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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小皇子全文阅读

作者:火红的楚柠檬     无敌小皇子txt下载     无敌小皇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送行

    不是南王,又是何人。

    顿时,叶卫虎傻眼了。

    南王怎么可能在这里,这个根本不可能的可能居然成了现实,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子。

    他忽然想起了叶卫国,那个很宠自己很疼自己的亲大哥,自己曾经不懂事与他争执,原来那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他早在身陷重围的时候,就给漠鹏发出了信号,然而漠鹏却一直没有动静,很显然已经放弃了他。

    原来,人与人之间都存在着利益么,都是相互的,只有自己的血亲、至亲,才不会坑你害你,才是对你最好的。

    表面上与你称兄道弟的人,谁知道他的背后是不是藏着一把刀呢?

    就在这时候,叶南风的话瞬间就击垮了这十五万残军的军心。

    “四野集团军,这场战争并不是争对你们,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我们便可保你平安,事后与漠鹏将军商议,还可将你们送回,自始至终,漠鹏将军都没有出兵攻打藏州军区,只有叶卫虎所率领的军队,对藏州军区大打出手。”

    “因此,我们的此次行动,只针对叶卫虎。”

    那十五万残军,一想,还真是这么个理儿,于是犹豫了。

    叶卫虎一听这话,心顿时都冷了,他红着眼,扫视四周,才明白什么叫山穷水尽。

    叶卫虎,值不得他们卖命,也值不得他们拼命,再说,这一系列的行动要是漠鹏将军真的用心支持的话,怎么又可能如今不来救援,一定是叶卫虎擅自做主,大将军根本不想管他。

    况且,刚刚叶南风都说了,只要他们不抵抗,放下武器,不日便可以回到四野集团军去见漠鹏。

    堂堂汉唐北疆军神叶南风,战术大师之一所说的话可以不算话的话,那么天下就没有信用之人了。

    在汉唐,治军之人首要便是言出必行,如此才能服众,才能号令千军。

    想到这里,那些四野集团军纷纷都动摇了。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放下了武器,跟着无数人开始放下武器。

    转眼间,闻名天下的四野集团军十五万人就成了阶下囚和俘虏,哪里还有刚开始那般杀红了眼的凶狠。

    随着那些四野集团军放下枪抱头蹲下投降后,叶卫虎的身影很快便暴露了出来。

    那十五万军队中,只有一个将星闪烁的男子红着眼睛,提着微冲,怒目看着站在车头手持扩音器的叶南风。

    那人不是叶卫虎又是何人?

    叶南风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扩音器,看着满面怒容的叶卫虎说:“二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叶卫虎冷冷一笑,说:“你赢了,我不如你,要杀要剐随你们,我叶卫虎士可杀不可辱。”

    叶南风挑了挑眉:“二哥,你当真以为我叫你一声二哥就下不去手么,我跟你又没有血缘关系。”

    叶卫虎却是满不在乎:“你觉得你杀了我,对得起叶勤老爷子么?”

    虽然,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叶南风,但也知道叶南风是一个极其重感情的人,所以在失去逃亡的希望那一刻,他即使再绝望,也不慌。

    至少,他还不会死,只要有命在,一切都还有机会。

    叶南风冷冷一笑:“我杀了你,跟对不对得起叶勤老爷子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欠他,又不是欠你。”

    叶卫虎蹙了蹙眉头,说:“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南风朗声而笑:“我又没喝醉,怎么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叶卫虎说:“我虽然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但你终究姓叶,但你终究是叶勤老爷子一手带大的,你怎么能杀你哥!”

    叶南风笑容更冷了:“现在知道你是我哥了,当初想杀我的时候怎么不心慈手软了?你知道你是我哥了,怎么还助纣为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利益誓不罢休。”

    “你还配是叶家的子孙,是我二哥么?”

    叶卫虎知道叶南风并不是吓唬他,而是真的对他动了杀心,死亡来临的时刻,再是勇士的汉子,终究会害怕。

    除非是哀莫大于死心之人,例如那不肯过江东的楚霸王。

    “你可知道,你杀了我是什么后果?”

    叶卫虎咬了咬牙,准备以叶家的怒火,为自己活下去的筹码:“你不杀我,拿我做人质去跟我大哥叶卫虎、李春秋他们谈判,可以得到更多的好处,而杀了我,你们什么好处都没有,还会多一个叶家的死敌,所以活着的我,才是对你们最有好处的。”

    叶南风拍了拍手,叹道:“二哥,三千世家、四门的每个人心里都有本生意经,连你都这么会算计,我真是自叹不如啊!”

    “可惜了,你的算术不怎么好,如意算盘也打错了,我们并不想要什么利益,只是想要把漠鹏这把刀折了,想好好打这场南北战争罢了。”

    叶南风的声音很冷,仿佛没有一丝感情。

    叶卫虎闻言,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心底升起了一丝浓浓的不详的预感。

    “你什么意思?”一直强装镇定的叶卫虎再也无法镇定,脸色一片苍白,有些惊慌失措。

    叶南风挑了挑眉说:“我们杀了你没错,但可以说你是被乱枪打死的,失手,我们只是顺手杀了你,但是你为何会被杀,漠鹏不派你率同盟军来阿里前线,不及时救援,你又怎么会死?”

    “很显然,漠鹏也很想要你死,想把叶家的怒火引向我们,好让四门也为漠鹏当枪使,但我们就将计就计,让这把枪走火,打了他自己。”

    叶卫虎能为四门名将,自然也是有点儿头脑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要是再听不懂,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他浑身颤抖着看向叶南风,原本英勇不可一世的双眸中写满了恐惧,惊呼道:“你不能这样做,你会遭天谴的!”

    叶南风冷声质问道:“你们当初对我下手的时候,怎么不怕遭天谴。”

    叶卫虎退了两步,声音都因为恐惧而颤抖了起来,他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不能杀我,你这个禽兽,我叶家怎么养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叶南风扬起手,声音微颤着说:“来人,将这些人全部押走,四野集团军全部监牢,而叶卫虎则上刑场。”

    跟着,那些士兵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纷纷开始押人。

    因为恐惧,叶卫虎都已经忘了反抗,只是泪流满面的摇着脑袋,冲着叶南风大吼:“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你这个禽兽,你不能杀我!”

    他重复着的唠叨,仿佛一只苍蝇。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烦人,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叶南风扭过了头去。

    等到叶卫虎和这些四野集团军已经被押着上了车,南王方才拍了拍叶南风的肩膀笑道:“怎么,不忍心?如果实在不忍心,可以不杀。”

    “不!”叶南风忽然抬起头看向南王,斩钉截铁地说:“一个叶卫虎,还值不得用天下大计交换。”

    南王微微一笑:“不是本王不信任你,只是这将是本王与漠鹏最后的了断战场,本王必须亲自上阵,否则本王此生将有所遗憾。”

    叶南风点了点头,说:“理解,杀了叶卫虎可以,但是无论如何,也要留叶卫国一命。”

    南王倒也爽快,点了点头:“两个都留,都没问题,叶家的人任你处置。”

    叶南风点了点头,转过身,带着一抹决绝,仿佛斩断了什么,丢在风里。

    南王也随叶南风转身进入车中。

    跟着这一张张大卡车轰鸣着返回阿里前线驻军区,而南王、叶南风乘坐着那张军车和押解着叶卫虎那张军车,却是直接朝着刑罚场而去。

    夜黑风高,刑罚场格外冷冽。

    两张军车来到刑罚前停下,那些士兵押着叶卫虎来到刑罚台上跪下。

    叶南风和南王随后在士兵的护卫下下了车。

    叶卫虎泪流满面,颤抖着身躯,死死地看着叶南风,仿佛一个来自九幽十八层地狱的孤魂恶鬼。

    就是旁人看着,也会生起几分恻隐之心,更别说叶南风了。

    南王叹了口气,说:“到底是手足,如果实在不忍心,本王可以饶他一命!”

    顿时,叶卫虎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一般,恳切地看向了叶南风,好言好语道:“南风,二哥以前有错,对你也不好,也没正眼看过你,可是我是你二哥啊!”

    “只要你放了我,我说服大哥,一起为南王打天下,一起为南王办事,叶家也会有所改变,我们一家人,和和谐谐,叶勤爷爷,在地下知道了,也能安心不是?”

    叶南风说:“你们当初对我出手,把我从忠义阁逼出来的时候,就没想过叶勤爷爷在底下能不能安心么?”

    叶卫虎泪流满面的摇着脑袋:“你当时统治忠义阁的时候,既不愿意帮大哥解决事情,也不愿意帮大哥调兵遣将,还不如刘振文坐在那个位子有用,于是大哥才想赶你走的。”

    叶南风冷冷一笑:“既然只想赶走我,为何又派人一路追杀我,在山海市又设局给我,还有关飞的父亲关老将军的事情,也跟你们脱不了关系,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叶卫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说:“当时我和大哥害怕斩草不除根,你有朝一日东山再起,会对我们构成威胁,于是对你痛下杀心。”

    “三弟,其实二哥也不想的呀,你早跟我们站在一条线上,当初也不至于闹成这样,你也别怪大哥,大哥这么做都是为了叶家,为了我们好。”

    叶南风叹了口气说:“叶卫国确实一心都是为了叶家,可惜只是行错了路,用错了方法。”

    叶卫虎以为叶南风有所动容,急忙趁热打铁道:“三弟啊,二哥知错了,你就饶我一命,我替你说服大哥,让大哥改正错误。”

    叶南风笑了笑,冷声道:“叶卫虎,我何时说过要放过你了?”

    叶卫虎瞪大了眼睛,看着叶南风:“你要杀了我?你怎么能杀了我,你还有没有良心,大哥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叶南风说:“大哥确实对你很好,但是你别忘了,是你自己不愿意听大哥的话,然后非要跑来西原自以为是,才落得如此下场,现在知道大哥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了?”

    “叶卫虎,下辈子好好做人,不要太任性。”

    叶卫虎癫狂地大笑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他终于明白,叶南风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的。

    他看着叶南风,眼神充满了怨毒和悲凉:“三弟,你以为你跟了南王就算是东山再起,能在我面前得瑟了?”

    “权利是一头猛虎,一旦骑上去,就是骑虎难下,你不去为它找食物,它就会吃了你,今天是我死在虎口之下,明天又何尝不可能是你呢,三弟?”

    叶南风蹙了蹙眉头,说:“人生在世,哪里想得了那么多可能不可能,未来太远,我只知活在当下,无愧于良心便可。”

    叶卫虎凄然道:“你既然决心杀我,说再多也是无意,你就乞求你日后来地下见我叶家列祖列宗和爷爷时,能够有那个脸!”

    说完,他眼睛一闭,竟不再求生,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南王拍了拍叶南风的肩膀,说:“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这么做。”

    叶南风挑了挑眉,说:“如果人人都可以因为这样而包庇亲人的话,那么破而后立的汉唐和世家的汉唐又有何区别。”

    南王笑了笑,不是因为欣慰,而是因为某些共同的理想。

    叶南风手一扬,下令道:“拿两坛汉酒来。”

    “汉酒”顾名思义,是汉唐特有的酿酒,叶家的人都爱喝这个酒。

    听到叶南风要拿“汉酒”,顿时叶卫虎的眼泪落得更厉害了。

    没一会儿,那些个士兵很快呈着汉酒来到了叶南风身前。

    叶南风接过两坛汉酒,一坛递给了叶卫虎,振声说道:“二哥,我为你!”

    叶卫虎冷冷一笑,大声道:“好,我也希望三弟不要太快下来见我!”

卫虎

    叶卫国眼角跳动了几下,他的脸色很差,看起来就像一个在暴怒边缘的人。

    看着那一片墓园,他缓缓闭上了眼睛,然后扬起了手,开口道:“落棺!”

    那几个人放下了棺材。

    几个人就这么痴痴傻傻地看着一片旷野。

    跟着,叶卫国再次伸出了手,那叶家的管家赶紧从后面一些搬着香火、纸钱的人手里抓了几根香火递给了叶卫国。

    叶卫国是武者,自然也不需要点火,在他的衣袖翻飞之下,那香便是在眨眼间,便全都燃着了。

    他走到了叶的棺木前,冲着棺木上那大大的遗像跪了下去,然后开始叩首。

    他拜了三拜,然后站起身来,给叶上香。

    “,打小你就跟大哥关系好,小时候你性格顽劣,大哥沉稳成熟,不喜欢你粘着,后来还是迫不得已的让你粘着了,一切只是因为你是我的亲弟弟。”

    “以前什么事情你都会来问大哥,而小时候什么事情都是大哥帮你解决,你也一直很听大哥的话,大哥自然也很疼爱你。”

    “后来,叶南风判出叶家的时候,大哥我要赶尽杀绝,而你却说做人要留一线,毕竟叶南风是我们的亲属,不能做的太绝。”

    “再后来,陆锦徽用计,趁我不在的时候,利用你好大喜功的性格和虚荣心,成功把你诱到了太原前线。”

    “那是一个风云之地,弟弟怎么能是你掌控的了呢?”

    “漠鹏此人又是多么阴险,你看南王当初被他背叛的时候,他有多狠辣,丝毫没有顾忌过当年的情谊。”

    “他跟你称兄道弟,不过是为了从你身上取得更大的利益,从这点来说,漠鹏真的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商人。”

    “当大哥得知你去世的消息,险些崩溃,但是大哥还是想对你说,大哥的心里,是不能原谅叶南风的,为什么?”

    “因为在你战死的那一天,叶南风竟然视若无睹,这等冷血之物,怎么可以出生在叶家,怎么可以与我们称兄道弟。”

    “不管如何,大哥还是对不起你啊,你若当初不那么叛逆,如果大哥努力一下,争取给你调回来,你怎么又会被奸人所害。”

    “大哥此生最对不起的人,便是你和爷爷,希望你在下面跟爷爷好好解释,是我叶卫国太无能,才会造成今天的叶家落得如此地步。”

    “,你放心,无论如何,大哥都会将那漠鹏的头颅砍下来,然后放在这桌案上,让你死也瞑目。”

    说到这里,叶卫国终于不再说话,而是深深地对着棺木鞠躬,行李。

    他的表情很是诚恳,但刚才那番话,却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叶卫国话语里的狠意。

    上完了香,叶卫国转过身,好像准备就此离去,就在这时候,他说了一句话,是看着陆锦徽那边说的。

    “有些人,喜欢过河拆桥,忘恩负义,我叶卫国守护他多少年,为他做了多少,最后他想杀我族人,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理由。”

    说着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管如何,曾经那些对不起你的人,我都会一一杀光为你缠命。”

    那些人听着他这如寒刀一般冰冷的语气,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恍惚间生出一种错觉来,仿佛叶卫国的杀意,并不只是直指天子。

    天子和叶卫国那些往事,在场的人大部分都听过,也觉得不咋新鲜。

    ……

    ……

    龙兴祖脉内,曹貂身上闪烁着绚烂的彩色火焰。

    那只原本凶煞的护陵兽也看到了这团可怕的火焰,发出了一声低吟,那声低吟包含了的意思太多。

    也许是因为曹貂展现出来了极其强大,且能让那个怪物感觉到恐惧的力量。

    也许是因为那个怪兽看到了这种其属性相仿,却又很不一样的火焰,而心生愤怒。

    亦或许两者都有?

    似乎看到了那只全身闪烁着红色火焰、只有一只脚的牛怪,那快要暴走的神情。

    南王对着那护陵兽招了招手,就像温柔的在唤一只狗,那头牛怪,小跑着过去了。

    逆乱阴阳大成的感觉,就像是鱼终于能够入海,落叶终于能够归根一般,美妙的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曹貂感受着体内无比舒畅的感觉,他轻轻运转了一下内力,那一阴一阳的真气,便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开始修复他这重伤之躯。

    如此这般,曹貂才感受到了逆乱阴阳真正的玄妙,当初刻苦修炼这功法,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人越强大,便自信心会越膨胀。

    此时的曹貂,便是如此,他抬起了那双璀璨如星辰,闪烁如神灵一般的双眼,看向了南王,发出了桀骜而猖狂的笑声。

    “南王,你竟然肯将龙兴祖气给我,难道你就不怕此时的我强的可怕,忽然跟你翻脸么?”说着,他的双手之间燃起了两股绚烂的彩色火焰。

    周围的空气骤然升高,就连一直平静的关飞和张百战都变了脸色。

    曹琪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因为她跟曹貂刚刚冰释前嫌,且她又对不起曹貂太多,现在的她便是曹貂想做什么,她便权利支持就好了。

    南王却是异常的平静,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惋惜:“我没想到,曹大总管,也是个如此没有智商的人。”

    曹貂怔了怔,有些不解地问:“你什么意思!”

    “本王不是告诉过你,本王赏你的,才是你的么!”南王的一声冷喝,随着他抬手一挥,曹貂身上那股奇异的力量,纷纷就被抽离了出来,回到了南王手上。

    而曹貂那两手绚烂的彩色火焰,也失去了诸般色彩,只剩下幽蓝和幽青两色。

    他有些惊恐,且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南王,说:“你竟然能够将龙兴祖气从我体内抽离,你究竟是陆锦华,还是太祖皇帝?”

    是的,只有太祖皇帝,才能如此诡异的控制龙兴祖气,因为这龙兴祖气,本就是太祖皇帝的气。

    这句话一出,就算是关飞和张百战也有些不解,狐疑地看向了南王,因为南王现在的气息和表现,倒真的有些不像南王了。

    就在这时候,南王站起了身来,眯了眯眼睛,问:“为何,你会如此认为?”

    曹貂说:“因为我不认为,陆锦华能够控制龙兴祖气。”

    南王说:“一代时代一位天子,当今本王就是天命所归之人,这龙兴祖气自归了本王,自然便归本王所用,还是你觉得,本王配不上这龙兴之气。”

    曹貂脸色有些苍白,说:“你为何会知道陆家先祖这些秘密。”

    南王说:“其实,你们心中一定有个非常巨大的疑惑,那就是为什么,先帝如此宠爱本王,却将皇位传给了阿徽,甚至曾流传出篡改遗诏的传闻?”

    曹貂点了点头说:“没错,就连本公公,都十分弄不清楚,这究竟是真是假,不过据本公公猜测,这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南王鼓掌道:“不错,曹大总管总算有双慧眼,既然先帝想将皇位传给我,而是被篡改了遗诏,那么陆家皇室的秘密,便全在本王手里,陆锦徽不过是得了个虚假的皇位而已。”

    曹貂闻言,宛如遭雷击了一般,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南王,瞪大了眼睛说:“这么说来,当初陆锦徽要对付你的那些小把戏,你早就看穿了,而你之所以选择来南方,造成今天的权利转移,是因为你故意的?”

    南王点了点头:“没错,本王就是故意的!”

    曹貂怔了怔,问:“那当初漠鹏、苏衿、赵武、阿桃的背叛,你是不是早已经知晓?”

    这个问题很关键,导致了张百战和关飞纷纷侧目,因为此事可是影响到南王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如果南王真的提前知道这些事情,那么这狠毒,可就让很多人有些心寒了。

    南王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如若我提前知道,又怎么会让阿桃去死,漠鹏当初,是真的骗过了本王,奈何本王曾真的把他当兄弟。”

    曹貂沉默了半晌,说:“这些,我都相信,因为一个虚伪的人,在面对亡妻,是流露不出你这样的情感来,但是我很不明白,你当初将权利转移到南方的真正用意,到底是什么?”

    南王笑了笑,说:“我曾经有个很大的梦想,就是清除汉唐帝国内的蛀虫,将那些搞特权,自私自利,坑害老百姓利益的世家,全部一一拔除。”

    关飞和张百战闻言,松了一口气,南王还是心中的那个南王,便好。

    而曹貂却是变了变脸色,问:“你这样的话,你让我曹家,何去何从?”

    南王答:“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算计你,而让你成为我的合作伙伴?”

    曹貂想了想,问:“为什么?”

    南王说:“因为我观察了你很多年,也认识了你很久,比起其它世家来,你似乎很少做什么自私自利,对不起老百姓的事情。”

    曹貂顿时沉默了,因为南王说的是真的。

    曹貂自小便接收到了父亲良好的爱国教育,很少跟那些贪官同流合污,当然也有一些不想贪的,但因为在其位不得不谋其事的原因,便也变得跟那些世家一样。

    例如李春秋。

    南王说:“不知道曹大总管意下如何,如果觉得可以的话,朕便还给你龙兴祖气,然后开始我们愉快的合作。”

    曹貂扬了扬手:“等等,我还有一个条件。”

    此话一出,张百战和关飞的怒瞪着曹貂,眼睛若有铜铃一般大小,在他们二人看来,这曹貂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南王几番饶过他,对其有惜才之一意,连番退让。

    而其得寸进尺,不断的挑战着南王的底线,还特么的条件贼多。

    当然,饶是无比愤怒,他们也不敢出手或者有什么动作,其一这样做是在忤逆南王,其二他们也打不过曹貂。

    于是,便只能看不惯又干不掉。

    这样的心情很是难受,但关飞和张百战必须忍着。

    南王做了一个虚请的手势,说:“曹大总管请讲,本王一定全力照办。”

    曹貂看了身后的曹琪一眼,无比认真地看着南王说:“此番合作,若有什么意外,请你帮我照顾好曹琪和她的孩子,如果可以,到时候你们可以送她们出国,去个和平的国家,远离这是非纷争之地。”

    这个要求不过分,南王点了点头说:“可以。”

    曹貂说:“谢谢。”

    南王笑了笑:“合作愉快?”

    曹貂说:“合作愉快!”

    香山上,天气阴沉沉的,宝石蓝的天空被厚厚的乌云割成了无数的碎片。

    叶卫国为叶上着香,说着那些让人闻之全体泛寒的话。

    而他的脸色是那样的平静,不起一丝波澜,语气也是那样的斩钉截铁,就仿佛最锋利的刀剑一般,话出,必然会做到。

    在场的很多人都感觉到了叶卫国的悲痛和愤怒,一部分对此无感,一部分对此表示同情,毕竟大家都是汉唐帝国的人,都活在一个城市下,难免会有一些该有的感情。

    但是陆锦徽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没有无感,也没有同情,更没有悲伤,有的只是心惊和未知的恐惧,因为他听出了叶卫国那话语里的浓浓杀意。

    那杀意并不是针对漠鹏一个人的,还是针对他的,若不是他当初的那点小伎俩,叶怎么会死。

    说到底,除了漠鹏,他也是害死叶的幕后黑手之一。

    他想了很多,最终却只是决定静观其变,因为心中的他,确实不足以和四门抗衡,而且李春秋现在肯定是力挺叶卫国的。

    他根本,就斗不过李春秋。

    就在这时候,叶卫国已经上完了香,说完了该说的话,准备再次“起棺”继续前行的时候,叶南风却走了上来。

    叶卫国在看到叶南风后,脸色有些铁青,冷冷地问:“你来做什么!”

