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海宣听书
侯顺非常满意地离开了,他在离开之时,嘴巴还在喋喋不休地诉说着以后见面定当不醉不归。
孟海也只得点头说是。
侯顺轻轻跃起,他非常轻盈地跨过了栅栏,随手从大牛的手里拿过了缰绳,又非常亲切友好地在大牛肩膀上拍了拍,最后,对着孟海挥手告别。
孟海自然也是以挥手告别回应。
自从侯顺来到这里,到他离去,这中间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而孟海在这期间所说的话甚至没有超过十句。
而在这十句话当中,除了刚开始的那一句,其他的每一句都没有超过八个字,剩下的都是这位仁兄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讲着这几天的经过。
话痨,不愧是话痨,三日不见定当刮目相看。
送走了话痨侯顺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波官员,这些官员看衣着打扮都是七八品左右的小官,这些小官所捐出的银两多多少少也有十几两,算在一起也有百十来两银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商户。
这些商户应该也是得到了上面的命令,每个人都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了五百两银票。
值得一提的是,陈理可能也是从那里得到的消息,他一狠心,又追加了一万两银票。
那可是足足一万两。
孟海在看见拿着一张大银票赶来的陈理时,他的脑袋也是蒙了一下,他还好心地劝这个东家不用捐这么多。
但陈理所要表达的意思很明确,他这次募捐的数额绝对要达到前三,最好能拿个第一。
毕竟孟海之前也向陈理说过,而且在募捐之前,也对着当时在座的官吏富商说过,募捐提前三的他有大礼相送。
陈理现在是豁出钱去再信一次孟海。
孟海最终还是接下了这万两银票,他接过这银票的手都有些发抖。
之后,陆陆续续地又来了不少的官吏,这些小官员捐的还是十两,二十两,而且看这些人的表情,绝大多数都是不情不愿的。
当然,在这期间,也有不少想要和孟海套近乎的惯例,孟海都是以微笑应对,这些官吏也不敢多说些什么,毕竟在不远处还站着一个熊孩子赵宣。
这熊孩子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把桃木剑,就见这熊孩子,左手拿着戏台用的锣鼓,右手拿着一把桃木剑,身上还穿着金黄色的黄袍……
这种小黄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也就只有像谢太这样的地方,在官府登记造册过,而且这样的黄袍也不能弄丢,一旦弄丢了,还得要上保管服,总之很麻烦。
但赵宣则不同,人家可是太子,别说是穿这样的小黄袍了,就算穿龙袍在场的这些官员也不敢说什么,顶多回去给皇帝打个小报告。
毕竟赵宣太子的身份已经确定了,如果没有意外,人家就是未来大秦的皇帝,而且这位太子到底什么德行在场的这些人也都知道。
这熊孩子也熊惯了,在皇宫里面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就在场的这些官员都见过太子被皇帝一顿暴揍的模样。
所以,朝廷当中的许多官员对于如此胡闹的太子都选择了无视,就只有一些饱学的鸿儒对太子严加管教,其他的人则会私底下向皇帝打小报告,让皇帝去揍他儿子。
所以在场的这些官员看着如此打扮赵宣,一个个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他们这些大臣能打小报告,人家皇帝的儿子就不能打小报告了?
所以前来的这些官员也不敢太过于闹事。
孟海对待那些钱捐款的百姓们,则是亲自相迎,对于这些捐款的官吏,他则是交给了邋遢道人,选出了几个精通算学的太平为卫人。
陈大年还是非常忙活的。
他在这海宣公益忙活了一阵子之后又跑去了海宣书铺,忙活了一阵子又跑去了海宣听书。
这几家店铺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他打理的,所以陈大年以肉眼可见得瘦了。
陈大年刚刚忙完海宣听书那边的事情,现在又急匆匆都跑了回来。
他先查了一遍账,以他那算学天赋,半刻钟的时间就核对完了账簿,他用一个特殊的箱子将所有的银票和银子分开来装,当然,用一个更大的桶子来装铜钱。
他又是吩咐人将铜钱和银子按照一定的比率换成了银票,又将所得来的盈利票查清之后,装入到了一个盒子里,再次封存。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陈大年这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孟海非常好心地买了一杯豆浆,毕竟这年代能够在大街上买到的饮品最多的还是豆浆,这也是绝大多数人能喝得起的。
除此之外,就是菜汤,还有饺子或者面铺的一些面汤,有完全可以换一碗,无限续杯的那种。
陈大年灌了几口豆浆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随便地擦了擦嘴巴,就说起了事。
“对了,我要和你说件事。海宣听书中午的时候已经彻底装修完了,我要抓紧时间让人买了不少的小物件挂在里面,就像我们当时商量的一样,你要不要去看看?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就可以正式开业了。”
陈大年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对面。
海宣听书就在海宣公益的斜对面,步行不到两分钟就能走到,也就是跨一条长街的事。
孟海自然是要去看看的,这毕竟是他开的店铺。
前段时间店铺在装修的时候,他还去看过,这段时间因为太忙了,还没进去瞧瞧呢。
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陈大年的引路之下,一行人来到一处硕大的建筑物前。
熊孩子自然是要跟着的,这家店铺的三个掌柜,他也算一个。
海宣听说这就像个小广场,毕竟这那可是站着八个店铺的地方。
海宣听书正门面前挂着巨大的牌匾,牌匾非常的霸气,尤其是这四个字,出自玉如心之手。
在牌匾左右两边,还有两个石狮子。
这都是小型的石狮子,一看就是非常气派的那一种。
你少不准一身薄薄的红地毯,红地毯已经被踩得有些脏了,跨过了前面的几个台阶,就进入到了海宣听书这家店铺当中。
海宣听书这一家店铺毕竟占着寻常八个店铺的位置,所以里面的路也是极为的宽敞。
尤其是在跨入大门之后,面前会出现三条路,一条大路,两条小路。
大路是通向正前方的,正前方是整个海宣听书的主会场。
孟海是根据他上一世看到的那些演唱会常做所设计的这个主会场,就这主会场容纳上大几百个人都不成问题。
左右两边的小路则是通向两个小的分会场,两个分会场有点像是阶梯教室的感觉,虽然没有主会场那么气派,但是也非常的宽敞,容纳数小几百个人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孟海顺着前方的道路走入到了主会场当中,路上还看见了几个做着收尾工作的工人。
进入主会场的前方有一条长廊,长廊的左右两边各有台阶,在长廊的左右两边还有两片空地,在这两片空地上,摆满了桌椅板凳。
孟海既然在这个时代开了这么个听说的场地,自然也要入乡随俗,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说说场地都是在茶楼当中设立的。
