砸向地面!

    与此同时,紧闭已久的木门缓缓向两边推开。

    月修手持烛灯柄,迈着优雅的步子踏入屋内,冷峻的墨眸对上云不易高举着熏炉的怪异姿势时,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云不易顿时有种做坏事,惨遭当场抓包的错觉,她讪笑着放下熏炉重回桌上,指尖迅速抽出正在燃烧的安神凝香,转手就埋进了香灰里。

    “呃哈哈哈…我之前不是都和你说了我闻不惯嘛!你为什么又点上了?”

    月修垂眸看向她赤脚踩在地毯上,不自觉缩起的细白脚趾,心知她又在说谎。

    不紧不慢地走近她,看着她本能地想后退,却又站得腰板挺直的模样,他放下灯烛柄于桌上后,笑着将她拦腰抱起。

    “怕你逃跑”

    简单明了,不带掩饰。

    云不易:“……”这么真实的吗兄弟?

    不得不说,月修的担忧不无道理。

    如果他不亲自看着她,这丫头转眼就能跑不见,连余谨带着铁骑到处找都找不到,最后还得靠他来发现她的踪迹。

    所幸她站在房梁上泄露了一丝情绪,不然他也难以发现她。

    这丫头太过不安分,令他一刻也不能松懈,恨不得将她勒在裤腰带上。

    云不易站在屏风后,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衣服时,忍不住问道,“你这除了红色外,没别的衣服颜色可以给我了吗?”

    这种衣服颜色实在是过于显眼,她要是往人群里逃去,估摸着没有几个会和她撞衫,他想找到她岂不是很容易,如同小绵羊冲进狼群一般明显。

    月修虽不知她心中所想,但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而他想得很简单,他觉得他的娇娇着红衣特别好看,如最烈的艳阳天,照得人心底满是暖意。

    “没有”

    不假思索的简单两字,令她沉默地穿上红衣。

    唉…她不穿,还能怎么办?

    这是在古代又不是在现代,只穿一件单薄的衣裙出去外面乱晃,当天关于她的风言风语就能满街跑,情况差点直接抓去浸猪笼!

    待她整顺衣摆走出后,他牵着不情不愿的她走到梳妆台那坐着,执起木梳为她打理长发,而她看着宝盒里安放的一对幽潭玄簪,以及玉饰时,猛地想起自己在茅屋里的打算。

    对了,这首饰太贵重了,她要是再戴着,万一不留神就给月修弄坏了,八成又得赔偿!

    羲珩那小屁孩坑她的事,直到现在仍能令她恨得牙痒痒。

    此次她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月修这家伙一直惦记着她,要是再整出点什么破事,怕是会不好收场。

    当月修放下木梳,准备拿起幽潭玄簪为她揽发时,她猛地出手擒住他的手腕。

    面对他投来的疑惑眼神,她镇定自若地盖上宝盒的盖子。

    “这黑簪子和我的衣服颜色不太搭,你用我原来的簪子就行”

    话落不过一秒,周身的空气突然变得冷凝了起来,不明所以的她回过头,只见月修的脸色有些黑沉,墨眸透着阴森森的寒意。

    “我的东西,配不上你?”

    这丫头是在侧面地告诉他,他给她的东西,比不上他师弟么?

    云不易一脸懵逼地看着月修,她是不是踩进了雷区?

    大早上的就这么多疑,这家伙是更年期到了吧?

    “嗨呀,怎么会呢!我可喜欢了,都老值钱了,要不你送我吧?”

    这样她就不用提心吊胆地怕搞不见而赔钱了。

    虽说如此,这家伙要是真给了她,她铁定看得牢牢的!

    因为这可能是她在古代里捞到的第一桶金,必须得压箱底才能钱生钱,讨个吉利。

    之前旭绛燃给她的玉佩,算得上是她捞到的第一桶金,可她不敢压箱底,毕竟那崽子曾想杀了她,真的太不吉利了。

    月修看着她一副见钱眼开的财迷样,笑着说送,随即又道,“娇娇可知凤冠霞帔上镶了多少珠玉,又缠绣了多少金丝?”

    咳…虽然她不知道,但那一定很重吧!

    这家伙突然间怪讨喜的,掐着她的喜好在说,偏偏一入宫门深似海,钱多也得有命花。

    云不易过惯了简单粗暴的日子,她不喜欢月修给她带来的改变,所以她注定会对不起月修的看好,白白赠他一场空欢喜。

    既然如此,陪着他的这段时间里,他喜欢听什么,她就说什么,反正他付了钱,她会给他想要的买卖话。

    来而不往非礼也,只要钱到位,什么都好说。

    “这凤冠霞帔再贵重,也贵重不过阿修的心意”

    虽然她是在哄他,但她说的句句是实话。

    这家伙是皇帝,能给得了凤冠霞帔,也能给得起幽居冷宫,他的心意决定着所有人的退路。

    月修不知其中携着的深意,只是被她话面上的意思所感动得俯身抱住她,他贴在她的脸边蹭了蹭,柔声道,“等我们回去就成婚,好不好?”

    云不易刚想顺着话音继续哄他的时候,突然喉间一哽。

    这家伙说话还能不能有点新意了?