    这也不是问,而是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口吻。

    若是此时识趣的人,肯定会退下去,不再有所动作。

    可叶南风偏偏不是一个识抬举的人,他没有理会叶卫国,而是抽出了三炷香,然后以真气点燃,来到了叶的棺木面前。

    厮杀声、惨叫声、金属的撞击声、刀剑入骨的碜人声不断在耳畔回响,就好像一曲悠长不断循环播放的乐章。

    少年睁开了眼,眼前的一切都让他觉得陌生。

    熟悉的,只有环境。

    血流成河、伏尸百万。

    还有不远处身披盔甲、手持兵戈的战士在用生命对决。

    冷风里写满了残酷。

    少年的神情有些呆滞,似乎对周围的一切情况有些懵。

    滚烫的血溅在了他苍白的脸上。

    他回过神来,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怎么会这样?”

    困惑、不解、难以置信交织在他的心头。

    有敌人发现了死人堆里竟然还有活人。

    于是三三两两的持着冰冷的利刃走了过来,凶神恶煞。

    冷风中有杀气。

    少年看向了四周围过来的“豺狼虎豹”。

    他在死人堆里随意捡起了一把青铜剑。

    “重头再来,会让人感觉厌倦。”

    少年握紧了手中的青铜剑,奔出了死人堆,迎上了那些身强体壮、冷血无情的敌人。

    数把刀剑破空呼啸而来,刀光剑影瞬起。

    少年很是淡定,睫毛都没有抖一下。

    他出剑了。

    没有惊如雷霆的声势,但却快、准、狠。

    他似乎知道敌人出招的所有弱点,或用剑刺在敌人的手腕、肘部、膝盖。

    每刺一剑,他便矫健如猿猴一般不断变换着身位,闪躲着敌人的进攻。

    虽然体能消耗极大,但他总能躲过敌人的进攻。

    看似侥幸,实则有条不絮。

    此消彼长,数名敌人全部倒下无再战之力。

    少年气喘吁吁地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摇了摇头,叹息道:“这幅身子好弱。”

    那些血流如注的敌人七零八落的瘫倒在地上,看着少年既惊恐,又迷茫。

    他明明不是修道者,为何这般强?

    也还好他不是修道者。

    因为人力终有时穷尽。

    敌人们想得不错,此时少年的确已经筋疲力尽。

    他能打倒敌人,让敌人们无再战之力,却缺乏了杀死他们的力气。

    就像少年刚刚说的,这幅身子终究太弱。

    更远处的敌人察觉到了这边的情况,怔了怔纷纷提着刀剑赶了过来。

    下一场厮杀即将开始。

    可是少年已经没有力气再战了。

    他蹙了蹙眉头,觉得有些烦躁。

    他准备扔掉青铜剑,向腰间摸去。

    在他的腰间,有一根奇怪的骨笛。

    就在这时候,忽然天上的风云动了。

    云海里掀起了万丈波涛。

    少年知道,那是天地灵气变化所致。

    能干扰灵气的,只有修道者。

    就在这时候,他身后的大地忽然有无数星辰升起,涌向天空,穿越云海而来。

    那些光亮划过天空的刹那,宛如流星。

    应当是剑。

    少年心想。

    果不其然,星辰坠地,剑现身。

    在首端是一名女子御剑凌空,意气风发、容颜绝世,宛如天降世。

    这一刻,战场上的一切都静止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女子的身上。

    大概他们平生都没见过如此美的女子。

    在女子的身后,站立着两位将军。

    其中一名较为年轻的将军看向了少年,阔步走了过来。

    “刚刚你的表现很是出色,剑道天赋也很高,最后无一战之力,丢弃兵器从容赴死,也不愧对我秦人气质。”将军说。

    少年怔了怔,觉得将军有些误会。

    将军接着说道:“我们大秦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才,此战过后,我会为你引路的。”

    少年没有说话。

    将军说:“放心,我叫蒙毅,在大秦,我绝对有为你引路的资格。”

    少年说:“我想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觉得你不够格,我只是现在很饿,很想吃东西。”

    将军怔了怔,然后大笑了起来,从军衣里掏出了一块干粮,递给了少年:“吃吧!”

    少年也不客气,接过干粮就这么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啃了起来,狼吞虎咽,丝毫不在意周围有多少尸体和鲜血,也毫不在意这里是战场。

    显然,将军很是喜欢少年的性格,看着少年,满眼的欢喜。

    少年一边大口大口地啃着干粮,一边看着那御剑凌空,天般的女子。

    将军见状,笑问:“美吗?”

    少年点了点头说:“美。”

    将军负手而立,一脸骄傲地说:“那是当然,她可是我大秦剑宗年轻一辈的第一天骄。”

    少年看着与有荣焉的将军,又看了看绝世容颜的女剑,咧嘴笑了笑,继续大口大口地啃着干粮。

    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剑道天赋绝佳,好好努力,终究能有资格站在她身边。”

    ……

    ……

    御剑凌空的女子冷冷地扫了一眼战场,众人只觉无数剑意侵入神识,冰冷而刺痛。

    收回目光,女子向北抱拳行礼:“大秦晚辈秦箐,请大魏西门焕前辈赴死!”

    她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

    不论是秦国人,还是敌方的魏国人,都震惊无比地看着她。

    显然,西门焕三个字的分量极重。

    但在场的三个人都很淡定。

    除了那两位早已经知晓内情,胸有成竹的将军外,便是那坐地啃着干粮的少年。

    蒙毅看着少年,越看越喜爱。

    少年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此时正在做着一件即将震惊天下的大事的女子。

    就在这时候,狂风忽起,黄沙拔地而升,高达万丈。

    少年终于吃完了干粮,正准备再向那名叫蒙毅的将军讨口水喝,却忽然感觉到了黄沙中浓烈的杀机和强悍的气势,当即偏过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滚滚黄沙。

    尖锐的破空声如虎啸山林一般震耳欲聋。

    一道冷芒从黄沙中飞速刺来,直击容颜绝世的秦箐。

    秦箐神情冷漠地看着那道冷芒,毫无作为。

    看样子,就像是被吓傻了一般。

    但所有人都知道,大秦剑宗的秦箐绝不可能被任何人吓傻。

    哪怕对手是大魏大名鼎鼎的狂刀西门焕。

    就在冷芒即将刺穿秦箐的娇躯时,秦箐忽然动了。

    少年看着秦箐眨了眨眼睛,干粮吃饱了,终于有了力气活动了。

    当秦箐拔出腰间佩剑的时候,方圆千丈内剑气纵横,剑罡缭乱。

    与此同时,蒙毅、另一位将军和无数的剑同时出手,无数透明的气团同时凭空生出,自成一世界,护住了己方的人马,以免被这剑气、剑罡所伤。

    而少年,早已经悄然来到了蒙毅的身边,躲进了蒙毅的气团里。

    “为何还不下令让一部分人马撤退?”少年问。

    蒙毅说:“大秦的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有退怯之心,更何况这并不是秦箐一个人的战斗。”

    少年还要说什么。

    秦箐已经出剑了。

    并没有太多花哨,只是简单的斩击。

    但这一斩,却隐隐有破石开山之力。

    “铿锵!”雷鸣般的刺耳金属撞击声响彻战场。

    冷芒散去些许,显露出来的是一把刀。

    一把极尽奢华、造型极为嚣张的刀。

    这把刀很狂,因为它是狂刀西门焕的刀。

    那刀斜插在地上,深入泥土里,屹立在冷风中,像极了一个孤高的人。

    也就在这时候,一个孤高的人从黄沙中走来。

    那是一名身着锦衣、束发、面容粗矿,给人一种很是粗野的感觉的中年男子。

    蒙毅和另一位将军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秦箐的神情也无比认真了起来。

    看着这三人的神情,少年知道,这位从黄沙中走来的孤高之人,便是大魏狂刀西门焕了。

    西门焕负手而立,打量了秦箐一会儿,说:“以前我总觉得我是这世间最狂的人,直到我遇见了你,你真以为你能击败我?你想过失败的后果么?你可承受得起?”

    秦箐说:“你在害怕。”

    西门焕大笑:“我怕什么?”

    秦箐说:“你怕我击败你,所以试图扰乱我的剑心。”

    西门焕脸色微沉,说:“笑话,老夫修道不知多少年,岂会败在你一个后生晚辈手上?”

    秦箐说:“若强弱依修道早晚来定,那阎无召岂不是最强,赵镜岂不是最弱?”

    西门焕说:“可惜你不是阎无召,我也不是赵镜。”

    在听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秦人不知道为何脸色有些苍白,神色复杂地看着秦箐。

    世人都知道楚地阎无召活得最长,但却是修道者中最弱。

    赵镜活得最短,但却是人间最强。

    只是秦境内,终究无人敢提那个名字。

    如今,秦箐却提了。

    想不到十年后,居然还能听到你的名字。

    蒙毅身旁的少年看着冷漠、容颜绝世的秦箐很是感慨。

    然而,此时西门焕已经和秦箐打了起来。

    身为大魏狂刀的西门焕,自然有着过人之处。

    只见他就这么一伸手,那斜插在泥土里的刀便如同活过来一般,噌的一声破土而出,回到了他手中。

    当西门焕握住那把刀的那一刻,四野里有刀气开始四溢。

    秦箐看着西门焕,面色严峻。

    即使她是大秦剑宗年轻一辈的第一天骄,面对大魏狂刀,也不敢有半分轻视。

    在握住刀的下一刻,西门焕就此出刀。

    真正的战场根本没有让你表现精彩绝伦的招式的时间,往往都是生死立见。

    璀璨的刀芒如一束冰冷的星光直扑秦箐胸膛。

    秦箐横剑于胸,剑气如山一般挡住了刀芒。

    但西门焕之刀,可开山!

    如山的剑气瞬间破碎崩塌,秦箐也倒退了一丈。

    一丈之后,她踉跄立地,唇角微红,显然是受了不轻的伤。

    西门焕唇角闪过一抹轻蔑,刀身上忽然浮现出数道阴火,如蛇龙一般盘旋。

    这赫然是他所修行的、大魏赫赫有名的功法《阴刀诀》。

    就在这时候,阴沉沉的天空忽然电闪雷鸣,暴雨接踵而至。

    秦箐看了看高远天空密集下坠的水珠,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利剑。

    “原来是在等待这一刻。”西门焕自言自语这么说了一句,刀上阴火忽然暴涨。

    火焰并没有生出滚烫的热度,而是刺骨的寒冷。

    就像是天地间生出了一座巨大的熔炉,要以阴火焚烧整个世界。

    蒙毅和另一位将军紧绷着脸,几乎同时出手。

    那笼罩住每个秦人的透明气团再度加强了数分。

    连天空中坠下的雨滴都好像有了生命有所畏惧一般,自主飞离。

    而秦箐的身影,不知道何时早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天空中的雨滴也真的有了生命。

    它们仿佛受到了某种号召一般,皆化作了一柄柄细小的利剑,朝着西门焕笼来。

    ……

    ……

    少年看着蒙毅将军的脸,认真地说:“再不撤退真的会死很多人。”

    蒙毅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我说过,这不是秦箐一个人的战斗。”

    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大秦的军队还是如此。

    远处秦箐和西门换西门焕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密集如剑的雨滴和骇人心魂、狂暴无比的熊熊阴火。

    在阴火与无数水滴交错碰撞的世界里,不断有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传出。

    无论是高远天空里厚实的乌云,还是大地坚硬而冰冷的泥土,或者四野的风雨,都因为两股绝强的灵气碰撞,而发生着细微而明显的变化。

    乌云碎了、泥土裂了、风雨乱了。

    但即使是蒙毅和另一位将军,连秦箐和西门焕的大致交手情形都感觉不出来,更何况其它人。

    但是少年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秦箐正在吃亏。

    的确,虽然同为第七境修道强者,但终究是侵淫第七境多年的西门焕略胜一筹。

    这就当是你还记得那个名字的谢意吧。

    少年抚摸着腰间的骨笛这般想着,默念了四个字。

    “太一生水。”

    没有人能够听到这个字。

    但神奇的是,秦箐竟然听到了。

    她怔了怔,然后眼中绽放出惊喜的光彩。

    ……

    ……

    忽然,天空里的乌云裂了开来,就像是有人一剑将其割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裂口有些狰狞。

    裂口内闪烁着刺目的雷电。

    有水从中涌了出来。

    就像是大河决堤。

    那水从天而降,直奔阴火构建的熔炉。

    就像是一柄笔直的剑,以奔雷之势直刺而来。

    天水刺进了熔炉里。

    熔炉就像是纸糊的一样往外鼓胀起来,瞬间炸成无数的阴火碎片。

仙2

    若是普通的新来弟子,第一次踏上前往南风亭的山道时,一定会被四周宛若仙景的美好所吸引,并且驻足。

    徐寅乐没有,他只是想起了一些人,想起了一些事,然后有了物是人非的感慨。

    走到一处崖坪,看见许多错落的草屋,和一片树木挺拔如剑的树林,便是来到了真正的南风亭。

    崖坪不远处,交错的草屋前,站立着许多与徐寅乐年岁相差不大的男孩和女孩。

    甚至有些小孩,还要比徐寅乐小上一些。

    这些便是如今这一批的南风亭弟子了,徐寅乐今后的同门。

    站在稚童们前方的卢温有些惊讶,没想到徐寅乐这么快就找到了进入南风亭的路,心想:此子果然不错。

    不过,他还是温和且严厉地说道:“既然来了,那就入列吧?”

    那些大秦剑宗外门南风亭的弟子看着徐寅乐,眼里满是好奇。

    “刚刚仙师要我们等的就是他啊?”

    “也看不出来他哪里出奇,衣着打扮也不可能是哪位贵人家的公子。”

    “据说秦师叔很看重他。”

    “哪个秦师叔?”

    “这天下有几位秦师姐,这大秦又有几位秦师姐,这剑宗又有几位秦师姐?”

    “听说秦师叔不久前在战场上斩杀了大魏的狂刀前辈。”

    “是啊,秦师叔真是大秦的骄傲,剑宗的骄傲。”

    ……

    就在弟子们聊得正火热的时候,一声清冽的剑鸣阻止了他们。

    所有人皆是心神一震,急忙回神,看向了目光、神色皆无比严厉的卢温,怯怯地低下了头去,似乎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很是惭愧。

    卢温说:“秦师姐固然是我们大秦、剑宗的骄傲,但如若你们不刻苦努力,没有资格进入内门,便再没有资格踏上这条通天大道,只配在外门做一个小小的杂役。”

    说到这里,不少弟子脸上流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毕竟都是些年少稚童,得以踏上这条通天大道,没修出个样子来,怎么甘心就这样半途而废,只做个小小的杂役了呢?

    不甘,便有了压力,有了压力便有了动力。

    卢温看着这些外门弟子的反应,很是满意。

    但只有一个人的反应,他不太满意。

    那便是徐寅乐。

    从他见到这个少年开始,无论发生何事见到何物,这个少年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无比淡然的神情。

    就好像世间万物,都不值得他上心。

    就好像天下将倾,都不值得他蹙眉。

    究竟是心性极佳,还是过于自傲?

    看来,还得观察一段时间,才能有定论。

    这般想着,卢温决定开始授课。

    “我大秦剑宗虽然在七国诸多修行门派之中占据着霸主地位,但是修行境界的划分和解释,并不像其它门派那么复杂。”

    卢温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落在了每个外门的弟子耳里。

    而那些外门弟子也瞪大了眼睛,听得极其认真。

    “不管其它门派如何划分修行境界,我大秦剑宗,大道至简,共分九境。”

    外门弟子们听到卢温这句话,那一双双稚嫩而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向往。

    这在徐寅乐看来,亦如当年。

    “至于是哪九境,你们进入内门自然会知道,现在你们需要了解的,是我们大秦剑宗的初境。”

    为什么卢温只讲初境?很简单,因为大秦剑宗的外门,能够修满初境,才具备进入内门的资格。

    卢温说:“我大秦剑宗初境只分两个境界,一为清心,二为凝元。”

    “何为清心?《南华道藏》有云:‘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忘我守一,六根大定’。”

    “刚刚进入外门时,你们需要苦练筋骨,劳其体肤,直至熬过心罡之乱,斩断心罡,炼就剑心,方能踏入剑道,达到神怡气静,忘我守一,六根大定,这时候你们便算是清心静圆满,踏入了凝元境的门槛。”

    “何为凝元?戒点养气,无私无为。上下相顾,神色相依。踏入凝元境后,你们需要感受天地真元,呼吸吐纳,吸收天地真元填满剑海,然后冲击经脉,让真元能够在其体内周天自如运转,便可算凝元境圆满。”

    不管此时,云海中的红日如何火辣,但没有一个外门弟子喊热、抱怨,甚至豆大的汗珠从他们面颊缓缓滑落的时候,都没有一个人去擦。

    说到这里,卢温的嘴角流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这时候,我便要跟你们道一声恭喜,只要剑海填满,达到凝元境圆满,你们便可以参加通过内门的测试,只要测试通过,你们便可以进入我们大秦剑宗的内门。”

    大秦剑宗内门弟子,不知道是天下多少修道者的向往和梦。

    这些外门弟子们听着卢温的话,脸上写满了难以抑制的激动。

    甚至有一位少年,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把自己不知道用了多少利益换来的消息问了出来:“是不是进入内门之后,我们便可以参加三年一次的论剑大会?”

    顿时,不少知情的外门弟子顿时大笑了起来。

    “你以为你是秦师叔,三年便可忘我境圆满?”

    那弟子顿时小脸一红,神州大陆不知道多少天骄,大秦剑宗不知道多少英才,也就那几位人物能够三年忘我境圆满。

    就在这时候,人群中传来了吸面条的声音,无比清晰的落在了每个人的耳里。

    所有的外门弟子当即转头看去,只见徐寅乐的身旁一个约莫十岁的少年,正在端着一大腕宽面,津津有味的吃着。

    好像这碗宽面,便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一般。

    吃完了一大嘴宽面,少年看了看徐寅乐,挠了挠脑袋,然后挑起了些许面条,天真地问:“吃不?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吃,虽然只有一双筷子和一碗面。”

    徐寅乐摇了摇头:“不吃。”

    同时,他也用眼神示意少年,此时很多人正在看着这里。

    少年天不怕地不怕,在感受到徐寅乐的神情后,反而转头看向了那些正在看着自己的外门弟子,问:“你们吃不?”

    那些外门弟子皆不吃所措的摇了摇头。

    卢温看了看徐寅乐,又看了看那少年良久,缓缓说道:“如星,我希望你能赶上秦师姐。”

    外门弟子们听了很是震惊,心想:这少年究竟是何人,为何仙师对他有如此高的期待?

    可是这少年,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把这些外门弟子们吓出心脏病。

    “我会超越她。”那少年突然放下了碗筷,一脸认真地说。

    所有外门弟子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少年,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是谁给你的勇气,竟然敢说出超越秦师叔这样的话来?

    卢温蹙了蹙眉头,沉默良久,终究也没有责骂,而是十分严肃地说了一句:“希望如此。”

    仙师竟然没有责备他,而是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这少年的天赋,真的如此惊艳?

    外门弟子们看着正吃面吃得津津有味的少年,神色很是复杂,但更多的却是羡慕。

    这时候,卢温轻咳一声,随手一挥衣袖,不知道从哪里飞出了无数本剑经飘向了众位外门弟子。

    这些还未开始修行的外门弟子见状,只觉得好生神异满眼惊喜。

    “这便是我大秦剑宗的外门功法,你们得到功法后下去要好生研习,刻苦努力,若是三年内你们都无法到达凝元境圆满,这条通天大道,不走也罢。”卢温忽然神色严峻地说道。

    弟子们闻言神情微凛。

    卢温说:“我大秦剑宗大道至简,初始修行并不难,只要肯吃苦、肯努力,三年内到达凝元境圆满,并不是问题。”

    “只是,大道通天多少万里,越到后面越是高峰险走,起始之时,都不肯好好修炼,打稳根基,何以至千里?修行就像建房子,根基不稳,何以铸高楼?”

    这些话,不仅是卢温说给这些外门弟子听的,也是他自己说给他自己听的,所以虽然是训诫,但语气难免充满了颇多感慨。

    按照大秦剑宗九境划分,他已经是第五境含光境的剑修,一剑如光,一念之下,杀敌百丈,衣不沾血。

    在市井之中宛若剑仙。

    可是在大秦剑宗内门,他进步得灵动,便不可养成剑灵。养不成剑灵,不仅寿命有限,无法达到人剑合一,修为不可一日千里,更得不到内门峰上各位师长赏赐的仙丹灵药,可谓前途一片黯淡。

    所以最终,他才来到外门,成为了南风亭的授课仙师。

    “现在你们可以去剑堂,找执事领取打开自己房间的剑牌。”卢温说。

    “仙师,剑堂在哪里啊?”有名憨厚的弟子挠了挠脑袋问。

    卢温抬手一指那片树木如剑的林,说:“剑林深处,便是。”

    外门弟子们顺着卢温所指之处看去,心中好生无语:这怎么走?

    ……

    ……

    在大秦剑宗,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是磨砺弟子的考验,这也是为什么神州大陆无数门派中,为何剑宗能够能够称霸一方的原因。

    剑林中,无论是树木、主杆、枝干甚至是每一片树叶都像是一把剑。

    它们不仅像,还很锋利。

    一名莽撞的外门弟子直接进入了剑林里。

    当那些枝叶擦到他的衣服和肌肤时,就像擦到了最锋利的剑刃上,瞬间被割开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鲜红的血在淡金色的阳光下有些刺目。

    那名被剑林内的树木枝叶割伤的少年慌乱地退了出来,有些惊恐。

    很显然,他从没有见过如此锋利的树木。

    有了这名外门弟子的前车之鉴,其余外门弟子皆不敢再如此鲁莽的踏入剑林。

    只是要拿到住处的剑牌,该如何通过这片剑林呢?