寻常闲来无事的达官贵族或者富商烈士们,都是在闲暇之余一边喝茶吃小零食,一边听着说书人的说书,用来打发时光。
所以在长廊左右两边的空地都是用来摆放茶水点心的,也就是所谓的点餐区。
当然,里面也有一部分是针对寻常百姓的茶水餐饮,孟海早就已经想过了这些。
顺着前方的长廊向前走去,一脚就踏入到了主会场当中。
目光所及的正前方是一处长长的凸起圆台,圆台非常大,说书人将会在这圆台上进行他们的表演。
当然,海宣听书这个地方也不仅仅只是用来说书,孟海计划着过段时间还能再搞戏曲什么的,这圆台也着实够大,搞个戏班子在上面表演也不成问题。
左右两边则是一排排的桌椅板凳。
考虑到这个时代没有扩音器或者电动音箱之类的东西,一切全部都要靠人的嗓子喊,所以孟海询问了几个师傅,打造出了一个用于扩音的喇叭,就放在了圆台上。
又按照询问师傅的意思,在整个场所放了几块木板,用来制造回音,增大音效。
由于此时的会场太过于空旷,所以走两步咳嗽一声都能听到一阵阵的回声。
在这主会场的四个角,还有登上二楼的楼梯。
整个主会场是有二楼小包房的,一共有二十余个,都是单独的小包房,在此处,听说书人说书感觉是最佳的,当然价格也是最贵的。
在这四个角的楼梯处,其中,左右两边的两个楼梯则是能通往分会场。
孟海选择了右边的分会场,便顺着楼梯向前走去。
整个海宣听书除了该有的设施以外,像这个时代的茅房,或者一些清水洗手的地方,再或者夏天时售卖扇子,雨天时售卖雨伞的地方也是应有尽有。
孟海所考虑的就是让自己的这个场所见能够听书,也能顺便带带货,两不耽误。
顺着前面的小路前往分会场。
在踏入分会场的那一瞬间,孟海觉得这分会场实在是太小了,分会场整体呈阶梯形,就像是阶梯教室一样。
说书人左手坐在分会场,最前方搭起来的一处高台上说书,整个分会场也有许多桌椅板凳,也不是给客人送什么茶水点心的地方。
孟海在整个海宣听书三个会场里面逛了三圈,尤其检查了防火,防水之类的各项设施,又挑挑拣拣地嘱咐了一番,等到离开这块场地的时候,已经到了日落西山之时。
天边的一缕夕阳即将沉下,路上匆匆忙忙的行人快步走着。
有几个路过的行人看见了这海宣听书的场地,只不过看见前面挂有正在装修的牌子时,扭头也就走了。
孟海望着天边的夕阳,忽然说道:“海宣听书明天下午开放,明天下午日落时分。到时候多准备点蜡烛,灯笼,明天我会过来帮忙。”
陈大年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孟海声音继续传出:“明天这家听书场所开业,三天时间免费进入,茶水之类的就要掏钱了。如果是在海宣公益那边捐过钱的百姓,哪怕是一文钱,也要给他们送上点瓜子点心。你那里还有钱吧,无论如何也不能动用海宣公益那里的钱。”
陈大年点了点头:“这一点你就放心吧,现在应该还有三百多两银子,今天的收成,我觉得要回去再计算一下。海宣书铺和海宣话斋这几天都在赚钱,现在最大的支出就是海宣听书这家店铺了。”
孟海点了点头,便与陈大年分开了。
他心中有了打算,正好借助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海宣公益,顺便宣传一下他的海宣听书,又能通过海宣听书的活动来更加号召众人捐款。
这是个相辅相成的过程。
接下来就是明天下午的开业仪式了。
孟海将海宣听书的开业仪式放在了下午太阳落山之际,因为白天的时候经常的百姓毕竟要忙着手头上的事情,很少的人能空出手头上的事来听你说书。
就连那些朝廷的官员,早晨的时候还得要上个朝议论国家大事。
甚至就连纨绔子弟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而且还指不定在哪个青楼好房里面醒来,随便折腾一下也就到了下午。
孟海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有两三个月了,对于这个时代寻常百姓的一些作息规律,也有了把握,所以他将时间选择在了下午。
孟海又在海宣公益停留了片刻,就找来了小毛驴溜溜达达地回家了。
他现在已经被封为言宣伯,原本府上的牌匾自然也要换一下,换成了海宣伯府。
在府门口停放着不少马车,马车上都有人坐着,这些人一个个哈气连天地看他们的打扮倒像是官员府中的家丁家。
李管家时不时地就让府中的人端来茶水点心,给这些家丁们饮用。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孟海回来了。
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熊孩子和宋智。
包括大牛和张鼎。
李管家眼尖,他一眼就看见了自家主人快步向前。
“怎么回事?”
孟海看见跑来的李管家时,也是翻身下了小毛驴,有些诧异地看着停在自己家门口的一辆又一辆大马车。
李管家笑着脸说道:“恭喜家主晋升伯爵,今天下午的时候来了不少的朝廷官员,想要送上一份贽礼。但是我听家主你之前说过,不能谁送来的礼物都收,所以我就以家主不在这件事,我不能做决断为由,先让他们等候在府门外等待着家主的归来。家主你看看,这些礼物该如何取舍?”
在李管家说这些话的时候,停在府门口十几辆马车上的家丁,一个个也拿着李丹小跑了过来,还有几个家丁是抬着礼物跑过来的。
孟海问清了这些人家的身份。
原来的这些家丁当中,绝大多数的家主都是来自于户部的官吏。
还有几个抬着成箱礼物的,是几个富商送来的。
除此之外,就是朝廷当中五花八门的官职。
甚至还有张公公送来的礼物,是有两个穿着紫色小衬衫的太监抬过来的。
孟海在问明了这些人的身份之后,对于他们的礼物,那是照单全收。
他今天看了宋智递给他的那封信,得知了对于皇帝册封他户部主事和五品伯爵身份的时候,有谁是支持他的,有谁是反对他的。
现在送礼的这一部分人当中,有一大部分都是当初反对过他的人,其中就包括一个户部郎中。
当然,在这些人当中,用马车拖来礼品最多的也就是户部郎中。
这还是孟海的顶头上司呢。
孟海对于这些礼物,自然是照收不误。
当然收了人家的东西,还得要给人家回礼。
孟海让李管家啊,从他的府里随便挑出了几样东西,按照一定的比例分发给这些家丁,让他们带回去作为回礼。
所以这兜兜转转一圈下来,孟海赚了也就只有不到五百两……
等到折腾完这些天,已经彻底地黑了下来。
赵宣带来了不少的护卫,尤其这熊孩子是彻底地在这里安了家,他把皇宫当中的许多东西都搬了过来。
那些没什么用的花瓶瓷器孟海早就以回礼为由,转手给了那些家丁们作为回礼。
孟海躺在内院草地上的摇椅上,在他的面前跑着大黄。
这只小黄狗一边跑着一边叫两声,时不时地还跑到孟海腿边蹭一蹭,吐出了那红色的舌头,似乎是饿了。
孟海顺手就将手中一个用木头打造而成的骨头玩具抛了出去,大黄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叼着骨头玩具跑了回来。
孟海又将骨头玩具抛了出去,大黄又叼着骨头玩具跑了回来。
孟海又将骨头玩具丢了出去。
啪……
“啊……”
这下大黄没有叼回来,因为砸到人了,砸到的人正是赵宣。
赵宣捂着脑袋,满脸悲愤地望着孟海。
孟海这个时候也坐了起来,讪讪地笑了笑:“那什么,刚刚用力过猛,不过话说回来,这黑灯瞎火的,你跑过来干什么?”
这熊孩子看着趴在他的腿下,想要叼骨头玩具的大黄,这熊孩子铆足了力气,直接把骨头玩具扔到了树杈上,大黄在树下面跑了许久,看到那骨头玩具就是掉不下来,他有些心急地呜咽了几声。
赵宣十分得意地说道:“你求我,我就给你拿下了。”
大黄叫了两声。
赵宣得意洋洋地说道:“你这是在求我吗?”
大黄又叫了两声。
赵宣又说道:“你再求求我就给你拿下了!”
大黄一扭头,回到他自己的窝里了,回应熊孩子的只有不断扭动的屁股,还有那左右摆动的狗尾巴。
赵宣被无视了,这熊孩子四处找东西,想要拆狗窝了。
孟海拦下了想要拆狗窝的熊孩子,倒是有些诧异地问道:“你前几天叫来的那些人不打算让他们走了?”
