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秋后算账
交了数学试卷，季平生略微松了一口气，可也只是略微。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关老师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好像带了一点，慈爱？
但他现在没心思理会这些，因为还有理化在等着他。
...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高一期中考试也落下帷幕。
晚自习期间，季平生又被老游请去办公室喝茶了。
秋后算账的时候，到了。
“季平生，说说吧，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老游不想再跟眼前的学生废话，直奔主题。
“什么事怎么处理。”季平生眨巴了下眼睛，他觉得老游今天的状态不太对劲。
“什么事？你还有脸问！”老游当场炸毛了，这小子搁这跟自己装莽呢？
虽说这次季平生语文成绩比上次有进步，足足垮了三个档次，高达四十几分，可他更在意的是，学生的学习态度。
“我问你，为什么考语文的时候，三十分钟就交卷！”
“我赶着复习数理化。”季平生非常实诚。
又是这个理由！
“好！好！好！我记得你上周说过，期中数学考满分。”老游开始翻旧账了。
“对啊。”季平生也在等着审判呢。
“关老师，麻烦你把季平生的数学试卷找出来，先批改了。”老游转头冲边上的数学老师说道。
“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哪来的自信！”
关老师看了看旁边如同斗鸡般的游老师，有些为难。
这次期中考试的数学题，是她和另一名老师一起出的，她主要负责大题部分。
昨天监考的时候她就看过了，季平生所有大题步骤、答案全对。
按照这个水平，只要前面选择填空正常发挥，大概率会是满分。
而且，她亲眼见这孩子，从头到尾认认真真检查、演算了一遍。
那就铁定满分了。
所以，她觉得应该说点什么，缓和下两人的矛盾，预防待会儿游老师下不了台。
“小游老师，你别生气。”
关老师斟酌了一下，道：“虽然季平生同学学习态度不太端正，但总归是好学的，你说是吧。”
嗯？！
老游满脸疑惑，这关老师今天吃错药了？怎么像在帮这小子说话？
不过他也不好直接反驳，毕竟是同事，而且这人资格比他老多了。
见游老师没啥反应，关老师估摸着是惹得人家心里不快了。
她暗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就让这两头犟驴，自个儿顶去吧。
学校的期中考试一般是交叉阅卷，所以季平生的试卷不在她这。
于是，关老师起身找到另一名老师，两人一起把季平生的试卷翻了出来。
“严老师，麻烦你改下如何？”
关老师认为，卷子还得由其他班老师来改，这样比较合适。
严姓老师点点头，反正左右不过几分钟时间。
“唰——唰唰！”严老师不时勾画一下。
办公室的老师们，或是将手中的笔放缓了速度，或是坐直了身体，或是看着严老师，都有意无意在关注着最终结果。
季平生也手心冒汗，开始紧张起来。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看到季平生这状态，老游还以为他终于知道心虚了。
很快，从选择题到填空题，试卷上布满一个个红勾。
不用看了，关老师知道，季平生实现了自己之前的承诺，她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游老师。
两分钟后，总分出来了。
150满分！
老游傻眼了，办公室一众老师也惊讶万分，只有关老师很淡定。
“严老师，一哥，哦不对，季同学真考了满分？”一名女老师似乎不太敢相信。
但当她说完这话时，就感觉要遭，肯定要得罪人。
果然。
严老师斜了那女老师一眼，冷哼一声：“哼！要不你再来改一遍？”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懂事，嘴上没个把门儿，这不是质疑他的人品和职业操守嘛。
看到成绩，季平生心中稍安。
但这等待的时间实在是太令人煎熬了，尤其在知道一门成绩之后，心里更是如猫抓一般，他现在恨不得理化成绩也马上出来。
于是，就朝办公室斜对面走过去。
换做是之前，老游肯定要质问他干什么去，可现在却出奇的沉默。
“张老师、赵老师，能不能麻烦你们，把我的物理化学试卷也一起批改了。”他冲着两名老师鞠了一躬，说道。
张老师和赵老师相视一眼，就起身找试卷去了。
虽然不明白季平生为什么会突然提这个要求，但就凭这态度，她俩也不好拒绝。
没见游老师都蔫了吗？她们可不想跟这小子对上。更何况，这学生还有数学150的光环。
十分钟后。
物理和化学成绩也出来了。
100！
100！
两门同样都是满分。
老师们你看我，我看你，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周也是在这里，季平生被游老师逼着请家长，最后迫不得已，他立下了期中数学考满分的目标。
那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
可特喵的，前后差距也忒大了吧
这哪是咸鱼翻身，明明就是草鱼突变成金枪鱼，下等马变异成了上等马！
此刻，季平生没空理会他们，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科技树上。
在得知物理和化学成绩，任务提示“已完成”时，科技树就开始冒出新芽。
随后。
新芽又在短短一两分钟内，长成了一条拇指粗的枝丫，并伸出片片绿叶。
同时，新的任务也来了。
任务一：请在期末考试中，数理化考取满分。
奖励：科技树生长材料之枝。
任务二：获得全校高中数学联赛选拔第一名。
奖励：初级药剂之果+1（可使分析能力提升2倍，有效时间1小时）。
第四章 向季平生同学学习
从办公室出来，背后异常安静。
可能是这群老师被他震慑住了，不敢再随意编排他，也有可能是照顾游老师的面子，不好再继续讨论。
当然，更可能是两者兼有。
回想刚才老游就像变色龙一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季平生就很羡慕。
至少他是没有这种特殊能力。
回到座位上，季平生近一个月以来，破天荒的，第一次没有坐下就提笔刷题。
弄得女同桌很不适应，频频看向他。
“看什么看，小钢牙！”季平生难得有闲情逸致，搭理了一下同桌。
“切！谁看你了。”妹子被他吓了一跳，回怼了一句后，便转过头去假装专心玩手指。
“幼稚！”季平生睥睨地看了一眼，再次冒出两个字。
妹子气得银牙紧咬，疯狂绞手手。
哎！怎么摊上这么个憨憨同桌。
不再理会这个弱鸡，季平生思索起了两条任务。
第一条任务。
依然是数理化考满分。
从现在到期末，还有近三个月时间，虽说时间充裕了很多，但依旧不能掉以轻心。
第二条新任务。
是关于数学竞赛的。
先不管任务，这奖励就让他很上心。
——初级药剂之果，可使分析能力提升2倍。
按照理解，这东西能提升一个人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
并且从等级来看，后面肯定还有中级、高级这些，绝对是以后考试、做研究的大杀器！
再回到任务本身。
高中数学联赛属于是国家性比赛，很明显，这将是个连续性任务。
从全校到全市到全省，再到全国。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一层奖励一个药剂果，那他至少就会有4枚，以后还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这种机会如果不抓住了，季平生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看来得尽快找关老师问问情况，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
第二天下午。
关老师抱着数学试卷进了教室。
“这次我们班数学考得不错。”关老师先给这次考试定了个总基调。
“个别同学进步非常大，尤其是季平生同学，考了全年级唯一的满分！大家要向季平生同学学习。”
关老师话一说完，整个教室静悄悄的，针落可闻。
“哗！”
紧接着，同学们交头接耳的声音，又让教室变成了菜市场。
全班99%的目光，都投向了季平生，剩下1%，属于一只在墙角睡大觉的蟋蟀。
“安静！安静！”关老师拿着黑板刷，敲了敲讲台，“下面，念到名字的同学，上来拿试卷。”
“吴思思。”
“蔡小勇。”
...
“你数学居然考了满分？！”陈芗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
“洒洒水了。”季平生轻飘飘地回应了同桌一句。
“哼！洋气什么。”看着他那讨打的模样，陈芗又被气了一肚子火。
交流再次中止。
“季平生。”关老师念到他了。
“下次要继续保持。”在季平生接过试卷时，关老师特意对他多说了一句。
季平生腼腆一笑。
拿着卷子，在同学们的注目礼中，回到座位。
将试卷放在一边，他掏出一本习题册，又开始刷题了。
而试卷上那红艳艳的150，瞬间就吸引了陈芗的目光。
她看看试卷，再看看季平生，觉得身旁的同桌，仿佛瞬间就高大了起来。
也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巨大差距。
下课后。
季平生第一时间跑出教室。
“关老师，请等一下。”
“是季平生啊，有什么事吗？”关老师和蔼可亲的问道。
好学生哪个老师不喜欢？
没见就连看他非常不顺眼的老游，上午发现他上课做物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吗？
“关老师，我想参加全国高中数学联赛，请问需要做哪些准备？”
“全国高中数学联赛？”关老师微微一愣，不过想到这学生的满分成绩，倒也不是太意外。
“这个比赛是要逐层选拔的。”
“以我们学校为例，如果你要参加，需要经过学校选拔、市上选拔、省上选拔，最后才是全国考试。”
“而全国考试后，还会有机会参加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不过现在说这个意义不大。”
“因为市上的选拔考试一般是在每年3月份，所以学校会在这之前的2月份左右，组织一次初筛。你想参加的话，1月份我可以帮你报名。”
关老师把联赛选拔的大致情况，向季平生讲述了一下。
“要参加，麻烦老师到时候帮我报下名。”季平生双眼放光，毫不犹豫道，他仿佛看到了，一枚枚药剂果正在向他招手。
“那你得提前做准备了，因为从学校选拔开始，就会涉及全部的高中数学知识，后面还会有数论、图论这些。”
“要考所有的高中数学知识？”季平生眉头微皱，自己还有一个数理化满分任务，岂不是又要回到白加黑、5+2的生活了？
我特么可是重生的啊！
不是应该是威震四海，响彻寰宇，牛逼带闪电吗？怎么就混成了这副鸟样！
季平生满心酸涩。
“对，你还要参加吗？”关老师见他半天不说话，还以为被吓住了。
“参加，怎么不参加！”季平生咬牙切齿。
他这样子，惹来关老师一阵狐疑，好像参加这联赛，是上刑场要他命一样，颇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赶jio。
第五章 提上裤子不认人
“季平生，你是怎么学数理化的啊？”
“季同学，你能帮我看看这道化学题是怎么做的吗？”
“季...”