    唉…现在的生意真不好做,拿不拿好处费,照样会把自己赔进去。

    想当初她在现代二十岁起步都还未婚,凭什么来了古代就要结婚那么早!

    这群古人娶妻生子都太着急了,整得跟赶鸭子上架一样,她适应不过来。

    “阿修…未成年结婚是违法的你知道吗?”

    月修听得出她的婉拒之意,他将她从凳子上抱起放到桌面,四目相对之间,他抬起手掐向她的脸颊。

    “四王朝里何时有过此等条例?”

    靠…尴尬了,她又忘了现代那一套和谐法规,在古代的君主集权制是行不通的。

    特别是这家伙还是个皇帝,有权撰写天下立法。

第一百零一章 年纪大

    天大的道理,单靠一张嘴,怎能敌得过君主的意志?

    君主在封建社会中是最高层建筑上的封顶,拥有对当朝法规的最终解释权。

    古代的法规自从定下起,很明显就是为了服务贵族,而她去和贵族中的贵族讲法,她能讲个啥子!

    如果有哪句讲得不合皇帝的心意,指不定当天就能以死谢罪,杀谁都跟割韭菜一样轻松,甚至都不会有一丁点的负罪感。

    即使皇帝为了载入史册的好名声而不想亲自动手,但只要皇帝愿意表现出一点点的厌恶,底下多的是帮手争着来代劳。

    毕竟身居高位,最是不缺马仔。

    云不易重重地叹了口气,明明她原来的职业不正规,按理来说最不该讲法的就是她。

    偏偏她在打不过月修的情况下,没有任何的怀疑,觉得法律就是最有利的保护盾。

    无奈的是,她所期盼得到拯救的现代法律,在人命不值钱的古代里根本就保不住她,而她也不清楚这个架空时代里的法规是怎么样来下定论,具体的条例只能等以后再去了解。

    所幸目前的情况,还不算太糟糕。

    因为她婉拒的话,月修都不会往心里去,他的心中自有定夺。

    月修见她只叹气却不说话,微抿了抿薄唇,笑着说道,“这样吧,我等到你及笄后成婚,你总该没话讲了吧?”

    这丫头已达豆蔻之年,左右不过是一年的时间,他等得起。

    云不易听得挑起眉峰,她可不可以说,这年纪还是太早了呢?

    如果能接着往后继续挪年份,挪到桃李之年,也就是二十岁还差不多!

    既然月修都问了她的意见,那么她就诚诚恳恳地给出答复吧。

    “阿修觉得桃李之年…如何呢?”

    月修听完,毫不犹豫道,“那样年纪大了,会嫁不出去,破瓜之年正好”

    卧槽…这家伙说的是人话?

    明明二十岁的小姑娘正值貌美,这丫的怎么敢说年纪大了!

    真的是气煞她也!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只要自己不入土,年轻二字就从不曾离她远去!

    这丫的自己都超过了二十岁,正在朝着三十岁奔去,莫不是他以为男人不管多少岁都是年轻态,而女人一过二十岁就老了?

    虽然在古代婚配确实是提倡赶早,对待女子的眼光尤其苛刻,但她作为一个地道的现代人,眼界和思维方式都和古人不一样,自然不会像他们一般偏见。

    特别是她在现代的时候,不仅超了二十岁,而且还没结婚!

    难不成放到月修的眼里,直接就是她的年纪大了才会嫁不出去?

    玛德,什么玩笑都可以开,拿她的年龄说事就是不行!

    正在气头上的云不易,显然是忽略了月修后一句话里的深意。

    她揪起他的衣领,恶狠狠道,“二十岁这么美好的年纪,你说我年纪大?那你呢?一个奔三十的老古董,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的年纪大?”

    月修疑惑地眨了眨卷翘的羽睫,墨眸里满是无辜。

    “娇娇尚未及笄,何故如此气恼?”

    等等…这家伙说她尚未及笄?

    哦,对了,她在古代里的年纪,确实是还未及笄。

    云不易默默地松了手,现在的她还年轻着呢,犯不着去计较上辈子的年龄,可月修不仅比她大,还敢嫌弃她二十岁后就年纪大了。

    那么他呢?

    一个奔三的老皇帝,无论勤于政或荒于嬉,是不是已经半只脚都踏进了棺材里?

    要知道在古代里当皇帝的人,有哪个是真的能做到长命百岁?

    连普通人都未必能做到的事,活在芸芸众生注视下的君主,身前有文官武臣的笑里藏刀,身后又有无数佳丽的明争暗斗,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

    这天下百姓向皇帝所高呼的万岁万岁万万岁,只不过是在虚与委蛇。

    按照古代皇帝的平均寿命来看,短命算得上是皇帝这一特殊职业的特点,又怎么可能会万岁,能熬过百岁都算命大了。

    虽然她想得有理有据,但这个古代不仅仅是架空,特么的竟然连阵术和炼丹师都有,还有秘境!

