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连山饭店
等车。
林影穿着一件墨绿色卫衣，正面是妙蛙种子的卡通印画，把手揣在两侧衣兜里，一双黑色运动鞋。在站台上，他总是喜欢把脚尖伸出台沿一半，傻傻望着车来的方向。
风吹动他的头发，不知这是多少少女眼中的风景。
中心街站下车，步行两百米就是连山的CBD了，虽说是小城市，可沾着广东的光，这中心商务区还是有那么高端奢侈范儿。张艾玉和林影约定的地方是环球商城的正大门，他外公定的吃饭的地儿就是旁边的五星级酒店，连山饭店。
“爸爸过几天是不是要来连山了？”，张艾玉和林文才站在商城门口，刚才林影给她发消息，已经下公交了。
林文才还沉迷在最近的心事中，今天见了张天师，接下来他就要安心找天宸剑了。
“哦？好像是吧，生意上的事我没有过问。”林文才回答。
张艾玉嗯了个字，不停低着头看手机，埋怨她的小男朋友怎么还不到。
“小林来了。”
张艾玉猛地抬头，想跑上去拉着林影，又怕外公笑话，像极了带男朋友见家长的样子。
林文才很欣慰，如果神霄派的天师是自己外孙女婿，是师兄的亲孙子，于己于门派、于师兄都是绝妙的安排。
反正不亏，自己的孙女好歹要把林影套牢。
“影猪！这儿呢！”张艾玉大叫，看着林影东张西望的样子就很焦急。
林影把脸左偏45度，如同人海茫茫中的惊鸿一瞥，给了张艾玉一眼百年的感觉。
林影看看手表，好像迟到了十五分钟，赶忙给林文才道歉，并解释是路段施工，公交堵了一会儿。
林文才笑了笑，手比划了个“请”的动作，邀请林影移步到不远处的“连山饭店”。
对于林影而言，这还是他第一次走进“连山饭店”，毕竟这里家常不家常，应酬不应酬，走进大厅，林影突然发现坐在宾客休息区的不正是自己表哥苏晋吗？
还好苏晋没带女朋友。
姨妈沈兰也在，刚从洗手间出来，旁边儿还跟了个秘书，帮她提包。
“还没来吗？”
“三十分钟前就下飞机了。”秘书说。
“又不是张学诚，老苏非得去接，真是自降身价。”沈兰一屁股坐上软皮沙发，听这意思是请了人吃饭，而且还是苏大海亲自去机场接人。
秘书笑道：“苏总也是急切想拿下单子，这次来的是张学诚的副手，负责整个亚太区，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搞定了他也就搞定了张学诚。”
沈兰点点头，家里什么状况她比谁都清楚，只希望早点签订合同拿到预付款，不然产业资金断链，苏家就完了。
苏晋闷头玩儿手机，一边儿看视频，一边儿和他女朋友楚凌聊天。
“苏晋！姨妈。”林影走过来，没其他意思就是打个招呼。
苏晋看着林影，“你怎么在这儿？”
“同学外公请我吃饭。”
沈兰看了林影一眼，顺便撇了一眼旁边的林文才和张艾玉。上下打量，不就是上次学校门口碰见的穷酸老太爷吗？这次穿了件道袍，更显寒酸了，于是翻了个白眼，嘴里喃喃道：“什么身价啊？请吃个饭来这儿？”
张艾玉似乎听见了沈兰的牢骚，“这位阿姨，你似乎总是一副很瞧不起人的样子？”
“呵...”沈兰冷呵一声，把自己十几万的皮包挪了挪，怕别人碰倒。转头又对林影说，“影影，别老是贪别人便宜，小心上当，来都来了实在不行你和大姨一起吃饭，反正苏晋也在。”
林影憋红了脸，“大姨，瞧您说的，人家是我同学，有什么当可上的。”
就是，有什么当可上的，不就是指望着林影娶人家外孙女吗？
林文才笑着摇了摇头，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能挣到钱。
正准备走，沈兰起来了，看见酒店大门口走来七八个西装革履的商务精英。领头的就是苏大海，他旁边的正在听苏大海讲解的是，香港南成集团的亚太区负责人、南成旗下汇文投资有限公司的总裁王彦文。
身后还跟了几个南成和汇文的高管，以及苏大海公司的两个高管。
“走，爸爸来了。”沈梅让秘书提起包。带着苏晋起身，又招来服务员让她带路去六楼的大雅间。
“有什么事给大姨打电话。”沈梅对林影说，生怕他被林文才带来吃霸王餐。走过去，苏大海给王彦文一行人介绍了自己妻子和儿子。强调了儿子苏晋是现在连山六中年级第一名。
张艾玉回头，“那不是王叔叔吗？”
王彦文是张艾玉老爸张学诚副手兼朋友，是南成的元勋级的员工。
林文才看了一眼，好像是王彦文，记得他读书那会儿，还是靠着林家的接济才完成海外留学的。
还有司机小王就是他堂弟。
王彦文谦和地聆听苏大海对公司的介绍，以及这个项目的大致内容，详细内容还要在明天的商务会议上讨论。
看见林文才，王彦文留了留神，毕竟一身道袍并不那么容易被忽视掉。
“苏总，不好意思打断一下。”王彦文看见是有点像林文才，“好像有位熟人。”
走进看果真是林文才，因为他知道林文才和张艾玉在连山。
王彦文：“林爷？”
“嗯。”
“还有玉玉？真是巧！”王彦文说，“受学诚所托，本来说吃完晚饭就去探望你们，没想到在饭局前就遇见了。”
几位南成和汇文的高管就像看见了大老板一样，站得笔直，弯腰问了一声“林爷好。”
苏大海懵了，看见林影站在这位“林爷”身后。
沈兰更懵，什么“林爷”？这不就是公园里穿着道袍打太极的穷酸大爷吗？
张艾玉：“王叔叔。”
“玉玉乖。听说你来连山念书了，还习惯吗？”
“嗯嗯，习惯。”张艾玉偷偷看了林影一眼。
王彦文才想起介绍：“苏总，这位就是南成老板张学诚先生的岳父和女儿。”
沈兰的包都吓掉了，苏晋和林影也一副吃惊的样子。他们好像听说过张学诚是香港一个很牛b的老板。
只有苏大海才知道，张学诚的岳父就是名震省港澳的玄门风水大师林文才。可以说林楠三姐妹的家族集团产业，都是依靠林文才发展起来的。
“这位是？”王彦文问。
“这位是玉玉男朋友，今天我来就是请这位小同学吃饭的。”林文才可真不见外。
苏大海心头一震，连忙接话道：“真是巧，影影快叫王叔叔。这男孩是我侄子，没想到怎么会是...怎么会是张家小姐的男朋友呢？”
“就是...还在念高三呢...怎么能谈恋爱呢...”沈兰的语气一下子就怂了，但似乎还是不甘，自己儿子如此优秀，张家小姐怎么就看上了林影？
“好了既然都在一起，刚好吃个便饭。”苏大海说，真是人生无缘不相逢，自己救命生意真正的大老板就是眼前这个老人家，只要能让林文才点头，张学诚都不在话下。
王彦文示意让林文才先请，既然都这么巧了，就在一起吃了晚饭，顺便可以征求一下林文才对此次项目的看法。
林文才对王彦文说：“彦文呀，生意上的事我很早就不插手了，你们按程序走吧，今天是我请小林同学吃饭，就不打搅你们的商务饭局了。”
“好的，林爷。”
林文才又看了一眼林影，转头对王文彦说：“我很喜欢林影同学，他现在是玉玉男朋友，苏总又是他姨父，生意上的事要多示好，说不定以后他就是你们的小老板了呢？哈哈！”
所有人都听见了，南成所有人都知道林家两代女后里，林文才最喜欢小外孙女张艾玉，更是追求寻觅一个与之相称的外孙女婿，这下子林影可就成了万众瞩目的人物。
林文才也是为了林影在家庭里的地位，他要让苏家知道，自己的生意是看在林影面子上才成得顺利的。以后沈兰对林影也不敢再那么趾高气扬了。
王文彦点点头，他懂了林文才的意思。
林文才又对苏大海和沈兰笑了笑，似乎在告诉她们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而且这“人”不是自己，而是她们的侄子林影。
第四十七章 得知神霄派的秘密
谁能知道，短短三天自己的可怜同桌就成了香港巨富的女儿，还Tm变成了自己女朋友？林影看刚刚自己姨父奉承的眼神，他以为这辈子见过最有钱的人就是他姨父了，没想到还能看见姨父这么卑微。
还有姨妈沈兰、表哥苏晋的眼神，林影心里也不好受。
林文才定的也是六楼，包间空间不大颇有中式文雅风。桌上预先上了几道精致的冷盘，林影甚至都看不出是什么食材。
席间。
一向吃饭穷凶极恶的林影，这回来高档酒店却尤显文质彬彬，在食堂恨不得把餐盘都扒拉进嘴，这回却像蜻蜓点水一样用筷子夹点点食物往嘴里送。
吃了些东西垫垫肚子，林文才用餐巾擦了擦嘴说，“小林，你说你也刚好姓林，老夫也姓林，这之中就没有什么巧合吗？”
张艾玉疑惑说，“同姓不是很正常吗...”
林文才对林影正式道：“小林同学。你爷爷林秋生，是我的同门师兄。也就说我是你的二爷。”
张艾玉：“啊...”
林文才又接着说：“没有血缘关系...没有血缘关系...”
差点儿把张艾玉和林影搞成远房表兄妹。
林文才继续说道：“在我们那个时代道教盛行，我和你爷爷的门派就叫做正一盟威道—神霄派，你爷爷的师父是神霄派最后一位掌门天师。”
“神霄派影天师...”林影心里暗自道，这不就是昨天墓碑上的内容吗？不过他却没说出口，只是静静听林文才说。
林文才低着头，语气变得沉重，“你太爷爷师父走了后，本来应该由你爷爷继承天师之位，但是继承我们门派的天师流程十分复杂。首先要有道家法典和天宸剑两件信物，然后要收到龙虎山张天师册封，你知道那个时代兵祸连绵，而且...”
“而且什么...外公？”
林文才隐晦地讲：“而且因为某些原因。道家法典和天宸剑一个在我手里，一个在林影爷爷手里，直到...直到他死，也没有看见两件信物在一起。”
当然，林文才没必要，也没脸说出当年的事，现在他只想赎罪，只想快点把林影培养成门派的天师。
“这就是道家法典。”林文才从袖中摸出一幅古朴的卷轴，有绢布包边，纸色发黄，用丝带系着。卷轴宽二十八寸，长二丈二，卷纸薄如蝉翼，轻如鸿毛，却水火不侵。
也就是这么不起眼的一幅卷轴，上面却记录了神霄派所有秘术法咒、神鬼异志、五行八卦、相术风水...
林影单看见法典，又问林文才，“那剑呢？”
林影从来没听说自己家里有什么祖传的宝剑。
“剑，最先我以为毁了，也就是在你爷爷出事的那段时间里；可是两个多月前我收到消息，剑还在。当时有一位老队长在公社里看炉，他私自藏下了天宸剑并将剑还给了你奶奶吴媛。”
“我奶奶？”林影啃着筷头，“可是我奶奶也从来没提起过什么天宸剑呀？”
林文才说：“那把剑是道家至宝威力无穷，大抵是被你奶奶藏起来了。”
“哦...”林影大概也懂了，对林文才说，“林外公是想找到那什么剑，然后配上这本卷轴，然后您就可以当神霄派的什么天师了吧？”
林文才摇摇头，“你只说对了一半。”
“一半？”
“的确是要找到神剑，也的确是要找到神霄派的天师，但不是我去当。”
“那是谁？”
林文才和张艾玉都看着林影。
张艾玉：“该不会...让林影...吧？”
“是的。”林文才直视林影的眼，就像直视他师兄林秋生的眼一样，“林影，你是我师兄林秋生嫡长孙，是神霄派天师系血统最纯正的继承者，林外公找到你，就是要让你成为我们门派的天师，光复宗门。”
林影还没缓过来，喝了一口乌鸡汤。
现场一度沉默，这让一个17岁的男生只能是觉得在听玄幻小说，什么门派、什么神剑、什么天师...
张艾玉也没说话，她知道一些关于外公的秘密，例如异能、道术之类的，但还是头一次听到关于神霄派的事情。也就是说，自己外公是这个门派的弟子，这次来连山是为了找到神霄派的天师，而这位准天师恰恰是自己刚交往的男朋友林影。
“可是...”林影也不知道可是什么，只是突然无话可说，又觉得气氛尴尬。
“可是什么？”林文才说，“整个门派的希望都在你一人身上了，小影。你听我说，神霄派现在存世的长老只剩我一人，因为没有天师就不能册封长老，没有长老就难以招揽徒众，想我神霄派王、林二祖在大宋徽宗皇帝面前，赚得护教大国师的头衔，而现在就要毁在我们这一辈人手里了。”
林影不明白，但觉得很厉害。而且自己的种种诡遇，如果自己成为了天师，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怕那些灵异鬼魅了。
林影问林文才，也好在有之前的种种奇遇，才不会让今天的谈话显得天马行空。
林文才回答他说：“到时候就该是它们怕你了，而你也要承担起降魔卫道的责任。”
林影心里翻江倒海：“我.漕！这Tm妥妥的玄幻男主啊？学法术、当天师？御剑飞行？透视穿墙？白纸变RM币？偷看女生...”
