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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明泽元     怪帝邪相txt下载     怪帝邪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五章 启程去新安

    自接到圣旨之后,刘煜便紧张的开始安排鄞州的事务,最终决定由鄞州公府长卿宫郎暂领鄞州军政事务,待朝廷定夺后再安排具体人选。进京的安排到也是简单,除了刘煜之外和笙以及贻清是一定得跟着去的,刚刚返回白麓城的凌云也会跟随着他的师父贻清。原本刘煜是不打算让柳絮、楚经纬跟随自己去新安城的,不过两个人态度很坚决,后来贻清也在劝,现在人手不够,到了新安城之后柳絮和楚经纬还是有不少的作用的,由此刘煜才同意柳絮和楚经纬跟随着自己一同去新安城。

    刘煜与和笙乘马车,贻清、凌云、柳絮和三名护卫骑马护卫,而毫无武功的楚经纬自然就只能做马夫了,好在和笙是个侠女不是别家的千金小姐,不然这一行人之中还要加上几个丫鬟伺候着。当然也有人提过,柳絮几次提过为了照顾未来的王后是需要安排几个丫鬟的,不过直接被刘煜断然拒绝了,因为刘煜知道柳絮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够把自己相好的丫鬟骗到新安城去,看着柳絮一脸的沮丧,刘煜只得写了条子让柳絮去账房领了一百两银子,让柳絮把银子交给相好的丫鬟让她自己动身去新安。这一路的艰险刘煜用脚后跟都能想到,他并不想有任何人因自己而受到伤害甚至丢掉性命,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他才不打算让柳絮和楚经纬跟着自己去新安,甚至他曾经想安排护卫护送和笙单独去新安而不是和自己一起,只是和笙并不同意,在和笙的坚持下刘煜也就只能作罢。

    终于,还是到了该前往国都新安的时候了。

    白麓城,鄞州公府大门外,宫郎拉着和笙的手,老泪纵横,“有时间回家里看看,你父亲、母亲都很想念你。”

    “爷爷。”,和笙抱着宫郎哭了起来,既然答应了刘煜,宫和笙就一定要履行诺言,陪他去新安城,成为他的王后,她知道此行的艰难种种甚至稍有差池都会带来无穷的灾祸,不过她拒绝了刘煜准备派护卫单独护送前往新安的想法,危险是危险,但是她对刘煜的那份心意足够抵挡这一切了。爱情容易让人失去理智,让人陷入那波涛汹涌的漩涡之中。如今的刘煜和宫和笙一同乘坐的那艘小舟就在那漩涡边缘,怎么躲避或许只有天知道。

    宫郎拍了拍宫和笙的后背,“丫头,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宫郎再执拗也犟不过自己的孙女,既然她选择了进去那座王宫,那便随她去吧,相处四年他觉得自己还是对这位即将成为国君的鄞州公有一定的了解,刘煜和他的母后、兄长不一样,这个人没有那么冷血无情,至于太后会怎样对待自己的这位孙女,一切都听天由命吧,已经不是自己能够管得了的了。

    “嗯。”,宫和笙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的钻进了车里,在外练武多年,久违了的亲情让她沉迷让她无法自拔,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陷入亲情的泥潭,她的目的地并不是在这白麓在这鄞州,而是在莒国国都新安。

    “爷爷。”,看着宫和笙上了车,一直在一旁站立的刘煜走了过来,他拉过宫郎的手极为亲热的说道。

    “殿下万万不可啊,您即将登基为君,这君臣之礼不能废。”,宫郎赶忙拦住刘煜的话头,这些日子里刘煜每次见到他都这样称呼,也不管是在鄞州百官面前还是私下当中,这让老头感到十分惶恐。

    “我与和笙的婚事,待我到国都之中会当面同母后讲。和笙是我的王后,您是和笙的爷爷,自然也就是我的爷爷,这一声当的起。”,刘煜拍了拍宫郎的手说道,“待我登基后,鄞州安排妥当,您还是回新安吧。”

    宫郎点了点头,新安他是一定要回的,刘煜虽然是马上登基继位了,但是在朝堂之上没有多少势力,自己回新安虽然不能发挥什么太大的作用,但是最起码能够帮衬着些,刘煜和贻清都这样说过,而且就算他们不要求自己回新安,自己也得回,毕竟家在那里。

    “老臣尊殿下旨意。”,宫郎向刘煜抱拳拱手说道。

    “我知道这样做是很自私很无礼的。”,刘煜有些歉疚的看了一眼马车,“此去新安的路必然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而我却又要带着和笙一同去,我喜欢和笙,我愿意她做我的王后,我一定会护和笙周全即使付出我自己的生命。”

    看着刘煜一脸赤诚且凝重的样子,宫郎赶忙拦住他说道,“殿下,万万不可。殿下是万金之躯,到了新安就要继承大宝,莒国新君不得有失。殿下同和笙的事,老臣理解也接受,老臣也相信殿下会好生对待和笙一辈子。这一路上最终要的还是殿下的安危,和笙也练习剑术多年会护佑殿下的安危的。”

    见此时君臣的话语有些凝重,刘煜身后的贻清赶忙走了过来,对着宫郎抱拳拱手说道,“老爷子,一定保重身体。殿下和我在新安城等你。”

    “还请先生务必要保证殿下安全,殿下的安危不得有失。”,宫郎冲着贻清说道,此时的他脸上尽是肃然。刘煜、贻清和宫郎对新安城之行有着非常明确的判断,那就是这一路上一定是艰难重重,尤其是莒国向中土发布了公文之后,难免有些外部势力裹挟其中,所以一时不入新安城大门就一时不得放松警惕。

    “这是晚辈的职责所在,还请宫老爷子放心。”,贻清点了点头,而后向宫郎拱手抱拳施礼,贻清身后的凌云也向宫郎深施一礼。柳絮、楚经纬也先后到宫郎面前施礼话别。

    柳絮和三名护卫牵着马走在了前边,楚经纬驾着马车在其后,而刘煜同宫郎一边前行一边交谈着,和笙挑起了马车的窗帘泪涔涔的看着正在交谈的两个人,而贻清和凌云则牵着马走在了最后,在他们身后还有鄞州州军护卫以及鄞州百官。

    从州公府到白麓城城外的路并不长,但是一行人走的却不快,一路上白麓城的百姓都簇拥在道路两旁为刘煜送行,王室的公文已经传遍了全国,白麓城的百姓自然知道他们的州公要去新安城登基为君了,刘煜来到鄞州已经四年了,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其实也不算短,刘煜为鄞州百姓做的事情大家都铭记于心,现在的日子过的都不错这都要仰赖于他们的这位州公。吃水不忘挖井人,良善的白麓城百姓们是知道的,所以今天得到了小公爷要离开白麓城的信息,大家都纷纷簇拥到刘煜的必经之路上,只为同他们心中尊重的小公爷道别。

    “公爷,祝您一路顺风。”,阿香茶馆的老板陈阿香就站在茶馆前向刘煜喊道。

    “陈老板祝您今后生意亨通。”,刘煜向陈阿香拱了拱手说道。

    “多谢公爷赐福。”,陈阿香走到刘煜近前,“原本还说哪日要为我这小茶馆的牌匾向公爷讨一幅墨宝,如今看还是下手晚了,可惜了。”

    生意人自然是不一样,刘煜闻言一笑,“不差一时半刻,只是本公的字不慎好看。”,刘煜说着便作势要进茶馆。

    “还请公爷稍等。”,陈阿香见此脸上都乐出花来了,赶忙招呼小二准备书案、笔墨,片刻之后两个小二就抬来了书案、笔墨。

    “公爷,请。”,陈阿香为刘煜沾好笔墨,然后颇为恭敬的将毛笔奉上。

    “那本公就献丑了。”,刘煜点了点头,随后便挥毫泼墨写下了“阿香茶馆”四个大字,停顿片刻打量了一眼然后才落下款,还向楚经纬要来印玺,端端正正的盖了印。

    陈阿香看了刘煜写下的四个字,也是不禁一愣,刘煜是个比较平和的人,但是他的这四个字,字字都是苍劲有力、力透纸背,字字都是桀骜不驯、杀气腾腾,陈阿香不禁又偷眼打量了刘煜,此时的刘煜面对着这四个字也是频频点头,这公爷想来是悟了,不然也写不出这种字来。

    “陈老板,这幅墨宝可要快些制成牌匾啊,这可是未来国君的题词啊,公爷这不是给您赐福,这是给您送钱啊。”,贻清走过来拍了拍陈阿香的肩膀说道。

    “多谢公爷赐福。”,反应过来的陈阿香赶忙向刘煜抱拳拱手施礼。

    “不必,本公还曾在贵店动过手,就算是给贵店的赔礼了。”,刘煜笑着摆了摆手,说着向陈阿香点了点头之后就回到了马车近前继续赶路。

    贻清见刘煜离开,便也向陈阿香抱拳拱手施礼,“后会有期。”

    陈阿香点了点头道,“保重。”

    终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白麓城城门口,白麓城校尉已经整齐列队准备向刘煜送别。

    看着眼前的鄞州百官、白麓城校尉还有无数的白麓城百姓,刘煜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湿润,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此时的情形还是让刘煜有些激动,刘煜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开口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各位,本公在这白麓城四年,全是仰仗着诸位的照拂,今日本公奉诏还都,在此谢过各位的照拂。”,说着向身前的百官、校尉、百姓深施一礼。

    而他面前的百官、校尉和百姓更是跪拜在地,但凡行过必留痕迹,刘煜这四年的所作所为一定会在白麓城留下深深的印记,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他的好他是会记得的。

    永和四年九月十二日清晨,莒国鄞州公刘煜奉诏启程还都。

第四十六章 第一站顺州

    白麓城位于鄞州北部,也就两日多一些的时间,一行人就离开了鄞州地界进入了顺州境内,一直护卫着刘煜的鄞州州军也不得不停止前进。

    白麓城校尉李振铎单膝跪地,“公爷,过了这里就出了鄞州地界了,卑职们就不能前行了,祝公爷一路顺风。”李振铎是白麓城校尉,说白了就是白麓城城防司令,他本来是不需要跟着州军来送刘煜的,但是当初郊外的那场刺杀之后,刘煜并没有因此而责罚李振铎甚至都没有在李振铎面前提起过此事,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出了问题之后如果被责问还好,如果要是连责问都没有被责问的话,总感觉问题更严重了,李振铎惶惶不得安宁的过了好些日子也不见鄞州公刘煜问及此事,而李振铎也确实没有查出来是谁组织了这场刺杀。后来还是长卿宫郎安慰他公爷是个好人,不会计较、在意这些问题,李振铎这才放下心来。此次刘煜还都登基继位,李振铎便毛遂自荐要率领州军护送刘煜离开鄞州境内,他是打算在最后同刘煜相处的日子里给这位未来的国君留下点好印象,留下了这点香火情日后才能够官运亨通嘛。宫郎也知道李振铎的心思,便亲自找鄞州州军都统谈了此事,鄞州军都统同李振铎是同乡,关系一直非常好,之前李振铎也是带了不少的好东西去拜访他,恳求他给自己这样的一个机会好将功赎罪,所以当宫郎找到这位都统的时候,都统倒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应承了下来,毕竟东西已经收了。

    刘煜站在李振铎面前望着他的身后,那里便是鄞州,结实了宫郎、贻清、凌云、和笙等人的地方,做了四年封臣,终于还是回到了国都,而这次回到国都的刘煜将登基为君,成为莒国国君,他不再需要为鄞州百姓的衣食住行而操劳,他需要关心的不再是一城一地,而是整个莒国乃至于整个中土。

    “李校尉快请起。”,刘煜出手扶起了李振铎,而后像楚经纬丢了个眼神,楚经纬便从袖中取出一些银票递给了李振铎。

    “公爷,这微臣可不敢收。”,李振铎并没有将银票接过来,开玩笑自己这是当舔狗来了,是要留份香火情的,这要是接了银票算是哪门子事儿啊,还什么香火情不香火情的。

    见李振铎出言拒绝,刘煜只是一笑,“又不是给你的,一路奔波,算是本公犒赏鄞州军各位将士了。”

    “这…”,李振铎听了刘煜的话还是有些犹豫,刘煜就将楚经纬手中的银票抓了过来塞到李振铎手中。

    “放心,本公明白。”,刘煜拍了拍李振铎的肩膀饶有深意的说道。

    “谢公爷!”,李振铎听了不禁有些激动,又是单膝跪地。

    “走吧,剩下的路只能本公自己走了。”,刘煜将李振铎扶起便转身上了马车。

    “谢公爷恩赏!”,见刘煜一行车马离去,李振铎忽然伏拜于地高声朗喝,走在最后的凌云回头看了李振铎一眼只是一笑便打马而去。

    顺州定阳县县城是坐落在鄞州、顺州交界处的一座县城,也将是刘煜一行进入顺州之后抵达的第一座县城。

    “翻过这座山,就应该到了定阳县县城了。”,贻清指着的一座山头说道,“只是还得穿过这片树林,那里倒是容易遭到埋伏。出了鄞州了,州军也撤了,小鱼小虾也该出现了。”

    刘煜看了一眼,脸上也有担忧之色,“不能绕路么?”

    贻清看了刘煜一眼,笑了,“怎么,未来的陛下害怕了?”

    刘煜听了贻清的话翻了个白眼,“怕什么?只是嫌烦而已,”,只是那一脸的紧张让人怎么看怎么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

    “对对对”,贻清强忍着笑意,“绕路是不可能绕路了,从鄞州到顺州这是必经之路,要是绕就得从这里向幽州绕了,行程上要比正常时间多四五天,那样的话也就错过登基典仪了,主角不在也不合适。”

    “怕什么,就算有人埋伏,你觉得我们还对付不了他们么?”,和笙走了过来一脸不屑的说道。

    “我又不是怕,只是觉得…”,刘煜拉着和笙的手解释道,只是没说完就被和笙打断了。

    “来了一个杀一个,来一对老娘给你杀一双。”,和笙一挑眉说道。

    刘煜嘬了嘬牙花子,左一个老娘右一个老娘的,你就不能矜持些、淑女些?刘煜看了一眼贻清,贻清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和笙姑娘说的没错,这一路上肯定会有截杀,但是毕竟是在莒国境内,大队人马不大可能,所以我们能够应付过来,只要不是顶尖高手那就都是小意思。”

    嗯,贻清先生说的可真像是人话啊,刘煜撇了贻清一眼,只要不是顶尖高手,“那万一是顶尖高手呢?”

    “不会,无极殿已经宣布如果江湖上有人对你出手,视同与无极殿宣战,无极殿将倾尽整个门派不死不休。”,贻清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说道,这才是他依仗的最后的底牌,无极殿可是“一宫二楼三殿”六大江湖势力之一,既然无极殿已经放话了,这江湖上又有多少势力胆敢冒这种险呢?

    刘煜深深的看了贻清一眼,说道,“这就是先生当日在茶馆之中达成的协议么?”

    贻清面色一凛,看着刘煜半天之后才说道,“看来还真是瞒不过你。”

    刘煜只是一笑,只是笑容之中暗藏着什么意味或许只有他自己和贻清才明白。

    “什么茶馆?阿香茶馆?”,和笙一脸疑惑的问道,“你们俩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行了,咱们回吧。”,刘煜拉着和笙的手拍了拍说道。

    和笙一脸不愿意的跟着刘煜登上了马车,只是刚坐下就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眼中带着急切的期待,没办法女人嘛总是特别喜欢了解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她们总觉得这样能够填充她们的好奇心。

    刘煜犹豫了片刻才说把阿香茶馆的事情同和笙说了。

    “你觉得是贻清跟无极殿达成的协议?”,和笙邹着眉头想了想说道,“那他为什么不把这事情告诉你呢?”,对于和笙的问题刘煜只是摇了摇头。

    “那你是不是今后不会再信任贻清了?”,和笙略有些紧张的问道。

    和笙的问题让刘煜脸上露出了疑惑的深情,刘煜看向和笙一脸认真的问道,“我为什么会不信任他?”

    噶?和笙也疑惑了,“不是…他没跟你说啊,难道你不觉得他是在骗你么?”