    外门弟子们冥思苦想起来。

    如星不知道将他的面碗和筷子收到了哪里,抹了抹嘴上的油问:“你还还不进剑林?”

    徐寅乐说:“看一会儿。”

    如星说:“你不进我可先进了。”

    徐寅乐说:“好。”

    跟着,如星便越过了那些外门弟子,朝剑林走去。

    ……

    ……

    “看,那不是韩如星么?就是刚刚说要超越秦师姐的那个。”

    “他是要进入剑林么?”

    “难道他找到了通过剑林的方法?”

    外门弟子们看着韩如星离剑林越来越近的身影,议论纷纷,很是好奇。

    只见韩如星站在剑林前看了看,然后便直接进入了剑林。

    外门弟子们瞪大了眼睛,心中想象着如星被那些树木如剑一般锋利的枝叶划伤而退出的画面。

    然而下一刻,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如星踏入了剑林,那些锋利的枝叶和树木仿佛看见了朋友一般,变得不再锋利,柔和了起来。

    就好像如星是剑林的一部分,或者说剑林是如星的一部分。

    外门弟子们看着这神奇的一幕,惊讶得合不拢嘴。

    就在这时候,他们看见一个人跟在如星的身后进入了剑林,然后身影消失在了剑林里。

    那个人,正是徐寅乐。

    ……

    ……

    “怎么可以这样?”

    “真是不要脸。”

    “我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外门弟子们义愤填膺的咆哮道。

    他们涨红了脸,眼里写满了嫉恨。

    ……

    ……

    徐寅乐和如星走出了剑林。

    如星转头看了一眼徐寅乐,咧嘴而笑,露出了一口好看的小白牙:“我就知道。”

    徐寅乐说:“知道什么?”

    如星说:“我就知道剑林跟你也是朋友。”

    徐寅乐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不远处钢铁铸造的一座建筑。

    一座如剑的建筑。

    这,便是南风亭的师长和执事们所居住的剑堂。

    如星顺着徐寅乐的视线看去,说:“但是你跟在我身后进剑林,难免会引起流言蜚语,对你的名声不好。”

    徐寅乐问:“名利有何用?”

    如星说:“一口气。”

    徐寅乐说:“虽然世人皆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但是这人间,往往不看过程,只看结果。昔日大秦神武,伏尸百万座上龙椅,可如今可有人说他的过,在大秦他依旧是一代明君。昔日大秦的吕相,自称相父,书写‘吕氏春秋’,立一字千金,当时人人称道,可有人说其罪?再说到大楚暴君,弑兄辱母,如今天下,可有人说其不是?”

仙3

    “归根结底,这个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而是黑白混淆,是非皆在人心,因此恩怨难分、对错亦难分,善恶自在人心。”

    徐寅乐的这些话很是深奥,如星听得似懂非懂,但却觉得很有道理。

    这个世界上的对错,向来是因为立场问题,因此神州大陆,才会恩怨不断。

    当如星回过神来的时候,徐寅乐已经朝着剑堂走去。

    ……

    ……

    剑堂的门口站着两名比徐寅乐和如星年龄稍长的少年。

    他们穿着服侍与外门弟子的服侍略有不同。

    他们便是南风亭的执事了。

    这些执事都是当年未能在三年内达到凝元境圆满的南风亭外门弟子。

    所以,如星理所当然的叫了他们一声“师兄”。

    徐寅乐想起了那九座终年隐在云雾里的山峰上的某个人,还是自己的后辈,叫那些峰主一声师兄都有些不合时宜,更何况这些执事呢?

    最终,他还是选择微笑点头示意,既不失礼节,也不尴尬。

    那些外门执事们被如星一声师兄叫得心花怒放,哪里在意这些,急忙为二人引路。

    每一批外门弟子前几位走过剑林的,虽然说日后未必都能惊艳九峰,但是总归不俗。

    剑堂内很是宽阔,除了简单的桌椅之外,便是满目琳琅的剑。

    那些剑没有多么不凡,但却给人的感觉各不相同。

    徐寅乐知道,摆这么多剑,是因为这剑堂是剑宗护山大阵分阵的一个阵眼。

    而负责分发剑牌的人,除了几位执事,便是一位来自于青鸾峰的师叔。

    那位来自青鸾峰的师叔在看到如星后眉开眼笑,说:“果然最快通过剑林的是你。”

    如星看了一眼旁边的徐寅乐,说:“是我们才对。”

    那位青鸾峰的师叔这才发觉到徐寅乐的存在,略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惊讶。

    想不到这一次南风亭的外门,倒来了两把可造之剑。

    不过,毕竟是九峰里的人,心性必然不俗。

    只是一瞬间,这位来自青鸾峰的师叔内心便恢复了平静。

    “你们想要哪两间屋子?”他和蔼可亲地问。

    徐寅乐说:“我想要安静。”

    那位来自青鸾峰的师叔有些惊讶,不过一瞬间便再次恢复了平静,说:“靠近剑林的屋子最安静。”

    徐寅乐点了点头:“那么就那里了。”

    那位来自青鸾峰的师叔叫一名执事过来,给了徐寅乐一枚剑牌。

    徐寅乐握住了剑牌,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剑意。

    这时候,那位来自青鸾峰的师叔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如星,问:“你要选哪间屋子?”

    如星咧嘴而笑:“我要和他做邻居。”

    顿时,那位来自青鸾峰的师叔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如星稚嫩的小脸,感觉很是不可思议。

    徐寅乐也转过头来,看向了如星,有些不解。

    大魏,金刀营将军府。

    幽暗的厅室内,闪烁着黯淡的灯火,不似人间,宛若幽冥。

    在厅室的尽头,是一把看不清容貌的交椅,在交椅上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坐在阴影里,就像是蹲在幽冥深处的一只恶鬼,不识性别,无法观其容貌,唯一可见的,是丝丝缕缕的光明里,他那看不太真切的一头银发。

    厅室的门被推开了,洒来了微弱的光。

    一名大魏的军人踏入了幽冥里。

    厅室外面是光明,光明里站着无数的大魏军人,他们人数多如海沙,腰间皆配金刀。

    晃眼的金刀将光明折射,使得光明更加光明。

    但无论厅室外如何光明,这些光明似乎都畏惧着什么东西,不敢过多的进入厅室里。

    那名踏入幽冥的军人来到了交椅的阶梯下,看着那位满头银发的神秘人,阴影里恍惚的面容上写满了尊敬或者说是敬畏。

    “将军,秦箐剑斩狂刀。”那名踏入幽冥的军人说。

    “交易和生意,总要有人牺牲。”满头银发的神秘人说。

    那名踏入幽冥的军人想要说些什么,但似乎话语梗在了喉咙里,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满头银发的神秘人问:“‘流星’的事情办得如何?”

    那名踏入幽冥的军人说:“货物已经在押送的路上了,数量和成品都没什么问题,只是为了这些东西,而让大秦剑宗的秦箐成长起来,真的没问题吗?将军。”

    满头银发的神秘人冷笑一声:“真以为后生可畏么?就算秦箐真的剑道天赋冠绝天下,最终也不过是第二个赵镜。”

    听到赵镜这个名字,那名踏入幽冥的军人仿佛回忆起了什么恶梦一般,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

    第二个赵镜,虽然结果不算坏,但似乎也不好。

    ……

    ……

    大秦剑宗外门,南风亭。

    卢温立于剑林中,看着那些勤修苦练的弟子,很是满意。

    但有一个人,他始终不满意。

    那个人便是徐寅乐。

    自从徐寅乐进入南风亭那一天起,便从没有练过一天外门的剑经。

    卢温唤来了一位外门弟子问道:“徐寅乐在做什么?”

    那名外门弟子挠了挠脑袋,有些不明所以地回答:“在山崖。”

    卢温蹙了蹙眉头,心想:好好的剑经不练,在山崖干什么?可对得起秦师姐的青睐?

    想着这些,他决定找个时机,好好跟这位被秦师姐看中的少年聊聊。

    ……

    ……

    山崖,云海涌动。

    云海的下方究竟有什么,只有能够有能力乘剑御风而起的剑仙,或者有勇气一跃而下的人才知道。

    当然,除非智商有问题的人才会选择后者。

    此时徐寅乐就坐在山崖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汹涌的云海。

    在他的旁边,摆放着大秦剑宗的外门剑经。

    那其实是一本拳谱。

    风起。

    拳谱自动翻页。

    里面出现了一个小人,开始一遍又一遍的练拳。

    这画面很是神异,如果那些外门弟子看到,一定会惊讶得合不拢嘴。

    如果南风亭的师长们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把徐寅乐当作至宝。

    然而能够看见这一幕的,只有如星。

    不知道何时,如星悄然出现在了徐寅乐的身后,看着那本大秦剑宗的外门剑经或者说是拳谱,眨了眨眼睛,说:“你还真是一个满身秘密的人。”

    徐寅乐说:“太过了解一个人的秘密,不是什么好事。”

    如星说:“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事,你整天在这山崖看云海,看出了什么没有?”

    徐寅乐说:“看出什么并不重要,时机到了抓住时机才是最重要。”

    如星问:“那么时机到了么?”

    徐寅乐说:“就在今夜。”

    ……

    ……

    入夜,星光洒在云海上,明月升起,一番美景惹人醉。

    夜风渐弱,拳谱停止了翻动,小人消失不见。

    徐寅乐站了起来。

    一旁打坐的如星睁开了眼,问:“时间到了?”

    徐寅乐点了点头,负手望着云海深处,仿佛要将那厚重的白色看透。

    如星是个很聪慧的少年,他看出了徐寅乐的意图,很是震惊地问:“你不会是想跳下去吧?”

    徐寅乐点了点头,问:“怎么,你也想?”

    如星看着他,就像在看着一个疯子连连摇头。

    徐寅乐笑了笑,纵身一跃,身影消失在了云海之中。

    山崖上,只剩下目瞪口呆的如星和那本安静后的拳谱。

    ……

    ……

    云海下是深谷。

    深谷距离山崖不知几千里。

    若是普通人跳下来一定粉身碎骨。

    不知道如今还在不算踏入修道界的徐寅乐,是如何轻飘飘如一只苍鹰一般滑翔落地。

    幽谷深处,不见月光,星光微弱,鸟鸣、蝉鸣和不知名的兽鸣声交错在一起。

    危机四伏,没有人知道深谷的黑暗里隐藏着什么。

    甚至那些树木荆棘密布,让深谷间的路变得就像一座迷宫。

    但是徐寅乐就好像迷宫中拥有地图的人,有着明确的方向和目的。

    于是,他很快便走出了迷宫,来到了深谷的一个洞口。

    那个洞口很黑,里面一点儿光都没有,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仿佛里面居住着无数吃人的恶鬼。

    徐寅乐:“我回来了。”

    洞内传来了若有似无的动静,深谷内的鸟兽、昆虫们顿时惊恐不安起来,仿佛害怕随时被吃掉一般。

    徐寅乐接着说:“那天晚上,我就说过如果发生了那件事情,我一定可以回来的,我做到了。”

    洞内终于传来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很是凄厉,就如同恶鬼咀嚼骨头一般,让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隐约中带着浓浓的幽怨。

    徐寅乐说:“我知道这十年里你过得不好,受了太多的委屈,但是如果屠辛不把你藏在这里,神武岂会轻易放过你,不过我回来了,代表着你不久之后便能离开这里,重见天日,去吞那漫天星辰。”

    若是有其它秦人在场,听到这两个名字和这些话,得到的信息量足以让那个人双腿吓得发软。

    可惜此时深谷之中,只有无数的鸟兽昆虫和那黑洞之中的神秘人。

    洞内一阵沉默,只闻冷风凄凄。

    徐寅乐说:“我需要羲和剑。”

    洞内传来了不屑的笑声:“呵,你还是一点儿没变,想不到你竟然打起了那个孩子的主意。”

    徐寅乐重复道:“我需要羲和剑。”

    虽然是同一句话,但却是截然不同的语气和气质,那一瞬间徐寅乐整个人的身上都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煞气。

    那煞气是杀了千万人,踏过无数鲜血和白骨才凝练而成的。

    若是有剑宗的仙师在此,一定会很奇怪,为什么一个刚刚踏入修道界的少年身上会有这样的气息?

    然而,黑洞里却传出来了疯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深谷。

    “哈哈哈哈,这才是你,这才是真正的你。”

    南风亭的外门弟子们都很努力,一些人已经熬过心罡之乱,头顶白雾蒸腾,能够少量的吸收天地灵气,开始凝元。

    祖坟冒青烟能够有机会进入大秦剑宗还不努力的人,绝无仅有。

    但南风亭却有那么一个,这个人就是徐寅乐。

    从他进入南风亭那一天起,起初看了很久的云。

    从某一夜开始,他便不再看云,而是躲在屋子里,足不出户,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但是卢温知道,徐寅乐没有消失。

    于是入夜,外门弟子们都相继入睡后,卢温出现在了徐寅乐的小院外。

    然而不知为何,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这间小院的远门却是开着的。

    月光树影间,卢温看见了徐寅乐。

    明亮的月光里,少年的背影有些孤独,或者说是寂寞。

    这世间只有无敌者才寂寞,可是这少年又有哪里无敌?

    “你知道我会来?”卢温有些惊讶地问。

    “知道。”徐寅乐点了点头说。

    卢温闻言,眼里闪过一丝赞赏,心想:此子不仅神异,还算是知礼。

    “秦师姐很看重你。”卢温说。

    “我知道。”徐寅乐说。

    “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卢温面色忽然严肃了起来。

    “请问。”徐寅乐抬手示意。

    卢温说:“你来外门这段时间为何不修行?”

    徐寅乐有些诧异,问:“你怎么知道我不修行?”

    卢温怔了怔,有些微怒:“外门弟子们都在勤修苦练拳谱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徐寅乐说:“不知仙师可曾听过一花一世界,一叶一修行?”

    卢温说:“那些佛宗道门的典故,与我剑宗何干?”

    徐寅乐说:“昔日剑尊与佛祖论道,曾说若有人能够剑佛相融,必然能够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来,可见大道三千,条条通天,你只是不懂,为什么要否认?”

    卢温听着这些话,非常气愤,心想:你一个外门弟子,居然敢顶撞教训师长?

    但只是下一刻,他便震惊了。

    当年剑尊与佛祖论道的事情虽然不算秘辛只算轶事,但一个往生后辈,是何从知晓的,难道徐寅乐有什么分量极重的背景?

    想到这里,卢温沉默了片刻,说:“你的时间不多,希望你好好珍惜,为了你能活得更长,活得更久,也为了你能够不辜负秦师姐给你的机遇。”

    徐寅乐说:“这世上,只有求生的人,从没有求死的人。”

仙四

    ……

    ……

    秦魏边疆。

    大秦军营,秦箐坐在主座上。

    蒙毅和另一位将军分别坐在她旁边,就像是她的侍卫一般。

    在她的对面,坐着一位腰挎金刀的少年将军。

    金刀在略微幽暗的军营里闪烁着夺目的光彩,仿佛集世间光明。

    “家师叫我来与秦师姐协商连云三城一事。”少年将军温和谦逊地说。

    秦箐仔细地打量了这位干净清爽的少年一会儿,问:“你就是刀圣的关门弟子,大魏年轻一辈第一天骄曹玄?”

    少年说:“正是在下。”

    秦箐问:“那么关于连云三城的事情,你们大魏怎么看?”

    少年说:“家师和军部的意思,是连云三城若是给我们的话,我们大魏会再给你们大秦意想不到的惊喜和好处。”

    秦箐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连云三城不可能让给你们,但是‘流星’的数量我们可以加倍,我们也可以给你们足够的骏马。”

    少年眉头微蹙,语气微变:“那样的话,这好处便自然没有了,惊喜也要变了变。”

    秦箐目光微冷,问:“你是在威胁我么?”

    少年微笑道:“我曹玄自然不敢威胁大秦剑宗的秦师姐,但是也并不惧秦师姐的剑。”

    只是一瞬间,原本一片和气的军营,便变得箭弩拔张。

    而蒙毅和另一位将军始终神色平静。

    秦箐和少年目光碰撞在了一起。

    然而就在下一刻,蒙毅和另外一位将军忽然如同一支脱弦的利箭一般倒飞了出去,撞出了营帐。

    与此同时,一朵刀花绽放,光明瞬间点亮整个营帐。

    就好像天上的太阳坠落到了其中一般。

    紧跟着,剑芒起,冷如冰霜,仿佛要将人骨子里的血液都冻结。

    秦箐和少年的身影同时消失在刀光剑芒里。

    帐篷如纸糊的熔炉一般,不断膨胀,最后破碎开来。

    大量的刀气和剑气在急剧压缩后释放出来,朝四面八方溅射出去,搅得整个秦军军营鸡飞狗跳。

    无数军官和普通士兵的营帐被毁。

    无数马匹惊得挣脱了缰绳。

    甚至有些大秦的将士,被这刀气和剑气所伤。

    战斗还在继续。

    但没有人能够看到秦箐和少年的身影。

    唯一能看到的,便是如太阳不断坠落大地一般的刀光和那些如无数星辰交错而生的剑芒不断膨胀,爆炸出刺目而恐怖的光明来。

    大秦军营的将士们,只觉自己如同从人间坠落到了地狱一样。

    看着战场上可怖的光辉,蒙毅和另一位将军的脸色有些苍白,他们完全感觉不到光里的情形。

    说书人口中的故事,高手过招总是百转千回。

    然而在真正的战场上,胜负生死只在光阴刹那间。

    然而几分钟的短暂对于大秦的将士们来说,却是年月般的漫长。

    光芒逐渐减弱直至消散。

    秦箐和少年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他们相对而立。

    秦箐的剑袍依旧完好,只是那张绝美的脸上多了些风尘。

    少年的盔甲亦没有任何地方受损,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秦师姐的剑道天赋果然冠绝天下。”少年眼里闪烁着特殊的光彩说。

    秦箐说:“曹玄将军你的刀法也令人眼前一亮。”

    少年说:“连云三城归大秦,‘流星’再加五万。”

    秦箐笑道:“没问题。”

    少年说:“那么曹玄就告辞了。”

    秦箐做了一个虚请的手势,说:“请!”

    少年微笑着转身,就此离去,没有回头,背影干净果决,就像一把令人胆寒的锋刀。

    少年走出了大秦军营,也走出了所有的视线。

    他终于支撑不住,弯下腰,扶着自己的胸口,五官扭曲着,一口鲜血喷洒了出来,溅在大地上,化作了点点艳梅。

    刚刚与秦箐那一战,其实是他输了。

    看来在狂刀一战中,秦箐受益匪浅,修为再次有所精进。

    “秦箐,下次再见面,我一定会击败你。”少年直起腰杆,回首眺望身后的大秦军营,坚定不移地说。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有蝉鸣声起。

    这是这一批外门弟子进入南风亭的第一声蝉鸣。

    又一年初夏,浓翠染满了崖坪和剑林。

    不少外门弟子已经熬过心罡之乱,开始进入凝元阶段,头顶白雾蒸腾。

    卢温看着这一切很是满意。

    但徐寅乐令他,依旧很不满意。

    这一年里,徐寅乐不仅没有修炼过一天外门拳谱,甚至连修为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这让卢温很是失望。

    就在这时候,一名干净如清泉般的少年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准备好了?”卢温问。

    “准备好了。”少年答。

    “都是天生道种,你总不至于比秦师姐差多少,甚至更强。”卢温哈哈大笑,对少年的修为进展很是满意。

    这名少年,正是当初扬言要超越大秦剑宗后辈第一天骄秦箐的如星。

    如星微笑不语。

    卢温忽然问道:“徐寅乐这两天如何?”

    如星答:“未入凝元。”

    瞬间,卢温的脸色当即阴沉了下来,冷哼道:“这个懒鬼。”

    他对徐寅乐真的是很失望很气愤,一年了,他原本真的以为徐寅乐有什么大背景和特殊之处,如今看来不过是个巧舌如簧的懒鬼。

    ……

    ……

    一束剑光照亮了崖坪。

    一位来自碧落峰的师叔出现在了南风亭。

    那些外门弟子们纷纷围了过来,看着那位来自碧落峰的师叔,心想:难道有弟子已经凝元境圆满,要通过外门测试进入内门了?这怎么可能?

    在大秦剑宗外门,只有弟子要进行测试进入内门的时候,碧落峰的师叔才会驾临。

    那么南风亭的那位弟子,究竟是谁?

    一年时间就凝元境圆满,当初也只有秦师姐做到。

    那位来自碧落峰的师叔走过了崖坪,朝着剑林的方向而去。

    那些外门弟子纷纷行礼。

    那位来自碧落峰的师叔也温和地笑着回应。

    一年过去了,这些外门弟子们进入剑林不再吃力,但也不会如当初如星和徐寅乐那般神异。

    不过事到如今,这些外门弟子还是理所当然的认为,徐寅乐并没有那个本事,他只是投机取巧的无耻。

    若当初没有如星在前面开路,他能不能进去剑林都是一个问题?

    没看到现在就连资质最差、最为愚笨的弟子都要进入凝元境了,而徐寅乐竟然还没有开始修行?

    这天下怎么有这么自甘堕落的懒人?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响起了那位来自碧落峰的师叔的声音。

    “想看就跟来吧。”

    话音刚落,原本锋利的剑林瞬间变得温柔了起来。

    碧落峰的师叔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剑林里。

    那些外门弟子们纷纷回神,匆匆忙忙的进入了剑林,想要去看一看,究竟是不是当初扬言要超越秦师叔的如星,要进行测试进入内门。

    ……

    ……

    “看,果真是他。”

    “难怪当初仙师这么看好他。”

    “如星师兄果然不凡。”

    剑堂外,明亮而温和的阳光洒来。

    外门弟子们站在阳光里,看着剑堂内如星那瘦小的身影很是羡慕。

    当然也有一些崇拜的目光。

    明明很多弟子比如星要年长几岁,却偏生要称如星一声师兄。

    也不知道是哪位女弟子起的头,所有外门弟子都跟着开始呐喊助威,为如星加油。

    ……

    ……

    “你人缘不错。”

    剑堂内,那位来自碧落峰的师叔神情温和地看着如星说道。

    “其实这些外门弟子我都不是很熟,我就跟徐寅乐熟。”如星说。

    “徐寅乐?”那位来自碧落峰的师叔有些不解。

    来自瑶台峰的清婉解释道:“就是秦师姐在与狂刀一战之中,亲自看中的那位少年。”

    那位来自碧落峰的师叔恍然大悟,摸了摸自己下颚的长须,笑问:“徐寅乐最近在做什么?”

