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一章 第一天上班
顾渊突如其来的严肃，让夏幼之愣了一下。
“剑修？我听说过啊，咱们之前不是还见过吗？”夏幼之说道，“怎么突然问我这个啊？”
夏幼之口中的剑修，就是之前在星城遇到的，来自天宫的女剑修。
也是那个时候，顾渊才发现夏幼之身上的奇异之处。
只是那个时候，别说是他了，就算是李思明，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这一次游历的时候去了剑宗，从伏苍兰口中得知了夏幼之可能是剑灵圣体的情况。
望着夏幼之此刻的模样，顾渊的内心一阵挣扎。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更不知道自己说了，夏幼之是不是能够完全理解。
特别是到现在。
顾渊都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小夏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想了许久，顾渊还是叹了口气。
“回头再说吧。”
他想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哦！”夏幼之点点头，牵着顾渊的手，“我也不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不过不着急，等你想好了再说。”
顾渊“嗯”了一声。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夏幼之真的前往剑宗，那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想要见面，可就难了。
对于顾渊而言，这的确不是一件那么容易接受的事情。
回家的路上，夏幼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会绕到顾渊前面，一会并肩而行，说的就是她这段时间工作上的变化。
顾渊能感觉出来，其实夏幼之还是非常满意现在的生活，以及现在的工作，特别是提起工作的时候，夏幼之的语气中透露着慢慢的自信。
还有她未来的规划，也愈发清晰。
许多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在寻找工作或者是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似乎都会有一个迷茫期。
特别是从一个学生，到一个需要参加工作的成年人，这种身份上的变化，会让很多人难以适应，甚至迷失自己，连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该是什么样的，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好在，夏幼之很快就寻找到了答案。
也正是因为如此，顾渊愈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他想啊，如果李思明这个时候在的话该多好。
对方一定能够在这个时候给他指引方向。
将夏幼之送回家中，顾渊自己也回到家里，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和二叔二婶聊了一会，便回到房间里睡觉了。
小胖球闹着要和顾渊一起睡，顾渊也没有拒绝。
……
客厅里。
二婶依旧忙碌着。
她将挂在阳台衣架上的衣服收了下来，一件件叠好，又想着明天早上该准备些什么早餐。
二叔则是在客厅里喝着茶，看着卷宗。
在二婶叠衣服的时候，突然说道：“感觉小圆子又长大了不少呢。”
“嗯？”二叔微微一怔，“长大了不是很正常吗？又不是小孩子了。”
二婶有些感慨：“话是这么说，可如果是以前，小圆子这么长时间没回来，这刚回来肯定是有很多话想要跟我们说，会告诉我们，他在外面的所见所闻，和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二叔愣了愣，他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个回事。
“但是现在呢，不一样了。”二婶继续说道。
“别瞎想。”二叔皱了皱眉头。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二婶笑笑，道，“我又不是不高兴，只是心里有些感慨罢了，孩子长大了，他顾虑也多了，可能他在外面见到的，听到的，已经是我们没办法理解的了。再不然，就是他觉得，很多事情说出来，只会让我们更为他担心。”
二叔笑了一声。
“说的有道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人总得慢慢长大，我以前不也和他一样吗？”
“不过现在好了，之前在饭桌上，这小子可是说了，接下来，他就是镇妖司成员，而且就在星城工作，也不用到处跑了。”
二婶将最后一件衣服叠好，舒展了一下筋骨，说道：“我现在对他也没什么好奇，就想着他能够好好工作，稳定下来，咱家能够换个大点的房子，不然他娶媳妇怎么办？”
说到这，二婶突然来了精神。
“对了，咱家现在也攒了不少钱，还有小圆子之前的奖金，要不，咱们这段时间去看看，给小圆子敷个首付，凑凑是差不多的。”
“付首付？这么突然？”
“不突然啊，咱家现在钱是够的，再说了，小圆子现在也工作了，这加入镇妖司，工资就算没那么高，肯定也不低，房贷肯定还是扛得住的，就算扛不住了，我们也可以帮帮忙，他这以后和小夏也得结婚，总不能一直和我们住在一起吧？”
“说的也是……”
“那肯定啊，小夏虽然和我们熟，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可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希望有自己的二人世界，天天和我们住在一起，那肯定不舒坦，对……得好好琢磨琢磨……”
房间里。
顾渊能听见二叔二婶的谈话，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这种交谈声，会让他有一种慢慢的安全感。
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游历的这段时间，顾渊的生物钟似乎已经固定，还是七点钟起床，吃完早餐后，便前往咖啡馆。
这是李思明不在的日子里，顾渊第一次来到咖啡馆内。
而从今天开始，他也正式成为星城镇妖司的成员。
推开玻璃门，头顶上的风铃没有响，顾渊抬起胳膊，轻轻拨动了一下。
“早啊，洛音。”
洛译看到顾渊，立刻站起身。
“早啊！顾渊！”
环顾四周，自己离开星城去游历，也在外面待了不短时间，不过在这段时间里，咖啡馆内似乎没什么变化。
就是等见到周禛葛菲他们的时候，能感觉到，他们的情绪有些低落。
周禛打了个哈欠，拍了拍顾渊的胳膊。
“昨天还想着去接你的，不过我们也知道方宇和小夏去了，所以就没打扰你们，怎么样，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嗯，挺好的。”
“那是肯定的，家里的床，还能让人做美梦。”周禛笑笑，“坐吧，我去给你泡杯茶。”
“好。”
“哦，对了，今天除了你以外，还有新成员要来呢。”周禛笑笑说。
顾渊抬起头望着他。
“新成员？”
第七百八十二章 陆炎来了
今天，算是顾渊第一天正式上班的日子。
虽然之前李思明就认可了他镇妖司成员的身份，可总觉得少了一些仪式感。
等到白榆将代表镇妖司成员身份的证件交到顾渊手中的时候，对他而言，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尘埃落定。
至于周禛葛菲他们情绪上的失落，顾渊大概也能猜到。
李思明之前就是他们的队长，而现在，老李北上，周禛他们当然也都是知道的，这根本不需要顾渊通知。
喝着茶，周禛还在感慨。
“虽然之前就做好准备，可说实话，队长突然走了，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李思明之前带着顾渊去游历的时候，也不在星城，可那个时候，周禛他们心里还挺轻松的。
队长不在，他们便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
那个时候的离别，他们并不在意，因为他们知道，李思明很快就会回来的。
可谁也没想到，李思明竟然直接去了北疆，都没回来看他们一眼，也将周禛葛菲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以后，可就没人给我们兜底了，做事都得小心点了啊！”洛音说道，“特别是你，周禛，不要闯祸哦！”
周禛没好奇道：“我什么时候闯祸了？”
“切！”洛音不理他，喝着奶茶追着剧。
顾渊的视线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街道。
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提出上楼看看。
以前来到这里，李思明好像总在二楼办公室里等着他。
可现在顾渊心里清楚，就算自己上去了，也见不到李思明，上面没有人等着自己了。
“对了，刚才说，今天还有新成员？”顾渊问道。
“嗯，你猜猜，都是谁？”
“我能猜到的，就是魏玄衣。”顾渊笑着说道。
“还有一个呢。”
“孔白禾？”
“……”周禛脸一黑，站起身就走，“就不爱和你聊天。”
看着周禛现在的反应，顾渊知道，自己这是猜对了。
魏玄衣要加入星城镇妖司，顾渊是早就知道的，而且她还那么活跃，顾渊想不知道都难。
只是没想到，程序竟然走的这么快。
至于孔白禾，顾渊心里是有些惊讶的。
在星城的时候，孔白禾也袒露过，表示他想要留在星城，加入镇妖司，李思明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可虽然话是这么说，毕竟孔白禾身份比较特殊，就算加入镇妖司，京城才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孔白禾还是京城孔家的人，有机会也有资格成为孔家下一任家主，特别是在孔家老爷子身体不好的情况下。
加不加入星城镇妖司，这也不是孔白禾一个人说了就能算的事情，在孔家的人看来，孔白禾这种想法简直就是瞎胡闹。
这其中阻力，顾渊闭着眼睛都能想到。
却没想到，孔白禾竟然真的做到了，也不知道这其中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大概上午九点钟，就看到魏玄衣来了。
依旧是熟悉的蓝色头发，只是稍微剪短了一些。
“顾渊！”
在看到顾渊的时候，魏玄衣脸上满是激动，“你可算是回来了！”
顾渊笑笑。
“哎呀，昨天晚上我还想着去找你呢，但是一想，今天咱们就能见面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是不是很意外？”
顾渊：“……”
“嗯，有些意想不到，你竟然真的留在我们星城了？那以后，我们就真的是同事了啊！”顾渊尽可能装的像一些。
周禛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鄙夷。
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假呢……
明明自己刚才开口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要来的新成员是谁了，一猜还猜了两个，现在却整的跟真的似的。
啧。
怎么看都觉得这小子有渣男属性啊！
毕竟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魏玄衣像是有一万句话要跟顾渊说，这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李思明离开所带来的沉闷气氛，因为魏玄衣的到来，也被彻底吹散了。
这也就过了一个小时，一辆车停在了咖啡馆的门口。
周禛看了一眼，神情凛然。
“那是陆老板的车。”
周禛口中的陆老板，也就是星城现在的执剑人，陆炎。
只是因为李思明的存在，这位陆老板的存在感一直都很低，就是表面执剑人，真正说起来，星城乱不乱，还得是老李说了算。
车门拉开，顾渊站起身，看到从车里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顾渊之前就见过的陆炎，还有一个，则是孔白禾。
“咦？他怎么来了？”魏玄衣有些意外道。
也没人解释，陆炎已经带着孔白禾走了进来。
周禛走到跟前，脸上神情严肃。
“陆老板。”