前几天赵宣叫来了不少军武当中的汉子来搬他的那些小玩意儿,从皇宫搬到这里,结果这些人办完以后就在这里入住了。
这些人在外院收拾出来一个空房子,十几个人住在房子当中,一应开销自然是由府中承担。
孟海记得当时的赵宣提过一嘴,他叫来的这些汉子以后就是言宣伯府的家丁。
他觉得还是要问清楚这件事。
赵宣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那是当然的了,而且这件事我已经跟我父亲说过了,我父亲也是同意的。”
赵宣在说话的时候还在吃醋地找石子,似乎想要报复大黄刚刚无视他的那一举动。
孟海听到这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孟海看着重新斗狗的熊孩子,他则是靠在了摇椅上,目光望着满天的星辰,他的脑海之中,总是天马行空地思索着明天要做的事。
明天还得早早起来去一趟海宣公益,也不知道明天有多少人会捐款。
而且还要找王五换一张海报,一张宣传海报,毕竟她已经决定了海宣听书在明天下午正式开业。
除此之外,还有海宣听书里面各种各样的活动,毕竟这是第一天开业,总要给来往的客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孟海又想起了修路的事。
正式的募捐仪式为期三天,在这三天的时间里,来往的达官贵族寻常,百姓都可以直接去海海宣公益进行捐款,而且所捐的银两都会详细地记录在案。
之后的海宣公益就相当于是一处有时对外开放的捐款场所,如果有人想要捐钱了,都可以来此处捐款,到时候每一笔款项都会清晰地记录在账本之上。
当然,孟海也可以想到,等到这三天募捐仪式结束之后,能够前来捐款的人数少到可怜。
毕竟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他还得想一想,等着三天正式的募捐结束以后,该想个什么样的办法,号召大秦金城当中的众人,尤其是那些家产万贯的富商贵族们捐款。
对了,还有修路的那件事。
之前勘探地形的人已经做出了一份修路的规划,到时候还得要联系一下才买石料的人,毕竟修一条路,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尤其还是修一条从京城通往明京郡的路。
这条路修通之后,也是几个月以后的事了。
孟海揉着有些疼的脑袋,正思索着这些,只感觉困意来袭。
他给正在斗大黄的熊孩子打了个招呼,便回到了他的卧房当中,结束了这一天。
第122章 海宣听书(2)
新的一天,新的气象。
今早的京城,一如既往地热闹。
在热闹最中心的东城和西城两个区域,同时,涌现出了大批的传单。
与其说是传单,不如说是分发的广告。
发广告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太平卫的卫人。
他们手中拿着一摞筐的广告,分发给来往的京城百姓。
广告是一种a4纸大小的白色宣纸,这是经过裁剪过的a4纸。
在宣纸的正中央画着海宣听书的正门轮廓,尤其是牌匾上最上方的“海宣听书”四个字样样最为显眼。
在这张传单的正上方写着一句话:开业大吉,欢迎新老顾客进店光临。
左边写着一句话,开业酬宾,即日起,为期三天免费听书。
右边写着一句话,欢迎光临,带你走进不一样的武林。
在整张宣传单的最下方,还附着时间,今日酉时四刻开始。
也就是六点整开始。
在整张宣传广告的正下方,还写着具体的地点,甚至还说明了如果在海宣公益捐款过的百姓不仅可以免费进入,还能够获得一样免费的糕点,茶水更是免费。
除此之外,整张宣传单的左下角还贴着一张小圆卡片,卡片上印着一个印章,印章上有两个字“海宣”。
四四方方的两个字印在圆形的卡片上,在卡片的左下角,还有一行小字。
凭此卡片进入海宣公益,全场花费打九折,并且送上精美礼品一份。
如此稀奇古怪的传单,瞬间在西城和东城两个人流最密集的地方爆发开来。
北城自然也有人发传单,所以满大街都能看见被踩碎了的传单纸张。
每当这个时候,就会多出来几个卫人清理地上的垃圾。
所以传单数量虽然多,但是并没有对大秦京城的卫生造成多大的损害,毕竟这个年代的卫生状况本就不怎么样,路上随处可见装食物的油布都比传单的数量多。
同一时间,海宣公益店铺前也挂出了两个大牌子,第一个大牌子上写着昨天一天下来捐款的人数以及姓名,包括所捐赠的银两。
写在这第一张大牌子上的都是朝廷当中的达官显贵,还有捐钱的富商们,这些人所捐赠的银两都是一百两往上。
在这一张大牌子上面,姐在第一个的赫然是天理商行陈理,捐款一万一千两。
这捐款排在第二的是一个镖局,钱亨镖局,共捐款一万两。
钱亨镖局在大庆也是一家极为有名的镖局,里面的镖师绝大多数都是武林出身,甚至还和朝廷合作过几次,一起剿灭过山匪,甚至还帮助朝廷押送过几批货物,前往各大郡县。
当时大秦有一俊闹了水患,大水冲毁了许多房屋田地,朝廷派官兵运送了大量的食物钱财,前去赈灾,结果正好遇到了一个山寨,像这样的山,在这大清开国以来十年,半年就会冒出来那么一个,绝大多数都是小打小闹的。
但是那一次闹得有些大,恰巧就遇到了,刚好押送货物到过此地的乾亨镖局镖师。
镖局的货物也被山寨里的人劫了,于是,朝廷和钱亨镖局的镖师联手,直接灭了那个寨子。
当时的乾坤镖局里面有一位武功极为不错的镖师,由他带头直接杀戮到了山寨当中,据传说,那一场厮杀极为凶险,当时在山寨里面还有不少的陷阱,但是都被那位镖师轻松化解。
也就是从那件事之后,钱亨镖局名声大噪,也就有越来越多运送长途货物的商对找乾亨镖局的人帮忙押送货物,这些年下来只失败过寥寥几十次。
几百次当中,只失手了几十次,这已经是非常高的成功率了。
没想到这一次,钱亨镖局直接捐款了一万两,实在是大手笔啊!
排名第三位的,也是一个商人,孟海没有听说过,但是却把他的名字刻在了中木板的第三位。
再往后就是朝天当中的官员,还有一些富商。
这一张大木板上只有几十个人,每一个人的字,包括他们所从事的行业都写得非常清楚,尤其是写得非常大。
他们也是挂在海宣公益店铺最前方的一张大木板。
还有一张大木板,这张大木板更大。
这张木板上写的人数可就多了,全部都是大秦京城当中的寻常百姓,上面只有他们的姓名,包括是哪里人士,并没有写明他们捐了多少钱,也没有其他的信息。
孟海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这些人的隐私,更是为了减少这些寻常百姓之间的攀比心理,毕竟大秦的寻常百姓还是生活不易的。
而那些官员就不同了,一看自己比同僚捐得少,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合适,他们就会再多捐一些,希望盖过自己的那些同僚。
毕竟这样也算是人前显胜了。
关于传单,还有这两大张木板都是他大清早起来赶紧命人准备的。
相比于海宣公益前的募捐,海宣听书钱更加热闹。
在海宣听书前方,不知什么时候挂了一块巨大的木板。
在这木板上,用红色的油漆写着几个大字。
“距离开业还有四个时辰!”
这似乎是在提醒着来往的众人,记得时间。
来往的行人都极为诧异地瞧着这一块巨大的木板,有些人手中拿着传单,找到了地方之后,有些诧异地看着海宣听书的大门口。
因为大门口显得非常冷清,除了一张桌子,还有一个工作人员正在为两个前来询问的百姓解答疑惑以外,整个大门口并没有寻常店铺,开业时的敲敲打打,政治连一点热闹的迹象都没有看到。
这不禁让来往的百姓感觉到一阵的疑惑。
不过木板上已经写上了,距离开业还有四个时辰的时间,也就是八个小时,也不着急。
许多百姓一边这样想着,就一边回去继续处理这手头上的事情了。
等到他们再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木板上的内容已经改成了:距离开业还有三个时辰。
下一次他们再过来,就改成了:距离开业还有两个时辰。
接着:距离开业还有一个时辰!
这个如同倒计时一般的木板,瞬间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直到木板上的内容改成了:距离开业还有半个时辰。
有越来越多的百姓围了过来。
也就在此时,远处有一辆辆运输货物的马车相继停在了海宣听书前。
将近数十辆装载着货物的马车停靠在海宣听书外,数十道人影攒动之间,各种各样的灯笼,各种各样的小玩物,成箱的茶壶酒碗,全部都被抬入了海宣听书当中。
海宣听书面前的大门打开了一半,从里面涌现出了十几人,将马车上的东西搬运了进去,直到马车上的东西全部被人卸完,木板上的倒计时再次转换。
距离开业还有两刻钟!