“林影？想什么呢？”张艾玉眼看林影发神，揪了一下他的胳膊。
“嘶...疼...揪我干嘛？”
林文才：“这么说，你是愿意修炼天师了？”
“等等...”张艾玉悄悄问他外公，“那个天师...他能不能...就是能不能...结婚呀？”
林文才哈哈大笑，要是不能结婚那不白忙活了吗？
林影心里乐开了花儿，这年头还有人送孙女、送天师的。就是不知道这神霄派的天师到底厉不厉害，如果能像电视剧里那么厉害那还不是就为所欲为？
林影连忙问林文才：“那要如何修炼呢？需要什么仙丹仙草吗？”
“哈哈，暂时还不需要，我们先准备拿回天师头衔再谈修炼神通的事。”林文才计划道，“现在你就多读一些道教经文，到时候天师府有人考你；我呢就负责找天宸剑，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就一起上龙虎山。”
“好。”
在随后的聊天中，林影告诉了林文才吴媛就在连山的消息，林文才盘算着也该面对她了。
大后天上午正好是学校的期中家长会，是个见面的好机会。
第四十八章 闹出人命
一顿大快朵颐后，林影抹了抹油嘴，先不说刚才玄幻的谈话内容，至少这顿饭还是挺不错的。
出饭店门，三人刚好遇见从商场里买完东西出门的富二代钟鸣，只是他们好像都还不知道他老爸就是钟仁华。
钟鸣看来已经从上次的阴影里走出来了，旁边挽着个新女朋友，手里提了七八口袋奢侈品，有说有笑。
“高中生？”钟鸣认出林影了，上次得亏林影他们救了他一命，这回见面倒不像第一次那么嚣张。
“富二代？”张艾玉和林影都不待见钟鸣，尤其是他又换女朋友了。
林文才皱着眉，“你们朋友吗？”
也许是怕张艾玉结交上这些不着调的纨绔子弟。
“算是吧...”张艾玉回答她外公。
林文才：“你朋友脸色不太好。”
“你这老爷子，我脸色怎么了？”钟鸣没在意林文才说的话，手机响了，“喂？黑子？你们到了？我马上就到。”挂掉电话又了呵呵地对林影说，“嘿两个高中生，哥哥要去玩儿了，你们就继续陪老人家逛街吧。”
说完，钟鸣摸着新女伴的屁股，昂着头走了。
“哼...什么人呀...”张艾玉又给林文才解释，其实不算朋友，也就是上次连山市体育馆里一起遭遇灵异事件的难友。
林文才看着钟鸣的背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过这人世间的祸福，他委实不想多插手了。
林文才还有道家的晚课，也就先回去了，其实也就是给林影和张艾玉两人多多相处的时间。若说他这次回来有私心，恐怕就是，想尽办法也要把林影搞成自家人。
钟鸣带着女朋友下到地下车库，亲昵了会儿，刚弄得兴趣正起，手机又来电话催他过去，心不甘情不愿打燃火开走了。
一路上都是跑车的轰鸣声，就像外三环路上的机车党一样。
钟鸣把车子停在了一家名为“桃色”的娱乐会所门口，类似于高档的KTV，钥匙扔给门童，代泊车。门口有值班经理亲切招呼钟鸣，一口一个“小钟总”叫得亲热，钟鸣没理，径直朝楼上包间去了。
常客。
不愧是高档私人会所，每个包间都有很好的隔音效果，不像外面的KTV一过道都是中年大叔沧桑的嗓门儿。钟鸣推开最后一个包间门，瞧电话那头催得风紧，还以为是多大的派对，结果就黑子一人还有他叫的陪酒mm。
包间装潢很潮，色调昏暗，桌上摆了几瓶洋酒和一盒注射器，以及一些瓶罐和锡纸。
“鸣哥，这都几点了？”
“慌什么？”钟鸣给旁边的女朋友介绍，“我兄弟黑子。”
“黑哥好。”
“嫂子好。”黑子剪个寸头，脖子上一根大金链子，手臂上大纹身，比钟鸣大两岁，口头上喊个鸣哥还不是图他小子有钱。
“东西带了吗？”
黑子笑嘿嘿回答说，“桌子上不是么？”
看来钟鸣已经迫不及待了。自从上大学后，钟鸣背着他老爸结交一些社会上的混子，久染的D瘾和纵欲过度，让他年纪轻轻就一副快被榨干的鬼样子。
自从上次去JC局被警告教育了以后，钟鸣两月没碰D品，最近交了新女朋友一时兴起便又想整两口，于是约上自己好哥们儿黑子，来到这家隐蔽的娱乐会所。
拆开工具，钟鸣娴熟地操作起来，斜躺在沙发上，一副清朝末年老烟枪的模样；他一旁的新女朋友也半推半就尝了两口，情绪瞬间就达到了高潮，一个包房里播放着劲爆的音乐，灯光闪烁，女孩子们脱了外套露出诱人的身材，穿着超短裙，站在茶几上跳舞，一片乌烟瘴气。
“咚咚...”
服务员推开包间门，找到钟鸣说：“钟总，外面有人找您！”
“谁？谁找我？”钟鸣正在兴头上，心里一惊又怕是自己老爸找上门来。
服务员：“一个女孩子。”
“女的？”
“对，她说是钟总您的女朋友，她看见您车停外边儿了。”服务员说。
“我女朋友？”钟鸣看了一眼新女朋友，心里暗自想了想，“不会是刘倩吧？”
自从上次刘倩被鬼拍肩了过后，一直就神神经经的，脸色也差了很多，对于钟鸣这种喜新厌旧的人来说当然是一脚踹开了。
“钟总？”
钟鸣对服务员说：“我不认识，你帮我打发她走。”
“好的，钟总。”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
走廊里闹哄哄的，惊了黑子一茬，以为是J察查房，门推开服务员用身子遮挡包间门，嘴里不停提醒这是私人会所。
“刘倩？”
刘倩把音乐关掉，这包间她以前也常来，今天刘倩穿了一身鲜红色连衣长裙，脸上铺了厚厚的粉妆，但是她眼窝深陷，颧骨突起，整个脸就像被风干了一样，很骇人。
“钟鸣。”刘倩让服务员出去，钟鸣也让自己新女朋友和陪酒女暂时先出去，他知道刘倩脾气一上来，谁也说不准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门关好。
刘倩把手里的提包扔向钟鸣，歇斯底里道：“你这个渣男！”
钟鸣下意识一躲，这时候好兄弟黑子露出过肩龙，上来帮衬道：“哪儿来的小姑娘这么横？”
“你想干什么？”刘倩并不怕，现在她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已经让她无所畏惧了。
黑子一笑，搓了搓鼻子，“就你这样儿？哥哥我没兴趣。”
刘倩之前好歹也是艺校校花级女神，只是被尸鬼拍了肩膀，中了邪而已，现在被黑子一嘲讽，怒气上来竟然挥手给了黑子一巴掌。
“我C尼玛...还敢动手是吧？”黑子感觉很没面子，被一个女人掌掴。于是还手一巴掌把刘倩扇到墙角蹲着。
钟鸣看在眼里，没阻拦，或许想着刘倩这种女人就是欠收拾。
“臭娘们儿，长得像个鬼一样。呸！”
钟鸣坐在沙发上也很不耐烦说：“赶紧回去吧，早就给你说了分手了，钱我也给了，嫌少吗？”
刘倩埋着头啜泣，黑子厚实的一巴掌把她扇蒙了，当她猛抬起头时，泪花儿混合脸上的妆粉，糊作一团，眼妆化开，一道道黑线从眼角流下来。
现在这张脸，比人皮面具还恐怖。
“你以为什么事都可以用钱解决的吗？”
钟鸣和黑子都吓了一跳，刘倩突然站起来、拧起桌上的空酒瓶，砸向钟鸣，当场给钟鸣的脑门开花。
“MD，贱人。”
现场气氛瞬间爆炸，钟鸣才打了一针，脑子正迷糊，被啤酒瓶一爆头后一下子就炸毛，一样拧起啤酒瓶给刘倩砸去，两人都见了红。
黑子见了，帮着钟鸣暴打刘倩，两个大男人就这样欺负一个女人。
钟鸣打红了眼，毒效发作更加分不清轻重，仿佛殴打女人让他更加兴奋了。刘倩已经倒在了地上，身上血迹斑斑，但钟鸣仍不罢手，抓起桌上的一排注射器给刘倩刺进去，把过量的D品全部打进刘倩的身体里。
“你不是很喜欢吗？”钟鸣像发了疯一样，一把注射器不够又往刘倩嘴里、鼻腔里灌。
黑子看见刘倩肌肉痉挛，这样子下去怕是要搞出人命。
“钟总，行了吧？”
“贱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钟鸣往躺在地上的刘倩吐了口唾沫，抹了抹头发。
刘倩不断抽搐，本来就骨瘦如柴的她如何经得起这样子的折腾。
毒性发作，过量的D品让刘倩口吐白沫，翻着白眼，四肢不停抽搐。
两人打累了，休息了一会儿，一人干了一瓶啤酒。
“这女人怎么办？要不要送医院？”黑子问，看刘倩的样子怕是不行了。
钟鸣踩着茶几，嘴里叼了根烟，摇摇头。
黑子心里有点虚，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刘倩，她的抽搐越来越微弱了。
“没动了，钟总。”黑子突然拍了拍钟鸣，“没动静了。”
钟鸣：“看看。”
黑子瑟瑟发抖，用脚踢了踢刘倩的头，除了一张大花脸上翻着白眼，没有一丁点动静。
又摸了摸气息。
黑子脚一软，瘫坐在地板上，声音颤颤巍巍，“死...死...死了。”
钟鸣好像已经被D品侵噬了脑子，听见刘倩死了，只是冷冷地回了个“哦”字。
门外的服务员和女伴焦急地敲门，听见房间里乒乒乓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办？小钟总？你倒是说句话呀？”咚咚的敲门声就像在凿黑子的心脏，他也没想到会搞出人命，要是服务员推开门一定会报警的。
钟鸣把烟头掐掉，问黑子：“你开车了吗？”
“开了，怎么？”
“把尸体拖走。”钟鸣的神志又一下子清醒了，这种高端私人会所包间一般都有应急通道，两人把刘倩的尸体架着，从应急通道下到停车库，把尸体抬上黑子的越野车。
刚好黑子的车里有行李袋，两人便将刘倩的尸体装进口袋，丢在后备箱里。
“包间里怎么办？”
“先回去打扫一下。”
“好...好...”
第四十九章 弃尸水箱
一辆黑色suv，停在连山纺织厂门口，孤零零的，就像上次停在这儿的面包车一样。
车里很闷热，黑子的汗打湿了夹克里打底的衬衫，虽然满身纹身自称是黑社会的他也是第一次参与命案，而身为一名学生的钟鸣却很镇定，吸了Du、杀了人还知道把尸体送到他老爸的废弃工厂里来处理掉。
“小钟总。”黑子点了根烟，说话颤颤巍巍，刚才两人整死的刘倩的阴影似乎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厂到了，门儿...门儿...没开。”
老式的半自动路障拉链门紧紧锁着，钟鸣摇下窗，看见保安室里亮着暗暗的蓝光，他不知道厂区还有没有人留守，毕竟这些他从来不操心。
“我去保安室看看，前几年有个老头守门。”钟鸣开门下车，左右望了望风声，好在这条路委实没什么人迹，属于理想的毁尸灭迹现场。
扒开破旧窗户，划拉地刺啦刺啦响，隔着锈迹斑斑的铁窗子，钟鸣虚着眼望里看，不大的保安工作室已经没了多少设施，唯独背景墙上的一副相框很抢眼，“有人吗？”
保安室蓝光幽幽，原来是顶上掉了一个蓝光灭蝇器，还有几只苍蝇在里动弹，伴随着“啪啪”声。
“有人吗？我是钟鸣！”钟鸣自报家门，生怕保安怠慢了他，语气傲慢而又不耐烦，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展现他的公子少爷脾气。
似乎有人起床的声音，旧木床叽嘎响，同时从一个小房间里传出苍老沙哑的嗓声，“来了...来了...这么晚了...是谁啊？”
“我！钟鸣。你们老板儿子。”
一扇窄门打开，光线实在太暗了，只看见一个佝偻的老头，看不清脸，稍微走进些，晃着点儿路灯昏黄的光线，一张酷似死人的脸赫然贴在窗前，吓了钟鸣一跳。
这老头的眼球微微朝上翻，身上穿着光滑平整的民国褂子，头上竟还戴了一定小圆儿帽，两颊微微有点腮红。
现在这老人，打扮儿真TM潮，还腮红。
“是小钟总呀，这么晚了，来这儿干嘛？”
干嘛？来埋尸体呀？
“甭问那么多，把门儿给我打开就是了。”
“哦...好。”老头从柜子抽屉里摸索出个遥控器，打开了拉链门。
铁链门叽嘎叽嘎地滑开，钟鸣打了个手势，让黑子先把车开进厂里，自己随后就来。
钟鸣又让老头先把门关了，准备追上黑子的车时，老头突然出现在他背后，告诫他大晚上的别去后厂区的水箱区。
挂着一档，车子慢摇摇地在厂区里晃悠，整个厂区便只有汽车前照灯这一点微弱的光源，这座废旧的纺织厂就像一团黑洞，吞噬着这微弱的光。
没有路灯，却隐隐约约有一种阴森的背景音乐，就像是给两人送行，再加上这速度，就像灵车上路。
“小钟总。怎么弄？”
“挖坑深埋，等过了这段时间风头，再用化学药剂来彻底处理掉。”钟鸣思绪清晰，依稀记得用某种化学药剂能大幅度融掉尸骨，比如说氢氟酸之类的东西。
书到用时方恨少，还是读书人聪明。
手机铃声。
钟鸣摸出手机一看，是自己老爸打来的，在此之前已经有六个会所黄经理打来的未接电话了。
“喂，爸。”
“你现在在哪儿？”
“怎么了爸？我...我外边儿和朋友玩儿呀？”钟鸣看了黑子一眼，顺口忽悠他老爸说。
“又去了会所吗？小黄给我打电话说你又在会所闹了事，现在人也跑不见了，我给你说了多少次别再让我抓到你去那些地方玩...”