    刘煜听着笑了,“贻清先生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选择了辅佐我那就应该忠诚于我,只是忠诚不代表什么都要告诉我,和笙,你得明白有很多事情是不应该由我知道的。”,说完便又拿起书看了起来。

    刘煜的话让和笙陷入到了一阵的沉思之中,自从圣旨抵达白麓城以来,刘煜发生了一些变化,他现在真的是在适应成为君王,他的决定他的心境都不断的像君王靠拢。

    “那你不怕贻清是抱着什么目的才靠近你的?”,和笙犹豫了半天才问道。

    和笙的话音刚落,刘煜就用书签夹在书中然后把书放在了一旁,拉过和笙的手轻轻的说道,“贻清先生博古通今,想法很多,连爷爷都说过他是大才,只是贻清先生来的时候,我只是鄞州州公,国都虽然争斗不断但是也算是势均力敌,要说他只是为了讨口饭吃完全没必要来找我,他一定带着些什么目的,只是他不说我也不问罢了。”,刘煜说道着停顿了一下,和笙刚要开口就被刘煜拦住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还是那句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贻清先生如果想加害于我的话完全没有必要等到现在,如果说他有更大的图谋的话,最起码现在我还没有察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些时日我想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该来的一定会来,挡是挡不住的。我现在这样的身份,必然有很多人抱着各色的目的来靠近,只是我现在力量太过于薄弱,我只能尽量扩充自己的势力,不能说人家是有目的而来我就拒绝。”

    “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他的图谋,你会杀了他么?”,和笙一脸认真的问道。

    “杀人不是我的事情。”,刘煜微笑着说道,他轻抚着和笙的秀发,“很多事情不能武断的做出决定,杀与不杀要看那图谋是什么?当年我在宫中的时候,我的教习武申甫先生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敌人就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因为只要他们不出手你永远不会想到身后还藏着这样的人。”,刘煜停顿了一下,眼神逐渐伤感起来,“我现在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但是我明白武先生说的并没有错,不过我并不打算去怀疑我身边的任何人,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或许今后我也会开始猜忌,不过现在的我还不想变成那个样子。”

    和笙突然抱住了刘煜,她将头埋在刘煜的肩膀上沉默着。

    刘煜见到和笙如此先是一愣,然后就温柔的笑了,他轻抚着和笙的后背说道,“我有野心,但是只是有野心罢了,从前还真没有想过什么当国君的事情,原本打算好好经营着鄞州,娶上几房妃子生上一群孩子,就这么一辈子就可以了。不过既然老天让我做这个国君,那我就陪老天玩一玩,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放心,我不一定会输的。”

    “嗯”,和笙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只是这个时候马车外突然传来了贻清的声音,“来吧,孩子们出来吧!别藏着了,你老子我都看见了!动手吧!”

第四十七章 第一波截杀

    贻清的话让刘煜心中就是一凛,贻清先生这是使诈还是真的发现了什么?而他身旁的宫和笙已经拿起了身旁的剑,刘煜赶忙伸手拦住和笙说道,“有贻清先生就够了。”

    宫和笙却根本不顾刘煜的阻拦拍开了他的手,“老娘是个侠女好吧,现在眼看着有人上门闹事儿,不让我去?”

    “万一是贻清先生使诈呢?”,刘煜依旧拦在宫和笙面前,就如同贻清所说一般,既然无极殿已经发出了这样的信息,就意味着不会有太多势力插手其中,毕竟无极殿是江湖六大势力之一,要有同无极殿不死不休的准备,这不是一方小势力能够承受的,但是只要是出现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亡命徒,这样的人事不要命的,万一宫和笙受伤了就不合适了,“你就在这陪我吧。”

    “不行,老娘要去揍他们!”,宫和笙推开刘煜一挑帘就跳下了马车,不过在跳下马车之间还不忘回头跟刘煜说道,“老实在车上待着,别给老娘拖后腿。”

    老娘老娘的,你是谁老娘!老子是莒国国君!什么叫拖后腿?老子怎么就拖后腿了!刘煜一脸愤恨但是只没有办法,确实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要是下了车没准真是成了给他们这些人拖后腿的那一个…

    “还不出来?”,贻清一手紧握缰绳,另一手持那柄陆灵剑颇为高傲的站在树林边向树林中喊着,“我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说你们都被老子发现了,还不出来?怎么地,这种情况下还觉得自己能偷袭我们?得了吧,赶快出来,放弃一切痴心妄想!”

    只是贻清的话音刚落,一支箭便破空而来径直的射向贻清,贻清瞳孔一缩便挥动手臂将这箭斩落,贻清撇了斩落的箭说道,“六棱箭头还萃了毒,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你们是烟雨楼的人?还是说你们特意的栽赃嫁祸烟雨楼啊?”

    嗖的一声又是一支箭射向贻清,结果跟刚才一样,贻清漫不经心的一挥陆灵剑,将这只箭斩落,“怎么地,把我当靶子练习呢?还是说就你一个人在这玩耍呢?”

    树林之中的那个人终于还是说了话,声音刻意压的很低,“前辈,我的目的只有刘煜一人,这两箭是我尊重前辈,但事不过三,如果前辈还不退去,我不介意送前辈陪刘煜下地狱。”。

    贻清听了树林之中那个人开了口,不禁一笑,打趣的说道,“呦,原来是个娘…姑娘”,贻清本来想用“娘们”一次嘲讽,但是还没说完就觉得如芒刺背,他差点就忘了身后还有一个宫和笙了,所以赶忙改口,“烟雨楼的丫头可没百花楼的多啊,不知道姑娘芳名啊,兴许我们在哪里见过?”

    “哼”,树林中的女子颇为不满也极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然后才言语冰冷并充满威胁的说道,“前辈是不打算退,是要陪着刘煜下地狱?”

    “下地狱?你想杀我男人经过我同意了么?”,不等贻清回答,贻清身后的宫和笙便开了口,左一个下地狱又一个下地狱,现在的人都这么张狂么?说下地狱就下地狱?觉得自己是阴差么?

    马车中的刘煜听了半天,听到宫和笙开口便在帘子露出的缝隙之中偷眼观瞧,宫和笙那句“你想杀我男人经过我同意了么?”让刘煜心中无比温暖,自小就生在宫中的刘煜是极缺乏亲情的感觉的,同宫和笙在一起的时候,那种爱情之间的温暖真的让刘煜迷恋,过去他总觉得自己是所谓的“孤家寡人”,自从宫和笙出现一切都改变了,如果说过去的日子是灰色的,那么宫和笙一定是拿着调色盘来到他的世界了,宫和笙的出现让他的世界出现了色彩,浓重的暖色。刘煜透过那缝隙瞧着,只见宫和笙已经持剑站在贻清身前。

    “你的男人?呵。”,树林中的女子颇为不屑的说道。

    那隐藏在树林中的女子颇为冰冷的声音和轻佻的语调让宫和笙听了很不舒服,不禁让宫和笙心中的杀意大涨,从得知刘煜要前往新安的那一刻开始,宫和笙就明白这一路一定是波澜不断,所以她下定决心要同刘煜一起面对,但是万万没想到刚刚进入顺州地界,就迎来了这么一个不速之客,而且还是个女子,所以宫和笙听了那女子的话之后便是一挑眉,“呦,听这个意思你们还有段孽缘啊。”

    “放屁!”,嗖的一声又是一支箭破空而来。

    宫和笙垫脚跳起一个转身便将箭斩落,落回地面的宫和笙不屑的用脚踢了踢落在一旁的箭,“你除了放冷箭还有别的本事么?如果就是这样怕是杀不了他。”,宫和笙说道这就是一停顿,冷笑着挑衅道,“不但杀不了他还有可能被反杀啊。”

    “你不过是想逼我现身罢了,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那随你,我只是好奇你们到底发生过什么?你是被抛弃了么?”,宫和笙一脸冷笑和鄙夷的说道。

    “放屁!”

    “哎呦,恼了恼了,看来让老娘我说对了,啧啧,可真可怜啊。”,宫和笙一脸惋惜的说道。

    啥?这都什么跟什么?马车上的刘煜都听懵了,什么就孽缘什么就抛弃了?老子是个未谙世事极为纯情的小男生好吧?

    “你是找死?”。树林之中那个人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声音了,她颇为愤怒的喊道。

    “找死?”,宫和笙冷笑了一声,走向树林边走边说,“有本事你就出来,老娘陪你打一场!输了就把他给你了!”

    啥?拿老子当赌注?老子是未来的国君好吧?你们把老子当什么了?刘煜听了只觉得气血上涌,险些背过气去。

    宫和笙持剑一脸警惕的走进树林,那一刻刘煜挑起帘子想要阻拦却被驾着马车的楚经纬拦住了,“公爷,宫小姐武艺高强,她自有分寸,公爷还是回马车吧。”

    刘煜深深朝着宫和笙方向看了一眼,自己竟然要一个女子来保护?刘煜内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的煎熬,若是当初研学些武义或许今日就不需要一个女子为自己出头了吧?

    此时的贻清也打马来到了马车近前,跳下马对一脸忧虑的刘煜说道,“我也在江湖混迹多年,自然不好与女子动手,和笙姑娘武艺还是不错的,对于这条小杂鱼不成问题。”

    “先生确定只有她一人?”,刘煜皱着眉头问向贻清,“就算是只有一人那也太危险了,还请先生前去助和笙一臂之力。”

    贻清叹了口气,“刚才凌云和柳絮已经四处查探了一下,周围没有任何人,只有树林之中的那个女子,放心吧,这是她们女人之间的事儿,我们还是别插手了。不过,你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么?”

    啥?刘煜听了就是一愣,“是谁?”

    贻清听了就是一愣,然后一脸苦笑的说道,“是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刘煜也是一愣然后一脸苦笑的问道,“你是真觉得这个人跟我有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贻清一脸疑惑的问道,“那和笙姑娘这是刻意惹恼她,就为逼她现身?”

    “应该是吧”,刘煜挠了挠头说道,说着又望向远处,此时和笙已经走进了树林之中,远远的已经有些看不太清楚了。

    “还不现身?”,宫和笙冷冷的说道。

    刷,一个黑影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在宫和笙身旁不远处,这女子身着一系黑衣,又是黑布遮面,瞧不出容貌但是也能看出来是个皮肤白皙的女子,“胆子真的不小。”

    “哼,那是不是跪地求饶才符合你的预期?”,宫和笙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道,“要打就打,别耽误我们进城。”,说着便摆开架势准备同这黑衣女子一决死战。

    “呵,好一副尖牙利齿,希望你的功夫也是这样。”,黑衣子女说完就一错步便挥剑砍向宫和笙。

    面对黑衣女子的剑,宫和笙倒退一步也持剑迎上,两柄剑不出意料的碰撞在了一起,只是片刻两个人都各自做出了反应,宫和笙拼尽全力将对手的剑压了下去,而黑衣女子似乎料到了宫和笙的动作,顺势而为也随之宫和笙的力道而去,两柄剑就这样翻出了剑花,而两位女子也垫脚腾空做了鲤鱼打挺,四只脚就在空中相撞,片刻之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拉开了。

    “不过尔尔”,落地那一刻黑衣女子冷笑着说道,“就这样还敢拦在我面前?”

    “少废话,继续来!”,宫和笙面色一凛便又挥剑刺向黑衣女子。

    “来吧,让姑奶奶教教你什么才叫做剑术。”,黑衣女子摆开架势等待着和笙,虽然言语轻佻,但从她那眼神之中也能看出来这女子并没有如口中所说的那样轻视宫和笙,反而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当然也不排除她只是小心谨慎的这种可能。

第四十八章 女人的战争

    芮晓楼是刀圣,这一点毋庸置疑,整个中土怕是没有人不知道芮晓楼的名号,多年前有人曾评价过,“刀圣之所以被称为刀圣,就在于一点,一把刀出神入化,没有多少人能够抵的过芮晓楼手中的那把臧月刀。”

    既然芮晓楼是刀圣,那么中土的剑圣是谁呢?没有答案,中土至今没有公认的剑圣,因为毕竟武林之中用剑的要比用刀的多得多,但就江湖六大势力——“一宫二楼三殿”而言,“一宫”轩辕宫数千年传承着上古轩辕皇帝的轩辕剑和剑术,不然也不能成为江湖的领军势力,只是多年来轩辕宫的主事人一直保持着神秘的面纱,而且也没有人有胆量挑战轩辕宫的威名。“二楼”之一的百花楼,百花楼拥有着飞花剑法,因为百花楼具是女子而且多以暗杀为主,所以掌握飞花剑法的都是门内的重要弟子,这些人也极少闯荡江湖。“二楼”之中另外一个自然就是烟雨楼,烟雨楼本就是个剑阁,可以说整个天下有半数剑法出自烟雨楼,只是当年的事情发生后烟雨楼一直蛰伏,这些年来烟雨楼的高手也很少在江湖上游荡。无极殿的剑法倒是不多见,不过据说当年无极殿殿主陈纵横倒是一人一剑杀进了烟雨阁,若不是烟雨阁闭死关的老阁主出关怕烟雨阁最少要折损半数以上的人手。勤学殿以谋士为主,武术功法众多,并没有在江湖上立得住名号的剑客。至于承天殿一直很神秘,虽然有着承天剑的传承但是也同勤学殿并没有什么大名鼎鼎的大剑客。

    整体上来说,整个中土江湖之上大概有着数十名大名鼎鼎的剑客,只是外界并没有听闻他们之间有过对决,所以剑圣二字至今也没有被任何人摘得。

    不过虽然宫和笙学习剑术才五年的时间,但是她还是有着极强的天赋的,不然那位隐居的大剑客也不太可能接受宫和笙为他的学生,那位大剑客出自烟雨阁门中,又同百花楼有着剪不乱理还乱的是是非非,他又是个天赋异禀的剑客,所以他的剑法之中既有烟雨阁的博采众家之长,又有飞花剑法的柔美和出其不意。五年的时间宫和笙的剑术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此时在黑衣女子面前的宫和笙,就用这一柄剑让她看到剑术的美。

    宫和笙就手持一柄剑,舞动着缕缕秋风,银光乍现,凌厉若飞天蛟龙,温柔似水波荡漾,炙热若火树银花,冰冷似寒冰陨铁,这柄剑仿佛是沙漠中快速穿行的毒蛇一般四处游走,仿若是蓝天中展翅高飞的鹰隼一般翱翔天际,恰似是雪山中迎风绽放的雪莲一般光芒四射。

    宫和笙的剑术逼得女子连连倒退,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那么的流畅和娴熟,让黑衣女子根本就没有喘息的机会,更不用提什么还手了,只有招架之力。

    “剑意滔天”,此时的黑衣女子心中只有这样一个想法,眼前的这位女子这般年纪就能领略剑意,而且还能将剑意用得如此收放自如,实在是难得的很,如果再给这个人十年的时间,或许她将成为中土第一的女剑客甚至她极有可能拥有冲击“剑圣”名号的可能。

    “贻清先生,要不你还是去看看?”,等待了许久也没有看到宫和笙从树林之中出来,刘煜内心的焦虑越来越强,就说为什么早上左眼皮一直跳一直跳的,怕不是应了现在这事儿?所以一直沉默的刘煜直接下了马车到贻清身旁说道。

    贻清也一直盯着树林之中的动静,此时他们同宫和笙和黑衣女子的距离已经超过了寻常人的视线距离,当然只是寻常人的视线距离而已,贻清是寻常人么?自然不是,他天生鹰眼视线距离要比寻常人大的多,宫和笙同黑衣女子的交手一直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此时刘煜上前搭话,贻清只是一笑,“公爷还是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还是那句话,只要不是顶尖高手都应付的过来,和笙姑娘的剑术超然寻常人可不是她的对手。”

    “真的没事?”,刘煜一脸紧张的看着贻清问道,这可是他未来的王后啊,自己打心底里喜欢的人,可是容不得半点闪失的。虽然自己很是担心,但是却不能冲过去,因为对方的目标就是自己,如果自己因为这一时的担忧而冲昏头脑去了树林之中岂不是正中对方的下怀?

    “放心吧。”,贻清依旧一脸认真的看向树林,轻轻的说了那么一句,只是刘煜根本没注意到贻清微不可闻的呢喃道,“原来是他的弟子,有趣。”

    “怎么样?老娘的剑术是不是跟我这张嘴一样让你招架不住啊?”,宫和笙的剑已经架在了黑衣女子的脖颈上,黑衣女子连连后退已经被她逼着靠在了一棵大树上,树上的枫叶落在了她们两个人的身上。

    “哼。”,黑衣女子冷哼了一声,“要杀要剐尽管来,看你的姑奶奶会不会皱一下眉头!”

    “呵,还是个性情刚烈的女子呢。”,宫和笙一脸的冷笑,在黑衣女子看来这冷笑带着无尽的嘲讽之意。

    黑衣女子并不说话抿着朱唇紧咬着银牙,那一双眉眼迸发着滔天的怒火,仿佛随时都会从眼中跳出火星儿来一般。

    不过宫和笙并没有被这眼神吓到,反而是上下打量着这黑衣女子,这一打量倒是让黑衣女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瞳孔微缩一脸惊恐的,啊,不对,脸上蒙着黑布呢,反正是似乎很害怕的看着宫和笙,有些唯唯诺诺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呦,怕什么,大家都是女人。”,宫和笙一脸戏谑的笑意。

    宫和笙不笑还好,这一笑尽是戏谑让黑衣女子更加惶恐起来,声音颤抖的再次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就在那一瞬间,宫和笙的剑又向前移了一下,离黑衣女子的脖颈更近了些,她敛去脸上戏谑的笑容,一脸冰冷的看向黑衣女子说道,“说,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杀我们家男人的。”

    “杀了我吧。”,黑衣女子闭上双眼颇有些慷慨赴死的气势。

    “那怎么能行呢,老娘是侠女,又不是杀手,做不出杀人越货的腌臜事。”,宫和笙冷哼了一声说道。

    “你!”,黑衣女子怒目圆睁恶狠狠的盯着宫和笙,什么叫“杀人越货”的腌臜事,是我技不如人被人给逮到了,但是也不能这么侮辱人吧。

    “你呢,只要把幕后主使告诉我,我就放了你。”,和笙一脸笑意的说道,见黑衣女子看向自己还颇为俏皮的眨了眨眼。

    “哼。”,黑衣女子冷哼了一声并不搭理和笙,拜托啊大姐,就算是你要骗人你装的真诚一些好么?一脸的假笑,真的是假的不能再假了,我要是相信你的话,那我就是个棒槌啊。

    宫和笙见黑衣女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是一皱眉头,“嘿,别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哈。”,不过即使宫和笙这样说着,但是黑衣女子仍是根本不搭腔,就是摆出那么一副要不弄死我要不放了我的样子。

    “唉。”,宫和笙见此就是一声轻叹,“我说姑娘,你还记得发现了你行踪的那个人么?”