天边昏黄的夕阳,照亮着大地。
现在这个时间点在大秦已经算是下班时间了,等到太阳彻底落下,再过不了多久就要睡觉了。
但是今天的西城却显得格外热闹。
一辆辆大马车穿梭在原本就略显拥挤的西城街道上,还有许多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围在海宣听书之前,这就是原本就拥挤不断的街道,这下子更加拥挤了。
这个时代毕竟还是有着极为森严的等级制度的。
所以当一辆辆马车以及一个个官员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不少的百姓只得退居人后。
这些原本挤在最前方的百姓,不断地向后退,直到都快要退出这条街了,酉时恰巧也在此时到来。
天边的太阳似乎是为了应对这一幕,在海宣听书大门打开正式迎客的那一瞬间,天边的那最后一抹夕阳彻底地沉入云层,消失不见。
一缕缕火光出现在海宣听书这偌大的店铺之中,从里面涌现出了数十个店小二,海宣听书毕竟也算是一个店铺。
再几个店小二的迎接之下,站在最前方的众多官员子弟的陆续地进入到了大门当中。
萧承湘和萧博才这两人也来了。
这两人也都是闲不住的主,这边有热闹可以瞧,尤其还是孟海这边的热闹,这两人肯定得要过来凑一凑。
这两人站在最前方,这两人的身份毕竟是左丞相的儿子和孙女,在场身份能大过他们俩的可没有人。
在这里还得提一下,这次前来的绝大多数都是达官贵族家的子弟,也就是儿子,孙子之类的,在朝堂当中的官员来的很少,就算来了,也是像里部员外郎这样从五品的官员。
甚至连五品以上的官员都来得少,也就是七八品左右的小官才来凑这热闹。
来的最多的还是像萧伯才,侯顺这样达官贵族家的子弟。
他们自然是排在最前方的,那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这一群人就涌入到了海宣听书当中。
“各位大人注意,脚底下的路,路面湿滑,还请各位大人当心!”
在前来的众多官员府上们陆陆续续地踏入走廊时,在这条廊道左右,两边站着的伙计出身提醒了。
由于这是第一次开放海宣听书,所以还有几位伙计在前方引路,他的手中拿着一面小红旗,将这些官员富商们引向了主会场。
主会场很大,这能容纳大几百人的主会场,却只摆放了一百张桌子。
每张桌子之间的距离很大,桌子或圆或方,甚至还有月牙形的。
月牙形的桌子最多容纳两个人,正方形或者长方形的桌子,大多数都是四人标配,也有六人和八人的。
而这圆形的桌子,至少也能坐下八个人。
当陆陆续续的宾客进入到这主会场之后,就开始找座位了。
三五个关系较好的官员坐在正方形的桌子边,像萧博才和萧承湘这两人则是挑了一个月牙形的桌子前坐了下来。
像侯顺这样的话唠则是早了十几个好友,十几个人坐在一张大圆桌子前。
没过一会儿的时间,一百张桌子已经被坐得满满当当。
由于昨日海宣公益关于捐款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今日白天宣传也着实到位,所以还有一些没有找到位置的官员或者富商们,则只能坐在一个小板凳上。
这些人自然是不乐意的,当然是左右看看,要么是比自己有钱的大富商,要么是比自己官位大的大官,他们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当然也有几个店小二想让他们去左右两边的分会场,只有一小部分的人去了,绝大多数的人还是坐在此处。
原本空空荡荡的主会场,在顷刻之间便人满为患。
在每张桌子上都有一张“点菜单”,上面写着各种各样的餐食饮品,还有一些像扇子,核桃之类的小玩意儿,在后面明码标价。
由于这里是主会场,来的都是大官或者富商,所以这里的东西起步价那也是一两银子。
有许多人看到这张单子上的价格时都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多多少少点了一些。
点得最多的那就是茶水。
孟海所提供的这些茶水点心大多数都是来自天理商行,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找陈理买这些东西还能打折。
所以他就叫天理商行一些用不到的茶叶,酒水全部运了过来,随便地包装一下也就能够出售售卖了。
虽然这些东西在天理商行卖得不好,但是也着实是些好东西。
所以在一来二去之间,孟海就将这些东西买了过来,放在了自己的海宣听书中。
在最前方月牙形桌子前坐着的萧承湘有些好奇地拿起了一张木板,在木板上写着一行字。
“脚下有桶,垃圾入内!”
萧承湘低头瞧去,果然发现在他脚边有一个到他膝盖部位的小木桶,这木桶是新的,在这木桶的最外边,用红色油漆写着三个字“垃圾桶”。
顾名思义,这东西就是用来装垃圾的。
萧承湘觉得有意思,顺手又端起了桌子上的烟灰缸。
这同样是由木头制成的小烟灰缸,在烟灰缸的下面也有一个木板,上面写着烟灰缸的用法。
虽然这叫烟灰缸,但是最主要的作用还是放瓜果类的皮屑,这小烟灰缸放不下了,最终倒入下方的垃圾桶内。
由于这年代并没有出现香烟这类的东西,但是为了好记,孟海还是将这东西称呼为烟灰缸。
萧承湘好奇地拿起了烟灰缸,在手里把玩着,他笑着用胳膊肘怼了怼萧博才的胳膊。
“六叔父这东西有意思,而且我刚刚看了一下,这个叫烟灰缸的和那个垃圾桶的,好像每个桌前的还都不一样!”
萧博才听到这话,电视看了看自己这边的烟灰缸和垃圾桶,又看了看左右两边的。
他桌前的烟灰缸是个椭圆形有点像是小船的,垃圾桶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桶子。
而他旁边方桌上的烟灰缸,有点像是一个银元宝,另一桌的烟灰缸则是一个倒三角形,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埃菲尔铁塔,不然他就知道这个烟灰缸的模型是从哪里得到的灵感。
垃圾桶也不同。
左右两边的垃圾桶一个是鲤鱼张开的嘴巴,垃圾则是倒入鲤鱼的嘴巴里,还有一个是竖起象鼻子的大象,将垃圾倒入象鼻子里。
鲤鱼的头和大象的头都是可以拧开的,最后,清理垃圾桶的时候就可以拆开清洗。
焦博才看了看左右两边的烟灰缸和垃圾桶,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烟灰缸和垃圾桶,忽然感觉就自己这边的最普通。
“哇哦……”
在后方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众人都被这个声音所吸引了过去,发出声音的是做人最多的侯顺那一大圆桌。
此时的侯顺手里拖着半人高的手工小木房,这是一个用木头打造而成的小木屋,小木屋打造得并不怎么精细,但是门窗还是很容易辨认的。
在这小木屋的左上角还有一个烟筒,在烟筒上用油漆涂着一个向下的箭头,也就是说,垃圾可以直接投入到烟筒内。
整个小木屋的盖子是可以打开的,清理垃圾的时候也方便许多。
由于侯顺这一桌坐的人最多,所以这个垃圾桶也是最大的。
尤其在每个人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小烟灰缸,这都是按照十二生肖的类型打造的,一共十二个。
由于这座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也只能两个人共用一个。
但是即使如此,他们仍旧被这从未见过的新鲜玩意给吸引了,不断的摆弄着烟灰缸和垃圾桶,虽然在上面的木牌子上都有标注他们的用法,但是还是有不少人拿起来放在嘴上,放在鼻子上,甚至放在眼眶前仔细地看着。
可以说,在这说书人还没有登台之前,整个主会场就传来了各种窸窸窣窣的议论声,都在讨论着手中拿到的新鲜玩意儿。
桌子上除了多出来个烟灰缸和正常的茶具果盘以外,还有两面小旗子。
里面是小红旗,一面是小黄旗。
萧承湘在摆弄了一会烟灰缸之后,就被这两面旗子吸引了过去。
小红旗也就是拿了个破木棍,上面缠绕了个红布,小红旗同样也是。
那这两个旗子下面也有一块木板,上面写着它的用法。
“有事举红旗,店小二将会为您服务!”
“需要补充茶水,清理垃圾,举黄旗,店小二正在狂奔中!”
萧承湘摆弄着红旗和黄旗,觉得十分有趣,他不经意间回头,我发现在整个主会场的后面站着密密麻麻的人群。
这数一数也有二十多号人了。
这些人的身上穿着黑色的服饰,但是在他们的胸口部位都秀着一个字,四个一换:海、宣、听、书!
这四个字,每个人的胸口都绣着一个,以黄色和红色的针线为主。
不用说他们,就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了,也就是刚刚木牌上所写的店小二。
萧承湘这小魔女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同时举起来了手中的红旗和黄旗。
小小摸女生怕后面人看不见,干脆直接踩在了椅子上,将两面旗子举了起来。
一个胸口绣着“听”的店小二见到这一幕,直接小跑了过来。
这些人都是被孟海培训过的,所以知道该怎么说。
这位店小二跑过来之后,先是看了看桌子上没动的茶树,又看了看空空荡荡的垃圾桶,但是脸上却保持着微笑地问道。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呢?”
萧承湘眼珠子转了转,她忽然发起了桌子上的点菜单,用手指快速地点了几下,随后说道。
“这些东西都给我来一份!”