下午，尤其是又经过了物理和化学两堂课后，季平生瞬间成为了香馍馍。
而陈芗，她那瘦弱小身板，直接被热情的同学们，挤飞了。
当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啧啧啧，这小子咸鱼翻身了啊。”
“咸鱼翻身，不还是咸鱼吗？”
“就这也叫翻身？那是咱老大一时不察，才让这小子出了风头罢了。是吧，老大？”
教室斜对角，三个男生围着一名戴着眼镜的少年，你一句我一句挤兑着季平生。
听到身旁的人询问，眼镜少年没有回答，他看向季平生的方向。
那里已经被一群人包围住了，只有人缝里，能依稀看到季平生的身影。
少年拿起桌上的数学试卷。
卷面上，148的高分异常抢眼。翻到最后一道大题，那里出现了唯一一个半勾，扣了2分。
而旁边的物理化学，通通是满分。
再看语文英语，一个131、一个145。
这是学霸中的战斗机啊！
“老大，说句话撒。”三人中，那小胖子再次问道。
少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手指轻轻点着那个半勾良久，少年终于开口了：“这道题，最后这个小问，我确实是一时疏忽了。”
“我就说嘛！”小胖子朝另外两人，扬了扬眉。
“不过...”
三人被少年的转折吸引。
“这季平生也确实有实力。这两道题，属于超纲题目。需要用到高二高三的三角函数以及排列组合知识点。”少年又指了指试卷上，最后两道填空题。
“老大不是也做出来了吗？”期中一个满脸青春气息的痘痘男生满脸疑惑。
“二傻子，老大做出来，那是应该的。而那姓季的也能做出来，说明有威胁到老大的实力。”第三个短发男生，一脸鄙夷看着痘痘男。
“你才是二傻子！”痘痘男怒视短发男。
“闭嘴！吵什么吵。”小胖子打断两人，然后转头询问道，“老大，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少年被胖子问懵了。
“姓季的在那装大尾巴狼，咱们就看着？”
“那你要怎么着，去锤他一顿？”少年像看大傻子一样，看着小胖子。
小胖子眨了眨萌萌的小眼睛。
旁边，痘痘男和短发男努力憋着气，不让自己笑出来。
“走开走开，别打扰我做题。”少年不想再跟这三傻子说话，免得自己被传染了。
三人见少年不想搭理他们，悻悻然坐回自己的座位。
“各位同学别打扰我看书，中不？”正预习高二数学的季平生毫不客气，直接赶人，他现在哪里有精力应付这些学渣。
听到季平生这话，原本叽叽喳喳的几人一愣。
“切，神气个什么劲儿！”一名同学小声嘀咕了一句，甩头离开了。
“就是，小人得志。”再走一个。
剩下三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两人拿着习题，也默不作声回到了座位。
只留下最后一个男生。
“大神，我是隔壁七班的，特地过来拜山头。以后你就是我亲大哥，让我弄谁就弄谁，让我抓鸡绝不撵狗。”男生一脸诚恳。
季平生有些意外。
这算是猪脚光环吗？虎躯一震，就有小弟纳头来拜。
重新回到位置的陈芗，动作一滞，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那男生。
“陈二狗！”陈芗双手插着小蛮腰，柳眉倒竖。
“嘎？！”
男生脸色一变，他回头看到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陈芗，拔腿就跑。
“你给我站住！”陈芗娇叱一声，小小的包子脸，因为生气，变得鼓鼓的，活像一只膨胀的小河豚。
那男生充耳不闻，反而跑的更快了。
季平生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耳根子也终于清净了...
周五放学。
季平生来到宿舍旁边的车棚，推出自己的永久牌宝驹。
结果发现，不知道哪个瓜皮，把后轮胎给他扎了。
“我@#￥%！”
“个灾舅子，别让劳资逮到你！”
季平生对着空气骂骂咧咧一番，可骂完却犯愁了。
上周末，他因为要全力准备期中考试，没有回家补充粮草，所以现在兜里比脸还干净。
“咋了，大神？”就在季平生一筹莫展时，一个脑袋从边上冒出来。
季平生眼睛一亮。
是那天那个说要拜山头，认他做亲大哥的那个谁，好像是七班的，叫陈二狗？
“咳咳！哦，是二狗子啊。”他轻咳了两声，热情招呼道。
“二狗子？”男生呆滞，这不是堂姐对他的专属爱称吗？大神咋知道的？
然后立刻脑补：这应该是堂姐那个大嘴巴说的，不过，看大神和蔼可亲的态度，这是准备收自己了吗？
男生一脸兴奋：“哎，二狗子在，大哥你说。”
看着男生那狗腿子的模样，季平生同样也呆了呆。
“咳！”他组织了一下语言，“不晓得哪个瓜娃子把大哥的车胎扎了，二狗子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干他！”
嗯，够直接，我喜欢，季平生心里给他加一分。
“那你现在能找出是谁干的吗？”季平生再次问道。
“呃...不能！”
“可现在大哥要回家。”季平生又耐着性子，谆谆引导。
二狗子看看车胎，再看看季平生，有点回味过来了：“大哥，我知道哪里可以修，我带你去。”
说完，直接过来抢过季平生手中的自行车，推着就往学校外走。
靠！去哪里修，我需要你来带路？我特么是缺钱！缺钱！
季平生心里呐喊。
同时，他朝二狗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看这小子一身穿着，修理费，应该够吧？
于是，他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第六章 高一六班的大神
二人来到校外，找到一处修理铺。
“内胎破了，补上就行。”师傅略微一搭眼，就拟定了修理方式。
“行，修吧。”季平生点点头，并没有问要多少钱，预防修理师傅会先收费再干活。
眼看要等一会儿，他和二狗子两人，就在旁边石阶上坐了下来。
“二狗子，你叫啥名字？”季平生首先开口了。
“大哥，我叫陈一鸣，一鸣惊人的那个一鸣。”陈一鸣快速报上大名。
“这是我爷爷起的。本来我爸想给我起陈英俊的，但爷爷更希望我将来有出息，而不是当个小白脸。”他竹筒倒豆子一般，继续说道。
陈英俊？
你爸平时不照镜子吗？
自己是啥基因，自己心里没点B数？
“嗯，你爷爷是对的，靠才华比较适合你。”季平生对他爷爷的先见之明表示肯定。
“大哥，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陈一鸣一脸狐疑。
“那是你的错觉，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靠才华征服一切。”
“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陈一鸣用力点点头。
季平生暗自松了口气，赶紧换了个话题：“你那天说的拜山头，是咋回事？”
“当然是因为大哥厉害啊！自从在期中语文考试中见识到大哥的风采后，我就把大哥视为了我心目中的明灯。”
“后面数理化成绩出来，更是说明我没有看错人。”
“大哥，你就像那黑夜的萤火虫，是那么鲜明，那么出众，那么拉轰。”
陈一鸣瞬间化身小迷弟，满眼崇拜地看着季平。
那赤裸裸的目光，令季平生这脸皮厚得刀都砍不进的人，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过，俗话说童言无忌。
这孩子还没成年，应该可以约等于儿童，那就是大实话了。
看来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才华，终究还是没办法继续隐藏了。
“嗯，低调，低调！”季平生教育小弟。
“低调？”对这个新鲜词，陈一鸣不太能理解。
“就是不要当出头鸟，那会遭人嫉妒。”
听完解释，陈一鸣眼睛一亮：“对！大哥说的对，要低调！嘿嘿！”
听到这小子最后那猥琐的笑声，季平生总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修好了，给3元钱就行。”
随着铃铛咣当一声，师傅把自行车翻转过来放正，支好脚架，并且还很贴心的拿来一张帕子，把座垫擦干净。
季平生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陈一鸣，陈一鸣呢，也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季平生。
眼见这小子居然不上道，季平生只好又朝他使了个眼色。
“大哥，你咋了，是眼睛进虫子了吗？”陈二狗一脸关心地问道。
擦！季平生想骂娘。
这小王八蛋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喂，赶紧的，把钱付了。”师傅盯着两人催促道。
无奈，季平生只好故作平静问小弟：“一鸣啊，你...你身上带钱没有。”
陈一鸣眨巴一下眼睛，说出一句让季平生抓狂的话：“没有啊，大哥。”
你怎么会没带钱！
你怎么能不带钱！
没带钱，没带钱你特么那么积极让我来修车干什么？季平生想锤死这小混蛋。
边上，修车师傅察觉到不对。
他一边把右手放在自行车上，一边警惕地盯着季平生和陈一鸣，明显是防着二人骑上自行车跑路。
“师傅，那个...那个...今天我身上钱不够，要不周一再给你。”季平生小心组织语言，接着又补充道，“我就是一中的学生，你看嘛。”
他特地把校服上的校徽扯了扯，好让师傅看得更清楚一些。
“钱不够？”师傅音量提高了八度。