陆炎好歹是星城的执剑人，也就是李思明可以不把他当回事，可周禛他们，见到陆炎的时候还是非常规矩的。
就连洛音，在见到陆炎的时候，都将奶茶藏了起来，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一副很敬业的样子。
“陆老板好！”
陆炎看看他们，笑了一声。
“哟，李队长不在，你们一个个现在对我这么客气了？还怪不好意思的呢。”
周禛笑了一声。
接着，陆炎的眼神又落到了顾渊身上，顿时眼睛一亮。
“顾渊回来了？”
“嗯，陆老板好。”
“不用这么客气，你小子这一次可是给我长脸了啊！不少地方的执剑人都专门给我打电话，就是表达感谢，你这一次游历，可是帮了他们大忙。”陆炎赞许道。
“都是应该的，分内之事。”顾渊谦虚道。
“行，挺好的！保持下去啊！”陆炎轻咳了一声，说道，“各位，我今天过来，就两件事情。第一，是给你们带来一位新成员，正好我之前去了一趟京城，索性就把他给带回来了，孔白禾，我估摸着你们之前都认识过了吧？”
孔白禾冲着顾渊他们挥了挥手，脸上是自然的笑容。
周禛带头鼓掌，表示欢迎新队员。
魏玄衣撇了撇嘴。
“之前你们都没给我鼓掌……”
“下次一定。”顾渊说。
魏玄衣：“……”
她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在星城的这段时间，她也没少往红浪漫咖啡馆跑，和周禛洛音他们早就熟络了。
要是这些人真的大张旗鼓欢迎她，她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
“第一件事情说完了，接下来，就是第二件事情。”陆炎收起笑容，表情也严肃起来了。
第七百八十三章 置业顾问
接下来，陆炎的语气变得沉重许多。
“我想，各位都已经知道了，李思明队长，已经前往北疆，北疆斩妖城，局势焦灼，需要一个强者坐镇，而李队长便是不二人选。”
周禛等人神情肃穆，并没有开口说话，等待着陆炎继续说下去。
“说句心里话，我不知道你们现在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以前就有人说过，我陆炎身为星城的执剑人，一点排面都没有，什么都是李队长说了算……嘿，他们懂个屁，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有多自在。”
陆炎往前走了几步，拉开一张椅子，本来是想要坐下来的，可看其他人都站着，他也不好意思坐下了，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了起来。
“这地位越高，管的人就越多，麻烦事……也就越多了，说句难听的，就算星城出现再大的乱子，其实我也不会被问责，因为有李队长顶着，而我们也都知道，只要李队长在，星城就不会出现什么幺蛾子，可现在，朋友们，好日子过去了！
我当然希望李队长能够早点回来，北疆能够早点平复，可短时间内，这似乎是不可能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李队长不在星城的时候，帮他看好这个家，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陆老板放心！”周禛大声说道。
“没有问题！”顾渊等人赶紧表态。
陆炎点点头。
“好，那我就放心了，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李队长不在星城的日子里，周禛代理队长，记住，是代理，我们等着李队长回家。”
周禛闻言一阵，似乎想说些什么。
陆炎看向他，道：“有什么你就说，别磨磨唧唧的。”
“咳咳，代理队长，是没问题，但是陆老板，我能力不行啊，脑子也不灵光，要不，还是让顾渊或者孔白禾来吧。”周禛尴尬道。
“胡闹！”陆炎黑着脸说道，“你怎么说也是老队员了，处理了大大小小不少案子，顾渊和孔白禾的能力，我当然是知道的，但是，他们才刚刚加入镇妖司，很多地方都不了解，你让他们怎么办？”
周禛揉了揉鼻子，说不出话来了。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不合适，顾渊和孔白禾都是不错的人选。
但是陆炎的话也是有道理的，这两人虽然有能力，也有脑子，可刚刚加入镇妖司，很多事情都不了解，真让他们来代理队长，也是两眼一抹黑。
“行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反正你们这个小队，也多了三个新成员，有什么事情就一起商量着来，又不是非得让你开一言堂，怕什么？”陆炎安慰道。
“是！”周禛重新挺直了腰板，掷地有声道。
陆炎看着周禛现在的状态，才满意点点头，挥挥手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拉开门，他突然顿下脚步，转过脸看着身后一张张年轻的面孔，笑了一声。
“记住我的话，帮李队长看好家。”
周禛鼻子一酸，眼睛都有些泛红了。
顾渊心里，也有些苦涩。
等到陆炎离开后，葛菲轻哼了一声。
“周队长，以后我们就听你的了。”
周禛背着手，看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嗯，不要打扰我，我去楼上办公室了。”
说完，就朝着楼梯口走去，速度很慢。
脚都踩到台阶上了，周禛绷不住了，转脸看着他们，哭丧着脸说道：“你们真不拉着我啊？”
“不敢啊，你现在是队长，那办公室就是你的，我们哪能有什么意见啊。”葛菲嘲讽道。
“算了……没意思，不装杯了。”周禛叹了口气，“这叫个什么事啊……顾渊，孔白禾，你们可得赶紧熟络起来啊，我这代理队长，大不了的，你们跟着我，那真得三天饿九顿。”
孔白禾笑着说道：“周队长言重了，我相信，在您的英明领导下，我们所管辖的区域，一定风平浪静，风调雨顺。”
“你……”周禛伸出手指着他，胳膊在空中僵了一会，又无力地放下，“一时间，我甚至不知道你是在嘲笑我，还是认真的。”
看着周禛颓然的表情，葛菲等人也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现在来看，周禛当队长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葛菲的能力是有的，脑子也是有的，但是葛菲的亲和力似乎还不大够，特别是孔白禾和魏玄衣，对葛菲基本上都没有多少了解。
洛音就不用提了，她只要站在那，就等于将不靠谱三个字写在脑门上。
白榆的存在感就有些低，她虽然不是独来独往的性格，却也不喜欢表态，不是那种拿主意的人。
陆炎选择周禛，肯定不是随便点名，更不是头脑一热，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顾渊跟着一起笑了一会，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刚准备接通，突然看向周禛。“看我干什么？”周禛脸一黑。
“咳咳，队长，我打个报告，去接个电话。”
“你……”周禛不耐烦地挥挥手，“滚滚滚，你死不死啊……”
顾渊笑了一声，走到一旁，接通电话。
“您好，是顾渊先生吗？”
“是我，哪位？”
“我们是山海房产，我是您的置业顾问小杨……”
“等等，你打错了吧，我暂时不打算买房子，谢谢。”
顾渊刚要挂断，却突然听到什么，脸上表情变了变。
“我知道了，我大概半个小时到。”
看着手机，顾渊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眼神中满是复杂。
直到周禛靠近。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啊……没，我出去一趟。”顾渊道。
“去吧，你再给我打报告，我掐死你啊。”周禛笑骂了一句，“注意安全。”
“嗯。”
看着顾渊走出咖啡馆，魏玄衣柳眉轻蹙。
“怎么感觉，顾渊有什么心事啊。”
“等他回来再问吧。”孔白禾说道。
“嗯。”
……
二十分钟后。
顾渊走进房产销售中心。
他坐在靠着窗户的椅子前，面前是一张玻璃材质小圆桌。
一个穿着黑丝的女人穿着制服，端着一个托盘，为顾渊放下一杯水，给了一个职业化标准笑容。
“顾先生，还需要点别的吗？我们这里还有水果点心。”
“哦……不用了。”顾渊回过神来，摇摇头。
“是，有需要您叫我。”
女人刚走，便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急匆匆走来。
“抱歉啊，顾先生，我是刚才和您联系的小杨，久等了！”
顾渊看着他，皱着眉头，询问道：“你刚才，在电话里说，我在这里有一套房子？还是别墅？”
第七百八十四章 给儿子买的
翻看着手中的购房合同，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又给顾渊解释着周围的配套设施，说起这些，男人滔滔不绝。
“您的这套独栋别墅，前院的确不大，但是后院除了草坪以外，还有游泳池，当然，我知道！购入别墅，最担心的问题就是后期维护，您也不用担心，我们这一次的项目服务，是非常贴心的，无论是草坪的修建，还是泳池的清理，我们都是免费服务，随叫随到，也会统一安排。
除此以外，这套别墅和后面的住宅是分隔开的，不会打扰到别墅区的优雅环境，别墅上三下二，配有车库……”
顾渊深吸了口气，说道：“我能知道，这套别墅，是谁给我买的吗？”
“啊？”西装男人脸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这套别墅的主人，自然就是顾渊，名字身份证号，一样不差。
可现在，顾渊竟然连这套别墅是谁买的都不知道。
“顾先生，您的身份证我能再看一眼吗？”小杨试探着问道。
他现在愈发怀疑顾渊的身份了。
顾渊对此也没有过于介怀，就自己现在的反应，换做一个正常人都会觉得离谱。
就算是在星城，这样一套别墅也得两千多万。
小杨伸出手，从顾渊手中将身份证接了过去，仔细对比了一番，又双手还了回来。
“抱歉啊顾先生，我解释一下，是这样，当初交钱买房的人，是一位叫李思明的人，所有手续，也都是他办的，当时他说，他是买给儿子结婚用的，所以，他是您的父亲吗？”
顾渊：“……”
他惊讶的不是这房子是老李买的。
惊讶的是，老李竟然会这么说话。
没想到，老李头还能有这样的恶趣味啊……
心念至此，他会心一笑。
“他真这么说的吗？”顾渊问道。
“当然，您父亲还给您留了一封信。”小杨说道，他心里也觉得奇怪，怎么老子姓李，儿子姓顾呢？
难道是因为，孩子从小就被遗弃了，后来亲爹才找到他，但是，儿子心中满是怨恨，所以当老子的才用这样的方式，想要补偿孩子？
擦，我悟了！真羡慕，我怎么没有这样的爹呢？
小杨心中一阵感慨，也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小天才，这么复杂的内情，自己都能想到。
做房产销售的，最重要的便是察言观色的能力，不吹不黑，小杨的业务能力还是相当不错，当过好几次月销冠，奖金拿到手软。
此刻他就从顾渊的脸上捕捉到些许复杂的神色。
有感动，有惆怅，还有些许难过。
这样的情绪变化，也让小杨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测。
“你把信拿给我看看。”顾渊说道。
“是，是，您稍等！”
小杨立刻起身，大概过了五分钟才回来，手中拿着一封信，交到了顾渊手中。
这种老式信封，现在还挺少见的，顾渊心中感慨，老李头到底是上了年纪啊，还喜欢写信的方式。
顾渊也就是上学的时候写过信，还是学校布置的作业，最多就记得什么见字如晤以及格式什么的，可真让他写信，习惯了智能输入法的他早就提笔忘字了。
当顾渊看信的时候，小杨站起身。
“顾先生，您先看，我先不打扰您。”
顾渊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该说不说，这个年轻人还挺有眼力劲儿的。
展开信纸，顾渊突然发现，李思明的字其实还挺好看的。
笔锋凌厉，凤泊鸾漂。
“顾渊。
是不是没想到？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些年来，我倒是攒下不少钱，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可转念一想，我似乎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倒是知道你一直想着买个大点的房子，一家人其乐融融住在一起，索性就给你准备了个惊喜，就当是对你跟着我东奔西跑解决妖域的奖励了。
顾渊，请务必记住，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这个世界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也一定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守护好星城，看好家，等我回来。对了，买房这件事情，可别让周禛他们知道，否则指定得骂我的，我可没那么多钱。”