店小二笑着点头,并且又说了一句:“好嘞,贵客,马上就到!”
这位店小二跑走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他带着四个人手中端着各种糕点小菜走了过。
店小二一边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一边问道:“您好,这是您刚刚的点餐,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我们这里还有热水,如果两位客人需要,我现在就让人端来。”
萧承湘听到这话,眼睛亮了亮,随后点了点头。
店小二又问了一句:“是要温水,凉水,还是烫一点的?”
萧承湘被店小二如此客气对待这位小魔女,一时之间也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她见过对他卑躬屈膝的,也见过碍于他爷爷权利而讨好她的,但是却没见过如此纯粹礼貌的。
还是萧博才来了一句:“那就温水吧!”
店小二下去了,没过一会儿的时间就端来了两小桶温水,在他的肩膀两边,还各挂着两块白毛巾。
萧承湘快速地洗完手之后,接过毛巾就随便擦了擦,扔到了水盆当中。
萧博才也是洗手擦干之后,将毛巾递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看着已经擦完手的两人,有耐心地问了一句:“两位贵客,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萧承湘被如此客气地对待,反而感觉有些不适应,他赶紧摆了摆手:“没有了,没有了,你们先下去吧!”
店小二笑着端起了盆子,拿起了毛巾,在临走之前又说了一句:“如果还有其他吩咐,随时召唤……”
定型话音落下就已经端着盆子里去了。
萧承湘看着离去的电桥,不得不长叹一声:“这里的招待可真周到有意思呀,怎么没有看到他?”
萧承湘一边说着,一边就四下张望着,他看见了不少召唤店小二做事的客人,但是就是没有看见孟海,不禁感到奇怪。
萧博才倒是吃着店小刚刚端来的糕点,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里毕竟是第一天开业,他可没那闲工夫招待我们,你就安心坐着,等一会说书人说书吧!”
萧博才说着,就一把将站在凳子上左右张望的萧承湘给拉了下来。
第123章 海宣听书(3)
说书人还没有上台,整个主会场就已经热闹了起来。
由于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尝试过这种周到的服务,所以每个人时不时地举起小红旗,小黄旗召唤着店小二,不然他们也没有事,但是把人叫来,总不可能什么事也没有吧。
所以有些官员富商们把店小二叫来之后,多多少少地会让他们上些点心,或者为自己倒茶,甚至还有给他们削苹果皮的。
许多官员也纷纷效仿,这些店铺伙计倒是一点也不介意,纷纷的削起了苹果皮,或者剥起了花生。
整个主会场非常的亮堂,整个主会场那是点满了蜡烛,主会场并没有上一世的电灯,但是却被烛光照如白昼。
由于整个主会场是彻底被封死的,所以通风就显得尤为重要,整个主会场的四面八方哪都有通风口,甚至还有应用及疏散标志。
让这个时代的人不知道那个标志什么意思,但是在场的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认字的。
哗……
突然之间,头顶上原本亮堂的蜡烛被吹灭,周围原本摆放的蜡烛也被几个店小二拿走,或者直接吹灭,只留下了寥寥几扇蜡烛照亮着主会场。
伴随着整个蜡烛突然熄灭,整个主会场瞬间变得昏暗了起来,原本在坐的官员服务商们,一个个吓得站了起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就在此时,有几个店小二手中拿着灯笼和蜡烛跑到了凸起的圆台上,他们将手中的蜡烛放在圆台正中央,头顶上也被挂上了蜡烛,烛光瞬间将整个凸起的圆台照得亮堂堂的。
与周围的昏暗相比,阳台上的光亮就格外地引人注目。
从圆台的台阶下走上来了一人。
是说书人柳瑞。
说书人柳瑞顺着台阶一路走到了圆台正中央的那张桌子上,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白色的衣衫在烛火的照耀之下显得更加夺目。
他轻轻地拍了拍衣袖,又将有些长的衣袖给挽了起来。
只见他忽然拿起了桌子上的扶尺,又或者说是醒目。
就见他一拍醒目,一身清脆的声响瞬间传遍整个会场。
即使这主会场的人数足够多,整个主会场也足够大,但是这一道清脆的响声人就传遍了整个会场。
柳瑞先是朝着在座的众人抱拳拱手行礼,四面八方全部都进了一遍之后,他才坐在了圆台中央那唯一的座椅上。
他将手放在了桌子上。
在桌子上除了有醒目之外,还有润喉的茶水,白毛巾,扇子,还有一些木制的小玩意,这些都是辅助说书用的。
就见柳瑞抬起桌子上的醒目,又拍了一下。
啪……
清脆的响声再次传出,柳瑞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之前提到过柳瑞,他是孟海第一次进天1平府总理衙门的时候,在他正前方大牢里面蹲着的狱友,他是因为一次喝酒误事,说错了书,所以被押送进天平府总1理衙门的。
但是要论专业素养以及专业能力,柳瑞在所有的说书人当中,那可是排名第一的。
只见柳瑞的喉咙动了动,那标准的声音带着磁性传了出来。
“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柳瑞的话音落下,经常听说书人说书的众多宾客不由得鼓掌叫好。
“好!”
“这我还是头一回听!”
“说得不错!”
伴随着一道道呼喊声响起,柳瑞的下一句话传出。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这是本首诗的词调,也就是开篇诗。下面我要给诸位客观讲的是,三国演义。”
在这个时代的说书人说书之前,总会来上一篇打油诗,说得好也好,说得不好也罢,总有这个题记。
这也是自古以来的传统。
刚刚那一首是明代杨慎写的“临江仙”,孟海在默写出来的三国演义里面就有这一段,也是在开头,所以柳瑞也就将这首诗念了出来。
这一首诗脱口而出,瞬间让整个会场沸腾了起来。
“好诗,实在是好诗!”
“这实在是好词,不是都说说说人之前的开篇诗就是一篇打油诗吗,这首诗写得如此之好,难不成是说书人你写的?”
“这真是好词,没想到前来听书就能够听到如此诗词,我大秦近几年的诗词果然已经如此昌盛了!”
整个主会场瞬间陷入了一片喧哗当中,在场可是来了不少朝廷当中的文官,尤其还有几位来自翰林院和文华院,还有一些是当朝国师于文墨的弟子。
当在场的这些人听到开篇的这一首临江仙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都亮了,甚至还有几个人赶紧举起了小黄旗,让王后的店小二送来纸笔,他们凭借着记忆将这首诗给写了下来。
柳瑞笑呵呵地看着下方的喧闹,他也不说话,直到下方的喧闹声音小了一些,他才抬起手中的醒目,再次拍了拍。
这第三次,说明这本书正式开始。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国分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分争,又并入于汉。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来光武中兴,传至献帝,遂分为三国。推其致乱之由,殆始于桓、灵二帝。桓帝禁锢善类,崇信宦官。及桓帝崩,灵帝即位,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共相辅佐。时有宦官曹节等弄权,窦武、陈蕃谋诛之,机事不密,反为所害,中涓自此愈横……”
“说到这里,我还得要说句题外话。在这本书里,也出现了我秦国国号,只不过此秦非彼秦。这件事已经上报了,官府做了批准,就是得到朝廷批准的,所以各位在听我说起“秦”的时候也不要找碴,咱们言归正传……”
三国演义毕竟有一部分涉及秦国和秦朝之类的字样,按理来说,这是要被忌讳的,毕竟现在的这个国家就是秦国。
只不过孟海为了图方便省事,当初就直接找到了赵宣和他提了一嘴这件事。
赵宣也就让宋智去给官府通知一声,备个案。
宋智当时也把这件事告诉我了赵琦缘,这位皇帝陛下在思索了一夜之后,也就同意下来了这件事。
所以柳瑞才敢直接提到关于“秦”的字样,如果换成其他的说书场所,或者出自其他说书人的口中,这就要被拉下大狱的。
像这样的事情也就只能在海宣听书里面讨论,如果离开此处,再讨论关于“秦”的事情,那就是违法的。
祝贺在大秦国内已经成为一种默认,在之前也有几种这样的表现方式,毕竟有些说说人地说说还得要涉及前朝,所以这都必须要向官府报备,只有在报备过的地方讨论这件事才不违法。
当然,像这样的场合也是有人监督的,讨论也不能太过了,要不然还得被拉出去砍头。
柳瑞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是先说了一句,才继续往下说的。
柳瑞的声音那是极具磁性的,所以当他开始说书之后,在场的众人全部都闭了嘴。
在他的面前放着一个类似于喇叭一般的扩音器,虽然这东西扩音实在有限,说说还得靠嗓子,但是柳瑞毕竟也是个老说书人了,即使此时说书的场合有些太大,但是他凭借着自己的好嗓子,人就是压过了周围的声音,至少让远处的客人也能够听清他在说什么。
“咱们正是说这第一回,宴桃园豪杰三结义,斩黄巾英雄立首功。建宁二月四月望日……”
柳瑞说着,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就传遍了整个会场。
由于这个朝代本身就是封建时代,所以所说的有绝大多数也都是之乎者也的文言文,因此,柳瑞所说的这些,即使是在座的一些富商或者武将,也能够听懂。
就算没有听懂,相互问一问也就听懂了,当然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
在场的这些人还是第一回听到三国演义这本书,由于这本书太过于标新立异,太过于新奇,而且也确实非常好听,尤其是从刘瑞的嘴中说出,所以柳瑞一口气说了三回的内容,拖了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才结束。
半个时辰,那就是一个小时。
柳瑞说了一个小时那也是口干舌燥,当他再次拍响那醒目宣告结束时,在场的诸多宾客这才回过神来。
甚至还有几个好学生拿着店小二送来的笔墨,开始做着笔记。
有像这些好学生们认真学习的,也有像萧博才和萧承湘这种听个热闹的,也有像侯顺那样一边听一边和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讨论着情节的,也有的听出来了其中一些别的意思。
这本书三回的内容说了一个时辰已经很慢了,我也在柳瑞清晰地讲完这了三回之后,有些人觉得不过瘾,想要再让他来一个。
“你再来一个,反正现在时间还早,你再来一个嘛!”