    卢温的脸色有些难过。

    如星回答:“下棋。”

    那位来自碧落峰的师叔险些惊掉了下巴:“下棋?”

    如星点了点头。

    卢温干咳了两声,脸色阴沉的在一旁解释道:“此子是个懒鬼。”

    那位来自碧落峰的师叔闻言,唇角浮起一丝苦笑,心想:难道秦师姐也会看走眼?

    如星刚想要解释什么,那位碧落峰的师叔已经开口:“既然如此,那么就开始吧!”

    卢温和清婉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忽然以剑堂为中心,呼应着整个剑林,剑气如海一般倾斜而出,包裹了整个剑堂和剑林,形成了一道球形的、巨大的透明帷幕。

    剑堂内的气氛忽然变得威严起来。

    那位来自碧落峰的师叔正襟危坐,问:“何为剑?”

    如星答:“纵横。”

    那位来自碧落峰的师叔又问:“何为纵横?”

    如星答:“纵为劈,横为刺,纵为砍,横为拦,纵为斩、横为挡,纵横为切割,世间万物皆有薄弱之处,若能找到,以纵横切割,便是切断。”

    “何为剑道?”

    “用剑去跟天下讲一个道理。”

    “讲一个什么道理?”

    “万物一剑的道理。”

    ……

    漫长的时间过去了,如星一直对答如流,直至那位来自碧落峰的师叔问完最后一个问题。

    鼓励、呐喊与喝彩在不知不觉间停止,剑堂外的外门弟子们目瞪口呆。

    卢温和清婉惊得脸色苍白。

    这样的对答,太像当年那两个人在藏剑楼的对话。

    那位来自碧落峰的师叔也失了神。

    如星是个很聪明的少年,立刻明白了一切。

    他挠了挠脑袋,坦诚道:“其实,这些问题的答案我也不太懂,都是徐师兄教我的。”

    “什么!”卢温、那位来自碧落峰的师叔、清婉同时惊呼道。

    他们瞪大了眼睛,就如同见了鬼一般。

    当然,剑仙见鬼也只出剑,并不会如此震惊。

    那位来自碧落峰的师叔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问:“你说什么?”

    如星说:“这些,都是徐师兄教给我的?”

    那位来自碧落峰的师叔瞪大了眼睛,又问:“你是说徐寅乐?”

    如星不可置否:“正是。”

    碧落峰的师叔神情古怪地看了卢温一眼,心想:这就是你说的懒鬼?

    不仅清婉的神情古怪起来,就连卢温本人的也是。

    最终,那位来自碧落峰的师叔拍了拍卢温的肩膀,大笑道:“卢师兄,看来这一次不是秦师姐看走眼了,而是你看走眼了。”

    ……

    ……

    通过了问答阶段,如星进入了剑堂的内室。

    那是一间光线不太明亮的小屋,里面很是空旷,只摆放着一个散发着古朴、陈旧之味的木架子。

    在木架子上,只摆放着一块很是丑陋的、长条状的黑色剑胚。

    如星要做的,便是将自己的手放在剑胚上,然后用心去感应。

    于是,他将自己稚嫩的小手放在了冰凉得刺骨的剑胚上。

    他感受到了一柄未成形的剑,尚在酝酿之中的锋利和锋芒。

    就在那一刻,丑陋的剑胚仿佛受到了什么感召一般,竟然出现了无数的裂纹,那些裂纹里流淌出了乳白色的光浆。

    光浆越来越浓,也越来越明亮,最后填充了整间小屋。

    ……

    ……

    一束剑光自剑堂内室升起,直冲天际,将那些湛蓝色穹盖的下方厚重的柔云刺得支离破碎。

    恍惚间,天穹都出现了无数细密的裂纹,电闪雷鸣。

    剑林内的气息在一刹那间变得锋利。

    剑宗大阵悄然运转,剑气浩然,令天地变色。

    卢温、那位来自碧落峰的师叔和清婉三人如同疾风一般掠出了剑堂,回首看着那惊天异相,皆长叹道:“果然不愧是天生道种,似乎比起当初秦师姐还要强上些许。”

    森冷的剑光吞没了温暖的阳光,照亮了那些外门弟子稚嫩而漆黑的眼瞳。

    那些外门弟子目瞪口呆,满脸惊艳。

    与此同时,在剑林外一间小院的远门打开了。

    足不出户的徐寅乐从小院内走了出来,负手眺望。

    剑光落在他的眼里,倒映出了更为浓烈的森冷。

    “看来你真的很适合那颗丹药。”

    ……

    ……

    如星非常完美的通过了测试。

    不知为何,那些外门弟子们平日里也没有和如星如何亲近,此时却激动得热泪盈眶,就好像通过外门测试的不是如星而是他们一般。

军1

    反正他已经没有多少兵马了,反正现在大军几乎都在李春秋这个王八蛋手里,那么南北战争也就不再是他陆锦徽的事情,而是李春秋的事情,他还有什么好忙活的呢?

    还不如彻底放手,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过着舒坦的日子不是?

    想到这里,陆锦徽心里一阵苦涩,忍不住又喝了一大碗清酒。

    毕竟也同床共枕了些年头,凰羽哪里看不出陆锦徽心底的苦闷和沮丧。

    她主动靠在了陆锦徽的肩上,柔声道:“陛下,胜败乃兵家常事,别想太多,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养精蓄锐,等待时机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听到这话,陆锦徽不仅没有振作,反而笑得更苦涩了:“卷土重来?等我们养精蓄锐好了,南北战争都结束了,到时候要么就是南王进京废了我们,要么就是更强大的李春秋、四门和三千世家,又如何卷土重来?”

    凰羽抱紧了陆锦徽,娇笑道:“阿徽,昔日那汉唐高祖不过一届书生,最后却击败了号称天下战神的姬羽,世界上有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最后却都奇迹般的发生了,你若不相信奇迹,奇迹怎么会降临在你头上。”

    “如果你愿意努力,你也可以像南王那般驰骋疆场,号令群雄,如果你愿意去拼去搏,也可以像李春秋那样,得四门人心。”

    “自古杀伐者武者寡道,仁德大义者得民心,而得民心者得天下,陛下,你应该去学学那春秋大义,传说此书南王日夜侵淫,而那李春秋更是倒背如流。”

    凰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却也不觉得累,反而看那怀中一身龙袍的天子,眼眸中泛着浓浓的爱意。

    那一年,巫族与汉唐帝国为敌,先帝发出诛杀令,却最后被巫族大族长种下巫蛊,那是一场古老秘法和幻术与现代高科技、武学的对决。

    最终,先帝在巫蛊之中病逝,遗诏中,并没有传位给惊才绝艳的长子陆锦华,而是给了年幼无力的陆锦徽。

    巫族一致认为,这是一举扳倒陆家皇室、汉唐帝国最好的时机,与是在陆锦徽继位为帝的那个冬天,发动了叛变。

    巫族这一场叛变声势浩大,又有神圣自由帝国在背后支持,可以说是扳倒陆家皇室,毁灭汉唐帝国的机率很大。

    北漠联邦也虎视眈眈,联合帝国同盟南下入侵,一时间整个汉唐帝国内忧外患,那是汉唐帝国最艰难的时间。

    与山海市隔海相望、战神姬羽后代建立的海湾民国也大举西进。

    内忧外患,胞弟年幼,陆锦华不得不挑起这个担子,攘外安内,任摄政王。

    如果没有陆锦华,汉唐帝国和陆家皇室早就灰飞烟灭了,所以说为何南王陆锦华为何会拥有这么高的呼声。

    那个男人不仅平了外在危机,而且还打败了巫族,将巫族所有掌握巫术的人赐死,然后往南驱逐。

    凰羽也就是在那一天失去了家园,在那一天失去了父母,在那一天失去了丈夫。

    巫族骁将弋与陆锦徽在越原一战战死,身败名裂。

    也就是在那一天,她的心开始变得冰冷,她的爱随着那个男人走进了坟墓,复仇的火焰在她的心中开始燃烧。

    无论是被陆锦华带进宫里,还是最后被献给了陆锦徽做了皇帝的妃子,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那个男人,想着心中那积蓄已久的那些仇恨。

    可是老天似乎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在陆锦徽一天天的温暖和柔情里,她那颗冰冷的心,最终还是被融化了。

    最终,她还是倾倒在了少年的温柔乡里,动了情。

    现在的她,不只是想复仇,更想陆锦徽做一个真正的皇帝。

    于是她才会在他最失落、最失意的时候苦口婆心地安慰他,不然的话,她应该早已经离开,现在的贵妃娘娘,可已经不能复仇了。

    就在这时候,一道白光落在牡丹群间,花瓣四溅,仙女散花的情景,照亮了凰羽和陆锦徽这对神仙眷侣。

    陆锦徽吃了一惊,警惕地抬起头。

    结果,就看见了一个身着长袍的挺拔老头站在牡丹群中。

    这老头,不是上官道,又是何人?

    以前陆锦徽对上官道傲气的态度颇有些偏见,但自从四门之乱后,这种偏见自然而然的也就转换成了尊敬。

    陆锦徽起身冲着上官道行了一礼,颇为恭敬地说:“不知道老师驾临有何吩咐?”

    上官道捋了捋他那已经全部雪白了的胡须,温和地问:“怎么,陛下还在为李春秋的事情气馁么?”

    如今,陆锦徽也不好意思在上官道面前撒谎,于是坦诚地点了点头。

    上官道倒也没有生气,拍了拍陆锦徽的肩膀,以示安慰:“陛下不必烦心,李春秋虽然年纪不大,但成名之时,陛下还在年幼,乃是和南王陆锦华一辈的人,而且其才能也不下于南王,甚至还在其之上。陛下输给他,倒也不冤枉。”

    “我也知道陛下不甘心,但是陛下根基尚未稳,可以把逼得四门和世家们把远在国外磨砺的李春秋请回来,已然是不容易了。”

    陆锦徽也是睿智之人,仔细一听,从上官道的话里品出了些味道来。

    他眼睛一亮,问:“这么说来,其实如果不是我逼得太紧,四门和世家是不愿意看到李春秋回来的。”

    上官道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笑着问:“陛下,你可知道为何所有的世家公子,只有李春秋在国外磨砺去,其余的都在国内执掌家业?”

    陆锦徽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上官道捋了捋胡须,解释道:“当年圣京四门和三千世家也算英才辈出,可却被一个南王鹤立鸡群,抢了所有风采,那些世家虽然不服气,但也没有办法。”

    “直到后来,出了一个李家的李春秋,竟然展现出了和南王比肩的才华,一时间四门和三千世家名气如日中天,被称为‘二皇室’。”

    “不过,随着你的长大,四门和三千世家忽然发现李春秋太过恐怖,不如将其逼走,然后扶持你来和南王斗。”

    “你做了皇帝,既没有南王这么的雄才伟略,也没有李春秋那么恐怖,就算无法全部掌控,但总不至于养虎为患。”

    听到这里,陆锦徽问:“所以,最终迫于四门和三千世家的压力,李春秋离开了汉唐。”

    上官道点了点头,说:“不过,四门和三千世家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那就是李春秋离开可以,但四门和三千世家要尊李家为首。”

    陆锦徽吃了一惊,问:“那四门和三千世家同意了。”

    上官道笑着说:“那是自然,不然这些年来,为何李家四门和三千世家之首的地位如此不可撼动。当然,因为只有名,而没有足够的实力,即使身为四门和三千世家之首,李家也一向很低调。”

    “你看哪一次的四门会议或者帝国大事李家高调发言过,李老将军在世的时候,还会说几句公道话,李老将军去世后,李紫嫣当了家主,基本就是保持中立,从不发言,活脱脱一个中立派,软柿子的模样。”

    陆锦徽想了想,眼中闪过一抹锐色,问:“李家是在等?等一个机会,养精蓄锐,等李春秋回来,好东山再起。”

    上官道点了点头,冲着陆锦徽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聪明,因为李家不仅想让李春秋成为北方最大的权客,他们还想让李春秋一举打败南王。”

    陆锦徽想了想,说:“到时候,李春秋就可以成为第二个南王,与朕分庭抗礼,甚至脱离三千世家也能独自成为一方巨头势力?”

    上官道摇了摇头,说:“不对,他们不仅想让李春秋取代陆锦华,而是想让李家取代陆家皇室,让李春秋登上龙椅。”

    陆锦徽冷冷一笑:“真是好大的野心。”

    上官道说:“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你把四门逼到了什么地步了吧?叶卫虎那步棋走得是对的,但是你不应该逼得太死,让许世尤去动叶家,要是不这样的话,叶卫虎必死,叶家肯定会卷入南北战争,实力大损,一个刘少威孤木难成林,你可以不动,先忍一忍,等到南北战争结束,李春秋回来也无济于事了。”

    “因为南北战争是在你的手里迎的,你是北方的总元帅,那时候你的呼声将高于一切,你还会怕李春秋么?”

    “可惜现在你没有什么功绩,自然不能与李春秋这些政客要员相提并论了。”

    听到这里,陆锦徽也是颇有些感慨,他叹了口气说:“真是一子错,满盘皆输。”

    上官道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还没有输,自古战争时期的局势是瞬息万变的,如今螳螂捕蝉,你如何做那在后的黄雀,你又如何养精蓄锐,以求东山再起才是关键。”

    陆锦徽眼睛一亮,顿时有些明白上官道这些话里的深意了,于是他朝着上官道又行了一礼,恭敬道:“谢谢老师。”

    上官道叹了口气说:“不过往后你得多多留意叶家,这一次李春秋准备前往西原,约莫也是救不回叶卫虎的命了。”

    陆锦徽闻言吃了一惊,满脸的不可思议,心想:这怎么可能?

    上官道笑了笑说:“李春秋没有掌控战场,但是漠鹏却是不如南王,而且漠鹏也没有全心全意的帮叶卫虎,他本来就打算坑死叶卫虎的,你说一个叶卫虎够赵楠、叶南风、南王这么多的人玩么?斗得过么?而且南王府内还有无数能人异士呢?”

    陆锦徽微微有些紧张,问:“那叶卫国岂不是要找我拼命?”

    他现在手里已经没有多少兵马,而且四门已经紧密的联成了一条线,成为了一块铁板儿,他怎能不慌,若是曾经,李春秋未回来,许世尤还在站在他这边,他又怎么可能会顾忌这些。

    上官道自然是懂得陆锦徽的心思的,他朗声而笑:“陛下放心,那叶卫国最多也就嫉恨陛下而已,要找人拼命,那也是找漠鹏。”

    所谓当局者清,旁观者迷,一时间陆锦徽竟然变得有些蠢,他不解地问:“为何?”

    上官道极有耐心的解释道:“虽然陛下是害死叶卫虎的推动者,但真正把叶卫虎送上邢台的,却是漠鹏啊!”

    陆锦徽恍然大悟,有些羞愧地说:“是学生愚昧了。”

    上官道摇了摇头,说:“如果陛下有兴致,可以随大军前往西原去看一看这场战争,陆锦华和漠鹏终于要有个了结了,曾经的天下英雄谁不想看呢?”

    陆锦徽点了点头,说:“等朕想想,若想去,会通知师傅的。”

    上官道沉吟了一声,深深地看了陆锦徽身旁的凰羽一眼,然后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了梧桐宫内。

    陆锦徽看着那道逐渐远去的白光,若有所思。

    ……

    ……

    阿里前线,在赵楠的指挥下,守城军和同盟军的进攻部队僵持不下,一时间竟然分不出胜负,但还是守城军占了上风。

    而在军火库这边,叶南风带着百万精锐四处埋伏,就宛如一群躲在黑暗里等待猎物入网的猎食者。

    亦不知过了多久,在军火库附近的黑暗里,终于有了些许动静,叶南风急忙拿出通讯装置,然后开始下令。

    “全体队友,戴上夜视镜,留意敌人进攻方向,记住要边打边腿,引敌军深入,要把戏做足,演也要演得真一点,像一点。”

    叶南风说完,那通讯装置纷纷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回应声:“报告首长,收到指令!”

    忽然,夜风大作,浓墨的夜色里钻出了无数的黑影,不过在夜视镜的帮助下,这些黑影立刻变得清晰了起来,正是西原三省四野集团军的六十万精锐。

    叶卫虎不知道是受到了刺激,还是怎么,竟然也想学叶南风爆破军火库,以少胜多,虽然当初叶南风是以十万玩弄了六十万大军以及不少伏军。

    而叶卫虎如今用六十万想要玩一百万,也是在挑战。

    约莫估计了一下敌军数量后,叶南风隐隐有些欣喜和激动,叶卫虎果然好大喜功,竟然想以少胜多,如今来一个请君入瓮更容易了。

军2

    但是直到现在,他似乎还没有观察到叶卫虎的身影。

    想到这里,叶南风急忙拿起通讯装置下令道“等下包围、歼灭敌军的时候务必活捉敌军主帅叶卫虎,就算不能活捉,死也要见尸”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毕竟叶卫虎也是跟他从小在一个家里一起长大的,就算没有那点儿血缘关系,但也有近乎兄弟的微妙感情。

    “遵命”通讯装置内的回答声很有精神。

    叶南风有些紧张,也许是因为如今要亲手杀了叶卫虎的原因,总觉得有些愧对叶勤老爷子,他平息了下自己的心情,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继续观察敌军。

    在敌军不断朝着军火库汇集到一个最佳的点时,敌军发动了进攻。

    一时间枪械扣动扳机发射子弹的“哒哒”声,和那震耳欲聋的手雷爆炸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若不是戴了一些特殊的装置,就算是叶南风,恐怕耳膜也会受到一些损伤。

    原本浓墨的夜色,瞬间被枪林弹雨、手雷爆炸所发出的光芒给照亮,那些敌军的面孔很是冷峻,宛如从黑夜里钻出来的杀神、死神。

    四野集团军,以野战第一而闻名,即使是遇到天策神军,尚有灭敌之力

    叶南风看着那些冲天的火光、此起彼伏的喊杀声、还有那些火光中若隐若现的鲜血,急忙拿起通讯设施,开始下令“全体队友,别慌,别乱,保持阵形,边打边退,等到敌军孤军深入,伏军便可出动。”

    因为周围环境黑暗,叶南风只派了五十万精兵上战场,其余五十万则留在暗处埋伏,准备实行包围歼灭活动。

    此时夜深,月不明星却稀,四周环境很黑暗,除了那些弹火之光照耀到的地方,其余的地方皆看不清视线,就算是夜视镜,也会被一些以假乱真的事物给混淆视线。

    比如现在,叶南风提前安排好的那些栩栩如生的假人儿屹立在四周的黑暗里,迅速混淆了敌军的视线,让敌军误以为叶南风的百万精兵全都在此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几次被叶南风都得手算计,叶卫虎有了火气,这一次的夜袭六十万四野集团军很是凶猛,一副杀红了眼的样子。

    别说以五十万精兵,就算以百万精兵硬拼,都得承受巨大的损失。

    不过这样一来,边打边退想要做到极其逼真就很容易了。

    在叶南风的指挥下,那五十万精兵开始有节奏的带着敌军深入,就在快要接近雷区的时候,那些精兵在各个分队指挥下迅速开始按照着一定的路线撤退。

    先是一个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震得整个大地颤动,火光照亮了夜空。

    跟着,是无数声爆炸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整个夜空被照得宛如白昼一般。

    就在这时候,敌军那边响起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撤退,撤退,前面是雷区,穷寇莫追”

    这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难以压抑的愤怒,叶南风很熟悉,正是叶卫虎的声音。

    即使冲天的火光点亮了大部分的黑暗,但是场面一片混乱,又是如墨的深夜,想要找到叶卫虎,还是太难。

    叶南风面色微微一沉,拿起通讯装置下令道“伏军出击,别让敌军安全退出雷区,将敌军往雷区里面压,尽量重火力压制,发现敌军拆弹人员请迅速击杀。”

    “各战斗团收到首长指示”

    通讯设施里话音刚落,那藏在四周黑暗里的伏军顿时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就宛如一群饥饿了许久的豺狼虎豹。

    那些四野集团军见状一阵慌乱,紧跟着,叶卫虎的声音又从混乱中传了出来“”大家不要慌,不要乱,稳住。”

    可是他话音刚落,那些伏军的重火力武器紧跟着就压制了上来,一时间四野集团军的精锐死伤惨重,那些四野集团军顿时更加慌乱了,心底也在不断的抱怨着叶卫虎,若不是这个没脑子的总指挥一个劲儿的让他们孤军深入,他们又如何会落得如此田地。

    叶南风再次下令道“乘乱猛攻,彻底摧毁敌军军心。”

    顿时,通讯装置纷纷传出回答声“遵命首长”

    顿时,那些藏州军区的百万精兵骤然加大了火力,一时间战场名将叶卫虎也只剩下了两个词“稳住,别慌”

    他此时忽然有些理解当时叶南风偷袭军火库的时候,那些被叶南风以战术压着打的指挥官了。

    不过,叶卫虎终究是一代名将,饶是场面已经失去了控制,他还是在尽力稳住心神,四处寻找着突围的缺口,寻找着薄弱之处。

    而叶南风,则在四下寻找叶卫虎的人影,一百六十万大军激烈交锋的混乱场面下,还有无数埋伏和地雷点缀,要想在这样的情况下找到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一般困难。

    就在这时候,叶卫虎忽然发现了一丝机会,急忙下令道“西南三十度角方向,全军全力突围,奋力杀出重围者,皆升官发财。”

    虽然四野集团军对叶卫虎很不屑,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每个人的血液还是有些沸腾。

    升官发财,谁不想呐

    西原三省,凤西市四野集团军总营。

    这几天娇嫩、水灵灵的小娘子也调戏够了,身为四野集团军总司的漠鹏将军终于放下了酒色,回到了那高处不胜寒,充满了无限孤寂的了望塔。

    这一次,他没有向东眺望,看那远在天边的南王府,而是向南眺望,望着远方战场那冲天火光的地方。

    十多分钟前,他便收到了漠鹏发来的求救信号,那里还有四野集团军六十万大军,但他并没有派人前往支援。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连六十万四野集团军漠鹏都准备好了做牺牲的准备,他还会让漠鹏有机会活着回来么

