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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长安斩过仙全文阅读

作者:月明她倚楼     我在长安斩过仙txt下载     我在长安斩过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章 招思

    陈长安如今所处的大闵还没有叫爸爸的说法,都是喊阿爹阿爷,有靠近西域那边的藏胡民族也是叫做阿爸而已,更别说幼薇她们这些生活在千年以前,从未出过飘香院的人,听起来自然觉得陌生而又别扭。

    但对于陈长安而言不同,他能从这个称呼中得到无限的快感与满足。

    幼薇眼巴巴的看着他手中的棉花糖,馋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渐渐地张开嘴,叫出对于这个时代而言极其陌生的词汇:“爸爸!”

    “真好,果然是我的好老六!”

    陈长安满意的点头,当幼薇独特细腻又略带调皮的声音响在耳畔,立即惹的他雄性激素疯狂分泌,当然陈某并非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废物,保持理智不色令智昏还是能够做到的。

    “呐,给你!”陈长安伸手递出棉花糖。

    幼薇一把接过狂啃乱咬,大肆享受缕缕糖丝入口即化的酣畅淋漓,她分明用力的吞进去好大口,还没来得及动用牙齿便全部消失不见,但舌尖味觉捕捉感受到的香甜证明这美味的确是存在的。

    没错,相比起蔗糖由块成丝后的微甜,口感和新鲜的过程更令人痴迷陶醉。

    看到幼薇的反应,桃花张开樱桃小嘴贝齿轻咬一口,触之即融,甜蜜犹如万道温柔轻穿舌尖,美的难以言喻表达。

    看着二人的尽情享受,陈长安从怀中拿出飘香院纪翻开,他想要知道美食对于幼薇的各项数据影响会有多大,如果可以的话之后收伏她就得加大这方面的输出。

    陈长安行随心动立刻拿出飘香院纪翻阅。

    幼薇当前好感度:92%

    已缓解幼薇空虚:89.9%

    获得赠品:无!

    拥有花魁秘术:玄心通畜大法(发动后可以与周边动物接通思维模式,记忆感知,以及拥有各自的特殊能力)!

    当前飘香院可留住时长:302个时辰!

    卧槽,这……陈长安懵了,他记得上回幼薇的好感度还是-77来着,缓解空虚程度应该在36%左右,现在不过是根棉花糖而已,直接飙到92%,可真没骨气啊,怎么突然感觉收伏老六幼薇会比桃花要简单的多。

    他觉得达到当前程度能不能睡的到应该两说,但接个吻拥个抱之类的没问题吧!

    刚巧这个想法在脑袋里面萦绕的时候,幼薇已经啃完棉花糖开始嗦竹签和手指头,陈长安走过去,十分礼貌绅士的说:“幼薇姐姐,我可以抱抱你吗?”

    “抱个屁!”

    幼薇跺脚骂骂咧咧:“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妄图用美食诱惑占便宜是吧?以为我会上当?”

    双手叉腰,傲娇宣布:“除非再给我带这么多的这个东西来吃,否则休想!”

    她说话的同时用双手在面前比划出来个范围,但感觉有些少,又把双臂张开到极致:“不行,那么多的这个东西不够吃,我要这么多的这个东西,不行不行,要比这些还多,我要吃不完的那么多。”

    幼薇反客为主,与陈长安四目相对,扑闪着灵动的眼睛跟睫毛道:“你要是能够带的来,我就让你抱,怎么样?”

    陈长安摇头:“要不这样吧老六……哦,不是,幼薇姐姐,不要抱了,给我套秘籍法宝之类的玩意,再送个秘术,下次来飘香院我给你吃不完的棉花糖!”

    “棉花糖是什么?”幼薇傻乎乎的样子。

    陈长安无语的以手扶额:“就是你刚刚吃的那个玩意!”

    “你又没说!”

    幼薇凶狠的磨动小虎牙:“可以,成交成交,我给你法宝秘术,你给我下次来带好吃的。”

    “行!”陈长安与她击掌为盟。

    两两约定完毕目的达成,再没什么好说的他转身用公主抱的方式把桃花揽起,朝一层楼院的房间跑去,边跑边双手尽力的胡乱游走来满足最近些天压抑的欲望,很快,里头传出榻板有节奏摇晃的声音。

    幼薇脸色瞬间就不好看的很,左寻右顾,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气的直跺脚,最终无可奈何的捡起根地面的玉米棒子回二层楼院。

    陈长安目前的飘香院可停留时长是302个时辰,他将二分之一的功夫都用在桃花香榻,弹尽粮绝就休息储备,储备完再接再厉,直到加特林不断射射射射到厌倦,桃花动作温柔缠绵,衣服遮住他的脸,这才起身穿鞋整理,依依不舍的挥手离别。

    ……

    ……

    “卧槽!”

    回到现实生活中,他两手按住腰眼刚起身,还没走出两三步就双腿疲软四肢无力啪的下倒砸在地,两眼耷拉面色苍白,虚脱到十七八个大汉都扶不起来的程度。

    “妈的,桃花口技现在越来越好,完全扛不住呐,还好没再继续,否则我会当场暴毙的,算了,还是先看看幼薇给我的什么东西。”

    骂骂咧咧着陈长安放弃离开房间的打算,从怀中拿出飘香院纪。

    幼薇当前好感度:15.7%!

    已缓解幼薇空虚:42%!

    获得赠品:流光宝镜(可照耀出某个人或事物以前,现在,未来某段时间的境况变化,存在方式,非一次性消耗品,作用的触发取决于天地人三机的潜在影响,属偶然性,不可人为控制)

    拥有花魁秘术:玄心通畜大法(发动后能与周边动物接通思维模式,记忆感知,以及拥有各自的特殊能力)

    招思术(通过此术能够把只存在于脑海中的人或物体构架到现实生活中来,使其拥有与幻想中同等的功能与各项条件,但需要强大的精神念力作为支撑,念力散去后已被招思的具象会跟着消失,幻想的东西越是生动全面,越容易成功)

    当前飘香院可留住时长:201个时辰!

    “幼薇这老六怎么回事,刚在飘香院啃棉花糖的时候好感度还是92%呢,现在只剩15?真善变!”

    骂骂咧咧着,陈长安把注意力转向幼薇给的赠品和秘术:“流光宝镜,照出过去和未来,这个听着真不错,只不过似乎是随机触发的玩意,不能够主动使用。”

    “至于新秘术招思,真有说的这么神奇,只要脑海中对某个人或事物构想的足够生动全面,就能令它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不行,我得先试试,否则到时候出现bug怎么办?让谁出现好呢……如果说构想的足够生动,足够有血有肉,那肯定还得是苍姐姐呐。”

    “行,就苍姐姐!”

    陈长安当下意念转动,脑海中全是苍姐姐的画面,刷的声仿佛岁月的流光在耳边掠过,那位童年的生人导师果然以她最为经典的姿势出现在这个世界,出现在他眼中。

    “这是虚幻……还是实体?”

    陈长安疑惑的伸出手指戳向眼前苍姐姐的胸脯,结果不但有真实触感存在,还把他的指尖给反弹回来。

    “卧槽,是真的,招思术,幼薇这个秘术也太他妈逆天了吧。”

    “啊,我……”

    正说着,一股极致的仿佛身体瞬间被高负荷液压泵抽空的虚脱感直袭而来,念力透支,陈长安当场昏厥过去,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晨时三刻,苏醒后才知道昨晚以岳母秦芙萝为首的苏家众人,包括家丁在内寻找他找了整夜。

    陈长安尴尬的牵强解释说去乌衣卫办理公务,一时忘记没有给家里通知,并告诉他们要与小舅子苏鼎风去雍州的事情。

    毕竟苏鼎风虽知道,但以他的性格不会说。

    秦芙萝听完以一种岳母与女婿间才会有的十分特别的含情脉脉看着陈长安,关怀来的无微不至:“哎呀长安,这雍州可是苦寒之地,贫瘠凉薄,乌衣卫怎么派你去那里啊,路上千万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多带些吃的,把咱们长安城的特色品味都各自准备点,可千万别饿瘦了回来,也不早说。”

    苏鼎风在旁边呼哧呼哧:“娘,我也去雍州!”

    秦芙萝:“嗯嗯,我知道,这不是跟我说了嘛,你是大哥,又从小在巴山剑派长大,记得照顾好长安。”

    随便几句后,又开始对眼中的国民好贤婿千叮咛万嘱咐。

    陈长安真怕再这样下去小舅子会因为嫉妒,因为母爱缺乏拿着菜刀砍他,情真意切的结束掉话题,跑到甄子平面前拱手道:“甄仙长,这次去雍州长安自作主张叫上小舅子,您不会怪我吧?”

    “哈哈哈,不怪不怪!”

    甄子平扶须笑答:“相反的,我和鼎风,都会感谢你,昨夜老朽卜过一卦,此次雍州之行对他小子来说可以获益良多,甚至能助于大成今生修行!”

    “这……这是什么意思?”陈长安听的云里雾里。

    甄子平解释:“说简单些就是,此去雍州,鼎风或将因为你,得到此生于修行一途,最为珍贵的机缘!”

    “啊……这……原来如此!”陈长安想要询问具体,又欲言却止,因为在他印象里这种老头都喜欢卖弄玄机摆出高深样子,未必会说。

    “呵,有机缘我肯定自个霸占,还能给他?”

    嘀嘀咕咕着,陈长安带小舅子前往乌衣巷汇合,到场后得知同行人员中,除去叶凛,阮静初,文锦,柳盈风外,还有宋玖,这家伙昨日在大阳宫中勘察案件时都不在场,好像自称有病在身来着,如今要前往雍州倒是表现的积极。

    对于这个当初考核开始便因为自个太优秀而处处找麻烦的宋玖陈长安很看不惯,便只当着程牧龙与曹舞的面象征性打个招呼。

    宋玖没应他,直翻白眼。

    妈的……陈长安往旁边挪几步,以免被对方恶心到。

    曹舞从藏兵楼出来,看着他们朗声宣布:“这是新人第一次独立的去完成任务,但独立不代表不重要,相反的,玉玺涉及到皇权,涉及到帝王威严,是重中之重,希望你们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成功的把它带回来,将背后涉及到的来龙去脉查清楚。”

    “没错!”

    程牧龙嗓音雄浑的说:“乌衣卫是个整体,记住,相互配合,谋而后动,出发吧。”

    “是!”

    几人的声音浩浩荡荡的回响于操武场上方,各个鲜衣华颜,神气昂扬,去专属的地方领到马匹,并排成队,朝长安城外,前往雍州的官道加鞭疾驰,苏鼎风御剑在他们上方百米的位置,穿风过云,白衣飘飘,独自耍帅。

第三章 见妖了

    陈长安他们一路快马加鞭,两天后的酉时二刻日落时分,来到家客栈外,叶凛建议:“咱们先进去吃点东西略作休息,神州长安与雍州相隔太远,再怎么赶都得三天路程,所幸现在已过沧州,预计明天晨时可以抵达。”

    “好!”阮静初点头。

    宋玖面无表情,拉扯张死鱼脸:“随便!”

    “呵!”

    叶凛给他个白眼,然后几人下马进店,陈长安放慢脚步等待苏鼎风从空中降落下来,嘿道:“走吧我的好小舅子,咱们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休息。”

    “赶路都不行,真是群……算了,说你们干嘛,真的是!”

    苏鼎风咕噜噜的响着肚子嘀嘀咕咕的朝里面走去,并吆喝:“小二,酒肉全都上,快些!”

    ……

    ……

    因为店中只有他们的缘故,饭菜很快摆满桌子,众人各自动手大快朵颐,毕竟前几日都是吃些野味地瓜之类的东西,还真有些腻,边犒赏五脏庙的同时,陈长安询问店小二:“小哥,请问最近几天有没有神州长安那边口音的人路过呢。”

    他想着王屠夫既然是要把玉玺送到雍州来,那么说不定会在这条位于长安方向到雍州必经之路的客栈逗留,碰碰运气。

    小二却想了想,摇头说未曾见过。

    “好的,谢谢啊!”陈长安回应。

    宋玖嗤道:“陈长安,你这大可不必吧,怎么?被曹程两位副统领看中的人就这些能耐,找回玉玺乃大事,还需要在乡野小店打听?”

    “额……我自然……”

    “啪!”

    谁知陈长安正准备要回怼两句,才说出几个字,耳畔便传来响亮动听的声音,是苏鼎风甩出个耳光,干脆利落的打在宋玖脸上,留下五道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宋玖暴怒:“姓苏的,你敢打我?”

    苏鼎风米饭盖在桌面,气势凌人:“两个月前,陈长安受到长宁与三司邀请查案的时候你在哪里?半个月前,陈长安凭一己之力把整个屠龙会勘察出来,救长安城以及那个狗屁女帝于水火之中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你个乌衣卫三项考核全都落在陈长安后面的人,有什么资格质疑他的做法?”

    叶凛,阮静初,文锦三人兀自安心吃菜,并不理睬表态。

    陈长安与宋玖对视,给去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毕竟他本人也只是想着嘴对嘴回怼,岂料自家小舅子会甩耳光呢,虽然不太合理,可能给他跟同僚建立良好的友谊起到副作用,但真的好爽!

    “你……姓苏的,这是我们乌衣卫内部的事,特娘少管!”宋玖气的眼红脖子粗,他只是想要讽刺两句陈长安过嘴瘾的,完全没想到苏鼎风这个老六会动手。

    “怎么,要打架?”

    苏鼎风衣袍无风自鼓,手指在面前划拉条线,铁剑出鞘悬在半空,有声似龙吟。

    “好啊,老子怕你不成!”

    叶凛拍桌而起,两手快速的从腰间真皮缝制的包囊内掏出六把定影镖,以他的性格脾气本就是呲牙必报的人,更何况大庭广众下遭到扇嘴巴子的羞辱,如果不反击颜面何存。

    “哼,四品开山,101原术定影,就这?”

    苏鼎风意念控剑隔空对准宋玖,道:“你爹是拜龙山庄庄主宋金铭吧,我只需要一剑,便叫你拜龙山庄上下尽佩缟素,信否?”

    “你特娘的算什么东西!”

    “嗖!”

    “嗖!嗖!”

    宋玖忍无可忍情绪彻底爆发,臂膀甩动间五枚定影镖拉扯出刺目耀眼的细光掠向苏鼎风,咔咔咔的,一枚不偏全落扎进地面,戳在他帅气的影子上。

    “哈哈哈,苏鼎风,巴山剑派掌门人甄子平坐下弟子,只如此手段,你的剑似乎并没有我的镖快?”宋玖得意冷笑,大放豪言。

    “所以呢?你不觉得我是故意被射中?”

    苏鼎风嘴角斜勾个弯儿,把声音提高到最为洪亮的分贝:“陈长安看好,今天我免费教你如何破解这种武者体系里最没用的原术定影!”

    陈长安:“……”

    装逼不要乱带好不好,我也有法子破的,陈某人不爽的腹诽,但想到小舅子是因维护自个才出手的,当下满脸的感动与向往:“好嘞,快教我快教我!”

    苏鼎风得到满意回答,下一秒周身气浪暴涨聚集,垂直压落,很快咔嚓嚓的地面裂出无数缝隙,而后汇聚的气流又在瞬间朝四面八方爆开,把定影镖震的弹射而起,胡乱飞扎。

    “嗡!”

    紧接着,剑鸣声过,一道青锋帖在宋玖脖子,苏鼎风站起来双手负背侧过脸去,悠哉悠哉道:“我早说出,101.定影,是整个武者体系里面最垃圾的原术,还是等你什么时候能够修炼出法相,能不再依托于飞镖的时候,再来挑事吧。”

    叶凛,阮静初,文锦下意识的停住手中筷子,呆然凝望苏鼎风,一时恍惚,陈长安卧槽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几人的思绪同时拉回到乌衣卫考核那天的青华山,当初他们面对定影镖可是束手无策,只能够通过遮住阳光让身影消失的方法来对抗,有投机取巧的成分。

    而苏鼎风这招身不动气动,震去定影镖,可以说是从本质上解决,真六呐!

    陈长安盯住他,莫名想起一句话,装逼是需要实力的,而我正好有!

    “不过……”

    虽然陈长安也看不惯宋玖,但毕竟是共同出来执行乌衣卫任务,如果他真挂在小舅子剑下有些说不过去,可……该如何收场呢!

    气氛都烘托到这个份上,不死个人好像不会结束的。

    “砰!”

    正当他如是考虑之际,客栈大门在突如其来的巨力狂轰中四分五裂,有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满脸恐慌,跌跌撞撞的冲跑进来,衣衫破烂,狼狈不堪,在他身后,七八道黑影悬浮半空来回穿掠咆哮,忽明忽暗。

    “扑哧哧!”

    “扑哧哧!”

    客栈外是长安城通往雍州的官道,官道紧挨片丛林,奇怪稀碎的声音正是由丛林当中传来,咔嚓嚓咔嚓嚓的,可以明显看植被接二连三的断倒倾塌,一条竖瞳血红足有碗口大,浑身披鳞带甲,与地面摩擦出滚烫火花的巨蟒,蜿蜒逼近。

    “啊,妖……妖怪……是妖怪!”

    店小二跟客栈老板吓的慌张逃窜。

    叶凛,阮静初,文锦三人立刻摆出要动手的架势,众所周知大闵九州自从三家平妖之后再未曾有妖族明目张胆的出现于世间,未曾想会在此遇见。

    陈长安看向苏鼎风,嘿道:“小舅子,快,有妖呐!”

    苏鼎风嗖的下收回铁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呵,就这种级别的小妖小怪也值得我出手?自己打去!”

    陈长安:“……”

    他一阵无语后转而看向宋玖,挑衅的小眼神朝外面飞来掠去的黑影眨巴道:“喂,不是要证明自己很强的吗?打不过我家小舅子,难道连几个小妖都打不过?”

    “妈的,给老子住嘴!”

    宋玖爆喝,他正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听到陈长安的话瞬间爆炸,拔出佩挂在腰间的乌衣卫专属太安刀,几个大步跨到客栈外,纵身跃上高空,嗖嗖刷刷的刀光四溅。

    黑影意识到危险,间距拉开。

    “啊!”

    宋玖狂怒,一刀挥出半月形的气旋,当场有两只破碎成齑粉,紧接着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直到第七刀落下,全部诛杀。

    不得不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呲!呲!呲!”

    然而,正当悬浮在半空中的他准备要换口气时,巨蟒吞吐着宛若镰勾的信子疾速冲击而来。

    宋玖轻撇下嘴角,左手拍向腰间从包囊里震出五枚定影镖刷刷刷的刺进它投照在地面的宽阔影子,于是这条攻势凌厉凶猛的巨蟒直接刹在原地,再如何用力都无法挪动分毫。

    宋玖嘴角那抹得意的弧度拉的越发深长,回头给了陈长安个炫耀的眼神后,提起太安刀闪到它头顶,一刀劈下。

    “呲啦啦!”

    刀锋与巨蟒覆盖在额首的鳞片擦磨出串刺目的星子。

    “嗷呜……”

    巨蟒吃痛,浑身层层鳞甲乌光大作,毫无悬念的震飞五枚定影镖,张开血盆大口咬向宋玖,后者完全出乎意料,赶紧朝右侧翻越躲避。

    嗖!

    几乎同时间,巨蟒摆动尾巴。

    “扑哧!”

    在空中没有受力点的宋玖无法进行第二次躲避,被正中胸膛,摔出去好几十米远,当场撞断棵足够三人怀抱的大树,鲜血直吐。

    “额,他好像要死了,只需要再补一刀!”陈长安说。

    “呲!呲!呲!”