“是啊,我好久都没有听过这样的故事了,你再说一个,再说一个!”
“你说的这部书有原著吗?在哪里有售卖的,你说的实在是太慢了,如果有售卖的,我也好满意不,不用替你在这里慢悠悠地说!”
有不少人都问起了这本书是否有出售的地方。ap
柳瑞那也是被培训过的,他听到了台下那一道道声音,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再次朝着四面八方拱了拱手,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诸位,诸位听我一言。小老儿只不过是这里一个普普通通的说书人,后面还有两位说书人,那绝对比我精彩上许多,来到这里,那就吃好喝好,我敢保证后面几位说书人的说说更加有意思!承蒙各位的抬爱,小老儿明天还在这里说书,如果对我刚刚所说的三国演义感兴趣的诸位客官,明天咱们同一时间在这里不见不散!”
“还有,刚刚有几位客官问我关于这本书的事。大家出去以后朝斜对面看看,在斜对面的“海宣书铺”就有关于这本书的售卖。而且在书铺里面还有更加精彩的书,大家都可以去看看,去瞧瞧。小老儿再次在这里多谢各位的喜爱,也融小老儿我下去喝口水,润润嗓子……”
柳瑞说着,又向在场的众人行了个罗圈礼之后,踩着台阶走了下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海宣听书里面的店小二再次狂奔起来,他们点燃了刚刚熄灭的蜡烛,又挂上了点燃的灯笼,这使得整个海宣听书里面重新亮堂了起来。
有一位身材高挑的店小二走到了云台之上,他朗声说道:“诸位客官,大家先休息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之后,咱们说书继续!”
这一刻钟的时间是给人上卫生间的,顺便出去透透气,再或者清理一下桌面上的垃圾上少一些新的茶水点心。
一刻钟的时间,转眼就到。
等到一刻钟之后,所有的人再次整整齐齐地坐在桌子上时,有四道人影走上了圆台。
整个主会场的蜡烛再次被熄灭,光线又变得昏暗了起来,所有的亮光再次聚焦于正中央的圆台之上。
云台之上被夹了两张桌子。
两张桌子靠前,两张桌子靠后,呈“八”字形排列。
在场的诸多宾客看到这一幕,又有些搞不懂了,这又是闹哪样?
就见两男两女走到了云台之上,像之前的柳瑞一般,朝着四面八方的客人行了一礼之后,这才坐在椅子上。
正前方坐着一男一女。
节后放两张桌子上,一并排坐着一男一女,总共是两男两女。
紧接着就是一场新的说书。
这本书说的就是一本玄幻小说了,那是彻彻底底的小说。
左前方的说书人配演旁白和主角,左后方的说书人配演各种配角,还有各种鸟叫虫鸣。
右前方的女说书人配演女主角,右后方的说书人配演其他女生的音色。
这明显就是被排练了好多遍的。
所以这四个说书人说起书来一句话,落下另一句话接起,中间完全没有停顿,非常有整体感。
这四位说书人又说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由于这是一本现代玄幻小说,所以这一下就说了十几章的内容,由于这几人的语速也是比较快,所以这半个时辰的书说下来,那也可以用情节跌宕起伏,表达极有感染力来体现。
而且玄幻小说,前几章让人激动紧张,中间不断有矛盾出现,后面既有悬念,又有各种男女情感以及打脸之类的行为。
可以说,这整部小说里的主角完全没有束缚过三张,几乎每一张都是在挨打与反打之中度过的。
等到这十几章内容下来,在场的诸位宾客人就有一种晕晕乎乎,似乎还沉浸在情节当中的感觉,甚至还有一些人把自己带入到主人公的世界,直接蹦了起来,似乎想要催动斗气踏空而行,没蹦好,还把桌子给掀翻了。
这还得由店铺当中的店小二赶紧上前打理。
在场的这些人,那肯定还没听够。
所以他们让这四个说书人再来一遍。
哪有再来一遍的事。
这四个说书人直接干脆地表明了自己说书到此结束,想要听,明天再来吧。
顺便把这本书的名字说了出来,包括这本书在海宣书铺有售卖的,甚至就连这本书售卖多少钱都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这四个说书人直接干脆地离开了。
当然,离开之前还是给在场的诸多宾客行了一礼,这才离去。
相较于三国演义,刚刚那四个说书人说的玄幻小说,更加让在场的宾客们抓耳挠腮,就想知道下一段故事情节是什么。
所以就在这中间又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时,以侯顺为首的一大帮小青年直接跑去了海宣书铺,直接把原著抱了回来,并且三两银子买的第一部,以十两银子售价卖了出去。
这一卖就是卖了十几本。
不得不说,营销这方面,还是侯顺更胜一筹。
亮堂的烛火熄灭,让整个主会场变得幽暗,阳台上的灯光重新汇聚,让主会场的诸多客人知道,第三场即将开始。
这次一共就有三场输出,所以这是最后一场了。
伴随着脚步声响起,有人影踏上了圆台。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因为这些人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光线。
原本整个主会场的蜡烛熄灭,总会留下一部分的昏黄光线,至少也能照亮周围的景物。
但是这第三场的烛火熄灭之后,只有距离出口较近的几处位置点着蜡烛,其他地方那都是一片的漆黑,也就只有零星的几个火苗照耀着周围的十几张座。
在这种光线下,也只能勉强看清周围的景物,如果想要看得更远一些,甚至看清就了两三座,那人的脸都是办不到的。
主会场里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相比于整个主会场瞬间陷入得灰暗,圆台上的蜡烛虽然多了,但是却比前两场少了许多。
整个主会场的光线,那比前两场整体都暗了六七成。
这又是搞哪样子?
由于在座的宾客对于前两场说书人的精彩表演被勾得百爪挠心,对于这第三场说说那更是期待万分,尤其是整个主会场的环境陷入了如此昏暗之中。
走上圆台的是两个说书人,一男一女。
这一男一女两个说书人并排而坐,坐在同一张桌上,只不过是分开倒了两遍。
只见男说书人轻轻地将醒目那么一拍,原本安静的主会场,这下子更加安静了。
“咱们今天说一场“灵异怪谈”,胆子小的人,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伴随着能说出来,那带着独特磁性的声音传出,整个主会场的人只见心跳都跳了半拍。
这是……鬼故事?