陈一鸣也是一阵错愕，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害得大哥丢脸了。
面对师傅像要吃人的目光，季平生腼腆地点点头。
“钱不够你就跑来修车？是想赖账是不！”师傅质问道。
“不是师傅，确实是钱没带够，今天又赶着回家，下周一定付给你。”眼看师傅有暴走的迹象，季平生连忙再次保证。
“要不我把书包先押在这，行不？”季平生身上唯一有点价值的，就是书包了。
“谁TM稀罕你的书包，今天要么把修理费付了，要么把车押这儿！”师傅恶狠狠地说道。
这个年代，吃霸王餐的、打白条的、收BH费的，实在太多了，这些小商小户也是给整怕了。
所以师傅现在是油盐不进。
“大叔，你行行好，让我大哥先骑车回家。我家离这十几分钟，我回家很快就把钱给你拿来。”陈一鸣居然对师傅鞠了一躬，接着低声下气说道。
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已经让大哥丢脸了，可不能再耽误大哥回家了。
季平生看了看他。
“呵！你在想屁吃？”师傅根本不吃这套，“就说现在这钱能不能付了。”
季平生和陈一鸣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哼！”师傅见状，直接推着自行车就要进屋。
“唉！唉！师傅等一下。”季平生急了，这还让他怎么回家。
陈一鸣更是三两跨到前面拦住师傅，不让他进去。
“大家快看啊！大家快看啊！一中的恶霸娃儿修车不给钱，强买强卖啊！”
这修车师傅也是个狠人，一个大男子汉，跟个娘们儿一样，直接就在那嚷嚷了起来。
但效果是显著的，周围街坊邻居，还有过路人，全都朝这边望了过来。
陈一鸣脸皮薄，很是尴尬，季平生倒不觉得尴尬，就是有点想死。
实在太特么丢重生人士的脸了。
“哈哈，大哥快看，是季平生，这小子居然修车不给钱。哈哈啊哈，笑死我了！”
第七章 老师们的怨念
四名穿着一中的学生经过修理铺，其中一个胖子，指着季平生三人，狂笑不止。
顺着他的手指，少年看到了正在店门口与修车师傅僵持的季平生。
同时，也听到了师傅的叫喊。
“真是啊，哈哈哈！”
“哈哈，活该！还是胖子厉害！”
痘痘男和短发男也开怀大笑。
“那可不咋的。”小胖子洋洋得意。
少年疑惑地看向三傻，这三个活宝，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吗？
“呵...呵呵...”小胖子迎着少年的目光，笑容顿时一僵，尬笑了两声。
少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问道：“怎么回事？”
旁边两人做鹌鹑状。
小胖子暗骂这两货不厚道，接着支支吾吾回答：“中午的时候，我去车棚把这小子的车胎扎了。”
“你！”少年很生气，这种下三滥手段他向来最是讨厌。
在他的潜意识里，根本就没把季平生放在眼里，这种偶尔因超常发挥冒尖的学生，多了去了。
可现在，大傻子居然背着他，干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
他们是认为季平生能威胁到自己了？这小子配吗？！配和自己相提并论吗？
看来，得让这三个货好好看看，谁才是一中永远的神。
“走！一起跟我过去。”少年一马当先，向修车铺走去。
小胖子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老大这是要干嘛去，看样子又不像去干架。
不过，他们还是老老实实跟了过去。
“季平生！”就在季平生愁眉思考对策时，忽然听见有人在背后叫他。
他侧过身去，发现原来是自己班上的几个同学，对这几人他印象比较深刻，尤其是那领头的少年。
前世，这个少年可是学校的一个传说。
高一高二一直霸占年纪第一，要不是高三突然去了国外，那年全省的高考状元绝对就是他，甚至他转走后，老游直接找校长拍了桌子的。
“是宁同学啊。”对于的强人，季平生觉得应该给与足够的面子，只为上一世，这个叫宁尨的人，让他亲眼见识了什么是天才。
“师傅，修车多少钱？”宁尨直接询问修理师傅。
“3块钱。”师傅愣了愣。
“徐建国，给钱！”宁尨头也不回地说道。
“老大，这...”小胖子满脸诧异，着实想不通为什么要他给钱。
“宁同学，你这是？”季平生也很意外。
“轮胎是我兄弟扎的，这事是他做的不对，这钱由他来付。”宁尨解释了原因。
原来是你这灾舅子背时娃儿！季平生怒视小胖子，同时也在等宁尨道歉。
结果左等右等，直到徐建国这死胖子把钱给了师傅，都没见宁尨再有啥动作。
合着你们给大爷添了堵，最后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真够高傲的！季平生心中略微不满，对这几人印象差了许多。
“季平生，听说你要参加这次的全国高中数学联赛。”几人离开修车铺后，宁尨在分开始终于再次开口了。
“是的。”季平生怔了怔，回道。
他不明白宁尨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事他只跟关老师聊过，那就应该是她说的。
“好！那你听清楚了！”
“这次全国高中数学联赛，我宁尨，将会是全国总分第一！”宁尨直视季平生，像是在通知他结果一般。
并且一说完，他居然直接转身就走，根本不理季平生的反应，或者说不屑于理会。
至于陈一鸣？
对不起，他的眼里只有季平生。
季平生握着自行车把手，看着远去的四人，面无表情。
陈一鸣缩在旁边瑟瑟发抖，学霸的世界太可怕了，动不动就是全国第一。
“呵！”季平生突然晒笑一声。
所谓虱子多了不怕咬，以任务的尿性，肯定每次都会要求他考第一。
所以这宁尨参不参与，完全属于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顶多算是增加一个像样点的对手罢了。
他——挂·季·逼·平·之·生·王。
又有何惧之？
...
与陈一鸣在街头分开，季平生踩着心爱的自行车，开开心心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风驰电掣。
半个小时后，季平生转过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土墙，便来到季家小院前。
说是小院，其实就是农村每家每户的院坝，完全敞开式。
自行车直接骑到院子中间。
刹车。
停车。
下车。
一气呵成。
“爷爷，我回来了。”
还没进屋，季平生就开始嚷嚷。
待看到土灶旁，微微柴火光映照下，老人那张苍老慈祥的面庞，季平生眼角发涩。
前世爷爷季和平生前的点点滴滴，不停在脑海中浮现，让他下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乖孙，回来了啊。”爷爷和蔼地回应了一句。
季平生平复下心情，愉快地问道：“爷爷，今晚吃什么啊？”
“煮了你爱吃的蒸蛋。”
这年头，虽然刚取消了粮票制，但鸡蛋、猪肉这些仍是奢侈品，逢年过节走亲戚，提的礼品都是鸡蛋、腊肉。
不像后世，直接给钱了事。
因为爷爷在家养了几只母鸡，倒也能积攒一些鸡蛋。
“我来烧火吧，爷爷。”季平生走到土灶旁，正准备坐下。
哪知爷爷直接用手肘把他推开：“一边玩去，浑身弄得脏兮兮的。”
季平生站在边上，看着老人忙碌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出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一边轻轻揉捏，一边缓缓唤了一声：“爷爷。”
“走开走开，别打扰我做饭。”爷爷嫌弃季平生碍事。
最终，季平生被老人赶出来了。
于是他就当起了游人，也就是四处游荡的人。
屋内屋外。
水井旁。
竹林旁。
甚至是洗衣板前。
每个地方，每个角落，他都能在那里回忆起曾经发生过的点点滴滴，有欢声，有笑语，有狼狈，有眼泪...
最后，编织成季平生的整个童年。
“乖孙，吃饭了。”
这时，爷爷手里端着菜，进到堂屋。
第八章 极个别同学严重偏科
“好的爷爷。”季平生脚步飞快地跑去端饭、拿筷子。
两碗米饭，一盘青菜，一碗蒸蛋，这就是爷孙俩的晚餐了。
“乖孙，上周怎么没回来？”刚端起碗没吃两口，爷爷就询问道。
“上周在准备期中考试。”季平生扒了一口米饭后，鼓着腮帮子回答。
“我记得上次你说考了全班倒数第一。这次怎么样？”
“马马虎虎，总体有进步了。”虽然季平生的数理化是满分，但其他科太差了，整体排名依旧是倒数。
“有进步就好，慢慢来，实在不行就回家种田。”
听到这话，季平生哭笑不得，作为老实巴交的农村人，老人家的传统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宠孙狂魔不是白叫的。
学习不好？
那有啥，回来继承皇位就是。
现在国泰民安，有家里那几亩地在，还能把人饿死了？
“那你儿子还不得把我腿给打断了。”
老爸因为没读成大学，于是就将自己的人生遗憾，寄托到了他身上，他能进一中，也是老爸到处托关系，硬塞进去的。
为此，红包可没少包。
若他真如爷爷所说，最后回家种田，那老爸铁定拿着扫把，从家里追到学校，把他的狗腿打断！
“他敢！耍长了。”爷爷眼睛一瞪。
季平生毫不怀疑，如果老爸此刻在这，又得挨顿训。
到时候就会是：
爷爷教训爸爸，
爸爸教训他，
他向爷爷告状；
爷爷再教训爸爸...
如此一直恶性循环下去。
但爷爷肯定是处于“三角食物链”顶端的，坐看他父子二人在那蹦跶。
吃过晚饭，季平生陪爷爷唠嗑了一会儿，就去睡了，毕竟，他还在长身体。
...