    想到这里,他眯了眯眼睛,脑海中正在闪烁着叶南风斩杀叶卫虎时候的痛苦和犹豫。

    就让你们这对叶家兄弟好好相残,然后把叶家拖入南北战争,我漠鹏才好借刀杀人啊

    这般想着,漠鹏忽然有些感慨,陪叶卫虎这个家伙演了好久的戏,若不是四野集团军中的人都对自己坚信不疑,且嫉妒信任的高层们都知道自己的计划,让叶卫虎这种很没脑子的人领兵打战,真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公愤

    叶卫虎在战场上确实有一定的才能,但好大喜功,睚眦必报、暴戾的性格,则造成了其激进、目光狭隘、冲动的缺点。

    要知道,这三个缺点,任何一个在战场总指挥身上都是致命的,而叶卫虎一人竟然身怀三个,能不死么

    而且,漠鹏也知道赵楠这种人物都来了阿里前线,叶卫虎怎么可能不死

    至于大举进攻昌都,那是叶家的军队来报仇之后的事情,到时候他与叶家的军队兵分两路,到时候南王就会失去一半的地盘,重新塑造了一个西王出来。

    那样就是三分天下的场面了。

    阿通不知何时走上了了望台,来到了漠鹏的身边。

    他笑了笑说“你真的要杀叶卫虎听说李春秋已经在来西原的路上了,你就不怕激怒那个疯子”

    漠鹏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头银币,他抚摸着那银币上的花纹,笑眯眯地说“李春秋嘛,那个恐怖的家伙真来了西原总有些不好对付,但只要是叶卫虎死在了叶南风他们的手中不就好了嘛,即使知道我也有鬼,找不出证据,难道他们还能于我开战么”

    阿通抬头看了看天,说“阿鹏,战争结束了,我们去给桃妃敬一樽酒吧”

    漠鹏有些疑惑地转过头看向了阿通,有些不明白阿通这句话里的深意。

    阿通笑了笑说“我有好久没给阿桃上香了,再说南北战争后,你总该对她去说一些该说的话,道一些该道的谦。”

    漠鹏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笑道“你瞧我最近这反应,真不知道是自己傻了,还是你说话越来越高深了。”

    阿通仰望星空,悠悠说“李春秋可不好对付呐,他本就是四门的人,可曾经四门为了对付此人,却花费了无数力气。”

    漠鹏眯了眯眼睛,说“确实不好对付,才一回来就把陆锦徽和凰羽给弄趴下了,我当时真怀疑,上官道如果不出现的话,他会不会弑君。”

    阿通点了点头“可能会,李春秋这个人,做事从来不择手段,怎么会计较背负什么骂名呢再说了,李春秋在世家很得民心,他在世家,相当于南王在南方的地位。”

    漠鹏叹了口气说“六十万四野集团军,六十万兄弟,就这么与世长辞了,终归还是有些心疼的。”

    阿通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安慰“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总有人牺牲,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漠鹏收回,目光向东北眺望,那个方向是太原。

    “听说韩信拿下太原后转攻为守,没有按照属下的心意挥师北上,弄得属下们怨气很重,有些老将都跑到南王那里告状去了。”漠鹏笑着说。

    阿通说“你觉得南王会怎么做”

    漠鹏眯了眯眼睛“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会亲自乘坐专机前往太原,然后公开支持韩信,以让那些怨言都化于无。”

    阿通闻言,眸中闪过一抹锐色,说“所以你是打算”

    漠鹏说“既然李春秋想把注意力放在西原三省和叶卫虎身上,我偏要让他转移注意力,我就让他看一看,太原如此良好的机会,他是功还是不攻。”

    “他是否愿意为了一个不成器甚至将死的叶卫虎,而放弃太原这个战略要地”

    阿通恍然明悟,心想漠鹏不愧为汉唐几位战术大师之一,手段真不可谓不高明。

    太原军区,随着那帮老将的闹腾,南王终于亲临太原,准备与这些老将开始一次谈话。

    太原军区指挥总部,主位上的韩信已经坐到了次位上,那一身儒雅书生气的南王坐到了主位上,双眸中闪烁着如刀光剑影般的锐芒。

    也正是因为眼中这一丝神异之处,让人不敢小觑。

    南王双手合十放在桌上,脸上挂着如三月春风般温和的笑容“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如今南北战争启,李春秋归国,北方政权更替,西原、藏州更是暗流涌动。”

    “我正准备前往西原的时候,你们却强烈要求我来主持公道,于是耽搁了我及时赶到西原战场的时间,来听一听,这太原军区,这山海前线战场,有何不公。”

    虽然,南王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生气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却比那北漠联邦的大雪还要寒冷,熟知南王性格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异常紧张。

    与韩信有冲突的那个老将很倔,并不惧怕南王语气中的冰寒,振声道“南王,如果你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士气高昂,你会怎么办”

    那老将如此一问,所有人都看向了南王,因为南王接下来的回答,将表明他的立场。

    而作为当事人的韩信,却是在低头玩手机,这在很多人看来,是很不尊重南王的行为。

    南王挑了挑眉道“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士气正盛,如日中天,当然要乘胜追击,一鼓作气,继续第二场大战。”

    老将闻言,顿时唇角微微上扬,心想一切正如自己所料,他接着说道“那么我就想问一下,为何韩信将军大破太原之后,不挥师北上,反而驻足停留。”

    南王笑了笑“原来如此,韩信将军考虑周全,乃你们之福,如果贸然前进,到时候误了大事,本王可是要军法处置的。”

    顿时,除韩信外,众将士都成了丈二的和尚,有些摸不着头脑。

    南王见状,接着说“韩信将军之所以停止悲北上,是因为李春秋。”

    那老将从军征战沙场数年,南王还未成名披上戎装之前,便已在军营,如今面遇南王,也没有丝毫敬畏,坦言问“那李春秋,有何可怕之处”

军3

    南王也不生气,脸色依旧一片温和,只是声音有些冷:“现在李春秋前往西原,我想请他看场好戏,并不希望你们山海市这只军队为了一点儿小小的军功荣耀,就误了本王大事。”

    “而且,如果李春秋忽然调头坐镇太原以北的济州,并调动太原左右浊河州、安州以及北方其它地区的军队全力支援,三面夹攻,本王山海市的大军,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那老将一时间无语反驳,但还是有些不服气,就像他说的,他这一辈子征战沙场,能从一个毫无背景、权势的小人物,爬到今天,全靠的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条至理。

    南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张百战,你也算一名老兵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没错,但一个好的士兵也应该为大局考虑不是?”

    “如果,你觉得韩信将军领兵不行,你可以申请调到藏州去当军官,调到南王府当高级军官,当然天策神军就不行了,风险太高,你年迈已高。”

    那名为张百战的老将沉默了会儿,想了想说:“南王,老夫知道你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只是老夫……唉。”

    南王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等漠鹏和四野集团军解决了,东西会师之后,才是真正的南北战争,如果想立功,就再等一等。”

    张百战朝着南王深深一拜:“请南王到时候给我一个领兵攻打浊河州的机会,老臣定不负南王所望,否则提头来见。”

    南王点了点头,斩钉截铁道:“好。”

    张百战闻言,转头望向总指挥的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想起了什么。

    这时候,南王站起身,沉默了片刻,说:“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此次的会议就到这里,散会。”说完,他负手转身朝指挥大厅外走去。

    就在这时候,韩信放下了手机,急忙跟了出去。

    张百战见状,怒骂了一声“尾巴狗”,然后很不屑的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就在此时,关飞也跟了出去。

    走到太原指挥中心外面,关飞和韩信一眼就看见了在前面缓步而行的南王,至于为何缓步,自然是等他们俩。

    其它人没有和南王接触过太多,自然不懂南王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的意思,而关飞和韩信不仅心思缜密而且与南王也很熟络。

    二人很快便来到了南王身边,未等南王开口,关飞便一脸愧疚地低下了头说:“南王,对不起,我不该在那些老将如此质疑韩将军的时候,保持沉默,甚至……”

    南王是何等睿智,后面的话他不用说出口,南王便也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不过,南王听了后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拍了拍关飞的肩膀,满不在意地说:“都过去的事情了,少想太多,韩信不会介意的,如果换做是他,也许做的也不会比你好。

    这时候,韩信上前一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说:“没什么的,就算你站出来说了什么那些老将也不会服气,还不如南王出面的有效。”

    南王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说:“这次我除了是为这件事往太原走一趟,还有就是替你那好兄弟看看你。”

    关飞闻言为之一振,立刻来了精神,问:“叶南风?”

    南王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很是温和。

    关飞有些激动地问:“风哥他现在在南王府?”

    南王摇了摇头说:“在藏州阿里前线当总指挥呢?”

    关飞又问:“他过得好么?”

    南王笑了笑,别有深意地说:“他过得很好,那么你呢?”

    关飞说:“我过得很好,叫他放心,等到再见面喝趴他!”

    南王点了点头:“好,那么关老将军如何?”

    说到这个梗,关飞立刻又有些伤心起来,叹了口气说:“情况很不乐观,我怕……怕他坚持不住,最后醒……醒不过来了。”

    因为悲伤,所以他说话都有些不通畅,最后眼中竟隐隐有泪花闪烁。

    南王叹了口气,颇有些自责说:“是我没有提前安排人保护好关老将军,当初我没有料到帝都和是家们行事会如此激进,是我的过失。”

    关飞见南王如此自责,于心不忍说:“南王殿下,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任谁都不会想到那些世家如此心狠手辣。”

    南王点了点头,说:“山海市才取得了新的战果,韩信是我最亲近的人,是我的生死兄弟,关飞,你关家又追随我这么多年,你们两个,相当于我的左膀右臂,切不可发生任何冲突。否则,相当于左膀断右臂。”

    “放心吧,南王。”二人闻言,立刻恭声行李,异口同声道。

    南王点了点头说:“那就这样吧,阿里前线那边战事吃紧,我得迅速赶过去,山海市和太原这边就交给你们了,相信你们不会让本王失望的。”

    关飞和韩信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说:“请南王放心。”

    跟着,南王加快了步伐,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太原军区总营。

    而韩信和关飞相视一笑,并肩走回了太原军区总指挥部。

    ……

    ……

    军部李家专机——青龙号上,李春秋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客舱内,显得有些孤寂,但他却是在看着国内的一本着名杂志,喝着一杯鲜榨的西瓜汁,津津有味。

    他虽然只是孤身一人前往西原三省,但却胜过千军万马,让人不得不忌惮,就像他初次归来那样,一人便可让整个四门、世家臣服,击溃陆锦徽。

    这偌大的汉唐,能让李春秋真正能看得上眼的只有南王吧?

    褪下了一身军装的李春秋,少了些许如刀似剑的锐气,却多了些许阳光,就像一个邻家大哥哥那般让人亲近。

    忽然有高跟鞋声从驾驶室传进客舱,李春秋并不好奇,因为那是李家配给他的私人秘书,一个年轻漂亮有进取心的小姑娘。

    小姑娘刚刚大学毕业,家里关系不浅,心想让其巴结上什么样的大人物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小姑娘心思单纯,只想如何找个好工作。

    最后在家里人和亲戚的帮助下,辗转来当了李春秋的私人秘书。

    家里人很高兴,知道李春秋身份不一般,而小姑娘也很高兴,知道这是一份好工作。

    汉唐帝国对女子的审美观偏好长发,可是这小姑娘却偏生留了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

    李春秋知道小姑娘的小名叫甜甜,却记不得大名是什么了。

    并不是因为李春秋喜欢吃甜食,而是因为甜甜比较好记。

    被称作甜甜的短发小姑娘出了驾驶室,径直走到李春秋身前坐下,然后将那一沓文件夹放在了桌案上,她杵着脑袋,看着正在一边喝西瓜汁,一边看书的李春秋说:“李少,早上喝太冰的东西,对胃不太好。”

    李春秋放下了手中的杂志,眯着眼睛看向了这个小姑娘,眼里满是好奇与兴趣。

    “甜甜小姐,我现在可是要去战场,你确定要坚守你的秘书职责?”他似笑非笑地问,满脸邪气,活脱脱有些像个痞子。

    甜甜眯了眯眼睛,挥了挥秀拳,笑着说:“你以为战场本小姐就怕了吗?本小姐可是很凶的。”

    这个小姑娘笑起来很好看,脸上会出现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叫甜甜的缘故,给人的感觉很甜。

    李春秋不知道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怎么想的,会不会被那西原白骨累累的战场给吓到,那叶卫虎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死了没有?

    他想的很多,但最终却只对那个叫做甜甜的小姑娘说了一句话:“你为什么会想要做我的私人秘书?”

    甜甜伸出了白哲的右手,然后开始扳指头,格外的天真可爱:“做你的私人秘书呢,既能让我父母满意,然后薪水不错,待遇又好,就好像给那些大人物当秘书,多好?”

    “我看你那么年轻,虽然也不像什么大人物,但肯定是哪个大世家的公子啦,你们和我们岁数差不多,做你们的秘书没有代沟,沟通起来不困难。”

    李春秋觉得有些无语,说:“难道你以前当过秘书?”

    甜甜摇了摇头,鼓着小脸说:“这是第一次了啦,我父母叫我好好伺候你,说你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我开始以为会是个老头呢,结果一看,跟自己一样,都是年轻人嘛。”

    “那时候,我就明白,你是某个大世家的公子哥了啦!”

    陆锦徽点了点头:“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找上曹公公,如今南北战争局势不明,相信曹公公也不想止步于此,而是希望有更好的发展。”

    “咦?”曹貂略微有些疑惑,说:“你是怎么看穿本公公的心思的?”

    陆锦徽分析道:“南北战争前,曹家和曹公公都不现身,偏偏这南北战争要步入白热化阶段的时候,曹公公和曹家皆现了身,难免蹊跷。”

    曹貂大笑道:“陛下心思还算细腻,分析也头头是道,几乎全对,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还算无法说动本公公出手。”

    陆锦徽说:“曹公公,我既不是要你帮我对付李春秋,也不是要你帮我对付四门、三千世家、南王或者那远在西原的漠鹏。”

    曹貂有些不解:“喔,那你想请本公公帮你什么忙?”

    陆锦徽说:“如今叶卫虎战死西原,不久北方势力恐怕就会倾巢前往西原解决叶卫虎战死一事,而韩信却虎踞太原。”

    “这就像一把立于北方背后的刀,假如北方势力倾巢赴西原后,韩信忽然发难,挥师北上,趁虚而入,其间损失,不可估量。”

    曹貂闻言,却是冷冷一笑:“陛下真是好深的心机呀,想叫老夫打着你的旗号去打太原,然后夺回太原,这样一来,陛下可真是名利双收了。”

    陆锦徽问:“曹公公何出此言?”

    曹貂说:“那韩信如果挥师北上,妄想覆灭北方,本公公自然会亲自前去前线对付他,而陛下如今叫本公公主动出击,其心可诛啊!”

    被曹貂说破心思的陆锦徽并没有慌乱,而是眼珠子一转,继续劝说道:“曹公公,只要你愿意帮朕攻打太原,在太原所有的一切所得都是您的,包括太原城,朕只要一个名。”

    曹貂有些感慨,说:“陛下开的条件真是诱人呐,本公公,都心动了,整个太原啧啧,真不知道本公公要是答应了你,会不会成为三千世家的众矢之的。”

    陆锦徽笑了笑说:“曹公公多心了,且不说朕此举不过也是在为了三千世家着想,就是派公公前往太原,也是帮助他们解决了后方忧患啊。”

    曹貂沉默了半晌,问:“你觉得怎么样,少威?”

    陆锦徽吃了一惊,没想到在这浓墨般的黑暗里,竟然还有一人,而且就是一直与他过不去的老狐狸刘少威,想到这里,陆锦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刘少威微微一笑,说:“我觉得可行,春秋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想法,曹公公你一直是我们四门和三千世家中的王牌,只是那些外人傻,不知道罢了。”

    曹貂大笑,声音奸细阴冷,令人毛骨悚然,说道:“本公公与四门中的人早就想夺回太原了,只不过是还未行动罢了,如今陛下上门倒也是锦上添花啊!”

    陆锦徽蹙了蹙眉头,心里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这次的举动是正中了敌人的下怀。

    想着,不禁有些气恼,他抬起头问:“你们早知道朕会如此行事?”

    曹貂说:“不,不管你来不来本公公都会前往太原,只是陛下来了,再颁一道圣旨,这样本公公就是名正言顺,会方便许多。”

    陆锦徽暗自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是曹貂等人提前知道了自己会如此行事,那么只能说明上官道有鬼。

    上官道可以说是陆锦徽如今身边最后一位强有力且信得过的人,陆锦徽自然不希望上官道也是一只鬼。

    曹貂说:“陛下此举,倒是有些像往昔四门和陛下亲如兄弟的场景,只希望陛下别再犯错,能够一直如此保持下去。”

    陆锦徽说:“朕既然心系汉唐,自然会一直如此下去。”

军4

    漠鹏眯着眼睛笑道:“不错,陆锦华,十年了,我欠你的,我们之间也确实应该有个了结了,但在了结之前,你是不是应该把叶卫虎的尸首送回来,让我让他还乡。”

    南王笑了笑说:“漠鹏,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会心机算计,叶卫虎率属于四门的人,你这非亲非故的,在这儿凑什么热闹呢?”

    漠鹏一听顿时不乐意了,说道:“什么叫非亲非故?卫虎兄弟与我在西原三省一见如故,亲如兄弟,我来要回他的尸首怎么了,你这薄情之人,又岂会懂我们之间的情谊?”

    南王闻言却也不怒,笑着说:“真是兄弟啊,漠鹏将军,看来十年过去了,你坑死兄弟、害死兄弟的本事害死一点儿都没变啊!”

    漠鹏闻言,脸色大变,就好像被南王戳中了伤疤一般。

    原本刚刚还很祥和的气氛,转眼间就变得箭弩拔张起来。

    甜甜小姑娘是个不谙世事的人,看着这群人觉得好生奇怪,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解。

    倒是李春秋在听到南王这句话后,顿时一阵冷笑,有点儿幸灾乐祸的味道。

    被南王戳中伤疤的漠鹏眼中闪过一抹狰狞,怒道:“你又好到哪里去?若你不是薄情之人,阿桃会惨死,阿桃那些年,流过的眼泪是为了谁?”

    南王面色一冷,抬起头来直视漠鹏,说:“我确实是对不起阿桃,但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了,我亲爱的漠鹏将军,阿桃不是死在你的剑下?”

    在事实面前,任何狡辩和反驳都显得无力,于是漠鹏无言以对。

    场面一时间再度陷入了尴尬,而且夹杂着浓浓的火药味。

    这时候,阿通急忙站出来做和事佬,说道:“大家都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吵架打架的,有什么话好好说么,怎么一个个杀气腾腾的。”

    甜甜小姑娘纯粹的缺心眼,此时也站了出来附和道:“就是就是,这样吵来吵去的有什么意思,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时候,叶南风转头看向了李春秋,笑了笑说:“李大哥,好久不见。”

    李春秋小时候是见过叶南风的,虽然两人没有什么交集,但彼此印象不错,于是他笑了笑回应道:“南风老弟长大了一表人才啊,啧啧当年我就跟叶勤老爷子说,你小子是个人才。”

    叶南风笑了笑说:“如果当初李大哥没有出走,或许还真没我什么事情了。”

    李春秋顿时沉默了,叶南风说得这话没错,当初要不是他出走国外,忠义阁、北将军区总司令的位置本应该是他的。

    半晌,他再次开口道:“你觉得我妹妹怎么样?”

    说到李紫嫣,又想到了那消失已久的女帝,叶南风再次头疼了起来,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女人这玩意儿。

    看到叶南风这模样,李春秋哈哈大笑:“看来还算是个好男人,我才说我那妹妹怎么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叶南风笑着点了点头,一脸尴尬地说:“李紫嫣,她很好。”

    这时候,身材婀娜多姿的服务员一一走了进来,端着的全部是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甜甜小姑娘见到这一幕,顿时眼冒精光,不停地吞口水。

    李春秋见状,不屑地吐槽道:“吃货。”

    甜甜小姑娘怒目回瞪:“要你管,我吃你家的了?”

    顿时,又是一阵欢声笑语。

    随着南王的一声动筷,跟着大家纷纷开始用餐。

    边吃,继续刚才还未正式开始的谈判。

    漠鹏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嘴里,悠悠道:“南王,你我相识多年,虽然如今反目成仇,但总是这十年来的第一顿饭,就给个准话吧,要怎么样,你们才肯归还叶卫虎的尸首。”

    南王摊了摊手,故装作一脸无奈地笑道:“你别问我,也别跟我打感情牌,现在阿里的一切事情都是叶南风做主,就算我想看在这十年的情谊帮你一把,也帮不了啊!”

    漠鹏咬了咬牙,只得转头看向叶南风,和蔼可亲地笑道:“小叶将军,咱们又没仇恨,只不过是要回已故之人的尸首,有这么难么?”

    叶南风夹了一片青菜放在嘴中,边吃边说:“漠鹏将军,是不是你年纪大了,卫虎是我二哥,他的尸首在我这儿没什么不妥,反倒你来找我要尸首,很是不妥啊!”

    “咱们还是先来聊聊你那十五万四野集团军俘虏的事情吧,还是你觉得那十五万四野集团军失去的利用价值,你已经打算放弃他们了?”

    这一句话,便将漠鹏推到了薄情寡义的境地,漠鹏这回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在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他的时候,他咬了咬牙,将叶南风祖宗十八代咒了个遍儿,强颜欢笑道:“四野集团军每个将士都是我的兄弟,我怎么可能放弃他们,赎,怎么可能不赎!”

    “喔,”叶南风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思索了起来:“四野集团军十五万,来我预计一下你训练一个四野集团军起码需要五年的诗句,再配上一套精良的装备,起码得几万,这样吧便宜点,本来想一人十万元的,现在给你打个折,半价,一人五万元。”

    漠鹏听到这句话,差点气得吐血,心想:给我打个折,还特么半价,一人五万元,你怎么不去死?

    想到这里,漠鹏脸色铁青,沉声问:“小叶将军,你是在抢银行么?”