    黑衣女子一脸疑惑的看向宫和笙,她并不明白宫和笙提到刚才发现了自己的那个人是什么用意,那个人好像是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

    见黑衣女子疑惑的看着自己,宫和笙便一脸紧张的说道,“那可是个快四十岁了还没结婚的老男人,不对应该说是个老变态。”,说到这里还故意停顿了一下,果然黑衣女子的眼神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喜欢折磨人那,你说我要是把你交给他,他会怎么折磨你呢?他还没结婚,你说他会不会把你先那啥了然后再折磨你呢?”

    黑衣女子眼神中具是惊恐,“那啥”?就算是这女子未谙世事也能品出宫和笙的意思,那不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嘛?这怎么能行呢?自己只不过是想表现一下,所以偷偷的潜伏在刘煜进京的必经之路上,可是学艺不精被人抓住了,要是因此被“那啥”了,那还不如死了算了啊。

    “不,你不能这么做,你…你不能…”,黑衣女子声音颤抖的说道,那眼神中的惊恐简直无以复加。

    “不是我,是他。”,看着黑衣女子惊恐的样子,宫和笙就是一笑,“那个变态做什么,我可管不了。”

    “啊欠!”“啊欠!”,此时树林外的贻清已经打了好多个喷嚏,连刘煜都颇为关切的问他是不是得了伤寒,贻清是一脸的不屑,我可是习武之人怎么可能得了伤寒呢?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也不禁的犯嘀咕,难道真的得伤寒了?是不是昨晚在秀春楼小翠儿那过夜的时候冻到了?不对啊,那床被子挺厚的啊。

    “你到底说不说?”,宫和笙一直在等黑衣女子的答案,但是等来半天也不见她说话,所以又开口问道。

    黑衣女子眼中尽是挣扎之色,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不会说的。”,只是这声音之中难掩惶恐和胆怯。

    宫和笙见此莞尔一笑,小眼珠在眼眶之中滴溜溜一转,便向树林外喊道,“贻清先生快来帮忙!”,然后又转头向黑衣女子轻声说道,“那个变态可过来了啊。”

第四十九章 若远山芙蓉

    在黑衣女子惊恐的注视之中,贻清手拿着一捆绳子出现在了两位女子面前,“怎么样?和笙姑娘问出来些什么了么?”,贻清一脸笑意的问道。

    宫和笙一耸肩,“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嘴硬的很。”

    贻清只是一笑就在宫和笙的配合下将黑衣女子捆了起来,然后才不停的打量着黑衣女子,脸上满是不屑而又轻佻的笑容,“那是你没有用对方法,就这样细皮嫩肉的女子稍加折磨,就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到时候你想让她停下来,她都不见得能停的下来。”

    宫和笙闻言就是一阵轻笑还向黑衣女子丢了个眼神,那意思就是你看我说对了吧,这就是个老变态,他一定会想办法折磨你来换取这个老变态想要得到的答案。

    黑衣女子自是身体颤抖着,十分惊恐的看着贻清,生怕贻清会突然对她做些什么,万一贻清要是在这里把她“那啥”了,那她一定会找办法自我了结,毕竟贞洁对于这个时代之中的女子而言太过于重要,她哪里可能经受过这种事情。

    有那么一句话说的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贻清在江湖上闯荡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黑衣女子那眼神之中的纯净就意味着这个人涉世不深,贻清自然不会错过这一点,审讯是门学问,抓住对方弱点一击致命这才是正道。更何况宫和笙还可以提点了自己“嘴硬的很”,那就不得不出些狠招了。

    见黑衣女子只是恐惧的看着自己并不答话,贻清只是一笑,然后就向着宫和笙说道,“公爷很担心你,几次让我来帮你。”,贻清说到这又看向那位黑衣女子说道,“至于这个刺客我看还是等他过来亲自问吧。”

    宫和笙看着黑衣女子眼神有些复杂,不过还是点点头。贻清冲着远处打了个口哨,不多时刘煜一行人就进了树林到了他们的身边。

    “你怎么样?没受伤吧?”,刘煜赶忙拉住宫和笙的手,颇为关切的问道。

    宫和笙见刘煜关心自己便觉得心中甜甜都,脸上尽是幸福的笑意,“没事,她手段平平伤不到我的。”

    “哼”,只是话音刚落黑衣女子便冷哼了一声,还丢给了闻声望过来的宫和笙一记白眼,秀恩爱就秀恩爱吧,带上我什么意思?

    “公爷,这女刺客怎么处理?”,此时的贻清走到刘煜进前问道。

    刘煜看了看黑衣女子也是有些犹豫,杀了她吧未免有些残忍,不杀吧倒是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就这么放了她可不见得有好处,她既然来刺杀自己就不大可能放弃,放了之后说不定还得回来杀自己。刘煜可不是受虐狂,没有这种嗜好,所以一时纠结,思衬片刻就走到黑衣女子进前问道,“姑娘,可否告知你为何要杀本公?”

    “哼”,黑衣女子又是冷哼一声,一双眉眼简直就像是两把利刃准备随时了结了刘煜的性命一般,恶狠狠的看着刘煜而后语气冰冷的说道,“没有理由,姑奶奶我就是要杀了你!”

    “还真是煮熟的鸭子,嘴最硬啊。”,贻清哈哈一笑说道,“姑娘这是颇有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势啊,看来不用点手段的话你也不会乖乖就范。”

    黑衣女子有些惶恐的看向贻清,她可没忘记宫和笙之前所说的话,眼前这个老男人可是个变态,什么是变态?那不就是做一些常人不会做的腌臜事吗?比如先那啥再那啥之类的,黑衣女子想到这里不禁一阵恶寒,身躯都有些颤抖,只能弱弱的来一句,“尔敢。”,原本应该颇有气势的两个字竟然让她说的毫无气魄可言。

    贻清看着黑衣女子恐慌的样子就是嘿嘿一笑,撸起袖子朝着刘煜说道,“公爷,这事交给我了,今天我就让你小刀喇屁股。”

    “小刀喇屁股?贻清先生这是何意?”,刘煜听了贻清的话还真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小刀为什么要去喇屁股呢?不疼么?

    “哎呀,歇后语。”,贻清颇为无奈的撇了撇嘴,“小刀喇屁股,我让你们今天都开开眼。”

    贻清的话刚说完,刘煜与宫和笙就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那份无奈,宫和笙甚至还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粗鲁”。而楚经纬、柳絮和三名护卫则在一旁偷偷的笑着,只是还没等发生笑声就被凌云如刀子般的眼神吓住了,只能一本正经的憋着笑。

    “你要做什么?”,黑衣女子满目惊恐声音颤抖的说道。

    “啧啧,怕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能把你怎么样呢?”,贻清一脸坏笑的说道,话虽然这么说,但那一双眼睛不住的在黑衣女子身上打量着,似乎光用眼睛吃些豆腐还不过瘾,贻清还将手伸了过去。

    “别碰我,你走开别碰我!”,眼见着贻清将手伸向了自己,黑衣女子带着哭腔不断喊叫着。

    “怕什么?”,贻清依旧一脸轻浮的坏笑,虽然说了些轻佻的话,不过去吃一个被束缚住的而且素未平生的女子的豆腐,这事儿贻清还是不会做的。贻清只不过是拽下了这位黑衣女子的遮脸布而已。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在这个世界上曾有这样一首诗描述绝世美人,而这样的诗句用来形容眼前的这位黑衣女子并不为过。人们常说美人儿的眉毛是什么柳叶弯眉,说的是那份柔情,而她的眉毛有着世间少有的英气,看见她的眼睛才明白什么叫做明眸善睐,再配上那点点朱红便正应和了“远山芙蓉”这个词汇的意味。

    瞧见了女子的容貌连宫和笙都不禁有些吃惊,太美了,没想到世间还有这般的美人儿,不过瞧见刘煜正直愣愣且毫不掩饰的看着那个女刺客,宫和笙便觉得打翻了醋坛子,撅着嘴一脸不乐意的掐了刘煜一下。

    刘煜一阵吃痛,回过神来看见宫和笙低着头撅着小嘴一脸的不乐意,就知道刚才自己是有些失态了,便赶忙拉起宫和笙的小手说道,“真没想到是个女子,还以为这刺客是男子。”

    宫和笙听了不禁噗嗤一笑,这个解释太拙劣了,然后又赶忙装作生气的样子,“她是不是很漂亮?”

    “哪有,和笙才是最漂亮的,她这样子太平常了。”,刘煜听了宫和笙的问题赶忙说道。

    “哼,鬼才信。”

    刘煜不断的哄着宫和笙,余下几个男人也是被那黑衣女子的容貌惊艳到了,不禁窃窃私语说着什么。

    只有贻清依然愣着神,他原本只是想看看这黑衣女子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但是万万没想到这遮脸布下竟然是这样一副容貌,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且说这黑衣女子见贻清将那双魔爪伸向自己的时候便会错了意,以为这老变态要轻薄自己,只是没想到他只是将自己的遮脸布摘了下来,不过那之后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变了,如果说之前那眼神之中是轻佻是戏谑,那么现在就是惊讶是疑惑,尤其是那微微泛红的眼圈让黑衣女子都觉得诧异。

    黑衣女子见惯了寻常男人看向自己时眼中的炙热和渴望,但像贻清这般的眼神,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那眼神之中还有着掩饰不住的哀伤…这是为什么?

    只是还没等这女子想明白,贻清就微合双眼,再睁开眼的时候眼神便恢复了之前的轻佻,不过是转瞬之间,他的眼神就这样变了。

    “呵,长的还不错嘛,怎么还做起杀手了?”,贻清又是一脸的坏笑,“说说吧,你是谁?又是谁让你来的,不说的话别怪叔叔我不客气了。”

    黑衣女子也因为贻清的话回过了神,见贻清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这位女杀手再次桀骜不驯起来,仰着脖子极其高傲的说道“哼!没门!姑奶奶我就不说!”

    “好啊。”,听了黑衣女子的话,贻清就是嘿嘿一笑,“你说你长的也不错,我看这身材应该也查差不到哪里去,我要是把你卖到清楼去,你是不是还能夺个花魁当个头牌啊?”,说着贻清还朝着三名护卫说道,“哥几个我说的对吧?”

    “对对对,先生说的是!”

    “我们一定去捧场!”

    “这必须去啊!”

    听了贻清和几位护卫的话,黑衣女子的脸色铁青,紧咬银牙,嘴唇却因为过于生气而哆嗦起来,恶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要是敢那么做,我一定杀了你!”

    “哎呦喂,怪吓人的,啧啧”,贻清一脸轻佻的说道,脸上那幅戏谑的样子让这女子恨不得拿剑把他的脑袋戳成肉酱,只可惜现在她被捆了起来。

    “不过定阳县还在前边儿,我们又不想带着你,我看还是把你吊在树上吧,等我们到了定阳让清楼的人来找你。”,说到这贻清停了一下看了看眼前是几棵大树然后才继续说道,“不过这枫树太密了我怕他们看不到,所以还是把你扒光了吧,那样才显眼。”

    “尔敢!”

第五十章 老变态出手

    “为什么不敢呢?”,贻清一脸邪笑,一步步靠近黑衣女子。

    “你不能这样对我。”,黑衣女子畏畏缩缩的向后靠着,只是她被捆在了树上,就算退能退到哪去呢。

    “为什么不能?”

    “我…我…”,黑衣女子哆哆嗦嗦的问道,只是磕磕绊绊的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原本自己偷偷溜出来是为了立一功,露露脸,也让平时觉得自己是花瓶的那些人知道他们的判断有多么的可笑,只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就怎么轻易的输掉,还让人给捆了起来,有心用自己的出身来吓唬眼前的这位老变态爱,但是那样的话真的就丢人丢到家了,今后自己该如何在江湖行走,所以即使害怕这位姑娘也不敢透露半分,只能心怀侥幸的祈求眼前的这个人只是吓唬自己。

    “那就没办法了”,贻清一脸邪魅的笑着,之后就转身对刘煜等人说道,“我是打算把她扒光了吊起来的,要不你们回避一下?”

    “贻先生加油啊!”,几个护卫一脸邪笑的叫嚷着还顺带拖走了柳絮和楚经纬。

    凌云倒是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想同自己的师父说些什么,但犹豫之下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刘煜身旁保持警戒。

    刘煜实际上想出言阻拦,但却被宫和笙的眼神制止了,宫和笙原本想将刘煜拉到一旁,但是却根本没有拉动,宫和笙知道刘煜是不忍心这样对待一位女子,宫和笙其实心中也有些不忍,但这种事情如果不用一些非常手段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因此宫和笙只能陪着刘煜站在那里,脸上也是纠结的模样,因为她也叫不准贻清会不会真的像他所说的一样做。

    宫和笙的举动以及刘煜的反应自然被贻清看在眼里,贻清只是叹了口气,这位终究还是心慈面软,这以后登基为君该如何是好?不过贻清还是对着刘煜说道,“公爷还不走?”

    “贻清先生,这样对待一位女子是否有些不妥?”,刘煜犹豫了片刻才说道。

    “那没有办法啊,她又不说,再说了她是来行刺的,如果不给她些教训怎么行。”,贻清说着还咳嗦了一声,冲着刘煜使了个眼色。

    刘煜见贻清如此便先是一愣,其后才明白过来贻清只是想通过这种手段来威胁她,而不会真的那么做,于是便微微的点下头,一脸冰冷的说道,“是本公忽略了,既然如此还请先生随意行事,只要抓出元凶即可,不要有任何顾忌!”

    “是,公爷。那您先请吧。”,贻清冲着刘煜就是一笑,虽然心慈面软但好在这位还是极聪慧的,在瞬间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刘煜点了点头,同宫和笙、凌云离开了这里。

    转过身来面对黑衣女子的贻清,脸上尽是猥琐、轻佻的神色,眼神还不住的在这女子身上打量着,让这黑衣女子有些不寒而栗。

    贻清伸手在黑衣女子俏丽的脸上抚摸了起来。

    “你走开!别碰我!”,黑衣女子撕心裂肺的喊叫着,从小便是锦衣玉食,被众人宠着、护着,她何时遭遇过这种事情?想到自己将被眼前这个老变态轻薄,想到自己将要承受的屈辱,两行热泪便夺眶而出。

    “哎呦喂,怎么还哭上了呢,这都不合适啊,这才刚刚开始啊。”,贻清嘿嘿一笑说道,只是正被恐惧、痛苦情绪包围的这位女子并没有注意到贻清眼中的掩藏着的痛苦。

    “别,我求你了,不要…”,黑衣女子哭着哀求着贻清,但是贻清似乎置若罔闻已经拽住了她的衣领,似乎随时都会撕碎她的衣衫,“我说!我说!”,丢人又怎么?起码也比被眼前的这个变态轻薄被他“那啥”了要强吧?还叫贻清,呸!真的是侮辱了这两个字!

    话音未落,贻清的手便停了下,“那就赶快说!”

    “我…”,贻清停了手让黑衣女子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如此还是不说真的话的好,眼珠子滴溜一转便计上心来,“我…我是百花楼的。”

    黑衣女子的话音刚落,贻清就邹起了眉头,百花楼的?无极殿不是说了不能对刘煜动手么?无极殿的陈纵横和百花楼那个老妖婆关系那么那么的密切,百花楼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派出杀手呢?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女杀手也太没有水平了吧?剑法也不是飞花剑法。想到这里贻清就是一脸的冷笑,这个人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敢信口雌黄,还真的是胆大妄为啊,于是问道,“你有何凭证?”

    对于贻清的问题,黑衣女子早有准备便直接说道,“出来的时候凭证留在门中了,长老们怕我失手留下证据。”,这倒说的没什么问题,袭击一国储君还是马上就要继位的那种,必须保证即使失败也不留证据。

    贻清并没有办法从这件事儿做出判断,“那为什么要杀他?”

    这种问题如果说不知道原因的话就不对了,类似于这种任务的布置和安排一定会说一些理由的只是或多或少,如果真的说没有,那么八成以上的可能是不可信的,尤其是百花楼,交代任务的时候都会简单说一下,绝对不会一点都不说。不过这一点这位女子是清楚的,所以毫不犹豫的说道,“长老并没有明说,但话里的意思是刘煜如果活着天下必将大乱,所以杀了他就是拯救苍生。”,黑衣女子说完便悄悄的观察起贻清的表情,见他还在思考的样子就有些试探的说到,“该说的我都说了,是不是可以放了我?”

    黑衣女子的问题让贻清一下回过神来,他微微一笑说道,“要我放了你?可以是可以。”说到这贻清思衬了一下说道,“但你必须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听到可以放了自己,黑衣女子一脸难掩的兴奋,“什么问题?”

    贻清嘿嘿一笑,一脸严肃的说道,“飞花剑剑诀是什么?”