    话音刚落,蟒蛇反而吞吐信子,不再搭理重伤的宋玖,转动个方向朝客栈蜿蜒扑压而来,站在门口看热闹的陈长安首当其冲,无可奈何的耸耸道:“我……我没打算要救他啊!”

    “呲!呲!”

    巨蟒抖动鳞片,仰天长嘶一声,腾空而起,居高临下血盆大口正对陈长安张开,以排山倒海之势俯冲。

    “卧槽,我真没打算救他!”

    陈长安立刻藏名出鞘,三品启术的内劲炸涨,正准备要动手,一道尖锐轻啸的剑鸣从耳边以近乎每秒千亿的速度掠过,白光拖曳清辉,硬抵在巨蟒鳞片。

    当啷的,在极具金属质感的碎裂声中,白光从巨蟒咽喉刺进,自后脑下半寸位置飞出。

    “嗷呜……”

    “嗷呜……呜……”

    双瞳血红的巨蟒瞬间丧失斗志,扭头就跑,庞大的身躯在地面蜿蜒蹿过,扯起一片黄尘,撞倒左右将近百米直径的树木。

    陈长安回头质问出剑的小舅子:“不是说这种级别的你不动手?”

    苏鼎风用看老土炮的眼神看着他,骂骂咧咧:“我说的是斗篷妖,不是巨蟒,懂?”

    陈长安昂起下巴贫嘴:“那你早不动手?”

    苏鼎风瞥了下躺在几十米外生死不知昏迷过去的宋玖,呵呵道:“早些时候是他在打,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长安闻言感动的不行,是真的很感动,发自内心,由衷而如一,其实他明白小舅子嘴上喜欢逞强,然后好面子,喜欢装逼些,对自己还是很善良呵护的。

    “哦,对了!”

    感动之余,想起最开始冲进客栈身受重伤衣服满是血迹的男人,陈长安神经莫名触动,不难看出这些妖族怪物都是冲他来的。

    回头走进客栈,对方早已昏迷过去,陈长安来到跟前扶起把掌心搭在男人后背往五脏六腑输送进去些内劲真气,他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喂,你是谁,家住何处,那些妖物为何要追杀你。”陈长安出于好奇的询问。

    男人却艰难虚弱的翻动着双死鱼眼睛不说话,直到目光落在陈长安悬佩在腰间的乌衣卫令牌,突然用尽全部的力量抬起双手死死扯住他,激动的呼唤:“你……你是乌衣卫的,你是乌衣卫的人?”

    “我……我是!”陈长安猝不及防。

    男人却反应越发剧烈:“快……雍……雍州城,玉玺……玺……”

    男人还想要说下去,无奈身受重伤的他呼吸系统无法正常运转,整个喉咙沉闷的像是塞满棉花包子,难以继续吐露出半个字。

    男人眼中有抹绝望一闪而逝,咬牙强挺着,以指为笔,以血为水,在陈长安衣襟歪歪扭扭的写下两个数字:“3……8!”

第四章 抵达雍州

    “喂,醒醒,你醒醒啊!”

    陈长安连忙呼唤,并且再度朝他身体中注入真气,叶凛,阮静初,文锦三人立刻提起精神,没想到偶然救下名男子,竟能从口中得知有关玉玺的线索,还真是无心插柳。

    “呼!”

    片刻后,意识到灌注真气没有用,陈长安收掌准备要动用本草纲序记载的医术手段来治疗,苏鼎风摇头道:“我们修真者一脉对于三魂七魄较为敏感,此人魂魄都散,救不回来的。”

    “啊,这……”

    陈长安不信邪,但经过检查发现的确回天乏术,不由的骂骂咧咧:“我真特娘服,为什么到哪里都是这种老掉牙的套路,知道秘密的人说出一知半解的破玩意就嗝屁!”

    叶凛听到他话哈哈大笑:“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至少现在可以确定玉玺确实在雍州城,我们只要查清楚这个人的身份和最近几天的行为详细,或许会有线索。”

    “倒也是!”

    陈长安从桌上拿下来杯茶润喉,并道:“既然如此,你来给咱分析分析。”

    叶凛嘿了声,细致的检查完毕,娓娓道来:“此人的右手虎口以及五指指尖覆盖层厚厚的茧子,应该是常年握拿朴刀导致,另外两腿内侧的皮肉同样磨的很硬,乃骑马才会留下的印记,再加上身材魁梧健壮双臂肌肉虬结,应该是官军。”

    “如果是官军的话,说明雍州当地官府很可能已经知道关于玉玺失窃的事,正在追查,如此一来咱们要轻松的多呐!”

    叶凛推测到这里心情大好,就差没蹦蹦跳跳。

    “等等!”

    可还没过个三四秒,他又突然面色一沉,拧着眉道:“不对,不对劲!”

    文锦同阮静初异口同声:“哪里不对劲?”

    叶凛语气稍有几许凝重的回答:“刚才是我想的太过简单,如果雍州官府真的已经得知关于玉玺失窃的事,他们应该派人寻找,那么这个男人作为官军,为何要逃出雍州城。”

    “还记不记得男人刚醒来时候的反应,起初什么都不愿意透露,当得知我们乌衣卫的身份后,又迫不及待的想一口气说完,这意味着他很急切的希望将关于玉玺的线索传递给可靠的人。”

    “我还是不懂!”文锦摇头。

    阮静初已然能够艾特到叶凛重点要表达的意思,解释道:“雍州大小官员众多,最高为刺史,男人却没有给上级呈报,反而带着这个消息离开雍州往长安城的方向跑,这说明他对地方官府并不信任,或者有某种不可抗的原因阻止他向上呈报!”

    “没错!”

    叶凛点头同意道:“所以说这次的玉玺失窃背后可能牵扯到整个雍州的政党集团,而且不要忘记,刚追杀他灭口的可是妖族。”

    文锦与阮静初各自沉思,意识到确实不好办。

    叶凛则朝陈长安眉飞色舞道:“喂,想什么呢,怎么样,我分析的对不对?”

    注意力高度集中思索的陈长安打个激灵,道:“我在想他死前用力写下的3,8两个数字代表着什么意思,这肯定是找到玉玺的关键,只可惜没有头绪。”

    略作停顿,他又道:“哦,对了,还有件事值得注意!”

    “什么?”叶凛两双小眼睛瞪的火辣辣的圆,他很好奇自己的分析推理有何遗漏的地方。

    陈长安扯动下死去男人的衣角,说:“注意看,他穿的这件麻布袍子上面的补丁,针脚平齐均匀,绝对不是个身为官军的汉子能够缝出来的,肯定有母亲或者妻子在世,咱们赶到雍州城后应该兵分两路,一路去跟当地官府通气探探情况,一路去打听他真实身份以及家人信息。”

    “或许能够从家人口中,再问出些有用的线索,当然前提条件是,没有被灭口!”

    ……

    ……

    把所有能够挖掘的线索都分析整理清楚,阮静初与文锦去客栈外面救治被蟒蛇重创的宋玖,她俩虽然与陈长安一样对这个人的日常举止看不惯,但出发前程牧龙再三强调乌衣卫是个整体,要相互配合,谋而后动。

    待收拾好全部,日头落下,天色擦黑,但他们并没有在客栈中留宿,而是选择连夜赶路,快马疾驰间,宋玖扯着张黑脸不知在想些什么,时不时的斜瞪住在高空御剑飞行的苏鼎风,眼神冰冷。

    披星戴月一夜长途,第二天的晨时四刻,他们迎着朝霞抵达雍州城外,通过检查进城后便开始按照之前的计划兵分两路,陈长安与苏鼎风负责打探被妖族追杀的男人的身份。

    叶凛,阮静初,宋玖,文锦四人则去拜会雍州当地官员。

    陈长安从怀中拿出埋葬男人前按照脸部轮廓描述出的画像,逢人就问,苏鼎风双手抱剑跟在他的后面,时不时催促:“喂,我已经答应并且陪你抵达雍州,能不能告诉我鼎破苍穹后面怎么样了!”

    陈长安敷衍道:“我还没编写好呢,这不是赶上乌衣卫下派工作,没时间嘛!”

    叶凛义愤填膺的唾弃:“呸,万恶的乌衣卫。”

    走着走着,陈长安冷不丁停下脚步,跟在他后面的苏鼎风因为正自行臆想鼎破苍穹的剧情,一个没留意鼻子撞在背脊,气的骂骂咧咧:“喂,走的好好的干嘛要停下来!”

    陈长安目光从此刻所处的位置出发扫描整条走过的街道,眉头轻拧:“为什么雍州城每家每户的门前都会悬挂副十字莲花的图腾呢,小舅子,你知不知道这象征着什么!”

    “不知道!”苏鼎风没好气的回答。

    “哦!”

    陈长安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那我再说件事,前面巷子里左转埋伏,有人跟踪咱们。”

    ……

    ……

    叶凛他们几人来到刺史府门口,遭到守门护卫的阻拦,宋玖毫不客气的掏出乌衣卫令牌喝斥:“睁大你们狗眼看清楚,老子是长安那边乌衣卫来的,还不赶快通报!”

    从大闵的官体制度来说刺史为地方官员,而乌衣卫直属皇室管理,位居长安,虽然品阶比不过但身份要尊贵的多,门口守卫听完火急火燎的前去禀报,没多久身着重青色袍衣,胸口绣江河山川纹图,国字脸颧骨微凸,蓄半指长短胡须的雍州刺史胡维坚,带领长史楚万里,司马郭涛一同赶来。

    刺史胡维坚走在最前面,双手交抱作揖:“不知乌衣卫几位大人远道而来,故未能提前准备迎接,万望担待海涵,快快里面请。”

    “胡刺史言重了,不敢不敢!”

    叶凛客气的输出场面话,来到刺史府后立刻有侍女步步生莲款款奉茶,他故意表现出副兴致乏淡的样子,直奔主题问道:“刺史大人应该知道我们为何而来吧!”

    “哈哈哈!”

    胡维坚笑道:“叶大人这话说的,众所周知乌衣卫直属于陛下领导,任何行动都是无比重要的绝密,胡某只是个偏远雍州的刺史而已,怎么会知道呢!”

    “胡刺史……”

    叶凛刚开口,宋玖起身冷冰冰的道:“胡刺史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

    “胡某,的确是不知道啊!”胡维坚拔高声音强调,整张脸尤其眼眶子,都扩大了半圈似的。

    旁边,司马郭涛苦笑:“几位大人,乌衣卫办的事向来都是机密,别说我等在这山高皇帝远的雍州,即便身在长安城,也不够知道的资格,还是请不吝告知,倘若有需要到雍州官府的地方,定当竭尽全力。”

    “没错!”

    作为刺史的胡维坚心说这句话艺术成分很高,便现场摘抄过来用:“郭司马说的对,几位大人此次来雍州不管所为何事,需要我等出力的地方,定当竭尽配合。”

    宋玖以前只是个普通的江湖武夫,如今有乌衣卫身份加持举止言谈间自带种高于他们的傲然,冷声冷气道:“好,就说给你们听,这次陛下派我等来雍州,是因为传国玉玺失窃,而盗窃之人,便藏身于此!”

    “什……什么?”

    “传国玉玺被盗,盗窃者在雍州?”

    此话一出刺史胡维坚,长史楚万里司马郭涛三人像是被某种无形力量震慑到似的,朝后连退数步,呼吸变的紧张而又急促,面如死灰。

    宋玖步步紧逼向前,质问道:“三位恐怕是在装糊涂吧,据我所知雍州地方的官军都已经得知这件事,你们作为上层领导人能不知道?倘若真的不知,恐怕就有个失察之罪!”

    “这……”

    “大人,我等确实不知的!”

    刺史胡维坚,司马郭涛,长史楚万里纷纷出言解释,神色紧张。

    叶凛则坐在旁边盯着正在大放威严的宋玖额头挂满黑线,真是个二货,把自己欲先做试探顺藤摸瓜隔岸观火抛砖引玉徐徐图之的计划全部打乱了,他不得不起身道:“几位大人远在雍州,不知道自然正常,可否帮助我们寻找个人呢。”

    三人眼见叶凛说话要正常的多,全都转过来:“叶大人您只管开口,只要是在雍州地界,我等保证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个人找出来。”

    叶凛想了想解释:“详细信息我也不知道,只是路上遇到名男子,从他口中得到了些关于玉玺在雍州的线索,所以打听打听,根据调查,他应该是名官军,所以几位大人只要调查核对下官军花名册与实际人员,谁不在,便一清二楚了,倒也不算太难。”

    “叶大放心,我会立刻让人去办的!”刺史胡维坚表态。

    其余两人紧随其后开口:“此事关系到国体,乃重中之重,我们肯定会积极配合全城设防戒备,定那叫那盗贼无所遁形。”

    “但愿吧!”叶凛点头。

    宋玖昂着下巴甩了句:“你们要真有这水平也不至于现在才知道。”

    胡维坚苦笑。

    楚万里跟郭涛缄口不言。

    叶凛:“……”

    再唠叨几句,他们被胡维坚安排下人带到给各自准备的房间去休息,前脚刚走,象征雍州权利顶层的三位官员便交换了刹那的眼神,脸色复杂,身为刺史的胡维坚更是直接坐倒在地哀嚎:“祸事……当真祸事!”

第五章 甲田哥

    陈长安与苏鼎风不动声色的继续往前,走进巷子后跃起五六米高,攀附在两边墙壁,莫约过去半分钟,有个衣服破破烂烂灰头土脸,戴个满是补丁帽子的小乞丐跟跑进来。

    “咦!人呢!”她挠头嘀咕。

    “人在这里!”

    “刷!刷!”

    伴随回应声的出现,苏鼎风与陈长安从两边墙壁降落下来,小乞丐见况慌张的就要转身开溜,白衣剑侠闪现发动,先半步拦截在巷口。

    小乞丐意识到两个人都是硬茬跑不掉,手中柳棍一扔哭的撕心裂肺:“呜呜……呜呜呜,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我,欺负我!”

    还是女乞丐?

    陈苏两人相视一笑,当然,很纯粹干净的笑容。

    陈长安仔细打量,脏兮兮的衣服头发,指甲缝里沉淀有黑泥,可以断定是个地地道道的乞丐,且不会武功,所以她的尾随目的应该很纯粹。

    “喂,干嘛跟踪我们?”陈长安慈眉善目的问。

    小乞丐压根没听到似的,兀自两手捂住眼睛哇哇哭。

    “刷!”

    一阵白光掠过,陈长安藏名甩出把小乞丐身份象征的柳棍剁成两截,金刚怒眼的重复又问:“喂,干嘛跟踪我们!”

    小乞丐捂住眼睛的两只手掌挤出条缝,偷瞄下陈长安,再可怜巴巴的看看苏鼎风,止住哭声:“我……不行,你们先告诉我为何要找甲田哥,否则我不会说的,哼!”

    “你……”

    苏鼎风准备要来硬的,陈长安及时阻止没让他硬起来,微笑道:“是这样的,你甲田哥临死前呢……”

    “什么?你说什么?胡说八道!”

    小乞丐一把撕扯住他衣领剧烈摇晃,各种打骂追问,而陈长安这样说也是在作试探,现在可以完全肯定对方没有问题,便把发生在官道旁客栈的事详细叙述,只隐去身份和玉玺。

    小乞丐听完当场哭晕过去,陈长安掐人中弄醒,又哭晕,搞得他又掐,如此循环往复好多遍才安静下来,双手抱住膝盖蜷缩在墙角抽泣。

    这次是真的抽……呸,真的哭!

    陈长安宽慰几句,插入正题:“所以这位姑娘,能告诉我们关于你甲田哥的事吗!”

    “我……我说……但是……”

    她抹掉眼泪,咬牙坚决道:“你们一定要把追杀甲田哥的人找出来,给他报仇。”

    陈长安点头:“这是自然!”

    接下来,女乞丐把陈长安想知道的和盘托出,她叫王秀秀,真是个地地道道的乞丐,男人名为丁甲田,雍州城守防军编制内人员,与通过形体特征推测出的结果并无差距。

    三个月前王秀秀乞讨过程中被当地的乞丐圈内老大霸哥暴揍,是正在巡逻的丁甲田出面救护,否则她会被活生生打死的,之后的几天,丁甲田经常会在巡城过程中送些草药,银子,食物过来,时间久些两人得以认识。

    王秀秀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里有光芒闪烁,陈长安看的出来她是喜欢丁甲田的,只是他不知道她喜欢而已。

    “原来如此!”陈长安用手摸摸下巴。

    “嗯嗯!”

    王秀秀咬字顿挫:“但是我已经有好多天都没再见甲田哥,去家中打听他母亲也说最近都没回来过,还以为是去执行公务,没想到已经死了,呜呜呜……你刚答应过我的,要把杀害甲田哥的凶手抓出来。”

    “放心吧,肯定会的!”

    陈长安应声,并问道:“对了,你知不知道丁甲田死前说的3,8分别代表什么,或者他平日里有没有与之关联的习惯。”

    王秀秀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虽然和甲田哥认识几个月了,但彼此交流了解的时间其实不多,或许……甲田哥的母亲知道呢。”

    “也对,既然如此能不能带我们去丁甲田家中。”陈长安赞同她的说法,毕竟还能有谁比母亲更了解儿子呢。

    王秀秀想了想:“你们跟我来吧。”

    半刻钟后,他们抵达雍州城郊村,王秀秀指住坐落在河边的座院子说:“那里就是甲田哥家,家里面除去他母亲外还有个七岁孩童!”

    “是丁甲田的?”陈长安询问。

    “嗯嗯,不过孩子的娘亲,也就是甲田哥的妻子,听说三年前便因病去世,现在……现在甲田哥又……家中便只剩孩子与老人,估计以后会很艰难。”王秀秀语调渐渐伤感起来。

    陈长安轻拍她肩膀以作安慰,接着走进里筑茅草屋,外围篱笆栏的院子,可当他推开门的刹那愣住了,院中枣花飘香,阳光明媚,树底下有个男人正在给名老妪洗脚。

    老妪一脸幸福的抚摸男人头顶,纵享天伦之乐:“田儿可真孝顺呢,有你这样的好娃是我老婆子修来的福分!”

    男人边搓脚边乐呵呵的说:“哪有么娘,都是甲田该做的。”

    男人是丁甲田?

    不,不是!

    陈长安只看一眼便能够断定,毕竟丁甲田长什么样子他是见过的,王秀秀随后赶到,讶异道:“他……他不是甲田哥,他是谁?”

    声音引起院中老妪的注意,她视线挪转过来问:“你们什么人?”

    “我们……”

    陈长安正要开口,王秀秀冲上去难耐激动的道:“大娘,他分明不是甲田哥啊,您看清楚!”

    “胡说八道!”

    老妪大怒,起身拎起手边拐杖赤脚跳出水盆就要打人,陈长安快速的把四周情况扫描一遍,拉扯着王秀秀离开。

    王秀秀一路嚷嚷:“不是,那个人真的不是甲田哥,我没说谎,大娘怎么回事,平日里我来很慈善,今天暴躁的要动手……而且……而且连亲生儿子都不认识,不会有病吧!”

    她口中的有病是纯粹的有病,绝无后世衍生出的第二层意思。

    嚷嚷还不够,王秀秀又跑去左邻右舍意图求证,得到的答案基本相同,归结起来就是:你有病吧,那男人不是我的好邻居丁甲田是谁?