日子一天天过去。
季平生平稳而坚定地发育着。
这一天，关老师找到他。
“季平生，高中数学联赛我已经帮你报名了，学校初筛考试时间是下个月1号。”
“2月1号，那就还有十来天。”季平生算了算时间。
“对，不过明后两天是期末考试，你吃得消吗？”关老师有点担心他的身体。
这几个月来，季平生对数理化的热爱，简直刷新了一众师生的认知，连续三个月，除了吃喝拉撒和睡觉，全在学数理化。
尤其是数学。
听说为了参加高中数学联赛，都已经把真个高中的数学知识学完了。
高中部师生鲜有不认识他的，都知道高一六班有两个大神。
一个是高一一霸——宁尨。
一个是数理化一哥——季平生。
宁尨不用说了，次次总分年级第一，而且远超第二名几十分。
季平生则是从期中考试开始，数理化不管是模拟考试，还是临场测试，次次满分。
“没问题的，谢谢老师关心。”季平生微微一笑，他每晚睡觉前都有做俯卧撑和仰卧起坐，早操也是从不缺勤，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好吧。
“嗯，不管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有什么问题和困难，要即时跟老师说。”关老师临走前，又叮嘱了一番。
两天后，所有科目考完。
季平生拿着饭盒，准备去食堂吃饭。
“大哥，等等我。”
他刚走到楼下广场，陈一鸣的声音从身后的教学楼传来，回头一看，这小子正站在三楼围栏边，朝他挥手。
于是，季平生放缓了脚步。
“呼！呼！大哥，期末考得怎么样啊？”陈一鸣追上来后，边喘粗气边问道。
“还行，正常发挥。这几天怎么不见你人影？”这段时间由于要全力准备期末考试，他没时间去找陈一鸣，不过这小子也压根没来找过他。
“这不是怕影响大哥复习嘛，所以就没来打扰大哥。”陈一鸣一脸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嗯，不错，算你小子有点眼色。”季平生点点头。
“大哥，都考完试了，还吃啥食堂。走，我们去学校外面吃去。”陈一鸣搭着季平生的肩膀，把他朝校门口推。
季平生拗不过这小子，也就放弃了继续吃食堂的打算，不过他手里还拿着饭盒，这样出去不太方便。
“大哥，给我。我帮你放保安亭就是。”陈一鸣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
然后不等季平生有所反应，直接拿过他手中的饭盒，转身去找门卫了。
季平生感叹，有专属小弟就是舒坦。
很快，陈一鸣就回来了：“大哥，我跟保安大叔说好了，到时候你报自己名字就行。”
“嗯！不错不错。”季平生对小弟的周到考虑，表示肯定。
“嘿嘿，都是大哥的功劳，是大哥教的好。”二狗子很上道。
“行了，别嘴贫了。放心，跟着大哥有你的肉吃。”季平生似玩笑，似认真的说道。
经过季平生几个月的观察，陈一鸣这小子虽然比较跳脱、爱耍小聪明，妥妥的学渣一个，但本性并不坏，也很有眼力劲儿。
最关键的是。
对他这个大哥没得话说，凡事都处处为他着想，就算不是言听计从，至少也看得出来确实是真心实意。
这和进入社会后，交的狐朋狗友、酒肉朋友，简直是天差地别。
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既然这小子真心待他，那带他飞又如何？
第九章 整装待发！
二人来到校外的餐馆，各自点了一份炒饭，陈一鸣抢着把钱付了。
“大哥，放假了，你怎么安排啊？”找了两个空位坐下后，陈一鸣问道。
“还能怎么安排，当然是准备竞赛考试了。”季平生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也对，好像下个月初学校就要组织考试了。”陈一鸣微微点头。
“那这几天你就在学校复习吗？”
“不在学校在哪里。”
“哦，那你在哪里吃饭呢？”陈一鸣顿了顿，再次发问。
“食堂啊！”季平生有点不耐烦了，“我说你小子今天问题怎么这么多？”
刚刚还觉得这小子挺机灵的，怎么现在就跟脑子短路了一样。
“不是大哥，是这样的。我们班也有同学参加这次选拔，他们专门去食堂问过了，大概后天的样子食堂就会关门，而且学校周边的餐馆也会陆续停业。”
“我这不是担心你没地方吃饭嘛。”陈一鸣啪啦啪啦解释完，然后看着季平生一脸委屈。
“哦，这样啊。好了好了，我道歉，是我错怪你了。”季平生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安慰了一下这个豆腐心。
“这还差不多。”听到季平生的话，二狗子重新容光焕发。
“要不这段时间就去我家睡得了，反正也很近，就十几分钟时间。到时候我每天陪大哥一起来学校复习。”
“去你家？不合适。”冒然去同学家过夜这些，对季平生来说，实属是给人家添乱。
“怎么就不合适了？”陈一鸣神情有些黯然，他觉得大哥在跟自己见外，没拿自己当兄弟。
季平生看着倔强的二狗子，揉了揉太阳穴，去他家住，自己肯定不会去的，这是原则性问题。
不过，二狗子先前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虽然看书的地方好解决，教室、寝室哪里都可以，但这食堂餐馆都关门了，他上哪儿去找饭吃，总不可能天天啃面包，吃泡面吧。
“要不这样吧，我还是住学校宿舍，不过你每天给我送饭来就行，也免得你小子天天睡懒觉。”季平生想了个折个中的办法。
“这样也行。”陈一鸣侧着脑袋想了一下，不情愿地点点头。
季平生摇摇头，微微一笑。
“一鸣，你的理想是什么？”边吃饭的时候，季平生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理想这东西，上辈子他也有过，可惜毕业后，就或主动或被动地丢掉了，这种情况，在那时的80、90后身上，尤为明显。
但这一世
他会有理想，他的朋友也会有。
“理想？有钱算不算？”陈一鸣有点懵逼，这玩意儿他还真没想过。
“勉强算，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季平生恨铁不成钢，虽然钱这东西他也喜欢，但他还有更高的追求。
“娶个漂亮的老婆？”
“再来个江景豪宅？”
大哥都还是单身狗，你居然就在想娶老婆了，还想不想混了？而且，豪宅也能作为理想？
季平生抓狂。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些东西，也确实是大部分人的真实追求，像他这种有抱负、有理想的天才，毕竟还是极少数。
“或者...”
“好了好了，打住！”眼见这小子越说越起劲，季平生赶紧打断。
陈一鸣脸上的兴奋之色直接僵住，接着他一脸幽怨地望着季平生，这不是逗人玩嘛，还不允许自己畅想一下未来了。
“停！再这样看着我，信不信削你！”季平生被二狗子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后背一股莫名冷气，直冲天灵盖。
“呵...呵呵。大哥，这家炒饭真不错。”陈一鸣立马恢复正常。
他从季平生眼中，察觉到了一股惊人杀意，于是果断选择先保住小命再说。
...
1月31号，学校公布成绩。
办公室。
“我说季平生，你小子是存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怎么这次语文还是不及格？”班主任老游满腹牢骚。
“英语也是，这次也才五十几分。”对面，才搬过来的英语老师，强调了一句。
听得出来，两人怨念颇大。
其实这两科能考这分数，都是季平生吃了上辈子老本，要知道，这几个月来，他可是一堂语文和英语都没听过。
季平生正想说什么。
结果，边上数学关老师和物理张老师先不干了，直接朝老游开枪。
“小游，批评归批评，可不能吓着咱季平生了。”
“就是，为人师表哈，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若是化学赵老师在这，那必然还得再掺上一嘴。
老游被怼的说不出话来，有这两个人拉偏架，他还怎么批评教育。
对季平生，和四个月前不同，他现在可谓是爱恨交织。
作为班主任，班上有这么个数理化一直考满分的妖孽，肯定是脸上有光。
是的，几天前的期末考试中，季平生数理化依旧是满分。
可作为他的科任老师，这小子的语文不但一直不及格不说，关键上课还不听讲，这又让老游很没面子。
反正就很纠结、很矛盾。
“你们可不能这样。”英语老师微弱地挣扎了一下。
谁让这小子名气那么大，每次别人提起他来，旁人都会先问一句，季平生语文英语及格没有。
明明就是这小混蛋上课不听讲，自己造成的，结果搞得像是她教学水平不行一样。
“怎么了，这是。”这时，化学老师走了进来。
得！三打二，啥也别说了。
与旁边的英语老师对视一眼，老游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行了行了，回去回去。”老游心很累。
季平生如蒙大赦，逃也似的溜出了办公室。
“小游啊，我跟你讲...”
身后传来关老师的声音，像是在跟班主任老游摆事实讲道理。
与四个月前相比，现在的待遇实在是天差地别。
说实话，这种被人偏袒的感觉，让季平生心情很是愉悦。这些都是他凭实力换来的！
看了看科技树。
因为完成了数理化满分任务，科技树又长出来一条枝丫——材料之枝，加上前面的药剂之枝，现在就只剩下最后的科技枝丫了。
而任务一也刷新了。
任务一：请在高考中，数理化考取满分。
奖励：科技树生长科技之枝。
嘶！尼玛的。
虽然，任务没有再要求月考、期中、期末考满分了，但高考数理化要想考满分，这些平时的大大小小考试，自己敢有丝毫怠慢？
这科技枝丫也忒难长了吧！
而任务二则没变，依旧是数学联赛。
第十章 约法三章
“一哥，又被老游叫去办公室教育了啊？”刚进教室，一同学就笑嘻嘻打趣道。
“对啊。”季平生懒散地回应。
“有三个母老虎给你撑腰，你怕个蛋！”边上的同学接了一句。
他们班的数理化三名女老师分别姓关、张、赵，因此，被六班集体称为——“关张赵三虎”。
“看你这话说的，咱一哥怕过谁。”从过道路过的班长不干了。
“低调低调。”季平生表情欠揍地摆了摆手。
自从成绩在全班异军突起后，这同学关系也和睦了许多，当然，与宁尨那几人除外。
宁尨本人还好，用以后的话来说，就是这人格局不一样。
但徐建国这三人却烦的要死，经常干些蠢事来撩拨他，最后非但没捉弄到他不说，宁尨还要给他们擦屁股。
季平生都有点好奇，三傻是怎么傍上宁尨这条大腿的。
回到座位上。
“喂，小钢牙。这几天放假在干嘛？”
季平生觉得有必要跟同桌缓和一下关系，毕竟是小弟的姐姐，他也是三天前才知道，原来陈一鸣是陈芗的堂弟。
不过听那小子说。
小时候，他这堂姐经常仗着个子高，欺负他，二狗子这绰号就是那时候她强行给起的。
虽然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瘦弱的二狗子了，但童年的悲惨遭遇，一直笼罩在他幼小的心间，无法抹去。
再加上一家人，上到爷爷奶奶、中到父母伯姨、下到兄弟姐妹，都偏袒这个堂姐，所以他依旧是活在陈芗的阴影下。
季平生这才恍然大悟，难怪第一次见到陈一鸣时，他那么怕陈芗这个钢牙妹。
不过他也着实很意外，原来陈芗这个小弱鸡，居然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典型的窝里横？
“你才是钢牙！”陈芗白了他一眼，然后便将头撇到了一边，包子脸还一鼓一鼓的，像一只小金鱼。
季平生看得手痒痒，恨不得给她捏扁了，把里面的气给放了。
“咚咚咚！问你话呢，小钢牙！”见同桌还在那生闷气，季平生敲了敲桌子。
“不告诉你！”陈芗恨不得咬这家伙两口，天天叫自己钢牙妹，就知道欺负自己。
“你这什么态度，老师平时是怎么教育我们的。同学之间要多多交流，你这样谁还愿意跟你坐同桌？”季平生义正言辞的批评道。
“你！”陈芗被这话给惊呆了，实在想不到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她直接用手把耳朵堵上，不想再听这家伙讲歪歪理。
自己是不是把人家小姑娘欺负的太狠了？见妹子这样，季平生砸吧了一下嘴，居然难得自我反省了一下。
正当他打算说两句安慰的话时，老游抱着试卷走了进来，只好作罢。
高一六班五十六好汉，迅速归位。
“啪！”试卷被老游扔在讲台上。
全班打了个哆嗦。
他扫视全班一圈后，沉声道：“这次期末考试成绩下来了，我们班考得很不好！”
季平生撇撇嘴，套路！一切都是套路！
他刚才在办公室可是听说了，整个高一年级七个班中，他们六班这次语文平均分处于第二位，名次很靠前了。
老游之所以会这样说，只因二班这死对头是第一。
“有极个别同学，严重偏科。高考语文可是主科，木桶原理你们都是知道的，希望引起足够的重视。”老游就差没点名道姓了。
可季平生能怎么办，受着呗，总得允许老游发泄下不是。
“现在，念到名字的同学上来领试卷。”老游终于进入正题。
“吴思思。”
“田季川。”
...