    听了贻清的问题,黑衣女子脸上的笑容差一点就彻底的凝固了,什么是剑诀?剑诀是八个字或者十二个字、十六个字构成的句子,当然有些剑法的剑诀数字还是有些不同的,总体来说所谓剑诀是将一套剑法的招式的一种凝炼,一般来说一套剑法的传承是从一招一式开始的,学会了某一招或者某一式的时候,师父都会把对应的那个字告诉徒弟,而这些字组成的便是剑诀,什么时候知道了这套剑法的完整剑诀也就意味着这套剑法已经融会贯通是已经学会了。飞花剑法是百花楼最著名的剑法,只有百花楼最重视的弟子才有机会学习,自己又不是百花楼的门徒又怎么可能知道这飞花剑法所对应的剑诀呢?黑衣女子心中一横便将自己知道的一些剑法剑诀拆解换还特意在其中加了关于花的部分,毕竟是叫飞花剑法嘛不可能没有花字,“稳如疾风,巧如银蛇,重若千钧,幻如千花。”

    听了黑衣女子的所谓剑诀,贻清便是一笑,果然眼前这位不是百花楼的,她以为自己不会知道飞花剑剑诀,随意信口雌黄随便编了一个,但实际上自己是完全知道的,“胆子不小啊,不但敢刺杀莒国即将登基的国君,而且还不顾自己的安危啊。”

    贻清的话让黑衣女子面色一凛,难道他知道了自己在骗他?怎么可能?这飞花剑法是百花楼的机密,连百花楼门内都有许多弟子无缘学习,这眼前这个男人怎么可能会知道飞花剑的剑诀呢?这不可能,他可能只是在使诈,于是黑衣女子故作坚定的说道,“我不懂你的意思,该说的我都说了。”

    面对黑衣女子的回答,贻清只是冷冷一笑,“飞花剑的剑诀是花开花落花非花似花无意,缘起缘灭缘随缘世缘有情。既然姑娘你不愿意说实话,那我还是帮你除去这碍手碍脚的衣衫吧。”,说着贻清直接伸手撕掉了黑衣女子的一只袖子,撕拉的一声过后,这位女子净白如莲藕的手臂便展露在贻清面前。

    他真的知道?就在黑衣女子还不敢相信的时候,贻清已经动了手。他真的动手了?那一刻黑衣女子内心的最后一丝侥幸破灭了,见贻清又准备撕掉自己的另外一只袖子,黑衣女子赶忙大声喊道,“我是烟雨楼的,我师父是纳兰夕颜,我叫纳兰鸢!”

    “得了吧,下一次就得说自己是轩辕宫的了吧?”,贻清根本不管黑衣女子的话,直接把另外一只袖子也撕了下来,说着作势就要继续撕扯衣衫剩余的部分了,袖子也就罢了,如果剩下的部分被扯掉,清白也就真的丢了。

    不等贻清继续伸手,这位自称是烟雨楼纳兰鸢的女子就喊道,“剑鞘底有锦文烟雨楼纳兰鸢的刻字!”

    锦文是中土历史上第一大一统的王朝所使用的文字,王朝覆灭后这种文字并没在民间继续流传,但江湖中的大门派依旧选择用这种文字来作为身份标记的书写文字。

    贻清拿起被宫和笙丢在一旁的这位女子的佩剑,仔细端详果然剑鞘低部有用锦文写的“烟雨楼纳兰鸢”几个字,贻清抬眼看向纳兰鸢,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问道,“纳兰夕颜为什么要杀刘煜?”

    面对贻清的提问,纳兰鸢是一脸的阴沉,犹豫了一阵子才说道,“不是师父派我来的,是我自己要来杀他的。”

第五十一章 原来都错了

    “你师父都不打算杀他,你为什么要对他动手?”,贻清一皱眉头问道,“他得罪过你么还是什么?”

    “哼”,纳兰鸢轻哼了一声,她现在无论是清白还是小命都攥在贻清手中,所以也不敢太嚣张,不过这声轻哼还是表达了她对于刘煜的基本态度,纳兰鸢紧抿朱唇后才恶狠狠的说道,“无极殿的朋友就是我们烟雨楼的敌人!”

    贻清听了纳兰鸢的话之后先是一愣,随后才哈哈大笑,甚至都笑出了眼泪,不过贻清的笑却让纳兰鸢很是疑惑,“我说的不对吗?敌人的朋友不也就是敌人吗?”

    “你师父就是这么跟你说的?”,贻清摸了摸眼角欢乐的泪水依旧带着笑意问道。

    “师父倒也没这么说。”,纳兰鸢有些扭捏的说道,她总感觉可能是自己的说法是错误的才引起了这个老变态的笑意。

    贻清之所以笑,只是觉得事情到了这一步是真的可笑,堂堂无极殿殿主,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陈纵横,为了讨好莒国未来的国君下令保护刘煜,没想到却让死对头烟雨楼的人理解成了“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这着实有些可笑了,就这样的人还能被称为江湖上的大棋手,简直是太可笑了。不过笑着笑着,贻清的笑容戛然而止,或许陈纵横是刻意而为呢?保护刘煜无非是同新君结下香火情,保证未来新君登基后无极殿在莒国的存在,如果死对头因此下手…这不可谓不是借刀杀人的一种方法…只是陈纵横他又怎么能够判断出烟雨楼会有人能够动手呢?陈纵横不会在烟雨楼内埋有眼线吧?

    见贻清一脸沉思并不说话,纳兰鸢也闭了嘴,偷偷出来刺杀还失败了,失败了也就败了还被人抓住了,被人抓住了也就罢了还暴露了,作为烟雨楼的天之骄女、掌上明珠,这种差距真的令她极其的不爽。

    “既然你师父没准备杀死新君,你为何一意孤行要是他出手?”,贻清沉思过后又看向纳兰鸢说道,“最好别骗我,不然你这衣服可剩不下几丝布条。”

    “我们烟雨楼同无极殿的仇是一定要了解的。另外这个刘煜登基为君只怕是会引起天下大乱。”,纳兰鸢犹豫了一下之后才说道。

    “天下大乱?”,纳兰鸢的答案显然是有些出乎贻清的意料,“他登基怎么就会天下大乱了?”

    “他才多大?莒国是中土最强大的国家,他当了国君还不得受太后的控制吗?我师父说莒国的太后野心勃勃,到时候一定会发动战争,中土几十年的太平就会不复存在,到时候生灵涂炭了还不算是天下大乱么?”,纳兰鸢一脸担忧的说道,那模样煞是可爱。

    “那杀了他的话天下就太平了?”,贻清苦笑道,“杀了他谁做莒国国君?没了国君的莒国回太平么?到时候各国会放任这种好机会流失么?天下不照样是要大乱么?”

    对啊,杀了这个小国君的话,莒国没有国君了一定要乱的,到时候周边几个虎视眈眈的国家一定会趁机作乱,那么一样是要生灵涂炭的。纳兰鸢想到这里感觉自己就是个蠢蛋,本来觉得杀了刘煜就解决了一切问题,到时候回去找师父的时候,师父一定会对自己大加赞许,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是错的,而且是错的离谱…看来如果能回得去也得被那老家伙关禁闭了…

    看着纳兰鸢一脸失落的样子,贻清忍不住在纳兰鸢头上轻轻的拍了拍,“小姑娘,这天下事不是你这般年纪该掺和进来的。”

    “谁是小姑娘,我已经不小了。”,纳兰鸢一脸委屈的说道,“本来就是为了让大家都觉得我长大了才这么做的,没想到全是错的…”,说到这纳兰鸢已经哇哇的哭了起来,哭的梨花带雨、撕心裂肺,哪里还有刚才那嚣张跋扈的模样,到底她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罢了,不过这一哭倒是让贻清有些手足无措。

    同样有些手足无措的还有另一旁的刘煜等人,除了柳絮有些搞不清状况以外,实际上所有人包括那三名护卫都同贻清演了场戏,目的就是吓唬纳兰鸢,让这个小姑娘尽快的交代出相关的信息和幕后主使,但是一群人在远处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贻清回来,就在焦急之时竟然隐约间听到了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声,难道贻清先生真的动手了?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凌云已经拔腿准备去找自己的师父了,凌云跟在贻清身边也有几年的时候了,对于自己的这位师父也有了不少的了解,他到不太相信自己的师父能够真的对那女子下手,但此时此刻只能前去查看了。不过凌云刚迈出腿就被刘煜一下子拽住了。

    “别急,本公相信贻清先生是个有分寸的人,或许是事出有因,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另一头的贻清有些手忙脚乱的安抚着嚎啕大哭的纳兰鸢,又是哄又是劝的,只是他忽略了纳兰鸢嘴角稍纵即逝的上扬,纳兰鸢是年纪尚轻,是有些不谙世事,但是被烟雨楼上下娇纵至今的她,又怎么可能不会些逃出生天的法子呢?就算是惹下了塌天大祸,就算是把自己的师尊气的手都哆嗦了,只要自己挤出几滴眼泪也就平息了,到头来师父还得哄着自己,那些错误和惹下的麻烦自然也就是一片云彩散了。果然这种招数在贻清这也是好用的,这样娇小可爱的小姑娘在自己面前委屈的嚎啕大哭任由那一个男人还舍得对她如何呢?见贻清措手不及的样子,纳兰鸢心中竟然有些遗憾,早知道这招好使的话早就用了,还用的着遭这份罪么?

    “我太傻了…还被人捆了!还被人撕了袖子…还怎么活啊…我不活了…”,纳兰鸢一边哭着一边喊着,别提多带劲了。只是纳兰鸢发现贻清突然间不劝自己了也不安慰自己了,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纳兰鸢不禁有些心虚,哭声也小了也不埋怨了。

    “怎么不哭了?”,贻清一撇嘴说道,“继续哭继续喊啊,小东西差点让你懵过去了。”

    “我…”,纳兰鸢还没解释就被贻清拦住了话头,“行了,收了你的神通吧,装的有些过了。”,贻清并不理会纳兰鸢的解释而是将捆在她身上的绳索解开了。

    这样的举动让纳兰鸢既意外又开心,“我可以走了吗?”,纳兰鸢活动着被捆的有些僵硬的手臂问道。

    “走?”,贻清冷笑的反问了一声,不待纳兰鸢反应就说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是杀了你还是留着你或者是放了你,都只有那个人能做决定。”

    那个人自然就是莒国新君刘煜了,除去了身上的绳索,纳兰鸢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大叔,你行行好,放了我吧?他万一要杀了我呢”,纳兰鸢撅着小嘴委屈巴巴的说道。

    “甭来这套。”,贻清一撇嘴说道,“还大叔?没用,就算要杀你也是你活该,刺杀君王那就是抄家灭门的罪过。”

    “大哥,大哥,我知道错了,我保证再也不会有这个念想了。”,纳兰鸢颇为殷勤的为贻清捏了捏手臂。

    见纳兰鸢殷勤的为自己按着手臂、肩膀,贻清只是一脸调笑而并不说话,纳兰鸢呢则是微笑着继续按着,从手臂按到了肩膀,只是眼神之中突然闪过了一丝杀意,那只巧手也迅速的化为手刀砍向贻清,不过却被贻清一下子攥住了。

    “呵,又来这套,累不累?”,贻清攥着纳兰鸢的手腕冷冷的说道,“你们烟雨楼就没教过你适可而止么?”

    “你辱没了我的清白,还跟我说适可而止呢?”,纳兰鸢涨红着脸朝着贻清吼道,没有被控制的手还有脚也开始朝着贻清发起攻击,但是显然都被贻清挡住了。

    一记手刀突然的就落在了纳兰鸢白皙的脖颈上,看着昏迷过去的纳兰鸢,贻清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真是麻烦。”,不过眼神之中却有些掩藏不住的伤感,“你到底是谁呢?真的是纳兰鸢还是陆家的人呢?”

    贻清打量了纳兰鸢许久才又用绳索捆住她,继而把她扛到肩上,又捡起她的佩剑,然后就去寻找刘煜等人了。

    见到刘煜等人之后,贻清及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边,刘煜听了贻清的话便是一阵的沉默。

    “是杀是留还是怎么处置都还得由你自己决定。”,贻清打量了一眼被丢在地上的纳兰鸢说道。

    “可以确定是烟雨楼的人?”,刘煜看着纳兰鸢有些纠结的问向贻清。

    贻清听了便是一笑,用脚踢了踢地上那柄纳兰鸢的佩剑,“确实是烟雨楼的剑,烟雨楼楼主纳兰夕颜也确实有个女徒弟,年纪和她相仿,她那句剑诀也确实是出自烟雨楼的剑法剑诀,应该是没错的。”

    “先生如何想?”,刘煜一脸严肃的看向贻清问道。

    “这事儿你得自己想,我只是个谋士,惹不起烟雨楼。”,贻清一撇嘴说道。

    刘煜直视着贻清的眼睛,颇为严肃的说到,“谋士不就该出谋划策么?更何况先生不该是畏惧烟雨楼的人,不然也不会如此对待烟雨楼楼主的亲传弟子。”

    “那我说什么殿下就决定做什么是么?”,面对刘煜的直视,贻清眼神坚定并没有半点闪躲,“只是要让我这个小小的谋士承担后果么?”

    刘煜一笑依然注视着贻清,“后果由我一人承担。”

    贻清哈哈一笑,“既然如此,那就杀了吧!”,说着贻清拔出陆灵剑直接刺向了仍旧没有醒来的纳兰鸢,刘煜根本没想到贻清会突然出剑…

第五十二章 护卫和女仆

    贻清哈哈一笑,“既然如此,那就杀了吧!”,说着贻清拔出陆灵剑直接刺向了仍旧没有醒来的纳兰鸢,谁都没有想到贻清就突然出剑刺向那位叫做纳兰鸢的女子。

    只是陆灵剑还没有刺到纳兰鸢的时候就被一羽飞箭打到了一旁,凌云、柳絮和三名护卫赶忙将刘煜与宫和笙围在身后,手中紧紧攥着武器,紧张的向四周张望着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情况。

    贻清将陆灵剑插回剑鞘,一脸冷笑的说道,“朋友,也看了半天了再不出来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下一次你还有机会救她。”

    贻清话音刚落,一位男子从远处飞身而来,他身着一袭靛色长衫,头系一条紫色发带,手上抓着一柄象牙白的长剑,落地后向刘煜的方向施了半礼,“烟雨楼杭既白见过鄞州公殿下。”,又向贻清一抱拳道,“晚辈见过贻清前辈。”

    “杭既白?烟雨楼楼主开山大弟子。”,贻清打量着眼前这位自称是杭既白的青年人说道。

    杭既白闻言冲着贻清又是一抱拳,“前辈过誉了,晚辈只是有幸被家师选中而已。”

    这个时候,贻清分开护卫在自己身前的凌云、柳絮等人走了过来,杭既白见到刘煜走了过来又冲着刘煜施了半礼,口称“殿下”。

    刘煜只是一摆手,“剑师可是为贵楼的纳兰鸢而来?”,一般来说大势力走出来的剑客都会被尊称为剑师,剑这种武器一直被人们认为是君子武器,剑客自然也跟着被江湖人尊崇。

    “回殿下,师妹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做了错事。这次小人奉家师之命,前来向殿下谢罪。”,说着杭既白咣当一声跪在地上向着刘煜磕了三个头,或许是杭既白这孩子太实诚,又或许是他磕头的地方太硬,三个头磕完额头已经有些冒血了。

    “这…”,原本刘煜都准备说这事情就这样算了,但是瞥见贻清正冲着自己使眼色,刘煜纠结了一下之后便闭口不言了,这种得罪人的事儿还是交给贻清先生做吧…

    “杭既白是吧?”,贻清懒散的走到杭既白身前,“殿下现在是莒国鄞州公,抵达新安城之后就是莒国国君了,六大江湖势力的底线就是不对四大国国君动手,更何况刺杀君王那是抄家灭门的罪过,就算现在殿下要屠尽你们烟雨楼满门也是合理的。就凭磕这三个头就完事儿了?”

    杭既白仍旧跪在地上冲着贻清一抱拳,“前辈所言极是,纳兰鸢行事确为不赦之罪,但烟雨楼乃百年基业,望殿下迁就纳兰少不更事,就此作罢,也算一桩美谈。”

    杭既白的话说出来之后,连刘煜都紧皱眉头,这话说得显然是话里有话啊。

    “呦,好一个一桩美谈呐。”,贻清一撇嘴,一脸戏谑的说道,“殿下遭遇了刺杀,耽误的行程就换来一桩美谈么?烟雨楼主果然是打的一副好算盘。”

    杭既白也是一皱眉头随后不再理会贻清,而是转向刘煜说道,“殿下,家师深知纳兰其罪罪不容诛,但纳兰尚年幼,所以才有如此鲁莽行事,祈求殿下法外开恩,为让纳兰鸢赎罪,烟雨楼愿将纳兰献予殿下为仆为奴,另外小人愿护卫殿下前往新安,护佑殿下安危,若再有人对殿下出手便视同与我烟雨楼为敌,烟雨楼将同刺杀者不死不休。”,杭既白说完伏拜于地。

    杭既白的话说完之后,刘煜看向贻清,贻清见刘煜望向自己就是一耸肩,那意思就是“都这么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刘煜思衬了片刻便上前扶起杭既白。

    “多谢殿下开恩”,被刘煜扶起的杭既白又冲着刘煜抱拳拱手说道。

    刘煜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躺着的纳兰鸢,然后才对杭既白说道,“既然此事是纳兰姑娘一人所为,纳兰姑娘尚年幼,也算少不更事,而且本公确实也没有受到半点伤害,此事便就此作罢,至于令师所说为奴为仆也便罢了,剑师还是将纳兰姑娘带走就是了。”

    “家师所命,既白不敢不从,还请殿下收回成命。”,杭既白又是一抱拳说道,“纳兰虽然不太懂事,但是留在殿下身边也算一份力量。”

    “行了,多个丫鬟不挺好嘛,还能跟和笙姑娘做个伴,白送的为什么不要。”,一旁的贻清赶忙说道。

    “留下吧,这小丫头挺有意思的,只要别再动手陪我说说话也无妨。”,一旁的宫和笙也走过来对刘煜说道,“你们一群男人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人家姑娘躺地上半天了你们也不管。”

    她是躺地上半天了,你也没管呢,现在想起来当好人了,真是,呵女人真虚伪。听了宫和笙的话,刘煜便是一撇嘴。

    不过不等宫和笙出手,杭既白就已经半抱起了纳兰鸢并在她的头顶的几个穴位上点了几下,不多时纳兰鸢就缓醒过来,迷迷糊糊的看向将自己抱在怀中的杭既白,“大师兄?!大师兄你来救我了么?快弄死那个老变态!”,说着纳兰鸢就拿眼去找贻清,指着贻清极其气氛的说道,“就是他!他刚才还要把我卖到清楼去。”

    杭既白原本还打算拦住纳兰鸢的话头,只是一听贻清要把师父最疼爱的小师妹卖到清楼去,一时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冷眼看向贻清问道,“前辈?小师妹说的可是事实?”