    保不齐那什么长生不老药,已经有炼丹师发明出来了。

    如此想来,她反而有些同情自己。

    人家月修好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再不济也会混得比她好,更别提现在已经当了皇帝,而她只是个从村里出来的小丫头片子,还是那种一出生就倒霉运,直接冠上祸星之称的衰孩子。

    如果这个古代讲究机缘,估摸她会是陪跑的命。

    云不易深深地叹了口气,身为一个穿越者,她竟然会落得个陪跑的下场,真的是恶心坏了!

    即便她心里有怨气也不能和月修对着来,免得激起他的火气,从而吞噬掉她。

    虽然她要忍,但她也要月修知道她在怪他,她不会对他阿谀奉承。

    “阿修,我生气的是你的态度,你说的话让我很难过!”

    本着知错就改,没错也要揽错的哄媳妇原则,月修笑着捧起她的脸揉了揉。

    “娇娇说的是,怪我,都怪我,娇娇不难过哈,明明我的娇娇不管多少岁都是最漂亮的”

    云不易理所当然地哼了一声,除了他的认错和安慰外,前边的话不能作数,她只承认自己不管多少岁都是最漂亮的。

    然而满意不过一秒,她听到月修后边接上的话时,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这好家伙,没玩没了是吧!

    “因为娇娇太漂亮了,所以我总是想吃了娇娇,越来越等不及了呢”

    月修垂首吻向她的眉心,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处,将她紧紧嵌入怀中,温声道,“今天是第三天了,也快了”

    云不易一脸菜色:“……”真是体贴啊还帮她倒计时!

    玛德,她要马上找机会溜溜球!

    此地…不宜久留。

    ……

    天色微明之时,云不易蹲在茅屋里,望向房顶想着自己的退路。

    刚刚她感觉尴尬,不想和他继续抱在一块,再次靠着屎遁逃离现场。

    虽然月修和她说了很多不中听的话,但他至少说对了一句,那就是她的月事确实是第三天了。

    本来她一个人记着还没什么,岂料月修也掺和了进来,他抱着什么样的贼心,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她绝不相信有人会大晚上的抱一块,什么都不做的睡到天亮。

    云不易扯下衣袖,愣愣地看着手臂上的一点朱红。

    这家伙退让不过片刻,转眼又杀了个回马枪。

    若是月事真的结束,那她就别想安生了!

第一百零二章 兵行险着

    目前她的月事还在,月修照样敢得寸进尺,她简直没胆量去想自己丢了这张牌后的下场。

    虽然不会要了她的命,但她一定会哪哪都疼。

    云不易一想到那种情况,本能地抖了抖。

    吓得她释放完后赶紧擦了擦,整理好裙摆走到井边,刚要提起水桶来洗手的时候,忽然听到吱呀一声的动静。

    云不易回过头去,看到银黛从另一侧的茅坑里走出。

    银黛看到她还在这里时也是一愣,向她福了福身后,笑着说道,“月夫人,我来帮你吧!”

    有人自愿请命来给她做苦力,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云不易面色如常地嗯了一声,她正要松开手上拽着的绳子,准备去一旁等着的时候,忽然耳尖一动。

    一道浅青色身影快步赶至她的身后时,像是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鞋,站立不稳地朝她摔来,小嘴微张开似是受到惊吓,可眼底的凶意却泄露了真实用心!

    若是云不易躲不过,摔进井里通常有两个情况,轻则毁容,重则丧命。

    虽然这一切发生得很快,快到连三秒钟都没有到,但她预判到了银黛登不上台面的伎俩。

    云不易猛地侧开身子,抓起吊绳顺着银黛的袭击,缠向银黛朝她伸来的双手后,她按着银黛的后肩推到井里利用水桶的重量,来制住银黛妄图挣脱的双手。

    这女人过于自信,以至于暴露的空门太多,令她很容易钻到空子。

    不给银黛反应的机会,紧接着她抬起膝盖撞向银黛的后背,迫使银黛的前身紧贴着井边。

    银黛措不及发之下猛咳了几声,她伏在井边挣脱不开手腕上紧紧缠绕的麻绳时,疑声问道,“月夫人这是何意?”

    呵…这女人先当了坏人,现在还敢反问她?

    “你觉得我是何意呢?”

    云不易面无表情地摘下墨发里的幽潭玄簪,转而轻划过银黛的脸蛋。

    本来她只是想吓唬下银黛,没成想她发现银黛接触过幽潭玄簪的皮肤,逐渐变得霜白了些,一时间感到有些奇怪。

    这簪子有这么重的寒气,为什么她会感觉不到?

    银黛察觉到幽潭玄簪自发向她释放的敌意时,垂眸扫向簪身上隐藏着的字,心内暗道玄器竟然换人了!

    这个贱人何德何能,竟得她家主子如此厚爱?!

    云不易趁着银黛的注意力都在她的幽潭玄簪上,她悄悄顺走了银黛腰间藏着的乾坤袋。

    得手之后银黛仍旧没有察觉,她心情颇好地将幽潭玄簪重新插回发上,笑着附在银黛的耳边说起话。

    “那天我看到了哦,你求而不得的男人,转眼就和我缠绵了呢”

    这女人还有用处,轻易杀了未免太可惜,而且杀人不如诛心来得狠。

    云不易满意地看着银黛对她掩饰不住的恨意,笑眯眯地起身离开。

    按照银黛的眼神来看,估摸着不用她再去想法子逃跑,银黛自己都恨不得尽快赶走她,而她打磨许多的棋子正在朝她靠过来。

    虽然是兵行险着,但只要控制得当,便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剩下的只需要考虑她能不能全身而退。

    ……

    云不易站在茅屋外,她见各处无人驻守,也没察觉到有异常的视线注视着她,心底又起了歪心思。

    当她试探着迈步朝院墙走去时,远处杵在树上许久的余谨,察觉到云不易的心思后,瞬间吓得脸色都白了!

