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约法三章
季平生丢下宁尨，来到校门口。
不一会儿，陈一鸣的身影出现在街头。
“大哥，考得咋样？”二狗子十分挂心大哥。
“废话！”哪知季平生却不领情。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跟你说个事，晚上我想去你家拜访一下。方便不？”
季平生觉得要先确认一下，万一陈一鸣家里今天有事呢？
“方便啊，必须方便！我全家绝对夹道欢迎一哥到访。”陈一鸣笑嘻嘻地说道。
“再嘴瓢，信不信我捶你！”季平生威胁小弟一番，接着又说道，“还有，宁尨也会跟我一块儿去。”
“傲娇男也要去？”
某次听季平生私底下这样叫过宁尨后，陈一鸣当场就记住了。
他觉得大哥这外号起的，简直太贴切了。
“嗯，刚才考完试，他说想请我晚上吃个饭，但我是打算去你家的，所以为了不落了他的面子，就邀请他一起了。”季平生解释道。
“如果不合适的话，我再跟他说。”
“没事，都行。”陈一鸣摆摆手。
“那就好，走吧，我带你去吃大餐。”
这十几天他都没怎么花钱，现在身上还有三十几个大洋，勉强犒劳一下小弟，还是足够了。
“好嘞。”陈一鸣没有推辞，在他看来那样就显得见外了。
最终，季平生应陈一鸣的要求，带着他去吃了一顿汤锅。
总共才花了十块钱不到，而且还是点的最大份的。
这年头的钱，才值钱啊
季平生暗自感叹。
不过，钱也不用着急现在就去赚，后面有的是机会。
在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季平生就认真思考过这样一些的问题。
他有科技树，知晓未来二十多年世界走向，不是自吹，未来肯定是要惊艳世界的。
可将来那么多穿越重生小说，指不定就有人吃饱了撑着，闲得蛋疼，专门刨他老底。
到时候，悠悠众口之下，百口莫辩，不是翔也是翔，更何况他还真就是重生的。
若是某些家伙利欲熏心，抱着宁肯杀错不能放过的心态，把他悄咪咪逮去切片，哭都来不及。
因此，为了让以后的一切都要像水到渠成，他老早就对自己约法三章。
其一，行为举止不能前后差异过大。
比如口吻、笔迹、眼神这些，短时间内，必选要伪装一下。这点，经过一学期的过渡，没有出什么纰漏。
其二，做到绝对保密。
重生和科技树方面的信息，绝不向任何人透露半点！
以后所有拿出来的科学技术，或者研究成果，必须得有迹可循，有据可查。
洪水、疫情、地震之类的灾害，以后力所能及做好事后救助就行，最多再以科学合理的方式预警一下，坚决不做预言家、不做圣父。
自我预防上，以后滴酒不沾，防止嘴巴一瓢，把不该说的东西透露出去了；为此，他还专门拿录音机录了几个晚上，最终确认没有说梦话的陋习。
其三，不能突兀暴富。
他一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人，不但逆袭成为学霸，若再去搞股票，弄得像未卜先知似的，很突然的来个一夜暴富。
那就太不符合常理了，有关部门绝对水表都能给他查烂了。所以坚决不能再去碰股票、彩票、足彩这些。
他的计划是，等以后有专利有技术了，发明点前沿科技什么的，然后就去开家公司。
这样既把钱赚了，又显得合情合理。
“吃饱没有？”季平生压下心里的思绪，询问桌对面的陈一鸣。
陈一鸣一边用手擦着嘴，一边站起来回道：“大，嗝！大哥，吃饱了，嗝！”
“我说，二狗子，你小子在家是被虐待了？”季平生实在忍不住了。
看这小子平时吃穿，也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咋就跟没见过肉一样？
肥坨坨大口大口地塞，都不带嚼的。
上次吃猪蹄也是，啃得满嘴都是油。
“嗝！嗝！没有的事！我只是比较喜欢吃肉。”陈一鸣摸了摸后脑勺，打了两个连嗝。
“尤其是肥肉！”季平生补充道。
“嘿嘿，是肥瘦不拒！嗝！”这小子居然还觍着脸纠正。
吃完饭后，外面居然开始下起了雨。
季平生打开书包，拿出里面的伞，二狗子自觉绕到另一边，与他一起，飞快地跑回学校宿舍
路过校门口时，顺便把饭盒也取了。
“大哥，大冬天的，你就盖这么点啊？”陈一鸣见季平生床铺上，居然只放了一床棉被，很是惊奇。
“咣当！”季平生把饭盒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嗯，一床够了。”他已经洗了一个学期凉水澡了，真的抗冻。
陈一鸣竖起大拇指。
“拿去，把这套题做了。”季平生简单收拾了一下，从书包里掏出两套试卷，递给陈一鸣一套。
“大哥这是干啥？要我陪你做题吗？”陈一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边接过试卷，边问道。
“什么陪我做，从今天开始，给我好好学习。”季平生拿出笔，摊开试卷，自顾自做了起来。
“啥？！”陈一鸣瞪大了眼睛。
可季平生没有理他，已经再次沉浸到了知识的海洋。
陈一鸣见状，只好也拿了一支笔，开始做题。
一个多小时后，季平生翻到答案一一核对，不出意外，依旧满分。
“做的怎么样了。”他抬起头，看了看对面。
陈一鸣正咬着笔头，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他听到问话，幽怨地望着季平生。
“拿来，我看看。”
陈一鸣递过来。
整套试卷，只做了一大半，再一对答案，七十几分。
“我尽力了。”看着结果，陈一鸣一脸尴尬，实在是和大哥差距太大了，这还怎么做小弟。
“二狗子啊，我跟你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几门主科今后考试必须给我及格。”季平生下了死命令，“不然我们就绝交。”
语数外物化生，全部及格至少能有450分，考个本科够了。
在2000年初，这学历也还能吃得开。
“啊？！”陈一鸣傻眼了，这还咋就扯到绝交了。
“什么啊不啊，就这么说定了。”季平生斩钉截铁。
这二狗子，不逼一下他，以后给自己丢脸怎么办。
第十四章 药剂果实
离开宿舍。
两人打着伞来到操场，正巧碰见上午监考的女老师。
“老师请稍等，麻烦问一下，选拔的结果出来了吗？”季平生上前询问。
“哦，是一哥啊。结果还在统计，不过放心好了，你肯定是通过了的。”女老师回过头来，见是季平生，于是笑眯眯说道。
“为什么呢？”
“你的试卷是我改的，满分。”女老师解释道，然后竖了个大拇指。
一哥就是一哥啊！
她对这个学校的大名人很是佩服。
这次的试卷，已经接近于高考的难度了，而且他才高一，这都能考满分，真的很厉害。
“嗯，谢谢老师！”季平生知道结果后，连忙向女老师道谢，又匆匆带着陈一鸣进到教学楼。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趟厕所。”抛下这句话，季平生就直奔学校卫生间。
他倒不是真的去上厕所，而是任务奖励下来了。
在女老师说他考满分时，科技树的药剂之枝就开始长出一个花苞，这时候已经在开花了。
他在洗手池等了一会儿。
眼看那晶蓝色花朵从盛开到凋零，然后结出一颗白玉般的果实。
接着。
果实又在几秒钟之内，迅速长大。
成熟。
落下。
但在半空中，果实瞬间就消失不见，任务栏也开始显示信息。
“恭喜获得一枚初级药剂果实，可随时使用。”
“药剂果实(初级)：可使分析能力提升两倍，有效时间1小时。”
果然，在果实分类那里，出现了一枚药剂果实。
而且任务也重新刷新了。
任务一：请在高考中，数理化考取满分。
奖励：科技树生长科技之枝。
任务二：获得全市高中数学联赛选拔第一名。
奖励：初级药剂之果+1（可使分析能力提升2倍，有效时间1小时）。
任务一没有变。
任务二则升级了，变成获得全市联赛第一，奖励依旧是一颗初级药剂果实。
季平生兴奋地搓手手，毕竟，半年了，这科技树总算见到了成果。
有心想试试果实的效果，但现在使用绝对纯属浪费，暴殄天物都不为过。
好钢必须要用在刀刃上！
他只好先按耐住心中躁动的小火苗，等以后遇到关键时刻，再体验外星大佬的高科技特产了。
“大哥，你这上厕所，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吗？”陈一鸣见季平生满面春风地回来，一脸狐疑。
刚才知道选拔成绩满分时，都没见他这样子。
“你懂什么，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走，我们回教室再做一套试卷，庆贺庆贺。”季平生大手一挥，拽上生无可恋的二狗子，去了教室。
……
下午四点过，做完试卷的两人出现在校门口。
“待会不准叫漏嘴，听到没有。”季平生叮嘱了一句，他担心傲娇男听到陈一鸣这样叫，会当场翻脸。
“知道的啦！”陈一鸣懒懒地说道。
等下可是在他家，那是他的主场，是龙也得给他盘着。
“糟糕！”
“上午走的急，忘记给傲娇男说在哪里碰面了。”季平生一拍脑袋。
陈一鸣眨巴下自己的卡姿兰眯眯眼。
“季平生！”就在二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两人回过头，就见宁尨混在人堆了，从学校里走了出来。
“你们这是干嘛？”等宁尨走近后，季平生朝人群扬了扬头。
“听选拔结果，你跑哪去了？”宁尨奇怪的问道。
下午在会议室宣布结果的时候，他没见到季平生，还以为这狗东西放他鸽子了。
“哦，我知道成绩比较早，就没有再去会议室，去了教室。”季平生恍然大悟，接着解释道。
宁尨点点头，没有再追究。
“一哥、校霸，你俩厉害啊，这次三个满分，你们两个高一的，就占了两个！”那高二学长从旁边冒头，一脸钦佩。
季平生和宁尨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但脸上那属于学霸的矜持，却是被二人拿捏得死死的。
“那还用说，我大哥的实力可是有目共睹的！”陈一鸣一脸骄傲。
他恨不得拉着季平生，满世界告诉大家，这是我大哥。
“说的是，这位小学弟看着挺面熟啊。”学长在陈一鸣身上，闻到了同类的气息。
“我叫陈一鸣，学长贵姓？”二狗子也是眼睛一亮。
“什么学长学长的，叫我赵昊就行。”学长平易近人的说道。
“你叫什么？”季平生愣住了，这名字咋这么耳熟来着。
“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围魏救赵的赵，昊天大帝的昊！”赵昊满脸郑重地向大家自我介绍。
“赵日天？！”季平生震惊了。
啥？旁边三人闻言，差点打了个趔趄。
宁尨相当无语，这季平生咋这么喜欢给人起外号，貌似自己也被起了一个。
陈一鸣满脸崇拜，大哥就是大哥啊，这绰号小能手的雅号，看来是跑不掉了。
而当事人赵昊，先是脸色逐渐涨红，浮现出一丝怒气，但紧接着就是一怔。
日天？
日天？！
似乎，还不错？
“呵呵，赵学长，呵呵，不好意思，嘴滑了，嘴滑了。”季平生这次真的有点尴尬了，哪有当面给人起绰号的。
实在是这梗太出名了，一时没忍住。
“不，一哥，我觉得这叫法很霸气，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感觉，我很喜欢。”赵昊伸手制止道。
“对！我也觉得霸气十足！日天兄，我觉得你三观非常正，不拘小节。
“你。”
“很不错！”
陈一鸣拍拍赵昊的肩膀，一脸赞赏。
“你待会儿有事没有，没有的话一起去我家吃饭，我们好好交流交流。”陈一鸣向新朋友发出了邀约。
“那倒没有，你们俩都去吗？”赵昊看向季平生和宁尨。
宁尨傲娇的尿性又犯了，没有搭理他。
“我们都去。”季平生点点头，“一起去吧，这样热闹一点。”
他也觉得这学长人不错。
“行，那我就打扰了。”赵昊得到肯定答复，这才同意下来。
倒不是赵昊冲着季平生去，他才去，而觉得若只有他一个人去的话，不太合适。
当然了，结交季平生，肯定也是他最主要的目的。
第十五章 陈家做客
四人说定后，便一路嬉笑打闹着前往陈一鸣家。
不过，主要是陈一鸣和赵昊在说，季平生偶尔插一句，宁尨则是高冷傲娇到底。
经过一处菜市场时，季平生叫住了三人。
“等一下，我觉得既然去陈一鸣家做客，我们得买点东西，不能光着手去。”季平生对宁尨和赵昊说道。
“喂，大哥，不带这样的。”听到季平生的话，陈一鸣急眼了。
“没你说话的份，一边呆着去。”
“大哥！真的，你们能去我...”