    此时贻清脸上也有些讪讪之色,便打了个哈哈,“好了现在一切都解决了,也是一片云彩散,咱们还是赶路吧。”,说着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就冲着凌云喊道,“小崽子,赶快动身,晚了今晚就别吃饭了。”

    嘿,你有本事怼他呀,就有本事找我撒气。凌云听了当时就白了贻清一眼,然后就回去牵马了。

    “大师兄!你怎么能让他走了!”,看着贻清一路小跑的离去,纳兰鸢一脸厉色的冲着杭既白喊道。

    “够了!你还嫌自己惹的祸不够嘛!”,杭既白剑眉一皱冲着纳兰鸢低声说道,声音不大但是充满着力量。如果说在整个烟雨楼中有能够治住纳兰鸢的人,那肯定是烟雨楼的太上长老以及杭既白了,杭既白也很宠溺自己这个小师妹但是如果这个小师妹犯了错,那就另当别论了,更何况是这种事情呢。

    “大师兄…”,纳兰鸢拉着杭既白的袖子撒娇道。

    “行了。”,杭既白一挥袖打开了纳兰鸢的手,然后对着一脸可怜相的纳兰鸢说道,“跟我来。”,说着也不管纳兰鸢就拽着她走到一旁。

    “我的殿下哟,也不知道这一路上你能够遇上多少的姑娘啊。”,看着杭既白将纳兰鸢拉到一旁悄声说话,宫和笙一脸戏谑的说道。

    “能当王后的肯定是你。”,刘煜一脸笑意的说道,说着还轻轻的揉了揉宫和笙的头发。

    “哎呀,讨厌。”,宫和笙拍开刘煜的手说道,“这个打算给个王妃还是嫔妃啊?”,说完这话宫和笙便静静的看着刘煜,眼中满是温柔却暗含杀机,让刘煜不禁打了个寒颤。

    “给你当宫女。”,刘煜一脸笑意的说道,“就伺候未来王后的衣食起居,做错了事你就揍她。”

    “说什么呢。”,宫和笙一脸不满的拍了刘煜一下,“我是那么粗鲁的人么?”

    “当然不是,但是这位纳兰姑娘可不是什么懂事儿的人,不打可不行。”,贻清拉着宫和笙的手一脸真诚的说道,“无极殿昭告天下,烟雨楼送来护卫和仆从,接下来就看看剩下的那一宫一楼还有二殿了,没准那四家的人都已经在我身边了。”

    宫和笙看向刘煜半天之后才说道,“想什么呢?六大势力还能都巴结你不成?剩下那三国怎么办?那些老妖怪哪一个不比你老谋深算呢?”

    刘煜耸了耸肩,一脸笑意的说道,“那可不一定,那些老妖怪又能活多久呢?我坐上了新安的王位就轻易不会离开,中土的时代要变了,和笙,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间有种感觉,当然也可能是种错觉。”

    看着刘煜眼中复杂的神色,宫和笙也有些不解,“什么感觉?”

    “当初贻清先生来白麓城的时候,跟我摆了一盘棋局,大名鼎鼎的万里江山一局棋。那个时候我感觉整个棋盘就是这中土,我仿佛置身于敌军千军万马的围困之中,就那么孤身一人站在那里。”,刘煜轻声的说着,眼神变的有些落寞。

    “现在有我了啊。”,宫和笙有些心疼的看着刘煜,拍了拍的他的脊背,紧紧的握着刘煜的手温柔的说道。

    “嗯”,刘煜微笑着点了点头,“中土或许已经化身成了一盘棋,我便是其中的一枚棋子,这盘棋或许很早之前就开始编织了,虽然不知道谁是棋手,但是我想要在这盘棋之中好好的活下去,甚至要赢了这盘棋。”

    刘煜眼含深情的望着远处,一旁的宫和笙看着他将自己的头靠在了刘煜的肩膀上,刘煜温柔的揉了揉宫和笙的小脑袋,“我要做的不仅仅是莒国的国君,我要做的是中土的君王,唯一的君王。”

第五十三章 河神生辰夜

    定阳县,鄞州和顺州交界处的一座县城,定阳县,鄞州和顺州交界处的一座县城,也是刘煜一行人离开鄞州地界后抵达的第一处落脚点。同时也是顺州下辖的九座县城中规模最大的一座。在前儋国时期这是整个顺州地区的中心,原本叫做江流县,因为境内有条江流河,待刘氏建立莒国后为避讳王族姓氏改为定阳县,也失去了顺州州府的地位。

    刘煜一行人是在黄昏前进入的定阳县,经过路引盘查很轻松的就入了城。路引实际上就是一种类似于介绍信的东西,是一种具有中土特色的产物,但凡离开居住地百里之外就必须持有居住地府衙开具的路引,路引上写着此人的信息和离开居住地的原因,如果被巡逻校尉盘查的时候没有路引或者路引信息不符的都会被捉监下狱。

    临行前刘煜、贻清和宫朗对行程之中很多事情做了预判和决定,其中就包括路引的问题,刘煜并不想惊动到任何人而宫朗又忧心刘煜暴露身份引来灾祸,因此一拍即合决定隐匿身份,所以在路引上篡改了身份信息,路引是真路引,信息却是假信息,不过说是假信息也不完全正确,毕竟只有刘煜一个人用了假名字——柳昱,路引上写明柳昱携家眷、仆人前往新安城探亲。

    定阳县毕竟是顺州的第一大县城,街道整洁宽阔,黄昏后灯盏无数,街上也多了不少摆摊的商客,一时间街道上也是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呦,几位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看见刘煜一行人走进店中,小二赶忙上前询问。

    “给我们来五间上房。”,贻清笑着拍了拍小二的肩膀,“另外外面还有马车和几匹马一定用最好的饲料。我们爷去国都探亲,你们一定伺候好了”,说着把一把碎银子塞到了小二手中。

    小二颠了颠手中的银子,一脸笑意,“得嘞,您放心吧这位爷楼上请,马车和马匹的事儿咱稍后就办。”

    小二在前头引路,一行人上了楼,刘煜和贻清一间,宫和笙和纳兰鸢一间,柳絮和楚经纬一间,凌云和杭既白一间,另外三名护卫一间。

    上楼的时候,贻清问了一句,“我看这街道上又是商客又是那么多行人的,今日也不是什么节日啊,你们定阳这么热闹?”

    “那是您不熟悉我们定阳,今儿个可是我们定阳的大日子,今儿是九月十四,是江流河河神的生辰,每年这个时候定阳县城都是这么热闹,咱们这是江东,再晚些时候一般都会到江边放莲花等祈求江流河神保佑五谷丰登,几位到时候要是没事儿也就可以看看,今儿也没有宵禁一说。”

    “大师兄我们去看看好不好?该多有意思啊”,纳兰鸢对杭既白说道,就在大概不到一个时辰之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被纳兰鸢抛之脑后了,此时她更关注的只是热闹的街市,至于得罪了未来国君的事情也就无所谓了,毕竟还有人称东方剑的师傅还有眼前的大师兄嘛。

    杭既白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狠狠的瞪了纳兰鸢一眼。

    “等会儿去看看?”,宫和笙拉着刘煜的手问道。

    “难得的热闹,去看看吧。”,未及刘煜答话,贻清便开口说道。

    是啊,此去新安,日后还能不能碰到如此人间盛景真的是个大问题。刘煜一脸笑意的揉了揉宫和笙的头,那脸上的宠溺简直无以复加,“机会难得,那咱们就看看这江流河神生辰会是个什么模样。”

    一行上了楼到了各自的房间收拾行李之后便先后到了刘煜房中。

    “剑师要去看看这江流河河神的生辰会吗?”,刘煜坐在凳子上喝着刚刚沏好的茶水问道。

    “小人更喜欢安静些的环境,这种热闹就不参加了。”,杭既白朝刘煜一拱手不假思索的说道。

    对于杭既白的回答,刘煜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而后看向纳兰鸢说道,“纳兰姑娘呢?你要去么?”

    纳兰鸢看了看刘煜又看了看杭既白,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大师兄不去,我就不去了。”,自从杭既白同纳兰鸢说了很长时间的悄悄话之后,纳兰鸢就变得相对沉稳而且安静了一些,虽然对所谓“江流河河神生辰会”这种事情充满了向往,不过既然自己的大师兄不去,那自己就更不能去了。

    “你是殿下的仆人,要去哪里都是殿下说了算。”,杭既白看向纳兰鸢有些言语不善的说道。

    “剑师,本公说过了,这里没有什么主仆之分,我们只是把纳兰姑娘看做是和笙的朋友”,刘煜一皱眉头语气也有些不善,其后他还是笑着对纳兰鸢说道,“和笙会和本公一切去看,你要是愿意的话就陪和笙一起看看吧,两个姑娘在一起也好互相帮衬着,说些体己话。”

    刘煜的话让纳兰鸢很是高兴,不过看见大师兄正一脸不善的看着自己,原本要说出口的话一下子就又咽了下去,然后才一脸不高兴的说道,“算了,我还是在这客栈里待着吧,省得再惹祸。”

    “没事儿的,和我在一块还能惹什么祸呢?”,宫和笙起身拉着纳兰鸢的手说道,“我做主了你和我一起去看河神的生辰会。”

    既然宫和笙都这样说了,杭既白也没有什么借口再阻拦了,纳兰鸢见此便冲着大师兄一吐舌头来表达自己的喜悦。刘煜、宫和笙、贻清和纳兰鸢还有柳絮、楚经纬六人很快就收拾打扮后离开了客栈,凌云、杭既白还有三名护卫则留在了客栈之中。

    “你是东方剑纳兰夕颜前辈的徒弟?”,刚刚离开客栈刘煜便对宫和笙身旁的纳兰鸢问道,“纳兰这个姓氏在中土四国可不多,你莫非是纳兰前辈的女儿?”

    听了刘煜的话,纳兰鸢摇了摇头,“我可不是他女儿,我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被狠心的爹妈丢在了大街上,师父碰巧遇见了就把我带回了楼里交给了几位师姑照顾,后来我长大了一些就把我收做徒弟了。”,纳兰鸢说道自己是个孤儿的时候,低着头,拿脚踢着地面,那种失落和无力溢于言表。

    “抱歉,本…我不太了解这件事,请你不要挂怀。”,刘煜听了也不是滋味,挠了挠头才说道。

    “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妹妹了,我只有两个哥哥,一直想要个姐姐或者妹妹的,但是还真没有。既然咱们姐俩有缘,那从今天开始你是我妹妹了。”,宫和笙赶忙接过话来,拉着纳兰鸢的手十分亲切的说道,“殿下说了,以后我就是莒国王后了,你就是王后的妹妹,今后谁都不能欺负你,否则我就让殿下下旨灭他满门!”

    豁,你倒是能把我豁的出去,还下旨还灭满门,就算是国君也得讲律法吧?说杀就杀?那可是人命啊又不是小鸡小鸭的说杀就能杀?

    “真的么?”,纳兰鸢看着宫和笙问道,此时她的眼中已经有些闪烁,待宫和笙笑着点了点头,那泪水就不争气的落了下来,一头扎进宫和笙的怀里。

    “好了,以后咱们就是亲姐妹了。”,宫和笙抱着纳兰鸢,颇为宠溺的拍了拍纳兰鸢的小脑瓜。一旁的刘煜还向一脸笑意的宫和笙竖了大拇指,还别说这宫和笙如今还真是有几分母仪天下的姿色。

    看着两个人这样温馨的场景,谁都想不到在几个时辰前这两位还在树林中有那么一段拼杀的过程。

    “行了几位,咱们该去生辰会了,看祭祀、放花灯、看焰火,再耽搁一段时间的话,怕是啥都看不到了。”,此时的贻清在一旁抱着膀子悠悠的说着。

    “是啊公爷,看着时辰差不多也快要到祭祀的时候了,咱们还是赶快去看看那祭祀吧。”,一旁的柳絮也赶忙说道,“我拦个人问问那个祭祀在哪看。”

    柳絮说着就拉住了身旁经过的行人,“唉,这位大哥,麻烦问一下这个河神生辰的祭祀在哪?”

    被拉住的行人先是一愣,而后有些古怪的看着柳絮才说道,“祭祀?你要看祭祀?”

    “对啊,这不是说是河神生辰会有祭祀吗?我们都是外地来的,没见过,想看一看,不知道这祭祀是有什么别的讲究么?”,贻清见行人深情有些怪异便上前问道。

    行人朝贻清身后看了一眼,见其中有两个姑娘就说道,“这给河神的祭祀是要向河神进献童男童女的,你们带着姑娘看这个干什么?也不怕这姑娘看了做噩梦?”

    “进献童男童女是什么意思”,行人的话音刚落,刘煜便一脸凝重问道,他走到行人面前问道,“敢问这所谓进献可是杀人?”

    “什么叫杀人?能作为河神的祭品那是他们上辈子的造化,能为这定阳祈求来五谷丰登、风调雨顺那是他们的功德。”,这行人打量了刘煜一眼继续说道,“我看你这样子是不信鬼神的,那就别凑热闹,带着姑娘们逛逛街市买点东西就得了。”,行人瞪了刘煜一眼就准备离开。

    只是行人刚要动手就被刘煜拽住了胳膊,“你说的对,我不信鬼神,但我还是要看看这进献是怎么个进献法?还请告知祭祀的地点。”

第五十四章 恶人黄继业

    看着刘煜冰冷的眼神,行人显然有些害怕了,哆哆嗦嗦的说道,“就在灵鹤码头,在城北。”

    “多谢。”,刘煜面无表情的说道,一直紧紧攥着行人胳膊的那只手也松开了,行人看了刘煜一眼便不回头的直接跑开了。

    一旁一直面色复杂的看着刘煜背影的贻清开了口,“定阳既然能在河神生辰日这般热闹,就说明定阳人对于河神的信仰,这摊浑水还是不搅的好。”

    “不搅?”,刘煜转过身一脸冷漠的看着贻清,“本公不信鬼神只信因果,倘若这江流河真的有河神那就该保佑定阳一方百姓的平安、富足,上天自然会给他功德,若是以此来要挟让定阳县给他进献童男童女,那他就是个邪神,这等邪神当诛。”

    贻清还想说些什么,但犹豫之后终究还是没说出口。看着身边所有人都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眼带犹豫,刘煜不禁冷冷一笑,“这世界有神么?如果有神的话,他为什么不拯救这黎明苍生?他为什么会允许中土百年混战的发生?烽烟四起的时候他在哪里?生灵涂炭的时候他在哪里?这种神即使存在有必要去信么?”,说道这里刘煜停顿了一下,脸上的戏谑越加浓重,“信神?不如信我自己。”

    “好吧,我本来也不是个尊天敬地的人,你要去,咱们便去吧。”,贻清一脸苦笑的说道,“你又不是什么平头百姓,是鄞州公是未来莒国的国君,说到底这莒国都是你的,你说了算。”

    刘煜对于贻清的话只是一笑,只是这笑容既不是冰冷的戏谑也不是平常的欢乐,而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述的极为复杂的情绪。

    “活人祭祀有违天和,还是快些去吧,能救人性命也是好事。”,一直沉默的宫和笙走过来拉过刘煜的手说道。

    “嗯。”,刘煜点了点头,“灵鹤码头,本公要救人。”

    热闹的定阳街巷之中没有人知道未来的国君正在这里,更没有人知道这位即将登基的国君要阻止江流河河神生辰的祭祀,因为定阳人信神而国君并不信。

    “呦,几位公子、小姐赏口饭吃吧。”,还没有到灵鹤码头,突然一个身着破烂身上散发着恶臭气息的老乞丐冲到了刘煜一行人面前,不过好在柳絮反应及时拔剑挡住了他,不然这老乞丐极有可能一下子扑到刘煜身上。

    “谁出门带吃的,去别的地方要吧。”,柳絮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说道。

    “经纬,给这位老人家点散碎银子吧。”,柳絮的话还没说完宫和笙就赶忙说道,“万家灯火,老人家如此也是怪可怜的。”

    楚经纬闻言便从口袋中掏出了些散碎银子,却被刘煜接了过来,刘煜倒也不嫌弃老乞丐身上的气息,拉过老乞丐的手将那些银子放到了他的手上,面色柔和的说道,“老人家,我们身上确实没有吃的,您拿着这些银子换件衣服吃点东西。”