    这小祖宗就没有一天是安稳的吗?

    之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丢了一次,这次绝对不能再丢了!

    云不易快要走到院墙之时,突然听到后面有细微的动静响起,她迅速抬起手摸了下头发,收回手后才转过身去。

    笑着冲站在她面前的余谨,分外友好地挥了挥手。

    “我的珠钗不知道掉哪了,能拜托你来帮我找找吗?”

    一句话完美地化解了自己之所以会走到这的原因,她就知道逃跑哪里会有那么简单。

    余谨不敢掉以轻心,他警惕地扫过云不易发上的饰品配式,发现确实是少了一支珠钗。

    上次她要他帮忙摘个果子,转眼就不见了踪迹,这次她又要他帮忙找珠钗,他真的怕了!

    余谨拿出传令球,目不转睛地盯着云不易,认真道,“月夫人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唤人前来寻之,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您的珠钗!”

    云不易藏在袖中的手,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掌心中的珠钗,笑着应了声好。

    看来她上次逃跑的事,给他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呀。

    ……

    百无聊赖间,她侧靠在房柱旁,看着底下那群侍卫愁眉苦脸,到处找东西还找不到的样子,内心好笑道,那珠钗还在她的手上,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

    本来她没想为难他们太久,但月修一直没有出现,令她真的太想耗着时间呆在这里静思了!

    当她随手打了个哈欠时,突然有道温热的气息环绕住她,低哑嗓音传入她的耳中后,气得她顺手拍了拍自己的乌鸦嘴。

    这果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古人再次诚不欺她也!

    哪怕她没有说出来,真邪门!

    “困了?”

    云不易仰起头看向抱着她的男人,发现月修的额前溢有些薄汗,她抬手擦过时,指尖立马有了润湿之感。

    奇怪,现在的天气仍泛着凉意,这家伙背着她做了什么而流汗,还耽搁了些时间才出现?

    难道是他按耐不住了?

    呵…男人。

    云不易想挣脱他的怀抱,偏偏他没使力困着她,折腾了半天就是不行。

    无可奈何之下,她头疼扶额,“大哥,你办完事都不带收敛一下的吗?”

    这古代里的皇帝就是不一般,想得开,玩得花。

    月修垂首咬向她的耳垂,他只不过是去练了会剑,回来就惨遭他的娇娇嫌弃,这令他有些闷闷不乐。

    “我不是你的大哥”

    云不易:“……”对,他说得没错,他确实不是大哥,他属狗的吧又咬她!

    月修见她不讲话,自来熟似的一路向下掠过,浅拭即止后打横抱起僵直的她。

    这丫头倒是机灵,每次情况不对,乖得跟个木头一样。

    底下众侍卫见到自家陛下走来时,默契得犹如鸵鸟一般,个个避开了雷池范围,随着余谨假搜的步子越溜越远后,内心暗搓搓地又造起了八卦。

第一百零三章 下馆子

    那一年起,历来与绯闻沾不上边的睿帝,因月阴铁骑自行脑补的功力,逐渐变成了坊间话本子里紧俏的男主人公。

    这帮男人聚在一块自圆其说还不算,深谱流行趋势的某些侍卫,夜里挑灯执笔捧竹简,愣是靠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写起了关于一绝公子与落水少女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睿帝自是知晓其中渊源,他也乐见其成。

    为了追回不听话的王后,睿帝亲自出马向天下众生证实确有其事,他将私底下偷偷流传开的《梦中娇羞》,改为了翰林院特批《梦中娇修》。

    一时间,月眠王朝上了年纪的老臣,缩在角落里揪着小帕子感动到哭,哆嗦着举起小拳拳,朝天直呼陛下威武!

    那会与老臣们的欣慰,截然不同的是闺阁女子们个个缩在房里鬼哭狼嚎着,整日以泪洗面痛呼自己也要去投湖!

    此事件导致了初尘大陆有史以来,首次死亡率直线飙升,既不是情杀,也不是仇杀,而是自杀。

    某日里,当云不易偶然翻起话本子时,恰好看到这本销量第一的古代版言情,瞬间尴尬得全身抽搐,险些倒地不起。

    因为她…就是话本里的女主角!

    由此她顿悟了,古代女子传八卦最多就是口头之争,而古代男子会直接出书,怪不得历史上写的均为男子。

    这特么的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她觉得男子无才也是徳!

    八卦和谣传,从来就不是代指某一特定人群的专利。

    当然,以上全是后话。

    ……

    旭焱王朝外,边陲小镇里某处民宅,凉风席卷而下少许落叶。

    云不易鼓着气轻吹开飞到脸上的落叶,她特别想对月修说自己有手有脚,完全能正常行走不需要代步,可她怕自己乱动会引得他起了应激反应。

    这种尴尬至极的情况,她觉得没有什么比装死…呸,是装睡!