在醒目又拍了两下之后,你说说人忽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
“啊……”
由于这一生来得太过于突兀,这让整个主会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正对着铜镜梳头的女子忽然发出了一声尖叫,那是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女子长相绝美,但是她的脸借着月光映衬在铜镜之上,却泛出了惨白的光,那居然是一张没有半点血色的面容……”
男说书人开始了他的表演,相较于前两场的说书人,这位男说书人的声音压得很低。
男书人并没有像前几位说书人那样卖力,他就是坐在那里,像是与人交谈一般,但是他那带着穿透力的声音,却使得整个主会场的人感觉到一阵的毛骨悚然。
萧承湘坐在第一排,那是距离男读书人最近的位置,即使在她的最前方摆放着一根正在燃烧着的火苗,但是这小魔女人就打了一个冷战。
她感觉整个主会场的温度都在不知不觉间降低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知从哪来了一阵小风,她只感觉有一张嘴正在对着他的耳边吹气。
这下的小魔女左右张望,整个主会场的光线本就已经昏暗到了极致,所以她四目张望完全没有发现有人的痕迹。
但是当这小魔女再次回过头时,仍旧发现有一股淡淡的气流从她的耳边,从她的发丝边,甚至从她的脸颊边吹过。
“啊……”
萧承湘发出了一声尖叫,这小魔女也害怕了。
随着这声尖叫传出,在一旁的萧博才一把抓住了,差点要蹦起的萧承湘。
萧博才用手指了指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小角落。
“那里有人,那里应该是有人拿扇子正在扇风。不仅是那个地方,周围好像有不少的伙计都在拿着扇子扇风,你感受到的气流应该都是那些人拿扇子扇风的结果,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萧承湘听到这话,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向了萧伯才指的位置。
那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由于此处太过于昏暗,所以那个小角落也只能勉勉强强看清有一个穿着海宣听书变小二服饰的工作人员手中拿着一把半人高的大扇子正在卖力的左右扇风,由于动作幅度有些大,所以时不时地还能听到扇子与空气摩擦所发出的声音。
呼呼呼……
说书人的声音人就在不断地传出。
“红嫁衣的女子正在对着铜镜梳妆,梳子梳着她那长长的头发,一下,一下。惨白的脸映照在铜镜当中,留下的只有红红的嘴唇,红衣女子似乎刚刚吃完饭,他的指尖还残留着一道血丝。而就在此时,窗外忽然传来了一阵铃铛声响……”
“当当当……”
在说书人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主会场忽然传来了一阵阵的铃铛声响。
第124章 海宣听书(4)
当当当……
整个主会场忽然传来了一阵阵铃铛声响。
还没等在场的众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又见了原本作者的女说书人忽然站了起来,略显纤细的音色中,你说书人的喉咙当中传出。
“什么人?”
紧接着是难说出人的声音。
“红嫁灵女子在说话的时候,也站了起来。借着月光看去,那哪是红嫁衣,明明是一件被血染红的衣裳。在红衣女子的腹部,还能看见不断流动着的血水。红衣女子的小腹部位是裂开的,有一条丝线似乎拖着一个东西,仔细瞧去,那居然是个婴儿,一个死胎。”
“在这红衣女子裂开的小腹部位居然掉出来了一个婴儿,连接着红衣女子和婴儿两端的,那是脐带,还未剪断的脐带。女子的头转向了身后,但是他的身体却没有动,只有脑袋将近地转到了身后,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整个主会场里响起了令人牙酸的骨头错位置,那道声音极为清响。
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还没停止,难说,书人就用那一惊一乍的声音忽然说道。
“身体朝前,脑袋朝后的红衣女子,那没有任何眼白的眼睛忽然眨了眨,从她那白皙到没有任何瑕疵的脖子处,忽然裂开了一条缝,那是一条红色的丝线。原来,红衣女子的脑袋和身体正是用着红色的丝线缝合在一起的。由于红衣女子的脑袋转动,而让脖颈处被缝合的丝线断裂,她的脑袋掉了下来……”
扑通……
整个主会场忽然响起了一道极为沉闷的声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忽然落地而发出的声音。
这声音并不是像石头,砖头这样清脆的物品掉下发出的声音,好像是人的身体或者某种肉类掉下来发出的声音。
声音沉闷。
伴随而来的,还有刚刚响起的骨骼错位声。
男说出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红衣女子那裂开的小腹,小腹处连接着的那个死胎,那只有两个巴掌大小的婴儿忽然睁开了眼睛,传来了她的哭声……”
“呜哇呜哇……”
在男说书人的最后一句话落下的那一刻,刚刚站起来的女说书忽然咧开,从她的嘴巴中发出了婴儿啼哭般的声音。
不得不说,这女说书人的说书技巧也极为精湛。
又见女说书人嘴巴一张一合之间发出的啼哭声,居然和真的婴儿一般无二,如果不是发觉声音的来源是女说书人,在场的众多宾客还真以为整个主会场有一个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女婴。
男说书人的声音,在女说书人啼哭停止的瞬间响了起来。
“红衣女子的身躯倒了下去,就那么硬邦邦,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但是红衣女子与原本应该是死胎婴儿连接着的脐带,却突然断开,因而滚落在地。婴儿在地上滚着哭着,滚着哭着,滚着哭着,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忽然之间,女子梳妆台的灯光熄灭……”
咕咚咕咚咕咚……
“呜哇呜哇……”
男说书人在重复着最后那几句话的时候,在他身旁站着的女说书人就张开了嘴巴,在嘴巴一张一合间不断发出刺耳的婴儿啼哭声,而且在男说书人最后几句话越来越高昂的同时,女说书人那啼哭声也越来越女干细,越来越高昂。
男说书人与女说书人的声音相互映衬着,而就在这一男一女两道高昂的声音,不断重复的时候,从主会场大门的位置忽然传来了一阵阵滚动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正在快速地从远处靠近圆台。
声音非常沉闷,像是一大块正在移动着的肉。
这一连串的声响,让整个主会场原本就提心吊胆的众人直接站了起来,尤其那不断滚动,像是一块正在活动的肥肉的东西,还经过了某几个人的脚边,让这些宾客吓得直接跳了起来,额头上早已经被汗水浸湿。
而就在男说书人和女说书人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男、女说书人忽然挥了挥衣袖。
这似乎要映衬男说书人刚刚说的“灯光熄灭”,在两个说书人面前燃烧着的十几根蜡烛,瞬间熄灭了大半。
两个主会场原本就幽暗的环境这下彻底地黑了下来,只有零星的几束火苗还在远处亮着,亮着,亮着……
“啊……他们在动!”
突然有一个客人指着远处的一缕火苗,他们发现那缕火苗正在慢悠悠地移动,这根火苗时上时下的移动着,但是火苗却燃烧得越来越高,越来越旺,而且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火苗却没有任何要熄灭的趋势。
火苗不断地飘荡至在场,众多宾客的头顶仍旧在不断地摇曳着。
在场的宾客发现周围有大大小小十几处火苗,忽然升腾至高空,开始围绕着整个主会场旋转着,尤其是围绕着整个圆台,慢悠悠地旋转着,仿佛有看不见的人正在拿着火苗跳舞。
在一片漆黑当中,男说书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在窗外,有一缕绿色的火苗正在不断地移动。当这缕绿色的火苗移动到窗边的时候,速度忽然加快,钻入到了红衣女子的体内。红衣女子忽然间坐了起来,她的瞳孔当中开始燃烧着绿色的火焰,而刚刚直停停倒下去的红衣女子却又重新地站了起来。她站了起来,仍然是脑袋朝后,身体朝前,瞳孔之中,绿色的火焰将她的眼珠子燃烧成了灰烬,一缕缕灰色的粉末,从他的眼底深处往外滴落。”
沙沙沙……
在圆台周围不断移动的火苗停止了,在场的诸多宾客都能听到火苗周围传来的流沙声,就像是有一粒粒洗沙子倒入到了木桶当中的声音一样,只不过这声音持续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还没有停止。
男说书人的声音在这流沙之中响起。
“刚刚脱离脐带蹦跳出去的婴儿,却又在此时呜咽着跑了回来,他直接钻回了红衣女子的体内,顺着那裂开的肚子直接钻了进去。红衣女子原本凹陷下去的小腹忽然鼓胀,还有令人牙酸的磨牙声响起……”
男说书人说上一段或者两段就会停上那么两三秒,而在此时,整个主会场里总会响起各种各样令人心中发出的声音。
由于两个说书人面前的烛火都已经被这两人刚刚熄灭了,所以在场的众人也就只能看见在圆台周围跳动着的火苗,这也是整个主会场亮度最为集中的区域了。
但是他们越看那跳动的火苗,越听整个会场响起的那一道道声音,越是感觉心跳都在发颤。
萧承湘双手早就已经冒汗了,此时的小魔女正紧紧地抓着萧博才的胳膊,她的身体发抖着,甚至这小魔女已经将整个脑袋都靠在了萧博才的胳膊上,甚至都不敢再听周围的声音了。
但是周围的声音仍旧在不断地响起。
在男说书人和女说书人的声音当中,一道道惊悚的声音传递在场的每一个人耳边,让这些人身临其境。
其实这第三场输并不比前两项精彩多少,最核心的内容就是一个怀孕死去的女子,忽然之间诈尸之后的一系列动作,包括后续还有进来的几个人与女子之间发生的互动。
故事不比前两个精彩,但是周围的声音特效却让在场的宾客们一个个汗流浃背,这是被吓得。
“刚刚那到底是什么声音?难道真的是碎肉掉在了地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火苗为什么会动,刚刚我看着一缕火苗,从我的脸边经过,我都能感觉到一股温热感,难不成这个地方闹鬼?”