短短几行字，顾渊很快就看完了。
就算是写信，李思明似乎也不爱说太多没用的废话。
将信翻来翻去看了四五遍，顾渊将信装好收起来，徐徐吐了口气。
他转过脸，目光透过玻璃，看向远方，眼神飘忽不定，思绪万千。
过了一会，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才回来，他又给顾渊端来个果盘。
“顾先生，您看，我要不要再给你介绍介绍？对了，那边就是这次项目的沙盘，等会在带你去样板间看看吧？”
“嗯，也好。”顾渊笑了笑。
想到李思明竟然还能为自己准备这个一个惊喜，顾渊心里的确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
这个爹也不是不能有啊！
别墅本身价格就不低，而李思明帮顾渊挑的这个别墅，地段还很不错，让顾渊感到惊讶的是，这别墅，李思明还直接掏的全款，但是装修什么的，就得顾渊自己来了。
别墅交付都是毛坯，能买得起别墅的人，对装修也都是有要求的，几千万的房子都买了，又怎么可能装的太大众化呢？那也太没格调了。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顾渊简单了解了一下，像这样别墅的装修，一百万都是打底，如果是请什么知名设计师，买点进口设计原创家具，几百万都打不住。
顾渊起先觉得很夸张，小杨说的振振有词，就说这高挑的客厅吧，你不能装个吸顶灯吧？最起码也得是个水晶吊灯，这就得十万往上飘了，而客厅旁边的窗户，考虑到材料和运输问题，几万块钱一扇窗户是实打实的，根本避免不了。
顾渊的牙龈都有些肿了。
“还有什么支出吗？”
“哦……支出的话，大概就是每年的物业费，大概是七八万。”
顾渊：“……”
物业费，一年七八万？
你怎么不去抢啊！
顾渊仰天长叹。
以前总想着，能够中彩票，买一套别墅，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无知了，就算中彩票买了别墅，后续物业费也交不起了……
果然，消费不单单是看横财，得看持续收入。
第七百八十五章 真的疯了
回到红浪漫咖啡馆，周禛他们都吃过午饭了。
顾渊的午饭吃的很丰盛，是售楼处安排的，大鱼大肉，好生伺候着，这倒是少见，毕竟这种态度，一般都是交钱之前的。
难道这就是别墅的服务吗？
李思明给他买别墅的事情，顾渊也藏在心里没说了，这也是李思明的吩咐……
说起来也奇怪。
易三秋送钱，顾渊总觉得烫手。
李老爷子送画，顾渊又觉得受之有愧。
就在这时，顾渊猛地站起来。
“怎么了？”坐在旁边的孔白禾被他吓了一跳。
“哦，没事……就是忘了一件事情。”顾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无奈一笑。
从李家出来之后，李思明就得北上，那时候顾渊心情无比复杂，稀里糊涂就回了星城，却忘了将从李家带出来的九妖墨给符离送过去。
还直接带回星城来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发快递肯定是不靠谱的。
再说了，快递员也不能送到山里去啊！
“难不成，我还得在跑一趟徽州？”顾渊欲哭无泪。
思来想去，顾渊还是找周禛要来了红伞的电话，让对方有时间的话去找一趟符离，转告对方，九妖墨已经到手，只是忘记送过去了，等两天，自己便再跑一趟。
红伞那边自然很痛快就答应了。
顾渊这个电话，也是想要让红伞先安一下符离的心。
不过，凭借着他对符离的了解，对方应该也不是沉不住气的人……
“对了，顾渊，晚上没事吧？”孔白禾问道。
顾渊摇摇头。
“那正好，晚上我请客吃饭，大家都来啊！”孔白禾笑呵呵道。
一旁路过的周禛轻咳了一声，道：“新来的，不要上来就阿谀奉承啊，我们可是不吃这套的。”
“你就说你来不来吧！”
“想去，但是不能去，总得有人留在这儿。”周禛笑了一声，突然道，“行了，你们三今天第一天上班，还没熟悉镇妖司的工作呢，就想着晚上聚餐了，像话吗？”
“说的也是。”顾渊点点头，看了看孔白禾，说道，“我也想起来了，我等会还真有事。”
“嗯？”
“这刚回来，还没去看我家先生呢。”顾渊挠挠头，觉得自己还真是不应该，虽然说是昨天才回来的，却也该第一时间去星武院看看钟先生的。
“这倒是。”周禛也点点头，道，“那行吧，顾渊，你现在就下班吧，明天早点过来，今天，你们三就当是认认门，从明天开始，就得正式投入工作了。”
“这合适吗？”顾渊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前队长在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弹性工作嘛！”周禛拍了一下顾渊的肩膀，“去吧。”
顾渊在孔白禾和魏玄衣羡慕的目光中离开红浪漫。
“你们俩看什么，难道你们在星城也有先生？”周禛乐呵呵道。
“想有，但是钟先生也看不上我啊。”孔白禾苦笑道。
周禛眯了眯眼睛，坐在孔白禾面前。
“问你个问题。”
“嗯？周队长你问。”孔白禾立刻严肃起来。
“如果是从实力上出发，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而且，你本来是可以成为孔家家主，再不然，是加入京城镇妖司，现在却来到星城，还得听我的，心里难受不？”
周禛的确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但是说这番话的时候，他的表情还是挺严肃的。
孔白禾稍微愣了下，魏玄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禛，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微妙了。
一个看似好像没什么意义的问题，周禛却有他自己的担心，毕竟孔白禾无论是实力还是潜力，亦或者是身份地位，都比周禛要强。
这的确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如果孔白禾无法放平心态，就没办法融入进来，这对于周禛这个代理队长而言，的确是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孔白禾沉吟片刻，突然笑了一声。
“周队长，其实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来星城呢？”
周禛愣了一下，饱含深意地看了孔白禾一眼。
孔白禾为什么会来星城？
是因为他吗？
当然不是。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孔白禾来星城，就是冲着顾渊来的。
既然顾渊都能够服从周禛的安排，那他孔白禾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想明白这一点，周禛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冒犯，反而轻松许多。
“那就好……”
……
重新回到星武院。
这一路走来，顾渊看到不少星武院的学生，当他们看到顾渊的时候，一个个就像小迷弟看到了爱豆一般。
要合影的，要签名的，甚至还有人拿着一个本子带着一连串问题，希望能够得到顾渊指点的。
说实话，顾渊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这么想的，自己看上去像是能指点别人的人吗？
好不容易绕了一条小路，躲开了围追堵截，这才孤身一人来到竹林中。
竹林里。
钟先生还是如往日一般，坐在院子里喝着茶，顺带着编几个竹筐。
“先生，您要是在这样下去，星武院怕是真的要赶人了，这星武院的竹子可经不起您这么折腾啊！”顾渊走进院子里，笑呵呵道。
钟悟尘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眯了一下眼睛。
“这么早就来了？我还以为你得等两天呢。”
顾渊走到跟前，四下看了看，拿起扫帚，一边扫着地，一边说道：“周禛现在是代理队长了，听说我打算过来看看您，什么话也没说就让我提前下班了。”
“周禛？”钟悟尘皱了皱眉头，“他行吗？”
“没人生下来就行的，什么都得慢慢来，我觉得周禛挺适合的，只是性格可能要稍微改一改。”顾渊认真说道，“现在的他，亲和力是有的，但是震慑力不足，我们三个新来的可能还好一些，但是葛菲洛音她们……未必会将周禛的话当回事。”
“这倒是……现在这情况，周禛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其实我原本想着，京城那边可能会空降个队长。”钟悟尘笑了笑，“也幸好他们没那么做，不然，别说周禛他们，你心里都是不服气的。”
顾渊天大的冤枉：“先生，您这就不讲道理的啊，我是您的学生，我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吗？”
钟悟尘放下手中的竹条，认真想了想，说道：“我知道啊，表面看着谦逊，其实浑身傲骨。”
顾渊：“……”
“行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差不多，天老大，我第二……”钟悟尘叹了口气，“李思明呢？就这么走了？”
“嗯。”
“走之前，没说些什么？”
顾渊摇摇头。
李思明倒是交代他三件事，不过这件事情，一件是关于顾渊，一件是关于小胖球，还有一件，是李思明的私事。
倒也不值得和钟悟尘说了。
听了顾渊的回答，钟悟尘却叹了口气。
“妖族……是真的疯了。”
第七百八十六章 寄予厚望
放眼整个大夏国，要说当今谁最了解妖族，钟悟尘排第二，谁也不敢自告奋勇排第一了。
这位可是斩妖军曾经的统帅，也是实力最强的统帅，曾经一度压得妖族喘不过气来。
顾渊扫完地，帮着钟悟尘重新泡了一壶茶，之前那壶茶，顾渊尝了一口，都没什么茶味了。
而这泡的茶叶，也是从易家那带来的，可是价值不菲，顾渊来看望先生，肯定不能空手来。
“坐下吧，别忙了，知道你勤快。”钟悟尘笑骂道，“在我这也不知道瞎表现什么。”
顾渊赧颜道：“这不是想着我多做一点，您就少忙一点嘛！”
钟悟尘看了看他，若有所思。
“看的出来，这一次李思明带着你游历，的确让你成长了不少，好好说说，这一路上，遇到了哪些事情。”
“嗯……那就，一件一件说吧。”
顾渊坐在钟悟尘的身边，手里捧着茶杯，娓娓道来。
从离开星城的第一天，包括见到镇妖司那些人，还有那些洞天福地家族门派中的所见所闻，以及在妖域中的见识。
一件件，慢慢说。
李思明已经去了北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顾渊都不知道下一次再见面时，是什么时候了。
或许对于李思明而言，他也不希望这么快看到顾渊。
李思明走了，能够听顾渊娓娓道来的人，也就不多了，而能够再给与指点的人，除了钟悟尘之外，就真的没有第二个人了。
想到这些，顾渊也是颇为感慨，和钟悟尘聊天的时候，是非常享受这个过程的。
对于顾渊在妖域中的遭遇，钟悟尘同样感慨万千。
“虽然我是你先生，但是，我听着你说的这些，也学到了很多。”钟悟尘笑着说。
“先生言重了。”
钟悟尘却摆摆手，喝了口茶，道：“就说灵羊一族吧，如果不是你，这段故事，就被彻底尘封了……其实我以前一直都不喜欢李思明，当然，也不讨厌，但是，就冲着他能够果断解决宋家，我觉得他的确有资格成为斩妖军的统帅！”
顾渊有些意外。
“小子，你记住了，如果有一天你到了北疆，一定要摒弃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更不要畏首畏尾，在战场上，没有人听你说故事，要么生，要么死，关键时候，就算是京城发话了，也别搭理。”钟悟尘说道。
“这……”顾渊神情有些不自然，道，“可万一，我是错的呢？”
二叔和二婶，从小就教育顾渊，听人劝吃饱饭，顾渊也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可现在钟悟尘传递给他的理念，似乎和二叔二婶的教育背道而驰了啊。
钟悟尘冷笑一声，道：“当你在战场上的时候，你得到的信息才是最准确的，你凭什么觉得，那些千里之外的人，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呢？”
顾渊陷入沉思。
“再者说，那个时候，你不单单是要对自己负责，还要对手底下数千、数万、乃至数十万的人负责，你要是怕担责任，还当什么统帅？”
顾渊大惊：“先生这是什么话，我也当不了统帅啊，就算我哪天真的去了北疆，也就是个小卒而已，听着号令不就好了？”
钟悟尘一阵火大，狠狠瞪了顾渊一眼：“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句话都没听说过？你小子好歹是我的学生，就不能有点出息？”