    他们口中的有病两个字不止纯粹的有病,还有后世衍生出来的第二层意思。

    王秀秀崩溃了,对准陈长安大喊大叫:“我说的是真的,那个男人真不是甲田哥,真的不是……欸,或许咱们可以去九幽大帝庙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九幽大帝庙,那是什么?”陈长安疑惑。

    王秀秀当即双手叉腰,脏兮兮的腮帮子鼓圆,与有荣焉的道:“外地来的,不知道了吧,在我们雍州有个珈蓝教,每家每户都信奉,你们在街上应该也有看到大家悬挂的十字莲花图案,就是珈蓝教的标志。”

    “难怪我没见过,原来是地方教会的标志!”

    陈长安插了嘴后,道:“你继续说!”

    王秀秀口若悬河:“珈蓝教在雍州每个地方都立有分支,总坛呢就在我们雍州城静宁街,九幽大帝是其供奉的主神,十分灵验,当地百姓但凡有事都会去求的。”

    陈长安置之一笑,他虽然修仙,但对于有掺杂乡野志怪元素的鬼神传闻并不相信,自始至终都认定那种事背后定有人为。

    然而王秀秀接下来的话,差点没让陈长安神经拧成根麻花,只见宛若连珠炮般滴滴答答说完的她突然一拍脑门:“对了,谈到珈蓝教,3,8这两个数字和他们也有关,甲田哥是不是在提醒你去找九幽大帝帮忙!”

    陈长安敏感的潜意识迅速锁定前半部分内容:“你说什么?3,8和珈蓝教有关?”

    “嗯嗯!”

    王秀秀蹦蹦跳跳:“3月8日是珈蓝教主神九幽大帝的诞辰,所以甲田哥肯定是在暗示你想要找回东西,就去问九幽大帝,咱们快走吧。”

    “欸!等……等,还是先吃饭吧!”

    陈长安摆手说,因为目前查询到的线索有些混乱,他准备回去与叶凛那边得到的做个对照,再开展后续计划。

    “好!好!吃饭好!”王秀秀眼中满是期待。

    ……

    雍州军马演练场中,刺史胡维坚按照叶凛的意思把全部官军都聚集排列,准备清点。

    叶凛坐在可以遮阴的大棚底翻阅官军名册,确定没有遗漏更改过的痕迹后,朗声道:“诸位,叶某身携皇命自长安城而来,有件事需要调查,得你们配合,接下来我喊出谁的名字谁出列!”

    “是!”千人同时回应,声音浩浩荡荡。

    “嗯!”

    叶凛很有领导风范的点头,翻开首页第一个名字,高声念出:“牛二宝!”

    “到!”

    集合的官军中有个体格健壮魁拔的汉子回应。

    “马芸!”叶凛开始念出花名册上第二个名字。

    “到!”集合的官军中第二个汉子回应。

    接着第三个:“马飞腾!”

    “到!”

    “赵德旺!”

    “到!”

    “……”

    “到!”

    第三百三十二个:“丁甲田!”

    “到!”

    “……”

    “……”

    前前后后用了足足半刻钟,叶凛把花名册的名字全部念完,于是懵逼了,按照之前的判断在官道客栈旁边救下的男人是个官军,他如果死去,雍州编制军队中肯定会少出个人的,可现在……

    “难道是我判断错误?”

    叶凛自我怀疑的走到队伍面前,拉着第一位官军牛二宝的双手里里外外乱摸几下,道:“把裤子脱下来!”

    牛二宝:“……”

    眼睛瞪的贼大,仿佛在说不管你这从长安城来的狗杂种想要查什么事情,可以诬陷我,但别侮辱我!

    叶凛咔咔咔咳几声:“别误会,看个东西而已!”

    牛二宝依旧抗拒,小心翼翼的斜瞥眼不远处的刺史胡维坚,得到对方应允后这才照做,叶凛蹲下去看了看他大腿内侧的确有厚茧分布,掌心同样是,与官道旁客栈里遇见的男人完全相同,所以判断没有出错,是官军。

    如果是,雍州城内的官军清点下来应该少一个才对的,为什么?

    叶凛百思不得其解。

    ……

    陈长安带领小舅子苏鼎风,小乞丐王秀秀打听寻找,终于来到雍州刺史府门前,正要走进去,王秀秀猛的一把拽住他,眼睛瞪的圆溜溜问道:“喂,不是说去吃饭吗?”

    陈长安理所应当的耸耸肩:“对啊,就是去吃饭的,到里面吃!”

    “你疯了吧,这里……可……可是刺史府,寻常人不得进出,会被杖责的!”王秀秀脸色大变,直接给吓的吐词都含糊起来,计划撒腿开溜,她可不想屁股开花。

第六章 珈蓝教

    面对王秀秀的反应,陈长安反而来了兴趣玩笑道:“反正我是个外地人,怕什么,听说当官的人都吃香的喝辣的,咱进去蹭顿饭,别说被打的屁股开花,皮开肉绽又能怎么样呢!”

    “你……你还是自己去吧!”

    王秀秀看了看高堂阔院的刺史府大门,害怕的直打冷颤,撑着象征身份的柳棍转身就要置身事外。

    刚走出两三步,苏鼎风瞪陈长安一眼,骂骂咧咧:“你装什么装!”

    说着抽出他腰间的令牌径直走到刺史府门口,朗声道:“乌衣卫的,我们要吃饭。”

    陈长安直接无语,拆台抢风头勉强可以原谅,竟还拿着令牌说出这种话,简直是……不让他装逼,自己又装不出逼格,一句我们要吃饭,真就赤裸裸的把乌衣卫令牌的体面和尊严摁在地上摩擦。

    王秀秀瞪圆眼珠子,满脸的不可思议,断断续续问:“乌……乌衣卫……你是当官的?”

    陈长安嘿道:“在长安城那边只能算很小,不过在你们雍州嘛……”

    “咔咔咔!”

    后面的话他用动作代替,咳嗽几声,昂首挺胸朝刺史府走去,王秀秀把柳棍扔掉,赶紧用双手胡乱整理好头发,模仿着陈某人的动作举止紧随其后。

    有乌衣卫的身份在自然不会遭到阻碍,陈长安长驱直入在正堂见到刺史胡维坚,长史楚万里,司马郭涛三人,因为叶凛已经来过,等会交换信息即可,他便没多言,说过些场面话后进入扒饭环节。

    刺史胡维坚亲自安排摆满一大桌佳肴菜品,并给陈长安斟杯陈酿道:“陈大人请,这可是我们雍州特产四时酒!”

    陈长安为显得稍微有逼格些,问道:“哦?何为四时酒?”

    胡维坚解释:“此酒乃我雍州特有的一种山果,配以各类中药材酿制,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喝法和效果,四月春初,以蜂蜜入酒,清热解毒,祛痰止咳,养肺,及至夏天,混合特藏的冰块,降火解暑,饮来凉气怡人。”

    “到秋天的时候,可采集时令末尾重阳落霜后的菊花泡入同饮,消缓疲劳,静心养神,至于冬天的喝法就要简单的多,直接加热熬至沸腾即可。”

    “原来如此,真是妙,妙不可言!”

    陈长安顺着该有的人情世故走套流程,这才开始品饮,待他动手,旁边王秀秀偷瞄眼刺史胡维坚确定不会有屁股开花的风险,立刻拿起筷子胡吃海喝,狼吞虎咽,她生来贫苦乞讨为生,哪里见过如此美味。

    陈长安视而一笑,干净明朗。

    苏鼎风倒是吃的与平时没多大区别,不紧不慢。

    完事后胡维坚亲自安排三处房,王秀秀与丁甲田相识,目前还没有搞清楚雍州官府在玉玺失窃案中扮演怎样的角色,陈长安就以鼎破苍穹后续内容威胁小舅子在暗中保护,自己则去与先来的宋玖汇合,交换各自掌握的信息,制定下一步计划。

    陈长安推门而入,环顾四周:“咦,阮姑娘和文锦呢?”

    叶凛没好气的道:“两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可能跟我住在一起?有病啊?”

    陈长安得意的道:“那可说不准,要换作乌衣卫,她们两个可都是与我同室而宿的。”

    “呵!”

    叶凛摆出副幸灾乐祸的嘴脸:“是吗?我怎么听说她们把你排除在外面都不让进去呢!”

    “我……”

    陈长安咔咔咔的咳嗽几声:“胡说八道,什么叫做排除在外面不让进去,分明是我道德纯良人品端正自知男女有别,对了,宋玖那家伙呢?”

    先简简单单几句话勾勒出个绝世好人形象,再岔开话题。

    叶凛呵道:“鬼知晓去哪里了,说是咱们的思路有问题,要自个把玉玺给找回来,不提他,影响心情,喂,你查探的怎么样,有没有弄清楚男人身份。”

    陈长安坐下,把遇到王秀秀以及到丁甲田家的整个过程娓娓道来,叶凛听的津津有味顺带一心二用分析推理,等说完,拧起两条眉毛道:“丁甲田……我有印象,今天在军马演练场点名的时候是有这么个人的,可现在结合你探查到的消息来看,他难不成是个假冒的?”

    “嗯,应该是!”陈长安点头。

    “会不会那个王秀秀在说谎?”叶凛换个角度。

    陈长安当场否定:“不会,王秀秀的身份说辞没有破绽和可以怀疑的地方,倒是那个所谓的丁甲田,有些诡异,第一,我去的时候正是官军巡城的时间,他却恰巧在家,而你清点名册的时候,又出现在军马演练场,那他到底是在休假,还是值守呢。”

    “第二,根据王秀秀所说丁甲田还有个七岁的儿子,我看他们院中确有晒洗的孩童衣服,却不见人,很奇怪。”

    “第三,丁家院中的枣树上还挂着件中年汉子的衣裤,裤子上依稀有血迹存在,证明应该是受过伤的,可我看到的给老母亲洗脚的丁甲田,浑身上下找不出半点伤痕来。”

    叶凛面色凝重了几分,压低声音:“如此说来你跟我见到的丁甲田都是假的,左邻右舍,同僚军友,甚至连生母都在演这场以假乱真的戏,在雍州能够做到这点的恐怕只有雍州官府,看来玉玺的事,真跟他们有联系。”

    “也说不准,不过……总能查清的,不是还有个珈蓝教吗?既然丁甲田留下的3,8两数字很可能与之相关,咱们不得去看看!”陈长安如是道。

    叶凛点头:“嗯嗯,现在走吧,就不通知阮静初和文锦了,人多眼杂容易引起注意,让她们休息着!”

    你是怕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受累吧……陈长安古怪的嘿了声,端起桌上茶水一饮而尽,随后两人离开刺史府朝位于静宁路的珈蓝教总坛,九幽大帝庙而去。

    刺史府内,胡维坚房中,他焦急的来回踱步,呼吸要快出平常很多,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终于咯吱的下,地方官军编制的领队何雄打开门走进来。

    “怎么样……怎么样……”胡维坚赶紧询问。

    何雄抱了抱拳:“回禀刺史大人,与叶凛同来的陈长安的确到丁甲田家中探查过,好在他老母亲和周围邻居们都配合的很好。”

    “那就行,那就行!”

    胡维坚舒展口气,想了想又吩咐:“我交代给你的事马上去办,一定要在陈长安和叶凛之前完成明白吗?”

    “是!”何雄用力点头。

    “对了,叶凛和陈长安两人此刻在干什么?”胡维坚随口一问。

    何雄说:“据派去监视的兄弟说,他们……他们两个往珈蓝教的方向去了。”

    “什么?”

    胡维坚大惊,一把推开何雄夺门而出。

    ……

    陈长安与叶凛抵达位于静宁街的九幽大帝庙,即珈蓝教总坛的时候,现场人山人海,直接从门口排列到几千米开外,比肩叠踵,都是来上香或者如王秀秀所说找九幽大帝问事。

    放眼望去,九幽大帝庙的庙门巍巍挺立,各种彩漆雕花由前后大小的榫卯连接镶嵌,占地几百平米,香火鼎盛,油烟缭绕,衬托的宛若云中神宫,即便刺史府都无如此规模,可见珈蓝教在雍州的地位确实很高。

    叶凛望洋兴叹:“这么多人,咱怎么进去,早知道把胡维坚叫上,有他在的话说不定……”

    “两位大人!两位大人!”

    叶凛话未说完,雍州刺史胡维坚满头大汗的出现在静宁街那头,边奔跑边呼喊,直到近前,急忙说:“两位大人,听说你们来珈蓝教,我就想着现场百姓多,肯定免不了要等候,所以特来开道的。”

    即便现场再如何的人声鼎沸,胡维坚作为本州刺史多少有威严在的,带着陈长安跟叶凛从百姓让出来的条道中进入九幽大帝庙,在里面主殿见到珈蓝教教主索罗,是个中胡混血,黑黝黝的脸庞,镶嵌颗宛若蓝宝石的眼睛,披件麻衣。

    命令教会弟子奉茶后,索罗询问:“刺史大人,不知您来登门所为何事呢!”

    胡维坚未答,看向陈长安与叶凛。

    叶凛解释道:“哦,这样的教主,我们两个呢是胡刺史的朋友,此次来到雍州听说珈蓝教各种事迹,很是好奇,所以特来拜会希望能有更加深入的了解,如果能够在庙中多听几日教课,更是求之不得!”

    索罗略作考虑,用掺杂有胡话口音的并不标准的大闵语调说:“既然如此,只要二位人家是真心实意的想了解珈蓝教,又是刺史大人朋友,我立刻去安排住处。”

    “好的,多谢索教主!”

    叶凛与陈长安双双回应,且不动声色的交换个眼神,只有居住在九幽大帝庙,办起事情来才会方便的多,如果珈蓝教真跟玉玺失踪有关,能够第一时间掌握动向。

    安排好房间后,索罗带领胡维坚,陈长安,叶凛三人在九幽大帝庙游逛,闲谈间讲起由来。

    据说六百年前的雍州地界出现个妖童,手握血屠之法,能够在瞬间让活着的人气命全无,彻底死去,所过之处白骨成堆,灾难遍地,某天,他来到雍州城下,准备继续滥杀无辜。

    幸得有位修行高深的居士路过,救下满城百姓并感化妖童,妖童提壶灌顶,恍然大悟,甘愿改造手中血屠之法,令其成为套能够重聚魂魄,死而复生的方式,将屠杀过的雍州地界百姓全部救活。

    人们为纪念这位居士,立下祠庙,过去百年成为而今的九幽大帝。

    陈长安与叶凛并不感兴趣,哦昂嘿哈的各种应付,时不时做出惊讶好奇的样子,下午时分,胡维坚返回刺史府,陈叶二人留在九幽大帝庙,开始扮演珈蓝教忠实教徒的角色听晚课。

    吃过饭待到酉时天色放黑,他们偷偷摸摸的在九幽大帝庙后院碰头,准备暗中访查。

    ……

    ……

    圆月明朗,星辰整散,苏鼎风御剑在层疏松绵薄的夜云之上,俯瞰雍州城,因为陈长安说过追杀丁甲田的既然是妖族,那么如今他们进城,对方或许会有所行动,作为修真者对于妖物气息较为敏感,得仔细盯着。

    苏鼎刚开始自然是拒绝的,本剑侠凭什么任人差遣,但想到鼎破苍穹的后续……算了,都是一家人,能帮就帮。

    ……

    ……

    层云底下,夜色当中,宋玖独自出现在某条街道,拿出昨天在官道旁客栈边用来对付妖族巨蟒的五枚定影镖,嘴角轻勾:“以我现在的境界,要使出101原术.定影的第二阶段能力,恐怕有些难,但……”

    嘀嘀咕咕的他一咬牙:“叶凛,陈长安,我定要在你们两个前面找出玉玺的下落。”

    “啊!”

    宋玖全身劲气急聚,在周身层层翻滚澎湃,把五枚定影镖包裹起来,他本人则注意力高度集中,开始回想妖族巨蟒的轮廓。

    基本每个武者的原术都是分阶段的,对于101原术.定影来说,通过目标影子限制行动只是最初觉醒的功效,他的升级版能够把锁定过一次的目标,在没有面对面的隔空未知前提下进行第二次锁定,但以宋玖当前水平,这个隔空的区域需限制在百米内。

    因此他准备强行催动一次升级版本的定影,若是没结果,再走百米接着来,相对于偌大的雍州城而言无疑是个吃力的蠢办法,但……他下定决心要超越陈长安和叶凛的。

    于是,宋玖以此刻站立的位置为圆心,催动五枚之前对付过巨蟒的定影镖,没有反应,朝前一百米,再次催动,循环往复。

    直到亥时三刻,宋玖不知不觉转回到雍州刺史府,正准备要放弃,嗖的声,五枚定影镖发出阵儿清鸣,他喜出望外,赶紧藏身到隐蔽角落,催动101原术.定影的升级版功效,只见定影镖嗖嗖嗖的飞蹿入夜色,悬停在刺史府上方。

    宋玖讶然:“妖物在……在刺史府?”

第七章 我有一计可找马

    宋玖盯住悬浮在半空中的五枚定影镖思虑片刻,正大光明的进入刺史府,根据位置来判断锁定的是主排房屋,居住的主要为雍州官场领头人物,譬如胡维坚,长史楚万里,司马郭涛……

    “如果我强行催动出的定影第二阶段效果不会出错的话,那么巨蟒肯定在刺史府,玉玺的失窃和他们难脱干系!”

    宋玖喃喃几句,慢慢靠近,只见平日首脑人员用来议事开会的房间中烛火明亮,人影窜动,他轻手轻脚的贴到墙壁认真窥听。

    房内共有三人,刺史胡维坚,长史楚万里,司马郭涛。

    胡维坚步伐沉重且紧乱的来回徘徊,粗喘着没好气的大喝:“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如果让乌衣卫的这几位大人查出来点什么,你我三人都要人头落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毛贼,连陛下的玉玺都敢偷,还带到雍州来,早知如此……我当初,我当初真该听丁甲田的!”

    长史楚万里哎呀的长咦了声,道:“刺史大人也不必太过于担心,不是已经安排人在顶替丁甲田吗,雍州百姓根本不认识编制官军样貌,至于咱们自己内部的人和他的亲朋好友,已经全部控制,陈长安查不出什么的。”

    “这点倒是!”

    司马郭涛点头赞同,并补充到:“刺史大人放心,连丁甲田的母亲都帮咱们以假乱真,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现在的关键是怎么把玉玺找回来!”

    “也是也是,找回玉玺!”

    胡维坚吓的双手抱头把乌纱帽小心翼翼的拥护住,嘀咕说:“找玉玺最重要,最重要,不然我这雍州刺史,不……整个仕途都要完蛋呐”

    在外偷听的宋玖不由疑惑,从他们的谈话内容判断似乎和偷盗玉玺没关系,反而同样在积极寻找玉玺下落,可既然如此又为何不挑明白与乌衣卫合作,而是暗中进行。

    很显然,是他们偷偷找人替代的丁甲田,另外,如果雍州官场当真跟玉玺失窃案没关系的话,定影镖为何会悬在刺史府上空,难道是自己强行催动101原术.定影第二阶段,因为不成熟所以出现意外?

    宋玖越想越觉得糊涂。

    “算了,一路来强行催动定影多次内劲消耗太多,就算此刻盗贼在我面前又能如何,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宋玖一番思索,收起五枚定影镖轻手轻脚离开。

    ……

    偏侧位置的排院落中,某房屋里,已到夜深阮静初还没有睡觉,双手紧紧捧着个青花瓷茶杯嘟嘴生闷气,因为她刚去找叶凛与陈长安的时候发现两人都不在,问过刺史胡维坚才知道是去了珈蓝教……都不支会一声的。

    阮静初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提起粉白色长剑,对文锦昂了昂玉颔:“陈长安和叶凛到现在还不回来,应该是有发现,咱们去珈蓝教找他们。”

    “好的静初姐!”