“闭嘴，再多说一个字，我们都不去了。”季平生直接甩出王炸，威胁二狗子。
陈一鸣张着嘴，那剩下的话，愣是没敢冒出来。
“哈哈哈，我没意见。”赵昊看着陈一鸣的样子，哈哈大笑。
宁尨也点头表示同意。
“好，那我们就在菜市场先转一下。”季平生当先迈进集市。
菜市场内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蔬菜、肉类，而且人头攒动，摊贩叫喊声不断，热闹异常。
四人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
季平生瞅了瞅宁尨两人，见他们一副新奇又茫然的样子，就知道这两个家伙平时在家都是大少爷。
“这样吧，你俩说说平时都喜欢吃啥。”季平生找了一处空挡地，问道。
“我喜欢糖醋排骨，红烧鲫鱼，番茄炒蛋，还有...”赵昊小嘴噼里啪啦开始往外报。
看得出来，这小子日常家庭伙食，应该还不错。
“停停停！每人一荤一素，多了自己掏钱。”季平生连忙打断，荷包就那么二十来块钱，哪够他敞开肚皮吃的。
“哦，那就红烧鲫鱼吧，再加个番茄炒蛋。”
“番茄炒蛋是荤菜，换一个。”季平生面无表情纠正他。
“嗯？这是荤菜吗？”赵昊一脸疑惑，不过见季平生脸色不对，立马改口，“那就来一份空心菜。”
“你呢？”季平生看向宁尨。
“我都可以，只要有汤就行。”宁尨沉默了一下，回道。
“不点个荤菜？”
宁尨瑶瑶头。
这傲娇男，居然要求如此简单，让季平生非常意外。
“你呢，二狗子，允许你点三个菜。”他侧过头对陈一鸣说道。
因为宁尨只要了一个汤，应该还够买三四份菜。
“我啊，我还是算了吧。”二狗子不想让大哥破费。
“点不点，不点我削你！”季平生抬手，作势要打人。
“好好好，我点。”陈一鸣立马认怂，小声嘀咕道，“真是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嗯？！再说一遍，我没听清。”季平生掏了掏耳朵。
“哦，我说我要一份猪蹄就行了。”
“再加一份回锅肉？”陈一鸣见季平生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连忙再加了一样。
然后，这小子就打死也不说了。
“瞧你那点出息！”季平生无奈。
接着，他领着三人，依次在市场上，买了鲫鱼、猪肉、猪蹄、空心菜、莴笋、萝卜、葱姜蒜这些东西买好。
总共花了18块多。
当然，买的比较适量，不然再多的钱都兜不住。
“一哥，既然你买了食材，那我就买点水果。”赵昊指着一个卖水果的地摊。
“随你的便。”季平生无所谓，买不买是个人自由。
“赵日天，你敢！”陈一鸣瞪着眼睛看着赵昊。
大哥不讲武德就算了，他不好硬顶，这小小赵日天，居然也敢掺和一脚，是他二狗子拿不动刀了，还是咋的？
“二狗子闭嘴，你什么你，我在跟一哥说话，你插什么嘴。”赵昊先占领制高点。
然后，他又继续拿季平生做挡箭牌：“况且一哥都同意了。”
直接命中陈一鸣死穴。
最后，四人每人手上提着一两个袋子，出了菜市场。
...
又走了大约十来分钟，眼前出现一排红砖墙，陈一鸣加快脚步，走到前面给大家领路。
“大哥，我家就在里面。”他伸出手，指向墙后的一栋七八层高的楼房。
这是一个家属小区，里面都是一栋栋职工家属楼。
这些房子应该建设于七、八十年代，外面水泥灰外墙都已经开始褪色。
“陈一鸣，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季平生才想起来，这么久了，还没问过他父母是干什么的，只知道他家里现在是一家三口。
“我爸妈啊，他们都在附近工厂上班。”陈一鸣似乎不是很想继续细说。
于是，季平生扯开话题：“你堂姐陈芗呢？也在这个小区吗？”
“对啊，就在我们家隔壁那栋楼。”
边说着，四人进到小区单元楼内。
哼哧哼哧地爬上七楼，陈一鸣来到一处房门前，敲了敲。
“妈，我回来了。”
“吱——”木门很快被打开，一名四十来岁的妇人出现在门口。
“妈，他们都是我同学。这就是季平生了。”陈一鸣先介绍道。
“阿姨好，打扰了。”季平生率先打了个招呼。
“嗯，你好你好，我家一鸣经常提起你。”陈母笑眯眯说道。
看得出来她对季平生印象很好。
陈一鸣继续介绍：“妈，这是宁尨学霸，这是高三的赵昊。”
“阿姨你好。”
“阿姨好。”
二人也都礼貌地问候。
“嗯，同学们你们好。”
“不过，你们这是？”
看到几人手中的鱼、肉、蔬菜、水果，陈母疑惑地问道。
“妈，你看，我同学他们今天专门买了食材，你得亲自下厨，好好煮顿大餐给我们吃。”陈一鸣边搂着自家老母亲的肩膀，边挤眉弄眼。
陈母闻言，脸上却闪过一抹为难之色。
但很快，她就展颜一笑：“同学们，非常欢迎你们来做客。”
“下不为例，下次可不许再买东西了，不然阿姨不给你们开门。”
“来，都请里面坐。”
陈一鸣抬脚当先走进去，季平生三人提着东西，依次跟上。
第十七章 忍你很久了
“这位，叫宁尨。是我大哥的同学，人送外号一中一霸。”陈一鸣又指了指季平生旁边。
有了刚才的打脸，这次女人学聪明了，直接闭口不言。
陈一鸣没有等到大伯母接话，有点失望。
不过，他还是往下说道：“这一霸也是有讲究的，因为宁尨同学不管入学考试、月考、期中考试、期末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并且，也是这次学校数学联赛选拔的三个满分之一。”
陈家几人这下真的震惊了，没看出来，这一脸高冷的小伙子，成绩居然如此之好。
相比起数理化满分，大家还是更加认同总分第一。
可陈耀阳想说，这姓季的和姓宁的，都特么是怪物。
陈一鸣的大伯母微张着嘴，表情呆愣。
“这位叫赵昊...”陈一鸣没有停顿，又指了下宁尨旁边。
“停停！我就是个打酱油的，我自己来。”赵昊做了个暂停手势。
然后，他自我介绍道：“各位叔叔阿姨，我叫赵昊，今年已经高二了，但和前面两个大神不能比，平时在班上排五六名的样子，这次选拔考试也只考了140多一点。”
大家嘘了一口气，总算来个正常一点的了，不过，这成绩依旧是985苗子啊。
“大伯母，他们算不算得上你说的优秀之人呢？”陈一鸣得理不饶人。
他已经忍这这大伯母很久了，每次家庭聚会，她都要拿他和堂姐洗刷一下，好凸显堂哥的优秀。
还美其名曰为他们好。
以前属于内部矛盾，为了几家人和谐，他当宽面给她吞了。
可现在，居然还针对起了自己的朋友同学，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额...额，我想起来，家里的衣服还晾在外面没收，你们先吃着。”
女人无脸再继续待下去，自个儿找了个撇脚的理由，拿上手包，便匆匆起身离开了。
从头到尾也没人挽留她。
陈耀阳微微叹了口气，他这老娘啥都好，就是喜欢在亲戚面前指指点点、显摆，希望这次之后，能让她有所收敛。
不然，他和堂弟堂妹的关系，只会越来越疏远。
“小季同学，你们三人不要往心里去，我爱人就是这副德性，我以茶代酒，替她向你们道个歉。”这时，陈一鸣的大伯父候端起了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叔叔言重了，没事。”季平生连忙说道。
然后，拉着宁尨赵昊回敬了一杯茶。
“耀阳，你坐到那边去，你们年轻人有共同的话题，多交流交流。”陈一鸣的大伯父侧头对旁边的儿子说道。
“好的。”陈耀阳点点头，端着碗筷坐到了陈一鸣身边...
吃完饭，才七点过。
“一鸣，平生，要不我们一起去外面转转，消消食？”陈耀阳提议道。
“可以啊，主要看大哥他们。”陈一鸣将头转向季平生。
“我没有问题，你们俩呢？”季平生今天本来就不打算回去，大冬天的又黑又冷，谁受的了。
“我也没问题。”赵昊很干脆地点头，他家离这比较近，回去也就十分钟不到。
“没问题。”宁尨稍微犹豫了一下，也同意了。
“行，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于是，季平生几人，分别向陈母他们告了个别，便下楼来到小区院子里。
“一鸣，你再去把芗妹叫出来，我都好久没见过她了。”陈耀阳对陈一鸣说道。
学校放假后，他昨天才回来，还没有去过陈芗家，今天来三叔这里，也是因为父亲有事跟三叔商量。
“好嘞，马上。”陈一鸣立马转身，一溜烟朝隔壁单元奔去。
很快，陈一鸣就拉着钢牙妹，嘭嘭嘭的跑了过来。
看得出来，二狗子挺开心的。
“好了，人齐了。”陈耀阳看了看几人，询问堂弟，“附近最近有什么新鲜好玩的地方没有。”
他差不多一两个月没回来了，要说对周边的状况，还是自家这堂弟门清。
“新鲜好玩的？”陈一鸣想了想，“附近最近新开了一家超市，好像叫家什么富。”
“家里福！”陈芗脆生生补充道。
“对对对，家里福。里面的新奇玩意儿好多，要不我们去那里面逛逛？”
“才不去！”哪知芗妹子直接否决，“这个月，我被我妈拉着，都逛七八次了。”
看得出来，她确实是不想再去了。
“唔...那我再想想。”陈一鸣抓了抓头发，“我听人说，南街那里好像开了一家卡拉OK，就是能唱歌的那种。”
陈芗眼睛一亮，宁尨和赵昊看向季平生，季平生点点头，没啥意见。
刚才在陈家厨房帮忙的时候，他已经向陈母道过谢了，今晚的主要任务已经完成。
现在都是边边角角，他也就不抢人风头了，听安排就是。
当然，主要还是——兜里没钱了。
“那就去唱歌吧。”陈耀阳见众人意见达成一致，立即拍板了。
...