顾渊苦笑，这是有没有出息的事吗？这跨度也太大了啊……
“行了，反正早晚的事情……”钟悟尘小声嘀咕一句，又道，“李思明唯一让我觉得不满意的，就是太端着了，这要是换做我，宋家没一个人能活着出去，屁大点事……”
“咳咳，先生……暴躁了。”
钟悟尘指着顾渊，正色说道：“你跟着李思明游历，本身没什么问题，但是，也别太把他当回事，尽可能去其糟粕取其精华，知道吗？”
顾渊仰着头，想啊……就算李思明身上的糟粕，也够自己学习一阵子的吧？
“还有，早点当上镇妖司的队长，然后成为星城的执剑人，我对你没什么要求，就这点，能做到吧？”
“？？？”顾渊瞪大眼睛，立刻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当上队长也就算了，星城执剑人是什么鬼？
为什么钟悟尘觉得，成为星城的执剑人，就如同在班上当个小组长似的那么简单呢，这还叫什么要求？
“看什么看？你将来可是要去北疆的，几个人都带不好，怎么带千军万马？！”
顾渊：“……”
做长辈的，对晚辈寄予厚望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也不能这么离谱吧？
还千军万马……
顾渊觉得，自己就适合翅膀长出来给李思明钟悟尘这样的大佬当坐骑……
和钟悟尘聊了一会，顾渊起身准备回去。
刚走出竹林，来到星湖边，就看到凉亭内有人，冲着自己招手。
他走到跟前，看着面前的人，浅笑着问好。
“院长好。”
“哟，这么客气？”纪清鱼看着顾渊，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一番，轻轻点了点头，还有些惊奇，“怎么感觉，你突然长高了不少呢？”
顾渊哭笑不得。
这肯定是错觉了。
“坐下吧，聊一会。”
顾渊立刻坐下来，小手放在膝盖上。
“好小子，做的不错，可算是给我们星武院长脸了，我可已经听说了，你这一次跟着李队长游历，算的上是大放异彩啊！将那些眼高于顶的洞天福地，压得喘不过气来。”纪清鱼满是赞许道。
顾渊赶紧摆手：“院长言重了，其实，就是普通切磋而已，在这一场场比试中，我也学到不少，可以说是相互学习了。”
顾渊说的可是掏心窝子话，这一次的游历，的确让他成长不少。
实战，往往是检验实力最好的方式，也是快速提升实力的最强通道。
游历这么一圈下来，顾渊心中也想着，等以后有机会，还得到处跑一跑，和那些洞天福地好好切磋一番。
纪清鱼忍不住点头。
“不错，心态很端正，李队长的确没有看错你。”
顿了顿，纪清鱼突然道：“李队长，已经到北边了吗？”
顾渊心里想着，这应该才是纪清鱼拦住自己的主要目的。
第七百八十七章 我要死啦
也不知怎么的，以前看李思明和纪清鱼之间，也没什么太深的接触，可顾渊总觉得，纪清鱼对于李思明，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情愫。
他也不知道，李思明自己有没有察觉到。
其实这也很正常。
就算是从顾渊的角度出发，李思明绝对算的上是一个无比优秀的男人。
而纪清鱼曾经也是李思明手底下的人。
对李思明产生爱慕之情，完全可以理解。
顾渊转过脸，眺望着湖面，思索片刻，说道：“李队长现在有没有抵达北边……我还真不知道，自从肥城分别，我们也没什么联系。”
“嗯……说的也是。”纪清鱼也不意外，只是轻声说道，“那他走之前，没说些什么吗？”
顾渊有些哭笑不得。
好像很多人都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啊……
周禛葛菲他们是。
钟悟尘是。
纪清鱼也是。
李思明这一天天还真是够忙的，就算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过来啊！
“这个……李队长的确说了一些，不过就是交代我几件事情，院长应该是没兴趣知道的。”顾渊小声说道。
纪清鱼愣了愣，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突然沉寂下来，一言不发，很久很久。
过了好一会儿人，才说道：“以后在星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来找我。毕竟，你可是从我们星武院走出来的优秀学生。”
“是，多谢院长！”
顾渊心里泛着嘀咕，谁知道院长到底是看在自己曾经是星武院学生的面子上，还是李思明的面子上……
……
从星武院出来，顾渊看了眼时间，直接回了家里。
路上顺便买了一些菜，等回到家中，将菜洗干净后，刚打算做饭，却突然接到电话。
挂了电话，顾渊火急火燎来到学校里，将小胖球接了回来。
其实现在还没到放学的时间，只是小胖球又一次在学校里晕倒了，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
老师对此还有些担心，说要将小胖球送到医院，顾渊只是摆摆手拒绝了。
他心里很清楚，就算送到医院，再资深的医生，也帮不上什么忙。望着小胖球愈发苍白的脸，顾渊心中一阵难受。
等到小胖球醒来时，他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顾渊，咳嗽了好几声，才揉了揉眼睛。
“锅锅，我是不是又睡着了呀！”
“嗯……”顾渊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想要说些什么，可嗓子却像是被堵上了一样。
“又给你们添麻烦啦……”小胖球的情绪有些低落。
听到这样的话，顾渊心里更难受了。
他沉默片刻，握着小胖球肉嘟嘟的小手。
“从明天开始，咱们就不上学了，锅锅带着你去上班，好不好？”
“啊？”
这是顾渊深思熟虑过的。
之前因为小胖球身体的原因，就有一段时间没有去上学，后来二叔二婶觉得，小胖球的身体似乎已经有所好转了，便又送到了学校里。
但是现在看来。
小胖球的状态，的确已经不适合上学了。
“好好躺着休息休息。”顾渊帮小胖球盖好被子。
“锅锅，我快要死啦！”就在顾渊准备起身去做饭的时候，小胖球突然道。
已经走到门口的顾渊身体一僵，他的手按在门把手上，却不敢转过身去。
情绪翻涌，心情沉重。
他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小胖球嘴里说出来的。
深吸了口气，将内心的情绪压住，他转过身，走到床前，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胡说八道，谁跟你说的？”
小胖球看着顾渊此时生气的模样，却也没有感觉到害怕，只是眨了眨眼睛。
“锅锅，我能感觉到的，我和你们不一样。”
顾渊心沉谷底。
“其实，我一直都能感觉到，但是，我都没有和二叔二婶说，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小胖球仰着头继续说道。
顾渊重新坐下来，搓了搓小胖球的手臂。
他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根本说不出来。
他想告诉小胖球，你不会死，锅锅会救你，锅锅会想尽一切办法。
可事实就是。
没有办法。
至于告诉小胖球他不会死……
这样的谎言，是骗不过小胖球的。
他自己就能感知到。
“锅锅，你别太难过啦！其实，我已经多活了很久很久，而且，我认识了好多好多人，小雷哥，初雪姐，他们对我都可好了……”小胖球脸上带着笑容，沉浸在这样的幸福中。
“嗯……”
“锅锅，我想回去了。”
“去哪？”顾渊一愣。
“回去，和我爷爷在一起。”
顾渊笑了笑，说道：“之前不是才把你送回去过吗？又想回去？”
顾渊离开之前，小胖球就发过病，李思明考虑再三，将他送了回去。
而顾渊不在星城的日子里，二叔二婶又是想得不行，担心老人没办法照顾好小胖球，再加上小胖球自己也想二叔二婶了，所以李思明又让周禛将他接了回来。
现在听到小胖球的要求，顾渊心里却是有些意外。
小胖球强笑了一下，说道：“之前回去啦，爷爷可担心我了，但是过了几天，我感觉爷爷好像很累很累……我害怕，我要是死了，他肯定很难受很难受。”
“那为什么，现在要回去呢？”顾渊轻声说道。
“因为，我想爷爷了，爷爷也想我了，他害怕我死，更害怕我死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小胖球轻声说道。
顾渊的心脏就像是被一柄锤子狠狠砸中一般，耳边嗡嗡作响。
他能做的，就是紧紧握住小胖球的手腕，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锅锅，送我回去吧，我想和爷爷待在一起……”
“好，锅锅送你回去。”顾渊看着小胖球此刻的模样，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等到二叔二婶回来，顾渊将小胖球的想法转达出来。
二婶第一个不乐意。
“又回去？小胖球现在情况这么不好，怎么还能回去呢？他爷爷也一把年纪了，肯定照顾不好他的！”
二婶的情绪看上去都有些激动，上一次小胖球被送回去，她晚上可是担心的觉都睡不好。
“你二婶说的有道理啊。”二叔也轻轻点点头道。
顾渊沉默片刻，将小胖球说服自己的那番话，说了出来。
一瞬间，二叔二婶都沉默下来了。
第七百八十八章 第一桩案
第二天，顾渊亲自开着车，将小胖球送回去。
二叔二婶还请了半天假，要一起跟着过去看看。
出发之前，二叔二婶去了一趟超市，大包小包买了很多东西，最后实在拉不下，直接给方宇打了个电话，让他又开了一辆车过来。
零食生活用品什么的，本身不顾占地方，但是还有柴米油盐，光是三袋大米，就让顾渊的后备箱有些捉襟见肘。
顾渊想要劝阻，二婶却振振有词。
“你不是说，小胖球住的地方交通都不方便吗？他们就算自己种菜，也得要米啊！哦对了，小胖球家有冰箱吗？”
“没有。”
“那还得买个冰箱，不然这些肉存不住。”二叔在一旁说道。
“这个交给我！”方宇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喂？给我找个小货车来，什么前四后八……要那么大干吊？对，小货车就行，能放冰箱彩电这些……”
……
折腾了一上午的时间，顾渊才能出发。
车停在小胖球家的门前，方宇指挥着工人将冰箱电视机往里面抬，小胖球的爷爷，那个枯槁老人一脸惊讶，原本还以为是来了找麻烦的，但是看到顾渊后，悬着的心便立刻放下了。
但是在见到小胖球时，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背过身，手背擦了擦眼睛。
“谢谢……”老人干枯的手紧紧握住顾渊的手，“谢谢你，也谢谢你的家人……”
说话时，老人的声音有些哽咽。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小胖球现在的情况，同时，也感激顾渊他们可以让小胖球在生命最后的阶段，感受到家人的陪伴与温暖。
对这对爷孙俩而言，能够在这个世界上感受到温暖，的确是来之不易的事。
此时此刻，顾渊是想要说些安慰的话。
可话到了嗓子眼，又咽了回去。
老人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想不明白呢？
可人的情感就是如此，看得清，想得通，不代表就不会难过了，就像人都明白生老病死，却从来没学会坦然应对。
小胖球的情绪控制的不错，他的眼睛里一直噙着泪水，可就是一滴都没掉下来，反倒是二婶将小胖球搂在怀里，嘴里一直碎碎念。
“你要按时吃饭，知道不？手机在你兜里，得记得给我打电话，一天三次……哦那太多了，一天一次，晓得不？
你要是想我们了，就打电话说，我让你锅锅开车来接你，要是身体不舒服，也得打电话说，晓得不？”
小胖球只是不停点着脑袋，嘴角上扬着，对着二婶笑着。
小胖球一直都很懂事，也懂得隐藏自己的心思，可再懂事到底还是个孩子，看着二婶哭的稀里哗啦，情绪也逐渐有些失控，最后转身就跑进屋子里。
顾渊开车离开的时候，他也没出来看，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又想跟着他们跑回来。
看着那辆车越来越远，小胖球终于抬起手，用手背擦着眼泪。
老人干枯的手轻轻放在他的头顶上。
“你不回来，也是好的呀！”
小胖球抬起头，看着老人。
“可是我……我会很想你很想你呀！”
老人抚摸小胖球脑袋的手停顿了下，轻轻捏了下那肉嘟嘟的脸。
“他们很喜欢你，很爱你的，我能感受到。”
小胖球咧着嘴，笑了一声。
“是呀……我每天都能感受到。爷爷……”
“嗯？我在。”
“我不怕死，我怕你们难过。”
“……”老人沉默良久，轻轻点点头，“嗯，晓得嘞……”
……
坐在后排的二叔，不停安慰着二婶，可二婶却止不住掉眼泪。
小胖球的情况，他们都是知晓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样的离别才会格外让人难过。