    文锦应声,佩戴好太安刀与阮静初离开刺史府朝珈蓝教总坛九幽大帝庙而去。

    ……

    九幽大帝庙中,陈长安与叶凛汇合悄无声息的开始探查起来,有第23原术.勿界的帮助加成,他们很容易的抵达任何角落房间,能省下不少阻碍和麻烦。

    莫约半刻钟后,二人将比刺史府占地面积还要宽阔出好多的九幽大帝庙探查个遍,并未有什么发现,停留在当前这间,即最后探查完的屋子里休息。

    “欸!陈长安你发现没,这间屋子里头好像没有人住,而且……很奇怪……”

    “奇怪?有什么好奇怪的?”因未找到线索,陈长安兴致乏淡,精神不振的样子。

    “奇怪的当然是床榻铺的很厚!”

    躺在床上休息的叶凛骂骂咧咧:“把个床铺的上三层下三层,而且你看,地面上垫的还是棉毯,窗台摆放件冬日烧炭用的炉子,难怪没人住,大夏天的完全是副个秋冬的装潢陈设,住进来不得热死,真是有病!”

    “或许吧!”陈长安十分敷衍的回答。

    “里面的人,赶快出来听到没有,否则乱箭射死!”

    这时候,外头传来躁乱不一的步伐,珈蓝教教众聚集过来,把这间屋子团团围住,他们持拿的火把呲啦啦呲啦啦的在夜风中蹿舞跳动,忽明忽暗,映照的每个人投落在窗户的影子忽短忽长。

    “陈家人,叶家人,我知道在里面的是两位,还请出来吧,你们都是刺大人的朋友,还请自重。”珈蓝教教主索罗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可恶……暴露了?”

    陈长安与叶凛相视苦笑,经过几个简单的眼神交流这才打开门,后者立刻挠头一副憨样走过去很熟似的揽住索罗肩膀,哈哈笑道:“哎呀教主,我们两个对珈蓝教的各种东西实在太感兴趣了,所以忍不住到处逛着看看的!”

    “胡说八道!”

    索罗操起一嘴闵胡混合的口音怒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来珈蓝教的目的,肯定心怀不轨,这间屋子乃本教主神九幽大帝飞升前的故居,按照教规随便出入要受到圣火焚身的处罚!”

    “啊,这……”

    叶凛哎呦喂道:“这不太好吧,毕竟我们两个是胡刺史的朋友,真要被圣火烧死,恐怕有些说不过去!”

    他在隐晦的施加压力。

    索罗却是气势态度不减反增,情绪激昂的质问:“难道两位大半夜的在我珈蓝教胡闹,还擅自闯入九幽大帝庙生前故居,就能说的过去吗?这件事如果曝光出去,光雍州千万百姓的唾沫,都能把你们淹死!”

    言外之意:刺史大人的朋友很了不起吗?在雍州老子比他还得民心,不信试试!

    叶凛一时无言以对,犹豫要不要拿出乌衣卫令牌施压。

    “咔咔!”

    陈长安咳嗽两声,出面道:“索教主,我们两个也并非有意欺骗,但珈蓝教深受雍州百姓爱戴,倘若光明正大的办事反而会受到些阻碍,只能如此!”

    索罗宛若蓝宝石的眼睛动了动,问:“行,看在刺史大人的面上今天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俩从实道来潜入珈蓝教究竟要办什么?”

    “这个嘛……”

    陈长安对叶凛使个眼色,不做隐瞒:“是这样的,我们二人丟了件东西,四下寻找无果,只得到线索说与珈蓝教有丝毫关联,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还请教主原谅!”

    “哼,原谅……我们原谅得你,九幽大帝,这雍州千千万万的百姓不见得会原谅,即便是胡刺史的朋友,今天都得给个说法。”站在索罗旁边的名副教主嚷嚷。

    “我看谁敢!”

    一声厉喝,阮静初与文锦从直通九幽大帝庙前院的方向朝这边走来,手持乌衣卫令牌道:“我等自长安城而来,奉旨查案皇权特许,即便刺史胡大人都要配合,尔等珈蓝教在雍州难道要无视帝威,要造反不成!”

    字字句句,如雷贯耳。

    叶凛双眼闪动光芒,双手抱在胸前,单方面含情脉脉:“阮姑娘真有气势呐!”

    陈长安直翻白眼:“花痴……哦,不对,草痴?”

    而作为珈蓝教教主的索罗,听到长安,奉旨查案,造反等字眼,气势当场折下去大半截,略作思考示意教众收起弓弩,笑呵呵道:“误会,诸位大人,肯定是误会,你们要找的东西,怎么可能跟珈蓝教有关呢。”

    “哦,也只是道听途说!”

    陈长安决定试探一番,故意抖出来:“原本有位朋友知道我们要找的东西在哪里,可惜他已经死去,只留下3,8两个数字,听说3月8日乃九幽大帝诞辰,故而冒犯,还请见谅!”

    对于陈长安的态度索罗满意的点点头,问道:“大人这位朋友,是雍州本地人?”

    “是的!”陈长安回答。

    “哈哈哈!”

    索罗突然大笑起来,道:“但凡雍州本地人对于九幽大帝都是极为信奉的,说不定陈大人这位朋友留下3,8二数并非是在表明要找的东西与本教有关,而是让你们来珈蓝教询问于大帝!”

    “哦?怎么询问?”叶凛一副好奇模样。

    索罗道:“白天相信几位也看到过,九幽大帝门前人山人海呐,其中上香的只占小半,多为求卦问事,众所周知,雍州城百姓丢个鸡失个鸭的都会来我珈蓝教找九幽大帝,凡问必准!”

    “这还真是……”

    叶凛话到一半,陈长安打断他道:“既然如此,能不能请索教主以我朋友留下的3,8为线索,问问我们要找的东西在哪里呢?”

    “好,当然可以!”

    索罗并未犹豫多想一口答应,胸有成竹道:“几位大人可以放心,但凡九幽大帝显灵,有问必有答,只是现在夜深,不便惊扰,明日由我来主持问卦!”

    “好!”

    陈长安与叶凛异口同声,双方矛盾化解,算是告一段落,回到安排在珈蓝教的房间,阮静初摆出凶神恶煞的吃人模样抱怨他们单独行动不道义。

    陈某人把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个字的叶凛推出去当挡箭牌,自个则开始思考另外的问题,良久,一拍脑门:“有了,我有办法了!”

    尴尬不知如何解释的叶凛为逃避来自喜欢之人的灼灼目光赶紧转头问:“什么什么,干啥的办法!”

    陈长安神秘兮兮的说:“其实玉玺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咱们可以先把王屠夫找出来!”

    “你说什么?王屠夫?”

    叶凛当场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没搞错吧,咱们现在手头上什么线索都没有,连丁甲田留下的3,8指代什么都没弄清楚,更别说去找王屠夫,这简直……无异大海捞针。”

    陈长安笑的意味深长道:“王屠夫固然找不到,但可以先把他的马给找出来,这回我还真要干次大海捞针的事儿,还记得王屠夫的马什么颜色吗?”

    “灰褐色!”好奇的文锦抢着回答。

    陈长安打个响指:“没错,灰褐色,寻常马匹都是以黑白红棕为主,灰褐色的本就少见,更何况是在薄凉贫瘠,百姓州民连头驴都养不起,连地方官员也缺少马匹的雍州呢,明日放出消息,就说有位陈老板要以三万两白银在本地寻购匹灰褐色鬃毛的骏马。”

    “无利不起早,无人不爱财,三万两白银,足够整个雍州的百姓为之疯狂,在这贫瘠马稀的雍州,他们若真能找出一匹灰褐色的马,便很有可能,就是王屠夫从长安骑来的了!”

    阮静初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说:“王屠夫进雍州城难免有州民无意间看到过,有印象,三万两白银确实够他们彼此疯狂打听寻找,可找到马,不一定就能找到王屠夫啊?”

    “不!”

    陈长安一拍桌案,眼神明亮:“只要找到马,我定能找到王屠夫!”

第八章 金洞仙人辞汉歌

    第二日,有个姓陈的老板要花三万两白银购买匹灰褐色骏马,但凡手中有符合条件的可到刺史府按价出售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三万两白银,对于生活在雍州这个贫瘠之地的人来上说无疑是个能令眼红疯狂的数字,下半辈子,或者说几代人都够翻身的了。

    于是连到九幽大帝庙上香问事的人都变的稀少起来,全去四下寻找灰褐色马匹,州民相互交流信息线索,终于从记忆中捋出来三天前有个长安口音的汉子到雍州城时,手中牵的马正是灰褐色的。

    于是满城人全部投入到疯狂寻找的浩大工程中,不得不说,陈长安很懂人心,略施小计令所有州民自发性成为积极热烈的眼线探子。

    九幽大帝庙中,陈长安,叶凛,阮静初,文锦四人在教主索罗的带领下来到正殿中,神龛巍巍,上有香火缭绕,一尊泥塑彩像端然而立居高临下,俯瞰世间宝相庄严。

    陈长安等人客随主礼朝九幽大帝塑像恭恭敬敬的上过香,便在索罗的指引下退到旁边,接着,这位珈蓝教教主开始在原地踩踏奇奇怪怪的步伐,口中念念有词,把陈长安要找东西的事以及3,8的线索写在张黄纸当场焚烧。

    再弯腰虔诚拜完,转身让陈长安他们耐心等待,莫约过去个两三分钟,只见盛放在神龛上的盆清水中逐渐浮现出金洞仙人辞汉歌几个大字。

    “这是什么意思?”叶凛问道。

    珈蓝教教主索罗解释:“根据九幽大帝给出的答案来看,你们要找的东西应该与这首民谣有关!”

    “民谣?”

    “是的,雍州地区的州民们擅以各种数字代表韵律来为词谣谱曲,而3,8在其中代表转调,如果能挖出这首词谣中转调的几个字,或许能够有线索也说不定呢!”

    “原来如此!”

    陈长安点点头,想了想道:“那能不能请索教主帮我们看看,按照韵律3,8在这首金洞仙人辞汉歌里对应什么呢!”

    “当然!”

    索罗随即派弟子取来篇附带有韵律谱子的金洞仙人辞汉歌词谣手抄本,指点剖析:“几位大人来看,该谣全篇每个字都是有对应的序数韵律,3,8在其中代表的两处转调,对应的字是曲和塘,连起来为曲塘!”

    “曲塘,是什么?”叶凛脱口而出。

    索罗回答:“哦,曲塘原本是我雍州城荒废在郊外的片庄园,如今无人修缮早已破败不堪,供些乞丐居住。”

    “原来如此!”陈长安刻意挤露出个信服的微笑。

    “嗯!”

    索罗用手抚去浮现在盆中水面的内容,道:“所以几位大人如果想找到要找的东西不防到曲塘那边去看看,不过嘛信则有不信则无,也不能太过于执着依赖。”

    谈话结束,陈长安一行人离开九幽大帝庙,刚到门口遇见匆匆跑来的王秀秀,她语气焦急的说:“对了,陈……陈大哥……人,不是,大人,我昨晚睡不着的时候胡乱思索,突然想到甲田哥留下的3,8不止与九幽大帝庙有关,还可能牵扯到本地的民谣金洞仙人辞汉歌词谱!”

    “哦?”他们当下提起兴趣,竟是跟在庙中与索罗说的一般无二。

    “嗯嗯!”

    王秀秀解释:“甲田哥的父亲之前曾是专门在戏班唱曲的,所以他耳濡目染也会偶尔有接触,最喜欢的就是这首金洞仙人辞汉歌,而雍州本地人习惯用数字表韵律,很可能3,8象征着里面的某些东西。”

    听完叶凛看向陈长安:“不会……不会是真的吧,要不……咱们到曲塘去看看?”

    陈长安觉得这件事有点太过于巧合,王秀秀说出来无可厚非,可如果从珈蓝教教主索罗嘴里吐露,多少透露着诡异,摇头道:“还是先等着,看有没有州民能找到王屠夫那匹灰褐色的马吧!”

    于是几人返回刺史府,岂料数百米外便听见里面发出阵阵嗷呜嗷呜的尖鸣,音色无比熟悉,陈长安正准备要拔刀,只见有巨蟒从大院正中央裹着滚滚黄尘飞腾而起,正是在官道边客栈旁遇到的那条。

    宋玖正骑在它头顶,一刀一刀的咬牙奋力往七寸位置戳刺,鲜绿色的血液扑哧哧直往外冒。

    小舅子苏鼎风端立在不远处的屋顶,双手抱剑置身事外看热闹。

    “这条巨蟒怎么会出现在刺史府啊?”阮静初与文锦愕然。

    王秀秀吓的一把掐住陈长安胳膊扯开嗓门尖叫,疼的后者整张脸都转变成酱紫色,还问道:“咦……陈大人,你怎么看上去比我还害怕?”

    陈长安骂骂咧咧:“我这是疼,疼好吗?”

    “扑哧!”

    与此同时,半空中宋玖一刀直接洞穿巨蟒,只见这条庞然大物痛的哀嚎不断,反复直嘶,几个来回翻滚后跌落下来,在地面砸出个长宽皆有百米的大坑。

    叶凛哎嘿道:“这家伙好像比上次能打了些!”

    陈长安不以为然的回答:“应该说,这次他懂的了蛇打七寸的道理。”

    话音刚落,距离雍州刺史府不远的处高层建筑顶,有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出现,从腰间掏出支笛子吹奏起来,悠扬婉转,凌空清响。

    重伤倒在深坑中的巨蟒听到笛声仿佛瞬间恢复精神,覆盖包裹在躯体上的鳞片剧烈鼓胀,把宋玖的太安刀震脱出去后,腾舞而起朝黑色斗篷男飞去,而那笛声,似乎拥有令人思绪停滞迟缓的作用,所有人竟都是盯着这一幕发呆,不知如何。

    陈长安最先反应过来,发现巨蟒早已腾到黑色斗篷男跟前,当下拔出藏名追赶,刚到两者距离的中间位置,对方袍袖挥动出股磅礴霸道的气浪朝他铺天盖地涌来。

    陈长安一刀分劈两半,再抬眼时不见黑色斗篷男与蟒蛇的踪影。

    “好熟悉的气息!”他降落下来,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紧接着思绪驰转跑进院中,逮住最先看到的胡维坚追问:“怎么回事,这条蟒蛇为何会出现在刺史府?”

    “这……这……我也不知道呐,巨蟒是从司马郭涛房中冲出来的!”胡维坚心有余悸,吐字言辞断断续续。

    陈长安随即看向面色苍白四肢仍有些轻微抽搐的郭涛,还不待开口,宋玖昂扬着姿态道:“还有什么好说的,陈长安,连这都看不出来?明显是他与妖族勾结,肯定跟玉玺失窃案难脱干系!”

    “你……你说什么?”

    宋玖是个争强好胜的脾性,如今难得掌握到自认为要先于陈长安的信息线索,得意的摆起架势道:“还能是什么,告诉你们,101原术.定影第二阶段,是可以把定过影的原物进行重复的隔空定影,因此早在昨夜,我便能够确定巨蟒在刺史府。”

    “经过休养生息,今天午时便潜入勘探,当查到司马郭涛房间时,这条巨蟒终于按耐不住,破门而出,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和妖族勾结,和玉玺失窃案有关?”

    “不……不是的,下官当时正在房中批写文卷,是巨蟒突然从地底钻出来的,陈大人,刺史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真的和妖物没关系呐!”郭涛连忙解释,甚至当场咚咚咚的磕起来。

    陈长安看向一直负责监视刺史府动向的小舅子苏鼎风以做求证,后者点头,表示情况的确如宋玖所说。

    “哼,放屁,你是在说我查的有问题吗?”

    宋玖勃然大怒,拿出乌衣卫令牌喝道:“奉旨办事,皇权特许,来人,褪去司马郭涛乌纱,本官要单独审问他。”

    刺史胡维坚一脸为难,因为他觉得这件事没有立的住的证据太早下结论恐怕有点草率,但面对宋玖手中持拿的乌衣卫令牌,再加上同行的陈长安与叶凛都没反应,只得默认。

    宋玖命人带走郭涛,盯住陈长安勾起嘴角道:“姓陈的,这次,我一定会在你之前找到玉玺的,等着吧!”

    陈长安不语,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摇头冷笑:“只可惜,你已经走上条错路!”

    叶凛则依次看向剩余的两位雍州官府首脑胡维坚与楚万里问道:“妖物巨蟒出现的时候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未曾穿外袍只披件白色里衣,左右脚鞋子蹬反的刺史胡维坚尴尬的回答:“启……启禀陈大人,我当时正处理完文件,在房中午睡呢,听到外面有动静这才跑出来查看,没想到……没想到……”

    楚万里随后抱拳行礼:“下官也是,在房中午睡,因为按照规定这个时间段正是午睡的时间。”

    “嗯!”

    叶凛与陈长安长安相视一笑彼此明白再未多言,恰巧这时,守在外面的门卫禀报,说是有个男人牵着匹灰褐色骏马要出售,作为计划制定者的陈长安一听当下来了精神,飞奔到刺史府门口。

    只见有个身材矬欸,面色黝黑中满是胡渣的男人,结结巴巴道:“我……我来找陈老板,卖……卖马!”

    陈长安见他牵的果然是匹灰褐色骏马,嘿道:“我就是你要找的陈老板,不过这马吧,得先验验货!”

    “验……验……随便验!”男人像是嘴里含着两颗核桃的说。

    陈长安与叶凛不约而同的蹲下身抬起马蹄,仔细打量钉在底部的马蹄铁,不同的张脸庞绽开同样得意的笑容,从铁质本身的纯粹程度和打造手法判断,只有长安城才出。

    所以能够断定是王屠夫骑来的那匹马无疑。

    “真好!”

    陈长安也不询问是如何得来的这匹马,摆手让去刺史府里头拿钱,公款即将见底的胡维坚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很肉疼的带着欸矬男人朝里走去,叶凛好奇道:“喂,现在马已经找到,你要如何通过这马,找到王屠夫!”

    陈长安不知从哪里掏出条小皮鞭,竟是颇有些变态意味的舔了舔嘴唇,幽幽道来:“宋有包公审驴,闵有长安判马,叫雍州官军全部集合,准备出发吧!”

    “啪!”

    说完爆发出三品启术的强大内劲一鞭子狠狠抽出,啪的下老马立刻皮开肉绽鬃毛直接裂出条粗深红杠,痛的仰天长嘶,甩蹄把旁边的叶凛踏个狗吃屎后,扑哧哧的打着急鼾暴走惊逃。

    陈长安大喝:“老马识途,跟上它!”

    叶凛:“……”

第九章 玉玺过往

    被灰褐色骏马蹄的摔了个狗吃屎鼻青脸肿的叶凛踉踉跄跄爬起来,懵逼的晃了晃脑袋,终于明白陈长安想要干什么。

    老马识途,没错,骏马在受到鞭策惊吓后获得自由会往主人所在的位置奔逃,只要跟着它肯定能够找到王屠夫。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可以可以!”

    叶凛快速的掸去衣衫尘土,振臂高呼:“所有人集合,跟我来!”