陈家。
“大哥，听说钢铁厂要下人？”陈家两兄弟挨着沙发坐着，陈母洗碗去了。
陈父递了一支烟过去。
“啪！”陈一鸣大伯接过烟，掏出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
“嗯，是有这事。”他缓缓说道。
华国建立之初，确立了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国有企业成为支撑社会经济发展的主要力量。
但随着改革开放，市场经济的发展，大批国有企业出现亏损严重、资不抵债情况，从九十年代开始，纷纷被裁撤、并购。
于是，九十年代后期，全国掀起了第一轮国企下岗潮，无数国企员工纷纷下岗，离开了工作几十年的岗位，重新再就业。
“那计划下多少人？”陈父一脸担忧地追问。
最近这段时间，同事们私下都在议论这事，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他和妻子都在钢铁厂上班，这要是都下岗了，以后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所以今天，他特地找来在钢铁厂当车间主任的大哥，问问情况。
“我也不太清楚，估计得有一半。”陈一鸣大伯顿了顿，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这是他根据厂里几个领导的只言片语，综合出来的。
“嘶！”陈父倒吸一口冷气。
“这话可不能到处乱传！”陈一鸣大伯眼神严厉叮嘱道。
“明白明白。”陈父赶紧点头，可脸上的愁容怎么也挥之不去。
“唉，我也是瞎猜的。不过下人的事是真的，你还是早做准备，万一真落到头上，也好有个应对。”陈一鸣大伯安慰了陈父一番。
“那大哥你呢？”
“我？我也不知道。”陈一鸣大伯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会不会也被下。
“那这...这可怎么办啊。”
陈父还以为大哥能帮忙说几句话，结果连他自己也前途未卜。
“现如今，有两个办法。”
“哪两个？”陈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问道。
“一个，你私下找个机会，给厂长表示一下。”陈一鸣大伯抬起右手，食指拇指搓了搓，陈父心领神会地点下头。
“那第二个呢？”
“这第二个嘛，就要落到你儿子身上了。”陈一鸣大伯一脸神秘。
第十八章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季平生一行人走了七八分钟，来到南街，在几盏忽明忽暗的路灯下，一块霓虹灯缠绕的招牌异常抢眼。
“应该就是那里了。”陈一鸣一脸兴奋。
只见那家名叫“亮亮卡拉OK”的热闹异常，随时都有人进进出出。
而且他们在外面，隔老远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唱歌，还别说，唱得还挺不错的。
“等我一下，我去打个电话。”宁尨小声对季平生说了一句，就朝不远处一个电话亭走去。
“他去干嘛呀？”陈芗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管那么宽干什么，小钢牙。”
不知怎么的，季平生就是想逗下这个同桌，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好玩。
“死季平生，就知道欺负我！信不信我打你！”
估计是有堂哥堂弟在，让钢牙妹觉得有了靠山，她对着季平生一边龇牙咧嘴，一边挥挥小拳头。
萌萌的样子，直让季平生想打哭她。
陈一鸣赵昊两人都在抿着嘴偷笑，但其中的内涵却不太一样
赵昊只是单纯的笑，而陈一鸣则是幸灾乐祸的笑。
此时，他心里想的是，小魔女也有今天，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二狗子，不许笑！”陈芗瞥见堂弟不帮忙就算了，居然还在旁边取笑自己，瞬间怒了。
她冲过去，就想揪陈一鸣的耳朵，可当着这么多人，陈一鸣哪肯就范，他还要不要点面子了。
于是，两人在几人中间，你追我逃。
“好了好了，芗妹，别闹了。”陈耀阳见宁尨打完电话回来，制止二人。
“耀阳哥！”陈芗跺了跺脚，“哼！不理你们了。”
然后，她直接赌气蹲在地上不走了。
“芗妹子，我的小祖宗，别生气了。”陈耀阳这当堂哥的，只好苦口婆心劝说。
可陈芗觉得自己很委屈，愣是发起了小脾气。
季平生觉得，作为始作俑者，自己有必要去跟人家妹子道个歉。
但刚抬脚走两步，陈耀阳却朝这边悄悄摆了摆手。
接着，就听他说道：“芗妹，要不待会让你多唱两首，怎么样？”
这种卡拉OK，大学附近也开了一些，陈耀阳知道是排轮子唱的。
如果人多的话，往往一个人一晚上顶多只能唱一首歌，所以，他打算待会把自己号让给妹妹用。
可陈芗没去过，根本不知道啊。
因此她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说道：“真的！堂哥说话算话。”
“嗯，算话算话。”
几人这才来到店门口。
“每人10块，可以唱到12点。”一个守门的精神小伙，对领头的陈耀阳说道。
陈耀阳很自觉地掏出60块钱，递过去。
“嗯，拿着这个号牌，别弄丢了。”另一个小伙，给每人发了一个木制的号码牌。
季平生看了看，也就是简单的雕了些花纹，写了个号，估计是防止有人浑水摸鱼跑进去。
进到大厅内，整体灯光暗了许多，中间有一个简易台子，上方旋转灯不停转动着。
此时，一名青年正在唱郑水手的歌。
“用一点光，温暖孩子的心。现在的一片天，是...”
“好！”
“唱的好！”
离台子大概两米外，围着几个青年，不断吆喝着。
“走吧，我们去点歌。”
陈耀阳一马当先，走到一个柜台前。
那里有名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正拿着本子给人登记歌名，待会得按照上面登记的顺序，依次放歌。
“季同学，你们唱什么，我帮你们点。”轮到陈耀阳时，他询问了一句。
“没事，你先点吧，我们自己点就行。”季平生估计陈耀阳是担心他们没来过，不知道点什么歌。
可作为未来的KTV麦霸，他只想说，太小儿科了。
要不是不想抢了杰哥、迅哥他们的饭碗，他立马就可以摇身一变，成为著名作曲人、歌手、音乐人。
再看宁尨一脸淡定的样子，以及赵昊跃跃欲试的模样，很明显，这两家伙也是胸有成竹的。
“那就好。”陈耀阳转过头去，“芗妹你先点吧。”
“嗯...麻烦点一首邓小姐的《在水一方》。”陈芗小声报了一首歌名。
“我看看，嗯，碟片有这首歌。”点歌妹子确认了一下，“你是多少号？”
“109号。”
“登记好了，下一位。”
这里点歌，每人一次只能点一首，叫号唱。
接着，几人依次点了一首。
陈一鸣是《大海》，季平生在他后面，点的《大地》，宁尨是《朋友》。
当赵昊点《一剪梅》时，季平生频频看向他，毕竟，这可是祖师爷的成名曲。
当然了，祖师爷人品自然没得说，但季平生一想到他老人家妖娆的舞姿，就打了个寒战。
惹不起。
惹不起。
陈耀阳在最后，居然也点了邓小姐歌，《甜蜜蜜》。
登记完，他们便找了几个连排空座坐下。
陈一鸣这小子跟他老爹一样，竟然提出想喝点酒。
都不用季平生出手，一个芗妹子就教他老老实实重新做人了。
这个年代娱乐方式匮乏，在一个小县城里，突然冒出卡拉OK这么个新奇玩意儿，几乎全县的当代潮人，都跑来了。
大厅内上百号人，男女老少、三教九流都有。
所以，季平生几人安静待在角落，尽量不去招惹是非。
这期间，本来季平生打算叫宁尨出去走走，顺便问他今晚到底有啥事。
可陈一鸣一直拉着他玩骰子，也就只好暂时搁置了。
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水都喝了好几杯后，终于轮到他们。
“下面是，109号的《在水一方》。”台上，一名小姐姐用话筒喊道。
陈芗激动又忐忑地接过话筒，走到台上。
季平生看得分明，妹子腿都在打颤，明显是缺乏舞台经验啊。
“妹儿嘞，莫怕，好好唱！”
一名头留中分、下着喇叭裤的中年潮人，在旁边鼓励了一句。
“咻~咻”大厅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季平生几人跟到人群边上，也给她加油打气。
这时，大厅伴奏响起了。
“莫吵！听妹儿唱歌。”
那中年人左右压压手，周围逐渐安静下来。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起先几个词，陈芗还跑调严重，不过后面应该是适应了，就越来越顺。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一曲唱完。
“好！啪啪啪啪！”
“妹儿，再来一首！”
大厅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
陈芗归还话筒，害羞地跑下台，躲到了陈耀阳身后。
第二十章 那一脚的风情
陈耀扬看了看季平生，然后转过头，恨恨地盯着对面：“这四个人，要芗妹陪他们玩。”
赵昊也是一脸愤慨。
季平生神色凝重，转头看向四人。
“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对面一人留意到季平生目光，威胁道。
此人正是在门口撞了季平生的那个。
只见他光头青皮，大冬天的却将衣衫敞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胸口纹了一只龙头。
很明显，这是真正的gai溜子。
碰到这种情况，季平生也有点麻爪，不过，此时不想上也得上。
季平生先是避开对面视线，把右手伸到宁尨背后，轻轻画了画。
接着，边走边挥着手，吸引对面的目光：“大哥且慢，容小弟说两句。”
他来到陈一鸣身边，站定。
“几位大哥出来玩也是为了图个乐子，我这几个同学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惹几位大哥不高兴了，我先代他们道个歉。”
说完，季平生朝对面鞠了个躬。
“大哥！”陈一鸣急切地喊了一声。
他很不明白，为什么要给这几个流氓道歉，明明是这几人来招惹的他们。
“闭嘴！”季平生厉声道。
“大哥！”二狗子很委屈。
“滚一边去！”季平生不想理这个夯货。
“嗯，你小子比较懂事。”那光头青皮满意地点点头，“不过，哥几个也不需要你道歉。”
“唉唉唉，你们几个干什么呢！”
光头青皮正要继续说下去时，歌厅镇场子的人，终于来了。
“咋回事，跑我这来撒野来了，活腻歪了是不？”领头一个戴着大金链子的胖子，叼着根牙签，吊儿郎当地说道。