他们总担心，这一次见面会变成最后一次见面。
他们更担心，以后的每一次见面，都得当做是最后一次见面。
二婶性格彪悍，可对于妖魔什么的，却是谈之色变。
特别是顾渊成为超凡后，进入武道学院，又加入镇妖司，每天都得和妖魔打交道，二婶经常半夜做噩梦把自己吓醒，然后就着急忙慌给顾渊打电话，只有听到顾渊的声音，才能彻底安心下来。
可自从生活中有了个小胖球后，二婶突然觉得，妖物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可怕。
一直等回到家中，二婶的情绪才有所好转，不过她还是一言不发，用做家务的方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二叔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可目光却一直看着窗外，好像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强迫自己回到平静的生活中，可越是这样，气氛就越是压抑。
就在顾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的时候，洛音打来电话，让他过去一趟。
挂了电话，顾渊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二叔，二叔轻咳了一声，拧开保温杯吸溜了一口茶。
“你忙你的去，我和你二婶都没事，晚上早点回来吃饭。”
“好。”顾渊点点头，拿着车钥匙出了家门。
……
来到咖啡馆里，洛音直接指了指楼上。
“他们都在会议室等你呢。”
“这是出事了？”顾渊皱着眉头问道。
“嗯。”洛音点点头。
顾渊神情立刻凝重起来，踩着楼梯上了楼，来到会议室里。
说是会议室，其实就是茶水间，毕竟红浪漫咖啡馆很少才会开一次会，而在会议室的隔壁，就是李思明的办公室。
看到顾渊，周禛笑了笑。
“来了？你说说你，昨天早退，今天请假，有你这么上班的吗？”
顾渊赶紧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周禛是知道顾渊今天干什么去的，所以也没有问太多，直接进入正题。
“刚才接到衙门电话，请求我们协助，星城美术馆发生命案，极有可能是非自然力量。”
这个非自然力量，说的是非常严谨，因为在信息不足的情况下，对方有可能是妖，魔，妖人，甚至是得到器物的普通人。
从周禛这番话来看，现在掌握的信息的确很少。
“废话不多说了，顾渊，孔白禾，魏玄衣，你们三刚正式加入镇妖司，这就是你们需要解决的第一件案子，不要让我失望。”周禛拿出了代理队长的气势，认真说道。
平时嘻嘻哈哈无所吊谓，可既然周禛已经成为代理队长，那么在工作的时候，就该认真一些，总起码，得让这三个“新人”感受到紧迫感。
“是！”顾渊孔白禾还有魏玄衣同时起身，也没有任何玩闹，神情异常严肃，“保证完成任务！”
“去吧，衙门的人，在那等着你们呢。”
第七百八十九章 星城美术馆
星城美术馆，就位于老城区槐杨大街，从建馆到现在，也有四十年历史了，期间也翻新过，建筑大体一直都没有什么变化。
如果是从现在的角度看，美术馆的建筑风格有些过于陈旧，可当初建造美术馆的时候，设计师还靠着这幢建筑斩获了国内知名设计奖。
那位设计师对于美术馆的设计理念是：直线属于人类，曲线属于上帝。
这就导致坐落在槐杨大街中心位置的美术馆整体来看，像是个珠圆玉润的肉包子，而从最高处延伸下来的棱棱角角，则与肉包子上的“褶”完美契合。
当初的“设计”放到当下已经成为星城人评选的“十大丑陋建筑”之首。
在顾渊小的时候，二叔二婶还带着他来美术馆参观过，本来想要把顾渊朝着艺术的方向引导下，后来发现这孩子属实是没这个细胞，也只能算了。
在美术馆的门口，已经拉上了警戒线，两辆衙门的车亮着灯停在门口，围观群众们就像是看到了光的飞蛾簇拥在周围，一个个伸长脖子朝着里面张望着。
虽然什么都看不着，却丝毫不影响大爷大妈们皱着眉头拧着五官“啧啧”不绝，仿佛他们就是美术馆里的监控摄像头，有什么问他们就对了。
亮明身份后，便是一路畅通无阻，顾渊愈发觉得镇妖司的证件好用，也不知道看电影逛公园能不能打折。
走进美术馆里，可能是追求艺术氛围，这里的光源是区域式分布，导致有的地方很亮，有的地方则显得有些昏暗。
这不，刚进门的时候，魏玄衣就被一旁的雕塑被吓了一跳，特别是在这种环境下。
跟在后面的孔白禾，仔细打量着周围环境。
前方，几个穿着制服的捕快正维护着现场，这里是老街区，而顾见山是江北区那边的，所以看到的捕快也都是生面孔。
看到顾渊等人，其中一个中年捕头率先走了过来。
又有两个年轻捕快紧随其后，一左一右。
对他们而言，顾渊等三人都是生面孔，他们作为老城区的捕快，之前都是和周禛葛菲他们打交道，顾渊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不过，在来之前，周禛就已经提前和他们电话联系过。
“你们好，我是星城老城区衙门的捕头，包明川。”
“包捕头好。”顾渊和对方握了一下手，随后介绍了一下魏玄衣和孔白禾。
包捕头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面前三个年轻人，有些头疼。
说实话，他并不满意周禛这样的安排。
面前这三个人，实在是太年轻了，而且，周禛在电话里还告诉他，这三人是刚刚加入镇妖司，这还是他们要处理的第一个案件。
包明川和周禛他们还是很熟悉的，也非常佩服这些人，他对于镇妖司的人，甚至有一种天然的敬畏感。
而现在，镇妖司内有新鲜血液，自然是好事，他肯定不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每年他的队伍里，不也有许多新人吗？
真正让包明川不满的，是周禛这样的处理方式，就像新捕快，也得有老捕快带着，镇妖司呢？好歹周禛葛菲得来个人先带一段时间吧？
不过，这都是镇妖司的安排，他不好多言，能做的，就是积极配合。
只要确定，这起案件是非自然力量导致，交接完毕后，他们就可以撤退，或者是在对方有需要的时候，过来配合办案。
至于最后结果如何，这三个年轻人会不会捅出什么篓子，也不是他能关心的，只是作为一个资深捕快，他会从受害者的角度出发从而感到忧心忧虑。
简单交谈几句后，包明川以最快的速度切入正题。
“死者叫高大山，今年五十四岁，不是本地人，籍贯是江省，身份是美术馆的夜班管理员，这里就是第一凶案现场。”
“等等……夜班管理员？”顾渊愣了一下，皱起眉头，“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根据法医鉴定，死亡时间在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包明川并不意外顾渊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事实上当他刚赶来的时候，内心同样存在这样的疑惑。
顾渊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我们是中午十二点接到报案的。”包明川说道，“今天是周六，美术馆周六周日闭馆，原本早上七点应该有人过来值班，但是本来应该值班的人，昨晚就和高大山打了招呼，让他多顶半天，他吃完饭再过来。”
包明川顿了顿，补充道：“根据我们了解，这种顶班的情况经常发生，因为原本应该值班的管理员，经常去医院照顾病人。所以，当发现尸体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顾渊点点头，表示明白。
包明川的这番解释并不是赘述，因为如果从正常案件来分析的话，如果顶班是偶然事件，那么被顶班的人或有重大嫌疑。
虽然衙门方面已经认为这是非自然力量，可任何能够影响判断的因素都不能遗漏，往往真相就藏在缝隙中，需要眯着眼睛才能看见。
这是二叔经常说的话。
至于为什么包明川会认为这是非自然力量……
高大山的尸体给出答案。
为了等镇妖司的人过来，高大山的尸体并没有被移动过，就是怕破坏线索，而顾渊等人在见到尸体的时候，都不由到吸了口凉气。
高大山的身材并不算高大，却也有一米七出头的样子，体重目测应该是在一百四十斤到一百五十斤之间。
可此时的他，距离地面大概两米高，是被三根木锥钉在了馆内一根承重柱上。
木锥贯穿了高大山的胸口、肩膀，钻进水泥柱里，起到固定作用，鲜血染红了衣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这样的画面，的确极具视觉冲突，任何人看到这一幕，脑子里都会蹦出同样的想法：这特么绝对不是人能干出来的！
首先，将木锥钉进水泥柱里，本身似乎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还要将高大山的身体托举到这样的高度，还是用这样的杀人手法。
就算是见惯了恐怖的顾渊，此刻也感到不寒而栗。
而此时，包明川带给顾渊一个好消息。
“在美术馆内，有不少珍贵艺术品，所以布置的摄像头数量较多，画面清晰。”
“还有这种好事？”顾渊错愕道。
包明川苦笑：“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第七百九十章 有经验
在听到美术馆内有多角度清晰画面时，顾渊内心一阵轻松。
毕竟监控画面能够提供的信息太多了！
可等真的走进监控室，看见监控时，顾渊才读懂包明川先前那饱含深意的眼神。
监控画面的确清晰，可让顾渊感到头疼的是，偏偏高大山死亡之前所在的位置，被那根承重柱遮挡的严严实实。
那里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监控死角，不知道是凶手有意为之，还是一个巧合。
更让顾渊等人感到惊讶的是，在事发之前，监控捕捉到的画面，竟然只是一个快速从监控摄像头前掠过的黑影。
快到即便是高清摄像头都捕捉不到。
而顾渊让负责放监控的工作人员将画面放到了最慢，看到的还是一团黑影一闪而过。
虽然多个监控摄像头都捕捉到了这个黑影，可无论是放大、放慢，黑影在画面中存在的时间还是不超过一秒，刷一下就过去了。
哪怕是暂停，看到的还是那么一团。
高大山在监控画面中最后一次存在，就是黑影快速掠去，将他的身体控制住，撞入监控死角，便什么都没了。
“这样的速度……的确不是人类啊！”魏玄衣沉甸甸道。
然而，在来到美术馆之后，顾渊便询问过小艾同学，对方的回答是，并没有感受到妖魔气息，顾渊自己的感知，也是如此。
顾渊也和魏玄衣孔白禾交流过这个问题，两人的答案是一样的。
并没有感知到妖魔的存在。
顾渊还是非常信任小艾的，如果真的存在妖魔，即便已经离开，小艾已经能够感知到对方残留的气息。
一时间，顾渊的思维有些混乱。
孔白禾也是苦笑一声：“咱们运气不好啊，处理的第一件案子，就这么棘手。”
顾渊在监控室内，待了好一会儿，将监控画面翻来覆去地看，也没什么收获。
包明川轻声说道：“没意义的，你现在做的事情，我之前已经做过了。”
顾渊深吸了口气，从监控室内退了出去。
“顾渊，你怎么看？凶手到底是不是妖物或者魔物呢？”魏玄衣问道。
顾渊摇摇头：“不知道。”
他思量片刻，说道：“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妖物或者魔物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是人的话……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
“器物呢？”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顾渊说道，“但是，即便是使用器物，也会有气息残留，小艾不可能察觉不到，我更倾向于，是某种善于隐匿自身，且速度极快的妖魔。”
孔白禾点点头，深以为然。
“我观察观察这里。”孔白禾看向顾渊说道。
等到顾渊点头后他才转身离开。
就在此时，包明川又过来了。
“在你们来之前，我们还有一个发现，当然，就算我不说，你们稍后也会观察到，就是帮你们节省一些时间。”
顾渊面露笑容：“包捕头请明示。”
“你们过来看就知道了。”包明川将顾渊和魏玄衣领到了一副油画前。
这幅油画，是挂在拐角处的墙壁上，明亮的射灯落下，鲜艳的色彩交汇，也正如包明川说的那样，当顾渊和魏玄衣看到这幅油画的时候，便立刻明悟了包明川想要表达什么。
油画的内容，大概是在中世纪的西方，一个金发男人赤着上身，只有腰间挂着一块破布，被三根木锥钉在了一根柱子上，周围是慷慨激昂神情各异的“观众”，他们有的振臂高呼，有的掩面哭泣，有的环顾四周做茫然状……
用作描绘鲜血的红色颜料晕染开，鲜艳有强烈。
而在这幅油画的旁边，是一段作品及作者介绍，油画的名字是《审判》。
这幅画是美术馆早些年在海外一场拍卖会上买下来的，作者于1880年创作，因为作者名声不显，所以价格并不高，也就花了二十万大夏币。
这从画摆放的位置也能判断出来。