    叶南风摊了摊手说:“原来在漠鹏将军心里,这些四野集团军的士兵连五万都不值,那我可回去告诉他们了,就是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寒心了。”

    漠鹏这是第一次领略了叶南风牙尖嘴利的功夫,咬了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如果他要是拒绝叶南风的请求,南王这边的人便会去散播谣言,四野集团军的士兵在他眼里五万汉唐币都不值,那么四野集团军一定军心打乱,不知道会有多大的影响,又闹出多大的乱子。

    他这回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何当初四门为了除掉叶南风会不留娱乐,感情这家伙在地方阵营就算个高输出、使用阴谋诡计的贱人啊!

    一个五万,就特么是七十五亿啊,饶是漠鹏控制着整个西原三省,但这也是西原三省其中一个省半个月的全部收入了。

    七十五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就这么送给敌人,任谁都会心疼。

    漠鹏深吸了口凉气,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好,你们何时交人?”

    叶南风挑了挑眉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们是很有原则的。”

    漠鹏闻言,更是气得面色铁青,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们是有原则的,有尼玛MP,第一次见到坑钱还这么理直气壮的,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

    想到这里,漠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抬起头,看着叶南风,抱拳道:“阁下无耻,是我平生罕见。”

    叶南风微微一笑,却是毫不在意:“过奖过奖。”

    “给个银行卡号,公卡私卡都可以。”漠鹏咬牙切齿道。

    叶南风回首看了赵楠一眼,询问道:“阿里军区的公卡是多少。”

    赵楠和南王微微一怔,按照常理,这种情况谁俘虏的人钱就是谁的,但没想到叶南风会充公,不过只一瞬,他们便乐了,叶南风就是这个脾气。

    赵楠将卡号念了出来,漠鹏听着那一串数字,然后开始记录,一边记录,一边心在滴血。

    “等下谈判结束后,我会叫财务部进行转账,希望钱到账了,你们立刻放人。”他咬牙切齿地说。

    叶南风拍着胸脯笑道:“那是自然,我不是说了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们是很讲原则的,信誉当保。”

    漠鹏一听到这个梗儿,脸色当即黑了下来。

    这时候,李春秋端起了酒杯,开始敬酒:“南王,你我虽然未曾见过几面,但也彼此听说对方多年。”

    “赵楠,你我也是一样。”

    “叶南风,我跟你就不用多说了,都是四门里长大的。”

    “我敬这杯酒,不是要和你们套近乎,只是想问一问,叶卫虎兄弟的尸首,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又该怎么处理,南风,那毕竟是你二哥。”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仅话语流畅,而且每句话都是点到为止,其中圆润和平生为人,可见一斑。

    漠鹏听到这些话心情也有些好转,李春秋只要在饭桌上开口要回叶卫虎的尸首,就说明已经有和他统一战线的意思。

    这时候,叶南风想了想说:“我知道卫虎是我二哥,而且我也知道卫虎是为了什么死的,因此我不想他的尸首经过某些小人之手,以免他泉下有知,还死不瞑目。”

    李春秋点了点头说:“这我能理解,但总要弄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来。”

    这时候,漠鹏插话道:“就是,也不能让卫虎兄弟的尸首一直在你们阿里前线放着吧?这样卫虎兄弟泉下有知便能瞑目了?”

    叶南风挑了挑眉,说:“漠鹏将军,似乎这是四门与我们之间的事情,并没有你西原三省什么事情,你这样贸然插嘴,真的好么?”

    漠鹏怔了怔,颇有些恼怒道:“卫虎在西原三省的时候与我亲如兄弟,他死后我为他办点事情也是应该的,怎么就没有我的事情了,我插嘴怎么了。”

    李春秋挑了挑眉,问:“这件事是四门内部的事情,漠将军是想干涉四门内部么?”

    他抛出的这个帽子极大,饶是漠鹏,此时都不敢接。

    漠鹏看着李春秋,心里恨得直咬牙,可是脸上还是得露出恭敬且和蔼可亲的笑容:“李少,您误会了,四门的事情当然是四门说了算,我关心的,不过是与卫虎兄弟间的情谊。”

    李春秋冷冷一笑,没有理会漠鹏,而是看向了叶南风,问:“小叶将军,你我都是四门出来的人,我也不整那些虚的客套话,就问你,把卫虎兄弟的尸首交给我带回四门安葬,需要什么的条件?”

    叶南风摇了摇头说:“条件都不是问题,就像你们说的,那是我二哥,我得想亲自送他回家。”

    说着,他那双明若星辰的眼底流露出了些许悲色,让人看着都不禁有些伤感。

    甜甜小姑娘一边吃着菜,一边看着叶南风,想要上前安慰几句,却又觉得不妥,一时间便有些犹豫。

    李春秋顿时乐了:“小叶将军,到时候你也不怕叶卫国当场和你闹?”

    叶南风说:“我只送他到叶家门口,其余的路,就麻烦李大哥了。”

    李春秋恍然大悟,说道:“好说好说,虽然各为其主,但战场下毕竟是兄弟,到时候叶卫国那边我给你说说去,不过李紫嫣那丫头可是想念你得很,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叶南风闻言,一阵苦笑:“要不就这次?现在南北战争时期,有点忙,别的时候还真不一定有时间。”

    李春秋点了点头:“你不错,紫嫣是个好姑娘,不要对不起她,否则我可不会给你留半分情面。”

    叶南风苦笑道:“我定是不会负她的,只是汉唐未兴,何以为家,我现在不想谈情爱。”

    李春秋深深地看了叶南风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

    ……

    圣京皇城,御林军列道两侧,摆开了仪仗,好像是准备为什么大人物送行。

    跟着,一张特质的红旗车驶入大道,在红旗车的身后,是天子座驾,在天子座驾的身后,则是一支紫色大军,无论是战车、还是军服都是特质的紫色迷彩,就连天空中的呼啸而过的战机,也是如此。

    天子座驾和红旗车驶入大道尽头,到了皇城进入天水市的关口,天子座驾和红旗车停了下来。

    天子座驾的车门打开了,陆锦徽在下人的搀扶下下了车。

    然后红旗车的车门也打开了,一个紫袍男子下了车。

    男子三十而立的模样,却面白无须,带着女子般的秀气,两鬓有些花白,双目锐利如鹰,却又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陆锦徽对着男子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有劳曹公公了。”

剑光

    剑光清明,隐隐竟能与日月争辉,瞬间就与那些拳影、紫火斩在了一起,两股力量一时间竟是不分胜负。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曹貂忽然变幻了手势,身上涌出了两道紫焰。

    两道紫焰如蛟一般围着曹貂游动,跟着交织在了一起,然后扭曲,竟是蜕变成了一条蛟龙。

    那条蛟龙面目狰狞,纯粹由紫焰凝聚而成,可偏生却又栩栩如生。

    蛟龙直接朝着楚凤冲了过去,颇有猛龙过江之威势。

    这时候,楚凤手势微变,那一道剑光忽然发出了剧烈的嗡鸣,然后呈波浪形开始扩散。

    最终紫色蛟龙和剑光相撞,然后消散在了风中。

    曹貂和楚凤纷纷倒退了数步。

    这一次的交锋,竟然是不分胜负。

    曹貂眯了眯眼睛,看着楚凤道:“武学天赋真是近乎妖孽,可惜你遇上了老夫,想要赢,还嫩了点!”

    说着,他沉吟了一声,迅速开始结印,顿时紫色火焰般的灵气从他体内疯狂涌出,化作了两条蛟龙,围绕着他不断游动。

    跟着,他爆喝一声,双掌推出,那两条蛟龙瞬间蹿出,朝着楚凤直接袭来。

    楚凤笑道:“谁要跟你争个高下,我只是救人而已。”

    说着,他忽然一把拎起韩信,然后心念一动,顿时一道璀璨的剑光生出,直接和曹貂的两条蛟龙相撞。

    剑光散,蛟龙碎!

    曹貂想不到楚凤竟然是来救韩信的,怒喝一声:“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说着,他的印法再度变幻,双手翻飞。

    跟着,楚凤四周的空间忽然扭曲了起来,数道紫焰凭空生出,从不同的角度朝着楚凤席卷而来,几乎封锁了楚凤的所有退路。

    楚凤朗声而笑,顿时一道剑光随笑声席卷扩散,宛如波涛一般,滚滚不绝。

    剑光和紫焰交织在一起,然后消散,竟是不分你我。

    天空中的楚凤拎着韩信白衣飘飘,恍若仙人。

    曹貂怒,周身气势暴涨,顿时一步跨出,只是一个呼吸间,便来到了楚凤身前,然后一爪挥出,直接朝着楚凤肋骨要害而来。

    楚凤凝指成剑,瞬间挡住了曹貂一爪,与此同时,他凌空一点,身子再朝后退出数里。

    曹貂哪肯善罢甘休,当即双手合十,再度结印,手掌翻飞之下,楚凤头顶忽然出现了无数紫云。

    那些紫云不断凝聚,然后形成了厚厚的云海。

    随着无数的轰鸣声,紫色云海酝酿出了无数道惊雷,直接劈向了楚凤。

    楚凤也不敢示弱,直接挥剑斩向云海。

    他那一剑极其简单,却是无比霸道,那些紫色的雷电遇之则灭,被斩做了无数碎片,化作了一缕缕紫色的轻烟散在了风里。

    曹貂眯了眯眼睛,心想:我就不信今天还对付不了你一个后生了。

    跟着,他双手成爪,开始挥舞起来。

    一道道紫焰从他体内生出,不断在爪心凝聚,跟着最后聚集而成了一个紫色光球。

    那光球雷电缠绕,晶莹无比。

    跟着,曹貂化爪为掌,朝着楚凤所在的方向用力一推,那紫色光球瞬间化作了一条巨龙,朝着楚凤奔腾而去。

    这巨龙已经不再是刚刚那种蛟龙可比,所过之处,竟隐隐有天地变色之相,逆乱阴阳的极阴奥秘,尽在此间。

    曹貂的全力一击,楚凤不敢大意,急忙凝聚出一道通天剑光来,朝着巨龙脑袋斩了下去。

    结果这一斩却落空了,因为那巨龙竟全部钻入了剑光内。

    跟着剑光忽然爆炸,楚凤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口吐鲜血。

    关飞和张百战见状大吃一惊,他们不知道曹貂是什么人,但却知道楚凤是什么人。

    那简直是汉唐的不败神话,可如今竟然被一个从未露面的年轻太监给击败了,别提这震撼有多大了,简直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有得一拼。

    当然楚凤虽然受伤,却仍然没有放下韩信。

    曹貂见状,轻蔑一笑:“看你能救谁!”

    跟着,他刚要化作一道紫芒,腾空而起,忽然周围空气一阵晃动,无数把刀剑攻了过来。

    曹貂大惊失色,急忙调动内力,运起一道紫色光幕,笼罩住了他的身体,挡住了那些刀剑,否则他现在已经被那些刀剑刺进了身体,去见阎王爷去了。

    折断刀剑后,曹貂一跃退开了数丈,惊怒地抬起头来,想要看看是什么人,竟然敢对他痛下杀手。

    就见刚刚他位置的天空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二十二个黑衣人,那些黑衣人衣着、装扮几乎一致,而且蒙着面,看不到面容,也看不出男女。

    且这二十二名黑衣人,身材出奇的一致,而且竟然看不出什么特征来。

    二十二人,竟宛如一人,而且还不是分身,都是超一流的高手,再加上刚刚出手的默契和神出鬼没的程度,饶是曹貂都不可小觑!

    ……

    ……

    阿里前线,南王、赵楠等高级军官夹道相送。

    叶南风率海陆空一百五十万精兵,随李春秋护送叶卫虎的尸首回圣京。

    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哀悼和敬意,这一批护送军无论是军装还是军车、飞机、机甲上都佩戴了白花。

    有了天干地支的出动,南王并不担心会救不了韩信的性命,即使是曹貂,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天干地支。

    这就是团队的强大。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南王还是准备在为李春秋、叶南风践行后前往山海市,甚至是太原看一看。

    不过在他看来,等到他到达那边的时候,太原应该已经丢失了,掌握在了曹貂手中。

    叶南风对着南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笑着说:“替我向关飞问好。”

    南王点了点头,说:“放心吧,没问题。”

    这时候,赵楠也对着叶南风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小叶将军,一路顺风。”

    叶南风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李春秋,问:“李大哥,我们直接从西原走,不绕道?”

    李春秋唇角微扬:“不饶道,做戏要做足,回去帝都我才好交差。”

    叶南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李春秋忽然说道:“不过我那妹子可是想念你得很,你到时候见了她可要多陪陪她,反正我们现在是盟友,最大的敌人是漠鹏,你松懈一下,我们这边的军队又不会偷袭你。”

    叶南风苦笑道:“可是,还有个曹貂对我们虎视眈眈的呢!”

    李春秋说:“曹貂只是想要太原的龙兴祖气,不过是怕韩信活着碍手碍脚,便顺手杀了韩信,让山海战区南方势力的军队大乱,他方才有足够的时间,吸取龙兴祖气。”

    叶南风挑了挑眉:“吸取龙兴祖气,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李春秋说:“一个月吧,曹貂要保证一个月没有人打扰他,不是只有斩杀了韩信,若是你们南王肯帮龙兴祖气送给曹貂,韩信就不用死喽!”

    叶南风苦笑道:“这怎么可能,南王殿下虽然表面儒雅,内里可是个强硬派,别忘了,当年他也是披甲上阵之士。”

    李春秋翻了翻白眼:“那韩信又不是你兄弟,你在这儿瞎操心个啥,皇帝不急太监急?”

    叶南风摊了摊手:“那韩信不是我兄弟,但是关飞是我兄弟啊!”

    李春秋沉思了会儿说:“曹貂应该不会杀关飞的,杀了关飞又没有什么用。”

    叶南风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这时候,甜甜小姑娘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又开始损李春秋了:“李有病,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的啊?”

    李春秋怔了怔,半晌才回过神来,说:“不是让你坐小叶将军那架专机么,你跟着我们干啥?”

    甜甜小姑娘嘟了嘟小嘴,说道:“那专机上全都是一帮木头脸,好生无趣,我才不要呢,跟小叶将军多有趣。”

    说着,她竟然恬不知耻的往叶南风这边靠了靠。

    叶南风一脸苦涩:“男女有别,咱们保持距离。”

    甜甜小姑娘调侃道:“哟,想不到小叶将军这么害羞啊,以前在电视上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李春秋黑着脸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一点都不害臊!”

    甜甜小姑娘顿时不乐意了,插着腰道:“李有病,你说谁呢?”

    李春秋翻了翻白眼,说:“跟着我们很危险,自己一个拖油瓶,还非要闹腾,等下要是被流弹给打死了,我可不帮你收尸。”

    “呸!”甜甜小姑娘虽然心里一颤,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强装镇定,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挺了挺胸脯道:“我才不怕呢,反正小叶将军会保护我,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狼心狗肺啊!”

    叶南风一脸尴尬地笑道:“李大哥会保护你的,我不行的。”

    李春秋哼道:“谁要保护她,一个拖油瓶。”

    甜甜小姑娘哼道:“李有病,我还不要你保护呢,我就要小叶将军保护。”

    叶南风顿时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人真是天生的冤家,一见面就吵吵,而且一个都不消停,就连一向稳重睿智的李春秋,都变得孩子气起来。

    想到往后的路程,都要在这么两个活宝中间过,叶南风就很忧伤。

    ……

    ……

    圣京,叶府。

    叶卫国看着探子送来的密保,气得脸色铁青,浑身颤抖,欲要晕厥了过去。

    他那最疼爱的弟弟,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叶卫虎,竟然战死在了西原前线。

    而且,他还得知李春秋遭到了漠鹏的袭击,失去了联络。

    经过种种迹象来看,叶卫国可以断定,自己的弟弟叶卫虎,正是被漠鹏给害死的,而漠鹏害怕李春秋回到圣京将这件事情带给四门,所以对李春秋痛下杀手。

    至于害死叶卫虎的目的,那很简单,不过是漠鹏想要通过这件事情把四门当作“枪”使,矛头直指南王。

    想到这些,叶卫国简直怒不可遏,他一掌拍碎了身前的大理石桌,咆哮道:“漠鹏,我叶卫国就是要倾尽叶家,也要把你碎尸万段!”

    这时候,管家急急忙忙跑了过来,看着叶卫国双目通红,一脸狰狞的样子,再分析之前的喊话,隐约知道发生了事情。

    他走过去躬身行礼道:“大人,请节哀顺变,若是气坏了身子,还怎么能替卫虎大人报仇。”

    叶卫国一屁股跌坐在石凳上,有些失魂落魄。

    这个在汉唐经历了无数风雨的男人,这个叶家如今的顶梁柱,终于是支撑不住,放声痛哭了起来。

    至亲的逝去,让他恍惚间觉得失去了全世界。

    就在这时候,一声苍老的声音从府外传了进来,有些飘渺:“卫国贤侄,请节哀,老夫也收到了前线的消息。”

    跟着,一个身着太极服、老态龙钟的老者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

    不是刘少威,又是何人?

    叶卫国停止了发泄,稳了稳心神,将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咽了下去,然后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笑道:“刚刚眼睛进沙子了。”

    刘少威也不揭穿,笑着道:“前线传来的消息,老夫已经收到,这次的事情陛下有连带责任,但漠鹏此子之心,当诛啊!”

    叶卫国点了点头,咬牙切齿道:“不管这次,李兄回来陛下、四门、三千世家如何态度,我叶家都要对漠鹏开战。”

    刘振文捋了捋胡须道:“卫国贤侄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李春秋如今是我们四门之主,漠鹏对他动手,无疑不是变相的对四门、三千世家宣战。”

    叶卫国怔了怔,半晌后回过神来:“这次四门对漠鹏的征伐战,叶家定出全力。”

    刘少威摆了摆手,说:“卫国贤侄还不知道吧,你那投靠了南王府的三弟,叶南风已经率一百五十万精兵随李春秋护送卫虎的尸首回京,看来这次,四门可是要和南王府来一次特殊的合作了。”

    叶卫国说:“那漠鹏确实比南王府可恨百倍,南王府与我们只是立场问题,可这漠鹏就跟个搅屎棍一样,让人恶心,不除他,难泄我心头之恨。”

    “可是那叶南风,要想我认他这个三弟,不可能!他背弃叶家也就算了,如今在藏州前线统兵,也不知道手下留情,他到底是狼心狗肺还是冷血,我都不知道。”

老兵

    对于叶南风来说,他从来不搞形式主义,例如军姿、军体拳、正步、齐步这些表面上的东西根本不太重要。

    对于身经百战的他来说,临时应变能力、反应能力、作战能力和自身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当然还有一点是团结和集体精神。

    但是,跑步和身体素质是必须锻炼的,你想要是你他妈上了战场,后有追兵,跑三步喘两步,那么你直接被乱枪打成骰子不可。

    于是叶南风叫七连集合后,并没有走什么步骤,而是整队,就开始跑步。

    跑步并没有要求速度,而是只要求了圈数,圈数可是直接让人目瞪口呆,一百圈。

    但当叶南风说不限时,但是要尽最大的力,谁要是不用心好好跑,就集体加一百圈,如果一直不用心跑,就一直加下去,饭不用吃,觉也不用睡了。

    此时,李殇皓深深地看了叶南风一眼,觉得这次的新教官,确实有些不一样。

    本来不少人还有些抱怨,却是被李殇皓一声冷呵压下去了:“我们七连以往觉得走形式主义没用,现在跑步锻炼耐力也不想弄了,那他妈干脆集体回去算了。”

    顿时抱怨声戛然而止,,大家默默地跑步去了。

    其它教官见状,都目瞪口呆了,七连何时如此听话了?难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不过那教官肯定不会有太长的好日子过,就说训练了七连某些子女回去抱怨,那些子女家也够那教官喝一壶的了。

    于是,这些教官眼角又泛起了幸灾乐祸的光芒。

    主要是七连声名远播,谁要是能把七年训好,三年后必定会飞黄腾达,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局面,眼红、嫉妒,是人性最大的问题。

    跑了一个小时,七连学生汗流浃背,却没有一个吭一声,没有一个偷懒。

    叶南风顿时有些欣慰,这些学生虽然叛逆而又离经叛道,但却非常有骨气的嘛!

    而那些教官愣住了,这是什么鬼训练方法,就叫人家跑步?你这是在他妈的在训练士兵还是训练马拉松长跑队员呢?

    教官队队长也不是什么善茬,本来就不想有人能把七连的学生训练得服服帖帖,而叶南风似乎有能力做到,这让他眼红的不行,起了邪念。

    但如今叶南风的训练方式却是让他找到了借口。于是,他背着手,有模有样地朝着叶南风走了过去。

    到了叶南风面前,教官队队长干咳了两声:“新来的。”

    叶南风蹙了蹙眉头,从这人的语气里就可以感受到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意义。

    见叶南风不说话,教官队队长有些不悦了:“你就这么训练人的?”

    叶南风挑了挑眉:“我怎么训练人关你什么事情?”

    教官队队长顿时一愣,是啊人家怎么训练人关你什么事情。但好歹人家也是在山海军校混了这么多年的老油条,眼珠子一转,便找到了理由。

    “我是教官队队长,要对学生们负责。”

    他义正言辞、昂首挺胸道。

    叶南风两手一摊,让了一步:“那好,我训练人不满意,你来!”

    教官队在顿时老脸一红,愣在了那里。他来?他来个鬼啊,这七连的学生不得把他这把老骨头给拆了才怪,就算不拆了,那七连某几个学生背后的势力也够他喝一壶了。

    “我现在在教育你,别往学生身上扯!”教官队队长怒目而视。

    叶南风嘴角微微上扬,讥笑道:“教育我,你也配?”