    于是,一匹灰褐色的骏马在大街上飞快狂奔,惊的行人们朝两边逃窜,陈长安在后面紧追,叶凛,阮静初,文锦三人又在后面的后面,雍州刺史府的官军们在后面的后面的后面,身子骨较为文弱些的胡维坚与楚万里,则在最后。

    陈长安双脚宛若电风扇般运作追赶,其实他还可以动用幼薇给的玄心通畜大法来与马进行思维共享,但考虑到利用包公审驴原理找到王屠夫同样可行,倒也没有再用秘术的必要。

    因为上次使用玄心通畜大法与狗子共享过思维,结束仍会潜移默化的保持几天狗子才有的习惯,对身体不好。

    一路狂奔,陈长安看着前面骏马目的性极强完全不是在乱跑,嘴角微掀。

    而街道两边各适所忙或者路过的百姓们,看到眼前景象一时间没有搞清楚原委,还以为都在追前面灰褐色的马,要抢去三万两白银卖给传闻中的陈老板,纷纷加入。

    “快,快些……是我的,这匹马是我的!”

    “放屁,老子跑的比你快,我肯定先抓到。”

    “咦,怎么连刺史大人都在后面追,难不成他也要拿马去找陈老板换钱?”

    “应该是,毕竟三万两白银,够他好几年的俸禄。”

    “呸,我还以为他是个不爱财,两袖清风的好官呢,没想到还是为几两碎银断了风骨脊梁。”

    雍州城百姓边疯狂追赶的同时边吆喝,一条队伍穿街过巷,宛若颗雪球般越滚越大,直至郊外,最终停在坐废弃的庄园附近,气喘吁吁的胡维坚连咳带呼的喝斥:“你们这些刁民,跟过来干什么,啊?回去,都给我回去。”

    某百姓:“刺史大人,陈老板的三万两我们谁都想赚,即便您是官家,也不能仗着手中的权利强行镇压吧,大家公平竞争!”

    “竞争汝的娘!给我滚!”

    平日里算和蔼近人不摆官架子的胡维坚给气的当场爆粗口,命令官军把跟来的百姓以暴力手段赶走,领队何雄走到他身边悄悄问:“刺史大人,万一玉玺真的在这里,我们怎么办?”

    “笨蛋!”

    胡维坚一巴掌狠掴在何雄硬邦邦的铠甲“伤敌三分,自损七分”疼的手直搓,没好气的教训:“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积极配合务必要把玉玺找回来!”

    “是!是!”何雄点头。

    “刺史大人,这是什么地方!”这时,前面传来陈长安的问话。

    胡维坚赶紧上前说明:“陈大人,这里叫做曲塘,前面本来是坐废弃的庄园,官府还打算要修缮来着,可财库实在不富裕只能作罢,现在演变为雍州城乞丐的汇聚地。”

    “你说什么?”闻言,陈长安,叶凛,阮静初,文锦四人同时瞪大眼珠子,表情骇然。

    胡维坚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问道:“怎么几位大人,有问题吗?”

    “没有!”陈长安摇头。

    “哦,对!对!没有!”

    其他几人随后也是各自做出回答,但眼中讶异震惊的神采仍未褪去,连陈长安都不例外,这匹能够断定是王屠夫的马跑来的地方名叫曲塘,竟和珈蓝教教主索罗在九幽大帝前问出线索,推理得来的结果一模一样。

    不可思议!

    摆了摆脑袋,陈长安不再去想个中原由,看向叶凛他们道:“我先进去查探,有情况便放草烟给你们传递消息。”

    “好,去吧,不要留恋!”叶凛拍拍他肩膀。

    “我巴不得走呢,看到你不想吃饭!”

    嗯……就是隐晦的表示恶心,陈长安说完,带好藏名与支弩机走进曲塘废弃的庄园,一路所见果然全都是些瘦骨嶙峋衣衫褴褛蜷缩在屋檐和断壁残垣下的乞丐们。

    陈长安刚进去的时候有人见他穿着打扮颇为富贵,便冲上前来围困住,讨要无果准备硬抢,陈某人不得不采取些暴力手段赶走,但很快,他们叫来个体格彪悍胸肉腹肌虬结的汉子拦住去路。

    “你是谁?”陈长安都不带正眼看的,问道。

    “哼,我是谁?”

    汉子伸出大拇指指住自个鼻梁扯开粗闷的嗓音道:“听好,老子名叫霸哥,乃……”

    “刷!”

    话未说完,陈长安闪现到面前,一膝盖正顶在腹部,还来不及让霸哥呕吐,右手又闪电般蹿起死死捏到下巴,咔嚓嚓的先扭后推,搓落他满口黑牙,道:“原来欺负秀秀的就是你!”

    “秀……秀秀?”

    乞丐头子霸哥反应过来,连连哀求:“这位爷,原来是秀秀的朋友,我……我的错,小弟以后再也不找秀秀麻烦了!”

    “这不是重点!”

    陈长安五指用力,捏的他嗷嗷乱叫,质问道:“不想死的好好回答我问题,你们有没有在这里见到过个神州长安口音的人!”

    “有!有!有!”

    霸哥暗松口气,赶紧指住不远处的片荒废院落回答:“爷,有个最近到的长安口音的人,在那边住着,本来那片区域是我们活动的地盘,可……”

    “可你打不过他,于是被霸占了?”陈长安截口反问。

    “是!是!是!”霸哥乖乖点头。

    陈长安得到想要的信息后放开霸哥,上好弓弩朝他指的方向靠近,从破败残留的墙壁不难判断是庄园的中心,匍匐到跟前,暗中观察里头的确有个男人正在睡觉,通过大致的体型身高来看与那天在长安城敦化坊坊口骑马擦肩而过的一般无二。

    目光聚焦再看,只见王屠夫腰间还挂着个用黄绸布包裹的沉沉甸甸的东西,当下神经一拧:“难不成是玉玺?”

    原本准备要动手的陈长安不由疑惑,按照常理来说王屠夫既与雍州这边的人有联系,抵达后应该尽快把玉玺交出去,并入组织的。

    可他为何会独自在此,任务完成后被组织抛弃?不应该……主要是玉玺都还带在身上。

    “算了,先抓住再说!”

    陈长安做出决定,右腿后蹬蓄势三秒,砰的声脚下炸出气爆,腾空飞进破败的院落中,对准熟睡的王屠夫嗖嗖嗖连发三箭。

    本以为会命中之际,对方猛地睁开双眼,一个完美的鲤鱼打挺全部躲掉,顺手从腰间抽出把匕首,扯开抹阴鸷道:“陈长安,挺好的,今日巳时三刻左右,我发现自己从长安城骑来的马让人偷走,便预感到你会寻至这里,看来主人说的不错,的确够聪明!”

    “主人……你的主人是谁?”

    “哈哈哈!”

    王屠夫仰天长啸:“我家主人是谁……这可是秘密,不过你与他已有过交集,从某种程度来说,还有种匪浅的关系呢。”

    陈长安眼神骤凛:“装神弄鬼!”

    “信也好,不信也罢,你们迟早会见面的!”刘屠夫道。

    陈长安举起手中藏名,字字句句:“所以,为了能看见我和你家主人见面的那天,乖乖把玉玺交出来好嘛,否则会没命的!”

    王屠夫勾了勾肥厚的嘴唇,把匕首反射的寒光照在陈长安脸庞,冷笑:“你可真是自信,怎么,不会以为我只是个杀猪的吧!”

    “嗖!”

    “哗!哗!哗!”

    话音未落双脚迅速踏出,凭借近乎于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拉扯出道残影,朝陈长安冲来,几个简单的坐标辗转腾挪间,已然抵达近前,匕首自下而上,掠电般刺向咽喉。

    陈长安却是比他还要快,后发先至,扑哧一刀避开的同时捅进王屠夫腹肚,紧接着顺逆时针交替转圈,疼的对方啊啊啊惨叫几声,当场七窍流血,倒在地上。

    “扑哧!”

    带血的藏名抽出,陈长安不屑的吹拂下自个额前刘海,侃侃道:“说实话,你这点身手都不如个杀猪的呢!”

    发出胜利宣言的同时他顺手解下王屠夫悬挂在腰间的黄绸包裹,然而打开的瞬间懵逼了,里面并非玉玺而是块石头。

    “这……这……”

    陈长安直接给整奔溃,失态的一把攥住王屠夫,尖叫:“喂……给我活过来,别死……不能死,告诉我,玉玺在哪里!”

    “哈哈……哈哈哈!”

    王屠夫口中鲜血扑哧哧扑哧哧直往外喷,用尽最后力气挤出个残忍的,意味深长的笑道:“玉玺……玉玺就在……主人说,你一定能够把玉玺带回长安,可……我偏偏不信,我……会看着你的!”

    你字出口,呼吸断绝,生命气机彻底湮灭。

    叶凛他们在外面等待好长时间都不见陈长安放草烟传递消息,便直奔入这座废弃庄园,见到王屠夫尸体一时不知所语。

    等听陈长安描述完前后经过,俱自叹息,叶凛疑惑道:“我不明白,王屠夫已经抵达雍州三日,按照道理来说早该与暗中写信联系的人碰头,将玉玺交出,他该与幕后之人一同才对,为何要单独蜗居在这里?”

    “是啊!”

    陈长安眉目罕见的凝重,道:“而且从客栈旁边以及刚巨蟒出现在刺史府不难判断出,玉玺失窃肯定跟妖族有关,王屠夫抵达雍州这么多天,现在如果身上带的是块石头,真玉玺定已落入他们手中。”

    “既然如此,妖族的人如果带玉玺离开不更安全,为什么还要留在雍州,莫非他们在等待什么?”

    “雍州……玉玺,等待!”

    叶凛思索道:“或许他们要办件需要玉玺,且只有在雍州才能办成的事。”

    叶凛猜测分析道:“雍州跟玉玺间难道还有什么特殊的联系不成?”

    以陈长安为首的乌衣卫探查团队将目光看向刺史胡维坚,后者赶紧道:“这……这我可不知道呐几位大人!”

    “算了,回去查查当地州志吧!”

    已经是抵达雍州的第三天,陈长安他们不想再浪费时间,立刻返回刺史府叫主薄将关于地方志载的书籍全部搬来查阅,发现根据其中记录,大齐开国皇帝齐高祖就是在雍州发家的。

    百年前,有块玉石从天而降,雍州的位石匠打磨雕刻成玉玺,赋以王权天授的说法献给准备起兵的高祖,后来高祖一步步吞并九州,建立大齐江山,又请石匠入宫重新精雕细琢,并将两个关系到江山国运的秘密藏进其中。

    读到这里,叶凛灵光乍现:“对了,我突然想起舅舅曾经说过,九年前白睌登基建立大闵后,将一切旧制全部废除立新,唯独保留大齐玉玺主体,只是命人将底部印纹抹去重刻。”

    “所以这个玉玺,与当初高祖起兵雍州,石匠以天外来石雕刻奉上的是同一块,有没有可能是妖族得到它,却还没有弄清楚关于江山国运秘密的真相,所以仍潜伏在雍州城内。”

    “可……他们潜伏下来,又有什么用呢!”叶凛越想越觉得缠来绕去没有眉目。

    “他们应该在找人!”

    这时,陈长安开口道:“白睌建立大闵后将赵氏血脉屠杀的差不多了,那么现在如果想知道玉玺里面藏着的秘密,只有来雍州找当年石匠的后人,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能有什么途径。”

    叶凛一拍手:“如此的话就全都对上了,长安城有应天府术法限制妖族不能进入,所以他们联系王屠夫盗出玉玺,因为还要找到当年打磨玉玺的后人,因此选择在雍州城接头。”

    阮静初换个角度道:“所以我们不一定非要关注玉玺的下落,只要找出当年石匠的后人,便能守株待兔。”

    “可……”

    文锦不自信的道:“距离大齐开国已经百年之久,这石匠的后人找起来恐怕很困难。”

    陈长安摇了摇头,坏笑道:“不算困难,我有办法可以让他……主动来找咱们。”

第十章 蹭文学流量

    刺史府文案室中,伴随陈长安的开口,众人全都朝他投去好奇迫切的目光,很难想通得怎么做才能让一个人主动来找。

    陈长安嘿道:“作为传国玉玺雕刻者的后人,我想他就算不会继承祖业,至少会以此为荣耀,只要张贴出去篇歌颂其祖上公德的文章,看到会有所反应的。”

    “这……”

    作为文人出身的胡维坚小心翼翼的提出质疑:“不太可能吧陈大人,如果玉玺中当真埋藏有关系到国运江山的秘密,那么作为知情者为免惹祸上身躲躲藏藏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主动露面,换句话说,得多好的文章才能让一个人如此丧失该有的理智。”

    “自然得是好文章!”

    陈长安意味深长的一笑,吆喝着让人拿出笔墨来铺展开,如椽大笔挥动刷刷刷的龙飞凤舞,写下四句诗:千锤百炼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刷!

    收笔的刹那,短短几行字像是拥有某种无穷魅力似的把每个人目光都吸引住,吸引到恨不得粘黏上去的地步,释放着细小的电流不断刺触他们脑神经,文人出身的胡维坚当场嚎叫:“陈……陈大人,此诗……此诗简直旷古绝今啊,没想到陈大人在文学方面亦有如此高深的造诣。”

    在他们这群靠笔杆子吃饭的人眼中武者都是暴力粗鄙的,能够把先辈文章中留下的些经典词句大概了解已经算是求之不得,哪敢想象还能够写的出来诗。

    且写的如此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叶凛看着陈长安先是不服气的想要挥笔奉陪,最终无奈罢手,只剩下羡慕嫉妒恨,挑刺道:“这首诗写的不错,但怎么用它找到当年雕刻玉玺的石匠的后人。”

    陈长安举起纸张静待墨干,解释说:“放出消息去,就说有位陈先生对于当年雕刻玉玺的那位雍州匠人十分佩服,便写下首诗歌来赞扬其手法品质,但因为不清楚匠人姓名,因此该诗目前无题。”

    “如果有知道匠人姓名和具体信息的,可到刺史府来告知陈先生。”

    叶凛在旁轻搓下巴分析:“对于匠人来说,他们平生通常会有两个愿望,第一,做出件能够名传千古的物件,第二,能够在文章汗青中名传千古,以你这首诗的逼格来看似乎够水平,可那石匠后人真愿意为抢个署名权而现身?”

    陈长安嘿道:“概率四六开吧,总比什么都不干的强。”

    于是,胡维坚立刻派人去把消息传遍大街小巷,只消半个时辰,千锤百炼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全诗内容响彻在雍州城。

    “刺史大人最近干什么呢,早上说有个陈老板要花三万两白银购买匹灰褐色的马,现在又放出首诗来,不过……写的真好。”

    “依我看来这首诗旷古绝今,如果沾上光的话人也会跟着流传千古的。”

    没错,正是流传千古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促使雍州城百姓全部聚集在刺史府门口,各种嚷嚷:“启禀刺史大人,当年雕刻传国玉玺的匠人正是我太太太太太爷爷啊,只不过后来行业不景气,草民才转行卖臭豆腐的。”

    “胡说,刺史大人,小的名叫乔大元,雕刻传国玉玺的匠人是我先祖乔十八元,我家已经单传十八代,现在还搬砖扛石头呢,没脱离本行。”

    “刺史大人,一定把这首诗的题目写成歌颂乔大元祖宗。”

    他们都是朴实的百姓州民,虽写不出什么高大上的句子文章,但也渴望能够被后世记住,明知道有首能流传千古的诗摆在面前,为什么不蹭呢?有什么理由不蹭?

    叶凛,阮静初,文静他们站在刺史府门前看着这一幕,不得不说惊呆了,因为陈长安的计划逻辑方面虽然行的通但总感觉实践性会差点,未曾想……

    当然了,主要还是因为诗好,能够调动起州民情绪,能够让每个人都确信可以流传千古,有蹭的价值。

    见聚集喊话的州民越来越多,叶凛都忍不住想说句雕刻传国玉玺的是我爷爷,题目写叶凛祖上!

    想着想着,不禁骂骂咧咧:“这家伙,诗咋写的这么好,完全能压过文坛那些自以为是大家的狗东西了!”

    率先摆好桌案与笔墨的陈长安,则目光仔细打量出现在场的每个人,火眼金睛,判断真假,赶走一批又一批意图冒名蹭文学流量的州民,因为他们的说辞前后逻辑不通表演太过浮夸,直到第二天巳时三刻,有个背脊稍微佝偻满头蓬松灰发简单盘束,衣衫褴褛的老头来到刺史府门口,陈长安面前,询问道:“敢问先生,这首诗可是您写的。”

    陈长安眼眸一亮,点头回答:“是的,陈某途径雍州听闻此地曾出过位技艺巧夺天工的石匠,就连大齐,大闵两朝的传国玉玺都出自他手,不由得心生敬佩,于是写下这首诗来赞扬石匠的高贵品质。”

    “可惜不知他具体姓名,又不敢草草落笔,无奈之下只得空了诗题,请求刺史大人放出消息在整个雍州寻找,看匠人是否有子孙亲朋在世,能提供些他的生平,便于再写段小序。”

    老人听完会心一笑,道:“陈先生大才,真是首好诗,恰巧老朽知道这位匠人的事迹,他姓高名肃文,雍州城外十里坡人士,您应该知道如何为题了吧。”

    “知道!”

    陈长安应答的同时在已成形的四句诗歌顶部挥笔写下怀高匠人肃文有感几个大字,抬头问道:“大伯,不知你为何要来告诉我那位匠人的身份,并且知晓的如此详细呢!”

    老人明显顿了顿,说:“哦,因为之前老朽我也住在雍州城外的十里坡,祖上与这位匠人是邻居,家中现在还有许多他当时打磨赠送的石器呢。”

    “胡言乱语!”

    陈长安拍桌而起,爆喝:“我看你就是他的后人,来呐,带走!”

    “我……不……我不是……不!”

    老人刷的下面色惨白,疯狂甩手否认并转身要跑,只可惜年老体弱反应算不得有多迅速,还没跨出两三步便被刺史府的官军擒拿住,排在后面准备要冒充石匠后人赠文学流量名传千古的剩余州民懵逼了,这他娘怎么回事,装别人孙子还要被抓?

    片刻后,刺史府中,老人被软禁在靠近前院的排房间,陈长安手提小皮鞭,红蜡烛,香蕉,铁尺,麻绳,毒药,眼镜蛇等等东西,站在门口意味深长的说:“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进去严刑拷打,一定把玉玺中暗藏的秘密问出来!”

    文锦用小指头指了指皮鞭:“你……你拿这个干什么?”

    陈长安昂起下巴理所当然:“严刑拷打啊!”

    文锦:“香蕉呢?”

    陈长安挤眉弄眼:“打累了吃的,要不然呢!”

    “好……好吧!”文锦羞红脸蛋,不再说话。

    叶凛则把陈长安往屋子里推,催促道:“废话少说赶快,完了换我来!”

    “好!”

    陈长安一脚踹开房门走进去,反手锁上,接下来,阵阵皮鞭啪啪啪抽地的声音,掺杂着质问响起:“传国玉玺暗藏的两条秘密是什么,快,听到没有,你特娘说不说!”

    “啪!”

    “说!”

    足足过去一个时辰,陈长安结束逼问打开房门走出来,紧接着叶凛又上,二者互相交替,循环往复,无缝衔接,从巳时吃早饭的点折腾到晚上酉时天色擦黑,都没能逼问出结果。

    陈长安推开门骂骂咧咧:“呸,真是个硬骨头,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再干死……哦,不是,问死他,这人现在是关键线索,你们几个好好看着,千万别让跑掉!”