价格高的，都摆在“C位”呢。
孔白禾此刻也走过来，一边摇着头一边说：“这美术馆里的东西啊，都挺一般的，真狗看了都摇头。”
到了跟前，他看到油画，脸上也露出诧异之色。
下意识回头，朝着高大山尸体的方向看了一眼。
“写实派啊！”
“……”顾渊嘴角微微抽搐。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捕快走到跟前，与包明川低语两句。
后者点点头，挥挥手示意他先离开，随后对顾渊说道：“你们要不要先拍一些照片？尸体一直放在这，也不是个事，高大山估计也快来星城了。”
顾渊回过神来，将这个任务交给了魏玄衣。在魏玄衣拍照的时候，孔白禾的手插在上衣口袋里，盯着油画看了一会，问道：“这个凶手，是喜欢这幅油画，刻意模仿，对艺术有所追求，还是故意用这样的方法迷惑我们呢？”
“这个就是我们要调查的事情了。”顾渊拍了一下孔白禾的肩膀，转脸看着包明川，“包捕头，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你说。”包明川不假思索道。
其实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高大山的死涉及到非自然力量，包明川只是一个普通捕头，一般来说，这样的案件只要移交到镇妖司手中，他就可以带着自己的人抽身。
可包明川是个有责任感的捕快，他从来没想过要甩锅，目的就是尽快破案，如果真的能够为顾渊他们做些什么的话，他是很愿意的。
“我需要了解高大山的社会人际关系，比如，他平日里有没有和谁结仇，生活习惯有哪些，一般会去什么地方……”
包明川点点头：“这些都好办，回头我整理出来了，让人给你送过去。”
“谢谢。”
“不用，都是为了真相。”包明川看了看顾渊，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许，突然说道，“家里是不是有亲戚当捕快？”
“嗯？”顾渊一愣。
“你这一套流程，比我还是熟，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包明川笑了笑，“这并不多见。”
顾渊冲着包明川竖了一下大拇指。
“我二叔，叫顾见山。”
包明川恍然大悟：“难怪了……顾捕头，也算我半个师父，小子，好好干。”
他伸出手，在顾渊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
先前还对周禛的安排有些不满，现在心中对顾渊却有了认同感。
他之前害怕的，就是顾渊他们是三个愣头青，因为镇妖司成员的身份还趾高气扬，对他们颐指气使倒没什么，就怕凭借着一腔热血毫无经验的瞎搞。
这样的情况，其实并不少见，年轻人，刚加入镇妖司，心中有傲气，过于自信，都是非常正常的，反倒是像顾渊他们这样，沉得住气，知道从细节入手，反倒成了稀罕事。
这样的年轻人，谁不喜欢呢？
第七百九十一章 合理，不合理
包明川他们，将高大山的尸体带了回去。
顾渊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美术馆内转了好几圈。
和顾渊、魏玄衣相比，孔白禾在艺术品的鉴赏上，明显是要高两个档次。
“总的来说，这间美术馆内虽然没多少名画，但也不是毫无价值。”孔白禾说道，“我刚才自己转悠的时候，就发现美术馆里什么都没丢，由此可见，凶手对钱不感兴趣。”
“这倒是。”魏玄衣点点头，“如果是妖物的话，那极快的速度，简直如同鬼魅一般，有这样的实力，想要钱，手段多的是。”
顾渊感到头疼。
孔白禾也叹了口气。
“可是我们现在，甚至没办法确定到底是妖物还是魔物，更不要说准确判断对方实力了。”
顾渊走出美术馆，坐在台阶上，放松自己的大脑，慢慢梳理着思绪。
门口那些围观群众，尽数已经散去，这并不是一件麻烦事，只需要告诉他们，发生在美术馆内的杀人案，是妖魔所为。
这就足以让普通人闻之色变，躲远点了。
不多时，魏玄衣和孔白禾也都跟了出来。
“从凶手移动的速度来看，实力一定很强，而且，从杀人手法来看，如果凶手刻意追求这种‘艺术性’，那么……就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顾渊站起身，目光炯炯有神道。
魏玄衣和孔白禾对视一眼，都点点头。
他们还是比较认可顾渊这样的说法，虽然现在，还缺乏线索。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美术馆接下来一段时间肯定是没办法对外营业。
顾渊带着魏玄衣回到咖啡馆里，向周禛做了个汇报。
周禛听完后，也皱了一下眉头。
“看来，你们仨运气不是很好啊，第一次接手案件，就这么复杂，明明是非自然力量介入，却无法感知到任何残留气息，我都替你们感到头疼。”
顾渊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苦笑一声。
“对了，孔白禾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他暂时留在美术馆，看看能不能守株待兔，晚上我会过去。”顾渊说道。
“很好。”周禛点点头，“小心无大错，做我们这行的就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谨慎小心一些，虽然没办法做到面面俱到，能做到几分，就做到几分！”
顾渊喝了口茶，陷入沉思。
“怎么样？镇妖司的工作，不好做吧？”
顾渊深有同感。
虽然这些年，在二叔的耳濡目染下，顾渊在这方面也有些见识，可普通刑事案件，与妖魔杀人案存在着很大不同。
首先，就得学会跳出常规思维。
当二叔处理案件的时候，第一要考虑到的，便是什么合理，什么不合理。
可如果涉及到妖魔的话，任何的不合理，都可能变成“合理”。
“在我看来，不管是解决妖域，还是和洞天福地那些人拼杀，都比处理这些案件要简单许多。”顾渊放下茶杯说道。
“哈哈，不用担心，这样的案件，也不多见。”周禛安慰道，“就像之前的红雀案，以及后面的宋阳案，不都没这么复杂吗？”
“这倒是……”顾渊点点头，“主要还是，无法感知到妖魔残留的气息。”
周禛张了张嘴，本来是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又摇了摇头。
“我就不传授你什么经验了，容易误导你，这种案件，你要是让我来，我同样一头雾水，仔细找，仔细看，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再有什么的话……可以去问问洛音，别忘了，她觉醒的超凡职业，是智囊。”
顾渊眼睛一亮。
周禛这番话，还真是提醒他了。
要说咖啡馆里，谁最摸鱼，顾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洛音，毕竟她虽然是个超凡，却并不适合战斗。
这就导致，洛音的存在感并不是很高——除了开车的时候。
来到楼下，顾渊敲了敲柜台。
“放！”洛音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盯着摆放在柜台桌子上的平板，里面播放着电视剧。
“妖魔隐匿自身的方式，有哪些？”
洛音的手从薯片袋里掏出来，拿起一张湿纸巾，擦了擦手指头，这才将电视剧暂停，转脸看着顾渊：“你这个问题，容易把我CPU烧了。”
“要说妖物或者魔物隐匿自身气机，得先结合妖物自身特性，而据我所知，擅长隐匿自身的妖物或者魔物，少说也有数百种。
当然，有一些，依旧存在，但是一部分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而擅长隐匿的妖魔，本身战斗力并不会太强。”
“这是为什么？”顾渊惊奇道。
“擅长战斗，且实力强悍的妖魔，气机浑厚，翻腾如海，想要隐匿起来，非常困难，而且，就算能够隐匿自身气机，可一旦直接参与战斗，与人交手，气机还是会外泄，所以在妖魔中，只要是擅长隐匿的，都是做侦察、潜入工作。”
顾渊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所以，你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存在的可能性是计算不过来的。”
顾渊“嗯”了一声。
在洛音这里，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者说，可能性太多，线索太少，洛音也无法判断。
就在顾渊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洛音突然叫住他。
“等等。”
“嗯？”
“告诉周禛，我想吃鱼了。”
“吃屎吧你……”
……
快下班的时候，一个年轻捕快赶了过来。
这个年轻人，顾渊白天在美术馆的时候见过，是专门来给顾渊送高大山信息资料的。
这个对顾渊而言，可太重要了。
“替我谢谢包捕头，你们的速度太快了。”
年轻捕快笑笑，道：“这都没啥，不过我们捕头说了，如果你们找到了凶手，记得跟他说一声。”
“一定。”
“还有，这个是我们包捕头的电话，他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通知。”
知道顾渊和顾见山的关系后，在包明川心里，顾渊已经变成了“自家孩子”。
把人送出门，看着手中厚厚的牛皮袋，顾渊知道，自己今晚有的忙了。
给二叔二婶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今天得晚点回去，随后便带着资料走进茶水间，快速翻阅着。
魏玄衣也加入进来，一起帮忙，帮着顾渊查缺补漏。
第七百九十二章 你很着急？
高大山的档案资料，顾渊几乎是一目十行。
毕竟五十多岁了，这一辈子也做过不少事，见过不少人，可从资料上来看，高大山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到了年纪就上学，到了年纪就结婚，到了年纪就生子，年轻的时候也曾去过许多地方，可生活的圈子就限于一间间工厂及周围。
就像很多人，明明在某个大城市工作了三五年，却连当地最有名的旅游胜地都没有去过。
明明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很久很久，却又好像从来都没有与这座城市展开过对话，仿佛格格不入。
在那些自命不凡的人眼中，高大山大概就是所谓的“芸芸众生”，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安安静静活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像是一根竹竿，拿起来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到头。
顾渊将最后一页看完，重新装入了牛皮袋中，心中突然泛起些许苦涩，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就看完了高大山的一生，没有什么波澜壮阔，就像是一杯白开水，寡淡无味，却又那么……纯粹。
对高大山而言，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大概就是自己的儿子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他五十多岁还在外面打工，就是铆足了劲想要赚点钱，在老家县城里给儿子交个首付，然后张罗着娶个媳妇。
或许，他是把这当成了一个任务。
魏玄衣给顾渊端过来一杯茶，还冒着热气，澄亮的茶汤微微荡漾着，倒映着天花板上的灯。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魏玄衣坐在他的旁边问道，“饿不饿？”
“从资料上来看，高大山的确是个老实人，从不与人结仇，有了暗亏也逆来顺受，别人提出要求代班，他都是一口答应，就是怕惹来别人的不满。”顾渊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
魏玄衣托着下巴：“像网上现在流行的说法——讨好型人格？”
“狗屁的讨好型人格……”顾渊冷笑，“都是为了苟且的生活罢了。他要是在星城有三套房，别人对他指点，他也敢一杯茶泼到对方脸上，大不了拍拍屁股回家养老，可他不能，也不敢这么做。”
“这倒是……就像有些人，小时候和同学发生争执，就被老师教育，家长教育，爹娘天天说着吃亏是福，长大了呢？拿着一个月几千块钱工资，还得去追寻车啊房啊，今天丢了工作，明天就得焦虑，就算是讨好，他们也不是讨好上司，同事，伴侣，就是想讨好生活，多一点一帆风顺而已。”魏玄衣也看了高大山的档案，此时也多了一些感慨。
顾渊站起身，多喝了两口茶，拿起自己的外套。
“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去美术馆看看。”