    “哎呦,谢谢这位公子。”,老乞丐看了手中的银子就要给刘煜跪下,却被刘煜一下子拦住了。

    “老人家不必如此,只身在外必然有些身不由己的时候,这不算什么,我们还有急事。”,说着刘煜便大步走开了,几个人也赶忙跟着刘煜的脚步匆匆离去。

    看着刘煜一行人远去的背影,老乞丐捋了捋杂乱无章的头发,又颠了颠手中的银子便是嘿嘿一笑,转身消失在街巷的阴暗处。

    灵鹤码头,是定阳三座码头之一也是整个江流河沿岸最大的码头,定阳之所以能够成为顺州最大也是发展的最好的一座县城都是因为灵鹤码头,每天进出灵鹤码头的船队、船只不下百余,这些船队、船只给定阳县带来了无数的财富和物资,定阳城北大多数人都是靠着这座灵鹤码头谋生。之所以被称为灵鹤码头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多年前这里曾经有座江流河河神庙,后来有一年爆发洪灾将河神庙冲毁了,冲毁后有三只仙鹤出现在附近,仙鹤这类生物在整个中土都是视作祥瑞的,而顺州是从来没有过出现仙鹤的记录的。当时整个顺州最有名的神棍周德波据此说,爆发洪水是定阳人不敬河神,但河神有好生之德让灵鹤在此出现就是要保定阳一方水土,今后每年定阳人都要在这里祭祀祈求河神的保佑。于是不久之后定阳人在这里兴建了灵鹤码头,竖立起了河神神像,也在每年河神生辰日在这里用童男童女进行活祭,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时常洪水滔天的江流河也平静了下来,多年来竟然从未有过泛滥的情况,定阳由此休养生息从一座小渔村发展成为了顺州第一大县。

    于是在灵鹤码头前神像下的活祭成了每年河神生辰的固定活动,每年定阳县都会在全县六岁以下的孩童中随机抽取一名童男一名童女作为活祭的对象,当然虽然说是随机抽取但是却也有一些门道,大户人家的孩子能够成为活祭的对象吗?当然不能,绝对不能,每年被活祭的基本上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这些人家一没有权二没有势,就算是不想自家孩子被活祭也翻腾不出定阳县衙的手掌心,到时候校尉带着一群兵卒到家中直接捆走孩子就行了,家里大人要是不愿意怎么办?不愿意?不愿意那就是不敬天不敬地不敬河神啊,那就是要让整个定阳县百姓受苦啊,那还有什么说的?直接抄家灭门!所以在几次灭门之后,穷苦百姓们也是认命了,民不与官斗这是中土百姓自古以来就有的一种信条,斗不过啊,还是小命要紧,孩子没了可以再要,灭门的话就太不合适了些。

    今日要被活祭的孩子是定阳县城北顾家庄渔民顾老九的一双儿女,顾老九的一双儿女之中男孩刚四岁,女孩儿七岁,所以实际上这次活祭的对象原本并不是顾老九的这一双儿女,而是另有其人,不过怪就怪顾老九得罪了定阳县衙校尉副统领黄继业,黄继业是顺州州牧黄其武的小儿子,自小就不学无术在顺州州府康莱城惹下不少祸端,不是今天抢了谁家的姑娘就是明天睡了谁家的小媳妇,被康莱城百姓称为康莱第一霸,只要黄继业出现在街道上简直就是瘟神出没一样,家家闭户,甚至有人说了只要黄继业出门那大街上的母狗都会躲起来,虽然是玩笑话但是确实反映了康莱城百姓对于黄继业的恐惧和气愤。黄老爷子为此是没少吹胡子瞪眼,但是奈何这个宝贝疙瘩自小被宠坏了,不学无术,就爱那男女之事,黄继业犯下的罪行凌迟几遍都不为过,只是这是自己的小儿子,又怎么能痛下杀手呢?黄其武绝对不是什么大义灭亲的人。因而黄其武选择直接把这小儿子丢在了定阳县,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嘛。

    黄继业就这样到了定阳县做了定阳县的校尉,定阳县县衙上下都知道这位黄继业黄三爷是顺州州牧的小儿子,所以平时也是巴结的紧,哪些有些好看的大姑娘小媳妇基本上也都被这位黄三爷黄继业祸祸了个遍。每天就是带着一群兵卒在定阳县四处乱窜,校尉嘛不就是巡城为主嘛,只是这黄继业带着兵卒在城中乱窜是巡城还是为非作歹那就不用细说了,反正黄继业来到定阳县城之中,定阳县大街上基本上是不会有女眷出现了,连平时在街上摆摊的老太太们也为了自身安全而选择了不出门,大街上往往只有些不明真相的母狗出没,不过时间长了连母狗都销声匿迹了。

    那有看官说了,那定阳县的父母官就不管么?定阳县之前的县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根本不敢得罪这位黄三爷,前些日子给黄老太爷也就是顺州州牧黄其武送了几张大额银票就从这定阳县县令升到牧野府的府台补了,等着府台大人被调走或者死在任上他也就能名正言顺的出任府台了。至于新来的县令魏斯离现在虽然听闻了黄继业的恶名,但是确实还没有抓到黄继业的把柄,至于魏斯离抓到了黄继业的把柄拿到了黄继业的罪行证据会不会处置他就不得而知了。

    话说那日顾老九和妻子到城中卖鱼正好撞见了为祸定阳县的黄三爷黄继业,顾老九的妻子顾齐氏生的美貌非凡被黄继业一眼看中,于是嚣张跋扈的黄继业就带着衣裙校尉拦住了顾老九和顾齐氏,黄继业二话不说就拽住顾齐氏欲行不轨,顾齐氏拼死不从而顾老九也横冲直撞要救妻子,但是奈何顾老九身单力薄被一群狗腿子打的半死不活。

    顾齐氏见自己的夫君被贼人打的如此模样,便一头撞死在街边。好不容易在这定阳县看见了个美人儿,自己不过才上下其手却一头撞死了,这让黄继业十分郁闷,于是便对顾老九恨之入骨,一个臭卖鱼的能有这样美貌的妻子这不是暴殄天物嘛!不过还没等黄继业带人打死顾老九,正碰到定阳县县令魏斯离出巡,这才让顾老九躲过一劫,不过很快黄继业也找到了报复顾老九的机会,那就是把他的一双儿女当做这次江流河活祭的童男童女。

第五十五章 祭祀中惊变

    入夜,灵鹤码头已经人头攒动,今天是九月十四是江流河河神的生辰,定阳县“随机抽取”的童男童女将在这里被祭祀,定阳人用这样的方式祈求江流河河神能够保佑定阳县在下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虽然这河神的祭祀是用童男童女来活祭,场面不免有些残忍,但是能够取得神明的欢心可以了,这些残忍的百姓甚至愿意到场为了所谓的增添福气,他们心中想的只有保证自己未来一年的富足,至于那杯活祭的童男童女的下场还有孩子的父母今后会面临什么样的日子,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被选择成为活祭的祭品那是福气啊,这有什么的?

    当年顺州第一大神棍周德波的一番话之后,定阳县就在灵鹤码头之中的江流河河中矗立起一尊河神的石像,这尊石像由结实耐磨的天罡石耗时三年雕刻而成,石像本身高达六丈,基座高约两丈,石像被涉及为戎装像,头戴宝盔,一双眼怒目圆瞪,一张海口微张,络腮胡子显得分外的微风,河神身披铠甲,左手高擎过首,右手置于小腹,双手都紧攥降魔杵,破有一副灭魔神的模样。

    就在这尊神像正前方便是灵鹤码头,码头已经早早的搭起了祭台摆上了香案,说是祭台也不过是些木板子搭起来的台子,不过这香案倒是有的说了,香案正中自然要放香炉,这香炉是被大水冲毁的河神庙之中的,大水过后有渔民在捕鱼的时候发现的,也成了祭祀河神的时候转用的香炉,除了这香炉以外还分别摆着硕大的猪头、牛头、羊头还有烧鸡、烧鹅、烧鸭各一只,还有马肉、驴肉、骡肉各一盘,正好是“三牲三畜三禽”。在祭台上还跪着两个哭泣的孩子,两个孩子被麻绳五花大绑着背上插着一根长长的竹签子,竹签子上写用牛血写着“敬献尊神江流河河神”。这一男一女正是顾家庄渔民顾老九的一双儿女,而这场祭祀是由当年名震顺州的老神棍周德波的徒孙也是亲孙子周新波主持的,这位孙子,不是,这位神棍正站在香案前整理着贡品,整理完贡品之后按照惯例这位神棍就会大念一段祭词——“一请天地动,二请鬼神惊,三请毛老道,四请明泽元,五请桃花女,六请老周公,七请小悟禅,八请是沙僧,九请郭增福,十请于增寿…”

    此时刘煜一行人早已经来到了现场并挤在人群之中,柳絮到了现场之后就准备动手,但是被刘煜制止住了,刘煜并不急于动手而是打量着四周,在祭台左右有数十名官兵护卫着,而在人群最前面还有一些身着官服的官员们,从衣着来看既有县令也有校尉统领。

    “你不是说来救人么?怎么还不动手?”,一旁的宫和笙极为疑惑的问道。

    “不急,再看看。”,刘煜微笑着说道,不过这微笑却极为不自然更像是硬挤出来的一般,说罢之后刘煜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祭台之上的那两个孩子,在秋季微凉的晚风之中,两个孩子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寒冷而瑟瑟发抖着。

    宫和笙见刘煜如此模样便又看向贻清,而贻清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宫和笙并不太明白刘煜和贻清心中到底是做了如何的打算,但是如今的她只能等待,因为她明白无论是刘煜还是贻清都一定在等待着什么。

    一直没说话的纳兰鸢突然扯了扯宫和笙的衣角说道,“姐姐,要不我就救那些孩子吧,太可怜了。”

    “不行。”,宫和笙还没有做出回答的时候,贻清就抢先一步开了口,“现在还不动手的时候,四爷的意思是要让定阳今后都不再进行这种活祭,而不是只救这两个孩子而已。”,贻清说着还向了刘煜,似乎是在求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而刘煜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虽然贻清这样说而且刘煜还证实了贻清的说法,但是无论是宫和笙还是纳兰鸢心中还是有疑惑的,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那什么时候才适合动手呢?等是可以,等到什么时候啊?难不成要等着这河神显灵现身?然后让他自己跟定阳百姓说这个活祭是不对的,不需要活祭我也可以保佑你们一方水土的平安,保佑你们风调雨顺?

    只是宫和笙与纳兰鸢只能在心中褒贬一顿并没有说话,尤其是纳兰鸢,她本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讽刺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又生生的咽了下去,因为她刚要开口反驳的时候脑海中就浮现出大师兄那副阴沉的面孔还有他交代自己的那些话,哎呀算了算了,本小姐就不说了,纳兰鸢闭着眼睛一脸纠结的摇了摇头。

    “怎么了?”,宫和笙见纳兰鸢闭着眼睛一脸纠结的摇着头,不禁被她那副梦态逗笑了,便拉着她的手问道。

    “没…”,纳兰鸢本来想说没什么事儿的,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现场的变化打断了。

    祭台香案前的神棍周新波还在念叨着什么“九十三请小鲜肉…”的时候,突然就被两枚鸡蛋极为精准的砸中了,一枚正中额头,一枚则砸在身上,纵使是已经算资深神棍的周新波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到了,他抹去了脸上流淌的蛋液,略带惊恐的看向人群似乎是想找到袭击自己的人,只是粘稠的蛋液封住了他的眼睛,不过很快袭击他的那个人就自己跳了出来。

    这个人身着破乱,像是被利刃划过或者刺破了一样,身上很多地方都留着血,却依旧从手臂挎着的菜篓中抓起菜叶、鸡蛋砸向周新波,完全不顾已经被惊动的人群和兵卒,还大声高喊着“狗神棍!狗官!你们草菅人命!”

    “拿下!”,随着一位身着铠甲的将官模样的人喊话之后,附近的兵卒便一拥而上将袭击者扑倒在地,而这位袭击者不断挣扎着依旧叫喊着“狗官!你们草菅人命”,他应该是个很倔强的人,就算是兵卒不断用脚踹向他的头,他也依旧叫喊着。

    “动手吧!”,刘煜突然说道,刘煜话音刚落贻清和柳絮便飞身调出人群到了官兵身旁,二话不说就抽出长剑与官兵打做一团。

    “快!保护县令大人!”“有刺客!”,一而再再而三的突发状况让兵卒们一阵头疼,为首的定阳县校尉统领还有那臭名昭著的副统领黄继业赶忙喊道,周围的兵卒赶忙将县令魏斯离和校尉统领以及副统领黄继业拱卫起来,紧张的张望着四周盼望着不要在发生其他的情况了。

    柳絮和贻清的出现让人群出现了骚动,惊恐的百姓们四散开来,性命永远是第一位的,至于什么河神赐福那能比命重要么?命都没有了赐福有屁用啊。借助着百姓的四散,刘煜带着宫和笙、纳兰鸢和楚经纬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径直的走向被官兵们护卫的县令等人。而另一方面柳絮和贻清已经救下了被兵卒暴打的袭击者。

    袭击者自然就是夫人当街自杀,遭遇黄继业报复,一双儿女又被当做了活祭祭品的顾老九,当日夫人当街自杀后,黄继业和他的狗腿子们随后就对顾老九动手,那架势显然是想要打死他,好在撞见了县令魏斯离才捡回一条小命。不过,随后不久黄继业就带着他的狗腿子们上门抓走了自己的一双儿女,说是顾家儿女有幸被选做了给河神活祭的祭品。夫人惨死后,顾老九知道斗不过黄继业,准备带着一双儿女离开定阳县,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一双儿女养大成人。可是如今黄继业却要把他的儿女当做是河神活祭的祭品,这让顾老九怎么受得了,俗话说的好“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顾老九呢?夫人死了,眼看着孩子也快死了,顾老九留在这人世间的意义还有什么?于是一时间间顾老九气血上涌便抓起了墙边的锄头冲向黄继业,都是这么魔头,就是他害的自己死了夫人,现在又是他要让自己家破人亡!

    顾老九就是个渔民,平时还会被小混混欺负,怎么可能是兵卒们的对手,锄头还没碰到黄继业就被兵卒们打倒在地。其实按照黄继业以往的实行作风一定会打死顾老九然后一把火把他的房子都烧掉,做到毁尸灭迹。但是此时的黄继业却着急抓完人之后和校尉统领一起去新开的清楼,所以黄继业少见的阻止了狗腿子们的动作,“算了,算了,不跟这个刁民一般见识了,走吧,谅他也翻不过天来。”

    黄继业的话倒是救了顾老九一命,深受重伤的顾老九瘫软在地,之后被闻声而来的邻居们照料着,今天是河神祭祀,所以顾老九便挣扎着要去救自己的儿女,当然他心里也清楚就凭自己是没有办法救出自己的儿子和女儿的,但是就算是如此也要去试,就算是死也要同自己的儿女一起死去。

    刘煜等人走到了县令等人面前,柳絮和贻清也搀扶着顾老九走了过来。

    “你们都是什么人!胆敢破坏动手伤人以下犯上!还搅了河神祭祀!你们就不怕河神降罪么!”,被兵卒拱卫的黄继业大喊道,他并没有看清顾老九的脸,当然即使看清楚了也不会在意,他现在只是害怕这几个来历不明的人。

    “当然怕死!”,刘煜一脸戏谑的说道,“至于这什么河神倒是不怕,更不会愚蠢的用什么活祭的方式来讨好这个根本就不存在的神明!”

第五十六章 鄞州公驾到

    面对刘煜的戏谑,无论是县令魏斯离还是校尉统领都是面色不善,至于万恶的黄继业更是大喊道,“还等什么!给我拿下!”,随着黄继业一挥手,拱卫着几人的兵卒们就开始有所动作。

    不过还未等兵卒们动手就被魏斯离拦住了,“且慢!”,魏斯离分开拱卫着自己的兵卒们,走到了刘煜面前,打量了刘煜几眼之后问道,“不知道这位公子来自哪里,看样子并不是我定阳人士。”

    “我自鄞州来。”,刘煜同样打量了魏斯离一番才开了口,不过从刘煜开口后的称谓来看,显然他是不想点破自己身份的,毕竟那一句“本公”二字就足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莒国除去失了心智的前国君外也只有三公,从年龄看刘煜只能是鄞州公也就是未来的国君。

    “常言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公子如此亵渎神明实在是有违天和。”,魏斯离思衬了一下才说道。

    “有违天和么?”,听了魏斯离的话,刘煜脸上又浮现出了戏谑的模样,“难道用童男童女的性命来活祭就不违天和了么?”

    刘煜的话一出,魏斯离的脸色就是一凛,不过还没等到魏斯离出言反驳,他身后的黄继业就再一次的叫嚣道,“县令大人何必跟此等贼子废话,给我拿下,有话让他去衙门说去!”

    “放肆!”,一旁未曾说话的宫和笙大喊道,“贼子?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抄家灭门么!”