    目前装睡,方为正道!

    想到做到,她头一歪,分外自然地睡在了他的怀里,演得极其逼真,奥斯卡影后必有她的一席之位!

    月修听到平稳的呼气声时,垂眸看向她娇俏的睡颜,越看越觉得她漂亮得不可方物。

    想他为帝多年,天下美人看了不知多少,练得麻木无感的心,却在水底握住她的纤纤玉手的那一瞬间,毫无意外地沦陷了。

    那双比水还清澈的眼眸,透露出来的坚定,令他误以为他是她的救世主。

    即使她合上了羽睫,令他看不见满眼皆是他的双眸,然而他从她睡着后抗拒的自我保护姿态中,明了她的心里没有留下他的踪迹。

    如果心里没有,身子总要有吧。

    这个念头一起,月修的呼吸突然变得沉了几分,他猛地踢开木门,快步将她安放在软榻上,独自转身离去。

    此过程中,云不易看似陷入熟睡,实则手里一直攥紧着珠钗。

    若是月修敢有异动,她可能真的要动手了!

    所幸月修说话算话,还算是个君子,不然闹翻了就不好收场了。

    云不易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面对皇榜之下的追杀,与月眠王朝的最高统治者为敌时,心都凉了半截!

    躺在榻上辗转难眠的她,越发焦急起自己的退路。

    那家伙现在是能忍,过几天后还能不能憋住就是个未知数了!

    云不易从软榻上坐起,烦躁的步子来回走在地面,她得想个办法出去街道,还得准备武器。

    目前人生地不熟,她就算是想逃跑,怎么着也得先规划路线才对。

    首先从摸清周围的环境开始,其次是找好掩护,最终才是逃跑。

    云不易推开窗户往外看,靠在窗栏边的她四处寻找着灵感,忽然瞧见不远处有一道颀长的黑色身影在舞剑。

    待她定晴一看,顿时知道月修来找她的时候,为什么会流着薄汗了。

    原来他这么积极,大早上的起来练剑,反观她在懒惰地睡大觉。

    自从遇到月修后,她变得越来越懈怠了,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云不易认真地看着月修在前边舞剑,一边记下他使出的招式,一边想找个合理的借口出去熟悉下地形。

    当她看得入迷之时,忽然和月修带笑的眉眼对上,他挽了个剑花后收起长剑,手握着剑鞘,玄衣随风飘起,木簪未挽尽的墨发同衣而舞,漫步向她走来,恍若行走于江湖的清俊剑客。

    每一步看似缓慢且优雅,实则不过五步就走到了她的窗边,他抬手捋平她折腾乱的青丝,柔声道,“娇娇饿不饿?”

    云不易脑中灵光一闪,她毫不犹豫地说了声饿,随即又道,“我想下馆子!”

    妙啊…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月修想也不想地拒绝道,“近日人多,改天再去”

    云不易险些脱口而出地吼了一句,人多才好啊!

    许是她的表情有些激动,瞧见月修蹙起眉头,她定了定心神后,讨好地扑进了他的怀里,隔窗抱着他劲瘦的腰身,刚好避开会对视的可能。

    “我喜欢热闹的地方,阿修不喜欢吗?”

    月修抬手将她从窗内抱出,扶着她坐在窗栏上,郑重道,“我只喜欢你”

    云不易一时没收住,直接回了一句,“你在逗我?”

    这家伙不是吧?

    明明她和他是在说别的事,可他总是能话题一拐又扯到了她,她该夸他挺会借机撩妹的吗?

    这世间美人千千万,实在不行天天换,刚好他又是个皇帝,只喜欢她一个有可能吗?

    在现代一夫一妻制都难敌屋外彩旗飘飘,盛行一夫多妻制的古代帝王有可能会专一吗?

    如果真有,那一定是诱惑和威胁都不够,她不会傻傻地把自己赔进去。

    意识到自己失言的云不易,瞟见他面上略有些伤神之色,赶忙赔笑着做危机公关。

    “阿修真会逗我开心,你瞧我真是笨死啦,一开心就说话不利索了!”

    月修微皱起眉头,这丫头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

    难道是他又表现得很凶,不够令她安心吗?

    “在我的面前,你不必伪装”

    云不易微愣,长叹了一口气,她没有伪装,只是本能地趋利避害。

    既然他都放话了,那么她也不磨叽。

    云不易伸出双手去捧着他的脸,认真道,“阿修,这天下很大,大到你会遇见很多人,而我不过是个不小心撞了你肩膀的路人,道了声歉后终会拜别”

    这话里拒接的意思十分明显,她已经在暗示月修,自己终会离开,希望他能识趣吧。

第一百零四章 惑乱帝心

    月修静静地听她说完,深沉的墨色眸子没有波动,只觉得她的掌心很温暖,像是初晨刚起洒下的熏光,肤里透着淡淡的幽莲香,独属于她的气息。

    望着她那双清澈的漂亮眼睛,他看不到一丝爱意,以及思慕,有的仅是冷清的眸光,如此孤寂地看着他。

    既无波无澜,也无他的容身之所。

    这一认知令他瞳孔微缩,深吸了一口气后,他倾身拥她入怀,力道抑制得很好,暗起的情动也是。

    “你已惑乱帝心,要么以命相抵,要么以身相许,娇娇可知我意?”