    教官队队长脸色难看,眼前这个新来的真是太过于猖狂了,对他这个堂堂教官队队长真是太不放在眼里了,不行,他要好好教育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毕竟自己也曾是特战军区退下来的老兵了。

    “小子,你挺狂啊?那么本事挺大了?”教官队队长冷声问。

    这时候,李殇皓们一帮学生也跑完步了,全都围了过来看好戏。毕竟凑热闹,可是汉唐帝国大部分人的天性。

    李殇皓可不一样,他觉得这个新教官很神秘,来头不小,但是一来却被教官队队长找麻烦,虽然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但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本事不大,就会两下子,但也够了!”叶南风平心静气答。

    “噢,你还会两下子。”教官队队长顿时做出一个放心的表情来,那样子好像还怕对手太垃圾,虐得不要太轻松。

    教官队队长又重新打量了细皮嫩肉、身材消瘦叶南风一眼,更加肯定这不过是个年少轻狂、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练家子,当即信心百倍,仿佛虐叶南风只是踩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一样。

    “敢不敢比一下?”教官队队长胸有成竹地笑着问。

    “比什么?”叶南风漫不经心地问,教官队队长这样的小角色实在根本不够看,要真能给自己压力的,也得像霸刀那种狠人。

    教官队队长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可得意了,小子,看你怎么死的。

    他清了清嗓子,一副正人君子模样道:“论力气你肯定不如我,论格斗,你也肯定不如我,甚至各项综合实力我都完爆你,所以避免你输得不心服口服,我们就来比简单一点大家都熟练的基本功吧。”

    看似,他从各方面都在为叶南风考虑,实际上已经指桑骂槐从侧面将叶南风打击得体无完肤了!

    李殇皓忍俊不禁地笑了,他跟叶南风交过手,深知叶南风不是一般人,此时教官队队长如此作为,在他眼里无疑跟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一样。

    而教官队队长见李殇皓笑了,却是以为李殇皓在笑的是叶南风。

    “什么基本功?”叶南风问。

    什么基本功都不知道,看来真只是个练家子的傻逼,教官队队长十分得意,嘴角微微上扬,一字一句道:“组枪!”

    他从腰间掏出了自己的枪支道:“作为军人,组枪是每一个士兵必备的基本工,枪支就是自己的一部分,而我们要比的是,谁更加懂它。”

    这就让叶南风有些尴尬了,叶南风刚进山海军校,还没有配发枪支呢!

    “我的枪支还没有发!”叶南风坦白道。

    “什么!”教官队队长先是一惊,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像是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叶南风,跟着七连不少学生也笑了。

    李殇皓却是没有笑,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叶南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七连的一个女生站了出来:“我们教官初来乍到你就这样百般刁难,而且大家都知道你是上面退下来的老兵,却与一个不知道摸没摸过枪的年轻人比枪,真是太欺负人了。”

    见到女生站出来路见不平说了这么一大堆,原本波澜不惊的李殇皓脸上却是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紧张:“阿倩,别闹!”

    阿倩却是死死地瞪着教官队队长,毫不退让。

    叶南风不禁好奇,打量了女生一眼,马尾、清纯的不入凡尘一般,挺漂亮,就跟《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里面沈佳宜一个类型,一个感觉。

    教官队队长以为自己老兵的名号吓到了叶南风,当即头昂得更高了,有些得意忘形。他转过头,冷冷地看了那名被李殇皓唤做阿倩的女生一眼:“你,是不是想被处分?”

    言语中,尽显威胁之意。

    这时候,李殇皓来到了阿倩的旁边,冷冷地看着教官队队长:“别碰阿倩,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教官队队长本要发怒,但似乎忌惮着什么,于是便忍了。不过,叶南风他可不怕,于是便把心情的怨气都洒到叶南风身上去了。

    只见,教官队队长转头看向叶南风,满眼鄙夷,恶狠狠地说:“懦夫,你就只会躲在女人的身后吗?”

    叶南风双手插兜,走上了几步,冷冷地扫了教官队队长一眼:“我倒要看一看,你这个老兵,到底有几分合格,有几分资本?”

    教官队队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叶南风的目光就宛如寒刀一般,让人后背发凉,而那种感觉却是一瞬就消失了。

    肯定是错觉,一个无知无畏、虎头虎脑的练家子,怎么可能有那种饱含杀意的目光。那种目光,可是只有校长大人才有的啊!

    教官队队长平息了下自己的心情,走了上去,指了叶南风胸口几下,有些盛气凌人,一字一句道:“跟我来!”

    叶南风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阿倩却是拽住了他的胳膊,瞪大了眼睛,一脸认真地说:“教官,不要冲动啊!”

    叶南风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放心吧,哥也是老兵!”

    说完,他酷酷地一甩头发,潇洒转身。

    后面的李殇皓、阿倩甚至七连的学生全都是一愣,想不到教官居然会耍帅。

    山海市军校最出名的除了这里的教学质量和生源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山林实战训练基地和设施极其齐全的体育馆。

    而体育馆内不仅有训练健身室,还有自由搏击训练场、自由搏击擂台以及射击训练场。

    当然,体育馆有专门的看守人员,因为教官队队长拥有权威证明,于是便可以带着七连的学生和叶南风轻松进入。

    当然,之所以让七连的学生跟着来,是让七连的学生做个证明。

    一是叶南风输了不能赖账,二是可以让自己的英勇事迹得到传播。

    进了体育馆,叶南风环顾了四周一眼,悠悠道:“是个好地方,但是我们关比试没什么彩头,没什么意思嘛!”

    看着叶南风那笑眯眯的样子,教官队队长不禁暗骂一声傻逼,等下有你哭的。

    “如果你输了,就给我在训练场上,当着所有新生连和教官下跪,喊三声爷爷。”教官队队长咬牙切齿杀气腾腾地说。

    叶南风问:“那你输了怎么办?”

    教官队队长很骨气地挑了挑眉:“我输了随你怎么处置。”

    “好,要是你输了,从今往后遇见我,叫三声爷,然后绕道而行。”叶南风笑。

    “好!”教官队队长斩钉截铁地答应了。

    红毛扬了扬手机,调皮一笑:“教官、队长,我们已经录视频了喔!”

    教官队队长不怒反笑,而且还很高兴地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这无疑是帮他增加了羞辱叶南风的机会,有了视频为证,叶南风更加不能赖账了。

    叶南风也笑了,视频为证,谁也赖不掉账。

    总之,在教官队队长眼里,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除非冬夏两季逆转,世界和平到来,否则叶南风又怎么可能赢他。

    他可是退伍老兵,放眼整个学校,也只有校长、教务处和执行部那些怪物在他实力之上。

    李殇皓从旁边的枪支架上,拿了一把和教官队队长配枪一模一样的手枪扔给了叶南风,叶南风很轻松地就接住了。

    教官队队长擦了擦眼睛,有些难以置信,那么快的速度这家伙怎么接住的。不对,一定是这家伙运气好,对,一定是运气好。

    教官队队长咬了咬牙:“七连哪位学生愿意做裁判啊?”

    阿倩刚要站出来,李殇皓却是牵住了阿倩的手,率先站了出来,斩钉截铁道:“我!”

    教官队队长更高兴了,在他看来,七连一向喜欢恶整教官,如今叶南风处于劣势,他们又哪能放过为烈火加一把柴、为伤口多洒一把盐的机会。

    叶南风微微一笑:“那开始吧?”

    李殇皓开始计时:“3……2……1!”

    在1脱口的时候,叶南风两手一把抄起分拆好了枪支零件,教官队队长一手各自拿一个零件组装花费2秒的时间能够完成枪身零件上安装弹道管,而叶南风的的动作不快,但变态的地方在于,他的一个步骤组装大手里直接拿起至少三个零件在双手中进行完美的组装,而且仅需2秒,也就是说他同样的时间里比教官队队长快了三个步骤!

    这个举动让教官队队长的瞳孔放大,下意识的手里动作更加快速,奈何他的思维跟不上手上的动作,所以明显有卡顿的现象。

    而叶南风下一个伸手动作一把抄起三个零件顺利装好了以后,六发子弹刷刷刷的就往弹夹里用拇指头弹进去后‘咔嚓’的扣动扳机,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转身对准30米远的靶子中心直接开了六枪!而且是单手操作的。

    先不说他的枪法准不准,就靠他这组枪的效率简直快到争分夺秒,教官队队长在他六发子弹都打完了以后才装好了枪支转身对着靶子射击。

    教官队队长打完六发子弹后其实脸已经很火辣,不说一会儿去看靶子的命中率,光是组枪这块上他已经输了,而且输得还不是一星半点,简直是被叶南风那老司机的手法给无情的打脸了。

    他的脸非常不自然,由白到青,由青到紫,心中可谓五味陈杂,只希望能在命中率上挽回自己的尊严。

    撇过头去看叶南风的时候,见到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后把枪仍在桌子上一屁股坐着不说话了。

    而七连的学生的神情,都是震惊无比,目瞪口呆,对这个新教官瞬间好感提升了不少。

    有时候,实力总是能折服人,就连李殇皓嘴角也浮起了一丝笑意,这个新教官,果然没让他失望,希望以后也不要让他失望。

    李殇皓飞身过去把靶子中心撕了下来,然后又几个箭步跑了回来。

    “你倒是有一手啊,这组枪能力不错,不过我刚才看了一下你使用枪的动作,不得不嘲讽你一句,开枪避免后坐力会影响准度,一般要双手持枪与双肩平衡这样可以让枪法更加精准,我刚才看你一只手就连续开6枪,一看就是电影看多了装什么潇洒。”

    叶南风没说话,静静地抽着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的实力你还不了解?直接说吧。”教官队队长满不在乎地说。

    确实,以他教务处、执行部和校长之下第一高手的实力,他应该有这样的自信。

刀山火海

    不知为何,鬼面始终没有用“死神之吻”**,或许是无面还没有让他祭出**的实力吧!

    一阵笑声过后,鬼面人再次动了,他提双刀而起,一招拔刀术直逼无面的颈部,无面朝后一仰,直接一个空翻,在躲开鬼面人双刀的同时,还踢开了鬼面人的双刀,跟着出拳如影带风,凌厉的杀意逼得鬼面人后退了好几步。

    跟着鬼面人双刀入鞘,忽然一把扣住了无面的双拳,跟着一个过肩摔,将无面摔了出去,无面在空中一个空翻企图平稳落地,结果鬼面人一跃而起,对着无面的小腹就是数拳,他出拳速度极快,大概一秒五拳,足足打了五秒。

    无面只觉小腹一阵绞痛,胃液上升,跟着鲜血和胃液直升喉咙,他想要压下去,却是觉得乏力,最终还是忍不住“噗!”的一下子全都吐了出来。

    如果他不是有气护体,鬼面人刚刚已经将他的胃给震碎了。无面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如此強劲的对手了,如今的他不仅没有胆怯,反而战意更浓了!

    只见无面再次从那厚重的衣裳一摸,一把冲锋枪赫然出现在了手中,他的衣服还真的就是哆啦a梦的百宝袋,里面拥有着无穷无尽的杀人武器。冲锋枪掏出来后直接对着鬼面人,然后扣动扳机“哒哒哒”的扫出一排子弹。

    秦老爷子依旧不出手,他想知道无面的真实实力,也更想知道鬼面人的真实实力。虽然无面在秦家多年,但是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能够逼出无面的真实实力了。

    鬼面人顿时拔刀而起,刀法鬼魅让人摸不着门路,仿佛修罗、恶鬼的刀,刀上泛着黑色的气,让人不寒而颤骨头酥麻。这气能够腐蚀子弹,直接给无面的子弹全都腐蚀得无影无踪了。子弹被黑色的刀气腐蚀后,鬼面人直接失去了阻碍,刀子直逼无面,无面右脚一跺,顿时朝后退去,跟着他从衣服里摸出了一把钢刀。

    钢刀出,刀身顿时泛起了玉白色的光芒,与鬼面人的刀子相撞在一起,鬼面人架着双刀擦着无面的钢刀而过,直逼无面的脖子,无面顿时朝后一仰,躲开了鬼面人的进攻,鬼面人手一松,刀子顿时朝下落去,然而他抬手又是一抓,握住了下落的刀子,一刀砍在了无面的胳膊上,不是很深,但是也不浅。

    无面痛哼一声,捂着胳膊朝后退了两步,黑气弥漫在他的伤口,腐蚀着他的伤口,那刀气仿佛毒药,却比毒药更加狠毒。

    无面抬手,以真气驱逐了伤口上的黑气,鬼面人也不动,就真么拎着双刀,昂首挺胸的看着无面,那双阴沉可怖的眸子里,满是轻蔑。

    无面有些火了,这么多年,他从没有被人看不起过,即使是秦老爷子也要对他相当尊敬,把他当作知心朋友一样对待。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诡异杀手,竟然敢小看他,竟然敢对他流露出如此的目光。

    无面瞬间拉开了衣裳,无数把精巧的刀子顿时露了出来,纷纷朝地上下落,但却泛着骇人的寒芒。刀子全都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跟着无面右手拍地,顿时气入大地,刀卷浮尘而起,其中乳白色的气肉眼可见,但又有些虚无缥缈,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气卷刀动,刀卷尘起。无面那双恍惚不清的眸子忽然明亮了起来,跟着他向前踏了一步,又一步,原本步履缓慢,但却缩地成丈。

    气随人动,刀随气动,卷漫天浮尘而来,颇有飞沙走石之象。鬼面人终于露出了一丝正色,,跟着他周身泛起阴森黑气,黑气形成了一个椭圆将鬼面人完全包裹了起来,其中杀机四溢,仿佛是一个盾,似乎又是一把攻无不克的矛!

    “修罗狱!”椭圆的黑气中发出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无面带着刀与气,卷着浮尘来到了鬼面人的面前,然后一拳猛地砸向了那椭圆的黑气,这一拳大有破开山河之势,刀、气、浮尘也向那椭圆的黑气奔腾而去,犹如千军万马杀来,黑云压城城欲摧。

    跟着,黑气完全吞噬了无面,无面的重拳也砸碎了黑气,显现出来的,是鬼面人的阴森寒刀。鬼面人这一刀是刺出来的,带着龙吟虎啸般的破空之声,杀气腾腾。

    无面退无可退,顿时脚步一踏,妄图使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死了也要咬掉鬼面人的一条命。

    就在这时候,一颗金珠飞来,瞬间打掉了鬼面人的刀,那金珠的速度简直快得匪夷所思,让人有点儿怀疑人生。

    鬼面人的手腕流下了一丝鲜血,是被金珠所伤,但因为他及时避开了要害力道,所以伤得并不重-

    山海市军医院内,瘸了一条腿的罗虎成安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兵书》,自从上次吃了这个亏后,他发现他的心智以及各方面能力都还尚未真正成熟,不说那些老家伙,就是比起叶卫国这一辈的人来,他都显得太年轻了。

    于是,开始恶补那些套路,最基本的套路。至于后来的套路,都是那最基本的套路的延伸和加精罢了。《孙武兵法》和《兵书三十六计》便是套路的始祖,真正能够学会这些,真正懂了这些,就可以反天下套路,成为套路王。

    罗虎成的野心不小,但本事不大,所以他想增强自身实力,以稳固自己的本事。

    不过,他的内心还是极其不服气的,在他看来,叶南风就是个靠着女人的小白脸,要不是有女帝撑腰,他罗虎成将其弄死千万遍,也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似的。

    想起叶南风,想起自己腿瘸的事情,罗虎成当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拳头紧握,指甲都嵌在了肉里,最终也只能恨恨地放一句狠话:“小子,你给我等着,我迟早将你碎尸万段,否则我就不叫罗虎成。”

    当然,这句狠话他也只能说给自己听。

    就在这时候,门开了,为首的是头发花白气宇轩昂的秦老爷子,其身后是司机无面,最后背着一杆“死神之吻”**的是鬼面人。

    罗虎成紧蹙着眉头,秦家虽然跟他也算是盟友,但此时却带着两个高手来探病,这就有点居心叵测了。

    按照一个军人的素养,罗虎成已经暗中摸好了枕头下的手枪,只要对方有什么敌意,他当即拿出手枪将对方格杀,先发制人。

    秦老爷子、无面、鬼面人自然也不是一般人,当即察觉到了罗虎成的敌意。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谁探病带着这么多高手来呢?似乎只有趁你病,要你命才会有这么个阵仗。

    “罗将军,这位是来自圣京的使者!”秦老爷子当即公开了鬼面人的身份,笑呵呵的,很慈祥。他的笑容虽然极假,但是这一句话,却打消了罗虎成的警惕和防备。

    圣京派来的人,只可能是皇室、权贵和世家的人,目的只有一个开始逐步收回南方权利。而要收服南方权利,第一步就是全面拔出南王在山海市的力量,那么驻军就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了。

    掌握了军事力量,就可以完全控制山海市,那么驻军区只有两个派系——分别是罗、关,扶罗灭关就是第一个大策略。

    除了十三公主那个疯女人,皇室的人还不会对罗虎成动手,因为在南北之争中,罗虎成占据着重要的战略地位。

    鬼面人上前了一步,俯首作揖,行了一礼:“罗将军,四门的大人和陛下在山海市战局的成败关键,就仰仗您了。”

    罗虎成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行了一记军礼:“罗某人定竭尽全力为国效力,不负四门大人和陛下厚望。”

    虽然表面如此平静神气,但是罗虎成内心还是极其不舒服的,因为那个鬼面人说话的声音太让人不舒服了,就像恶鬼在咀嚼人骨、和人肉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也不知道,是四门哪一门能养出这种怪物来。

    鬼面人道:“叶大人旨意,从今往后,鬼面就是罗将军的贴身侍卫,直至助罗将军拿下驻军司令之位,除掉关中正为止!”

    罗虎成蹙了蹙眉头,有些犹豫,没有人想整天跟一个恶鬼呆在一起。

    不过,他猛然间就想到了什么:“叶南风和,和公主陛下也在山海市,以叶南风和关家的关系,这个事情那小子肯定会插手,而且公主陛下似乎与叶南风有着特殊的关系。”

    鬼面人摆了摆手:“叶大人说了,公主陛下插手,直接带回去交给陛下,但不能伤其分毫,至于这次还有第二个任务。”

    “什么任务?”罗虎成好奇。

    只要关中正完了,山海市就彻底在北方的掌控中了,还有第二个什么任务?应该是关于叶南风的,可是如果要全力对付关中正,哪里有时间管叶南风。

    “叶大人说,此行两命,第一扳倒关中正,第二格杀叶南风,但第一为重,第二为次。但在下认为,两命可为一命,因为叶南风和关中正其实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鬼面人说。

    罗虎成本就对叶南风恨之入骨,如今听到鬼面人这么说,当即附和,提议只要叶南风阻挡他们的计划,就将其格杀。

    叶南风是武修高手,鬼面人的实力尚未知,如今罗虎成、秦老爷子的关系再进一步,结盟关系更加稳固,而鬼面人做了贴身侍卫,对于罗虎成来说,虽然有些毛骨悚然,但无异于如虎添翼。

    在平静的表面下,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酝酿,也许它将嫌弃一场南北军事冲突,一场内战。

    自从教官队队长一事后,七连的学生变得比较听话一些,但还是极其叛逆,例如晚上教室上课的时候,总是会有毒蛇、大耗子、各种可怕的虫类出没。

    虽然,开始叶南风还有心随便应付一下装个逼。

    例如碰到毒蛇,叶南风先打七寸将其打服,然后将其跟使唤仆人一样使唤来,使唤去。

    例如碰到那剧毒无比的蜘蛛的时候,叶南风直接一巴掌将其打得不知道死得不能再死。

    ……如此反复,七连的学生也发觉自己碰到了怪物,但还是乐此不疲,他们就不相信这人真的这么变态,能够禽兽不侵,妖邪不惧。

    于是,各种新奇的恶作剧数不胜数,弄得叶南风不厌其烦。

    最终,叶南风实在受不了了,只好把大狗子牵来吓人了,七连的学生大多数还是非富即贵的,挺有眼力,一眼就看出了那条对叶南风温顺的像狗一样的大家伙其实是条狼。

    于是,七连的学生们彻底崩溃了,在大狗子那闪亮的獠牙和锋利的爪子下,这群学生终于没了恶作剧的心思。

    毕竟谁他妈敢养狼啊,还他妈养着的是一头狼王,除了怪物还有什么。你他妈指望你的恶作剧能整到一头怪物么?

    有心机的人也向相关部门投诉过叶南风养狼的问题,可明显关系在那摆着,下来检查的人咬死了说是哈士奇,而且那狼居然会狗所有的动作,你还能说啥,你还能辩啥,这人是怪物,狼也是怪物,果然什么人养什么狼,唉!

    七连的学生欲哭无泪,但他们还是不服气。征服他们七连,不是本事大,人牛逼就可以,得做事让他们心服口服才行。

    此时,山海军校校长办公室内,叶南风正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看着对面那个西装革履、年迈却气宇非凡的风骚老头。

    老头雪茄、红酒,风度翩翩,比起007来也不遑多让。这老头正是山海军校的校长霍辰逸老头子。

    “叶将军,你说你不想让校方干涉你的军训方法,想军事实战训练营为你开特权,你要用就要启用,可这是山海军校一百多年来都没有的事情啦!”霍辰逸抽着雪茄怡然自得地说。

    叶南风斩钉截铁道:“从今天开始,就有了!”

    “叶将军不愧为最有潜力的军事人才,如此气魄,倒也让我这个糟老头子佩服!”霍辰逸笑。

    叶南风说:“怎么样,你才肯答应。”

    “上刀山,下火海,披荆斩棘,门方开!”霍辰逸说。

    “好!”叶南风斩钉截铁道。

青春三万里

    青春是一场漫长的长跑,如风而逝的风景总是让人难忘,就像一杯老酒,慢慢下咽细细品尝,起初苦辣,下肚后香甜,一个人慢慢回忆总是最美。

    静云一中,一个充斥着无数人回忆和青春的地方。

    秦菁从没有想过自己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考入静云一中,不过最后一年的初中拼搏是值得的。

    两年的迷途知返,最后殊死一搏,终于凭着好运和汗水,进入了静云市最好的高中。

    也不枉自己父母的一番心思。

    开学第一天,秦菁起了个大早,在父母的叮嘱声中,吃了早餐,牢牢记住了“好好学习”四字要诀,如同一个梁山好汉一般扛起了自己偌大的背包和行李,然后悍然前行。

    前往新环境的时候,秦菁有些紧张、忐忑、期待。

    她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同学、舍友、班主任,又将开始一段怎样的青春。

    她原本以为自己能进市三中已经是万幸了,却没有想到自己最后竟然是被一中录取了,可谓有一点儿光宗耀祖。

    于是这两个月的假期,父母总是以她为荣,高兴得合不拢嘴。

    逢人便说,我家秦菁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也算是做他们做父母的福气。

    这是秦菁第一次体会到了做好学生、乖孩子的感受,对得起父母、也满身荣耀,并乐此不疲。

    她发誓,一定不会再变回自己以前的样子,一定要在学海无涯这条永无止境的道路上奋力拼搏,披荆斩棘,直到追寻到远方、未来和梦想。

    来到一中校门口的时候,夏风柔和、阳光很艳,那巨大的牌匾也格外的有气势。

    就在这时候,有个人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她原本有些生气,想要破口大骂。

    但想想自己已经不是初中赫赫有名的菁姐了,而是一名励志向上要成为三好学生的乖孩子、五好青年,于是便忍住了。

    而当她转过头来的时候,却直接愣住了。

    因为撞她的那个男生很好看。

    不是一般的好看,是非常好看。

    她从没有见过一个男生这么白,五官长得这么好,瘦高的完美身材比例,简直就是一位现实版男神屹立在自己身前。

    那个年代,微信还不太流行。

    所以此时要是换做一般的小女生,肯定会上前跟男生要一个QQ号什么的。

    毕竟如果遇到了惊艳了时光的人,一见钟情后,一定要大胆的死缠烂打追到他,然后睡了他,这样才不负此生。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但秦菁毕竟不是一般的女生。

    然而还未等她开口说话,那个男生却是微微一笑,如沐春风。

    “对不起啊,我没看到。”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笑脸人呢。

    于是秦菁微微一笑,回了一句:“没关系。”

    她笑起来很好看也很甜,露出了一口整齐的小白牙,很是可爱。

    那男生似乎也没有想过这世界上竟然有笑起来这么甜的女生,于是微微失了神。

    他心想:一般情况下,此时这个女生不是应该给我个QQ么?或者我问她要一个QQ,她应该一定不会拒绝的吧?