    “是!”刺史府的官军回应。

    此刻天色擦黑,星辰烁闪,偌大的雍州城中每家每户灯火微黄如豆,不比长安那般纵横齐整,却别有番景象,月光照落洒铺一地清霜,有个脚印,踩破清霜穿过庭院,走到软禁老人的房屋外,干倒官军,将他带走。

第十一章 算计 上

    雍州城中,月华如洗,灯火万千,这双脚印的主人是个身形颀长的男子,他把击昏过去的老人辗转腾挪,最终带到座院外,轻轻敲响门板,从里面打开条缝,露出张对于陈长安而言肯定会很熟悉的面孔,正是之前在石桥镇遇见过的赢嗣,他看着男子道:“这就是那个石匠的后人?”

    “没错,是陈长安今天早上找出来的,千真万确!”男子十分笃定的回答。

    “好,很好,回去刺史府继续盯着他们,待事成之后不会亏待你的。”赢嗣摆手。

    “是!”带着老人从雍州刺史府出来的男子十分恭敬的弯腰行礼,转身离去。

    赢嗣扛着昏迷的老人走进院中,直穿入正堂,可以看见在里面有两个各自身披黑白斗篷的人高高在上,他们是妖族的两位尊者,白鸦与乌鸡。

    而几个月前同样在石桥镇出现过的阿蛮,则乖乖站在旁边不说话,赢嗣主动回禀:“两位尊者,石匠后人已经带到!”

    白鸦开口:“能不能确定身份,陈长安是怎么找见他的!”

    赢嗣用两三秒的时间整理下措辞,把陈长安从昨日到今天的各个行为举止全都详细描述一遍,听完白鸦语气古怪的道:“千锤百炼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好,写的真好,我长生几百年之久,从来没再听过这么好的诗。”

    “难怪这位大齐开国玉玺雕刻者的后人,要跑出来告知自家声名为此诗做题呢,毕竟能够流传千古嘛!”

    笑呵呵的起身,他朝老人弹出团幽蓝色的诡异气息,只见气息漂浮到近前盘绕回旋几圈,嗖的下从鼻孔钻进身体,大概过去个两三秒,衣衫褴褛头发蓬松的老人缓缓睁开双眼,环顾四周,一脸茫然。

    白鸦手中升腾起股寒冷火焰,刷的下闪现到他跟前,音色偏向尖沉的道:“传国玉玺雕刻者的后人,很好,从实道来如何令藏在玉玺中的秘密显露,否则我会让你化作灰烬的。”

    老人恐惧的目光从四周收拢回来,面对妖族尊者的逼问怯生生咽了咽口水,言辞断续:“你……你是谁,什么玉玺……什?秘密,我不知道呐!”

    “哗!”

    白鸦手中火焰骤然爆开,蒸腾的周边温度都急剧上升,怒喝道:“我不想说第三遍,齐高祖当年在玉玺中藏下了两条关系到江山国运的秘密,一个是为防止他年赵氏政权崩塌可以为复国提供军费的宝藏图,另外,就是关于两把镇国剑的下落,你既然是玉玺雕刻者的后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行吧,我……我可以告诉你们如何取出玉玺中的藏宝图,查看两把镇国剑放在哪里,但有个前提,保证我的生命……生命安全。”老人颤颤巍巍的表示。

    “哼!”

    白鸦得意的勾起嘴角,有抹动人阴鸷一闪而逝,缓缓开口:“这个自然,只要你配合,宝藏并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两把镇国剑的下落。”

    “好,把玉玺拿过来,我告诉你获取其中秘辛的方法。”老人伸出手,讨要的动作。

    白鸦看向保持沉默的乌鸡,两者相互交流眼神,达成统一后他从怀中拿出个包裹打开,里头正是传国玉玺,在月光照耀下中心剔透,四边幽幽绿翠泛动光泽。

    “给,这便是玉玺,希望你能够快些!”白鸦提出要求。

    “会的!”

    老人弯腰向前几步小心翼翼的接过,捧在手心细致打量起来,确定无误,原本胆怯畏惧的他深埋在眼角的那抹颤颤巍巍逐渐褪去,眉宇神态间完全没有了年迈之人的颓废萎靡,反而变的精神振振,道:“很坦诚的来说,其实如果不是刚才你们开口,我甚至都不清楚藏在玉玺中的两条秘密是什么!”

    “什么意思?”赢嗣眉头不由的深攒了下。

    “不对……他不对劲!”

    自始至终没有说话的另外位妖族尊者乌鸡心头掠过一丝不详预感,猛地起身闪现到老人面前,咯嘣嘣的紧紧握住拳头,杀机鼓爆荡开层层肉眼可见的波纹,质问:“你不是所谓的玉玺雕刻者的传人,你是谁?”

    老人嘴角微掀,语气悠哉的道:“我是谁?你们觉得我是谁,便是谁呗!”

    说话的同时咔嚓嚓咔嚓嚓的脆响从地面传出,只见老人脚底下凭空凝结出洁白寒冷的冰块,并不断扩散增厚,野蛮生长疯狂蔓延,作为妖族五位尊者之一的乌鸡在不留神的情况下当场被冻裹其中。

    白鸦用最快的速度朝后瞬移,躲开冰冻袭击,赢嗣与阿蛮分左右堵死老人退路,异口同声喝斥:“你到底是谁?”

    老人咔咔的咳嗽几声,嗓音不再沉厚空弱,铿锵有力道:“老子是陈长安的朋友,惊喜不?第22原术.一片冰心!”

    他仰天咆哮,三品内劲砰砰砰的炸开,原本停止蔓延的冰块以脚底为圆心无限扩散,再度增厚。

    “一片冰心,武者……你是乌衣卫的?”赢嗣迟迟反应过来。

    老人哈哈大笑:“没错,乌衣卫的。”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白鸦怒火中烧,手臂额头一条条青筋剧烈鼓胀膨圆。

    与他们相隔层层冰障的老人声音朗朗的说:“还不明白吗?这自始至终都是个圈套,一个引诱出你们藏身之地的圈套,不会真以为有什么所谓的玉玺雕刻者的后人吧。”

    “你……可恶!”白鸦暴怒。

    赢嗣冷着眼道:“哼,不管你是谁,我们方圆千里内都布有阵法跟暗哨,周围根本没有异常无人靠近,敢只身犯险,就绝对不可能活着离开的!”

    “哈哈哈!哈哈哈!”

    老人泰然自若的回应:“我既然来,自是有准备的,怎么可能会是只身犯险呢!”

    说话间他意念转动,身前凝结出块无比雪白纯洁的冰碑,冰碑表面有各种深奥通玄的纹路流转,构成独特图案。

    白鸦面色骤变:“这……这是!”

    ……

    ……

    夜深,灯照如昼,刺史府中,陈长安把被宋玖严刑拷打到满身淤青的郭涛放出来,啧啧道:“这家伙,还真够狠的。”

    话音刚落,宋玖走进牢狱看到郭涛的锁铐打开,当场脸一扯,质问:“陈长安,你想干什么,难道要阻碍我追查玉玺不成?”

    满身伤痕的郭涛瘸瘸拐拐躲在陈长安身后,怯生生哀求:“我……我真没有和妖族勾结,和那条巨蟒没关系啊,陈大人,您相信我!”

    陈长安并未答他,与宋玖四目相对,字字句句道:“刺史府的确有人勾结妖族,但不是郭涛!”

    “哼!”

    宋玖轻蔑一笑:“陈长安,我用定影锁定位置后,在勘察过程中巨蟒就是从他房间冲出来的,不是他还能有谁?滚开!”

    “唉,你可真聪明!”陈长安反向侮辱。

    “不好了,不好了陈大人,陈大人……”

    这时外面响起刺史胡维坚慌慌张张的呼唤,很快便见他大惊失色的跑进牢狱,前气接后气的急喘着道:“陈大人……那……那玉玺雕刻者的后人他……”

    “不见了是吧?”陈长安率先开口反问。

    胡维坚两眼瞪的蛋圆:“陈……陈大人,您怎么知道的?”

    陈长安不忧反喜,嘴角上扬:“没事,不用担心,我们再去把他找回来!”

    并看向宋玖,不带丝毫情绪的道:“最后再强调一遍,郭涛郭大人的确与玉玺失窃无关,虽然乌衣卫有皇权特许,但诬陷朝廷命官恐怕还是要担责的,哦,对了,玉玺在哪里我已经查出,你要想出份力就来,不想的话,安静待着吧。”

    “你……”

    宋玖骨节沉吟,眼珠内气的红网疯狂攀爬。

    郭涛则七分抱怨三分挑衅的瞥了眼宋玖,乖乖跟在陈长安后面离开牢狱,一路上各种溜须拍马:“哎呦呦陈大人为下官申冤,当真英明神武,冠古绝今,同样乌衣卫,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陈长安哦吼道:“说的对,宋玖再抓你回去,我可不管!”

    郭涛肃然起敬:“宋大人也是值得敬佩的人呐!”

    刺史胡维坚则惶惶恐恐的问:“陈大人,咱们……咱们到底去哪里找啊。”

    “这不就到喽!”

    陈长安一指前面,赫然是长史楚万里的房间,恰巧此刻叶凛,文锦,阮静初三人也抵达现场,不多废话,陈叶二者交换完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神秘眼色,踹门而入。

第十二章 算计 下

    房内的楚万里正在悠然的清洗盏盘酒具,准备畅饮一番,见陈长安与叶凛推开门走进来,显然神情有个两三秒的凝滞后,这才笑呵呵起身迎接:“呦,这么晚了两位大人怎么有空到访,快快请坐!”

    面对他的热情招待陈长安举止神色皆是无动于衷,叶凛则开门见山:“坐倒不必,喂,楚大人想必刚与妖族见完面回来,那玉玺雕刻者的后人,可否送到他们手中。”

    “什……什么?”

    楚万里大惊失色,呼吸一下子变的凝重深长,端起桌子上的酒咕噜噜直往下罐了口,干笑道:“叶……叶大人这话什么意思,下官实在听不明白。”

    “不明白?”

    叶凛双手负背嗓门清朗道:“那就让我来从头到尾说,妖族的人意图得到玉玺搞清楚其中埋藏的秘密,于是,他们联系长安城的王屠夫,将玉玺从宫中偷盗出来,送至雍州城。”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作为巡城官军的丁甲田,竟无意间发现传国玉玺出现在雍州的事,而你,这个隐藏在刺史府高层的妖族同谋,为灭口绝迹,派出妖物追杀。”

    “这……怎么可能!”

    楚万里疯狂挥摆衣袖:“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的,与妖族勾结的是司马郭涛,是郭涛呐,对,还有胡维坚,他怕你们找到线索,曾派人冒充丁甲田,抓走丁甲田七岁的儿子,威胁其老母亲与左邻右舍配合演戏的。”

    “你……”

    胡维坚咚的下当场跪倒:“几位大人,我……我是找人冒充丁甲田,可绝对不是要阻碍您们查案啊!”

    “哎呀!”

    陈长安懒洋洋的打个哈欠,扶起他并问道:“胡刺史,如果没猜错,丁甲田其实有向你当面禀报过玉玺出现在雍州的事吧?”

    “是……是的!”

    胡维坚尴尬的喏喏回应:“那是四天前,身为普通巡城官军的丁甲田求见,说是有人把传国玉玺偷到了雍州城,请求立刻派兵抓捕,当时……当时郭涛和楚万里都在的。”

    “所以,这不就对上喽!”

    陈长安耸耸肩,开始紧密串联:“丁甲田禀报玉玺线索的时候,身为刺史的胡维坚与司马郭涛,都觉得此事太过于荒诞,一定是这个下属为引起上层关注而胡说八道,不但没听,还杖责他一顿,赶回家去,所以我那天在他们家院中看到有件挂晒的衣裤,上面屁股蛋以及后腰位置,有血迹残留。”

    “而胡大人之所以给丁甲田老母亲以及左邻右舍施压演了场以假乱真的戏,是因为我等到雍州城后,他意识到丁甲田关于玉玺的陈述句句属实,如果被抖明白,很可能自己会落个失察之罪,从而丢掉头顶乌纱。”

    “左右权衡之下,唯有一边关注案情进展,找人冒充丁甲田开脱失察之罪,一边派何雄暗中搜查玉玺下落,意图将功折过,仅此而已。”

    看向楚万里,陈长安声调拔高道:“但当时他们二人不信,与妖族有勾结的你,却已经急着要置丁甲田于死地了,派出巨蟒一路追杀,直至官道旁客栈,遇见我们。”

    “这……这……”

    楚万里的颊角在不自觉的啪嗒嗒抽搐,底气明显不足,却依然嘴犟道:“你……陈长安,叶凛,这不过是你们两个的推断而已,若拿不出证据,就是陷害朝廷命官。”

    “哈哈哈!”

    叶凛闻言当场笑出猪叫声:“要证据是吧,行,给你证据,昨日,宋玖那家伙发现巨蟒藏匿在刺史府,便开始查探,为免暴露,你操控它穿到隔壁,从郭涛房中冲出,栽赃嫁祸。”

    “还记得吧,当时我曾问过巨蟒出现的时候你与胡刺史各自在干什么,回答相同,都在睡午觉,可楚万里,为何胡大人褪去外袍只穿里衣,你却一身重锦缎衫,靴子都未曾脱,雍州最近几天气候炎热,如此午睡,怕不是要热死!”

    “这……我是处理公务太累,来不及脱掉外衫靴子就已经睡去,有错吗?”楚万里大声咆哮。

    “倒也合理!”

    面对他气势猛地翻涨,陈长安打个响指来到桌前端起一杯四时酒道:“可楚大人,你还有个破绽哦,我记得你之前可没喝这雍州特产酒的习惯,怎么今夜,兴致勃勃呢。”

    “我……”

    不给他狡辩的机会,陈长安嗓音朗朗道:“因为这四时酒嘛,以雍州特有山果配以各种药材酿制,其中便有雄黄,前几日,那妖族巨蟒藏匿在你房中,自然不方便饮。”

    “现在嘛,蟒蛇已走,喝几杯无伤大雅。”陈长安说着举杯一饮而尽,酒汁清凉,在喉咙里响动出咕噜噜的甘甜。

    “这……”

    “你……你们!”

    楚万里一张脸顿时扭曲起来,由白转绿,由绿成黑,垂下头宛若只老牛般闷喘了阵,仰天大叫:“没错,我是勾结妖族,可又能怎么样呢,你们发现的还是太迟,玉玺雕刻者的后人,已经被我送到他们手中,哈哈哈!”

    “唉!”

    陈长安又为自己倒满杯冰凉可口的四时酒,嘿道:“真以为玉玺雕刻者的后人那么容易找,写首诗就能够引诱出来?”

    “什么意思?”楚万里心跳一滞。

    叶凛边发出站在智商高处对蠢货进行嘲讽的叹息,边娓娓谈说:“当我与陈长安通过翻阅州志得出玉玺中藏有秘密,而妖族停留在雍州很可能就是为寻找雕刻者后人,便有条计划应运而生。”

    “那就是找人假扮,演场雕刻者因为一首诗而被引出来的戏,既然妖族这么想找到他,既然你潜伏在刺史府,那么肯定会有行动的。”

    “现在看来判断的没错,郭长史果然按耐不住,将我们引出的那所谓玉玺雕刻者的后人带给了妖族,哦,顺便提醒一句,他其实叫做柳盈风,乌衣卫同袍。”

    “你……你们!”

    楚万里听完气急败坏,面部表情彻底失控,万万没有想到本以为的大获全胜,竟到头来是场阴谋,一首诗引出玉玺雕刻者的后人,只是故意演给他看的戏。

    文锦,阮静初两人美丽剔透的眸子空空洞洞,一时无言,因为这个假扮玉玺雕刻者后人来钓鱼的计划,陈长安跟叶凛压根没跟她们提过,还以为是真的呢!

    果然,想要骗过对手,得先骗过朋友。

    站在门口的宋玖从头到尾亲耳听闻明白过来前因后果,悄然一叹,喃喃自语:“好像我查案……确实比不过陈长安,好像……连宋玖都不如,妈的!”

    “哈哈!”

    “哈哈哈,好,很好!”

    屋内,身份遭到揭穿的楚万里怒极反笑,面目五官绷扯的越来越狰狞,大嚎:“可是又能如何呢,你们刚没有跟着我,现在想要再过去已经来不及了,妖族的人会很快发现破绽的。”

    “不,如果要赶过去的话,倒也……用不上多长时间!”

    叶凛歪了歪脑袋,嘴角悬浮出一抹轻蔑与讥笑道:“给你做个普及,23原术.勿界的第二阶段是,不但可以在我目光所及的范围内跨越空间穿梭,在提前布下阵纹的两地间,也可以。”

    “你把人带到妖族驻扎地的那时,一切便都已尘埃落定。”

    只见他说话间手掌慢慢举起,掌心有团深奥玄通的纹路烨烨生辉,光华流转,竟是与“老人”在妖族驻扎地凝结出的冰块上镌刻的完全相同,几乎是在陈长安藏名挥出干掉内奸楚万里的同时,划拉的声,众人全体消失在房间内,下一秒,直接来到妖族所在的这片院落。

    借助两地图案,触发23原术勿界第二阶段效果,隔空穿梭!

    从冰冻中挣脱出来正准备要对老人动手的乌鸡,敏锐的捕捉到周边气流变化,有敌闯入,立即凭借直觉看向上方某个角落,陈长安,叶凛,阮静初,文锦,他们正端立在那里,各个手持兵刃,周身内劲澎湃。

    老人撕扯去粘贴在下巴和耳郭两边的胡须,抚平用特殊手段制造的皱纹,露出张年轻精神的五官与面庞轮廓,赫然是与陈长安他们一起离开长安城,却后来再未同行抵达雍州的柳盈风。

    “哼!有趣,当真有趣!陈长安,我真没想到你会卑鄙到这种程度,弄个假的玉玺雕刻者的后人来骗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赢嗣骂骂咧咧。

    陈长安似笑非笑的把藏名刀锋吹的嗡嗡响鸣,呲牙挑眉:“卑鄙吗?我不觉得,应该叫睿智,废话不多说,你们是乖乖跪下磕头束手就擒呢,还是想吃些苦头呢。”

    “哼,陈长安,你未免有些太看得起自己!”白鸦手中御出两朵幽蓝色火焰,朝他投来冰冷目光。

    陈长安衣袍无风自鼓,战局拉开:“倒也并不是太看得起我,而是看的起我们这帮……朋友!”

    “刷!”

    友字音出的刹那,他高举藏名,以一记斩仙心诀凝出半月状的光刃,朝前劈出,气贯长虹。

第十三章 乱斗

    “嗖!”

    “砰!”

    白鸦手中两团幽蓝色的火焰汇聚凝合,奋力砸出,与陈长安的半月形剑弧两两碰撞炸散,彼此抵消。

    “哼,陈长安,敢在本尊面前耍手段,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在旁早已愤怒难耐的乌鸡大手虚空挥摆,立刻有个掌印朝陈长安拍落,席卷千钧力道震的整个空间都摇摇欲坠,如果遭到正面击中,无疑要给碾成肉酱。

    “刷!”

    关键时刻,一柄飞剑携带九天龙吟穿风而来,刺破大手印,白衣飘飘的苏鼎风从高空缓缓飘降,单脚踩踏在院中的棵枣树,双手负背侧面朝给妖族众人,居高临下:“不知死活的东西,还不束手就缚。”

    “巴山剑派的剑法,你是谁?”妖族两位尊者白鸦与乌鸡俱是一惊。

    “管得着嘛你!”苏鼎风横眉冷对。

    陈长安啧啧道:“为什么刚才不与我们一起来,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苏鼎风嫌弃的瞟他一眼:“你懂什么,最厉害的人当然是最后出场的,我有飞剑可日行千里,干嘛要与原术勿界同来!”