“宁尨，一百三十分。我这里说一下，宁同学也是本次的年纪第一。季平生，六十九，希望再接再厉，争取及格。”
老游不干人事，不但专门把他排到宁尨后面，还特地将两人的分都报了出来。
全班顿时哄堂大笑，尤其是徐建国三傻，恨不得把桌子给拍烂了，而讲台上老游，对这一幕居然视而不见！
真无聊，季平生撇了撇嘴。
这老游就是打击报复，大男人一个，居然这么小肚鸡肠，活该一辈子没有女朋友。
不过，他倒也没觉得被落了面子。
面子值几分钱，能吃吗？
重新再回到这个年纪，心态变年轻的同时，格局似乎也跟着变大了，在他眼中，明天的校选拔赛，才是重中之重！
下午。
学生们领完成绩，陆续离开学校。
“季平生，明天考试，别让我失望！”临走前，宁尨居然专门找到季平生，来了这么一句。
“你也别让我失望。”季平生觉得，这孩子好胜心强了点，而且，用得着这样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吗？
宁尨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三傻对着季平生，龇牙咧嘴挥拳比划了几下，也快步跟了出去。
唉！地主家的三个傻儿子。
季平生收拾好东西，来到学校图书馆。
这段时间图书馆一直开着的，就是方便他们这些参加选拔赛的学生复习。
此时，图书馆坐了大概二十个人，高一到高三都有。
刚一到座位，左边一高二学生就跟季平生卖萌：“一哥，明天手下留情啊。”
“对对对，我们万人联名上书，请一哥给点活路。”这是右边那个高三的。
“哼！你们两个够了啊，别给我拉仇恨，说的跟学校只选1个人样。”季平生毫不客气回击。
此次学校选拔，有三十三名学生参加。
明天考完后，会按照分数高低，筛选出十个人，代表学校参加市上比赛。
这两个高年级学生，因为这段时间跟季平生做邻居，都见识到了他的恐怖实力，所以才会不约而同打趣他。
放下书包。
坐下，开始刷题。
第十一章 药剂枝丫
就在季平生正跟一道大题较劲时，左边那人碰了碰他手臂。
顺着视线，就看到陈一鸣左手提着饭盒，靠在图书馆门口，朝他猥琐地挥手，一副生怕打扰到别人的模样。
季平生放下笔，轻轻挪开凳子，走了出去。
“大哥，今天我特意让我妈炖了猪蹄，给你补补。”两人一边走，陈一鸣在一边迫不及待地邀功。
很快，两人来到季平生的宿舍，陈一鸣找来一张报纸，垫在方桌上。
打开饭盒，一整只猪蹄，混着几大片冬瓜，静静躺在里面，占据了大半空间。
浓郁的肉香，在这寒冷的空气中飘散开来，似乎温度都上升了些许。
两人不约而同咽了下口水。
“你没吃？”季平生疑惑。
“嘿嘿，大哥，我吃了的，吃了的。”陈一鸣说着，又情不自禁咽了一下。
这小子，饭可能确实吃了，但猪蹄肉绝对没吃。
真怀念以后排骨、猪蹄自由的日子啊。
季平生拿起筷子，戳了戳，猪蹄被炖的很是软糯，稍稍一碰就脱骨。
他想了想，小心扒拉了一半到盖子里，递给陈一鸣。
“别废话，吃了！没有多余的筷子，自己想办法。”
见这小子不停地摆手，想要推辞，季平生直接开口，堵住他想说的话。
陈一鸣见拗不过，只好扭扭捏捏接过饭盒盖。
然后，他左手托着盒盖，右手直接抓起猪蹄肉，就往嘴里塞。
“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
见小弟一副饿死鬼模样，季平生怕他噎住，连忙帮他顺了顺背...
五分钟后。
“嗝，大哥，我先走了啊。”
从宿舍出来，陈一鸣打了个嗝，便与季平生分道扬镳了。
季平生则回图书馆，继续复习。
第二天早上，8点。
陈一鸣钟准时又送来早餐，等季平生吃完后，两人一起来到学校综合楼会议室。
这里就是临时考场了。
“大哥，加油！”站在门口，陈一鸣右手握拳，冲季平生打气道。
“小意思了。”季平生扬了扬眉。
然后，慢条斯理地走了进去。
结果，他绕了一圈，都没找到自己的名字，再往回过头去，才特么发现，原来自己的位置就在进门的边上。
不过，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季平生脸上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
刚一坐下，就见陈一鸣这狗东西，居然靠在门外面，一脸偷笑地看着他。
“赶紧滚蛋！”季平生脸上有点挂不住。
这小子刚才不提醒一下就算了，现在还敢笑话自己，待会儿有他好果子吃。
“好嘞，大哥，我这就滚。嘿嘿。”陈一鸣贱笑着离开了。
这边二狗子刚走，季平生就感觉后面有人拿东西戳他。
转头一看。
原来是之前在图书馆复习时，坐他左手边的那个高二学长。
季平生正准备跟他打个招呼，谁知这货居然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哥，咋的，刚才是视察去了？”
你二大爷，还有完没完了！
不过心里骂归骂，面子上却不能丢了自己的逼格。
“嗯。”季平生很矜持。
“那视察的怎么样啊？”这鸟人，还来戏了，竟然装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继续问道。
“还不错。”季平生点点头，一脸肯定的样子。
“什么还不错？”学长有点没转过弯来，一脸黑人问号。
“同学们的精神面貌不错啊。”季平生煞有其事的向他认真解释道。
“我就欣赏你这股不要脸的劲儿！”学长直接震惊了，对季平生竖起了大拇指。
“承让，承让。”季平生拱拱手。
这时，两名老师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极限拉扯。
“请同学们把与考试无关的东西，都放到讲台上来。”其中一女老师开口说道。
于是，大家都陆陆续续把书包、雨伞，放到了讲台上。
不一会儿，讲台就堆满了，等季平生走上去时，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了。
“一哥，你放这吧。”女老师见状，指着一边的座椅，对他笑眯眯说道。
那本是她的座位。
“没事，老师，我放地上就行。”季平生边说，边提着书包走向墙边。
他再直男，也不可能让青春靓丽的女老师站两个小时啊。
“老师，我这东西放哪？”旁边，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季平生回头一看，原来是宁尨这傲娇男，他手上正拿着一个黑色外壳的小东西，似乎是，BB机？
哦，原来这家伙还是个小土豪。
这玩意儿，虽说现在已经比较普及了，但宁尨一个高中生能随身带一个，足以见得家境富裕。
“这个...”女老师有点为难。
把一两千块钱的东西，和其他同学的杂物一起放讲台上，她不太放心，万一弄丢或者弄坏了，她这一年可就白干了。
有心想接过BB机揣在身上，可因为今天穿的裙子，又没兜。
“要不...给我吧。”就在局面有些僵持时，旁边男老师终于开口了。
看他那样子，就像要接的是个炸弹一样。
“给我，给我。”
季平生看不下去了，走到宁尨身边，抓过他手里的BB机，直接塞进包里。
不就是一块破寻呼机嘛，用得着这样子吗？季平生心里鄙视。
两名老师看着季平生粗鲁的样子，嘴角抽了抽。
宁尨倒没有说什么，转身回座位了。
“啪啪啪！”眼见问题解决了，女老师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好了，大家坐好，现在准备发试卷了。”
“考试时间为9:00—11:00，两个小时。”男老师补充一句。
季平生正襟危坐，整装待发！
第十二章 陈家做客
“哗啦！”季平生把试卷前后翻了一遍。
总共20道题，满分100分。其中，选择题10道，填空题5道，解答题5道。
整体难度中等偏上，没有超纲题目。
现在时间是9:02分。
开工！
一条条黑色细线，自钢笔笔尖飞速流出，最终涂满了草稿子，填满了试卷。
一个半小时后，季平生开始着手攻克最后一道大题。
与寻常的数学考试不一样，这居然是两道选做题。
一道代数几何，一道是不等式证明，季平生闲代数几何的字太多，直接看向不等式证明。
已知：a，b，c均为正实数，且a^2+b^2+4c^2=3。证明：
（1）a+b+2c≤3；
（2）若b=2c，则1/a+1/c≥3。
这题？居然如此简单。
第一个小问，柯西不等式就可以搞定。
第二个小问，利用第一个小问的结论，变换一下，再结合权方和不等式，也直接搞定。
五分钟！
号称最难的压轴题，居然五分钟就做完了，这出题的老师也太水了吧。
虽然前面选择和填空偏难，但大题实在有点偏简单了，这样一来，如果想考第一，就必须得满分才稳当。
于是。
季平生不敢耽搁，又返回第一道题，重头开始检查...