钟仁华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地数落，只以为自己儿子又去了成人风月场所，亦或是又沾了Du品，这一次他是万万没想到儿子竟然杀了人，而且是自己见过的一个女大学生。
“这混蛋，转身就告诉我老爸。”钟鸣心里抱怨，咒骂道，不过听他老爸的口气他们似乎还不知道闹出人命的消息。
钟仁华：“现在马上给我回来！”
“爸，我...还在和朋友在一起呢...”钟鸣搪塞道，当务之急他需要时间来处理掉后备箱的女尸。
“马上！给你三十分钟，要是没看见你回来，就给我滚出去！”
钟仁华今晚莫名的火大，眼皮也跳得飞快，以往他没少处理自己儿子捅的烂事，虽然这次只听说是砸了个会所包间，但他心里总感觉事儿很大。
电话那头老爸的暴吼，震得钟鸣耳朵生疼，仿佛口水都从话筒里喷出来了。
“这怎么办？”黑子望着钟鸣，那头钟老太爷只给三十分钟，那尸体怎么处理？
“没见过老爸发这么大火，如果不按他说的，下个月生活费就没了。”
对了，钟鸣每个月十几万的生活费还有他老爸帮还的信用卡是他听话的关键。
“那后面儿...后面的东西？怎么办？”黑子问。
钟鸣捏着手机，现在挖坑是来不及了，先把刘倩的尸体藏起了罢。
藏哪儿呢？纵然这个废弃的工厂占地面积广大，要是玩儿躲猫猫尚能想到藏身处，但这是藏尸体，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钟鸣突然想起曾经听说厂区有个后院儿，位置偏僻，哪里有几个硕大的水箱，也就是...也就是刚才门口“老头儿”提醒他别去的地方。
根据墨菲定律，越是提醒，越容易中招。
钟鸣顾不得那么多，叫黑子火速将车开进后院儿，把装有刘倩尸体的黑色袋子扔进了第四个水箱。
黑子和钟鸣都不知道水箱的秘密，两个人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将刘倩的尸体丢进废旧的大水箱，只听见沉重的“咚”的一声，还有水花儿溅起的声音。
是的，第四个，水箱。
也就是扔罗氏夫妇尸体的那个水箱，林文才早就说过这个水箱得拆了，钟仁华大老板贵人多忘事，他儿子更是有出息，又扔一具尸体下去，此地风水形势利生阴尸，就算是除掉了罗氏夫妇，可钟家似乎还是没有走出怪圈，没有没摆脱冥冥之中的某种诅咒。
第五十章 出期中成绩
连山六中，温馨校园，期中的成绩单下来了，钱亚男刚刚分发完，班里咋咋唬唬比对着班级排名和年级排名。
“你成绩，我瞧瞧？”
“别别！”钱亚男把自己的成绩单捂着。许恒硬来抢，然后直接塞自己胸罩里。
不就是看看谁更低吗？怎么不去和林影比比呢？这两位有志青年，似乎只在强者之间做比较。
张艾玉看着自己各科成绩，除了英语和语文有亮点之外，其余科目也不是很理想，综合成绩只能算班级中等。果然，就算香港学霸来了大陆，也逃脱不了制裁，虽然没了成绩上的优越感，但是有爱情滋润的张艾玉早就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了。
林影也捂着。
“嘿，林狗，成绩单我们瞧瞧！”
许恒和钱亚男两个闹腾的，就像绿林强盗一样把成绩单从林影裤裆包里搜刮出来，这麻溜动作，老搜身了。
“我靠，下降这么多分？”许恒扶了扶眼镜，说得就像林影还有多大下降空间似的。
钱亚男看了看，撇嘴说，“才361，猪都比你会考。”
“虽然较上次期末大考成绩分数有所下跌，不过所幸我们林影同学班级排名还算稳定...”许恒郑重宣布。
甚至想鼓掌喝彩。
“去去去，滚！别TM烦我，都什么人...”林影抄起书张牙舞爪的，张艾玉也忍不住笑了，九门功课1050分制的能考300多，确实有点傻b，更何况是在连六，不遭鄙视才怪。
再看看年级总排名，第一名依旧是一班的学神苏晋，另外林影刚才也略微关注了一下徐晚秋的年级排名，在年级前10，他听说过徐晚秋的家庭情况，希望他像凤凰一样，凭借高考考出北辰的难民营。
林影翘着嘴，在女朋友面前挺丢脸儿，又一把把成绩单抓回来，揉成了团儿。
“别，可别！”钱亚男温馨提示，成绩单可要家长签字的。
又要签字，林影头更疼了。
这时候韩军从前门蹦哒进来，宣布他得知的最新消息，“同学们，刚刚办公室老赵说了，明天全年级家长会！”
“以往半期考都没有家长会的...”同学们议论纷纷，这下惨了。
“这下惨了...”林影如闻噩耗，以前，成绩单签字自己基本可以伪造，现明天就要开家长会，还伪造个屁呀？
“怎么了？”张艾玉问。
“没怎么...”林影铺开纸团儿，皱皱巴巴，语文：54，数学：23，英语：47，化学49，历史：65，生物：22......其实他也不想让父母失望，也不想总是拿学习的一面来折磨他们，只是每一门功课都落得太多了，明天的家长会，无疑是自己和父母共同的刑场。
家长会、家长会，家长学生都心累。
想必每一个倒数第一的家长走进学校就像走进了千夫所指的犯罪现场一样，的确，怎么就生了个这么笨的儿子？
林影记得上一次期末家长会，被赵志荣抓去喷了半个钟头，说得他老爸林建国恨不得把脸揣公文包里，虽说不像小时候动手一顿捶，但是回家后和老妈沈梅的混合口头教育，更像是蚊子的嗡嗡声至少盘旋三个小时。
想想都可怕。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林影在路边随手扯了一朵野花，顺着摘掉第一瓣花瓣，嘴里念叨着：“老妈去...老爸去...老妈去...老爸去...老妈去...”
花瓣撸光了，可还不停撇着嘴重复，像个鸭子一样嘎嘎叫着走回家。
所谓有德无才谓之君子，有色无才谓之鸭子，真是难为了我们的林校草。
在小区楼下，林影刚好遇见奶奶吴媛，就坐在楼下花坛边儿上和那位常来卖鸡蛋的农村老婆婆闲谈。
两位老人慈祥和蔼，倒像是两姐妹，又都是农村的妇女出身，家长里短聊得愉悦，奶奶也望见了大孙子，招呼过来忙给卖鸡蛋婆婆介绍，仗着这么俊的孙儿，吴媛眉眼之间都是得意的喜悦。
又说了半会儿，吴媛叫婆婆赶着晚色坐公家回家，路上小心。
林影搀扶着吴媛，一步一步走进单元楼，乘电梯上楼了。
只要面对林影，吴媛似乎就有说不完的话，夸他长得俊，就跟他爷爷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又说林影乖、孝顺，是林家最最乖巧的后人，要是他爷爷能看这位孙儿一眼...
只是说到此处，吴媛突然有些语塞，似乎想起了什么难堪的往事。转而又笑说刚才楼下老婆婆还有个十七八岁的孙女儿...
有些时候，被诊断有轻度老年痴呆的吴媛却显出异样的深思和睿智。
回到家林影给奶奶轻轻揉了半会儿肩膀，刚才路边沿儿坐久了，怕吴媛肩颈不舒服，说了关于老家这十几年的发展变化。不一会儿妈妈就下班回来了，买了菜；又过了一会儿老爸也回来了，这几天检查完毕，老爸的工作也轻松不少，就等着评级通告下来了。
一家人难得团团圆圆吃个晚饭，妈妈沈梅特地做了几个拿手好菜，本来说烧个咸鱼汤，上次老家上来不是还有一捆陈年腌咸鱼吗？吴媛却说菜已经很丰盛了，不用了，再说她也不想吃太咸。
真是的，带也是你老人家要带，吃又嫌弃。
老爸小嘬两口白酒，说上面透露了自己要升职的好消息，老妈说下个月医院也增加了医护人员的福利关于社保和公积金，以后房贷压力要小一些了；奶奶说清炒的青笋头好吃，有老家的味道...
一家人其乐融融，琐碎的温馨，就在这些只言片语和柴米油盐里。
好像今天没什么烦心事，除了林影校服兜里的那张皱巴巴的期中考试成绩单。刨着碗里的干饭，林影委实不愿打破这种幸福局面。
“吃饱了。”
“去把苗苗的猫砂铲一下，另外再加一点猫粮和牛奶。”妈妈说。
“嗯。”
林影隐藏着心事，在自己屋子里对着苗苗说了一通话，像是在责怪自己，又像是在开脱找借口，反正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要是你能变成人就好了，就可以代我老爸老妈去开家长会了。”林影摸着苗苗的头，手心里放了一捧手工猫粮。
“喵～”，苗苗舔了舔林影的指尖，也喵个不停，然后它跳到床上扒拉林影的书包，像是想找什么东西。
“乖啦...”林影把猫从床上揪下来，关进喵笼，又把书包挂在壁挂钩上，林影发现，最近自己的背包老是有股中药味，酸臭酸臭的...
第五十一章 家长会（上）
收拾好喵大人，林影才收拾自己，整个晚上都没精打采的，老爸老妈还在客厅看电视剧，明天家长会的消息仍旧没敢告诉他们。
“又是最后一名？都什么时候了，林影？别读书了！去打工！我林建国没你这样的儿子！”...
想想都可怕！感觉要出人命。
躺床头上，林影给张艾玉发了一连串忧伤的表情，试图从爱情里寻找安慰。
林影：“怎么办呀宝贝...感觉我老爸会一巴掌呼死我。”
张艾玉：“/抱抱，没事儿，我会护着你的...”
林影：“说真的呢，明天就是我的刑期了呢...”
张艾玉：“谁叫你不爱学习，哼。”
林影：“亲爱的，说好的安慰呢？再笨还不是你心心念念的男朋友.../傲慢。”
张艾玉：“好了啦，明天我给叔叔说，你其实学习也有很用功.../脸红。”
这句消息回的，张艾玉自己都脸红了，媳妇不带这么骗公公的。
林影：“哎！对了你明天谁来给你开家长会呢？”
张艾玉：“我外公呀，我爸妈都在香港呢。”
林影：“有外公就是好，隔代亲，要是我有...哎！”
张艾玉：“怎么了？/疑问。”
林影：“等一下亲爱的，/亲亲。”
林影不就有一位亲奶奶吗？明天是下午家长会，刚好开到晚放学，明天中午自己辛苦一趟回家接一下奶奶，晚上一路回家，还不是安排地美滋滋。
于是林影穿着睡衣溜进奶奶的房间，详细描述了自己的计划。
吴媛很宠林影，也很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第二天的家长会按学校安排进行，下午两点是年级方面的活动组织，放在体育馆进行，主要是讲几点家长和学校的配合教育以及学校历年来获得的荣誉...