这可是他亮哥镇的场子。
要是来唱歌的女顾客，被人无缘无故强行拉去陪唱，甚至接下来还会发生的一些大家心知肚明的事，那以后谁还敢来他这。
绝不能开这个头，至少不能在他这歌厅内发生这种事。
“小亮仔。一段时间不见，你娃娃是耍长了？”光头青皮后面，一人慢条斯理说道。
亮哥转眼一看，浑身打了个哆嗦，刚才那不可一世的模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讨好样。
季平生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坏了。
果然。
“胜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也不跟小弟说一声。”亮哥腆着脸，点头哈腰地说道。
“说尼玛呢，爬开，别耽误我哥办事！”那叫胜哥男子丝毫不客气，一把推开亮哥。
“干什么！”
“爪子！”
亮哥身后的几名精神小伙们，瞬间激动了，一副一言不合就是干的样子。
“住嘴！没你们的事。”亮哥用手臂挡着小弟们，“胜哥，你们忙你们忙，有事您知会一声就行。”
说完，亮哥就推攘着几个精神小伙离开了，摆明不管了。
光头青皮见亮哥识趣地滚蛋，不屑地冷笑一声。
随后，他用手中的钢管指了指陈芗，说道：“来，接着说。要哥几个接受道歉也可以，得先让那个妹子陪哥哥们唱两首歌。”
“对，必须唱两首。”
“少一首都不行，嘿嘿嘿。”
其他三人一脸淫笑附和道，看样子似乎吃定他们了。
季平生闻言心中一沉。
旁边，陈一鸣猛地一握酒瓶，就想要冲过去，干死这些杂志，却被季平生一把拉住。
“大哥，你放开！”
这狗东西，还想逞能，他不断扭着手腕，试图挣脱季平生。
“一鸣，别冲动！”陈耀阳护着陈芗上前来，也伸手阻拦。
赵昊更绝，直接扑到陈一鸣脚下，抱住他一条腿。
“怎么的，小兔崽子还想炸刺呢！”对面见陈一鸣的一番动作，立即戒备起来。
毕竟，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陈一鸣这种青钩子娃儿，真耍起愣来，那碎酒瓶绝对敢朝他们肚子上捅。
“二狗子！你还认我这个大哥的话，就给劳资住手！”季平生狠狠打了一下陈一鸣的肩膀。
二狗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双眼瞪着季平生，一脸不服气。
“各位大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季平生顾不上安慰小弟，连忙先稳住对方。
“大哥，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都是县一中的学生，你们这样做，会造成很大的社会影响，警察绝对会追究到底的。”
虽然这样自曝家门，容易埋下祸根，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度过眼前这关再说。
“学生？学生妹更好啊，嘿嘿嘿。”
哪知，季平生的这番话，非但没有让对面投鼠忌器，反而更让几人xing奋了。
他见几人这副嘴脸，明白今天的事不能善了了。
于是，一个跨步抓起旁边的一把椅子，猛地就朝对面砸去。
边砸口中还边喊道：“陈耀扬赵昊，你们带着陈芗快走！”
然后，一把拉起陈一鸣，就往歌厅门外跑去。
对面四人没料到季平生居然会突然翻脸，有两人躲闪不及，被椅子砸了个正着。
“操！小杂志，给劳资站住！”
“别跑！”
“亮仔，给劳资拦住他们！”
光头青皮拎着钢管，带着三人气急败坏地追了上来，那叫胜哥的，更是招呼歌厅的人，一起堵截他们。
陈耀扬和赵昊两人，在季平生喊出话时，就一人一边，架着陈芗开跑。
可挡在前面的人实在太多了，三人还没跑到门口，就被亮仔带着人拦了下来。
后面的季平生一看，直接助跑两步，一脚飞踢向亮仔他们。
陈一鸣也握着酒瓶冲了过去。
亮哥和两个精神小伙见状，连忙下意识闪到一边。
陈耀扬他们这才摆脱拦截，冲出门外。
季平生飞踢过去的动作虽然很帅，但因为惯性原因，此时却落到了亮哥三人中间，而此时光头青皮四人也追到了他们身边。
“劳资叫你狗曰的跑！”
光头青皮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猛地挥起手中钢管砸向季平生。
可季平生刚起身，身形还没站稳，根本来不及躲闪。
“小心！”
周围断断续续传来几声惊呼。
“你敢！”
陈一鸣在旁边看得目眦欲裂，他将手中的半截酒瓶调转方向，直接捅向了光头青皮。
这一下要是捅实了，光头青皮估计得变成破膛白斩鸡。
“一鸣！别！”季平生心中一惊，喝止道。
同时，他一个反身，挡在两人中间，左手高高举起。
“嘭！”钢管撞击的声音。
“噗！”衣服破裂的声音。
“大哥！”陈一鸣扔掉手中的瓶子，扶住季平生。
那光头青皮这时才反应过来，顿时心中一阵后怕。
他一脸凶狠地看向陈一鸣，居然恶向胆边生，一钢管向他脑袋砸去。
“住手！”
第二十二章 两项紧急任务
来到门外，刚一露头，陈耀阳四人就发现了他们。
“季平生！”
“季平生，你怎么了？！”
“你没事吧！”
在见到季平生一副受伤严重的样子后，几人纷纷关心道。
“没事，死不了。”季平生声音有点虚弱。
“闪开，别挡道，赶紧把大哥送医院才是正事。”陈一鸣见季平生情况不太好，有点急眼了。
都啥时候了，还在这问东问西浪费时间，没看到大哥是被架出来的吗？
四人连忙闪到一边。
很快，小张把车开过来，和陈一鸣一起，把季平生送到医院。
...
晚上十二点，医院内。
季平生背上和左手小臂上缠着绷带，侧躺在病床上。
他看着任务栏历史信息，一脸惊喜。
紧急任务一：路见不平踩一脚，避免同学被坏人伤害。
奖励：中级药剂之果+1（可使分析能力提升10倍，有效时间5小时）
任务状态：已完成。
“恭喜获得一枚中级药剂果实，可随时使用。”
紧急任务二：严惩坏人，力所能及消除这帮社会毒瘤。
奖励：初级药剂之果+1（可使分析能力提升2倍，有效时间1小时）
任务状态：未完成。
这两条紧急任务，列在了高考数理化满分和全市高中数学联赛第一前面。
他现在已经完成其中一个，获得了一枚中级药剂果实。
如果记得不错，今年马上就要开始第二轮行动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借势，弄这帮人渣就完事了。
“大哥，该喝药了。”陈一鸣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进来。
“放下，我自己知道喝。”
陈一鸣坐下来，想亲手喂自家勇猛的大哥时，却听季平生说道。
“没事大哥，你手不方便，我来吧。”二狗子不知道这里面的含义。
“放下！我自己来。”
特么的，这是把自己当大郎了吗？
陈一鸣不明白季平生为什么不想让人喂，不过谁让伤者为大呢，他只好把碗放下。
季平生挣扎着起身，右手端起药碗，大口大口喝起来。
背上的玻璃碎渣已经被医生取出，并敷上了药，左手小臂因为有棉袄袖子抵挡，只是略微有点骨裂。
但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得好好养一下，所以就采用了中西医结合治疗。
“宁尨他们怎么样了。”季平生把空碗放回桌上，随口问道。
“这我哪知道。”陈一鸣呆愣了一下。
从开始到现在，一晚上，他一直都是跟季平生待在一起，还真不清楚他们的情况。
“咔嚓！”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季平生，你还好吧？”说曹操曹操到，宁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寸头男子。
“嗯，吃嘛嘛香。”季平生点点头。
“那就好。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陈叔。”宁尨又向他介绍那男子。
“谢谢叔叔，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们恐怕级凶多吉少了。”季平生右手撑着床铺，坐起来。
“大哥，慢点！”陈一鸣扶住他。
“不用谢，应该的。我倒是很佩服你的机智和勇气。”陈远赞扬道。
季平生微微一笑，静待他的后文。
因为这人穿着正装，而且是拿着一个记录本进来的，必然有事找他。
“小季同学，我是负责今晚事件调查的陈远。不过别担心，我只是想向你和陈一鸣了解一下事情经过，再看看你的伤情。”
陈远见季平生没有说话，以为自己吓着他了，毕竟，警察叔叔的威严，不要说两个十几岁的孩子了，就是许多大人见了也怂。
“嗯，叔叔你问吧。”
接下来，季平生两人与陈远你问我答，花了十来分钟做完记录。
最后，这人在走之前，问了一句：“小季同学，作为这次的主要受害人，你有什么想对叔叔说的吗？”
这话有意思，莫非是行动要开始了？那必须要把这事弄成典型！
季平生认真想了想，认真说道：“希望叔叔能像第一次行动那样，把此次事件当成典型来抓，从严从重处罚这些社会毒瘤，给我们这些八九点钟的太阳，营造一个安全的学习环境！”
陈远当然没有处罚的权利。
但他可以上报，把这事做成第二次行动的典型。
还可以把被害人的意见传递给其他相关部门，反映在公诉意见书里。
最后，两者一联合，绝对能在允许的范围内，达到从严从重判处的目的。
嗯？！陈远心中一惊。
这小子是话里有话啊，而且理由也相当充分，莫非是听闻了什么风声不成？可他看季平生一脸的胶原蛋白，又不太确定。
“嗯，我明白了。”陈远脸上不动声色。
然后他把本子夹在腋下，带上帽子，正了正帽檐。
“多谢两位同学配合，那我就不打扰了。”说完，与宁尨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季平生，你放心吧，这件事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陈远离开后，宁尨若有所指地冒出一句。
...
接下来，季平生又在医院呆了小半个月。
期间，陈一鸣和陈耀阳两家，都来探望过。老游代表学校，也提着水果和花篮来了一趟。
七大姑八大姨来医院，见他脸色红润，说话中气十足，也放心了。
爷爷季和平本来打算留下来照顾他，被他和陈一鸣劝回去了。
父母远在深市，季平生专门叮嘱了季和平，不要告诉他们，免了让两人瞎担心。
应付完这些，季平生总算松了口气，然后，在陈一鸣绝望的眼神中，掏出了几大本厚厚的试卷。
这一天，季平生正刷着一套物理试卷。
“按照全市相关工作部署，我市成立工作专班，专项开展xx行动工作。近期，全市共捣毁窝点12个，依法查处典型案件21项...”