“各位同学！还有最后五分钟，请抓紧时间。”女老师很贴心，倒数五分钟时，提醒了大家一遍。
不过很快，最后的时间也到了。
“啪啪啪！”女老师再次拍拍手，“同学们，请放下笔，立即起立。”
说完，女老师便和男老师一头一尾，开始收试卷。
期间有一个女同学，因为题没做完，居然当场崩溃大哭。
季平生能说啥，学渣呗。
“好了，同学们可以离开了，下午老师们就会集中把试卷批改出来，请大家耐心在学校等待一下。”收完试卷后，女老师接着道。
“大家不要到处乱跑，出了事，学校概不负责！”男老师事先给大家提醒。
这老师就是自欺欺人，真要出了事，你以为学校脱得到zaozao？
跑得脱，马脑阔！
季平生懒得吐槽了。
他收拾好笔袋，去墙边拿了书包，然后掏出BB机递给宁尨，直接出了会议室。
“季平生，等一下。”宁尨追了上来。
“什么事？”季平生一脸疑惑。
“今天考得怎么样？”宁尨一副随意的模样，主动问道。
嗯？！
傲娇男这是又要找他放狠话了？
“额，还行吧，马马虎虎100分。”季平生当然不能长他人志气，堕自己威风。
“嗯，我也是。”宁尨认真地点点头，同时自暴了一下。
那你还说个毛线？季平生没有继续搭腔，就这样静静地看他表演。
而宁尨居然也眨了眨眼，看着他。
气氛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慢慢的，开始变态。
过了一会儿，季平生实在有点受不了了。
“还有什么事？”
哪知，听到他的问话，宁尨居然开始变得扭扭捏捏起来，这让季平生汗毛直立。
但傲娇男接下来的话，让季平生很是意外。
“季平生...晚上一起吃个饭，如何？”宁尨张了张嘴，断断续续说道。
什么情况？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傲娇男居然请他吃饭？
季平生惊讶的同时，心里暗自警惕，他这人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因为那更可能是一块会砸死人的铁饼。
同样的，他也信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别误会，我是有点事。”宁尨见季平生一脸防备，怕他想歪了，连忙补充道。
那急切的样子，当真是太少见了，至少季平生这一学期来，从来没见过他这副神色。
这让他对宁尨的话，差不多信了八分。
不过季平生有点为难了，按照原计划，他是准备晚上去一趟陈一鸣家，专程向他父母道谢的。
毕竟，承蒙人家这段时间的好伙食照顾，他都长胖了好几斤。
可现在傲娇男拉下脸面来，主动邀请他，若是这次不去的话，绝对会把这家伙得罪死了。
“不愿意？”就在季平生纠结时，宁尨脸色有点挂不住了。
他以为季平生是不想搭理自己。
“哼！”傲娇男一甩手，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你慌什么，谁说我不去了。”季平生叫住了他。
这孩子，看着挺机灵的，咋一点都不稳重呢？
听到季平生的话，宁尨抬起的脚步这才停下来，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一点。
“那你为什么刚才在那杵着，一直不说话？”他质问道。
“我说傲娇男，哦不对，宁尨，就不允许我有私事了？”季平生反问这家伙。
明显这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嘛，一切以自我为中心。
“你叫我什么？！”宁尨怒视季平生。
王八蛋，自己哪里傲娇了，居然这么叫自己。
“哦哦，没什么。亲爱的宁尨小少爷，晚上我们去哪里用餐呢？”季平生赶紧扯开话题。
宁尨没想到这小子如此没有节操，没好气地斜了这无耻之人一眼。
不过，他也没再继续追究了。
接着他又把脸侧向一边，对着空气说道：“你具体是有什么事？”
唉！死傲娇！
“晚上我打算去一趟陈一鸣家，感谢下他父母。”
“你是啥事嘛。”季平生问道。
“哦没事，就是想和你简单聊一下。”宁尨言不由衷地回答道。
这小子不会是狮子座吧？季平生看着都替他感到心累。
“要不这样，你跟着我一起去陈一鸣家得了。”季平生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一起去陈一鸣家？！”宁尨眼睛瞬间睁大。
“对啊！”季平生点点头，接着他像想起什么，“对了，徐建国他们三傻呢？”
地主家的三个傻儿子老是跟他抬杠，说什么也不能带他们去。
“他们三个今天家里有事，没来。”
“那刚好合适啊。”季平生眼睛一亮。
难怪今天傲娇男形单影只，一副寂寞空虚的样子，原来是小弟们不在身边。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晚上我们一起去陈一鸣家。”他不给宁尨犹豫的机会，直接单边拍板了。
接着，便提着书包匆匆离开了。
留宁尨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
“艹！”
良久之后，某位傲娇男冒出一句朴素而经典的国语。
第十三章 被针对了？
进到屋内，这是一个三室一厅，关键是，客厅沙发上正坐着四个人。
“爸，我回来了。”
“大伯，大伯母，耀阳哥。你们也在啊。”
听到陈一鸣一一招呼几人，季平生心中释然，难怪刚才陈母会是那副神情，原来今天他家还有客人在，两拨人这是撞一起了。
“一鸣，带同学来家玩啦。”
陈一鸣的大伯看着比较面善，笑着询问了一句。
而他的大伯母，则是一脸审视地看着他们，目光让人很不舒服。
陈一鸣点点头。
正当他想说什么时，陈母关上门走了进来，吩咐道：“一鸣，去你爸的书房，抬两张凳子出来。”
“阿姨，厨房在哪儿啊？”季平生说着，掂了掂手里的鱼。
“你看我这，来，厨房在这边。”陈母略微懊恼了一下，便领着他们去了厨房。
“随便放到地上就行，待会阿姨来弄。”
厨房空间不是很大，季平生三人把东西堆在了一个角落，这样就不会太占地方。
“阿姨就不招呼你们了，去外边玩吧。”
说完，陈母拿起锅，开始接水，看样子是准备洗锅做饭了。
季平生想了想，开口道：“阿姨，我留下来帮你吧。”
“没事没事，不用。”陈母脸色诧异，连忙说道。
“宁尨，你们俩就先出去，这里空间有限，人多了太挤。”季平生直接把两个小伙伴赶走。
最终，陈母拗不过他，就由他在旁边帮忙洗菜、切菜了。
期间陈一鸣跑进来，也想插一手，被陈母轰了出去。
一个多小时后，饭菜烧好了。
季平生他们买的东西，肯定不够八个人吃。
于是，陈母又从冰箱另外拿了一些鸡肉、猪肉，外加一个冬瓜。
最后足足弄了十几样菜，摆了满满一桌。
“小季啊，喝酒不？”陈父坐到主位上后，居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喝什么喝，今天谁都不许喝。”陈母横了陈父一眼。
陈父和陈一鸣大伯对视一眼，一脸讪笑。
“一鸣啊，好像你们也期末考试吧，考得怎么样？”陈一鸣的大伯母这时突然开口问道。
听到这话，陈一鸣瞬间眉飞色舞：“大伯母，这次考得一般般了，比以前有一点点进步。”
可众人看他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这小子进步比较大。
“哦？那到底进步多少呢？”大伯母很好奇。
“比期中，进步了有二十来名的样子，嘿嘿。”陈一鸣勉为其难地报了出来。
这学期，在季平生的潜移默化之下，陈一鸣要比以前努力了许多。
“嗯，是进步挺大的，记得期中你是四十名左右，那现在差不可以排二十名了。”
陈一鸣的大伯母，居然认真得算了算，而且接下来的话，还让人有点上头。
“勉强还行，不过比起你耀阳哥当年，还是差了许多。”
季平生皱了皱眉。
宁尨和赵昊分别与他对视了一眼，然后三人都心照不宣的保持沉默。
“妈，你又在那瞎说什么，烦不烦人。”陈一鸣的堂哥陈耀阳，埋怨了一句。
“耀阳成绩那么好，呵呵，大嫂我们吃菜，吃菜。”陈母接过话，试图转移自家大嫂的注意力。
哪知人家根本不想罢休，居然还将矛头对准了季平生三人。
“那倒是，我家耀阳打小就聪明。”
“所以啊，一鸣，你要多和优秀的人交朋友，别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季平生三人懵逼了。
他寻思着，自己三人也没惹这个女人啊，刚才一进门，他就去厨房帮忙了，宁尨他们也一直在和陈一鸣斗地主。
莫非是因为宁尨他们打牌的原因？还是他们带食材上门的举动不对？
反正，季平生是百思不得其解。
“妈！你再乱说，我不吃了。”陈耀阳啪地一声，放下筷子。
“怎么跟妈说话的，难道我说的不对？”女人也生气了。
“大嫂，别生气。不过，我觉得一鸣有交朋友的自由，只要对方真诚、品质好就行，优不优秀倒是其次。”
陈父先是安抚了一下，接着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妇道人家，懂什么，要发癫回去发！”陈一鸣大伯也发脾气了。
“哼！”陈一鸣的大伯母冷哼一声，似乎很不服气被针对。
她一直都对孩子成绩很差的两个弟弟家，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毕竟，她将陈家长孙给抚养成才了，考进重本，因此她认为自己是陈家的功臣。
“呵呵。”这时，陈一鸣轻笑两声。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盯着女人认真说道：“大伯母，今天侄儿就好好跟你掰扯一下。”
“你口口声声说要和优秀的人交朋友，那我问你。”
“一名学生的数理化，整学期不管大大小小考试，全都是满分，并且高一就能在学校数学联赛选拔中夺得满分。算不算优秀？”
陈耀阳不自觉点点头，他是过来人，明白这到底有多难，甚至是说有多离谱。
“这位，我给大伯母介绍一下，季平生，我大哥，人送外号一中一哥。”陈一鸣站起来，走到季平生身后，搭着他的肩膀，对女人说道。
对面，女人一脸嫌弃，小声嘀咕道：“什么一哥不一哥的，跟个gai溜子娃儿一样。”
虽然是嘀咕，可这环境下，众人也都听到了。
陈一鸣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为啥叫一哥呢？因为整个高一上学期，我大哥的数理化一直都考满分，老师同学们就送了这么个雅号给他，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而且，这次学校数学联赛选拔，他也是三个满分之一。”
陈家众人闻言，立即向季平生投去注目礼。
季平生朝几人微微点头。
陈耀阳目瞪口呆，这小子是神人啊！
在此之前，这种人别说见了，他连听都没听说过，没想到今天居然遇到了。
而女人却只是略微惊讶了一下，便继续冷眼相看。毕竟，在她有限的认知里，不是太能够理解其中的难度。
陈父陈母心中欢喜。
之前，虽然听儿子说过季平生成绩好，却没想到这么好。
第十四章 念你如花娇颜
“下面是，111号的《大海》。”
“都看好了，陈大爷要一展歌喉了！”二狗子飘了，临上台前居然敢自称大爷了。
“咳咳！从那遥远海边...”
还别说，严肃认真的陈一鸣，还是唱的不错的，至少没跑调。
“下面是，110号的《大地》。”
轮到季平生了。
熟悉的旋律响起，季平生环视周围人群一圈，渐渐地，现实与梦境交织，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
仿若又回到了那些无奈、麻木、心酸的夜晚，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
“在那些苍翠的路上
历遍了多少创伤
...
回望昨日在异乡那门前
唏嘘的感慨一年年
...
在那些开放的路上
踏碎过多少理想
...
这刻在望着父亲笑容时
竟不知不觉的无言
让日落暮色渗满泪眼”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季平生深吸一口气，把话筒还回去，这一世，不一样了！
“啪啪啪啪！”
“好！唱得真他妈带劲！”
“不得了！不得了！”
“这娃儿才好大点，咋感觉比劳资还经历的多。”
“俺也是这感觉。”
四周的人，一边鼓起巴巴掌，一边议论纷纷。
其中一小部分，是被季平生的唱歌水平震惊到的，可以说在这大几十万人的小县城，绝对算排的上号了。
但更多的，还是惊讶于他唱歌时，其中隐含的情绪。
是的，情绪，这是一种历经沧桑后，回望过往时，所带来的精神共鸣。
“大哥，你好厉害！”
“一哥收下俺的膝盖。”
几位小伙伴都惊呆了，没想到一哥不仅数理化牛逼，连唱歌也如此拉轰。
“下面是，113号的《朋友》。”
“该你了。”季平生返回队伍中，对宁尨扬扬头。
宁尨目不斜视，脚步稳健地上台。
“繁星流动和你同路
...
人生如梦朋友如雾
难得知心几经风暴
...”