    很好,现在是从人身威胁上升到了生存威胁。

    虽然云不易特想揪着月修的衣领,分外硬气地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但她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胆子,心里想一想就算了。

    说到底还是命重要,尤其是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阿修,我怕疼”

    云不易伸手抱着月修的脖子,殷红的唇附在他的耳边,主动说起模棱两可的假话向他示好。

    现在她还不能和他闹翻,她得先稳住他才能继续自己的计划。

    月修感觉耳边有些温热之感时,突然听到她徐徐吐出的软语,心跳快得不像话。

    若非有那碍事的经期,他定要将她就地正法!

    月修眉眼温柔地看向语落之后,藏在他怀里透着羞意的女孩,垂首吻向她的发顶,“我保证会护好你!”

    “恩…”

    摇曳的尾音,诉说进了风里,难辨其中真意。

    ……

    民宅内的小庭院里,池中结伴晃过游鱼,分外惬意之姿,却惨遭一箭刺穿的命运!

    云不易眼外罩着黑布条,站在远处的她单手握弓,提着箭再次瞄向池中的鱼,指尖松开时又是一条鱼直接升天。

    月修斜卧在竹椅之上,发现她毫不犹豫地抬箭就射,心里对她的来历多了些猜疑。

    如此善箭的女子,放眼天底下,也仅有天辰王朝的吉丽公主在边境外传出了名气。

    可他的娇娇不仅不是天辰王朝的吉丽公主,甚至是那吉丽公主前阵子还从边境外,被急召回了天辰王朝软禁着,只因手中握有令天家眼热的兵权。

    之前他以为他的娇娇是魔云宗出来的人儿,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

    因为她的拳脚功夫和青涩反应不如箭法来得出众,再加上那样绝色的美貌仍是完璧,在那种脏乱的地方可能么?

    若是在纪律还算好的无隐宗,他也不敢断定她能否全身而退,但终归会比在魔云宗的下场好上许多。

    以前他在云顶山修行之时,最不耻的就是魔云宗和欢颜宗,以及无隐宗。

    岂料世事无常,机缘巧合之下,他救了还剩下一口气的前任无隐宗宗主。

    若想继承那宗主之位必将袭其遗志,只要除了魔云宗宗主为其报仇雪恨即可。

    当年急需势力来保全自己的他,没有暴露出心底的真实想法,他在前任无隐宗宗主期盼的眼神中,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而后没多久月眠王朝就变天了。

    此后,他集兵权和无隐宗宗主之权,联合起来对魔云宗进行打击,更是不死不休之局,谁都想吞并谁。

    这魔云宗背后有帮手,和艳名昭著的欢颜宗素为合场之盟,两宗之间私底下皆有往来,一切尽在不言中,也是他需要一并除掉的目标。

    斩草不连根拔起,岂不是等风又生?

    近日,这两宗沉寂多时,突然又开始活络了起来,他从宫内出来正是为了此事,可他带着他的娇娇不方便涉险,只能下次再作打算。

    陷入思绪中的他,突然被一声利刃刺进木里的沉音给惊醒!

    月修本能地向云不易看去时,见她举着弓箭偏移了方向,冷声道,“你再放条鱼进去试试”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令他不由得看向自己安排好去躲起来使坏的余谨,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余谨提着木桶躲在假山后,眼睁睁地扫过嵌入木桶里的箭羽,他抓着摇摆不断的鱼,视线看向直指着他的脑袋,那泛着寒光的箭头,令他完全不敢乱动。

    这小祖宗蒙着眼睛,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箭法还那么准,他家主子是捞到了什么怪物?!

    余谨表示自己怕了,他压根不怀疑自己要是敢继续扔鱼进水里,她的箭会毫不犹豫地射穿他的脑门!

    当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家主子时,只见睿帝揽过那小祖宗的蛮腰,直接抱着她坐在了竹椅上,而她缓缓地放下了弓箭。

    松了一口气的余谨,提着装鱼的水桶跑得飞快,表示下次再有这种表现的机会,他绝对要请病假!

    这种要命的苦差,谁爱去,谁就去,他家主子捧在心尖上的小祖宗,他是不敢再伺候了。

    月修抬起手拆下云不易蒙眼的黑布条,指尖捏着她的下巴转过来后,微凉的薄唇覆上她的红唇,将她圈在竹椅之内。

    云不易双手紧张得不知道放哪时,他拉着她的双手环住他的脖间,继续加深了他们的亲近。

    体内的空气越发稀薄之时,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失策!

    本来只是给他点甜头,以便于尽快达成目的,没成想他得了好处,还给她使绊子,现在又来占她的便宜!