角落里，市电视台正播报本市行动工作的成绩。
“嘭！好消息，大哥！”
陈一鸣门都不敲，直接闯了进来。
第二十四章 基操
“大学生，放假了啊。”门口菜地里，一名少年人听到三轮车的声响，直起身来。
“什么大学生，八字都还没有一撇。”
季平生跳下车，刺骨的寒风吹得衣衫猎猎作响，他把冻僵的手互相插进两只袖子，跺着脚走过去。
“迟早的事。不像我们，只有回家种地了。”那少年稚嫩的脸上，艳羡之色毫不掩饰。
“嗨！考大学这事，谁说的清。”季平生谦虚地应对着，“再说了，以后大学生也没你想象那么金贵，有田有地才有底气。”
逢人先戴高帽子，这是农村打招呼的基本操作，然后你还得谦虚回复，见招拆招，不然会给人留下口实。
当然了，季平生说的也是事实，未来大学扩招了，每年大几百万，甚至上千万毕业生，毕业即失业不是说着玩的。
在他看来。
对一部分人来说，还不如直接去学一门手艺，有一技傍身，也好过花费巨资，勉强去读一些理论大于实践的本科院校。
不过，能读书还是尽量往死里读。
因为这是成本最低、收益最大的个人投资，也是除了死亡以外，对底层老百姓最平等的路。
“不管怎么说，我是没指望咯。”少年摇摇头，又弯下腰去，拔起一根冬笋。
去老叶，削根蒂，装箩筐，动作娴熟的让人心疼。
“我回去了啊，你先忙着。”季平生适时中止了闲聊。
“好嘞，有空来我家玩。”少年客气了一句，又埋头继续干活。
季平生返回家中，就着爷爷他们刚刚用过的热水，烫了烫手。
瞬间感觉浑身暖和了许多。
胡秋玉不放心，硬是把他的衣服掀起来，看看康复情况。
在确认伤痕恢复良好后，这才罢休。
“妈，你和爸在深市咋样？”季平生放下衣服，来到土灶前坐下，往里面传了几根竹条。
胡秋玉略微有点诧异，儿子以前从不过问他们两口子在外面的情况，这是懂事了？
“嗤嗤！——”她先往滚烫的铁锅里放了一些肥肉，熬了一会儿油，再把剩下的瘦肉倒下。
然后，一边翻炒，一边简短地说道：“老样子，在厂子里帮人干活，就是比较累。”
“嗯，我记得你们是在服装厂里？那深市现在一般的成品衣服，大概多少钱一件？”季平生继续追问。
记忆中，九十年代倒腾服装是非常赚钱的。
宁给一匹布，不指一条路，大部分时候，一条正确的路，可以让一个家庭直接起飞，而有的人不愿意看到你发达，就会藏着掖着。
既然父母这么辛苦，他得在合理的范围内，给他们指一条路子。
这样不但能改善自家生活，还能让父母轻松一点，可谓一举两得。
“噗嗤！”一大勺豆瓣下锅。
“你问这个干什么？”胡秋玉很奇怪。
“就是了解一下现在衣服的行情。”季平生没有急着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毕竟得先把情况了解清楚了。
“一般的衣服也就五六块吧，绒布的稍微贵点，大概七八块。”胡秋玉不疑有他，如实回答了季平生的问题。
季平生点点头，再次问道：“那在我们县这样的衣服能卖多少？”
“我们县？老贵了，估计怎么也得要十几二十块。”胡秋玉把蒜苗放进去。
“哦？这么贵。”
季平生很惊讶，没想到两地衣服居然会存在这么大的差价，这事完全有搞头啊。
“那现在县里面，租一个三十来平的小铺面，加上水电气费，一个月要多少钱？”
听到这话，胡秋玉停下了手中的铲子，她有点回味过来儿子想说什么了。
她试探地说道：“这个妈不太清楚，要不我赶明儿上街的时候问问？”
“嗯，可以问一下。”季平生对胡秋玉的主观能动性，给予充分肯定。
“妈，等等。回锅肉不要放味精，我还在长身体，会影响记忆力。”他见胡秋玉打算在回锅肉里放味精，连忙阻止。
现在的自律，是以后装X的基础。
就像极度自律的狗子一样，一千Q后，那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吃过晚饭后。
李和平准备去旁边茶铺喝茶，顺便打打长牌。
换做是以前的季平生，绝对会屁颠屁颠地跟过去。
但现在嘛，直到李和平的背影消失在院角，他都不带瞧一下。
因为，他正端坐在小方桌边，神情专注地刷着题。
胡秋玉看着季平生认真学习的模样，老怀欣慰，觉得儿子真的懂事了。
于是，对询问铺面租金的事，更加上心了，决定明天赶集的时候，就打听打听。
第二天一大早。
季平生洗完凉水澡，吃过胡秋玉煮的荷包蛋后，被她硬拉着一起上街了。
骑了半个小时，来到小镇集市。
因为今天是赶集时间，尽管才八点不到，但人已经很多了。
两人推着自行车，边走边看地摊上的各种货物。
“平生，吃鱼不，妈中午给你做红烧鲫鱼。”说着，胡秋玉就把自行车停在边上，让季平生看着，然后挤到人堆里去选鱼。
不怪他们这么小心，现在这世道，贼娃子太多了。
等了几分钟，胡秋玉提着一个袋子挤出来，里面装着两条活蹦乱跳的大鲫鱼。
继续转悠了一会儿，季平生手上也提了两袋蔬菜，有莴笋、白菜、冬瓜，还有葱姜蒜这些。
路过一个简陋的小铺面时，胡秋玉停了下来。
她回头看了看季平生，然后推着车径直走了过去。
季平生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老妈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于是赶紧跟上。
“老板，你这瓜子多少钱一斤？”胡秋玉并没有直杠杠地就打听情况，而是抓着一把炒瓜子问道。
“1块。”老板坐在一把躺椅上，摇了摇。
“少点嘛，老板。这么贵，吃的钱响哦。”胡秋玉熟练地开始砍价。
“实在少不到，赚不到啥子钱。”老板也是沉着应对。
“豁鬼哦，8角，卖不卖。”
“最多少5分。”
“就8角，不卖就算了。”胡秋玉把手里的瓜子扔回口袋，转身准备离开。
“行行行，8角就8角嘛。”老板装作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但季平生知道，这同样也是基本操作，双方不来回极限拉扯一番，买卖绝对是成交不了的。
这年头根本没有所谓的明码标价，也没有谁买东西会按照老板报的来给，那样只会被人当成猪来宰。
第二十六章 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三天后，也就是春节前一天下午，季平生的老爹季昌国，终于从深市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当时，季平生正准备出门去砍菜，恰巧就在家门口撞见了他。
由于情况比较突然，搞得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最后傻傻地只冒出一句：“爸，你回来了。”
“嗯，平生长高了。你妈和你爷爷呢？”
“妈在家煮饭，爷爷在旁边喝茶。”
季昌国得到答复，直接就把季平生扔一边，拎着大包裹进门了，根本就不给他感叹一下老父亲前世今生的机会。
对季昌国而言，两父子也就几个月不见而已，哪里有那么多沧海桑田的感叹。
季平生踩着湿润的田埂，来到自家菜地。
举目四望，一片平整的田坝里，稀稀拉拉散落着几户人家，此时也飘出袅袅炊烟。
旁边的沟渠内，隐约可见几个螃蟹洞隐藏在水面下。
季平生挥起弯刀，杀向地里。
“咔！”砍下一颗青菜。
“咔！”再砍一颗娃菜。
“噗！噗！”拔起两根大萝卜。
先把厚厚的叶子都扒拉顺了，然后一手抓两样，哼着小曲、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家了。
晚上。
一家四口围坐在一个方桌前，吃晚饭。
“爸，我跟你商量个事。”季平生看了胡秋玉一眼后，对季昌国说道。
“嗯，什么事？”季昌国夹了一片腊肉，塞进嘴里。
“我想让你和妈在县城里开服装店。”
“什么？”季昌国停下咀嚼。
他直愣愣地看着季平生，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爷爷季和平也停下了筷子。
“你和妈过完年，就不要去深市工厂了，在我们县城开个服装店。”季平生只好复述一遍。
“你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季昌国疑惑地看了看儿子。
“之前碰巧我听同学说起过，他父母在市里开了服装店，赚了大钱，所以前两天专门问了我妈，了解了一下深市和我们县衣服价格的差距。”
“爸，我跟你说，这事真的有搞头，你看...”
季平生把前几天说服胡秋玉的话，照搬过来。
“只需要一两年，保守估计，至少可以赚到一二十万。”他一口气说完，给自己倒了一碗热汤润润喉咙，静待季昌国表态。
结果左等右等，季昌国也没有吱声。
季平生抬头一看，老爹正慢条斯理地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烟。
“不准抽，没看到儿子还在吗？”胡秋玉一把抓过季昌国手中的打火机。
季和平见状，摸向腰间旱烟袋的手，也收了回来。
家有母老虎啊！季昌国无奈。
“你和你妈都商量过了？”他把放到嘴里的烟，重新塞回烟盒后，问道。
“嗯，已经和我妈说过了。”
“平生啊，你能为这个家操心，爸很欣慰。”季昌国犹豫了一下，继续道，“不过这事，我得再想想。”
“想什么想，连我这个老头子听乖孙说了，都觉得可行，亏你还读了那么多书，是读迂了是不。”季和平毫不客气朝季昌国怼道。
“爸，我这不是担心到时候亏本了，家里出问题嘛。”季昌国颇为无奈道。
“能出什么问题，大不了就亏些钱，劳资自己有棺材本，死了又不需要你操心。”
“爸，你瞎说什么呢。”
“瞎说？那你为什么不照我乖孙说的做。”
季昌国真拿自家老子没办法，最后赌气道：“行行行，那就卖！”
果然，季老爷子在这个家里，就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季平生和胡玉兰交换了一下眼神，抿起嘴偷笑。
...