    在装逼这块,你应该是能够与步惊云并驾齐驱的……陈长安无言以对,只有干笑。

    “哈哈哈,就你们怎么够呢,还有我哦!”

    这时,院子的门被人踢开,手拎葫芦喝的酣畅淋漓的玄字乌衣谭叔同出现,身边还带领着感觉面子挂不住因此窝在刺史府不愿意到场的宋玖。

    “谭上衣,你也在这里?”文锦与阮静初惊喜。

    谭叔同把葫芦中偷灌来的雍州特产四时酒一饮而尽,点头道:“嗯,在的,曹副统领让我暗中跟着你们这些小家伙,就怕出事,现在对上群妖族杂碎,当然得出来。”

    随后看向白鸦与乌鸡,哎嘿道:“不错呦,妖族五位尊者一下子来了两位,看来今天是能够痛痛快快干个架的。”

    谭叔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迫不及待的样子。

    白鸦哼了声:“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随即一拳轰向谭叔同胸膛,后者上身不动,脚下简单的转个半弧轻松避开,轰的劈出记手刀反攻,砰砰砰的闷响声在众人耳畔响彻,他们拳脚相碰位置,气劲爆闪,空间几近扭曲。

    “来吧,巴山剑派的小子!”

    一身黑色斗篷裹体的乌鸡则朝苏鼎风发动进攻,二者化身为两道耀眼夺目的光柱冲天而上,在半空炸开团团烟火,彼此飞穿戳透,冲来蹿去。

    赢嗣见两位尊者动手,当场与昨日的乌鸡般拿出支笛子吹奏起来,伴随悠扬旋律的阵阵响动,地面开始轻微颤触,咔嚓嚓的裂出无数勾壑,有几百只躯体覆盖墨黑色鳞片的巨型穿山甲从其中钻冒出来。

    呲啦啦的抖落身上黑泥,它们双眼骤然血红,朝柳盈风与宋玖围攻。

    不止如此,墙壁破开巨洞,一条条巨蟒抬起缸口大的脑袋,信子吞吐,吊下粘稠的毒液。

    原本有星光月色的夜空倏地黑压压下去,将近千只蝙蝠连成一眼望不到边的裹天幕布,浩浩荡荡覆压而来。

    “这……这……”文锦怔怔说不出半个字。

    阮静初在灯火照耀下微微泛红的脸蛋涂抹上层清霜,握剑的手不禁轻微颤抖,嘴唇有点干……

    叶凛鬼鬼祟祟的探到陈长安耳边,吞口水道:“喂,现在用勿界跑还来得及!”

    “哦……我刚吃过饭!”

    陈长安震惊到答非所问的地步,面对眼下妖兽铺天盖地的景象,一时间自我怀疑是不是太过于冲动,应该先摸清对方情况再动手的,可……事已至此,他咬了咬牙,道:“没事,阮姐姐,文锦,你们两个与柳盈风,宋玖联手解决这帮妖兽。”

    接着用胳膊肘捅两下叶凛,指住老朋友赢嗣,阿蛮道:“他们两个……交给你我,如何?”

    “这……”

    叶凛在犹豫如此安排是否正确合理,但想到得在喜欢的女子面前表现不是,立刻昂首挺胸:“好,我打那个女的!”

    说完抽出太安刀朝阿蛮展开攻势。

    “爱情的力量可真伟大!”

    陈长安喃喃几句,降落在赢嗣面前,刻意用轻蔑的口吻道:“哼,看在有过一面之缘的份上,老子今天不用兵器,赤手空拳的跟你打。”

    “哧!”

    把藏名戳进旁边枣树树干,他果真右手以极具逼格的速度缓慢抬起,咔嚓嚓握住,然后蓄势到丰满状态,箭步蹿动,只消两个弹指便来到赢嗣面前,一拳轰出。

    “轰!”赢嗣同样出拳,二者硬碰硬。

    “卧槽,啊!”

    结果是,赢嗣站立原地不动,陈长安却被股巨大无匹的力量击出数十米远,在地面砰砰砰的翻滚好几个跟头,撞在枣树才堪堪停下。

    “哗啦啦!”

    树干摇晃,坠落一地枣子。

    陈长安当场懵逼,之所以选择对抗赢嗣与阿蛮,是因为桃花曾在在飘香院中说过,邢朗妖骨乃千年前妖族四位大帝之一的遗留,对本族的人有先天压制,犹记得在石桥镇,他们只是看了眼便匆忙逃窜。

    如今正面对线,为何反而没用?

    “哈哈!哈哈哈!”

    看穿陈长安内心小九九的赢嗣得意大笑:“我知道,你想借助邢朗妖骨的力量来压制我与阿蛮,只可惜白鸦尊者身上带有妖族四帝中的另外一件,惑尝珠。”

    “此刻惑尝珠与邢郎妖骨,已经彼此抵消。”

    “妈的,你不早说!”

    陈长安擦拭掉嘴角血迹,拔出插进枣树里头的藏名,上挑的眉毛不由的颓弯下去,邢朗妖骨如果不能够发挥压制作用,他与叶凛绝对会吃大亏的。

    毕竟当初身经百战的五品锻神境花木蓝,都差点死在二人手上。

    “要不……我换线去打蝙蝠?”陈长安苦笑着自言自语。

    “砰!”

    “扑哧!”

    话音刚落与阿蛮对线的叶凛从那边夜色中狼狈不堪的飞摔过来,一个狗吃屎栽到地面,双脚啪嗒嗒啪嗒嗒蹬抽两下,半死不活的耷拉起脑袋,边喷血边嚎叫:“这……这还打个球呐!”

    陈长安:“……”

    “姓陈的,怎么样?”

    赢嗣一步步的逼近,冷声道:“上次在石桥镇,你不过就是借助邢朗妖骨之力而已,否则早就是个死人,今天我便杀你,取妖骨。”

    “取你麻痹!”

    叶凛暗自叫骂了句,拾起身发动第23原术.勿界瞬移到赢嗣头顶,只是还不待出手,后者提前反应过来将他一掌劈的再次狠狠摔到陈长安身边。

    “我……我尽力了啊!”叶凛咔咔咔的咳血不止。

    阿蛮从现场摄来把长刀指住陈长安,用舌头舔了舔冰冷刀锋,笑声尖锐:“哼,敢算计我们妖族的,你还是第一个,受死吧。”

    “嗖!”

    她的声音几乎与身影一同抵达陈长安跟前,以迅雷之势砍向咽喉。

    “卧槽!”

    陈长安一脚踹在枣树树干,借力反方向抽身出去,擦着地面滑退十几米,停下身形侧转个弯从右边位置发起反攻,斩仙心诀催动到当前最为巅峰的程度,并用秘术桃惑作为辅助。

    “不自量力!”

    阿蛮不屑的打个哧,举刀准备招架,却在下一秒,有股浓郁清纯的桃花芬芳扑鼻而来,致使她思维陷入短暂的凝滞。

    要知道在飘香院获得的每种秘术效果都会以陈长安本身的境界水准为基础不断增加,如今步入三品启术,桃惑的效果自然今非昔比,面对妖族同样能够发挥作用。

    尽管短暂到只有一呼一吸而已,对于陈长安来说却已是难能可贵,他把脚下速度提升到最快,冲至跟前,藏名自下而上挥出。

    “扑哧哧!”

    滚烫鲜红的血液溅落的他满脸满衣都是,阿蛮的条臂膀当场脱离身体,飞扬出去。

    “啊!”她痛的剧烈喘呼,咬牙切齿,身体的每寸毛孔,肌肤都在抽搐。

    “可恶!”

    赢嗣见况怒不可遏,刷刷刷几个闪现扑近,一把按住陈长安后脑,将整个面部都往下压,膝盖则反向上顶。

    “咔嚓!”

    陈长安听到耳畔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鼻梁,脸盆骨,都有种粉碎的感觉,粘稠的湿咸味涌上喉咙。

    “砰!”

    “砰!”

    “啪!”

    “扑哧!”

    赢嗣根本不停手,缭绕黑气的拳头毫不留情的一记接着一记重重往陈长安胸膛,腰背,肚腹砸,宛若雨点般淅沥不绝。

    足足打了有三十多拳,赢嗣臂膀肌肉隆圆,爆发出十成力道将他甩丟出去,撞断院中枣树。

    啪嗒嗒!

    啪嗒嗒!

    枣子纷繁,在陈长安死寂到仿佛彻底失去生命气机的身体周边狂拍乱坠。

    “敢伤本族人,我要让你,碎尸万段!”

    赢嗣扯开嗓子大声咆哮,十指结印在后背交织构架出扇悬空的大门,朝两边阔开,里头灰蒙蒙一片,无尽黑夜覆盖,幽邃阴森,直到他两双乌瞳烁然亮起,门中似是受到感应,百只猩红裹血的骷髅,尖嚎厉啸,各个张牙舞爪,一副嗜血模样的冲向陈长安。

    “小心!”叶凛咬牙用力捂住疼痛的胸膛尖叫。

    “陈长安……”

    “陈长安!”

    文锦与阮静初奋力挥动太安刀解决掉围困在周身的妖兽,意图上前阻挡,奈何中间相隔十几米远近,根本来不及。

    “呲啦啦!”

    “嗷……嗷……”

    “砰!砰!”

    生死之际,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现场三分之二的妖兽:穿山甲,蝙蝠,巨蟒,竟主动朝陈长安奔涌聚集,用肉体在他面前筑成道钢铁长城,挡下无数嗜血索命的骷髅。

    赢嗣大惊,面对反水的妖兽立刻掏出笛子吹奏起来,曲调悠扬。

    一分钟!

    两份钟!

    三分钟!

    古怪的是没有丝毫变化发生,穿山甲,巨蟒,蝙蝠三种妖兽依旧用血肉之躯连成高墙,坚定不移的守护重伤的陈长安。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赢嗣恼火摔笛,难以置信。

    陈长安用藏名拄地,酿酿跄跄的站起来,虚弱却又字字如铁的道:“它们是你妖族的妖兽,却也是……畜牲呐!”

第十四章 谭叔同的原术

    没错,这些妖兽之所以会反过来帮助陈长安,就是因为他暗中发动幼薇的秘术玄心通畜大法,已经与它们意识共享,做到操控。

    来自飘香院内的功法与现实生活中的手段相比本就处在高等位面,加上陈长安突破到三品启术,完全能够同时操控多只,当然,对于精气神以及意念力的消耗都是极大的。

    叶凛目瞪口呆:“陈……陈长安,怎么回事?你不会……不会是它们舅舅吧!”

    “放屁!”

    陈长安骂骂咧咧:“我是它们老子。”

    阮静初,文锦,宋玖,柳盈风四人站在原地,怔怔出神,刚还和他们殊死搏斗的妖兽,竟倒戈相向。

    此刻作为众人焦点的陈长安,艰难的站直身体,举起藏名发号施令:“所有人,呸……所有畜牲,冲呐,吞掉他们两个。”

    实际上只要他脑海中有想法产生思维共享的妖兽们便会做出相应的动作,但毕竟喊出来更有逼格。

    “嗷呜!”

    “嗷嗷!”

    “呲啦啦!”

    果然,现场连成钢铁长城的将近三分之二的妖兽听到声音全都朝他们主子赢嗣,阿蛮张开血盆大口,竖瞳中泛动猩红,仰天长嘶一阵,猛冲过去。

    叶凛,宋玖,文锦,阮静初,柳盈风他们当场愣住,并非灵异事件,而是遭到陈长安控制?如何办到的……赢嗣,阿蛮二人更是瞠目结舌,难以置信,本族的妖兽怎么可能被名武者左右,世间根本没有这种手段存在的。

    “啊,快……”只剩下条独臂疼倒在地的阿蛮眼见妖兽逼近,尖叫。

    赢嗣反应过来,扯脸大喝:“一群畜牲,不知死活!”

    说到群字,两手并立,待活字出口,已然结印在身后幻出个阴森玄奥的图案,咔嚓的声,又破裂分崩,百只妖兽也在这一幕发生的同时化作飞灰流沙。

    赢嗣紧接着仰天大笑,从怀中掏出个轮盘,开始以特殊手法转动排摆,并道:“陈长安,妖兽的生命全在我的掌握中,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反向控制的,但想要用来对付我,根本不可能。”

    “另外,我们既然要打玉玺的注意,就自然会考虑到朝廷会派人追,因此……你以为这只是间普通的院落吗?”

    “不!不!不!这里埋藏有种上古吸灵引灵的阵法,即便再能打,待体内的精气神流失殆尽,还不得任凭宰割。”

    手中法盘排摆完毕,赢嗣重重的朝地面拍去,刹那间小院房屋全部倒塌坍败,一条条血红色的线段在四周开始构架连接,身处其中,陈长安感觉生命气机疯狂流失。

    而已经身受重伤的叶凛,只消片刻面色苍白如纸,两眼空空洞洞,虚汗直冒。

    “砰!”

    在高空化作璀璨光芒与白鸦对抗的苏鼎风,受到妖族阵法影响体内精气神迅减,难以再维持势均力敌的局况,遭遇正面一击,坠落在地。

    六品相合境的谭叔同也渐渐落入下风,身法速度难以抑制的减慢,被乌鸡找准破绽挥出气旋斩中,一个趔趄,前者乘胜追击,又双掌齐出,震的他扑哧的喷出口鲜血,酿酿跄跄退出好几步,倚住井栏喘息。

    叶凛等人因为没有面对强敌的缘故刚开始还能够勉强支撑,但时间久些妖族阵法的作用越来越明显,他们同样变的头晕目眩,那种感觉,就像二氧化碳中毒,像呼吸不到纯净氧,像割腕后血液正在慢慢减少。

    原本身受重伤的陈长安更是雪上加霜,但很快……第6原术.反矩发动,妖族布置下来可以吸干人精气神的手段,对他来说成为种补给,治愈,只十几秒,顺利恢复到阵法启动之前的状态,再等十几秒,彻底痊愈。

    但他仍然装作一副体乏力虚的样子,提刀瘸瘸拐拐朝赢嗣走去。

    “怎么,你还不死心?看看他们,都已经是瓮中之鳖。”赢嗣袍袖挥向陈长安身后众人,尤其在团队天花板的苏谭二者的方向略作停留。

    “妈的,老子都还没用原术呢,接着……接着来……”谭叔同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再次发动攻击,可惜以失败告终,浑身的筋脉软若沙积。

    苏鼎风早已试过多次自知目前身体状况根本无法再出手,便不去说什么自我打脸的话,哼道:“等老子休息休息,再弄死你们!”

    “还是让我,先弄死你家妹夫吧!”

    赢嗣面目陡然阴沉下去,刷刷刷腾挪到陈长安面前,一爪穿出,当然,只用三成功力,因为在他眼中要杀的人不过是个精气神都被阵法掏空抽干的废物而已,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然而下一秒,他骇然。

    只见虚弱到浑身都摇摇颤颤的陈长安,猛然挺直腰背,爆发出股强大磅礴的气劲,丰满充盈,不待自己反应,藏名刷的从左下朝右上划出,皮开肉烂,刀尖直触胸骨,刻拉出道深邃的,冒着黑雾的沟壑。

    “啊,你……”

    赢嗣惨叫一声嘶着冷气用尽浑身仅存力量快速倒退出去跟陈长安拉开十几米的距离,宛若植物汁液的血水与苍白无力的字句同时往出来喷:“陈……陈长安……怎么回事?你明明?阵法对你没用?”

    陈长安不再装死“原形毕露”摇动手指头道:“不!不!不!阵法对我可太有用了!”

    作为自家阵营的阮静初他们各自扯脸疑惑不解,但谭叔同很快想到原因脱口而出:“反矩,肯定是第6原术.反矩。”

    “反……反矩?怎么可能……上次石桥镇的时候你还是刚从一品练体巅峰境界破到二品修魂而已,现在到三品,这……”赢嗣大声嚎叫,不敢相信,如此破境速度简直太妖孽,而且觉醒的,是第6原术!

    娘的!

    他暗自叫骂。

    “哈哈,三个月从踏足武者到三品,觉醒排列在前十的原术,很好,只可惜反矩对别人起不到作用,所以……陈长安,你这点小把戏是丝毫改变不了结果的!”

    这时,一声幽喝从漆黑无尽的夜空缓缓降落下来,赫然是妖族五位尊者里的其中两位,乌鸡与白鸦。

    白鸦刷的下闪现到陈长安耳边:“如今众人皆是半死不活,只剩下你即便有反矩加持又能如何。”

    说话间举掌劈下。

    陈长安掠电般挪动到他侧面:“剩我足够!”

    并回以一刀。

    刷!

    白鸦闪开,声音再度出现在陈长安身后:“我说过,不够!”

    他掌纹交叠错乱,宛若深渊,百只凶鸦扑哧哧的拍打翅膀从里面飞卷出来,当场洞穿陈长安背心,在前胸位置留下块触目惊心的窟窿。

    扑哧!

    陈长安重摔在地,一阵滚烫的痛感传来,撕心裂肺,所幸身体机能与肺腑在反矩的加持作用下因为受伤而变的更加强悍,耐打。

    他轻拍衣角尘土,若无其事的站起,分明胸膛顶个前后通穿的窟窿,却更加精神有劲。

    “还可以,再来!”陈长安竖起藏名。

    对面,白鸦与乌鸡两位妖族尊者瞪大眼睛,嘴巴欲言又止的微动牵扯起整个脸部肌肉都毫无节奏的抽搐,因为他们看到在陈长安身后,早让提前布置的妖族阵法吸干精气神连喘息都困难的苏鼎风,叶凛,宋玖,阮静初,柳盈风,文锦,谭叔同,全都以饱满丰盈的姿态重新站起来。

    “这……这怎么回事!”乌鸡,白鸦同时倒退两步,因为他们分明感觉到布置的吸灵引灵的阵法还在正常运转。

    “哼!”

    正一头雾水之际,谭叔同向前两步,正对二者嗓门洪亮的道:“谁说陈长安的反矩只对他自己有用?你们怕不知道我的原术是什么!”

    转而看向手提藏名的少年,轻拍他肩膀道:“第18原术.同予,陈长安,你我意念合一!”

第十五章 请老剑神斩妖

    谭叔同所谓的第18原术同予,顾名思义,可以让所有人一同享受某种手段带来的好处,因此,陈长安原本只对自己有用的反矩,在他加持变化下,给在场的人都造成同等效果。

    妖族布置的引灵吸灵的阵法,开始为每个人疗伤,治愈,弄巧成拙,这或许就是曹舞派他来暗中保护陈长安等新人的原因。

    谭叔同以意念维持第18原术运转的同时,朝前两步看着白鸦与乌鸡两人,嘿道:“怎么样,现在还觉不觉得陈长安的反矩对于结果影响不大,让我看看,呦,你家一个断臂,一个重伤,恐怕……难以抵挡喽。”

    砰!

    一股巨大磅礴的力量从谭叔同周身荡开,他脚底炸出闷响,借助反冲之力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乌鸡面前,道:“要不要试试,武者的近战有多可怕!”

    “哗!”

    右手闪电般探出,死死压制在乌鸡肩膀,无异于泰山坠顶蕴携千钧力道,令其无法再挪动分毫。

    接着,不给反应和变化的机会,一拳轰在乌鸡胸腔,直接给打的朝上直飞,没入无边无际的幽幽夜色中去,谭叔同大小腿以膝盖为支点压成直角,蓄满力度弹跳而起,紧随其后。

    小舅子苏鼎风铁剑扛在肩膀,朝剩下的白鸦勾勾手指头,口吻轻蔑:“喂,小鬼,接着来呀,刚我有没有说过,先休息休息再收拾你的。”

    “哼!”