    可是自己根本没有和哪个女生要过什么联系方式QQ,从来主动的都是别人,如果自己主动了被拒绝了,岂不是很尴尬。

    一番犹豫,秦菁却是已经走远。

    而最终,男生也放弃了自己无厘头的想法,风度翩翩的走入了校园。

    期间很多女生回首看向他,不得不承认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有些惊艳,虽然最终男生还是以气质决定一切,但好看的皮囊却也难能可贵。

    ……

    ……

    进入静云一中,一股淡淡的清香随风扑面而来,那是校园内树木、花草的芬芳,是大自然的清新。

    秦菁满眼惊艳,这大概是她整个青春以来,看过最好看的校园了。

    静云一中不愧是静云市首屈一指的高中,就连园林绿化,都远胜于其它学校。

    去教务处报道的时候,她还看见了各式各样的女生。

    有飞扬跋扈插队的,有循规蹈矩、眼里充满胆怯像一只初出巢穴的小麻雀的。

    就在这时候,一个头发很长、长得很是漂亮的瘦高女生拍了拍秦菁的肩膀,眉头微挑,有些俏皮地笑道:“借个位置?”

    秦菁蹙了蹙眉头,心想:是不是好学生、乖乖女好欺负,可老娘骨子里还是又痞气的,当年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范儿,偏生就要给你们让道了?

    她刚要发威,流露出本性,谁想那女生却是掏出了一包女性香烟,眉头一挑说:“交个朋友?”

    抽根爱喜,交个朋友,这是静云市的一句江湖老话。

    若是那些真正的乖乖女和好学生,在面对这样的情况,肯定是手足无措。

    可秦菁本不是乖乖女好学生,她可是以前衡水中学赫赫有名的菁姐,骨子里那股痞气和狠劲儿永远不会泯灭。

    用电影里《扎职》的那句话来说,便是“她只是熄了火,并没有收炉。”

    于是秦菁在面对女生的连环攻势下,骨子里那股痞气和狠劲儿被唤醒了。

    就这么在教务处不远处,她接过了那名女生的香烟,就这么叼在了嘴上,然后很酷地说道:“借个火。”

    长发漂亮女生怔了怔,笑了笑将火递给了秦菁,期间又是眉头一挑,那样子好像在说——“别装模作样,我倒是看着你点啊!”

    秦菁也不负漂亮的长发女生所望,直接接过了火,开始点烟。

    长发女生见状,顿时瞪大了眼睛,无比惊喜而兴奋地说:“可以啊,你叫什么名字,这么有‘赌势’,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秦菁说:“文能执笔努力学习,武能提刀砍翻烂人。”

    长发女生嘻嘻一笑,拿回了自己的打火机说:“你好,我叫赵茜,三国时期赵云的赵,一个艹字头一个西海的西。”

    秦菁也笑了:“我叫秦菁,大秦的秦,菁竹的菁。”

    就在这时候,教务处那边忽然传来一声雷霆般的咆哮:“那两个女生!你们在那儿干什么,特别是抽烟那个,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不给我把烟灭了?”

    秦菁抬起头来,看向了气得跳脚的教导主任,淡定自若的灭了烟,心想:这么急躁上火,难怪头秃的这么快。

    “你们两个给我进来!”教务处主任沉着脸说。

    赵茜吐了吐舌头,小声说:“不好意思连累你了。”

    秦菁很是大度地摆了摆手,说:“这都不叫事儿。”

    跟着,她们两个女孩子并肩进入了教务处。

    而教务处排队的人皆看向了她们,此时大概只有两个想法。

    那个短发女生好酷,那个长发女生好漂亮。

    要不要认个大姐儿,然后加个QQ,再撩一撩旁边的小仙女?

    当然,也有想赵茜是小女神的。

    不过这么个无法无天的小魔女,估计这里的乖乖男和肥宅也驾驭不住。

    进入了教务处,教导主任深深地看了秦菁一眼,说:“我知道你,衡水初中大名鼎鼎,但既然当初能够回头弃刀执笔考进静云一中,就该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

    秦菁说:“正确是选择,但怎么做人做事,是问心无愧、不委屈自己。”

    教导主任怔了怔,笑着说:“真是年轻,锐气锋芒,有个性的女孩子,把你的烟和火教出来,开学第一天也不为难你,若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谁知这时候,赵茜挺了挺那很是平坦的胸脯,豪气干云地站了出来,斩钉截铁道:“她没烟,没火,烟是我给的,火是我借的。”

    教导主任目光一转,瞪大了眼睛:“赵大小姐,你以为我不认识你么?”

    赵茜说:“当然认识我,你跟我爸那赌鬼天天打麻将,我看见你都不知多少次了。”

    教导主任顿时老脸一红,颇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故意脸色一沉,恐吓道:“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个屁,再乱说,小心我告诉你爸揍你。”

    赵茜说:“是篮子到哪儿都挨揍,是狼到哪儿都吃肉,你去问问我爸我是篮子还是狼,他能揍得了我?”

    教导主任又是双目一瞪,训斥道:“小小年纪不学好,不知道哪里学了些鬼话,我可不管你们在外面是什么牛鬼蛇神,进了一中是龙也得给我盘着,是虎也得给我卧着,这里我说了算。不管你们有什么背景和实力,规矩不能乱。”

    赵茜闻言,冷冷一笑,讥讽道:“是吗?我看未必,等乐少和单公子来了,看你还能这么义正言辞有底气不?”

    不知为何,听到这两个名字,教导主任似乎有些心虚,说道:“什么乐少,什么单公子?”

    赵茜大笑:“朱伯伯真是擅长揣着明白装糊涂,谁都知道鬼舞慢摇吧开业,其代理经营权,会交给乐少和单公子其中一位,但具体最终鹿死谁手,看他们最终谁能在静云一中只手遮天。这是江湖里的事情,所以整个静云市差不多小年轻们和江湖里的人都知道了。”

    教导主任脸色很是难看,说:“小魔女,我警告你,别怪我到时候去找你爸,你不是徐寅乐,也不是单一凡,他们怎样,与你无关。”

    赵茜说:“知道了,朱伯伯,一想到你到时候焦头烂额的样子,我就开心,所以这两样东西,送你吧。”

    她说着,将自己身上刚刚发给秦菁的香烟,借给秦菁的火,全部放到了桌子上。

    教导主任只觉得有些头疼,要是其它人还好说,这小魔女他还真是拿她没办法。

    于是他最终只是脸色很是难看地叹了口气说:“罢了,你们两个都分在高一十五班,好好相处,少惹事儿。”

    赵茜俏皮一笑说:“知道了朱伯伯,谢谢喔!”

    语毕,她拉着秦菁便从教务处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

    刚一出教务处,她便冲着秦菁挑了挑眉头,一脸得意道:“怎么样,有缘吧,咱两一个在一个班,就是姐妹了。”

    秦菁点了点头,问:“你混社会、玩江湖儿?”

    赵茜笑道:“怎么可能,那我老爸非得宰了我,什么都能干,就是不能走那条路。”

    秦菁有些不解:“那你刚刚说得?”

    赵茜说:“不过都是些江湖传言,年轻一辈儿的,谁不知道静云市南城区的徐寅乐、市中区和东山区的单一凡。”

    秦菁说:“我就不知道。”

    赵茜翻了翻白眼,说:“那是你虎。”

    秦菁说:“他们很厉害吗?”

    赵茜说:“我觉得徐寅乐比较厉害,因为大家都叫他徐疯子,据说这人做事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心狠手辣,若有人敢挡他的道,都是往死里弄,所以静云市最为混乱的南市区,最终都被他一个人马踏了江湖,称王称霸。”

    秦菁又问:“那鬼舞酒吧代理经营权又是什么鬼?”

    赵茜说:“其实就是争看场子,就是上面徐氏集团和单老大想要弄一个人上位呗,当然都选自家的骨肉,这不两虎相争又怕别人捡了好处,再说他们结盟结的好好的,又不想为这事情撕破脸皮反目成仇,就想了这么一出,不过我看徐氏集团最后还是要跟单老大弄的。”

    秦菁问:“那单老大和徐氏集团谁厉害?”

    赵茜一脸肯定地说:“那必须单老大啊,谁不知道如今静云市的整个江湖都是单老大只手遮天,他说了算。”

    秦菁说:“无聊,幼稚。”

    赵茜眨了眨眼睛问:“那菁姐认为什么不无聊,什么不幼稚?”

    秦菁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

    赵茜翻了翻白眼,说:“这才是无聊,这才是幼稚好吧!”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宿舍走去。

    一个班级,一个宿舍,很重的缘分,不打不相识。

    青春就是这样,一件事情、一场矛盾、一支烟、一杯酒就可以弄出一个很铁的兄弟、很铁的闺蜜来。

    也有可能一句话、一件小事,很铁的兄弟或者闺蜜便反目成仇了。

    多姿多彩的青春酸甜苦辣的人生。

    青春三万里,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魔疆

    万里,千里雪江,皓月明朗,万民月祭。

    一颗泛着诡异猩红色光芒的妖星从天空坠落西去,在朗朗明月前划过一道璀璨的色彩。

    “太平真人仙逝了。”

    正在参加一年一度魔国月祭的各方人物纷纷抬起头来,看向那漆黑、高远而孤寂的天空。

    “唉,想千万年前,酆都一战,太平真人也算是我魔国万年难得一见的绝世英才,没想到最终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可不是嘛,想无数岁月里,又有几人能够斩碎神皇一半神魂。”

    “可他终究是咎由自取,若不是他图谋不轨,竟然想做出那等事情来,也不会被囚禁在魔青山上的镇魔井里。”

    “话说,当年魔国大能能有成就者,近乎皆出自太平真人之手,是谁能将这等人物,打落镇魔井?”

    “还能有谁,当然是他情同手足的师弟——当今魔青山第九峰戮神峰峰主上云真人和魔青山第八峰峰主上青青。”

    “不是说青青仙子曾对太平真人有意?”

    “可惜太平无情嘛,他竟然那等事情都做得出来还会回应青青仙子的一片心意?所以最终青青仙子、上云真人等大能联手将他打落镇魔井却并未手下留情。”

    “不过青青仙子和上云真人这等大义灭亲之举,实在大快人心。”

    “要不是当初先皇收留他,他王安这一辈子就是我魔国普通的市井之民……还谈别的什么,原先的初代魔皇可是把他当亲儿子养,他倒好,竟然妄图想颠覆魔国皇权,丢尽了先皇的脸,真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上云真人和青青仙子等魔国大能也真是太过于仁慈,要是我何苦将他打落镇魔井千年,直接让他魂飞魄散。”

    “毕竟他当年酆都一战有功,又建立魔青山,也算得上是我魔国一代千古人物,女皇陛下也不能太过于残忍。”

    “话说他王安当初也是先皇陛下最得意的门生,怎会干出那等事情来?”

    “这就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所以无论是人是魔还是神,做人得凭良心,否则什么下场?”

    其中一人掷地有声道:“遗臭万年!”

    ……

    太平真人身死道消之后,魔国上下所议内容不过如此,即使有任何异议,也会被大众压了下去。

    只是没人知道,魔国皇室深宫里,曾有一身披皇袍的女子睹物思人,泪落故剑。

    瑶台峰上酒香肆意,醉人亦醉心。

    魔青山其余八峰无数声叹息。

    也有人疑惑太平真人一身修为惊天动地,恐怕是偷梁换柱之计,本人其实是用了什么手段逃离了镇魔井。

    因此不少魔国大能还是想法设法的前去查探,却不得任何线索。

    第一年,风平浪静。

    第二年,风平浪静。

    第三年,风平浪静。

    ……

    就这样十三年过去了,世间不再闻太平。

    至此越来越多的魔国中人相信,也许太平真人也没那么了不起,他是真的身死道消、神魂俱灭了。

    纵使你冠绝千古,若逃不过天道轮回、命数有常,也终不过一具白骨。

    “你以为你是在皇宫里受宠的皇子和皇女,也不看看你弟弟和你什么身份,也妄想命令我们帮你传你太医,呸!冷宫里的人,无论什么身份,跟大街上无家可归的野狗有何分别?再说了,谁人不知道夜王朝十三皇子是天生绝脉、不可修炼的废物,用我皇宫珍贵药材救一个废物,岂不浪费,哈哈哈。”

    “求求你了,我弟弟真的病得很重,如果太医不来,他会死的,我求求你们了。”

    听着屋外嚣张而刻薄的话语,和一个银铃般的女声卑微哽咽的声音,王安很是茫然。

    终于出来了?我这是在哪儿?

    映入眼帘的是陈旧、布满灰尘的屋顶。

    身体主人的记忆犹如洪水决堤一般灌入了他的神识之中,仿佛要将他的脑袋撕裂一般,不过很短暂。

    阿直安排的很完美,这次夺舍的主人公也叫王安,今年十二岁,是人间七大王朝之一夜王朝的十三皇子,可惜母亲当年心怀不轨,竟然祭请妖邪祸乱后宫,而被当今天子打入冷宫。

    也还算当今天子仁慈,并没有将其赐死。

    不过其母也算薄福,在两年前便病逝了。

    如今相依为命的是其亲姐姐九公主王景怡。

    更可悲的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还是一个天生绝脉的废物。

    接收着身体原主人的记忆,王安心想:还好这亲姐姐不是叫王珝,不然碜得慌,不过如果是天生绝脉的话,想要恢复到当初的实力就得多耗费一些时间和资源了。而如今他最欠缺的就是时间和资源,但凭借着那些特殊的手段,只要不遇到神国的高阶大神,在人间想要自保自然不成问题。

    这般想着他从那张陈旧而简陋的床榻上翻身而起,直接朝屋外走去。

    ……

    ……

    屋外,九公主王景怡正对着宫中几个长相歪瓜裂枣的奴才磕头,不断重复着:“求求你们去叫太医救救我弟弟,他真的病得很重!”

    然而那些奴才却是一脸讥讽地看着九公主,说道:“若是你们是东宫里的那些皇子和皇女,或者你弟弟尚可修炼,踏入修行界,莫说是传太医治病,就算是叫我们做牛做马,都没有半句怨言。”

    就在这时候,里屋的房门忽然被推开了,发出了“嘎吱”的响声。

    那几名奴才和九公主皆纷纷回首。

    只见王安屹立在天光下负着双手,眉头微挑:“冷宫中人、不可修炼之人就天生该死?”

    此时的王安不仅让九公主陌生,就连那几名奴才也感觉到了陌生。

    但他们只是怔了怔便回过神来,唇角继续浮起刚刚讥讽而轻蔑的笑容。

    “冷宫中人卑贱如街头野狗,不可修炼之人命贱如草芥,死不足惜!”其中一名奴才站了出来掷地有声地说。

    王安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是吗?”

    自酆都一战后,从神国、人间再到魔国,再无人敢当面对他半分无礼。

    今日夺舍这人间之躯,竟然被几只蝼蚁狗奴才羞辱,即使这具身躯是天生绝脉毫无半点人间修为,但凭他的手段,也可以当即要这几名狗奴才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就在他准备出手的时候,一个威严、清冷而尖细的声音忽然响彻在每个人的耳旁:“你们都聚在这里干什么?是闲宫中的差事少了吗?”

    少顷,一个身着锦袍的太监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此人面白无须、眉清目秀,虽然上了年纪,但却自有一番风骨。

    他便是当今夜王朝,服侍两朝皇帝的监察司大太监何清。

    刚刚飞扬跋扈的奴才们当即如猫见鼠,战战兢兢地低下头去,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九公主跪在地上看着何清,有些不自在。

    似乎是惊讶于何清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甚至忘了站起来。

    何清看着跪在地上的九公主,面若冰霜,厉声呵斥道:“大胆,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奴才,竟然胆敢让我夜王朝九公主下跪?”

    他一边说着,连忙一边亲自躬身扶起了九公主。

    旁边的奴才们面色一片苍白,冷汗不仅打湿了后背,也挂满了面颊。

    就在他们不知该如何回答大太监何清的时候,九公主开口了。

    “何叔叔,昨日到今天清晨,十三一直病得厉害,我甚是担心,于是便求他们去请太医,还请何叔叔不要责怪他们。”

    何清闻言当即目光一转,瞪了那几名奴才一眼,说道:“这次多亏九公主为你们求情,若是再有下次,定拿你们人头是问,滚!”

    那几名奴才闻言,如获大赦,当即跪拜在地,朝着九公主和何清连连叩首:“多谢九公主、多谢何公公。”

    语毕,他们连滚带爬地便离开了。

    九公主对着何清行了一礼,说:“多谢何叔。”

    看着九公主那微红的眼眶,何清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但下一刻,他的神色便恢复了毫无情绪的冷漠,目光再次转动,看向了站在门口负手而立的王安。

    比起平日里文文弱弱的十三皇子,此时的王安明显变化太大,就连何清第一眼看向王安时,都愣了半晌。

    不过身为监察司的司座,心性自然不是常人可比。

    少顷,何清便回过神来说:“此次我来冷宫,主要是陛下想见十三殿下。”

    王安闻言心想:从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来看,自从他们姐弟和母亲被打入冷宫后,这位父皇便再没有与他们见过,甚至派人捎句话来都没有,如今我刚刚夺舍,便召见,难道此皇宫有人间大能,察觉了什么?

    不过下一刻王安便否定了这个想法,何清虽然身为监察司司座,贴身服侍两朝皇帝,自然同时身兼保护皇帝之责,修为也才不过区区九境中的忘我境。

    想来这夜王朝皇宫里,也没有什么人间大能才是。

    于是,王安不再如刚刚那般警惕。

    就在这时候,何清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虚请的手势:“十三殿下请移步。”

    王安微微点头,看了一眼皇姐九公主王景怡,笑着说:“皇姐,我去去就来。”

    看着胞弟如沐春风的笑脸,九公主并没有感到温暖,反而觉得陌生。

    王十三真的还是那个王十三吗?

    ……

    ……

    皇宫里规矩最为繁琐,跟当初的酆都一样。

    在御书房前,待何清进入里面请安通报后,王安方才来到当今夜王朝第七代天子景帝的面前。

    那个身着龙袍的男子眉目粗犷,与王安的眉清目秀截然不同,除了帝王身上的霸气与贵气之外,还有武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武勇。

    但他的修为,也不过跟大太监何清差不多。

    不过王安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在景帝体内似乎有一股比神明还强大的力量,这让他有些迷惑。

    不过既然夺舍为夜王朝十三皇子,自然要扮演好这个角色。

    于是王安跪在地上朝着景帝叩首道:“儿臣参见父皇。”

    景帝放下奏折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在冷宫中多年未见的弃子,眉眼间流露出慈父般的温柔笑意说:“十三,这些年辛苦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善意,王安心里有股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景帝下一句话便是:“神族降至,夜朝将灭。”

    王安怔了怔,心想:酆都一战,神皇光明被我斩碎一半神魂,不知要闭关多少岁月才可痊愈,如今还未过数百年,为何突然为难你一个人间王朝?

    景帝以为十三皇子年少,突然听闻如此噩耗,被吓得不知所措。

    他神色温柔地说:“千年前,神界左护法帝如来忽然叛离天界重创神皇,将七卷天书散落人间,而有一卷则在我们夜王朝。”

    王安问:“那将那一卷天书交还,一切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景帝说:“神族向来贪婪,更何况神皇可不再是酆都之战以前的神皇,即使交出天书,也未必能得到神族宽恕。”

    王安说:“那就是无论交不交出天书,都将因‘私藏天书罪’而受到夜王朝制裁?”

    景帝说:“不错,所以我想在神国天军降临之时,你带怡儿离开。”

    王安怔了怔,说:“父皇太看得起儿臣了,天下谁人不知夜王朝十三皇子,是不可修炼的大废物。”

    景帝哈哈大笑:“那是朕骗过了天下人的眼睛,当初若不是朕如此做,天下不知多少人,想要你们母女的性命,只是太对不起妲儿了。”

    王安说:“父皇,您的意思是我可以修炼?”

    景帝点了点头:“不错,当初为了保护你们性命,你一出生我便请如来大神在你体内设下玄妙禁制,造成了让世人皆误以为你不可修行的假象。”

    王安心想:这皇帝心机不错。

    然而就在下一刻,景帝忽然起身来到了他身前,抬起了右手,然后向着他的头顶压了下来,最终悬停在距离他天灵盖一尺之处。

    王安刚想反抗,却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悄然消散,奇经八脉异常通顺。

    而来自某一处的神秘力量,如泉水一般涌入自己的体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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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小皇子介绍:
丢下一本剑经,一个红衣剑仙西楚来。
养了一池鱼,满池金龙出关东。
练了四支军,四军纵横天下。
拒绝了传位遗诏,成了名震四海的西楚霸王。
带着自比狡兔不出三户州的西楚儿郎出了三户州,横扫东华大陆。
时有人云: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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