过完年，走完亲戚后。
季平生专门花了一天时间，陪季昌国去县城卖衣服的各个小商铺转了一圈，总算安了他的心。
然后，又监督他去县城里租了一个小铺面，大概四十来平的样子。
事已至此，季昌国也只有豁出去了。
接下来，他只花了一个月时间，就把办理营业执照、联系人装修铺面、去深市找进货渠道这些事，全部搞定。
胡秋玉完全插不上手，顶多就是给他送送饭。
不过，季平生已经没空理会这些了。
在19号过完春节后的第五天，他就赶回学校，全力准备3月初市上的选拔考试去了。
在学校图书馆奋战了几天。
“什么？你说宁尨已经去M国了！”
临到确认考试信息时，季平生不经意间发现宁尨没来，一问陈一鸣才得知，傲娇男已经走了。
“对啊，年前他专门找到我说的，本来他还特意叮嘱我，考试后再告诉你的。”陈一鸣对自己没能信守承诺，感到羞愧。
“我说陈一鸣，到底谁特么才是你大哥，他不让你说，你就真不说了。”季平生沉着脸说道。
他对陈一鸣这种“见异思迁”的做法，有点不太舒服。
他要的是完全向着自己的友情，不然宁可继续当光杆司令。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天真也罢，反正这就是他季平生。
有着严重的精神洁癖。
“不是大哥，这是有原因的。”陈一鸣见季平生脸色不对，连忙解释。
“哦？那你说说是什么原因。”
“年前的时候，去我家那次，路上你不是问过我爸妈的工作吗？”
季平生点点头，他确实问过，当时陈一鸣只说了他父母在钢铁厂上班，然后就没下文了。
“当时我爸妈上班的钢铁厂，因为传闻要下人，所以我就没有和你细说。那晚我大伯来我家，就是为了这事。”
“原来是这样，那跟宁尨又有什么关系？”季平生没想到，陈一鸣家当时居然是那种境况。
仔细一琢磨也对，现在正是下岗潮的前夕。
“那晚不是宁尨也去了嘛，我大伯认出他是县领导的儿子，第二天我爸就让我去他帮忙，向钢铁厂长说说情。”
第二十八章 关老师紧急召唤
季平生随着人流，出了市一中的大门。
“大哥，考得咋样？”
“哦，说错了。”陈一鸣立即意识到，自己这是问了一句废话。
于是，很狗腿的从季平生身上抢过书包，挎在了自己肩上。
美其名曰，弥补自己的失言。
不一会儿，赵昊也出来了。
“一哥，你...我觉得我发挥的还不错，进入省预赛没问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刚到嘴边的话，被生生地转了个弯。
全国高中数学联赛以省为赛区，选手们通过各个地市州的筛选后，就有资格参加省预赛。
省预赛会再筛选出五百人，参加省复赛。
而省复赛又分为一试和二试，两场考试连着考，然后一起加总分，以各赛区为单位，按照总分排名，评选出省一等奖、省二等奖、省三等奖，共三个等次。
所以，赵昊要想获得保送资格，或者参加自主招生的资格，至少还需要闯两关，获得省二等奖以上才行。
“那还不错，接下来好好准备5月份的省预赛。”季平生表示肯定。
而旁边的陈一鸣，原本期待的小脸，瞬间挂满失望。
“赵日天，你就没什么想问问我大哥的吗？”他不死心地诱导着。
“嘿嘿，二狗子，收起你的小把戏，本大爷早就看穿了。”赵昊一脸得意，表示自己根本不会上当。
“什么小把戏，是你想多了。”陈一鸣当然不承认。
“哼！是不是你自己最清楚。”
“大哥，你评评理，我可什么都没说，赵日天他就诬蔑我，深深地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陈一鸣一脸愤慨地指着赵昊，对季平生说道。
“各位同学，准备上车了。”这时，带队老师在大巴边上喊了一句。
“啪！”
季平生一巴掌把这活宝的手拍开，径直走向大巴。
“嘿嘿，活该！”
赵昊满脸幸灾乐祸地说了一句，转身也跟了上去。
“大哥，居然连你也不相信我了，我不活了。”二狗子独自在后面自我入戏。
“吱嘎！吱嘎！——”
大巴晃晃悠悠行驶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
一个小时后。
“呼！终于回来了。”陈一鸣第一个跳下车，然后靠着一颗树，深呼吸了两口气。
这小子有点晕车，也难为他陪季平生来回跑一趟。
“二狗子，你这也太弱了吧。”赵昊来到他身边，转了一圈。
“弱？看到哥哥这肱二头肌没有，就问你怕不怕。”陈一鸣很不服气，硬是把右手厚厚的衣袖掀起来，对赵昊亮了亮肌肉。
“切，全是肥肉，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丢不丢人。”赵昊来了一击暴击。
“赵日天，你是不是想找茬，大爷我今天奉陪到底。”陈一鸣头也不晕了，他把左手衣袖也一起掀了起来，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哎呀，我好怕，快来打我！”贱贱的声音从赵昊嘴里传出，然后边说边往食堂跑去。
“混蛋，给我站住，有种别跑！”陈一鸣追在后面，恨不得找只烂袜子，堵住这家伙的臭嘴。
自己身边都是些什么玩意啊，季平生有点心累。
也或许是，自己已经回不到那种天真烂漫的心态了。
3月8号，星期五，母亲节。
这天既是学校开学的日子，也是市上公示筛选结果的日子。
上午报道过后，同学们正在教室里一起打扫卫生，关老师急冲冲地走了进来。
她扫视一圈后，没找到季平生。
“季平生呢？”关老师大声问道。
同学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老师！”
“早上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好像见他往图书馆的方向去了。”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角落里，一名女同学小声说道。
还没等关老师说什么，班长就自告奋勇举手道：“老师，我去图书馆叫他。”
“嗯，那麻烦你跑一趟，让他马上到办公室来，我有事找他。”关老师点点头。
而我们的季平生呢，此时正独自一人在图书馆内，翻找与数论相关的书籍。
后面的考试中。
省预赛他根本不担心。
省复赛一试二试里，一试他也不怂。
因为，一试的知识点范围，依旧不会超出高考数学大纲，高中数学厉害点的学生都能应付，更不要说他了。
但二试嘛，为了与国际数学奥林匹克接轨，试题会在一试的基础上，加塞一些超纲的内容。
这其中就包括无穷递降法、费尔马小定理、欧几里得除法、高斯函数[X]这些初等数论的知识点，以及立体几何、平面几何等相关内容。
季平生明白，自己与宁尨这种真正的天才相比，还是存在一定差距的，所以必须得提前做准备，把这些知识点先熟悉一下。
这样，在参加暑假集中培训的时候，才能得心应手。
要知道，能通过省预赛的五百名学生，绝对算的上全省高中生里，数学这科的佼佼者了。
培训的老师根本不可能像现在的科任老师一样，恨不得把知识点掰烂了揉碎了，亲自喂到你嘴里。
那时的授课节奏肯定非常快，学生们也会学得非常快，一步慢就会步步慢。
这对差不多等同于必须考满分的季平生来说，学习压力会非常大，提前预习，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可惜，或许是学校没有采购这方面的书籍，又或者是没有摆出来，季平生把一整排数学书架找遍了，也没找到这方面的资料。
全是什么高中数学趣味读物，历年高考数学真题详解这些。
“噔噔蹬蹬！”
图书馆外的台阶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六班班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抬眼，他就在看到了独自蹲在书架边的季平生。
“季平生，关老师有急事找你。”
第三十章 怪咱太耀眼
“那我就没问题了，关老师。”得到确切信息的季平生，立即表态道。
“嗯，你看需不需跟父母商量一下。”关老师觉得，学习调整事关学生命运前途，这么大的事应该听听家长的意见。
“没事，我自己做主就行。”作为一个人格完整，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成熟的人，能够为自己的行为、决定负责。
“真不问问？”关老师忍不住，再次确认道。
“真的不用。”
“行吧，我看你这孩子独立性很强，也比同龄人成熟很多，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利弊关系。那我就去找学校签字了。”关老师拿着申请书，让老游烙上大名后，准备去走完后面的程序。
“对了，需要专门找个老师，来辅导你一下吗？”快走到门口时，关老师像想到了什么。
原本漫不经心跟在她后面的季平生，听到这句话，精神一震。
对啊，直接让学校的老师先开个小灶不就行了，还纠结什么自己资料学习干什么。
“要的关老师，非常需要。”真是打瞌睡遇到枕头了。
“就是有一个问题，我觉得高考大纲以内的内容，已经不太需要花费太多功夫了，但省预赛二试里面的超纲内容，我现在还没有接触过。”
“所以，我可能更需要擅长讲超纲内容的老师。”
关老师闻言思索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确实，以你现在的基础，一试根本不用担心，反倒应该把更多精力放在超纲题上。”
“这样吧，我先去把字签完了，至于老师这事，我问一下。”
“好的，谢谢关老师。”季平生道了声谢，“对了，关老师，我想问下这次我们学校入围的其他三个人，有没有一个叫赵昊的？”
赵日天说他发挥不错，应该进了吧？
“赵昊？好像是有个姓赵的，我光留意你的满分去了，其他有点记不太清了。”
可怜的娃，实在不关人家老师的事，怪就怪在，谁让咱太耀眼了呢？
...
“市选拔赛第一名任务已完成。”
“恭喜获得一枚初级药剂果实，可随时使用。”
“药剂果实（初级）：可使分析能力提升2倍，有效时间1小时。”
“任务更新中，更新完成。”
“任务一：请在高考中，数理化考取满分。
奖励：科技树生长科技之枝。
任务二：获得全省高中数学联赛省预赛第一名。
奖励：初级药剂之果+1（可使分析能力提升2倍，有效时间1小时）。”
回教室的路上，季平生翻看着任务栏历史信息。
看样子，这个任务一，还得挂两年。
任务二刷新成省预赛第一名了，这个是在意料之中。
“4枚了！”
季平生重点关注的是任务奖励。
现在，药剂果实他已经有3枚初级、一枚中级了。
真想试一下效果啊。
“什么4枚？”陈芗见季平生喜笑颜开的样子，疑惑道。
“小钢牙，你妈妈没教过你，女生好奇心不要太重吗？”季平生钢铁直男的属性又显现了。
“季平生！！！”某人秒变金鱼。
当天下午。
关老师再次找到季平生。
“程序我已经帮你走完了，学校同意派一名老师来专门辅导你们。至于符合你要求人选，我还在找。”
才过了小半天，没找到也很正常。
可是接下来，季平生周末连等了两天，关老师依然没有消息，他有点急了。
周一，他主动找上门了。
“关老师，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老师，要不我就自己自学好了。”对能不能找到老师辅导，他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
有，当然皆大欢喜。
没有，也不影响他学习。
最多就是学习进度会慢很多，有些关键点吃不透。
他来找关老师的目的，是想让她帮忙找找超纲知识的书籍和习题。
“唉，这两天我满学校都问遍了。”
“要么是太忙了，没时间。要么是愿意辅导，却对有些超纲内容忘记了。”
找老师辅导学生竞赛的事，之前学校没有过先例，所以根本没有定向人选。
而且，现在学校的数学老师几乎都在带课，要找到既愿意加班辅导，又擅长超纲内容的老师，确实太困难了。
“嗯，能理解的。关老师，实在找不到就算了吧。”
关老师没有说话，她在思考另一种可行性。
季平生见场面有点安静，道出了自己的来意：“关老师，可不可以麻烦你，先帮我找一本数论相关的书籍，我自己先学着。”
“这个我家里就有，我回去找找，明天就给你拿过来。”关老师回过神来，满口答应道。
“好的，谢谢关老师。”看来资料的事，有着落了。
果然。
第二天一早，关老师就给季平生带来了一本92年出版的《初等数论》，非常适合刚入门的人。
“季平生，我已经找到老师了，不过这两天还得去把授课资料准备一下，所以预计是这周六正式开课。”
“这本书你这两天先看着。”
关老师真是为自己操碎了行啊，除了谢谢外，还能说什么呢。
中午，季平生拿着饭盒与陈一鸣来到食堂。
“一哥！一哥！你市选拔赛考了满分啊。”排队的时候，赵昊从旁边冒出来，一脸崇拜。
市上正式的纸质通知，今天刚下发到学校，很多人也知道了入围4名学生的成绩。
其中，季平生的尤为扎眼，让人想不记住都难。
“低调低调。”季平生拍了拍比他还激动的赵昊，稳重地说道。
“还低调个蛋，别搁这装了，全校都传开了！”赵昊对这种学霸的矜持，深恶痛绝。
“你不也入围了嘛，咱们可以一起低调。”季平生直接揭了这小子的老底，丝毫不给他扮猪的机会。
前一秒，赵昊还是满脸愤世嫉俗、恨苍天不公的表情。
后一秒，就变得异常蛋定。
“咳咳，你们都知道了。”他轻咳两声，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右手背到身后，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但嘴角那丝骄傲和自得，怎么也隐藏不住。
让季平生不禁想起了，那骄傲得冲出地球的少年。
论装逼，还得是我曰天啊。
第三十二章 两个月后
等季平生把参考书发到几人手中，关老师开始了今天的辅导。
“下面，我先从高一的知识点开始，给大家复习一下。”
“我们都知道，如果把一些能确定的不同的对象看成一个整体，我们就称这个整体是由这些对象的全体构成的集合...”