    白鸦回以冷笑,一掌拍碎赢嗣之前按压在地面的轮盘,摧毁掉吸灵引灵的阵法,因为如今第6原.反矩与第18原术.同予双重作用,这已然是个对自己不利的存在。

    “你倒聪明!”

    “嗖!”

    “刷!”

    苏鼎风并手成诀,铁剑于周遭划来拉去,普通的苍白剑锋在这个过程中慢慢的积聚满耀眼光芒,由他朝前一指,飞荡而出。

    砰砰砰的轰鸣声登时不绝于耳,铁剑一路火花炸闪电,摧枯拉朽。

    白鸦不甘示弱,双臂往后摊去,身子朝前微俯,白色的斗篷充盈鼓圆,倒挂在夜色当中,再次有无数眼如红豆,凶鸣猛唳的乌鸦从中扑哒哒的震翅膀飞出,聚成条直径足有十米宽的粗杠。

    “轰!”

    铁剑与鸦群碰撞的刹那,整个小院空间都变的扭曲模糊,摇摇欲坠,彼此对峙了两三秒的间隙,铁剑从鸦群中心洞穿钻透,刺进白鸦胸膛。

    扑哧!

    他口吐鲜血,当场倒退数十米,被钉进墙壁。

    而剑气镂空的边缘飞鸦,则尖啸着继续前冲,全部撞进苏鼎风躯体,每来一只,便撕心裂肺一回。

    他只有咬牙硬挺,因为这个过程弹指之间,待鸦群悉数穿身,苏鼎风咔咔咔的忍不住剧烈咳嗽,双手分左右垂下捏住衣襟,暗中骂娘:“卧槽,可千万别倒下,应该是秒杀的结果才对,千万……千万别是同归于尽,我丢不起这人的……小瘪三,下这么重的手……”

    咦……怎么回事?

    正妄自腹诽着,小舅子感觉到自身精力状态正在恢复,飞鸦穿过留在身体的创痕位置虽然能感到疼痛,却好像周边肉体筋骨进化到更高层次,极为舒坦。

    “哦,对了,是陈长安的反矩在起作用……”

    他立刻把垂下的双手背到身后,昂首挺胸冷讽道:“小瘪三,就这实力?下手也太轻了吧。”

    白鸦:“……”

    “呼!”

    同时间,无尽夜空中传来有东西高速移动摩擦空气的闷鸣,很快,一个点越来越大,当降落至距离地面不足百米时,得以看清是妖族另外位尊者乌鸡。

    他背脊朝地面朝天,直坠下来深深砸进石砖,谭叔同以胜利者的身份,王者之姿踩踏于胸膛上!

    毋庸置疑,妖族战线中最强大的两位落败,毕竟双方原本就处于伯仲之间的水平,苏鼎风与谭叔同之所以会吃亏,无疑是身陷他们吸灵引灵的阵法当中,精气神大量流失导致。

    而现在,二人通过借助第18原术.同予剽窃到陈长安的智慧……呸,剽窃到陈长安的反矩,受伤等同于得到加成,摇身一变成为开挂方,自然在交战过程中能占到便宜。

    “来!”

    苏鼎风勾回铁剑,特意飞身而起居高临下打量白鸦与乌鸡,朗声道:“我会让你们痛快些的。”

    说完剑气节节攀升,剑体表面附着出四十多米长的等形轮廓,由远及近劈落下去。

    砰!

    荡起千层灰尘,遮天蔽日,只是剑锋触地的刹那,苏鼎风俊俏的眉毛不由的轻卷下,因为他感觉到落空了。

    不是旋风少女主题曲的落空,简单来说,没砍中……

    烟尘落定,众人目光投去,只见原来位置根本没有白鸦与乌鸡的身影在。

    “怎么会这样呢?他俩明明身受重伤,不可能再躲开这一击的!”谭叔同自言自语。

    “哈哈!哈哈哈!”

    身受重伤斜靠在墙壁的赢嗣狂笑:“你们这些凡人……低贱的凡人,根本不知道我妖族的智慧与伟大,更不知道我们五位尊者的来历,如果知道,会颤抖的。”

    “闭嘴!”

    苏鼎风御气隔空甩出去个大嘴巴子,打掉他两颗牙。

    赢嗣:“……”

    轰隆!

    这时,有阵巨响贯耳,整个地面都颤颤巍巍摇坠如沧海一叶,方圆百里的房屋瞬间坍塌倒落,有个高足有百米的巨型怪物出现在院落外的空旷场地,自夜幕而来,头顶星辰万千,与雍州城最为宏大的建筑等高。

    陈长安他们作为武者有修行在身,耳力目力均是常人数倍,隔着段距离还是依稀能够看清楚庞然大物的面部大致轮廓,既有白鸦的特色又有乌鸡的象征,似是两张脸缝合而成。

    “所以这是……合体?”陈长安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样子。

    “合毛啊,一样弄死他!”

    苏鼎风呵了句,御剑凌空而起,嗖嗖嗖的拖着条长长的云尾飞逼靠近,待到面前,双手快速结印,无数道透明气剑并排列在身后,宛若孔雀开屏。

    “嗡!”

    一阵尖鸣,千把竖直的气剑平行铺开,同时间飞射而出。

    白鸦与乌鸡合化而成的庞然大物胸膛身躯坚硬如山,面对攻击岿然不动,一番气剑飞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连任何轻微的痕迹都未曾留下。

    苏鼎风傲娇的一憋嘴,聚气在脚底形成道透明薄膜作为高空中的立足点,持铁剑飞奔到面前,正对头颅发动攻击。

    “刷!”

    “扑哧!”

    奈何庞然大物的反应明显更快,破风声中,轻描淡写的一巴掌将他干脆利落的拍飞出去,接连撞破数层坍塌破败的民居墙壁,红色液体狂喷乱射。

    他受到的攻击已经超过反矩能够转化的程度,根本没法再扭伤为补。

    陈长安心脏咯嘣了下:“这特娘的,完全跟打苍蝇似的啊!”

    “好厉害!”

    作为阵营中的另外名战力天花板,谭叔同右脚踏力宛垂直向上升起,待与庞然大物等高,眉心光芒闪动洒裹全身,金漆覆盖。

    两双金色拳头,雨点般朝它落下,每打击一次,都发出嗡嗡嗡的极具金属质感的声音,震耳欲聋。

    庞然大物端立不动,默默承受了片刻,再无猫抓耗子要先玩的耐心,双臂张开胸膛盘根错节的肌肉野蛮鼓涨,仰天长嘶,只音波力量,便将谭叔同震落。

    砰!

    紧接着,庞然大物只用一步,穿梭空间般跨到陈长安面前,手掌摊开在头顶,巨大的阴影笼住他生命,幽幽道:“事实证明,反矩也是有限度的,我很想知道,这掌拍落下来的力道,能被反出什么样的效果。”

    “这……”宋玖沉默在原地,神色心情俱是复杂。

    “陈长安……住手!”阮静初,文锦,叶凛,柳盈风四人异口同声的尖叫,爆发出气劲准备冲扑上去挡在他面前。

    “站住,过来会死的!”

    陈长安喝止,在刚反矩作用下精气神各方面都恢复到满血状态的他,一人一刀独自面对由白鸦乌鸡合化成的庞然大物,深吸口气,笑道:“这掌落下的威力,的确已经超过反矩能够转化承担的上限,但我陈某能活到如今,凭借的又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反矩呢。”

    说到这里意念与精神力高度集中,催动幼薇临行前赠送的秘术招思,脑海中浮现出前世看过的某篇中剑开天门名场面,举头遥望幽深夜幕,字字句句:“弟子陈长安,请老剑神斩妖。”

    “陈长安,请老剑神斩妖!”

    嘹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雍州城上方,只消片刻,无尽夜空中星河倾垂,天幕开出条线,有一蓬头垢面的羊皮裘老头,兴致勃勃的掏挖着鼻孔,踏步而至。

第十六章 小舅子观剑入金丹

    陈长安看到秘术招思使用成功,老剑神李淳罡步踏虚空而来,喜笑颜开。

    记得幼薇说过,只要他的精神念力足够强大,脑海中的形象足够生动,那么幻化到现实生活中的实体会有同等程度的能力。

    以剑神之威,要斩杀两个妖族尊者,应是不在话下的。

    他不再胡思乱想,全神贯注运转秘术招思。

    庞然大物面对凌空出现的陌生老头,大口张开:“哪里来的老东西,滚!”

    老剑神置若罔闻,掏出的鼻屎随手一弹,坐在云端又开始搓脚丫子,时不时把脚缝里的泥垢往羊皮裘上抹,漫不经心的随口说:“给你个三秒钟立刻滚蛋!”

    “找死!”

    庞然大物躁不可耐,大掌挥出,朝下压去,掌心未落,地面已起黄尘一片。

    “咔嚓!”

    然而很快,大掌便悬停在高空的某个水平位置,不再下坠分毫,席卷的磅礴威势被瞬间卸的干干净净,遥遥望去,竟是老剑神以食指轻抵在他手腕。

    “老子一剑仙人跪,你特娘的跪不跪?”

    老剑神收起抠脚丫子挖鼻屎的兴致,整只手往上翻去,反扣下压,扑哧哧的鲜血四溅中,当场把白鸦乌鸡合化而成的庞然大物的臂膀活生生卸下。

    “给老子跪!”

    再一声大喝,诡异的身影出现在他头顶,单脚垂直踩下,两者接触的刹那,咔嚓嚓的骨裂声如雷贯耳,庞然大物额心出现个窟窿,不断衍生裂缝,朝浑身扩散蔓延,巨型身躯如丑化的冰裂花纹,给分裁成大大小小无数块。

    “你……”

    “你……是谁?到底是谁?”庞然大物瘫跪在地,呼哧呼哧的剧烈喘息着,发出白鸦与乌鸡的声音。

    下方,赢嗣,阿蛮两人愕然,不停的摩擦眼球,难以置信,要知道妖族五位尊者可是妖神大人的五脏幻化,二者合一的话能直接拥有妖神之力,眼前的老头是何来历,是人是仙,如此轻描淡写的就……

    谭叔同,叶凛,阮静初他们也是给震惊到不知所语的地步,白鸦乌鸡二合一后的战力,即便七品生死境的副统领曹舞或者程牧龙遇到都要费些功夫的,此人竟能够轻松击败,跟闹着玩没有区别。

    他是谁?有如此手段,该声名显赫才对。

    等等……陈长安!

    没错,是陈长安呼唤请老剑神斩妖后,他才出现的。

    哪位老剑神?大闵如今除去巴山剑派那位剑仙吕知寒外,还有能够在剑道上修为到此等程度的存在?

    不可思议。

    “敢问前辈……”谭叔同抱拳上前欲要询问。

    “刷!”

    可惜刚吐露出四个字,单脚踩踏在庞然大物头顶的羊皮裘老头在画面宛若破旧电视机般雪花闪蹿了刹那后,不似来时神秘,直接消失不见。

    几乎同时间,坐在下方不远处的陈长安咬牙翻倒在地,面黄肤苍,冷汗直冒,喘呼声重到数米之外仍清晰可听的地步,他的精神力与意念已经超长透支,再继续下去会死的。

    不过好在老剑神已经重创庞然大物。

    叶凛跑过来扶住他:“喂,你没事吧,刚不还好好的!”

    “我……”

    陈长安喜极而泣:“我现在也好好的,只不过是……是对那位老前辈佩服的五体投体而已。”

    “对了,他……他是谁?”叶凛两双眼睛里泛动起炽热的吃瓜神采。

    “他……他是……”

    陈长安结结巴巴的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地面再次晃动起来,浑身布满如蛛网般裂缝的庞然大物粗喘着慢慢的支立住巨型身躯。

    “卧……卧槽……”陈长安大惊。

    众人再次心提到嗓子眼,挺着疲倦重伤的身体艰难做出防御动作。

    庞然大物巨口开合间,白鸦跟乌鸡的音色同时响动:“不错,很不错,不管刚那老头是谁,但凡他再多出半招都能置我于死地,都能救下你们,只可惜没这个机会了!”

    说话间一步步的朝陈长安方向逼近。

    “你是说,一剑仙人跪吗?”

    生死关头,角落中原本身受重伤的苏鼎风开口,手握铁剑慢慢站起,双目璨如星辰,浑身金光弥漫,整个人宛若临凡的谪仙,思维中,重复又重复的倒放着老剑神刚出招时的画面,分明只是个简单的动作,他却能够从其中参悟观察出蕴藏的剑道真意。

    “原来……原来是这样的,所谓剑术剑道,衍于剑而又并非全在于剑。”

    “刷!”

    苏鼎风扔掉手中铁剑,似老剑神般双手负背悬空而起,旋绕在身边的光环不断叠加扩大,大道于胸中演化,剑意在脑海生长,他本人,从三个月前的先天中期,直接到先天巅峰,再突破到金丹初期,又上层楼,至金丹中期。

    一跃而起,倒飞而下,两指并合。

    “既然你觉得不够,我便再给你一次,仙人跪!”

    周围气流在他身边强大金光的牵引聚合下凝结成剑锋轮廓,垂直刺落。

    “砰!”

    “砰!砰!砰!”

    无边夺目的耀眼光轮剧烈炸响,道道光柱冲天直上,仿佛瞬间有四五百颗手雷同时爆炸,升起浓郁稠密的蘑菇云。

    “啊!”

    白鸦乌鸡二人的惨叫不绝于耳,合形的他们再度爆分两半,在撕心裂肺的尖鸣声中化作妖光遁去,断臂的阿蛮与遭到重创的赢嗣慌慌张张紧随其后。

    “呵,就只如此而已?”苏鼎风白衣飘飘傲然立于琼霄之上,不屑的开口。

    陈长安抬头仰望,竟是真能看出几缕老剑神的风采来,不由想起离开长安城前甄子平说过的话,小舅子此次雍州之行会因为他而获得平生最为珍贵的机遇,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以招思唤出老剑神,小舅子则在旁观看仙人跪,领悟剑道真意,推算的还挺准。

    叶凛见这位师出巴山剑派的白衣剑侠化解掉危机,惊呼称快的同时,一把扯住陈长安衣服继续追问:“喂,你还没回答我呢,到底刚那老头是谁!”

    “卧槽!”

    陈长安惨叫一声,当场假装重伤昏厥过去,拒绝回答的表现。

    叶凛:“……”

    ……

    ……

    ……

    第二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是个不错的天气,众人坐在房中准备复盘整个玉玺失窃案的来龙去脉,虽然东西找回,但其中有些问题仍然没有得到解决,得弄清楚。

    陈长安胡乱撒谎搪塞过昨夜关于老剑神的事儿,看向柳盈风道:“如何,妖族是怎么说的?”

    柳盈风在途中因为路过家乡想要回去看看报个平安,便未曾同行,他与叶凛准备以所谓的写诗诱骗出玉玺雕刻者后人的当晚,探亲结束的柳盈风恰巧暗中抵达雍州城。

    因此第二天,扮做老者出现。

    整个计划除去在猜测到妖族目的的前提下以假乱真外,还是为从他们口中套出玉玺中暗藏的秘密究竟什什么。

    因为妖族既然对玉玺下手,那么肯定是清楚的。

    果然,扮做玉玺雕刻者后人的柳盈风不负所望,他详细陈述:“根据妖族尊者白鸦所说,高祖为防止江山倾覆而准备了批护国宝藏,藏宝图就在玉玺里面。”

    “另外,玉玺中还记载有两把镇国剑的下落,听白鸦的口气,他们妖族这次主要就是为镇国剑而来。”

    柳盈风把假扮玉玺雕刻者后人从妖族口中套出的情报全都分享完毕。

    “镇国剑?”众人疑惑的口吻,或许是因为谭叔同乃最为资深的存在,纷纷朝他投去好奇的目光。

    谭叔同憋嘴灌口酒,开始科普:“之前有位圣人提出这个世界是由天地人三道气运构架扶持,并各有象征,而象征人道气运的,则是当年人皇伏羲留下的八口定卦神剑。”

    “分别为岩光,赤牙,流下,寂来,水照,藤奇,朱铜,青罡,后面两把被大齐奉为镇国神剑,自大闵开朝后依旧如此,但只清楚在长安城内,无人知道具体下落。”

    “原来水照也是”

    陈长安神经一触道:“之前我去石桥镇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曾遇到过赢嗣与阿蛮,他们在取水照,如今看来,妖族是在准备寻找八口神剑。”

    “嗯!”

    谭叔同点点头:“关于石桥镇发生的事我也听曹副统领说过,昔年,道家,儒家,修真三教联手将妖族扫荡后,把他们的主宰者妖神封印在无极之渊内,借人道气运镇压,如今妖族余孽四下寻找伏羲定卦的八口神剑,应该是要伺机使得两股同向气运彼此撞击,解除封印。”

    “原来是这样!”众人恍然大悟。

    叶凛伸展个懒腰道:“如此一来,他们的动机很足,玉玺失窃案的来龙去脉可算是捋清楚了!”

    “不对!”

    岂料陈长安却拍桌道:“我并不觉得玉玺失窃案已经搞得清清楚楚,里面依旧有很多疑点在。”

    “第一,天师府与应天府的双重守护之下,不但妖族无法进入长安城,沾染他们气息的东西同样无法进入,那么雍州这边帮助妖族与王屠夫交流信件的是谁?”

    “我看过,楚万里的字迹与王屠夫信件残余上的并不相同。”

    “第二,王屠夫抵达雍州城将玉玺送给妖族之后,为何不与他们一同留在小院,而要选择独自藏匿在曲塘附近。”

    “妖族当初为追击丁甲田可是派出过大量妖物的,可我们包围曲塘时,作为内奸的楚万里也在,妖族却没有丝毫反应,哪怕杀他灭口。”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们看玉玺底部!”

    陈长安说着把找回的玉玺倒翻起来,直接解释:“很明显底部有层新沾过印泥的痕迹在。”

    “从这印泥的成色来看与长安城皇家专用的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换言之,玉玺在抵达雍州后被人使用过,但色泽不同很容易辨认,想要以此伪造圣旨去达成某种政治目的根本不可能。”

    “那么,会被用来干什么呢?”

    陈长安逻辑清晰条理分明的从头到尾剖析完,众人神色变的凝重起来,越想越觉得此事并不简单,较为敏感的叶凛皱紧眉头:“你这么一说,确实啊,咱们在妖族身上得到的线索根本不足以解开所有谜团。”

    “这……算不上是个真相。”

    谭叔同意识到问题非比寻常,沉默良久不得策略,问道:“所以,你准备怎么办?”

    陈长安眼眸中一抹坚毅神采掠过,言辞笃定的回答:“我总觉着珈蓝教跟玉玺失窃案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联系。”

    “这件事背后肯定还有内幕,我要去趟九幽大帝庙。”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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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4007/ 第一时间欣赏我在长安斩过仙最新章节! 作者:月明她倚楼所写的《我在长安斩过仙》为转载作品,我在长安斩过仙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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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长安斩过仙介绍:
此方世界,有端坐菩提的佛陀,有剑劈四海的侠客,有剥皮拆骨的妖魔,也有浩然正气的大儒……
而在大闵王朝长安城,住着一个瞎眼赘婿陈长安,平生最喜逛青楼我在长安斩过仙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在长安斩过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在长安斩过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