余下时间是交给各班级，根据这次期中成绩做更加具体的分析和每一位学生家长近距离交流和沟通。
高三的楼道上站满了学生和家长，有的在互相交流，有的在接打电话，有的在班级会议前提前向班主任询问学生情况。几位科任老师也准备好了讲案，端着茶杯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钱叔叔！”
“影影，你老爸呢？”钱爱民局里忙，工装都没脱就来了，晃着脑袋找他的老战友。
“我老爸厂里忙，我奶奶来的。”林影忙给钱爱民介绍自己的奶奶吴媛。
钱爱民很小时候见过吴媛，那都是很小的时候了，还在老生产队。后来听说队上闹了些封建迷信，林家人搬走了，此后几十年都没再见过吴媛。
不过在父亲钱威的口中和日记里，吴媛都是反复提到而且是个了不起的人。钱威的笔记里从民国十三年就有关于吴媛的记录了，只是那时候她还叫“小玉”，也刚好是个温婉如玉的“人”。
“老太太。”钱爱民恭恭敬敬地称呼了吴媛一句，微倾着身子请安道，“老太太还记得我吗？”
其实连钱爱民都不太记得吴媛了，只是作为警察对熟悉面孔的职业反应。
老太太笑呵呵答道：“小伙子峰林人噢？”
“峰林的，那时候在一大队。我爸爸是钱威。”
“钱威？”吴媛明显深思了一下，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晚把神剑送回来的人，另外还有几个让她母子活命的干馍。“哪个钱威哟，老太婆着实想不起了哟！”
“哦，没事。老人家身体还硬朗，我和建国是战友兄弟，过几日我带着亚亚找建国喝酒，咱两家人聚聚！”钱爱民笑着说，四十几年没见了，记不住很正常。
“好好，小伙子好...”吴媛点点头，一副好客的样子，看了一眼钱亚男也是喜爱地不行，快开会了，吴媛欲小解，问了林影洗手间的去处，独自去了。
“奶奶真硬朗。”
“嗯，最近这段时间精神头还不错。就是有时候有些健忘，胃上也不太好。”
钱亚男和林影交谈着，还有几分钟就要开会了，林影在人群中找见张艾玉，她外公也刚好去了厕所，于是林影偷偷捏了下张艾玉的脸。
吴媛矮小的个子够洗手台都显费力，冲了水，顺手从袖子里掏出绣花手绢儿擦手，抬头时正好碰见林文才。
家长会，说了些吴媛听不懂的现代教学术语，她自己都才只有小学文凭，更不消说现在七八十岁的脑瓜子反应了。
只需要签字儿就行了。
会后，许多家长都缠着班主任以及各科老师，询问自己宝贝儿女具体的学习情况，排着队。
只有吴媛对林影说还要去趟洗手间，然后悄悄的攀爬上了教学楼的顶层天台。
这座“逸夫楼”是香港慈善家邵先生对连六聊表的一点心意，建在学校南院儿，正对通江，没有高大的建筑，视野很开阔。
吴媛望着远方的云层，似乎再也不想去想几十年前的旧事了。但有些事就像这些层层叠叠的云一样，就压在你的心上。
“嫂子。”
林文才一身白色西装，原本是为了孙女的家长会而正式打扮的，没想到适用在了更重要的场合。
很笔挺，寸短白发，很精神。
“多少年了？”吴媛没回头问。
“四十五年。”
“四十五年没见了，你看起来还是十分年轻。”吴媛回头转来，双手拄着拐杖，身子矮小却有居高临下的感觉，“看来道家法典让你受益匪浅。”
“法典里长生之术，嫂子你是知晓的。”
“我知晓...我不知晓，我也不想知晓了。”当年吴媛没有求来《道家法典》救自己丈夫一命，现在这部法典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卷废纸。“你回来做甚？你不是香港的大老板吗？”
吴媛此时此刻显得十分高大威武，一字一句以及相对应的面目表情，对林文才都有碾压的意味，林文才是大老板她知道，林文才这次回来做什么，她也应该猜得到。
“回来处理一些事情。”
“你应该富可敌国了吧？大陆还有什么你留恋的东西吗？”吴媛似有两分嘲讽，“哦，对了，你应该还惦记着你师兄的神剑吧？”
第五十二章 家长会（下）
一提到神剑，林文才神经紧绷，全世界只有吴媛知道“天宸剑”在哪儿。原本林文才实在没有脸，也没有借口开口问天宸剑的事，纵然是为了她自己的孙子，但是总怕吴媛误会是自己还在贪图这把神剑，但既然吴媛已经说出了口，林文才也就顺口往下问。
“是，请问嫂子，天宸神剑何在？”
“毁了。”吴媛的回答像风一样轻柔，“生产队大炼钢铁，扔炉里烧了。”
“师兄出事后神剑的确被收缴了，但有人把剑藏了起来。”林文才继续问，“是钱威吧？他可是知道神霄派秘密的，他把剑还给了嫂子你，而嫂子你又藏了起来对吧？和师兄的墓地一样被你藏在连山的某个地方。”
林文才一连三问，步步紧逼，他太想知道神剑的下落了，忘了该对吴媛的尊敬。
“林文才！”吴媛厉声喝止，“你还要欺负我这个寡妇吗？”
“嫂子...我...”
“你应该还有法力吧？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是你的对手了吧？我一个寡妇遗孀又能拿你怎么办呢？你可以用手段逼问我神剑的下落呀？摄心术还是迷神咒？”
林文才当然不可能也不敢对吴媛施加法术。
林文才缓了缓气慢慢给吴媛解释，“嫂子，当年的事我无法弥补了，但是我这次回来寻找神剑，并不是为了我自己。”
“那你是为了谁？”
“林影！”林文才脱口而出，“你的亲孙子，师兄的嫡孙，林影！我要把卷轴给他，同时也要把天宸神剑交给他，带他上龙虎山，让他成为我和师兄门派的天师。”
林文才一口气说完，生怕被吴媛误会打断。
吴媛愣了愣，和先前张天师的反应一样，至少林文才愿意交出《道家法典》这种事，还是挺令人惊讶的，但吴媛还是笑了笑，仿佛在笑林文才单纯的想法，“什么年代了，还门派...还天师...天上的飞机、年轻人的手机，哪里还和你口中的天师扯得上关系？”
是啊，二十一世纪了，世界的潮流是巴黎时装周、好莱坞大片，是WTO、是奥运会、世界杯...学校门口的畅销书籍只有《三年高考五年模拟》；什么《道家法典》，什么神霄天师，听起来就像是十八线小说作者粗制滥造的玄幻元素。
“没有天师，神霄派就快亡了。”林文才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门派的生死就在他这一代人手中，如果听凭门派凋敝至于消亡，他有何颜面去地下见神霄派的列祖列宗？
吴媛硬声回答，用质问的语气，“神霄派的存亡与我何干？当年秋生出事的时候有哪一位同门站出来为他说过一句话，还不是都选择了沉默而已，这就是你的门派？如果这就是你的门派，明哲保身是你们的教条，我不会让我的孙子招惹上你们这一群人，我也不会让他与你的宗门有任何牵连。”
“嫂子！”林文才猛地跪下，长嫂如母，更何况他四十五年前的亏欠，这一跪，吴媛受得起。“嫂子，我的孙女玉儿是影影女朋友，她天生招阴只有影影能救她，就算不管门派、不管天下，就不能看在后人的份儿上，帮帮这些可爱的孩子不行吗？”
吴媛不说话，林文才口中的玉儿也就是张艾玉，在家里吴媛就看出林影像是在谈恋爱，刚才下细观察了一下，张艾玉这小姑娘确实标致，要是真做个孙媳妇...
啧，真不错。
“嫂子，您只需要告诉我师兄的墓地，我去取来神剑，将剑图一并交给林影，他去不去龙虎山，他自己决定；他学不学法术，他自己决定，他入不入什么宗门、当不当什么天师，他自己决定。”林文才跪在吴媛身前，指苍天为誓，“我林文才指天为誓，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碰两件法器，在有生之年我只会倾尽全力保护林影和我的孙女。”
吴媛顺着林文才的手指望着苍天，对于这个苍天她尚且不信任，也不会再去听信什么人发的什么誓了。她心里清楚，只要一旦踏上道家宗门这条船，余生都得在无边的苦海里孤旅。
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哪里还会像事先计划地那样顺利。就像当年林秋生答应她忘了门派好好过日子，不还是为了什么苍生、正义，被活活打死...
“好了，文才。起来吧，孩子们都该等着急了。”
“嫂子？”林文才仍旧不放弃，只差抱着吴媛的脚了。
吴媛扶起林文才，颇有意味道：“我也忘了秋生的葬身之地，也忘了天宸神剑在什么地方。我们那代人已经过去了，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你也忘了什么门派和那把无关紧要的铁剑了吧。”
吴媛最终是拒绝了，同时也劝告林文才不要在执着于幻想了，现如金钱是度量万物的尺度，再不是曾经的“牺牲、正义、无畏和同情”了。就算林影成为天师，成为法力无边的道者，他不过也是这浊世里一滴微不足道的清流而已，到时候孤独的还是他自己。
“看，奶奶回来了，咦？我外公也一同回来了呢！”
“奶奶！”
“诶！让乖孙儿等久了，奶奶呀碰着个熟人，你林爷爷！”
“嗯！奶奶，我就是忘了介绍的，林外公说他是我爷爷的师弟，想必很多年以前你们就认识的，今天忙着家长会，一时没机会介绍。”
“哈哈，我们已经聊了许久了，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林文才一换刚才凄苦哀求的脸，笑嘻嘻地对林影和张艾玉说道，“没想到还能遇见你吴奶奶，想当年我们在峰林...”
两老两少有说有笑地走出校门。
“林影，你书包得洗洗了，要不我带回去帮你洗洗吧？”张艾玉对林影说，其实她前几天就想说了，林影的书包总有一种酸酸的中药味儿。
林影也闻了闻，“我也嗅着怪味儿，就是不知道是哪里散发出来的，我自己洗吧，晚上记得给我发消息哦！”
“嗯嗯，宝贝拜拜！”张艾玉在林影耳边轻轻呢喃一句。
第五十三章 胡子叔的糖果
林文才站在吴媛身后，像个听话的学生，倾着身子再问了问吴媛，要不要坐他的车回家。
吴媛却说坐不惯豪车，晕车。还是跟着自己的乖孙子去赶公交车回家。
真是怪病，晕豪车。
林文才先目送了林影牵着吴媛过马路，正往自己的泊车位上走，打远儿就瞧见了苏晋和沈兰站在林文才的宾利车前，司机小王也在路边站着，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
“林爷。”小王一派港式的微微鞠躬。
林文才点点头，看见沈兰，想必是来自己这里讨些生意上的便宜。
沈兰让儿子提着她几十万的皮包，她自己手里则提了一件包装精致的礼物，听她刚刚和小王交流，好像是什么武夷山的母树大红袍茶叶...沈兰今天打扮的珠光宝气，手上、脖子上都是名媛级的奢侈装饰，加上Rmb堆出来的一张脸，整个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样子。
“林爷，快叫林爷爷。”沈兰笑嘻嘻，拉着苏晋向林文才示好。
苏晋看了张艾玉一眼，之前的高傲一下子就磨灭了，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家族是小说里才有的豪门世族。
“林爷爷，张艾玉同学...”
“哼，不是挺傲的吗？竟敢欺负自己男朋友，今天一定要教训教训他。”张艾玉心里道，然后面对苏晋冷笑一声说，“苏同学，怎么没看见你女朋友呢？”
“女朋友？”沈兰看了苏晋一眼。
“哦，她是一中的，还没放学呢...”张艾玉故意说，她也让沈兰知道自己的骄子还不是个早恋崽。
“张同学...你...我哪里有什么女朋友？”苏晋竟然矢口否认道。
“分手了吗？她不是还亲手帮你系鞋带吗？”
沈兰瞪了苏晋一眼，比起妹妹家庭里苏家更忌讳早恋，因为她们这种家庭需要的是门当户对，不是什么寒酸学生都能当自己儿子女朋友的。
苏晋女朋友的事，晚上回去再收拾他。
“好了，沈女士有什么事吗？”林文才记忆力真好，还记得眼前这个妖娆的女人姓沈，同时又目测了一眼苏晋，以大眼观之，此子面相天资聪颖但就怕慧极必伤。
“我妇道人家没什么眼力，上两次见了您老人家多有冒犯，这次家长会知道您来给玉玉开会，所以...”沈兰把手里的礼物双手奉上，脸上尴尬地笑。
苏晋看着妈妈如此谄媚，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咬着嘴唇一直没说话。以前他都是戴着学神富二代的光环，现在却不得不跟着母亲低三下四的来讨好别人。
林文才没打算接手，他一个开挂的法师，什么茶喝不到？而且他也没兴趣和沈兰这样子的势力妇女有太多的交集。
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
一旁的司机小王帮着说话，“林爷，是武夷山的母树大红袍，市面上买不着的。”
看来沈兰精于人际关系的疏通。但不管是什么人间的珍品，林文才都是不稀罕的。
张艾玉拉着林文才乖巧说道：“外公，阿姨是影哥哥姨妈，看在影哥哥面子上，就收下吧？”
林文才笑了笑，沈兰也顾不得讽刺，只有林文才收下礼物，她才好开接下来的口。
“对对对，阿姨早就听说张同学和咱家影影关系好，看在影影面子上就请林老太爷原谅我这个不懂事的妇人吧？”
林文才让小王接下沈兰的礼，同时双手抱拳谢谢道：“多谢沈女士的赠礼。”
“不用客气，哈哈！”沈兰笑起来脸胖得就像一顶南瓜，“林老太爷您也太客气了，明天我家老苏想请您到南山高尔夫球场去玩玩，您看您有空吗？”
沈兰还不知道林文才已经一百多岁了，居然邀请他老人家去打高尔夫？
林文才回答道：“真是不还好意思，我很久没打球了，明天让彦文陪苏总吧，他俩在一起刚好可以谈谈工作上的事。”
“就是...就是不知道王总他有没有空...”