    “抄家灭门?哈哈哈。”,黄继业一脸张狂的笑意,“真是好笑,你以为他是谁?嗯?还抄家灭门,小娘子,我看你模样不错,你旁边的小丫鬟也不错,不如跟了大爷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黄继业一脸的淫邪之相,丝毫不掩饰他对宫和笙以及纳兰鸢那炙热的向往。

    “呸!你才是丫鬟,你们全家都是丫鬟!”,纳兰鸢一听这傻子把自己当成丫鬟当时就不乐意了,说着就要把剑而去,不过却被宫和笙一下子拽住了胳膊拦住了。

    “喂,他惦记上我了,怎么办?”,宫和笙根本不理会黄继业,而是转头看向刘煜,一脸他惹到老娘了你看着办的模样。

    刘煜是并不想暴露自己身份的,但是事到如今不动用自己的身份看来是解决不了这件事情了,刘煜苦笑的点了点头冲身旁的楚经纬使了个眼神。

    楚经纬便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大喊道,“莒国鄞州公殿下驾临定阳县,汝等还不跪拜!”

    黄继业还在用那一双淫邪的眼睛对着宫和笙、纳兰鸢一阵观瞧着,嗯这姑娘可谓盘正条顺颇为英气,好好好,那小丫鬟更年轻虽然身材一般但是别有一番风味。他根本就没注意到身旁的县令、校尉统领还有大大小小的兵卒都已经跪拜在地恭颂千岁。直到自己的狗腿子拽了拽自己的裤脚,他才发现整个灵鹤码头之中就没有几个人没跪在地上,黄继业有些懵,但是他转瞬之间是明白了这几个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前些日子说鄞州公要到新安登基为君,难道?不是吧?黄继业有些惊恐的看着刘煜问道,“什么情况?你们是什么人?”,

    “本公鄞州公”,刘煜一脸笑意的看着黄继业,语气平缓而轻松的说道,“过些日子会在新安登基为君。”

    “鄞州公?国…国君…”,黄继业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完犊子了,完犊子了,刚才还说他是什么贼子,这是王子啊未来的国君啊,他要是贼子,那整个王室不就是贼窝了么?难怪刚才那小娘子说什么抄家灭门之罪,坏了…刚才还惦记他的女人呢…

    “贼子还不跪拜!”,楚经纬高声暴喝。

    “臣拜见千岁殿下!”,楚经纬的一声暴喝就如同是醍醐灌顶,让黄继业瞬间清明了些,赶忙伏拜于地。

    “定阳县令何在?”,刘煜不再理会黄继业而是开口问道,刘煜这是典型的明知故问,他可是莒国的鄞州公看官服就能看出来这个人的官职是什么,又怎么可能看不出魏斯离就是定阳县的县令呢?

    “卑职魏斯离受王恩为定阳县令。”,魏斯离抬起头冲着刘煜抱拳拱手说道。

    “起来吧,都起来吧。”,刘煜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随着刘煜的话音在场的官兵、百姓都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带着黄继业也是一脸冷汗的爬了起来,“你接着跪!”,见黄继业站起身来,刘煜便皱着眉头说道。

    “我?”,黄继业指着自己的脸问道,“殿下说的是我?”

    “废话!跪着!谁让你起来了!王八蛋!”,纳兰鸢直接抢话喊道,看她紧咬着银牙的模样恨不得现在就把黄继业剥皮抽筋,纳兰鸢生的标志,周围并不缺乏追求者但是这种明目张胆的表达着对自己垂涎的,黄继业还真的是第一人,若不是宫和笙拽着自己,估计黄继业此时已经人头落地了。

    “好了”,刘煜回头瞪了纳兰鸢一眼,纳兰鸢见刘煜面色不善便吐了吐舌头闭口不言了,刘煜看向近前的魏斯离说道,“活祭有违天和,本公希望今后不要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了。”

    按理说此时的魏斯离应该是满口答应下来,但是魏斯离听了刘煜的话却面色犹豫,似乎表现出了挣扎和抗拒。

    “呵,怎么,你是怀疑本公的身份还是觉得本公说的不对?”,刘煜见魏斯离的面色便笑着问道。

    “卑职不敢,殿下的腰牌在此,卑职哪里敢质疑殿下的身份。”,魏斯离抱拳拱手说道,“不过,这江流河河神祭祀在定阳县已经是如同春节、清明般的传统了,若是因此废止怕是民众一时很难接受。”

    “传统就该用保留,就该活祭么?”,刘煜转过身去,看着已经簇拥过来的百姓大声喊道,“各位,本公想问一问你们哪一位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你们当中又有多少人已经为人父母了!如果今天是你们的子女被捆在这台子上,你们是什么感受!你们还会像看热闹一样的看着么?”

    灵鹤码头边聚集的百姓们窃窃私语着,似乎是有些触动。

    “中土确实有句话叫举头三尺有神明,说的是什么?说的是让我们行善事不作恶,是告诉我们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刘煜高声的喊着。

    “但是确实活祭之后就没有过洪灾啊。”,在刘煜近前的一位年轻人说道,“这难道不是河神的护佑么?”

    “那是因为这尊神像。”,一旁搀扶着顾老九的贻清说道,他将顾老九交给柳絮之后便来到刘煜身边,对着那年轻人高声道,“神像高有近八丈,石有万斤余足以平缓水系自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抵挡洪灾。”

    贻清的话很快被百姓们口耳相传,瞬间引起了百姓们的躁动,定阳县百姓大多依河而居,靠河为生,这些年之中有不少家庭有孩子被选做了河神活祭的祭品,如今未来国君竟然说没有洪水不是因为活祭而是因为神像,百姓们是真的一时不能接受,曾经有过孩子被当做祭品经历的家长更是哭嚎起来,一时间场面有些难以控制。

    “魏县令,贻清先生所说你可明白?”,刘煜转过身来问向魏斯离。

    此时的魏斯离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他是个读书人而且魏斯离确实不太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不过自己确实并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如今贻清的一番话确实有醍醐灌顶的意味,魏斯离略微思考便明白了贻清所说或许就是事实,多年来定阳县所谓的活祭实际上是没有丝毫意义的。

    “卑职明白。”,魏斯离赶忙抱拳拱手说道,而后又冲着贻清一拱手,“多谢贻清先生指点。”,见魏斯离朝着自己施礼,贻清只是点了点头。

    “贻清先生既然这样说,今后定阳县就不要做什么活祭的事情了,祭祀些什么牛羊牲畜也就罢了。要是来年真的有水患,那你就上书国都,到时候本公就许你把贻清先生活祭了。”,刘煜一脸平静的说道。

    嘛玩儿?把我活祭了?我这是帮你好不好?这万一赶上倒霉点它就发洪水了怎么办?老子还没成亲呢!还没有留下子嗣呢!贻清听了刘煜的话瞪着眼睛看着他,一脸的难以置信。

    “对,要是万一发洪水了就把他活祭了,省得留下这种祸害。”,纳兰鸢颇有些义愤填膺的说道,不过话音刚落就被身旁的宫和笙拍了一下,纳兰鸢便吐了吐小舌头抱着宫和笙的胳膊撒起了娇,宫和笙也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脸上浮现着宠溺的笑容。

    “殿下,请殿下为草民做主啊。”,之前被黄继业的狗腿子打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顾老九冲到刘煜面前,跪下就给刘煜磕起了头,这突然起来的变化柳絮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更别提拦着了。

    楚经纬见这个人冲向刘煜便赶忙将他拦住了,却又被刘煜推开了,刘煜赶忙扶起顾老九,“这位老伯,有事情的话直接说,不必行此大礼。”

    即使刘煜搀扶,顾老九依旧跪在地上泪水满面的哭嚎着,“殿下!为草民做主!黄继业这个狗官罪该万死啊。”

    “你放屁!”,同样跪在地上的黄继业听了顾老九的话,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冲着顾老九就冲了过来。

第五十七章 衙门听冤情

    看着黄继业冲向自己,顾老九并没有半点惊恐作势就要爬起来,看他那凶狠的眼神怕是要同黄继业拼个你死我活。

    好在这是贻清出手一脚将黄继业踢倒在地,不过贻清也没下重手所以黄继业也没受什么重伤,不过见贻清的剑离自己的脖子不过一寸,即使是如黄继业这般嚣张、狂妄之徒也不得老老实实的,毕竟小命就只有一条而已。贻清倒不是偏听偏信的人,无论如何黄继业出演都是要接受惩罚的,毕竟他出言侮辱了刘煜也侮辱了宫和笙,当然还有纳兰鸢,虽然刘煜现在并没说些什么,但是无论如何黄继业一定是会受到惩罚的,毕竟王族威严不容侵犯更何况是即将成为莒国国君的刘煜…

    “老伯,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本公一定会给你一个圆满的答复。”

    “多谢殿下!”,顾老九赤红着双眼,又作势要给刘煜磕头却被刘煜拦住了。

    “老伯不必如此,尽管说吧。”,刘煜皱着眉头说道,这人是该有多大的冤屈才会这样?

    顾老九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慢慢的说起了黄继业当街准备凌辱自己的妻子,到最后逼得自己的妻子当街自杀,还有黄继业未解私愤将自己的一双儿女选定为活祭祭品的事情如实的说了出来。

    随着顾老九的诉说,刘煜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到最后实在是压不住怒火甚至嘴唇都气的哆嗦起来,待顾老九说完之时刘煜用颤抖的手指向定阳县县令魏思离说道,“好啊,你这个定阳县真是出了个大大的好官!”,顾老九口中这一桩桩一件件让刘煜感觉到怒火直冲天灵盖,险些将自己的天灵盖都掀开了。

    “卑职有罪!”,包括魏思离在内的定阳县一众官员赶忙伏拜于地,口称有罪。

    “爹爹!”,而此时顾老九的一双儿女也冲了过来,扑在顾老九身上,顾老九搂着一双儿女嚎啕大哭,莫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不过顾老九的一双儿女不是捆在祭台上么?怎么这个时候会跑过来呢?这也算是魏思离头脑机敏而且记忆力还不算太差,顾老九话说一半的时候,魏思离就想起了当日在街道上碰到黄继业带着一群狗腿子围殴一位渔民,还是在自己的劝诫下才不再动手,看如今这个人必然是祭台上那一对小孩儿的父亲了,于是魏思离趁着刘煜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赶忙示意兵卒将那一对童男童女松了绑,才有这样父子父女抱头痛哭的一幕。

    “知罪?”,刘煜看着跪倒在地的一众官员又看了看哭嚎的顾老九,便冷笑着说道,“你们是定阳县的父母官,就这样放任黄继业在定阳县为非作歹?就是这样的混蛋还能在定阳县校尉中当官!你们这些当官的干什么吃的?说你们是狗官都是便宜你们了!”

    “殿下!为草民做主啊!”,刘煜的气还没消,在他身后的百姓之中又是跪倒一片,跪地的百姓们喊着叫着黄继业的桩桩罪行。

    刘煜听了短暂的迟疑后转过身去,在面前跪拜的是无数的百姓,他们虽然七嘴八舌的喊叫着,但是都是指向同一个人———黄继业!

    刘煜愣在了那里,贻清愣在了那里,宫和笙、纳兰鸢还有柳絮、楚经纬都愣在了那里,黄继业到底做了多少恶事?

    “魏思离!”,刘煜红着眼怒吼道,这一声怒吼洪亮之中还带着沙哑,但仍旧掩盖不了其中的愤怒和杀意!

    “罪臣在!”,一直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的魏思离根本不敢起身而是爬到刘煜身前。

    “本公要征用定阳县衙,本公要看看这个黄继业到底犯下了多少罪过!”,刘煜冷冷的看向魏思离说道。

    “罪臣明白,来人将黄继业押到县衙!”,魏思离不敢起身而是依旧跪在地上对一旁的兵卒们说道,这些兵卒平素里基本上都是同黄继业混在一起的狗腿子,不过此时也不敢表现出同黄继业的半点关系了,这些兵油子哪里会拎不清轻重呢?黄继业他爹是州牧又如何?官再大能有王族厉害么?随意一个个兵卒争先恐后的起身扑向黄继业,生怕动手完了就被认为是黄继业的同犯。

    至于栽倒在地的黄继业则一脸呆滞的瘫软在地,他已经懵了,就算他再纨绔也明白此时他已经陷入了绝境之地,别说今后横行无忌了,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都是个问题了。

    见平素里左口一个“黄三爷”右口一个“黄三爷”的狗腿子扑向自己的时候,黄继业才回过神来,“殿下,臣冤枉!臣冤枉!家父乃是顺州州牧!这是他们设计陷害!”

    顺州州牧?刘煜听了便是面色一凛,看来是找到了黄继业能够在定阳县为非作歹还逍遥法外的原因了。

    “带走!”,刘煜喝道,随着刘煜一声令下,已经被兵卒们钳制的黄继业被拖走了,刘煜不再理会黄继业不断的嚎叫和哀求,而是扶起了顾老九,拉过他的手轻轻的说道,“老伯放心,本公一定会让黄继业付出代价的。”,说着刘煜又对着跪地的百姓们喊道,“大家快请起,这是定阳县愧对大家是朝廷愧对大家,我刘煜在这里以莒国王室的名义起誓一定要把黄继业这贼人的事情解决!大家有任何冤情都可以到县衙,我绝对不会让这黄继业继续为非作歹!他老子是顺州州牧又如何!我老子还是莒国先王!不惩办黄继业,我刘煜誓不为人!”

    永和四年九月十四日夜,莒国鄞州公、莒国未来的国君刘煜在顺州牧野府定阳县县衙之中听取百姓申冤,县衙内的原告换了一波再一波,而被告只有一人便是定阳县校尉副统领黄继业。

    从深夜到天明,来县衙状告黄继业的一共是一百零三人,书案后的刘煜甚至已经有些麻木了不再愤怒了,黄继业所犯罪行可谓是罄竹难书,真的是罪恶滔天。

    面对百姓们的申冤,黄继业一开始还百般狡辩,到后来却也是有心无力根本无法争辩了,因为他已然明白即使自己申辩了也没有用了,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还在眼前,刘煜又怎么可能相信自己呢。

    最后一位原告离开县衙后,书案后的刘煜揉了揉眉心问向一旁站立了一夜的县令魏思离,“魏思离,告诉本公你到定阳做县令有多少时日了?”

    听着刘煜的问话,魏思离赶忙跪倒在地,“回殿下,罪臣到定阳县做县令今日正好十五日。”

    刘煜看了魏思离一眼,思衬片刻后有问道,“那这个混账东西到定阳县多久了?”

    刘煜口中所谓的混账东西自然是指黄继业了,“回殿下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已经半年有余。”

    “之前那个县令到哪去了?”,刘煜借过楚经纬递来的热茶呷了一口之后问道。

    “前任县令蔡英雄已经升任牧野府府台补。”,魏思离极为平静的说道。

    刘煜听了魏思离的话便将手中的盖碗重重的墩在书案上,冷笑着说道,“好!真好。”,随后他又向魏思离说道,“去派人给顺州州牧黄其武、州督林义正还有牧野府府台补蔡英雄传信,就说本公要在定阳县县衙宴请他们。”

    魏思离深深的看了刘煜一眼,然后又问道“那黄继业?”

    刘煜看了眼不远处一脸呆滞的黄继业才说道,“先关起来吧。你们都先下去吧。”

    “殿下不如到后衙休息…”,魏思离想了想说道,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刘煜打断了。

    “本公就在这等着他们。”,刘煜冷冷的看了魏思离一眼,言语之中的气息有着丝毫不亚于眼神之中的那般冰冷。

    “罪臣明白!”,魏思离赶忙安排兵卒将黄继业架出去下监入狱,又赶忙吩咐手下骑乘快马通知州牧、州督和府台补。

    整个大堂之中也就只剩下了刘煜、楚经纬和贻清三人,而宫和笙以及纳兰鸢早就按照刘煜的安排由柳絮护送回了客栈。

    “公爷打算怎么办?”,大堂之中的沉默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贻清的问题打破了。

    “杀。”,刘煜咬着牙说道,“似此等不知廉耻、泯灭人性的畜牲还要留着过年么!”

    “那他老子呢?”,贻清一脸认真的看向刘煜说道,“他老子黄其武可是太后一脉的人,在顺州做州牧统领顺州文官多年了,根基还是有的更不用提根基已经延伸到国都了。”

    听了贻清的话,刘煜便是一阵冷笑,笑得一旁的楚经纬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先生的意思是本公杀不得他?”

    “一州州牧乃是封疆大吏,怎么说也是二品官,别说他的性命,连他的官帽按规矩都只能是大理寺才能动,殿下就算…”

    “老子就要杀!不杀他还当个狗屁国君!”,刘煜根本不等贻清把话说完,直接将眼前的书案掀翻在地。

第五十八章 荒庙老乞丐

    “你现在只是鄞州公,即使天下都知道你要成为莒国国君,但是你一日未登基就仍然只是鄞州公,黄继业有罪杀了就是了,黄其武就算有罪也该由大理寺处理而不是凭你的想法处置。”,贻清见刘煜如此激动皱了皱眉头说道,“这莒国这中土每天都会有这样官逼民反的事情,定阳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例子,想做到海晏河清虽然不是什么妄想但并不可能是一朝之内就能完成的事情。”

    刘煜听了贻清的话陷入了沉思之中,自从贻清到了白麓城之后,刘煜时常同贻清交流、谈心,不得不说贻清的出现给刘煜带来了许多的改变,不论是言行还是心态。不过刘煜终究是个少年人,心性并不成熟,自小长在深宫大院而后又身处在鄞州公府之中,他并不懂得什么叫做人间疾苦,在鄞州的四年之中刘煜不断的出没在鄞州的各个角落,他希望看到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到底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但是鄞州官场的老爷们又怎么可能让这位鄞州公看到真实的一面呢,总是遮掩、美化,所以就算是刘煜看到的也是些粉饰之后的假象。在所谓的河神祭祀前是没有人知道刘煜身份的,所以刘煜真正的看到了“人间景”,顾老九的举报还有其后许多百姓的伸冤让刘煜真真正正的了解到了什么叫做百姓疾苦、人间疾苦,刘煜是从心底里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的。

    莒国是中土第一大国,宣称自己是继承了澹国正统的,是天朝上国,是被誉为最有可能统一中土的国家之一,刘煜自小接触到的教育是这样的,他原本认为整个莒国都是如王宫内一般的歌舞升平,百姓们应该是丰衣足食享受着这泰平盛世,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不入流的定阳县校尉副都统都能如此横行霸道,竟然胆敢做下如此罪孽深重的凡事种种,定阳县如此那整个顺州又是什么模样?校尉副都统如此那校尉都统又是什么德行?他儿子是这样那他老子黄其武又是什么样子?