“我一起去吧。”
顾渊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早上过来吧，接我班。”魏玄衣只好答应下来。
开着车，来到美术馆，孔白禾就坐在展厅里，仰着头看着墙上的浮雕。
见顾渊来了，他才站起身，打了个哈欠。
“我还以为你和魏玄衣花前月下，把我忘了吧。”
“别扯淡了，我在咖啡馆里看高大山的资料呢。”顾渊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路上给你带了点夜宵。”
“讲究！”孔白禾对他竖起了大拇指，“看出什么了吗？”
“没什么仇家，也不得罪人，不存在仇杀。”顾渊坐在一张高脚椅上，“衙门的人也走访了他的邻居、同事，都说高大山生活中不存在和别人有矛盾。”
“啧……”孔白禾吃着烧烤，“那就是没方向了。”
“嗯。”
“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守株待兔？”
“是。”
孔白禾叹了口气：“这是遇到瓶颈了啊……”
顾渊的心情也有些糟糕，他借着灯光，看着手中的照片，是白天时候魏玄衣拍的，血淋淋的画面，看着触目惊心。
看了一会，顾渊愈发觉得压抑。
高大山的死，让顾渊等人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想要找到线索，似乎只能等凶手再次出现。
可只要再次出现，极有可能又剥夺一个人的生命，顾渊当然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偏偏无计可施。
孔白禾喝了口水，拧上瓶盖后说道：“我在这待到现在，那玩意也没出现，显然是投鼠忌器，就算我们在这守着，也没有任何意义，而且，现在美术馆已经闭关了，再加上高大山的死，这里也没人，它就算想动手也没目标。”
说了一连串，孔白禾给出自己的结论：“守株待兔，意义不大。”
“嗯……”
“其实这个，我不说你也知道，就是现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又不想什么都不做，是吧？”孔白禾仿佛看穿了顾渊的心思，“行了，你自己在这待着吧，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我回去了。”
“好。”
“对了，我明天几点来？”孔白禾走到门口问道。
顾渊想了想：“明天再说。”
孔白禾抿了抿嘴，笑了一声，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顾渊站在空荡荡的美术馆展厅内，并没有浪费时间，而是转了一圈又一圈，闭上眼睛都能记住每一幅画，每一张照片，每一个雕塑摆放的位置和资料。
当然，顾渊看的最多的，还是那副名叫《审判》的油画，对应着高大山的死。
不知不觉，时间也就过去了，一夜平安无事，顾渊去卫生间里，洗了一把脸，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带着早餐的魏玄衣已经来了。
“快吃吧，吃完回去睡觉，我在这待着。”魏玄衣笑着说道。
她看着顾渊的眼神满是关切，她能感觉出来，此时此刻，顾渊压力还挺大的。
一方面，这是他们加入镇妖司处理的第一件案子。
另一方面，顾渊心里很清楚，高大山的死也许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极有可能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必须得尽快找到凶手，时不待我。
吃着油条，喝着豆浆，顾渊拍拍手，准备回家一趟。
他倒是不困，就是想多个人帮忙分析。
最合适的人，自然就是二叔了。
等回到家中，却扑了个空，二叔已经去上班了，他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来到了衙门里。
顾见山看到顾渊，一点都不惊讶。
“你们那件案子，包明川已经跟我说了。”
顾渊拉开椅子坐在他面前，笑着说：“二叔，你和包捕头很熟啊？”
“早就认识了，都是一个系统的，还都在星城，能不熟吗？”顾见山道，“他对你，可是好一通夸赞——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
顾渊摇头。
“什么头绪都没有。”
“嗯……”顾见山笑笑，“你很着急？”
顾渊哭笑不得：“这都死人了，极有可能是妖魔，但是我们现在甚至连是妖物，还是魔物都无法确定，也不知道对方到底长什么模样，继续拖下去，就还会死人，我能不着急吗？”
“我没说着急不对啊，我的意思是……当初夏峰杀人案，不一样毫无头绪吗？虽然有线索，可所有的线索，都是指向夏峰。”
顾渊沉默片刻，说道：“二叔，我知道你是想鼓励我，但是你可能忘了，我最后之所以能够锁定宋阳，就是因为他又杀了人……”
“……”顾见山生气了，“你真没小时候可爱了。”
分明是觉得我没小时候好忽悠了吧！
上学那会，二叔就喜欢给他打鸡血，灌鸡汤。
效果的确也是不错的，每次喝了二叔的鸡汤，他都痛定思痛，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头悬梁锥刺骨，并且列出计划书，五点半起床，六点背单词，六点半预习功课，不过这种状态大概只能维持两天，等到第三天，顾渊就和自己达成和解。
有用，但不持久。
第七百九十三章 火光
顾见山毕竟是个资深捕快，早就掌握了诸多如闻香识死人般的技能。
当顾渊说着自己现在所遭遇的困境时，顾见山听得很认真。
他手里拿着一根笔，还有一张纸，写写画画，像是听课的学生做着笔记。
等到顾渊说完后，他的手也停下来，笔帽顶着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你要说妖啊魔啊什么的，我的了解不算多，涉及到什么非自然力量，我也无法给你什么意见，所以，我只能从我的角度帮你分析。”
顾渊使劲点头。
这不就是他来这里的目的吗？
二叔不是磨叽的人，手中的笔轻轻敲了敲桌子，说道：“刚才你提过，在美术馆的时候，你们是看过监控的，那玩意速度很快，就留下一道黑影，而杀人的过程，你们虽然没有看到，但是一切都发生得很快，是吧？”
顾渊点头。
“这也就说明，在这个过程中，那玩意是没机会参观美术馆的。”
顾渊微微一怔，身体瞬间坐正。
当顾见山说到这，顾渊便如红炉点雪般，迅速明白过来。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回去！”
说完便火急火燎走了。
顾见山愣了愣，看着顾渊疾步匆匆的背影，无奈摇摇头。
“年轻人啊……就是着急。”
可想到人命关天，他也叹了口气：“说的也是，不着急，不行啊……”
……
顾渊离开衙门，直接来到美术馆。
他要重新看监控。
“监控，昨天不是已经看过了吗？并没有什么内容嘛！”负责播放监控的工作人员，手腕上戴着一块钢带手表，此刻一脸不乐意，却也没办法，只能配合工作。
对美术馆的工作人员而言，他们肯定是不愿意回来上班的，毕竟这里才死了人，还是非常熟悉的人，更何况，这还牵扯到妖魔。
大家都是普通人，谁不害怕啊。
魏玄衣和孔白禾两人，同样有些疑惑。
“播放前面几天的监控。”顾渊沉声说道，“不管是妖物还是魔物，在杀死高大山之前，也一定来过，并且见过那幅画。”
“咦！”魏玄衣一愣，“也是啊！它最起码是踩过点的，或许在前几天的监控里，它就出现过呢！”
孔白禾立刻俯下身，问工作人员：“这监控，最多能看几天？”
“七天，第八天的监控画面就会覆盖第一天的。”
“这个你不用解释……那就从七天前开始放吧。”孔白禾站直了身体说道。
工作人员擦了把额头上冒出来的虚汗，按照孔白禾的吩咐，调出了监控画面。
“魏玄衣，你看这边，孔白禾，你看这边，这个区域交给我。”顾渊分配任务。
“好！”
监控室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虽然顾渊昨天一晚上都没睡觉，可现在依旧精神抖擞，目不转睛死死盯着面前的极快屏幕。
主要监控区域，还得是《审判》那幅画所在的位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工作人员一开始还有些紧张，就担心屏幕里突然出现什么脏东西。
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慢慢的，他就开始昏昏欲睡了。
等到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
“我说三位爷，你们这么看，得看到什么时候……要不我给你们拷贝下来，你们回去慢慢看成不？”工作人员带着哭腔道。
“没事的，其实在哪看都一样。”孔白禾摆摆手道。
工作人员说话的时候都要带着哭腔了。
“但是我想下班啊……”
对你们来说都一样，但是对我而言不一样啊！
顾渊想了想，也没为难他，点点头答应下来。
不过，这监控画面的拷贝，也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
拿到拷贝视频后，他们立刻回到咖啡馆内，连接着大屏幕，三个人继续看着监控画面。
这个过程，的确是枯燥且乏味。
可现在，这是他们唯一找到的突破口，自然不愿意放弃。
只是，看到眼睛都花了，他们也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洛音端着三杯咖啡上来，看着他们一个个眼睛通红的样子，也被吓了一跳。
“我说，你们要不还是去休息休息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熬鹰呢。”洛音吐槽道。
“不用。”顾渊摆摆手，端着咖啡喝了一口。而在这过程中，他的双眼依旧没有离开屏幕。
洛音叹了口气，拎着托盘走了。
孔白禾一边看着监控，一边说道：“顾渊，你那边有什么收获吗？”
“没有。”顾渊叹了口气。
星城美术馆这些年来客流量一直都不是很大，会在《审判》这幅画前面驻足的人少之又少，看到现在，大概也就十来个。
而每一个驻足的人，最短的就是扫两眼，然后摇摇头离开，最久的也就半分钟，看了一会也走了。
似乎，大家对这幅画都没什么兴趣。
“我这也是，目前没看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魏玄衣叹气道。
“我觉得，咱们应该将主要精力放在夜晚的画面上，如果那真的是妖魔，大概不会在白天人多的时候来。”孔白禾喝了口咖啡说道。
顾渊一想，老孔有道理啊，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直接跳过白天的画面，反正还有魏玄衣和孔白禾查缺补漏。
这也是人多力量大的体现。
见过世面的孔白禾，对于星城美术馆里那些艺术品看不上眼，但是顾渊可不这么觉得。
美术馆里那些艺术品，拾到拾到堆在一起，那也是上千万的，所以安保系统做的还算出色，即便是在夜晚缺少光源的情况下，红外探头呈现出来的画面依旧清晰。
看了一会，顾渊揉了揉眼睛，突然，他精神一震，似乎察觉到什么，立刻按下暂停键。
他的双眼，死死盯着屏幕。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洛音站在门口，神情凝重。
三双眼睛，立刻直勾勾盯着她。
洛译深吸了口气，不敢犹豫，语速飞快道：“刚才衙门接到报案，星城美术馆内，出现火光。”
顾渊看了眼时间。
现在是晚上十二点。
“该死……”
顾渊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带着魏玄衣和孔白禾两人急匆匆赶去。
等到了地方，美术馆外又一次拉上警戒线，只是这一次，围观的人都没了。
警戒线形同虚设。
第七百九十四章 一直都在
包明川又来了，只不过现在的他看上去心情有些不大好。
在他身后还跟着之前见过的两个年轻捕快，顾渊听包明川叫过他们，小牛，小马。
牛马组合……倒是方便记忆。
让顾渊感到意外的是，此时，白冥竟然就站在包明川身边，身上还是那件宽大的风衣，像是焊在了身上似的。
顾渊投去询问的目光，还没开口，白冥便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
“别忘了，我是夜游神，夜间巡查，而且……这里也该是我重点巡查的位置。”
顾渊点点头，觉得白冥说的有理有据。
包明川盯着顾渊看了一会，眼神有些复杂，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
“先进来吧。”
包明川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此刻，顾渊却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目光。
他知道包明川心里在想些什么。