“我会亲自给他打电话的。”林文才牵着张艾玉的手一头扎进车厢。
苏晋看着车驾里的张艾玉，站在外面似个门童，心里又耻又恨当初就该晚一些答应楚凌，不然自己一定能把张艾玉弄到手。傍上张家豪门，那样子的话也肯定是父母所期望的吧。张艾玉这种又有钱又漂亮的极品美女居然便宜了林影；至于楚凌，不过是拿来欺负林影的工具人罢了。
母子俩目送林文才的车驾驶离学校临时停车区，都怀揣着各自的小心思。
林文才的车从通江大桥上通过，还看得见林影扶着步履蹒跚的吴媛，林文才很担心，他清楚吴媛的八字，差不多就在今年了，如果吴媛执意不说出林秋生墓地的位置，那么自己的计划都会成泡影。
林影和吴媛不知说了些什么，很开心的样子，很多人选择在宝马车里哭，其实远不如和家人、和爱人在大马路上欢笑。
桥对面的公交站今天尤为地挤，也许是交通条件实在太坏，大多数家长都选择了坐公交，当然也包括家里没车的贫寒子弟。
如果不是脸上有几分挂相，实在看不出徐晚秋身旁朴实的中年妇女就是他妈妈，脸上是岁月刀割出的横纹，笑着，也许是满意自己儿子的成绩；徐妈妈上身穿了一件土味的绿白色碎花的长袖，一条新牛仔裤，脚上一双布鞋，这已经是她为儿子准备的最光鲜的穿着了。吕凤见着陌生人包括自己儿子的校友，都是一副怯怯的样子。
一旁的徐晚秋依旧是一件洗得发白的六中校服，旧是旧了点，但是穿在他身上真的很好看。
“阿姨好。”林影和徐晚秋对视了一眼，虽然不认识吕凤，但开口叫声阿姨总没错，林影一番打量，更加确认了徐晚秋的家境，而吕凤被儿子校友这么看着，更加胆怯了，只撩了撩额前的散发。
“奶奶好，你爸爸没来接你吗？”徐晚秋也很礼貌，看见老人家先打了个招呼，眼睛笑起来就像两弯弦月，声音温柔地像山间潺潺的流水。
“我爸爸有事儿。”
吴媛细细打量徐晚秋，眼瞅是个男孩子，却比女生还生的稚嫩俊俏，颇有几分旧事候旦角儿的味道。
吴媛笑眯眯地点着头，该不会又看上了准备让人家当孙媳妇吧？
“那个...你考得怎么样？”徐晚秋问。
林影白了一眼徐晚秋，这不是伤口撒盐吗？
“你觉得呢？”
徐晚秋抿嘴笑了笑，转而又有几分忧郁，照这样下去，高中三年后自己也许就和眼前这位“兄弟”，分道扬镳了。
“你好像还不错，年级第九名吧？”林影随口说了说，眼看着公车也来了，正准备着学生卡和两块零钞。
徐晚秋莫名地有几分惊喜，“他居然看了我的成绩？还关心了我的排名？”徐晚秋强忍着欢喜，点了点头，要是林影愿意，他甚至可以不去BJ、不去上海，就去广州，甚至...留在连山。
要是，林影愿意，他愿意永远做他的8号中锋，永远在他身下...哦不...在他身边。
“我车来了，先溜了哦？”
徐晚秋点点头，又对林影道：“影，我们周末打球吧？”
林影一只脚踩在公交车门梯上，回头愣了愣，“好啊...”
也许是林影很久都没听到徐晚秋这么叫他了，上次在浴室这么叫他差点儿把他吓死，但是后来吵架后，却又对这样别致亲切的称呼倍感怀念，上学期当听说他和其他男生的绯闻时，自己居然有莫名其妙的难受，所以才在上次的校赛上爆了粗口，或许自己早该和徐晚秋和好了。
摩天轮上林影缺一个吻，也缺一个道歉。
因为家长会放学比较早，林影和吴媛还特地去农贸市场买了些蔬菜，等着妈妈下班回来料理。回到家，吴媛折腾了一下午有些累了，林影就先让她躺一会儿，自己回到小房间里，把书包倒腾空，准备和着自己的脏校服一起扔洗衣机里洗了。
别说，一边倒腾，一股中药味扑鼻而来，林赢一摸，书包侧口袋里硬硬的，翻出来看才想起这不就是胡子叔叔给他的一盒“仙药”糖果吗？
林影把盒子打开，药丸儿都变色儿了，馊中药味儿，差点儿吐出来，这东西比济公的汗垢丸还要闷人。猫笼里的苗苗正在睡觉，也被这股异味熏醒了，趴在笼子门口张牙舞爪，可能是想让林影赶快把这化学武器扔出去。
“叫...叫什么叫，你想吃吗？”
“喵喵！喵！”
可能是叫林影去死，不过苗苗把两只爪子伸出笼子，不知道在薅个什么劲儿。
“哼，怕毒死你呢，小家伙！”林影摇摇头，虽然这也是胡子叔叔送给他的礼物，但自己真的是难以接受，想了想林影还是顺手扯了一张26分的化学试卷，把盒子裹了裹扔垃圾桶里去了。
第五十四章 男宠
昨晚和张艾玉聊了很久的私语，苗苗也叫个不停，林影以为是它饿了，喂了点猫粮，然后搂着苗苗一起睡了。
早上的闹钟声像黑白无常一样推着林影上路，梦里迷迷糊糊好像听见有人拆零食口袋。
开灯。
咽了口口水，嗓子干干的。
“啊！”
“起床了？”
“什么事啊影影，大早上鬼叫什么？”妈妈早班正要出门，奶奶还在睡，“起床记得吃早饭哦，爸妈去上班了。”
鉴于椅子上的那人给林影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林影也就没有接来下的惊叫。
林影的书桌椅上坐了个长发的男人，对，一个古装的长发男人，穿着林影高一时参加汉服社买的汉服，和他的身材相得益彰，样子可能有二十岁，一只手捧着林影的漫画“多啦a梦”，一只手正捻着猫粮，往嘴里送。
吃得可真香。
“没想到主人人挺猥琐，品味还不错。”古装男开口声音富含磁性，如同调音器修了的一样，他这意思应该是指林影的汉服或者是他的漫画。
古装男子微微侧抬脸，一张俊美的古装公子脸，眉若青峰，目若星河；皮肤白皙无暇，鼻梁高耸，五官立体，绛红色唇微动，一头柔顺的青丝披落肩后，活似从古装剧里痴情暖暖的男二。
“主人？什么主人？我品味怎么了...”林影心里一万头草尼玛奔腾，“TMD现在还是讨论我品味的时候吗？TMD不应该马上报警吗？”
对，报警！但是林影又看了看这位文质彬彬，可以说是貌比潘安的“演员”，应该也不像是坏人，但他喵的大清早怎么会就坐在自己卧室里的书桌椅上呢？
“你...你谁？我...我...我家里可还有人啊！”林影把被子拉紧，缩在墙角，生怕这位古装大佬还有更加重口的爱好，但是也不对啊，他明明看起来更像0，自己一个剽悍的肌肉男怎么搞得像个小受似的。
可能是事态发生的富有戏剧性。
“喵～”古装男居然卖萌地喵了一声，手握成拳头像招财猫一样摆了摆。
林影看了看空猫笼，“苗苗？苗苗？”翻身看了看床底，没找见他的宠物猫，抬头依旧是那一张俊俏脸。
“你把我猫弄哪儿去了？”林影站起来，忘了昨晚是裸睡的，光着身子赤裸裸站在木地板上。
古装男笑了笑，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依旧被林影的绝妙身材所震撼到，锁骨、腹肌、鱼人线、长腿、还有尺寸不可小觑的**。
林影觉着不对劲，又滚回床上拿被子遮着。
“主人难道看不见我吗？我能把我自己弄哪儿去？”古装男继续吃着零食。
林影看了看猫笼，紧接着视线转移到古装男手里的猫粮，心里大致有个假设了，“你...你...你是苗苗？”
“嗯啦，看来主人还很惊讶呢！”
“这...你这...我...这难道还不让人惊讶？”
“主人都是见过鬼怪了的呢。”古装男拱手道，“主人好，不用怀疑了，我就是你的乖喵喵，你口中的苗苗，不过我之前的道号叫若渝，以后我就叫苗若渝了呗。”
“道号？”林影不懂，不过变得感兴趣了起来，正好瞧见苗苗手里的多啦a梦，自己小时候不就是幻想着有这么一只神奇可爱的猫猫陪伴吗？
还可以变成人，可惜，是只公猫。
苗苗说：“我的师尊是神仙，也就是你的胡子大叔，他回天庭之前把我托付给了你，希望我照顾你呢。”
“照顾我，为什么要照顾我？”
“第一呢你对我师尊很好，把他当朋友，我师尊也是有恩必报的人。”苗苗解释说，“第二呢，你是神霄派的天师系传人，师尊让我在你身边护着你。”
“嗯...”林影问，“那你怎么现在才出现呢？”
苗苗又把身后的一方盒子拿出来，正是昨晚上林影扔掉的那盒馊中药丸子，“我原来是一只黑色的麒麟，因为不听师尊话，师尊惩罚我把我变成一只猫，还说只有我的主人有把我变成人样的解药，也就是这个。”
“你还是一只麒麟？这就是解药？”好在林影之前有部分玄幻铺垫，不然今儿早上必得报警，把这个神经病抓起来。
“嗯。这是还原金丹，雷部的至圣灵药，看样子师尊给了你不少呢。”
苗苗自己吃了一颗，还剩下三颗，这种天上的东西一颗就已经是人间的至宝了，还别说四颗。
林影还是不信，这人就像说书一样，凭什么他说自己是苗苗变的就是苗苗变的，还偷吃自己一百块一包的猫粮。
“那...说这么多，你怎么证明你就是苗苗啊？”
古装男拍拍手，笑着说：“我们第一次看的春宫戏女主角是东瀛的苍井K吧？”
铁证如山，那一晚是林影搂着苗苗看的，至于打飞机的证据，这位古装男子只是指了指床下。
“还真是...”林影抓抓头发，既然真是苗苗那也太疯狂了，之前的胡子叔是神仙，自己又是什么门派的继承人，还有遇见的那些山精妖怪，这简直是十七岁不能承受的惊喜。
林影之前就觉着不对劲，为什么这只臭猫就那么喜欢钻进自己被窝儿和自己一起看AV，为什么一去宠物店就使劲儿摸人家女老板的胸。
说起宠物店女老板，还真是迷得苗苗神魂颠倒，这一次他变成人身，计划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见那位“大”波姐姐。
又是个老色p，怪不得被神仙师尊罚变成了一只猫。
两人都愣了愣，四目对视，仿佛有种志同道合，惺惺相惜的感觉，苗苗突然站起来，身高和林影一般高，伸出他的手对林影道：“你好，我叫苗若渝，很高兴认识您！”
这是他刚从漫画里学到的。别说，这东瀛文化，还真值得深入研究。
大早上的给林影惊得够呛，平白无故生活中又多了一个“人”。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从他五年前路过天桥给胡子叔第一个一块钱开始，因为还要赶着上课，来不及和苗苗做详细的沟通，有什么事等他晚上放学回来再说。
临走前林影嘱咐苗苗在家不要乱走，不要吓着奶奶，不要被爸妈发现。
林影暂时还没有和他的小女朋友和小伙伴们分享早上的惊喜，生怕别人误会自己私藏男人。苗苗没有身份证，一副古装造型，如果以后需要解释，林影打算就说是市汉服协会里认识的古装cos朋友。
第五十五章 照常上学
“苗若渝...苗若渝...”林影顶着鸟巢发型，把手揣校服兜里，早上和他的男宠耽搁太多时间了，以至于没有精心打理他的校草形象。
嘴里不断念叨他男宠的名字。
撇撇嘴，口水里，还残留着“黑人”牙膏的清甜味，如果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林影就得滚到赵志荣办公室去面壁。
希望清福寺不要堵车。
“运气tm好。”
林影不禁感慨自己人帅运气好，不到三分钟11路公交就被他念叨来了。正在排队上车，他突然从后视镜里看见一个穿红校服的中短发女生，正急冲冲地小碎步跑过来。
“楚凌？她怎么现在才来？”林影心里道，然后一只脚搭在公交车门口，磨磨起步时间。
“同学，你赶紧上车呀？”司机看了眼后视镜，同样在温柔地等待。
楚凌站在车门前，手里拿着学生卡，看了眼林影，又羞愧地低下了头。这位一中的校花美女今天的气色非常难看，像是熬了夜，双目无神，嘴唇也没有以前那样像石榴一样红润，有些绛紫。
不过学霸熬夜加班也是稀松平常的事罢。
甚至不敢有朋友之间的招呼，林影也低着头上车了。这让原本就是飞花梦影的关系更显得陌生。
早高峰真的很挤，不单是路上，车里也一样，热心的人民群众似乎有意要把林影和楚凌挤在一起。连山的朝阳还是那么暖，楚凌还是抓不到车顶上的扶手，林影还是有紧张的心跳。
但这又能如何呢？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
楚凌不顾自己摇晃的身体摆弄手机，屏幕上都是发给苏晋的话。
“有没有到学校？”
“吃早饭没？”
“亲爱的别生气了好不好？”
...