    刘煜不敢想,贻清刚才的话更加的刺痛了刘煜,尤其是那一句“官逼民反”,是啊,如果有一天整个莒国遍地都是这样的狗官,老百姓能不反么?到时候都不用中土的其他三个大国,单单是一国百姓就能将这莒国撕裂。自己的老师武申甫曾经说过,“为君者当以国事为重,为官者当以民事为重,民心向背关乎天下。”,那个时候自己还有些懵懂,如今他才恍然大悟明白其中的道理,他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兄长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推动那份《明定国是诏》,他为民心,虽然他可能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同母后抗争、夺权,但是终究那份《明定国是诏》可以为国为民做出许多好事。

    看见刘煜陷入了沉思当中,贻清朝楚经纬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大堂走出了定阳县府衙,头也不会的钻进了府衙附近的一个小胡同之中,贻清似乎是知道自己该去哪里,颇为悠闲的走着,不久走到了一处荒废的土地庙之中,这座土地庙已经破败不堪,连门都已经坍塌在地,原本这座土地庙的香火也是不错的,不过随着河神神像在江流河中矗立以及活祭之后的风调雨顺,人们的信仰也越来越多的转向了江流河河神,没办法老百姓都是很现实的,土地庙再好也挡不住洪水,但江流河河神可以啊。所以,时间不太长这土地庙便荒废了,虽然土地庙荒废了,但也是个神庙所以也没有人敢打这土地庙的心思,于是这座破庙便一直在这里。贻清倒是不客气直接走进了土地庙,就在土地神的神龛前,还燃着一簇篝火,而篝火旁正坐着一位老乞丐,这位老乞丐双手捧着一只烧鸡正颇为享受的啃着,身旁的地上还有一个酒葫芦看样子已经是喝光了。

    贻清抱着膀子看了看老乞丐,一脸的冷笑,而老乞丐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贻清的到来一般,依旧忘我的啃食着手中的烧鸡。贻清看了老乞丐半天,才从袖中取出一个葫芦丢向老乞丐,说来也是神奇,老乞丐似乎没有察觉到贻清的到来,但是葫芦飞向他的时候,老乞丐一手便抓住了。

    老乞丐看了看手中的葫芦便对着贻清说道,“小家伙,太抠门了吧,才这么点?”,贻清丢的葫芦中自然也是酒,不过也正如老乞丐所说,这葫芦并没有老乞丐身旁的那么大,想必也装不了多少酒。

    “那就不喝。”,贻清没好气儿的说道,可不客气一屁股坐到了老乞丐对面,伸出双手放在篝火附近烤着火。

    “嘿,这话说的,聊胜于无嘛。”,老乞丐嘿嘿一笑打开葫芦的瓶塞,放在鼻子底下好好的闻了一闻,然后感叹道,“呦呵,不错啊,好酒。”

    “赶快喝吧。”,贻清看着篝火轻声的说道。

    “得嘞。”,老乞丐又是嘿嘿一笑,将葫芦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用袖子抹了抹油渍麻花的脸,颇有些陶醉的摇了摇头,“快哉快哉。”

    “顾老九的事儿是你安排的?”,贻清看向老乞丐问道。

    “顾老九是谁?”,老乞丐眨了眨眼看向贻清问道,脸上的笑容真挚而美好。

    贻清听了老乞丐的回答瞥了瞥嘴,皱着眉头问道,“不打算跟我说说你的目的?”。

    “目的?你这小家伙说什么呢?老夫就是个乞讨的,目的就是混口饭吃,有口酒喝,能有什么目的呢?”,老乞丐说着不再理会贻清,接着啃着手中的烧鸡。

    见老乞丐接着啃着烧鸡,贻清并不恼火而是一脸戏谑的说道,“刚才的酒是五娘酒,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贻清的话音的刚落,老乞丐便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烧鸡放到一旁的荷叶上,用袖子抹了抹嘴然后抬头看向贻清,他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贻清半天没说话。而贻清则是完全不理会老乞丐打量的眼神,拿起一旁的一根树枝拨弄着篝火,还不忘不时的添了点柴火。

    “行吧,小家伙儿,看来是有点能耐。”,老乞丐嘬了嘬牙花子嘀咕了一句。

    “既然我都来了,还是请前辈说一说吧。”,贻清抬头看向老乞丐问道。

    “说?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说?凭什么要说?”,老乞丐扣了扣脚,一脸不善的说道。

    “得了吧,你还能不知道我是谁?”,贻清撇了老乞丐一眼,一脸的嫌弃。

    老乞丐在贻清惊愕的眼神中用刚才的扣过脚的手又挖了挖鼻孔,“呵,那你是高看我了。”

    “呦,您可是…”,贻清一脸笑意就要揭穿老乞丐的身份,却被老乞丐一抬手拦住了话头。

    “唉,老夫就是个老乞丐,混吃等死。”

    贻清见老乞丐一脸的凝重便知有些话不能说,便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思衬了一下才说道,“前辈现身可是为了刘煜?”

    “刘煜?”,一直扣着脚的老乞丐听了贻清口中的名字抬起了头,一脸疑惑的看着贻清问道,“刘煜是什么东西?烧鸡还是烧鹅?新品种么?”

    烧你大爷的,贻清叹了口气,得,看来想从这老家伙口中套出点话是很难的,“前辈是真打算什么都不说么?”

    “说什么?”,老乞丐一脸笑意满是真诚的看着贻清问道。

    “喏。”,贻清又从袖子中取出了一个小葫芦,“这也是五娘酒。”

    “唉,快拿来。”,老乞丐见到贻清又掏出个小葫芦,眼睛都闪烁着光芒,口水都从嘴边滑落了。

    见老乞丐一脸的渴望,贻清便是一笑将葫芦又塞回了袖子之中,一脸得意的对老乞丐说道,“说了就给。”

    “嘿嘿”,老乞丐见贻清手中的葫芦又塞回了袖子之中,脸上依旧是笑容并没有半点的失望,“不给便不给吧,年纪大了喝酒喝太多没好处。”

    得,这位爷是水米不进,贻清一脸痛苦像极了便秘一般,“我说爸爸诶,您就说吧。”

    “嘿,别特麽乱认爸爸,我可没你这么个孬种儿子。”,听了贻清的话,老乞丐一脸嫌弃的说道,“觉得说点好听的,老夫就会告诉你么?”

    “那您提吧我绝不还价。”,贻清一脸赤诚的问道。

    老乞丐又扣了扣脚盘算了一顿之后才说道,“两只烧鸡一只腊鹅再来点猪头肉,五娘酒你看着办。”

    “得嘞,您请好吧。”,贻清见老乞丐拉了清单便急冲冲的跑了出去,大概两炷香的时间贻清才返回土地庙,不过篝火已经灭了,老乞丐也不知所踪了。

    手中捧着一大堆吃食的贻清直接傻眼了,直愣愣的看着已经熄灭了的篝火,半天之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个老不死的!”

    贻清的话音刚落,便从神龛之后传来了老乞丐的声音,“嘿!你个小犊子,刚才还叫老夫爸爸,现在就叫老不死的?拿着东西滚蛋!”

第五十九章 天机子预言

    听到老乞丐的声音从神龛后传来,贻清赶忙抱着那堆吃食跑到老乞丐身前,“爸爸诶,您看看都是你要的,两只烧鸡一只腊鹅还有三斤猪头肉,您要的可是一点都不少。”

    看着贻清将吃食堆在自己面前,倚靠在神龛后打着盹的老乞丐只是撇了一眼,就又闭上眼打起盹来。

    “爸爸,爸爸?”,贻清看老乞丐并不愿意搭理自己便又喊道。

    “闭嘴!”,原本打算打个盹老乞丐没好气的说道。

    “好的爸爸。”,贻清一脸笑容的说道,不知道的可能还真以为老乞丐是贻清的儿子。

    “砰!”,贻清话音刚落,老乞丐便一脚将贻清踹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土地庙的墙上,砸在墙上的贻清直接吐了血,不过即使是这样贻清只是擦了擦嘴角的血然后又回到了老乞丐身边,竟然一句怨言都没有。

    “小家伙儿,你还挺执着啊。”,老乞丐并未睁眼,颇为戏谑的说道。

    “小子有重任在肩,不敢忘。”,贻清极为恭敬的说道。

    听了贻清的回答,老乞丐睁开了双眼,打量了贻清一番才说道,“就为了这个不知道能不能活着抵达新安城的刘煜?”

    贻清抬起头看向老乞丐,眼神之中具是坚毅和赤诚,“我既然是他的谋士,自然要护佑他的安全。”

    老乞丐只是微微一笑,“有人花了大价钱让我取了他的性命。”,老乞丐说完很是认真的看向贻清,他似乎是在等贻清的反应,但是贻清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怎么?这个时候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说的么?”,老乞丐似乎并不意外贻清现在这幅样子,但依旧问道。

    “前辈要取他的性命,晚辈只能阻拦,至于是否成功便无所谓了。”,贻清一脸苦笑的说着。

    “哦?你可是杨宜法的徒弟,就这样甘愿为他送命?”,老乞丐饶有深意的看了贻清一眼问道,而贻清在听了老乞丐的话之后依旧低着头不说话,老乞丐皱了下眉头然后才说道,“老夫今日前来确实有杀了他的想法,毕竟老夫并不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不过,老夫看这刘煜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刘煜虽然心存野望,但是关于百姓和江山社稷,他虽然有一统中土的宏愿,但只为给百姓创造一个泰平盛世。”,此时的贻清抬起头看向老乞丐甚至有些动情的说,“这样的人如果死了对莒国对中土都是不幸的事情。”

    “行了”,老乞丐嘿嘿一笑摆了摆手,“东西放下吧,你可以走了。”

    “前辈不打算再说些什么?”,贻清有些期待的问道。

    老乞丐打开荷叶从烧鸡上撕下一个鸡腿,啃了一口之后才抬眼看向贻清说道,“天机子那个老神棍的预言你应该听说过,听说过这个语言的人应该不在少数,你说中土那三国会容许这种人出现么?还是一宫二楼三殿能够允许这种人出现呢?”

    贻清只是点了点头,老乞丐的话他是清楚的,他想问老乞丐的也不是这件事情,“这些晚辈都清楚,晚辈是想知道是谁有能力请的动前辈出手。”

    “走吧,天亮了,刘煜即使在定阳县县衙也不见得安全。”,说完这句话老乞丐便忘我的啃着烧鸡。贻清看到老乞丐这幅模样也明白不可能再问出任何事了,所以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小葫芦放在老乞丐近前然后便准备离开这破败的土地庙,就在贻清将要离开土地庙的时候,一直啃着烧鸡的老乞丐拿起了贻清放下的葫芦,然后朝着贻清说了一句,“这爱吃什么东西啊也不能让旁人知道。”

    老乞丐的话让贻清一愣,他转过身来看向神龛思衬了一下才明白老乞丐的话,“多谢前辈提醒。”,随后就转身离开了土地庙。

    神龛之后的老乞丐在贻清离开了土地庙之后也停了嘴,哀叹一声之后说道,“天机子那个老秃头老神棍,没事儿预的什么言,还嫌这中土不够乱么?”

    贻清回到定阳县县衙大堂的时候,魏斯离已经安排人将大堂之上,刘煜一气之下掀翻的书案整理好了。贻清进到大堂之后,见刘煜正在翻阅一些典籍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贻清走进来的时候,刘煜依旧翻看着手中典籍仿佛没有看见他一般,不过等贻清坐下之后刘煜却开口问道,“先生这次外出有什么收获么?”。

    贻清见刘煜问向自己便一耸肩,“兜兜转转差点迷路了。”

    刘煜放下手中的典籍看向贻清,不过却没说什么只是一笑,贻清看刘煜这般模样也只是一笑,这样的笑容让一旁的楚经纬和魏斯离都是一面的茫然,这两个人是各怀鬼胎呢?还是原本就计划好了什么?

    见刘煜继续翻看着手中的典籍,贻清便看向魏斯离问道,“魏县令,都这般时分了殿下让你传的那几个人都什么时候才能到?”

    “先生”,魏斯离先朝贻清施了一礼,连未来的国君对眼前这位都那么尊重,自己这个不入流的小县令又怎么敢有丝毫不尊重呢?,“州府康莱城距此有些远,估计州牧、州督二位大人最早也是黄昏之后才能抵达。至于府台补大人估计午后就能到。”

    “他们三个人什么时候到齐了什么时候再让他们来找本公”,魏斯离的话音刚落,刘煜便合上了手中的典籍丢在了书案上,然后转头对贻清说道,“先生和本公到后衙喝茶吧。”

    定阳县府衙后衙是在前任县令蔡英雄任上重修过的,蔡英雄斥资万两将这里修筑的雕廊画栋,在后衙的亭子之中刘煜和贻清面对而坐,两人中间的圆桌上摆着一套茶具和几个果盘,贻清动手为刘煜沏了茶,两个人就这样喝着茶,谁都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刘煜才开了口,“当初你到白麓城的时候,我曾派人探查你的来历,但是却没有查出什么信息,江湖之上似乎也没有叫做贻清的人。后来便没有再查,我在等某一天你自己同我讲,只是等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等到,你要理解我,毕竟你是日夜在我身旁的,刚从白麓城出发就遭遇了刺杀,要说心里一点都不害怕那是假话。”

    贻清饶有深意的看了刘煜一眼,“据我所知,除了柳絮是你当初亲自在鄞州州军中挑选的以外,你身边的人大多数都是这样的,包括宫和笙。”

    听了贻清的话,刘煜拿着盖碗的手就是一颤,刘煜叹了口气然后把盖碗放在了圆桌之上,他看向贻清一脸疑惑的说道,“我也不太明白,一个不知道能够在朝廷上有影响力的国君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关注,天选之子?”

    哈哈哈,听了刘煜的话,贻清便是一番哈哈大笑,“你也知道这江湖之上有六大势力被誉为一楼二宫三殿,在这其中有一人自成一方势力。”

    “刀圣芮晓楼?”,刘煜问道,这件事全天下怕是没人不知道。

    “不是”,听了刘煜的回答,贻清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刀圣芮晓楼确实是用刀大师,确实也是收了不少的门徒,但是在江湖人心中他算不上什么势力,所谓势力是可以左右时局的,这天下能够做到一个人自成一方势力的只有神算天机子。”

    “天机子?”,刘煜一脸写满了疑惑,“没听说过。”

    贻清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然后才说道,“天机子是开元八年生人,对奇门遁甲、易经八卦有着天生的敏锐,他曾经是轩辕宫的门人,得到了当时轩辕宫大长老的亲传秘术,后来不知道因何缘故离开了轩辕宫,他从不轻易为人起卦,但是起卦必准被誉为神算”。

    听了贻清的话,刘煜的眼角突然间有些抽搐,“不会是算过我是什么天选之子吧?开元八年,老先生应该离世多年了吧?”

    听了刘煜的话,贻清便是一脸的冷笑,“天机子应该还活着。”

    “什么?”,刘煜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还活着?那不得…”

    “开元是你太爷爷的年号没错,天机子还活着应该也没错,毕竟六年前还有人见过他。”,贻清似乎并不意外刘煜的表现,毕竟开元八年至今已经有近一百三十年的时间了。

    “一百三十多岁…”,刘煜吃惊的说道,“这是个活神仙呐,他预言了什么?”

    贻清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脸严肃的看着刘煜说道,“人皇新星破天际,烽火百年起又熄,万里江山一局棋,世事在我无难题。”

    “人皇新星破天际,烽火百年起又熄,万里江山一局棋,世事在我无难题。”,刘煜呢喃着贻清刚才说的话,“有人会一统中土?”

    贻清点了点头,“江湖大势力们分析之后,都认为各国新一代王者都有成为天机子预言中的那个人,尤其是四大国的新一代君王。”

    刘煜撇了撇嘴,“认为我有可能是这个人?所以无极殿、烟雨楼都出没在我附近?”

    贻清耸了耸肩,“你可以认为是广撒网遍布鱼,毕竟天机子也只是留下了这四句箴言而已。”

    刘煜点了点头,脸上浮起了一片戏谑之意,“你不会也是因为这四句箴言才来到我身边的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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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呆萌正太王子在三十岁腹黑大叔帮助下斗太后、斗王叔、斗长兄胞弟,还要跟满朝文武勾心斗角,邻国也不是省油的灯,今天骂你黄口小儿明天就偷袭边境,怎么办?干他!怪帝邪相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怪帝邪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怪帝邪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