关老师在台上讲，季平生则是在台下自顾自地翻开了《初等数论》。
一个小时后。
“好了，你们把刚才发的《数学奥林匹克小丛书》里，关于集合内容的习题，做一下。”关老师停下手中的粉笔，给大家安排了随堂作业。
接着，她走过来说道：“平生，你到这边来。”
“把《初等数论》和笔也带上。”她见季平生站起来，空着手，补充了一句。
于是，季平生又拿上书和笔，跟着她来到会议室边上。
“随便坐吧。”关老师找个了位置坐下。
“我跟你解释一下，之所以会把他们三个一起叫过来听课，我是考虑到大家都有辅导需求，如果单独只教你一个人的话，可能会不太合适。”
季平生点点头，不患寡而患不均嘛。
“因为你是全力备考，而他们三个平时还要上课，所以我想了一下，对你们分时段、交叉辅导。”
“周一到周五，你可以选择自己看书学习，亦或者是我没课的时候，来找我辅导；周六周天集中学习的时候，你做题期间我就辅导他们，他们做题期间我就辅导你，就像现在这样。”
“你看这样安排行不。”
季平生坐在旁边座位上，认真想了想后，同意了。
“不过，老师已经很多年没有接触过数论、图论这些了，有些知识点得重新捡起来，所以以后的辅导我们也是以相互讨论学习为主。”
“如果你发现老师有哪些地方没讲对，也不要笑话老师。”关老师开玩笑地说道。
“哪能啊，老师，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我这三脚猫水平，顶多算只蚂蚱，怎么能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季平生拍了一记马屁。
对关老师这话，他其实也能理解。
毕竟，她都战斗在高中数学一线快三十年了，很多高中不常用的知识点，肯定都还给老师的老师了。
但作为学生，该谦虚的时候，肯定还得谦虚。
“油嘴滑舌。”关老师露出一丝微笑。
“行，既然没问题，那就开始吧。”
...
两个月后，一个周天下午。
“老师，这个题你看这样解可以不？”季平生递过去一道关于求解图论问题的习题。
问：圆周上有n个点，n大于2，其中任意两点都用线段连接。能否一笔画出所有这些线段，使得第一条线段终点和第二条线段始点相重叠，第二条线段终点和第三条线段始点相重叠，等等，并且最后一条线段终点和最初一条线段起点相重叠？
下面写着他的解答过程。
把圆周上给定n个点视为n个顶点，任意两点都相邻，得到的是一种n阶完全图Kn，Kn中每个顶点度都是n-1...
...
关老师拿到题，在纸上写写画画一会儿后。
“嗯，这道题涉及到欧拉回路和欧拉迹的知识点，我简单算了一下。”
“当n为奇数时，可以一笔画出整个图Kn，最后回到本来顶点上；当n为偶数时，不能用一笔画出所有线段。”关老师用笔尖，指着她打的草稿分析道。
最后的结论，与季平生的答案一样。
“看来，在这些题上，老师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不过，这两天你可以先放一放，好好准备一下省预赛。”
“别到时候在小沟沟里翻了船。”关老师专门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关老师，平时你安排给赵昊他们的题，我都没落下，也在练着手。”
何止没落下，除开这些习题以外，他还买了很多其它省市的竞赛试卷，一天两三套的刷，都做了有一百多套了。
“那就好。”有季平生这话，关老师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她就起身回到讲台上，用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好了，同学们，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了，我们为期两个月的辅导也结束了。祝你们能在下周的考试里，成功晋级。”
“啪啪啪！谢谢关老师。”季平生带头鼓掌，由衷地感谢她两个月来不辞辛劳的辅导。
“谢谢关老师！”
“谢谢关老师！”
其他人也跟着一起拍手道谢。
...
“一哥，我觉得经过关老师两个月的集训，我实力大涨。”走在回教室的路上，赵昊意有所指的对季平生说道。
“哦，然后呢？”
“然后，然后...”赵昊见季平生根本不接话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下一句怎么说了。
然后，就有点自闭了。
“能进复赛不？”
为了照顾这孩子的情绪，季平生最终还是给了他这个展现自己的机会。
“那是必须的啊！”赵昊瞬间原地满血复活，化身话痨，“我跟你讲，最近我做题老有感觉了，简直是信手拈来，相当的丝滑，就连...”
季平生有点后悔，根本就不该嘴贱的。
“打住！打住！”
“我先去宿舍把东西放下，待会儿五点半，我们在学校门口碰面。”
说完，他就赶紧闪人了。
再不走，估计这小子能像伦哥家电线杆上的麻雀板儿一样，在他耳朵边一直喳喳喳，还不带喘气的。
第三十四章 我不告诉你
“我想学啥？”季平生笑了笑，摇摇头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现在真没法确定，得看科技枝丫还有材料枝丫，会给他什么了。
科学技术分为自然科学、技术科学、工程科学三大类。
从自然科学来看。
包括数理化、生物学、天文学、地理学、边缘交叉学科等等，属于一切科学技术的理论基础。
从技术科学来看。
就有流体力学、自动化、工程控制、计算科学、材料科学、环境科学等等；它既可以将自然科学转化为工程技术，又能将工程技术知识提高到理论，成为自然科学，属于二者的桥梁。
从工程科学来看。
主要以信息技术、新材料技术、新能源技术和生命科学技术、交叉学科技术为主，是最近接生产实践的科学技术门类。简单点讲，就是绘制图纸、制造器械、制定工艺流程这些，市面上申请专利，主要就是申请的它。
这么多分类，这么多领域。
他哪知道会学啥。
“你们的火锅，来咯。”服务员小哥端着一个九宫格铁锅，放到三人面前的蜂窝炉上。
“要吃什么，自己拿。”季平生说完，起身去打蘸料了。
“大哥，荤素不限，量大管饱吗？”
“随你的便。”
...
5月11日，星期六。
市一中门外。
关老师，季平生、赵昊，还有另外两个入围的同学，五个人一起站在一颗梧桐树下。
今天是省预赛的时间，所以一大早，关老师就带着他们坐最早一班大巴赶了过来。
“各位同学，待会儿考完试，我们还是在这里集合，祝你们考试顺利。”
关老师眼见离考试只剩不到半小时，于是简短地说了一句后，就让他们进学校了。
“一哥，我有点紧张怎么办。”刚一进校门，季平生就听赵昊来了这么一句。
“没事，心态放平就行，最差也不过回去继续参加高考。”季平生安慰了一下小伙伴。
旁边，那女同学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对，季同学说得有道理，大不了就是回去参加高考，怕啥。”另一名入围的男同学也出声劝道。
“怕？！我的字典里就没有怕字。”赵昊一听那人说的最后两个字，居然瞬间生龙活虎地反驳，哪还有刚才紧张兮兮的样子。
“就是这样，请继续保持住。”季平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活跃氛围。
他看得出来，包括那个女生在内，身旁这三人都有点紧张，只不过赵昊说出来了而已。
毕竟，跨过这关，就意味着奖牌在向他们招手，跨不过，就只有回家喝稀饭。
至于他自己嘛，老油条了，这种小场面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最多就是任务没完成，得不到奖励，会让他心疼一小会儿。
“记得，一定要把控好时间，把会的题做完。”临进考场前，季平生还是特意叮嘱了他们一句。
不会做不怕，就怕会做的空起，这才是考试大忌。
等门口老师检查过信息后，他进入教室，在角落里找到自己的座位。
22号。
数字还行，好事成双？
季平生把文具、准考证放在左上角，好让老师再次复查的时候，方便一点。
就在他无所事事之际，第六感察觉到旁边有人一直在看自己。
转过头一看，原来是之前市选拔赛遇到过的小胖子。
此时，这小子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盯着他。
隔了几米远，都能感觉到那爆棚的怒气值。
但季平生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居然还微笑着向他挥挥手，打了个招呼。
小胖子被这操作搞得有点懵逼，严重怀疑自己的恶龙凝视是不是失效了。
“这位同学，不要东张西望。”就在小胖子看着季平生这边发愣的时候，发试卷的老师敲了敲他的桌子。
恶龙秒变小奶狗。
“各位同学，拿到试卷后，请先检查一下有没有印刷错误。”监考老师发完试卷后，提醒道。
季平生简单翻了翻。
没发现什么问题后，就开始动笔了...
一个小时后。
季平生最后一道大题，已经快做完了。
经过两个月的复习巩固，加上对平面几何、立体几何、数论、组合、代数等超纲知识点的学习。
他已经逐渐开始摆脱了，此前填鸭式教学下的应试思维，有了一定的系统性数学思维。
这是一种质变。
虽然只是刚开始，但高度和视角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所以，现在做题更加得心应手。
十分钟不到，搞定。
“哗啦！”翻到第一道选择题开始检查。
隔他两个座位的小胖子，正在奋笔疾书，攻克倒数第二题。
又过了半个小时。
小胖子心满意足地放下笔，一边活动右手手腕，一边下意识地侧过头，想看看季平生的情况。
嗯？！
这人怎么在发呆？
莫非是被难题卡住了？
小胖子一头问号。
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
在他的想法里，这个时间点，季平生要么还在答题，要么还在检查，而不是像现在，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小胖子按下心中的疑惑，开始检查前面做了标记的题目。
“叮！——”刺耳的铃声响起。
“考试时间到，请大家立即停笔，坐在座位上不要动。”一名监考老师站在讲台前，大声说道。
很快。
两名老师一前一后，以风卷残云之势，将试卷收缴完毕。
“好了，同学们可以离开了。”
季平生拿上笔袋，起身穿过教室。
“喂，我怎么见你刚才一直在发呆？”小胖子拦住了他，语气不太客气。
上次被季平生的语言戏弄过后，他心里一直憋了一股气。
这段时间可谓是痛定思痛，发愤图强，就等着找回场子。
“我不告诉你。”
季平生不想打击祖国小花朵，笑眯眯地丢下这句话后，出了教室。
留小胖子在他身后，火冒三丈高。
第三十五章 家庭地位
“平生，这次考得怎么样。”回学校的大巴上，关老师关心地问道。
“还可以，关老师，正常发挥吧。”季平生脸上略微腼腆。
关老师心里有底了。
“那你接下来，就好好准备复赛。学习和生活上，有什么困难的，尽管跟老师说。”
如果这话是其他人说的，季平生只会认为是一句客套，但从关老师口中说出来，那就一定是真心实意的。
“袁力、刘丹、赵昊，你们呢？”问完季平生后，关老师又对准了另外三人。
“我还行，做完了。”
“我也还可以。”
“我也做完了，就是前面有一个填空题实在做不出来，瞎填的。”赵昊听到另外两人都貌似发挥的不错，有点闷闷不乐。
“我也有一个题是机选的，嘿嘿。”袁力等他说完后，补了一句。
“我也是。”刘丹也小声说道。
感情是报喜不报忧啊，赵昊精神一振。
其实，季平生最后跟他们说的话，还是起了点作用。
就拿赵昊来说，他是堪堪卡着时间点做完的，如果不是在跟那道填空题较劲时，想起了季平生的叮嘱，他绝对做不完。
“没事，一两道题没关系。”
“只要把该拿到的分都拿了，应该没多大问题。”关老师安慰了他们两句，便不再说什么。
在她眼里，这一届考生里，季平生才是全部希望，赵昊他们则属于三个人形彩蛋。
得奖更好，没得奖也能接受。
...