也许是昨晚苏晋又对楚凌发脾气了，因为昨天张艾玉对他妈妈透露了这个秘密，但这并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苏晋对楚凌只是想体验征服欲的玩玩儿而已。
苏晋：“你能不能别烦了？我去教室了。”
楚凌：“中午我出校门来找你好不好？我们去你学校后面小吃街吃东西。”
苏晋：“别来我学校。”
楚凌看着屏幕笑了笑，极力掩饰内心的悲伤，低着头看着林影的鞋，眼泪不止地掉下来。
比起昨晚苏晋说的话，这一句“别来我学校”已经温柔很多。
林影终究是没有开口安慰，从背包里摸了一包纸巾递给楚凌。虽然他窥屏的能力不比他考试看隔壁机读卡的能力差，但作为朋友，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苏晋是自己表哥，总不能因为渣就去打他一顿吧？
楚凌下车前说了一声谢谢，不知道林影有没有听清；也看了林影一眼，不知道有没有后悔。
但这毕竟不是他表白遭拒的那个雨夜了，世事就是这么奇妙，幸福和悲伤总是在相互转化。
或许林影并不能感受到楚凌的悲伤程度，但他总是愿意对每一个人温柔，要是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楚凌需要他出现，他也会毫无顾忌地去找她。
因为和楚凌在同一辆公车上，林影竟然忘了回自己小女朋友消息，等上教学楼时看手机，满满十几条信息。
真是炸了锅了，待会儿林影又得哄半天。
张艾玉的爱心早点总是不重样，连山的晚霞总是璀璨热烈，像凤凰的尾羽一样铺排在天空，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上，林影和他的小伙伴望着天，憧憬未来。
许恒因为考试成绩被他爸修理了一顿，钱亚男依旧受她父亲宠爱，张艾玉的梦魇不再那么恐怖，他们吐槽着围绕林影的日子有好有坏。
现在想来已经记不起当时的对话，就像站在枝头的一排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也许这就是每一个少年青春的样子。
如果没有没有鬼神，就算拍一部单纯的青春校园剧，想必也是极好的画面罢！
林影看着张艾玉，满眼都是宠溺，说着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对话，脸上微妙的表情都流露出隐秘的暧昧，但他们终究还是不敢“官宣”，不然连六才要炸锅。
林影会被钱亚男当场掐死。
晚上放学林影这个鬼头喊张艾玉先走，在通江大桥头等他，自己则偷偷摸摸溜出校门。
“林狗，你最近怎么老是去桥对面坐车？”许恒发现林影最近一放学就老老实实回家，而且不在最近的学校对面公交站坐车。
“你管我？大桥上堵不行吗？”林影一个人背着包，找了个牵强附会的借口。
许恒撅着嘴，徐晚秋不就在桥对面坐车么？俩人该不会真有一腿吧？
“那今晚去打球？”许恒道。
林影嫌弃道：“今晚不打，改天吧...”突然林影又想到什么，于是道，“周末吧，我们约体育馆...”
虽然不特指市体，但说起“体育馆”三个字两人依旧不寒而栗，就像之前“网吧”一样忌口，于是林影连忙改口说，“约滨江广场？”
那里人多，主要是跳广场舞的大妈多。
许恒点点头答应，骑上他的山地自行车追钱亚男去了。
张艾玉坐在曾经胡子叔躺过的木板床上，作为一个千金大小姐能在这种环境下等心上人，一定tm是真爱。
张艾玉今天穿了一双黑色丝袜和黄棕色短裙，脸上补了一点淡淡的妆，哼着英文歌曲，恬静地坐在秃木板上。
林影甩掉了许恒，心潮澎湃地扑向他的小猎物，确定四下无人林影偷偷地翻过灌木丛溜到桥洞底下。
“这儿，影猪！”
林影从高台上一跃而下，站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
“小心点，别崴脚了。”
“没事儿，这么矮。”林影的一双大长腿，就是拿来弹跳的。
“嗯，那走呗？”张艾玉站起来，拉着林影的手，按照以往私会的惯例，她应该是牵着林影的手在河边悠悠漫步。
“现在吗？街上还有很多同学诶？”林影腻在原地，心里萌生了难以启齿的小心思，毕竟孤男寡女在这隐蔽的桥洞里。
“那...我们坐坐...坐坐再走？”
“好...好啊...”
张艾玉懂林影的心思，并且主动迎合他，于是两人手拉手紧挨着坐在木板床上。
天色已经暗了，橘黄的路灯是现在的主色调，在这忽明忽暗的大桥洞里，林影和张艾玉的手已经被互相拉得麻木了。
第五十六章 苗若渝
彼此都是腼腆着沉默，尤其是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林影在此时竟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玉玉...”
“怎么了？”
林影试图找一些愉快一点的话题。
“玉玉，你见过会变成人的猫吗？”
“嗯？什么猫？”张艾玉不知道林影在说什么，包括林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额...好吧...没什么...”林影呼了呼气，现在也不是提起苗苗的时候。
“哦...”
林影的手紧紧拉着张艾玉，低着头，忽然又抬起来望着洞顶，心里的小心思像波涛一样翻腾。
突然。
林影一只手抱着张艾玉的肩，透过隐隐约约的灯光，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林影...你要干嘛...”
斯是陋室，风月无边。
林影把头慢慢低下，慢慢调整姿态，胸膛也贴得更近了，然而越近便越能感受到张艾的心跳；林影望着张艾玉如水的眼眸和她泛着晶莹唇彩的嘴唇，慢慢的，也贴上了自己的嘴唇。
“林...影...”
张艾玉咽了一口口水，在林影嘴唇将贴未贴之时，微微的偏了下头。
林影的心一下子就失落到谷底，“怎么了...不...不愿意吗？”
张艾玉还是被压着，一双小手无处安放，反正不是痛苦那种难受...
“没有...没有不愿意...”
“哦...”林影把头偏了偏，可张艾玉又把头撇开。
“嗯哼？怎么？”
张艾玉不敢看林影说，“林影，我们才交往一个月...会不会...快了一点？”
这还是林影第一次鼓起勇气亲女生，也是第一次惨遭拒绝，此时此刻，林影就像陷入了深深的太平洋底深深伤心。
“不好意思...”林影坐起来，理了理自己的校服衬衫，还好光线昏暗，看不见他的脸已经红透了。
张艾玉拨了拨头发，想起刚才林影的冲动都还惊魂未定，嘴里喏喏地对林影说：“对不起...”
“嗯？哪里有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林影这b话分明还是有生气的意思。
老阴阳怪气了。
张艾玉似乎也意识到伤害到自己男朋友了，赶紧拉住林影的手说：“影猪，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也只是...只是不太习惯，而且你那个...也很不舒服...”
“怎么了？”林影迟钝地反应了下，望了望，吓着人家女生了…
“好热...不如我们出去透透气吧？”
“嗯...好...”林影脸上大写的尴尬，像个未遂犯一样瑟瑟地答应张艾玉出去走走。
当然还有点心有不甘，他不知道张艾玉口中的“快了一点...”是什么意思。
快晚上九点半了，林影才跌跌撞撞从电梯里走出来，满脸的失望，尽管张艾玉在企鹅消息里已经诚恳道歉了，并且答应在不久的将来一定让林影如愿以偿。
“咚咚咚...”
早上走得太急，忘带钥匙了。
沈梅手里还夹着筷子，腰上的围裙也还没有脱，“怎么又这么晚才回家？快来吃饭，我们也才刚动筷。”
“哦...”
“你真是越大越不懂事，明明约了老师，却又搞这么晚。”沈梅嘴里喃喃抱怨道。
“总是大桥上又堵车吧？”老爸林建国摇摇头，语气不太好的样子，在他眼里自己儿子实在是太不成才了。
林影不太在意，心里倒是嘀咕道：“约了朋友？我除了约会张艾玉还约了谁？老师？什么老师？该不是赵志荣来家访了吧？”
换好拖鞋，林影还来不及放下背包。
看见桌子席上...
“林影，你回来啦？”声音磁性。
“苗...额...苗若渝？”
苗苗的确按照林影的叮嘱，好好待在家里，而且在短短的几十分钟内，就把林爸林妈，还有吴奶奶逗得十分开心，俨然成了这个家庭的一份子。
他真的是太能说了，简直是话唠。
“来来来，林弟弟上学幸苦了，大致情况我已经给你爸妈说了，以后弟弟的几门学科就交给我吧！”
“真是幸苦老师了，林影这孩子就是不爱学习，老师你一定要多管教。”林建国敬了苗若渝一杯
苗若渝不但能说，还能喝，这哪儿tm是神仙？这简直是夜场小王子呀！
苗苗还穿着林影的汉服，个子又高，拽着林影不撒手，他可真不客气，就当是自己家一样，林影tm倒像是客人。
“苗苗，你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林影低声说。
“我总要找个留在家里的借口啊？”苗苗道，“我是真的不想再变回猫了，那笼子又小。”
“那...那你这么大个人，找什么借口留在我家呢？”
苗若渝贱贱笑道：“我借口是大学生兼职老师，来帮你补习的。”
“那你住哪儿呢？”
“我说实习找不到房子，暂住在你家，免费补习。”苗苗又说，“还有就是，我说我是搞网络工作，平时常在家办公，这样一来也可以陪奶奶说说话。”
“牛b...”林影自以为自己都算是能瞎编的了。
这贱猫比林影都还能骗。
吃过晚饭，泡了两杯浓茶，
林影和苗若渝一起装模作样的在卧室里看书，两人看《乌龙院》喝乌龙茶。
“对了苗苗，你多大了，看起来也就像个刚进大学的哥哥。”
苗若渝正聚精会神看漫画，嘴里轻飘飘地说：“一千多岁吧。”
“一...一千多岁？”
“嗯哼？有什么问题吗？”苗若渝昂着脑袋，“我出生在西晋太康十年，然后在大宋熙宁四年成仙，这不一千多岁吗？我可比你两位祖师爷年纪还大呢！”
“对了，上次我回老家，你干嘛在山里乱跑？”林影气愤地问，“你知不知道差点儿吓死我，那些东西...”
苗若渝不好意思地拉着林影说，“我又不是有意的，而且我们不是找到了你爷爷的墓吗？好啦，以后哥哥会好好保护主人的！喵～”
“噫～肉麻死了...”林影想起以前还抱着他睡...还亲...亲...呕...
恶心...
一阵干呕。
“拿来吧你。好了，学习时间到。”苗若渝抢了林影的漫画书，从背包里掏出一本“历史”，一变脸俨然成了一位负责的老师。
“凭什么你叫我看书我就得看书？”林影一副不服管教的样子，端起茶杯。
奸笑。
“叔叔！叔叔！林同学他...”