讲真，傲娇男的台风很不错，颇有一股子大家风范，一看就是吃过见过的。
一阵掌声过后，宁尨回来了。
“你们先唱着，我俩出去透透气。”季平生对陈一鸣他们打了声招呼。
这都快十点了，后面就剩赵昊和陈耀阳了，季平生得问下傲娇男究竟是啥事。
二人一起并肩往外走。
刚到门口，就碰到四个穿着薄衫，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壮汉进来，其中一个人的手肘，生生撞了季平生一下。
他回头皱了皱眉。
“瞅什么瞅！”那人见季平生瞅自己，恶狠狠说道，另外三人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俩。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自己细胳膊细腿也干不过人家，季平生直接认怂。
“对不起，大哥您请进！”
“哼！算你识相！”那人冷哼一声，进歌厅了。
来到外面。
一阵寒风袭来，季平生裹了裹棉衣，这年代羽绒服还没有普及，一般人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宁尨也差不多，一身很朴素，不过季平生觉得这家伙在扮猪。
“今天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是有点事。”
宁尨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可能下学期就去国外了。”
“为什么？”季平生很惊讶。
记忆里，宁尨可是要高三才会离开，怎么会突然提前了，这里面是产生了什么蝴蝶效应吗？
“家里的一些因素影响。”宁尨似乎不想说。
“哦，这样。”季平生也不好追问了。
片刻后，他忍不住问道：“那你是去哪个国家，还会回来吗？”
“M国。至于还回来不，可能会吧。”
宁尨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这是对未来的不确定，对未知环境的陌生。
两人陷入沉默。
“季平生，其实能认识你，我很高兴。”宁尨看着季平生认真说道，“虽然，过程可能令你不是很愉快。”
像想到什么，宁尨嘴角微微上扬，牵出一丝笑容。
岂止是不愉快，季平生翻了个白眼。
不过宁尨这人倒是真不错，专替小弟擦屁股，有担当。
“你也别怪徐建国他们，其实他们三个本性并不坏。”
“那是相对于你来说好吧，这三个鸟人，烦死人了。”季平生很不客气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徐建国这三傻，简直跟狗皮膏药一样，沾着就甩不掉，虽然他不放在心上，但不见得他会以德报怨。
以直报怨，才是他的人生信条。
“哎，放心吧，他们三个估计也会转校。”宁尨也不强求季平生能原谅那三个夯货。
“怎么，是你们四个家里出什么事了吗？”尽管这一问，会有点交浅言深，但他不问不舒服斯基。
宁尨闻言，看了看他，最后平静的回答：“是的。”
“好了，就这样吧。宁尨中断了话题，然后伸出右手，“你是我这些年来，唯一欣赏的人，真的很高兴能认识你。”
还有一句话宁尨没说出口，他很羡慕季平生。
他认为，他们俩是同类，都属于高智商、目标性强、执行力强、有责任担当的人。
但季平生身上，还拥有他所欠缺，却又最令他渴望的东西，真实、洒脱、自由。
季平生也伸出右手，准备跟眼前这个似乎背负了很多东西的少年，郑重道别：“嗯，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虽然平时傲娇了一点，但...”
突然。
“你们干什么！”
“别过来！”
“咣当！”
“嘭！”
歌厅内传来陈耀扬和陈一鸣两兄弟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钢管摔落、酒瓶碎裂。
出事了！
季平生和宁尨互相看了一眼，赶紧朝歌厅冲去。
刚一进门，任务栏就好像闪过一行字，但季平生根本无暇顾及。
他定睛一看。
就见人群中，陈耀扬把陈芗护在怀里，赵浩在边上搀扶着，警惕地看着周围。
而陈一鸣正握着半只酒瓶，与四个壮汉对峙。
其中一男子，手中还拿着半截钢管，不断拍打手心。
鲜红的血液，从陈一鸣手掌滴下，明显他的手被玻璃瓶划破了。
周围的人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大部分见情况不对，已经开溜了。
“你们，你们...”先前那中年潮人有心帮句腔，结果被四道眼神直接给射蔫了。
于是，更没人敢管了。
“呜呜呜！堂哥，我怕，呜呜！”陈芗沉闷的哭声从陈耀扬怀里传出。
“别怕，芗妹，有堂哥在。”陈耀扬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轻拍着陈芗的头，小声安慰道。
可那微颤的手掌，以及不断吞咽的喉咙，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与惊慌。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季平生穿过人群，来到四人身边，宁尨紧跟其后。
“怎么回事？耀扬。”
第十五章 为家谏言献策
这边。
宁尨在季平生最开始上前去，吸引对面注意力的时候，就悄悄退到人群中，然后迅速出了歌厅。
他来到电话亭，并没有按照季平生的意思，打给警察叔叔，而是直接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
“嘟！——嘟！”宁尨焦急地等待着。
“喂！你好！”电话响了几声过后，对面接通了。
“安叔，出事了，你现在就赶紧来亮亮歌厅！”宁尨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我已经在半路上了，最多5分钟就到！”对面一听，立即说道。
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小宁，你先保护好自己。”
然后，对面便挂断了。
...
县城主干道，一辆黑色丰田皇冠疾驰而过，一名目光锐利、身姿挺拔的中年男子，端坐在驾驶座上。
他一边全速闯过面前的路口，一边拿着一个黑色砖头拨打电话。
“嘟！——喂，老安这么晚了，打电话...”电话那头，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陈远同志！请你立即带人到亮亮卡拉OK厅，立即！这是任务！”中年男子沉声打断道。
“是！”清朗声音斩钉截铁。
...
“嘎吱！——”一阵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在路边响起。
宁尨转头一看。
一名中年男子打开车门，迅速从驾驶位下来，往歌厅冲去。
“安叔！”宁尨出声叫住男子。
“小宁！你没事就好。”安叔原本严肃的脸颊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我同学还在里面，你赶紧去救救他们！”宁尨对男子急切地说道。
安叔一听，立即抽出别在腰间的甩棍，用力一甩。
“啪！”原本一二十厘米左右的铁棍，瞬间变成半米多长。
“小心，对方有四个人，应该都是青皮！”宁尨叮嘱了一句。
安叔沉稳的点点头，提着甩棍，跑向歌厅，刚到门外，就见两名少年架着一名女孩，满脸惊慌地跑出来。
“陈耀扬！季平生呢？”宁尨站在不远处，看到三人出来，立即喊道。
“季平生？！”
“季平生和一鸣还在后面！”陈耀阳边说，边回过头去。
安叔顺着他的视线，刚好看到门内一个光头，举着钢管就要砸向一名少年。
“住手！”
他大喝一声，同时飞身冲上前去。
光头青皮被这巨大的吼声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跟着一滞，但钢管很快又继续砸下。
说时迟，那时快。
“呯！”
一声钢管与铁棒的撞击声响起。
安叔千钧一发之际，伸出甩棍挡住了光头青皮含恨一击。
接着安叔又一脚横踢出去。
光头青皮的身体，被钢管反弹的力道震了个趔趄，根本躲不开这一脚。
“嘭！”光头青皮被踢出数米远。
“大哥，你没事吧！”周围几个人连忙跑过去，扶起他。
而季平生这边，他感觉自己手臂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不知道断没有。
背上的一小块地方，也失去了知觉。
应该是碎酒瓶扎进身体，导致刺创的同时，也伤到了表皮神经。
陈一鸣脱险后，连忙扶着季平生站到安叔身边，紧接着才一阵后怕地拍拍胸口。
季平生佝偻着身体，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对面，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脱险。
虽然，身边这大叔看起来很能打的样子，但双拳难敌四只手。
若是对面拼着重伤几个，一拥而上，绝对能把他们几个制住。
生命危险可能不会有。
但不敢保证，这群丧心病狂的渣滓，会不会让他缺胳膊少腿什么的，到时候就真JJ了。
安叔握着甩棍的右手，微微扭了扭。
刚才，他万分惊险地挡住了钢管，但也因为用力过猛，拉伤了手臂肌肉。
他一边警惕着对面，一边左手向后，护住季平生两人，缓缓移向门外。
“上！给劳资一起上！抓住这几个烂仔！”光头青皮一把甩开小弟扶着他的手，厉声道。
胜哥三人和亮哥几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围了过来。
有两人还掏出了两把白晃晃的刀子。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季平生咽了咽口水，陈一鸣抓着他肩膀的手，也异常用力。
安叔身体紧绷，左右环视着，右手握紧手中的甩棍。
“上！”胜哥突然低喝。
“谁敢！”
一声爆喝自门外传来。
一名短寸精干男子一马当先，跨入歌厅大门。
“嗒嗒嗒！”
随后，他身后鱼贯进入五六个身穿制服的警察，直接将光头青皮几人包围住。
周围的人也让出了更大的空间。
“蹲下！”
“都不许动！”
“老实点！”
“刀和钢管扔到一边！”
“其他无关人员呆在原地别动。”
寸头男子带着人进来后，场面瞬间被控制住，他看到安叔他们没人躺板板，暗自松一口气。
“老安，没事吧。”他问道。
同时，视线也落到了季平生身上，谁让他现在最像伤员。
“我和小宁都没事，就是这个小伙子的手和后背受伤比较重，必须马上送到医院。”安叔收起甩棍，指了指季平生。
“小张，你马上开车把这个小伙子送到县医院。”寸头叫过来一人，吩咐道。
“是。”
那叫小张的警察跑过来，和陈一鸣一起扶住季平生。
“嘶！”
季平生这一动，立即牵动后背的伤口，左手也疼痛难忍。
“慢点！慢点！”陈一鸣连忙对另一边的小张说道。
于是，三人上盘稳健地迈着小碎步。
“老陈，这里就交给你了。”
“嗯，放心吧。”寸头男子点点头。
安叔冷冷地看了光头青皮几人一眼后，跟着季平生他们出了厅门。
光头青皮他们此时正抱着头，蹲在地上，噤若寒蝉。
丝毫不知道，自己要面临的判处，将会是何等严厉，甚至说是令人绝望。
第十六章 小烦恼
“稳重！稳重！”
“跟你说了多少次，要稳重！别这么毛手毛脚的。”季平生看着陈一鸣，没好气道。
上次在歌厅，这小子冲动的性格就暴露无遗，若是不改的话，以后不知道还要吃多少亏。
都说读书可以修身养性，看来，以后必须要给这小子的学习任务加加码，好好磨磨他的性子。
“稳重不了！真的是好消息。”
陈一鸣居然膨胀到敢顶牛了，那看来真是好消息。
“行，是什么好消息，你说吧。”
“如果不能让我满意，今天的题量翻倍。”季平生最后补充一句。
听到这话，陈一鸣却很蛋定，他试探说道：“那要是好消息，今天的题量减半？”
“不行！”季平生微笑着，眨了眨眼睛。
“不是吧，怎么就不行了，我抗议！”陈一鸣要为自己的合法权益抗争。
“抗议无效！”
“说不说，不说就滚蛋。”
季平生见他焉了吧唧地杵在跟前，也不说话，于是开始赶人了。
什么事都没有做试卷重要！
“我说！”
二狗子尽管心中怨气冲天，但还是很卑微地屈服在了季平生的淫威之下。
“第一个好消息，我们县开始第二轮行动了。”
“嗯，下一个。”刚才电视里已经报道了。
“第二个好消息，我们在卡拉OK厅被打的事，被县里立成了首个典型。”
“哦？那还不错。”这其实也在意料之中，那天那番话既有表明态度之意，也有提醒陈远的意思。
祖国未来的花朵遭到摧残，这个理由够不够?不够就再加上宁尨。
那天他上车前看得分明，安叔坐上去的黑色丰田皇冠，可是挂着小号白色车牌。
“那几个人最后怎么样了？”季平生追问道。
他比较关心这几个工具人的结果，第二个紧急任务还指望着靠他们来完成。
“这第三个好消息嘛，就是说的他们了。”
二狗子说着，拿起边上的苹果啃了一口，正打算继续吊吊胃口，就见季平生杀人的眼神直射而来。
他赶紧嚼了两口，迅速咽下。
“我听我大伯说，昨天判了。”
“四个主犯，最少的判了20年，为首的光头青皮判了30年。”
“歌厅老板，就是亮哥他们，其中一个掏刀子的判了25年，其他的，5到15年不等。”
季平生深吸一口气，稳了，一些人的后半生有着落了。
他看向任务栏，果然，第二条紧急任务显示了已完成。
花蕾。
花苞。
开花。
结果。
成熟。
落下。
药剂枝丫上，相似的场景再现。
“恭喜获得一枚初级药剂果实，可随时使用。”
“药剂果实（初级）：可使分析能力提升2倍，有效时间1小时。”
随即，两条紧急任务关闭，消失。
对于这条紧急任务只奖励了初级的果实，季平生还是能想通。
毕竟就动了动嘴皮子，不像第一条那样，存在很大的人身安全风险。
季平生看着果实分类里，药剂果实那一栏。
两枚初级，一枚中级，顿时感觉底气足了许多。
“来！二狗子，奖励你做一套题，庆贺庆贺！”
“不要啊——”
...