“老板，你这裙子咋卖？”
县城中心，人流量最大的钟楼下面，一个服装铺内，一名女子扯着嗓子问道。
不怪她不矜持，而是不这样喊，这人挤人的店铺里，老板根本没功夫搭理她。
“哪件？”胡秋玉在人群里踮起脚尖。
“这件米黄色的。”那女子指了指挂在墙上的一条裙子。
“18块。”
“这么贵？能不能少点。”女子听到价格后嫌贵，打算砍一砍。
哪知胡秋玉半天都没回音。
女子有心想一走了之，但又着实有点舍不得这么好看的裙子。
于是，又扯着嗓子喊道：“老板，这米黄色裙子能不能少点？”
“大妹子，少不了，已经是成本价卖了。”
其实这款裙子，进价才8块。
胡秋玉经过与顾客斗智斗勇、拉扯对线两个月后，对卖东西的套话，她已经能够信手拈来了。
而且店铺生意这么好，你不买，有的是人买。
这不，旁边一个人，同样也看上了这条裙子。
“妹子，这裙子你还买不？”
先前问价格的那女子，看了看其他衣服，再看看仅剩的米黄长裙。
一咬牙，一跺脚：“买！”
然后自己动手，从墙壁上取下裙子，来到门外掏钱付账。
“我看看，165号……嗯，是米黄色长裙，18块，妹子。”
季昌国按照裙子上贴的编号，快速找到本子记的长裙单价。
女子从手包里数出一张十块，一张五块，三张一块，递给他。
“好的，收你18，慢走。”季昌国接过钱。
这是季平生教给他们的小办法，小本子既可以查价格，又可以拿来对账。
他们两口子也进行了分工，胡秋玉在里面照顾顾客，季昌国在外面收钱的同时，还可以起到监督作用。
不过，生意实在太好了，两人根本就忙不过，加上人来人往的，每天盘点的时候，总是会少几件衣服。
“爸，我来收钱，你先歇会儿。”季平生在旁边把自行车锁好，对季昌国说道。
跟关老师他们一起回到学校后，他也没继续逗留，骑上自行车，十几分钟就赶到自家店铺来了。
“没事，你在边上看着就行，顺便瞅瞅有什么地方能改进的。”
因为这段时间季平生提了一些很有用的建议，加上卖衣服真赚到钱了，潜移默化之下，季昌国渐渐开始信任他了。
对有些事情，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独断朝纲了，会适当考虑季平生的想法和意见。
当然，季昌国能独断的前提是季和平不反对。
“行，那我抬根板凳过来。”
于是，季平生去隔壁面馆，借了根小板凳，就在季昌国旁边坐了下来。
中午十二点过，人流量开始变少了。
季平生又去隔壁，端了三碗面过来。
一家三口就这样站在店铺前，一边吃，一边聊。
“爸，我看了一下，目前存在的最大问题，是人手不足。”
“嗯，这个我知道。”季昌国吸了一口面，点点头。
“我建议去雇两个人来，帮帮你们。”
“雇人？没这个必要吧。”胡秋玉皱了皱眉。
一方面，她是心疼钱。
另一方面，他们三个月以前都还是给人家打工的，现在居然要雇人了，在心态上不太能接受。
“妈，非常有必要，听我给你们分析分析。”
“现在县城雇一个小工，一天不超过二十，两个人一天就是四十，一个月一千二。”
“我听爸说，几乎每天我们家都会丢衣服，少的时候一两件，多的时候甚至有四五件。”
“光是这个损失的钱，一个月算下来就有一千五六，完全够雇人的钱了。”
“而且，两个小工，这样安排他们。”
“一个主要在里面帮妈你分担一些客流，一个在门口分担小部分客流的同时，主要监督这些人。”
“这样不但你轻松许多，爸也可以专心收钱结账。”季平生对胡秋玉说道。
季昌国听完后，放缓了咀嚼的动作。
他抬起头来跟胡秋玉对视了一眼，两口子心照不宣，都明白对方对儿子的提议心动了。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跟你妈再商量商量。”过了一会儿，季昌国说话了。
但他并没有当场拍板，表示同意。
“还有一个，我建议再花点钱，把左边那个小隔间也租下来，老站在门口吃饭，也不是个事儿。”
“同时，租下来后，你们也能有个地方休息休息。”
“对，我都说过你爸好几次了，他就是不听，老说什么，吃个饭还讲究那么多干啥。”胡秋玉对季平生的抱怨道。
“行行行，租，租行了吧。”
第三十六章 回家
在店铺呆到晚上八点过，季平生和胡秋玉回到家中，季昌国留在那里守夜。
不怪他们如此小心，怪只怪这年代的贼娃子太猖獗。
而且现在县城内，基本是那种电脑采集卡，或者硬盘存储数据的模拟监控，数量少不说，还渣画质，能分辨出是个人都算好的。
想靠它来抓小偷，根本就是做梦。
不像后世。
数字视频监控系统满大街都是，甚至厕所内，都有可能给你来个意外的惊喜，一两百万的像素更是让人无所遁形。
因此，考虑到店铺里，加上后面仓库内，大几万块钱的衣物，就必须要有一个人在那儿守着。
“乖孙，去钓鱼不？”
吃过晚饭，季和平拿着鱼篓、鱼竿，站在屋外问季平生。
这是除了喝茶以外，季和平的第二个爱好。
“去！稍等我一下，爷爷。”难得放松一下，季平生当然要去了。
他换了长袖长裤，就跟季和平出门了。
夏日的夜晚。
凉风习习。
漫天繁星。
一轮下弦月横挂在天上，挥洒着朦胧光辉。
爷孙俩打着电筒，深一脚浅一脚，行走在田间地头。
很快，来到河边。
季和平先是把电筒光照到河面上。
然后，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装满松土的小盒子，抓出一条蚯蚓，就着灯光，小心穿到鱼钩上。
接着站起来，唰地一下，把鱼线扬了出去，刚好落去灯光范围内。
“噗通！”
鱼线随着铅坠，缓缓沉入河中。
留下一节白色泡沫做的浮漂，静静浮在那里。
最后，他将鱼竿架在岸边，直接坐在那里，熟练地点上旱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季平生有学有样。
但在扬鱼线的时候，手上动作不对，或者技巧没到位，连抛了两次，线都在近处打转。
“手生了呀，平生。”季和平在一旁看笑话。
“谁说的，爷爷你看好了。”
结果第三次，鱼钩挂在了水草上。
季平生脸上一抽，不过还好天色晚了，视线看不清。
不过，这并不妨碍季和平知道他又扬歪了。
“哈哈哈，还说不是。要不要爷爷帮你啊，乖孙。”季和平咧开嘴哈哈大笑。
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说的就是他现在这个状态。
没理会季和平的打趣，季平生闷着脑袋，小心翼翼从水草上，把鱼钩抖弄下来。
“唰！”
第四次，总算成功了。
“看，这不就好了。”季平生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狡辩了，“刚才我是手上被蚊子咬了。”
季和平笑眯眯地摇摇头，没去拆穿他。
“爷爷，快看，你那边好像有鱼。”季平生突然压低声音，对季和平指了指河面。
季和平看过去，浮漂果然在跳动。
但他并没有立即提竿而起，而是轻轻把它拿在手中，静静等待着最佳时机。
过了几秒钟。
“嗖！”
季和平猛地一提手中鱼竿。
一条二三两重的鲫鱼，就被拉出水面，甩到了岸上。
“快拿鱼篓来。”季和平一边取鱼嘴上的鱼钩，一边对季平生说道。
“好勒！爷爷！”季平生赶忙抓起鱼篓，小跑过去。
...
晚上接近十点的时候。
季和平借着电筒光，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走了，平生，该回去了。”
季平生闻言，很快收起鱼竿，然后去水边把鱼篓拖起来。
“啪啪啪啪！”
鱼篓里，不停传来拍打声。
“爷爷，这估计得有五六斤啊。”季平生颠了颠。
“我看看。”季和平接过去，搭搭手，“差不多。”
现在山清水秀，也没有大坝拦截水流，小河中的鱼虾螃蟹等水产资源，异常丰富。
在没有撒饵料的情况下，能钓这么多很正常。
两人回到家中。
季平生拿了个超级大红塑料盆，去压水井压了点水，端到屋檐下。
然后，打开鱼篓，把鱼倒进去。
一条条鱼滑入水中，偶尔还能看到黄鳝、泥鳅这些。
“今晚收获可以啊！”胡秋玉瞅了一眼。
“主要是爷爷厉害，我就钓了四条。”季平生对自己的战果，记得很清楚。
就像叫花子一样，对自己手里的窝窝头，是非常有数的。
“嗯，肯定的，你爷爷都钓了几十年的鱼了。”胡秋玉点点头。
她看了看爷孙俩，说道：“那这鱼是拿来红烧，还是清蒸？”
“乖孙，你说咋吃就咋吃。”季和平非常干脆。
“要不就红烧？”季平生还是征询了一下。
“都可以。”
...
于是，第二天一早。
胡秋玉起来后，先是把鱼收拾干净。
几根黄鳝和泥鳅，她都扔进院角装着泥土的水池里了，打算继续养着。
接着，又去地里摘了些蔬菜回来。
等季平生吃完早饭，所有食材都准备好了。
“妈，今天这么积极啊，才九点过，就要准备午饭了？”季平生有点好奇。
“对，等下赶在吃午饭的时候，顺便给你爸也送点鱼过去。”
好吧，罪过罪过，差点把在店铺里独守空房的老爸给忘了。
季平生暗自反省了一秒钟。
“伉俪情深啊，老妈。”
“什么伉俪情深，是不是皮痒了。”胡秋玉白了季平生一眼。
季平生嘿嘿一笑。
“最近学习怎么样，你不是在参加那个什么数学竞赛吗？”胡秋玉一边炒菜，一边问道。
“还行，前天刚刚考完省预赛。”
“省预赛？”
“对，后面还有省复赛，全国决赛。”季平生耐心解释道。
“唉，学习上的事妈也不懂，反正你好好学，争取将来考个大学，也算是帮你爸完成一个心愿。”胡秋玉叹了一口气。
“妈，你就放心吧。”
面对母亲的唠叨，季平生没有丝毫不耐烦，反而乐在其中。
并且，他也不反感父亲把未完成的心愿，压在自己身上。
只要不涉及道德绑架之类的，这种力所能及，或者顺手就可以完成的事，在他看来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