白天时候，包明川还在二叔面前夸赞过自己。
可现在他们已经接手这个案件，竟然又发生命案。
对于包明川而言，这的确很难接受，心中有不满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只能说明，包明川是一个好捕快，即便现在这个案子和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但是他依然不希望有人死在这里。
可事实是，顾渊心里也挺无可奈何的。
昨天晚上，他们就留守在这里，待了一整夜，三人轮班倒，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且，他们并没有懈怠，只是将更多的经历投注在看监控录像上。
更何况这两天美术馆是闭馆的，里面除了那些艺术品以外别无旁物，更不要说有人了。
星城美术馆出现妖魔，周边住户谁不知道？晚上睡觉门窗都关得紧紧的，仿佛这片区域有宵禁一般。
在这样的状况下，谁能想到，妖魔在这里还能杀人呢？
可让顾渊感到奇怪的是，之前洛音说，是有人报案，在美术馆内发现火光，可进入美术馆后，顾渊并没有发现有哪里被烧毁的痕迹，反倒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
烤肉味？
转了个弯，顾渊他们见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
联想到弥漫在空气中的烤肉味，顾渊嘴角微微抽搐着。
“是他……”当看到尸体手腕上那块被熏黑的手表时，再结合对方的体型，孔白禾立刻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那个之前还在给他们播放监控画面的工作人员。
确定了对方身份后，魏玄衣表示不解。
“没道理啊！之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都害怕的不行，根本不愿意留在这里，后来，我们还是看着他先走的，怎么可能还会回来呢？”
“难道是因为，丢了什么东西在这？”叫小牛的年轻捕头小声说道。
“不可能。”孔白禾立刻推翻了这个猜测，“现在这个时间点，再加上高大山的死……就算是媳妇丢在这了，他也未必敢回来。”
“嗯……”包明川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顾渊看着那具被烧焦的尸体，脸色不停变幻着。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
“海外名画展览区，左手边，第三幅……”他转身便朝着另一边走去。
孔白禾也像是想到了什么。
“是了……差点忘了。”
之前寻找线索的时候，他们恨不得将美术馆内的地砖都给撬开，而那些艺术品和画，他们当然也都看过。
先前没想起来，现在被顾渊这么一点拨，孔白禾立刻意识到什么，追上顾渊的脚步。
此时顾渊已经停下来，死死盯着面前那幅画。
跟过来的包明川，同样面色一沉。
“咦？这……这不是……”小马顿时脸色大变。
又是一副油画，画中是在一个金碧辉煌的教堂前，一个男人站在空地上，身上燃烧着熊熊烈火，虽然只是一幅画，可空气中弥漫着的焦味，带给他们别样的感受，仿佛身临其境。
……
一个小时后。
包明川走到坐在门口台阶上的顾渊身后，然后也坐了下来。
不远处车顶上的灯发出红绿的光，映衬着顾渊此刻凝重的脸。
“死者名叫涂强，我们找到了和他住在同一间宿舍的同事，听他同事说，涂强从美术馆离开后便回去了，期间两人还进行过交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但是，大概十一点半的时候，涂强突然翻身起床，他的同事原本以为他只是上厕所，但是看见涂强还穿起衣服，便询问对方去哪，涂强并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涂强就已经不对劲了。”顾渊说道。
“嗯。”
包明川递给顾渊一根烟，宽慰道：“别多想，这的确不怪你，要是他愿意留下来，和你们一起看监控的话……不会发生这种事。”
顾渊轻轻点点头，觉得包明川这样的安慰似乎有道理。
他将包明川递过来的烟衔在嘴里，摸索着自己的口袋，也没有打火机。
包明川掏出自己的打火机点燃，结果等半天发现顾渊没凑过来。
包明川有些疑惑，抬起头看着顾渊，可此刻的顾渊，却宛如失神一般。
突然，他的瞳孔开始收缩，又放大，想到自己之前在监控中看到的怪异一幕，一把将烟从嘴里拿出来。
“不对……不对！我知道了！”
看着顾渊惊慌的神情，包明川面色惊愕之色。
旋即，顾渊快步冲进美术馆里，包明川愣了愣，紧随其后。
“包捕头，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不许走出美术馆！”
“啊？”包明川听到顾渊的话，迅速做出反应，“好！”
看着顾渊疾步匆匆，孔白禾和魏玄衣凑了上来。
“怎么了？”
顾渊看了看他们，没有说话，而是来到了那具尸体烧焦的尸体前。
此时，包明川也走到跟前。
对顾渊投去询问的眼神。
“包捕头，刚才不说，涂强的死，和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他一直留在这，和我们看监控，就不会死了……”
“嗯。”包明川点点头，这话是他刚才说的，当然不能忘记。
“这话……是错的，如果他不来的话，就不会被盯上。”
顾渊深吸了口气，脸上带着苦涩笑容，“因为，它一直都在美术馆里，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只是涂强来了，它抓住这个机会，便跟着一起走了！”
“它……一直都在？”孔白禾错愕道。
“是的，一直都在，包括，现在。”顾渊目光冰冷，死死盯着地面，“我们之所以感知不到它的气机，是因为……它一直躲在我们的影子里。”
第七百九十五章 方印
一个半小时前。
红浪漫咖啡馆的会议室里。
当顾渊看到监控画面中突然挪动的黑影时，一瞬间怀疑自己眼花了。
他瞪大眼睛，看了许久，那种异常并没有出现。
从一个阴影，挪入另外一个阴影。
只在瞬息间。
而且，两个阴影之间的相隔，大概只有……半米。
当顾渊来到美术馆时，他疯狂整理着大脑中的信息。
“我们在监控中，看到快速一定的黑影，只觉得是它速度太快，监控无法捕捉。可如果……它原本就只是一团黑影呢？”
顾渊死死盯着地上所有人的影子，口中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它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隐匿方式，躲进我们的影子里，仿佛是融入了我们的气机之中，所以……我们毫无察觉。”
孔白禾深吸了口气，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影子。
其他人，在听到顾渊这番话的时候，也都做了相同的举动。
虽然……
包明川他们心里觉得，顾渊说的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要么是妖物，要么是魔物。
影子……
算是什么东西啊？
魏玄衣没有说话，而是握紧手中的玄清匕首。
她没去推敲顾渊话中的逻辑，她只知道，顾渊说的，便是真相。
要是错了……
那自己就当没听过好了。
与此同时。
藏在影子中的妖物，似乎已经察觉到自己藏不下去。
一团黑影，突然从包明川的影子里脱离出去，快速朝着门口移动。
“啊！”包明川同样盯着自己的影子，虽然黑影速度极快，可还是让他看到了分离出去的瞬间，顿时惊呼一声。
“不好，他要跑！”孔白禾顿时大惊，心里也开始吐槽顾渊。
既然知道了，那先动手将妖物揪出来干掉啊！
当着它的面这么说，那不是提醒它赶紧跑吗？
但是下一秒，他就明白过来了。
就算顾渊知道，那东西藏在影子里，却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所以，他得先用这样的方式，将那妖物给逼出来！
这么一想的话，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就说嘛！
以顾渊的智商，怎么可能做出愚蠢的事呢？
可孔白禾并没有轻松多久。下一秒，他就想到，这影子妖速度这么快，就算顾渊将它逼出来了，又该如何将其擒住呢？
如果让它跑了，下一次还想抓到，那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可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感觉到，身后袭来一阵强光。
刹那间。
孔白禾觉得，在自己的身后，仿佛是升腾起了一道冷月。
绯红的光，如水银泻地般，迅速填满了整个空间。
当他想要转身去看时，却猛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牵引、限制。
一个简单的转身动作，却仿佛是盯着巨大的压力……
而此刻。
孔白禾的余光也瞥见，那道原本速度快到极致的黑影，像是被一股力量牵扯着，慢了许多。
就像他们之前看监控视频时，突然按下了慢放。
原本，孔白禾还在和这股强大的压力做着抵抗。
可当他察觉到，散发出这道强光的人，就是身后的顾渊时，心中大石头瞬间落地，原本的“抵触”也彻底消散。
孔白禾内心，满是震惊。
他很惊愕，顾渊这掌握的到底是什么能力。
顾渊是个小太阳，浑身充满正能量？
其实。
原本顾渊只是想要展开强光领域，拖延影子妖的速度。
可当他发现，魏玄衣孔白禾等人的速度也都变得缓慢后，便立刻调整强光的释放。
毕竟是才掌握的灵能，出现这种生疏，也是完全正常。
当他调整过来，只锁定影子妖这个单独个体的时候，原本随着强光绽放而疯狂流失的元炁，也得意放缓下来。
这一瞬！
魏玄衣和孔白禾两人，就像是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了一般。
原本从四面八方用来的压迫感，陡然消散，连呼吸都变得畅快许久。
还没等他们享受一下这种自由的感觉，顾渊的声音，已经从身后传来。
“动手啊！”
声音如耳畔惊雷，两人这才猛然反应过来。
白冥的速度比起他们，还要更快一些，他原本就是守在门口，此刻距离影子妖也是最近。
顾渊本来也想要移动，无奈他现在对于这种灵能的掌控并不是很娴熟，这对于体内元炁的控制是一种极大挑战。
而且，现在孔白禾魏玄衣还有白冥都在，对付一个已经被束缚住的影子妖，想必难度不大。
只是影子妖最大的优势，就是快到极致的速度，就算现在被顾渊的强光bebuff压制，所展现出来的速度，让它看上去依旧保持着灵活走位。
它慢，是比原先的自己慢，而不是比白冥魏玄衣等人慢。
看到这，顾渊心中也是一阵紧张。
他同样很清楚，这就是抓捕影子妖最好的机会，如果让它逃走，现在的所作所为便是打草惊蛇。
之后还想要将其绳之以法，难度将会翻数倍，甚至是数十倍！
而且。
如果影子妖真的逃了，或许会因为一时的紧迫感避避风头，可要不了多久，还是会用它自以为“艺术”的方式继续草菅人命。
在顾渊眼里，如果自己的动作可以再快一些，涂强的死，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他绝对不允许，世界上再出现第二个涂强！
他疯狂运转着体内元炁，绯红的光愈发强烈，此刻，白冥终于追了上来，他纵身一跃，朝着那一团黑影扑了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地砖被白冥砸出一个大坑，可那一团黑影还是灵巧躲开，只是被余威震退了一段距离。
“真快啊……”白冥深吸了口气，按住心中惊诧，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孔白禾已经拎着铜锏冲了过来，脚步稳健又轻快，连续的攻势，将黑影不停逼退，这也让孔白禾心中大定。
就算这是一团黑影，自己的攻击，也的确是可以对它造成伤害的，否则，对方完全没必要躲避。
就在此时，黑影突然朝着顾渊移动，孔白禾心中大惊。
“拦住它！”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番话到底是对谁说的。
顾渊眉头微皱，心中冷哼一声。
这个愚蠢的妖物。
该不会以为，现在的自己无法移动吧？
不过，它的选择也很聪明，知道是自己对它造成了限制。
眼看着黑影从地上一跃而起，要朝着顾渊扑去的时候，魏玄衣突然挡在前面，手中握有一块四四方方的印章。
将方印抛向空中，配合口中晦涩口诀，方印瞬间绽放出光华，在空中投放出一道巨大虚影。
“镇！”随着一声轻喝，方印虚影瞬间落下，将那团越到空中的黑影狠狠砸落下去，那恐怖的威压，仿佛要将其碾成齑粉！
“这是……”顾渊瞳孔一震，露出骇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