两天后，季平生准备出院了。
陈一鸣他们本来打算过来送他，他没让。
临近中午，爷爷季和平带着一名三十多岁的妇人一起出现在他的病房。
“平生，好点没有。”妇人来到床边，抓着季平生的手，一脸关切地询问。
季平生看着眼前头发乌黑、眼神明亮的女人，实在不忍将她与二十几年后，那满头华发、皱纹四起的花甲老人，联系在一起。
时间，多么公平又残忍。
“妈！”
季平生喉咙发紧，声音都变得有些嘶哑了。
“咳咳！”他赶紧咳嗽两声，然后笑容满面地说道：“已经没事了。”
“胡说，怎么会没事，让妈看看，你说了不算。”说着，胡秋玉就过来掀季平生的被子。
“别，妈，真的好了。”他死死抓住被角，不让她得逞。
四十岁的心理年龄，真的无法接受在公众场合被人掀被子，就是自家老妈也不行！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他现在只穿了一个小裤衩。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倔呢。”
在胡秋玉的眼中，季平生是她的儿子，看看伤很正常，真的没有那么多顾忌。
“行了，回去再看吧，先把出院手续办了。”还是季和平看出了孙子的窘境，适时制止了儿媳。
“这……好吧。”胡秋玉迟疑了一下，勉强同意了。
季平生这才松了口气，他连忙伸手拿过椅子上的衣服裤子，躲在被子里穿好后，跟随二人一起来到缴费处。
“你们的费用，已经支付过了。”医院小姐姐却这样说。
“怎么回事？”
季和平与胡秋玉诧异的互相看了看对方，季平生倒没什么意外。
入院时，是王警官帮他办的手续，还专门分配了个单人间。
后面，陈远和宁尨来过一趟，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陈远把住院费给他预付了，这些绝对是宁尨的面子。
“没事，估计是警察叔叔给我报了工伤。”季平生委婉的解释道。
“这样，那得好好谢谢一下人家，平生你知道是谁吗？”胡秋玉相信了他的说法。
“妈，不用了。人家这是公事公办，之前说给我送锦旗，我都没要。”
季平生劝阻胡秋玉，这事怎么可能算到陈远身上，要谢也是谢宁尨，没有他，人家才不会管你是哪根葱。
“行吧，那我们就回家。”
下午，办完手续。
季和平骑着三轮车，载着季平生两母子回家了。
此时，离华国一年一度的春节，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周围邻居里，外出打工的人，陆陆续续也回来了。
这不，刚到家门口，便碰到了从穿开裆裤时期就一起玩的小伙伴。
第十七章 关老师紧急召唤
“称多少？大妹子。”老板拿起秤问道。
“称5斤。”胡秋玉抓起两颗瓜子再次尝了尝，确认了味道。
“你这花生咋卖？”
“胡豆呢？”
这是打算把过年的年货一起买上了。
最后，季平生自行车后座上，也被压得满满的，而且为了防止待会路上东西掉落，还专门拿绳子捆了一圈。
“老板，这铺面是你租的吗？”胡秋玉也没有想着套人家的话，照顾完生意后，就直奔主题。
听这老板一口外地口音，大概率应该是租的。
“对，租的。”
嗯，果然不出所料。
“那你租这铺面，多少钱一个月？”
老板看了看胡秋玉，不太想回答她这个问题。
但想到这人刚买了那么多瓜子花生，他最终还是报了一个数：“一百五十元。”
“哦，加上水电气这些，那不得小两百了。”胡秋玉在那自言自语。
老板没有搭腔，转身又在椅子上躺了下来。
明显就是赶人了。
胡秋玉识趣地没有再去追问，带着季平生离开了。
出了集市，她在路边停下来。
“平生，刚才你也听到了，小镇上的租金一个月要一百五左右。”
季平生点点头：“嗯，不过这是在小镇上，最好还是去县城里问。”
将来真要开店，肯定得在人流量更多、消费能力更强的县城里，所以还是得去县城里打听。
“妈，要不这样吧，反正现在还早，我们先回去把东西放下，直接去县里问问，顺便还可以了解一下现在衣服价格行情。”
“也行。”
于是，季平生和胡秋玉回家把刚买的东西放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县城最大的交易市场。
一番明里暗里打听下来，总算摸清了行情。
“妈，想来你也明白我这么做的原因了，能说说你的想法吗？”季平生给胡秋玉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到小桌对面。
“嗯，妈差不多猜到了，不过做这个真行的通？”胡秋玉拿不定主意。
“妈，我帮你分析一下。深市普通面料的衣服裤子是6-10块不等，丝绸、棉布的稍微贵个一两块，就连最新款的裙子也只要12块。”
“但县城里呢，同样的衣服，这边居然能卖到两到三倍的价格。”
“并且现在卖衣服的就那么几家，竞争小。据我们看到的，去这些的人商铺络绎不绝，生意好得不得了，几乎几分钟就能卖出去一件衣服，一天下来，每家最少也能出货百来件。”
“这一算下来，每天光毛利润就至少有七八百，什么租金、水电气费、运费这些，每天摊下来顶多也就十几块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季平生逐一给胡秋玉分析。
这个年代，大部分人思想还比较保守，或者说见识有限，许多人潜意识里想的就是守着眼前的工作，每天起早贪黑、勤劳耕作。
骨子里信奉的是勤劳致富。
但有一小撮人，依靠过人的胆识，或者瞎猫撞着死耗子，顺应时代的潮流下海了，最终在这机遇满地的年代，赚得盆满钵满。
季平生现在要做的，就是说服胡秋玉，抓住改革开放、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时代红利。
“那万一以后卖的人多了呢？”胡秋玉问了一句。
“妈，这个问题，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我就问你，你和爸两人在深市，现在一个月挣多少，又能存多少钱？”
“问这个干嘛？”胡秋玉一脸警惕。
“你这是啥眼神，我又不会抢你们的，就是对照分析一下。”季平生看着亲妈防贼一样盯着自己，哭笑不得。
“哦，挣一千七八的样子，大概能存一千四五。”胡秋玉稍微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如实说了。
“存这么多，除开一些基本生活开销，你和爸平时都不吃点大餐、逛逛街啥的吗？”季平生忍不住问道。
这既让他惊讶，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老一辈人，真的很能吃苦。
不过，这个社会，如果仅靠吃苦就能发家致富，那应该遍地都是百万、千万富翁才对。
然而事实却是，直到几十年后，华国仍有超过百分之四十的人口，月收入不足一千块。
“乱花钱干啥，存起来不好吗？妈跟你说，等你以后挣钱了，不要大手大脚的...”胡秋玉极力想纠正儿子这种铺张浪费的思想。
“好好好，肯定不乱花，不乱花。”季平生赶紧投降，不然今天就没完没了了。
“咱们回归原题。你看，你和爸辛辛苦苦一年，大概能存一万七八，对不对。”
胡秋玉默默想了一下，点点头。
“但卖衣服呢，只需要一个月，就能赚到你们一年挣的钱，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
胡秋玉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季平生伸手打断了。
“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担心以后的商铺会越来越多，竞争会变大，多不对？”
“在我看来这根本不是问题，你想想我们县有多少人，四五十万人啊，随着国家经济的发展，大家生活水平提升了，这未来的需求会有多大。”
“即使到时候，真的出现同行之间恶性竞争，那至少也是一两年后了。而这一两年，可以赚到你和爸一二十年的钱。”
“那时，手里有本钱了，转行还是继续开，完全游刃有余。”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季平生以数据说话，摆事实讲道理，苦口婆心地劝说胡秋玉。
“让妈好好想想，不过这事还得和你爸商量一下才行。”经过短暂的沉默后，胡秋玉最终有点心动了。
“那是肯定的。”
季平生松了一口气，为了这个小家，他太不容易了。
有了老妈的支持，再加上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老爸那里差不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衣服，他家卖定了！
以后，老爸抽他的时候，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说：我为这个家谏过言，献过策，我是这个家的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