    之前她动不动就想出门去下馆子吃饭,方便自己到处排查路线。

    许是把积压着的话说开了,她的胆子大了不少,见他一直不肯松口,她猛地将他扑倒在地,压得他闷哼了声时,嘴鼓着一口气,随即低头吻向他。

    云不易那样子犹如做人工呼吸一般的傻乎乎,偏偏她这呆萌的样子逗得月修心里满满当当。

    月修伸出大手拉下她蹭完就跑的小脑袋,转而加深了她的挑逗在先。

    那一瞬间他想起他逗她谁上谁下的话,突然觉得真到了那天,这丫头在上也挺好。

    直到她无力地趴在他的怀里时,他说只要她能蒙着眼睛射中池里全部游鱼,那么他便同意带她出去。

    这话气得她抬起手锤着他的胸口,软绵绵的力道不亚于在挠痒痒。

    此时此刻,她再次尝到了无力的虚脱感。

    那感觉令她非常地不好受,冒着怒火的漂亮眸子直盯着月修含笑的眉眼,喘着气骂道,“你凭什么会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月修随手撩起她粘在额前的墨发,薄唇掠过她的眉间,柔声道,“我练过气”

    “啥意思?”云不易愣了愣,皱眉问道,“你和谁练过?”

    这特么的亏了啊,她的初吻给了个海王!

第一百零五章 许你无忧,我的娇娇

    月修一看她那忿忿不平的小模样,心知她误会了,然而他也不准备解释那么快。

    “吃醋了?”

    云不易对此仅是冷笑一声,她吃醋?

    在现代多的是男人排队等着和她约会,而她来了古代后,别的先不说,单冲这张脸,她缺对象她跳河!

    “没有,我比较推崇民主,你玩得花,我玩得开,当代顶级种草达人在此,环境美化必有我的助力!”

    虽然月修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他瞟了眼脚下郁郁葱葱的小草,心里也猜到了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想做什么?”

    云不易躺在竹椅上微仰着头,直视他冷硬的面容,指尖抚着他的脸,单挑起眉峰,红唇勾起讥笑,端的是浪子姿态。

    “你不是猜到了么?”

    月修不悦地皱起眉头,看着她魅如妖的摄魂模样,猛地提起她的腰身翻位于上方,拥紧她趴在他怀里的身子时,直接抬手拍向她的小屁屁。

    云不易尚未反应过来时,脸色瞬间通红,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二次被拍屁屁!

    第一次是那小屁孩在她还是个小奶泡的时候直接把她给拍出屎,第二次是现在月修一巴掌把她给拍到血崩!

    玛德…她在古代丢人,丢大发了!

    当浓重的血味弥漫开来时,云不易感觉眼前的场景突然换成了她早上醒来的地方,来不及阻止他检查的动作,惨遭按倒的她只能拽过宽大的薄毯一起盖住。

    折腾许久之后,月修面色如常地掀开薄毯,抱起无力的她前去侧房净身。

    月修见她趴在药桶边闭目不讲话,他拎着丝巾慢慢擦向她白洁的后背,抱有底线地没扯下她的兜布。

    “娇娇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云不易仍是沉默着,之前他不由分说地转起掌中火玄气按在她的肚子上。

    令她浑身轻盈的同时,她也变得无力了起来,根本没有办法阻止他看向那里的目光,弄得她的心里很不舒服。

    虽然刚刚还是没有发生什么越界的事,但她不太能接受这么亲近的接触。

    哪怕他是为了帮她排出淤血,这样也很不礼貌。

    因为她没有心理准备,而他都不和她先打一声招呼!

    月修察觉到她的不满时,纤长的指尖搭在她的脉门上测了片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娇娇在养个四五天便可痊愈,我在外边等你出来”

    云不易闻言,纤长的羽睫微抬,染了水雾的双眸分外勾魂,看见他正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套新红衣挂在屏风上时,终于知道今早自己为什么会找不到她摸来的乾坤袋了。

    原来是被他给拿了回去,而且他一直都知道是她偷拿了他的乾坤袋,却没有指责她。

    月修转过身时,见她一直望着他手中的乾坤袋,笑着走到她的面前,半跪下身牵起她的玉手提至薄唇边轻印下一吻。

    “我拿完奏折和古籍后,剩下的通通归娇娇哦”

    云不易听到古籍的时候,微瞌下的羽睫猛地掀起,她直勾勾地看着他,软声道,“我想要古籍”

    这古籍铁定是那什么绝世的内功心法,或者是成为大侠所必备的武功秘籍,她觉得她等待多时的机会终于到了!

    月修微摇头以示婉拒,这古籍尽是些玄阶阵法,她连星阶的修为都没有,要了也是没有用,还不如踏踏实实地从练气起步。

    因为得先学会聚气,才能有学会阵法的可能。

    等她洗完后在慢慢教她也不迟,现在他待在这里只会令她感到不自在。

    转身欲走的他,迈不到一步时,无奈地回过头看向紧拽着他衣袖不放的粉白指尖,顺着玉手往后看去,略微红润的小脸上满是执着。

    “娇娇乖,晚点再谈好吗?”

    云不易仍旧不放手,甚至是越攥越紧。

    虽然她等得起,可她怕他过会就不认账了!

    “你会按摩么?”