“好了好了，别叫了，我看！我看还不行吗？”林影心里又道，“真是贱猫！”
这tm到底谁是谁的主人？
第五十七章 李三峰林探墓
连山大清早的早高峰依旧是车水马龙，高架桥上堵了一长截。一辆粤A牌照的黑色路虎车suv轿车里，司机胖子嘴里骂骂咧咧，吐槽连山这破地儿。
“娘的，地儿不大，车不少。三爷，你说这次咱非得跑这鬼地方来干啥？”
“好好开车。”李三儿戴着墨镜，手里把玩着珠串儿，坐在后排，车里还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北方汉子，一个卷毛、一个喊的“穿山甲”，干的都是专业摸金倒斗的勾当，来连山快一个星期了。
“到底是什么路子？您倒是给兄弟们露露底儿呀？”司机胖子边开车边牢骚道，但张肃衡没给李三透露过多，李三也自然没办法给他兄弟透露多少。
李三还是那句话：“就是一把古剑，你好好开你的车。”
“呵，跑这么老远，就淘一把破剑，现在市面儿品相好点儿的古剑也就一二十万吧？”卷毛在副驾上头靠着枕闭目养神，想着兄弟们带上家伙事儿冒这么大风险，有些不值得。
“上头老板说了，不会亏待咱哥儿几个的。”李三再一次让胖子专心开车，并再一次安慰他兄弟，这次是笔大买卖。
磕！
堵车堵得司机胖子心浮气躁，一个不留神追了前面一辆奔驰的尾。
这让本来就堵塞的交通雪上加霜。
奔驰车上司机忙下车检查，还好只是轻微的磕碰，后排乘客摇下车窗竟然是苏大海和王彦文两人。
“怎么回事？”
“苏总，后面车追尾了。”
李三和司机初来乍到眼见是个商务豪车，于是还是客客气气的下车道歉。
“怎么开车的？”苏大海司机没好声儿说。
“这位小兄弟真是不好意思，实在是一时没留神。”李三说话客气，咧开嘴笑时露出一口黄大板牙。
“那您说怎么办吧？”苏大海司机问，“是私了呢？还是让交警来？”
“交警？”路虎车司机眼神一下闪躲，他们车上可还有违禁的硬火。“不就是蹭破点儿皮吗？咋的？想讹外地人呀？”
“呵？你这意思倒是我讹你了？那就报警呗？”
李三倒是不慌不忙，不就是钱么？“道儿这么堵就别劳烦交警了。小兄弟您说个数儿，我呢身上现金不多，要是不够咱待会儿下了桥一道儿取去，您看可以吗？”
“这位先生还算有风度。”苏大海司机把手机收起来，“我问问我老板意思。”
“等着您嘞！”
苏大海看了一眼表说：“什么情况？”
“后面儿哥们儿开车走神儿，慢踩了一脚刹车，蹭了一下，说是私了。”
苏大海有种出门不顺的感觉，今天上午本来是他和王彦文去看4号仓库的，只要没什么大问题下午的正式商务会议上就可以签合同了，没想到大清早被人追尾，搁这高架桥上。
真是头疼。
李三走过来看了眼车里的苏大海和王彦文，皱了皱眉，但依旧是抱拳做了个揖道：“两位老板，您们看？”
王彦文看车流松动了，于是对苏大海道：“我们还赶时间，十一点四十分就要赶回酒店准备下午的会议，苏总您看？”
苏大海当然不可能为了一点车损折损了自己的面子，于是对李三道：“算了吧，人都没事儿就好，兄弟开车慢点。”
“诶，两位老板真是体面人儿，那回见了二位！”李三赶紧叫司机溜回车里。
下了高架桥两辆车分道扬镳，奔驰车前往不远的南辰区，路虎车则往出城方向，赶往峰林。
在车里李三先是训斥了一顿司机胖子，出门在外万事都要低调，尤其是在“工作”的时候，要是刚才真的叫来了交警，查出了他们车上的东西，那才是吃不了兜着走。
一行人按着地图一头扎进峰林镇，在镇子上简单解决了午饭后，李三装作外地投资的老板打听了些情况，关于吴媛李三倒听说不少，但只要涉及到林秋生的话题大多都延续不了多长，只是有些老人家知道他是上个世纪的什么“封建迷信”分子，是隔壁哪个生产大队的...
的确，林秋生在这个小镇上是大家都不关心的苍白话题。他的墓穴当然也没有人会去在意。
下午一行人在旅店稍作休整后，李三拿出了张肃衡给他的一个地址，这是唯一的找到林秋生墓穴的线索。
地址指向镇子上一处偏僻的老街，这是场镇的老街，两边都是低矮破旧的瓦房，门都还是那种老式的一块块的木挡板；就在街角开了一家店，掌柜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石匠，兜售一些屋基石料，当然也包括阴宅。
老石匠的的父亲今年快八十岁了，正是他当年帮助吴媛修建了林秋生的墓穴，就连墓碑都是他亲手雕刻的。当年他答应吴媛替她保守这个秘密，但最近两年有些老年痴呆，不知怎么的就说给了他儿子听，然后就流转到了张肃衡的耳朵里。
门口的老汉正在噼里啪啦凿石槽子。
“打扰了，您嘞！”李三带着兄弟们登门拜访，手里还提了几箱牛奶、水果。
老BJ人儿的地道、讲究。
“你们是？”
李三自我介绍道：“在下小李，是个外地商人，从小在北方长大。”
“老板好老板好！”石匠请李三屋里坐，“老板是要修宅子？还是刻碑呢？”
李三挥手道：“不是修宅子也不刻碑，这次来您这儿，是想替您打听个人。”
“哦？老板想打听谁？”
“林秋生。”李三补充道，“是个故人，他有个老婆叫吴媛，相信你也认识。”
“怎么又有人来找这个林秋生...”石匠摸不着头脑，上次有人来打听了，还莫名其妙给了几千块钱，但自己也只是从老父亲嘴里听说了些关于林秋生的事。
见石匠喃喃自语，李三怕他起疑心，于是又编攥说：“哦，是这样的，我其实是林秋生的外甥，从来都没见过他老人家，这次回来就是想拜祭一下死去的舅舅，没别的意思。”
谁又会去在意林秋生到底有没有个外甥呢？
“原来是这样，那你舅妈吴老太太她没告诉你林老爷子安葬在哪儿吗？”
李三晃点道：“哎呀，你也知道我舅妈她...她也整天神神叨叨的，哪儿还记得这些事儿呢。”
“哎，也是。现在人上了岁数，都这样。”石匠叹气道，的确之前见吴老太太也是神叨叨的，“我只知道林老爷子肯定是葬在峰林，但具体是在哪儿得查查我家老爷子当年的备忘手抄。”
“备忘手抄？”卷毛问，“什么东西？”
“就相当于记录客户信息的本子。”李三回答卷毛说，“上面一定有送货地址。”
“对。”
所以世界上所有的真相都有蛛丝马迹可供侦讯，就算是吴媛费尽心机想隐瞒林秋生墓穴的位置，但她当年不可能依靠自己一个人就能安葬他。
李三拿到了老石匠父亲的备忘手抄，得知了林秋生墓穴就在峰林大坟山后的陵岗上，这样一来大大缩小了搜查范围，只要再加上自己“分金定穴”的本事，排查出林秋生墓穴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第五十八章 自己去买猫粮
“啊！”
“影影？你又怎么啦？”
老妈已经免疫林影的嚎叫技能了。
最近每天伴随林影起床的都是一声声嘶力竭的吼叫，之后才是他的闹钟。
但是今天周末，没有闹钟，也没有懒觉。
林影似乎在被子里摸到了一根不可描述的东西，但是苗苗并没有太敏感。
苗若渝和林影挤一间床，面对着林影酣睡，蜷缩得像一只猫。不对，他本来就是一只猫。
“怎么了，大清早呱呱叫。”苗若渝吧唧吧唧嘴，“我是猫，你是青蛙吗？”转了个方向继续缩着睡。
“什么呱呱叫？你tm睡觉不穿衣服的吗？”
苗若渝扭着脑袋，虚开眼道：“我哪儿来的衣服？以前不也这么睡的吗？得了吧你，赶紧再睡会儿，今个儿不单周末吗。”
“真是服了你了，以前要知道你能变成个男人，我tm就该把你弄去做绝育！”林影骂咧道。
“得亏你没把我骟了，我公猫就成公公猫了。”苗若渝转而平躺，把手枕在脑后，然后又光着身子蹭林影嗲嗲地说，“噫～主人，人家猫粮不够了诶？”
“起开。”林影一脸嫌弃，“你不是大学生兼职吗？你不是神仙吗？自己挣钱买。”
林影掀开被子准备起床，这真是破天荒的周末没睡懒觉。
“主人，你舍得我一只喵喵去打工挣钱吗？”苗若渝裹紧被子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喵喵也没有衣服穿，也没有鞋子，主人还叫我去打工...呜...呜....啊....”
“够了够了，苗若渝。你是演员吗？”林影穿着一条平角裤叉，站在木地板上，手叉腰恨不得把自己的腰当苗若渝的脖子。
掐死。一千多岁的老妖精了，装什么纯情小男生？
林影背过身去，踮起脚翻找他的神秘宝盒，除了几本黄色书刊，还有一两千元私房钱。
“这本来是我准备...算了，先拿给你买猫粮和衣服吧。”林影把钱放在床头柜上。
“准备干什么？”
林影摇摇头，没说什么。这笔钱他本来是准备给张艾玉买礼物的，但是碍于她的家庭条件，林影准备再多存一点期待买个像样一点的礼物送给她，既然现在苗苗需要，就先拿给苗苗花吧。
“谢谢主人！”林影大清早消费两千块，苗若渝还是卖了个乖给他看，而且他心里也知道，眼前的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人。“主人去哪儿？”
“洗漱。”
“起这么早的吗？你不陪我去买猫粮吗？”苗苗还以为林影生气了，声音弱弱的。
林影回头做了个鬼脸，仿佛在控诉苗苗骗钱。“下午约了球赛，上午我想陪奶奶去公园走走，如果你认识路可以自己去买。”
“好吧。”
林影收拾好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然后装模作样的看了半小时书，等到九点吴媛起床后，祖孙俩一同出门遛弯儿去了。
临走前林影给了苗苗一部他老爸的旧手机，方便联系，免得走丢了。林影计划等苗苗买完猫粮和衣服回来，然后一起去滨江广场打球。
要说学习计划林影一头雾水，要说娱乐计划，他是滴水不漏。
林影出门不久，苗若渝也跟着起床出门了，他的脸庞不用妆容，如果他的素颜能秒杀掉连山市一半的少女，那另一半一定是LL。
梳洗完毕，束发戴冠。就是苗若渝的及腰长发难打理了一些，穿好汉服、拿上折扇，苗若渝也紧跟着出门了。
苗若渝星河般的眼眸里没有风景，只顾平视着正前方赶路；然而他自己便是一道风景，微风吹起袍角，留下绚烂的尾光。
翩翩公子，万众回眸，路人也许在疑惑是否是哪位大明星，走错了剧场；亦或者真正是天上的隐仙误入了凡间。
蔷薇街。
宠物店老板娘无聊地看着狗血韩剧，扬声器公放，一旁泡了一杯玫瑰决明子减肥茶，手里拿着一包话梅果脯。
就算是如此无聊的经营日常，余小波也化了美美的妆，身上的衣品也是无可挑剔，尽显她丰饶婀娜的身材。因为对于她而言，生活无论如何苍白，自己也要多姿多彩。
她怕再次相遇的时候，不是自己最漂亮的样子。
“姑娘好。”苗若渝走路没声儿，但他声音很轻柔，不至于惊吓着沉迷剧中的余小波。
余小波抬起头，光脚丫子，以一副翘脚老板娘的姿势望着高大的苗若渝，她的第一反应以为是古人穿越到了现代。
“公...公子...大明亡了...现在是...公元二零一二年...”
“我知道。我买猫粮。”苗若渝很有礼貌，同时向余小波行了个礼，看着余小波，苗若渝想起了大唐贞观七年，路过长安丽京楼时遇见的那个歌姬，转眼千年，琵琶声犹在耳畔。那一年，苗若渝如果放弃修道，也许就和那位歌姬私定终身了。
自古修道误终生。
“哪种？有杂粮的、有果蔬的、有补充维生素的...”
“我要余小波...的手工猫粮。”苗苗的语气前扬后抑，迷离的大眼神看得余小波大气不敢喘，这哪里是来买猫粮的，这分明就是来索命的。
“哦...”余小波赶紧躲开苗若渝的眼神杀伤范围，同时心里犯嘀咕，她自己的手工猫粮除了上次的两个高中生喜欢买，平时的销量惨淡。
“那个公子...哦不同学...你要多少？”平时大大咧咧的余美女在接近“同龄”的弟弟面前居然害羞了，说话嗲嗲的。
“姑娘你看我能拿多少，就给我多少吧。”
“哦...”余小波把脚套进鞋子，鞋后跟儿都来不及整理，一趟风溜仓库里去了。
两袋猫粮打包好，同时赠送了一些小熊饼干。
“如果你家猫咪不太喜欢吃这种猫粮，就可以试试这几款宠物饼干，加一点牛奶。”余小波嘱咐道。
苗若渝嘴角上扬，回答她：“无妨，他很喜欢。”
在苗若渝眼里，余小波就是大唐盛世里的绝世美女，丽逸千资，殊异乎公族？
“那个...姐姐...我不是很...很有钱。能...能便宜一点吗？”苗若渝放完电就开始骗，纯粹骗吃骗喝。
两头骗。
余小波完全被苗若渝的眼神俘获了，回想起刚才韩剧里男主撩女主的情节，不禁打了个冷颤。
“送...送你了...欢迎下次来姐姐这儿...”