    屋内蒸起热气团,美人斜倚在桶边,雪肤花貌染霞意,徐徐吐出勾魂语。

    月修仅是望上一眼,心神皆是动荡,他点了点头后,拿起搭在桶边的丝巾披在她的肩上,糙磨的指腹带着热力为她按摩。

    云不易在他走近的一瞬间,伸手从他的袖中拿出乾坤袋,非常不客气地在里边翻找着自己想要的古籍。

    月修倒也随她,任由她将乾坤袋扔回他的袖里,自顾自的看起书本。

    云不易本以为自己牺牲了美色能换来好处,没成想她会得到一本无字天书!

    这特么的是在逗爹呢?!

    云不易飞速地翻着书页,喃喃自语道,“自古是无招胜有招…这无字胜有字…莫非是武学秘籍的至高境界?”

    习武之人向来是耳聪目明,月修听到她的嘀咕声时,瞟了眼她手中拿着的空白簿本,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个可爱的笨蛋。

    ……

    夜晚繁星点点于空,高悬之月独望思故里,倍念远隔多年的亲情。

    屋内灯火通明,云不易趴在窗边,陷入沉思时,坐在案桌边批阅奏折的月修,瞧见她落寞的样子,不由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起身走到她的身旁坐下,与她一同看向圆月。

    “娇娇想家了”

    那恍若佳酿般令人沉醉其中的嗓音,吐出的话不带一丝疑问,听得她转头看向月修。

    这家伙的眼神那么好?

    难道是她表现得太明显了么。

    月修好似变戏法一般,他从袖中拿出一壶药酒,转而递给云不易。

    “这是结桃酒,我提炼了升元茶花进去,最适合娇娇消愁,还可补气润血”

    云不易信手接过,她扒开木塞后嗅了嗅,闻着倒是挺香,就是不知道入喉的滋味如何。

    当她正要喝下时,突然放下结桃酒,目不转睛地盯着月修,“你不会乘人之危吧?”

    月修笑着向天起誓,“今夜不会”

    嚯…这好家伙,完全不断自己的退路,说话倒也诚实!

    云不易相信自己的酒品,她喝醉后只会坐在原地发呆,不会到处乱窜地发酒疯。

    一壶美酒下肚后,她抱着空瓶坐在藤椅上呆呆地看着窗外,心里想着前世今生经历过的事,忽然听到他问她:醉了么?

    云不易想也不想地直接回道,“没醉”

    其实她确实是感觉到自己醉了,但她非要嘴硬地补了一句,“我还能喝!”

    此结桃酒初品时味甜,不觉半分迷意,后劲委实会重些,她的眼前逐渐出现了朦朦胧胧的重影。

    月修哑然失笑,看来这丫头这么说,应当是真的醉了。

    今夜他引她喝酒,只是为了等她喝醉后,亲自打探她的真实来历。

    岂料会事与愿违。

    无论他问什么,她都和他好一阵乱聊,还聊得不着边际,俨然像受过训练一般周密。

    折腾得无果之后,他放弃从她的嘴里撬出答案,却听得她主动提起的软语传入耳中。

    “你为什么会给我取名为…许娇娇?”

    月修望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眸,里边透着迷离的认真,犹如漫天星辰拥在其中,别具一格的美感,晃得他失了心魂。

    “许你无忧,我的娇娇”

    云不易困倦地眨了眨羽睫,只道了一句,“是么…”

    当她抱着酒壶倒向藤椅面上的瞬间,他伸出手去轻揽她入怀,耳中听到打更人的报时后,垂首吻向她的红唇。

    明明灭灭的灯烛见证着他和她的相拥,直至帐帘缓缓垂下后,终是被袭来的凉风所吹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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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不知易介绍:
当有人身处明面时,暗处的箭芒早已泛着冷光。
穿越前,她是现代乌云盟会第一女刺客,出任务从未失败,枪法还准得出奇。
穿越后,她是扮猪吃老虎的大忽悠,一张巧嘴就能引起敌人的分崩离析,不费一兵一卒就令敌人气得心窝疼!
为了能在古代混得风生水起,高冷女刺客化身戏精,遇绿茶则茶,遇谁都是见招拆招!
云不易曾吃过绿茶亏,总结出绿茶经验后的她,拎起衣袖掩面时坏恻恻地笑了笑。
【茶艺第一守则,姐姐这样,她好害怕,情况不对,先哭为敬!】
无论对方说什么,她肯定要博同情。
【茶艺第二守则,姐姐说得对,是她不懂事,先以退为进,后反守为攻。】
退一步并不是认输,她挖坑就得要埋人。
【茶艺第三守则,明明她已经很努力了,姐姐为什么不喜欢她?遇事先占据弱者地位,道德制高点战无不胜!】
致命疑问出事故,她踢皮球很在行。
【茶艺终极守则,如果不是她出现,哥哥和姐姐肯定不会闹翻,这都是她一个人的错!强行揽罪最为致命,杀得你是片甲不留。】
黯然退场引矛盾,她出招就不能输。
这些古代碧螺春,休想斗得过她,也休想加入她的家!
宠妻无度的睿帝陛下,看着他那好胜的小王后,冷峻眉眼缓缓弯起了笑意。云云不知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云云不知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云云不知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