“谢谢姐姐...喵～”苗若渝用手比了个招财猫的动作，两只眼睛笑成月芽儿。
第五十九章 周末打篮球
苗若渝第一次以这样姿态见余小波，没有借口久留，纵然是口若悬河但面对余小波他还是略微羞涩。
拿着白嫖来的猫粮苗若渝匆匆赶回了家，正巧遇着林影和吴媛逛完公园回来，中午沈妈妈不回家，林影自己买了点青菜，三人凑合昨晚的冷菜吃了。
林影照顾好奶奶睡午觉，烧了好了一壶开水凉着。
然后裹着苗若渝出门鬼混了。
通江人民广场，位于滨江路四段，通江一中正对面，所以又称为滨江广场。因为傍晚是广场舞大妈的主场，所以学生们的篮球运动就被排挤到了白天，尤其是下午。
抵临冬天，连山的气候还算暖和，除了苗若渝那个奇葩穿了一身密不透风的汉服以外，基本上都是一件厚薄适中的卫衣。
林影联系好许恒叫他带上钱亚男，然后叫上了韩军韩胖子，当然还有徐晚秋，本来是叫上了他心爱的女朋友的，但张艾玉昨天晚上说家里出了点事，有些耽搁。
时间尚早，八个篮球场上稀稀拉拉有些中年人和一些初中生，许恒、钱亚男和韩胖子早早到了，老远便看见许恒在运球热身，然后背身一个帅气的三分投篮姿势。
三不沾。
球刚好滚到林影脚下。“许狗，你这辈子就别指望能进三分了。”
许恒头上绑了根“勾牌”运动发带，扶了下眼镜，“说好一点呢？又堵车？”
“我这不是来了吗？”
钱亚男在一边嬉笑说：“老许，你什么时候见过林影准时的？准是睡懒觉睡到中午才起床吧？”
“这位是？”韩军看着苗苗，“这造型，也太飒了吧？”
“这？”
苗苗走到林影面前，手里还捧着猫粮零食，“大家好，我叫苗若渝，你们可以叫我苗苗。”
“你好...苗苗...”
三个人不得不佩服林影的交友方式，先是丐帮长老，这又是哪个门派的？
林影补充道：“苗苗是我汉服社朋友，现在是我的家教老师，他...他是嗯...连山艺术学院的。”
“哇哦，连艺的小哥哥呢…”钱亚男一副翻花痴的样子，可能苗苗和林影一样都是她的理想型。
“对了，玉玉呢？怎么没来？”钱亚男问。
“她说家里出了点岔子，今天和他外公一路去处理了。”
韩军：“没什么大事儿吧？”
林影对韩军道：“不知道吧，刚才给她发消息呢，没理我。”
“那开始呗？”许恒把球抢过来，迫不及待地想和林影切磋了。
“再等等。”林影回头看向马路对面，“他来了，等他一起玩儿。”
“谁？”钱亚男攀着林影，“那不徐晚秋吗？”
“什么？”韩军不相信，“徐黑哨？我们打球你叫徐黑哨干嘛？”
“那个...”林影不好意思地说，“我和他和好了，其实他暗地里也帮过我们不少，是我们错怪他了。”
“什么错怪...”韩军看见徐晚秋就来气，“市联赛你为他出头被开，校赛上他偏袒八班，又干了一架，还不怪他？”
“好了，114，就当卖我林某人一个面子啦？”林影拉扯着韩军像个小媳妇撒娇，“待会儿打完球我们一起吃个晚饭，不就都好了吗？”
“那...晚上吃什么？”
对于韩军而言，吃饭解千愁。
徐晚秋好像特意打理了下发型，有点韩式的蓬松，嘴唇上涂了不知道是唇膏还是唇彩，凉莹莹的；手腕上戴了根彩虹弹力圈儿，整个人干干净净，看见林影便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他就是徐晚秋？”苗苗见徐晚秋第一眼就怔住了。
“啊，怎么了？”
苗苗终于知道，林影情书里最深情的那一封是出自谁人手笔了。
“他长得好像一个人啊？”
“谁？”
“卫玠”
卫玠是他最初的主人。
“卫玠是谁？”
苗苗白了林影一眼，不知道卫玠是谁就算了，只是苗苗心想历史长河悠悠，六道轮回，也许他真的就是卫玠的转世吧？
“哈喽。”徐晚秋挥挥手，对着许恒和韩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苗苗。
“我叫苗若渝，十月...哦不徐晚秋你好，你可以叫我苗苗，也可以叫我若渝。”苗大人顾不得自己手上满是猫粮碎屑，直接在身上擦了擦，然后伸出手。
徐晚秋有点懵逼，心里想难道林影把情书随便给人看的吗？他喵的好像除了林影本人全世界都知道“十月”是谁。
礼貌的握了握手，“我叫徐晚秋。”
“你吃饼干吗？”苗苗递上最爱的零食。
徐晚秋看了看...“不了，谢谢。”
苗苗心里道：“哇哦，好高冷哦！我要是个姑娘肯定爱死他了！哈哈哈哈！”
苗若渝用折扇捂着嘴巴偷笑。
林影临时拉了球场上几个六中校友哥们凑成了两队，要了个半场，这一次徐晚秋再次当起了他的中锋。
篮球划过的弧线，是他们从高一初见到现在的连线。
有了徐晚秋的助攻，林影简直是科比上身，瞬间找回了巅峰时期的感觉，一时间变成了整个广场上耀眼的新星。
中场休息，四个人打得酣畅淋漓，汗水打湿了球衣，林影、许恒、韩军不顾大庭广众把球衣向上翻，把矿泉水淋在头上，徐晚秋则喝了小半口，当然也不敢把球衣翻起来。
“主人，辛苦了，辛苦了。”苗苗招呼林影，并用折扇给他扇风。
钱亚男就奇怪了，“苗苗刚刚你叫林狗什么？”
主人？
“我...”
林影看了苗苗一眼，顿时尴尬解释道：“叫...叫主任...我在社里是主任，你听错了。”
“噫～你现在越来越会玩儿...”钱亚男一副恶心的样子，不过也没放在心上，她知道林影爱玩儿，主人也好主任也罢，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和一个男生发生什么。
苗苗也不在意，只是知道了在公共场合最好不要这样称呼，不然他的主人真的只有社死了。
“两位幸苦了，两位幸苦了。”苗苗这时候憨憨的还真像一只猫，心里想，“两位真是郎才双貌，天作之合。”
苗若渝殷勤地为林影扇风，也为徐晚秋扇风，嗅着两位主人的汗味，仿佛深陷在了春日的花坛里。
“林影。”
徐晚秋坐在地上时双腿都是夹着的，不像林影他们四仰八叉，尤其是韩军，露出一大块死肥肉。
“怎么了？”
“没怎么。”
也许是想刷一点存在感，又也许是一时语塞，徐晚秋总是找不到多余的话，但他只要把林影的视线拉扯到自己眼里就足够了，哪怕是一瞬间。
苗若渝坐在两人中间，捕捉到了徐晚秋和林影对视的画面，这时分画面似乎定格，他手中的扇子也停止了摇摆，嘴角扬起一丝透彻的微笑。
校友们有事纷纷回家了，林影他们几个死党继续下半场。
第六十章 请教
刚刚开场，林影的兴致依旧很高昂，和徐晚秋的配合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这时候另外半场的球员又来了五六个哥们儿，几个男生一商量，想打个全场赛。
陌生球员：“嘿哥们儿，我们要打全场了，麻烦让一下？”
这波人大概有十三四个，正是连一中的高三班，因为近水楼台的缘故，在他们眼里滨江广场就是他们的主场。
许恒回头：“几个意思？”
另一个一中学生回答说：“哥们儿没听见吗？我们要打全场了，麻烦你们收拾收拾让一下。”
“这位同学，请你告诉我我们凭什么让？大家都是用的半场，你们占了全场我们打什么？”林影质问道。
已经是下午三点半，周末广场上人满为患，已经没有空场地了。
“这儿是滨江广场，你们六中没体育馆吗？”一中的人口气逐渐嚣张，并且显得极不耐烦。
钱亚男跑上来帮衬道：“我们六中有没有体育馆和我们来这儿打球有什么关系？”
一中学生：“你们不知道这是一中的地盘吗？”
“赶紧让，废话这么多干嘛？六中的河对岸去找场子。”
这时候一帮人围上来，净都是一米七八开外的高个子，斜眉歪眼儿的，看来林影和他小伙伴的半场，他们是吃定了。
“哼，这不六中的林校草吗？”人群中一个学生好像认出了林影，“上次在校门口还给我们班的楚凌表白呢！”
“对哦，我好像也看见了！捧着花，结果人家喜欢的是他表哥！哈哈哈哈哈！”
“就是他？哈哈哈哈！我以为谁呢？还追楚凌？”
一句句冷嘲热讽揭开林影的伤疤，林影这次出了奇的冷静。
一中的人继续冷言嘲讽：“那看来六中的校草也不怎么的嘛。”
“就这熊样，还想追我们校花，癞蛤蟆想屁吃呢？”
“哈哈哈哈哈哈！”
“林狗？”许恒眼色示意林影，只要林影点头他立马就和韩军干上去。
而韩军已经开始和对面的人有肢体接触了。
钱亚男忍受不了气，冲上前想找挑事儿的理论，林影拉着她，同时也看了一眼徐晚秋，他答应过徐晚秋不再打架了。
对面几个大老爷们儿推搡着钱亚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占便宜，反正后来钱亚男衣服的胸前脏兮兮的。
“赶紧滚吧，林校草。”对面戴着队长袖标的高个子把手里的篮球重重地扔地上，弹到林影下巴。
“你们！”徐晚秋，问林影有没有被砸疼，然后把球捡起来。
双手捧着球慢慢走到众人面前。
徐晚秋冷笑了一声，把球“还”给了对面，同时抡起拳头狠狠给了那装b队长一拳。
“牛b！”
这里是连山市通江人民广场，这里正在演出的是大型情景剧《青春全武行》，这里也是徐晚秋生平第一次亲自参加的打架现场。林影、许恒、韩军、钱亚男紧紧跟着徐晚秋，加入到群殴的行列中，篮球场当场炸锅。
对面仗着人多，两个围殴林影他们一个，钱亚男自己一个对付五个。
因为都是学生，不好插手，苗若渝站在椅子上像教练一样指挥林影他们“作战”，“打呀，打那个高个子！打他们队长呀！哎哟，主人！你不是挺能打的吗？”
还好有钱亚男的散打功底，不然三五下几个人就被干趴了，不过女孩子终究是女孩子，混打了不到一刻钟，林影这边战况不妙，徐晚秋脸上被正中捶了一拳，许恒的眼镜又一次被打爆，作为“坦克”输出的韩军还好，肉厚血多就是体力有些不支。
林影被打得嘴角淌血，眼角也有一团乌青，毕竟对面是十几个男生，就算钱亚男一个当五个，也打不过啊。
“你有没有事？”徐晚秋在慌乱中还不忘关心林影。
“没事，你呢？”林影擦了擦鼻血，就他这小身板儿，还挺扛揍。
“没事。”
热心市民早已报警。
“傻瓜，警察来了，快跑！”林影同时也叫其他小伙伴跑，被警察逮了可不得了。
“我们一起跑！”
徐晚秋拉起林影的手冲开人群，沿着河边逃跑。
林影大抵是没在意这拉手的意义，但比他成熟太多的徐晚秋已经陷入了无边的花海里；那应该是一座万亩的玫瑰花田和细软的青草坪，阳光和微风正好，就连天上的鸟儿和花间的蝴蝶都是成双成对。
天色将晚，林影和徐晚秋不知跑到了哪儿，便坐在通江的沙洲草坪上，尽情享受河风的凉爽。
“他们人呢？”
“不知道，跑散了。”林影在手机群里正在联系钱亚男他们，“我约了他们去蔷薇街汇合，顺便撸串儿。”
“蔷薇街？”徐晚秋点点头，不顾脸上的伤，看着林影笑。
“对了，你今天干嘛动手呀？”林影故意问，“要是把你这张帅气的脸打坏了，我可赔不起。”
“我就想动手呀？谁叫对面带头的那么嚣张？”徐晚秋故作痞里痞气，“对了你女朋友今天怎么没来？”
“哦，张艾玉家里有事。”林影忽然反应过来，“不是，你怎么知道我...”
徐晚秋低下头，撇撇嘴，“不过你们还真是挺般配的。”
林影不好意思回答道：“哪有诶，不过还是你们学习好的人聪明。”
“嗯。”徐晚秋没有过多的言语，林影的亲口承认比自己精准猜测更伤他的心。是呀，哪个直男会不喜欢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呢？
“那个...徐晚秋，你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
林影说话突然扭扭捏捏，“就是有没有...有没有亲过女生？”
林影以为比自己大一岁，又成熟的徐晚秋一定见多识广，想请教请教，上次被张艾玉拒绝的阴影笼罩了他几天。
可能是自己真的没什么技巧。
徐晚秋看着林影，“亲女生？我都没有交往过女生诶？”
“哦...”
“怎么了？”徐晚秋问。
“没怎么，就是上次对张艾玉，想亲她结果被拒绝了。”林影低着头说。
徐晚秋沉默了一会儿，“可能是你都不知道该怎么亲女孩子吧？”
“嗯？那该怎么亲？”林影望着徐晚秋，殊不知他们双眼之间的距离只有五十公分。
徐晚秋又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那我教你呀！”，于是徐晚秋侧过脸，双手抱着林影的肩膀，眼神里充满了年少懵懂的爱意。
慢慢靠近。
林影双手撑在身后，有些手足无措但又不想抗拒，就这么望着徐晚秋的眼神。半米的间距不长，只需要一个热烈的拥抱；半米的间距也不短，让徐晚秋的靠近小心翼翼。
这时候林影的姿态被慢慢压低，其实在徐晚秋的设想中本来是林影在上面的...但无所谓了，先搞到手再说。
河风轻轻的呢喃，仿佛在说“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