“我的妈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我感觉有人在我耳边吹风,我看到我桌子上的瓜子皮都被风声给吹动了,他就在我的面前移动了一指长……”
“啊啊啊……我要回家,让我走,我要回家!”
在两个说书人以及周围的特效声中,整个主会场里的人开始打哆嗦,开始叫嚷着要离开。
但是没有人按那个暂停键,这第三场的说说仍旧在继续向下延续。
甚至后面还出现了水流声,出现了脚踩踏碎叶的声音,出现了粗重的喘息声,出现了盘子掉落的清脆声音,出现了铁链晃动的声音,出现了风吹过的声音……
在场的有一部分人也发现了正在活动着的海宣听书的店铺伙计,这些人也看见了拿着水盆,拿着铁链,拿着一根根细丝,拿着许多麻袋的店铺伙计,这些人也已经猜测到了声音,正是这些店铺伙计通过手中的工具发出的。
但是即使如此,那一惊一乍的声音时不时地响起,尤其想撤在毫无警觉的众人耳边,这更是吓得在场的众人一个个不断的打摆子。
尤其在这如此幽暗的环境当中,这更是让许多人开始疑神疑鬼地起来,总感觉背后有人站着,但是等他们回过头之后,别说是人了,就连鬼影子都没有。
这就让在场的这些人背后冒汗,茶水那是一杯接一杯,但是尿意全部都被吓退了。
嗯,还有吓尿的。
半个时辰的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一缕缕烛光不断地亮起,与其一同亮起的,还有被店铺伙计拿进来的灯笼。
烛光和灯笼同时在整个主会场里亮起,这才让诸位宾客心中的惧意退散了少许。
他们都看见了已经一片狼藉的地面。
整个主会场的地面上又是碎叶子,就是满地的水渍,还有一个个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麻袋,有的麻袋里面装着湿棉花,有的麻袋里面装着干棉花,还有的麻袋里面干脆装着鸡毛鹅毛之类的东西。
刚刚发出的沉闷声响,就是从这些装置各种各样东西的麻袋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当然,许多人都望向了在圆台上还在不断转动着的火苗,还有一根根的细丝。
在场的这些宾客见到这一幕,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那些蜡烛全部都插在了一根铁棒上,铁棒则是连接在半空当中的细丝上,在不远处有几个店铺伙计拉动着细丝,连接在细丝上的铁棒也就跟着拉动,他在铁棒上的蜡烛自然也就跟着晃动。
这也多亏了这个场合够大,涉及得也足够巧妙,要不然绝对做不到这一步。
换成其他小一点的地方,上面的细丝早就打结了,连接在铁棒上的蜡烛不掉地下那才怪呢。
直到整个主会场的火光重新亮起了许久,有一小部分胆子较小的宾客这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们一个四下张望着,似乎确定了从阴间又回到了阳间,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他们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有些店伙计也在此时送上了热毛巾和干净的新裤子,这才让早就已经被吓破胆的宾客感觉到好受许多。
男说书人要在此时朝着四面八方的众多宾客拱了拱手,这才离开了圆台,退场而去。
第一场说三国演义的柳瑞,此时又重新登台了,他并没有重新说书,而是说着一些总结,和一些感谢的话语。
直到有不少店铺伙计将这些达官显贵送出了主会场,他们在穿过长廊的时候,忽然发现,在长廊两边,原本售卖茶水的地方摆上了许多货架。
货架在长廊的两边,一直到大门口都摆满着货架。
在大门到主会场的长廊左右两边,那是有一片空闲区域的。
在客人来到这里之前,是售卖一些茶水点心的地方。
等到这些客人出来的时候,却换上了货架。
有些好奇心较重的宾客们就走到了货架旁,发现那是一个个泥娃娃或者玩偶,还有一些这个时代没有的明信片,手办,甚至还有之前讲过的三国演义和玄幻小说的书本。
萧承湘是跟在人群当中出来的,她一眼就看见了一个货架上放着的巴掌大小的关二爷手办。
这是用陶瓷做的,是那种经典的绿外套,长胡须,手中拿着一把青龙偃月刀的形象。
还有拿着朱雀羽扇,穿着一身白衣青缎衣裳,宇宙胡须眺望远方的诸葛孔明先生。
以及拿着雌雄双剑,目光瞧向远方的刘备。
在众多手办玩偶当中,还有一套名为三国杀的棋牌。
这个时代的人口都没见过这些,但是店伙计见过,而且还被培训过这东西的玩法,他们在私底下甚至还玩过。
所以这些伙计推销起这些东西来,那是行云流水,熟练万分。
毕竟按照他们孟东家定的规矩,谁卖的东西多,谁就有提成,卖得越多,提成越多,提成越多,最后折算成的银钱也就越多。
所以他们都在尽全力地推销着,使出了浑身解数。
这些都是达官显贵,还有不少名流富商。
他们这个时候自然要买一把1比1还原的木制青龙偃月刀,还要买一个绣着大桥二桥的长形抱枕,那这肯定少不了画着第二场玄幻小说主角人物的扇子,之后肯定还要再来一件关二爷的衣服。
这个年代的人不知道什么叫做splay,但是也不妨碍他们买衣服首饰。
尤其是这个时代,穿这种古装一点也不显得另类,所以这些达官显贵们一个个穿着关二爷的衣服,拿着老将黄忠的木制大弓,胸口别着画有玄幻小说主角团的胸章,腰间再别个朱雀羽扇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海宣听书。
这些人那可谓花钱如流水,几百两的银子那也就是洒洒水。
甚至还有卖第三场同款女鬼的木箱,同款女鬼的眼镜,物质的这个年代没有,所以没有眼镜框的木质眼镜销量最多。
一个十两银子,单单这木质眼镜外加一个配送的眼镜盒就卖了几百个。
宾客们听也听了,买也买了,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讨论着刚刚听到过的三场书,一个个交头接耳地离去了。
直到最后一个拿着怪师傅和仁王盾1比1模型,抱着三盒三国杀离去的宾客之后,海宣听书的所有伙计又开始动了起来。
他们将货架上的东西整理好,全部搬走了,又换上了新的东西。
也就是在他们收拾完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在左右两边分会场的大门也被打开了,原来听说的那些普通百姓鱼贯而出。
会场是给达官显贵和富商名流的,左右两边的分会场则是给这些普通百姓的。
相较于主会场讲的三国演义,男女搭配的玄幻小说,甚至最后一场主打特效的恐怖鬼故事,左右两边两个分会场的表演那可就简单上许多。
两个分会场的说书人,那是传统地说说,当然说的书那也不是三国演义玄幻小说,说得都是像“射雕英雄传”,“天龙八部”,“笑傲江湖”这一类的传统武侠小说。
当然,这一类的武侠小说在这个世界上可没有。
而且两个分会场的大体有点像是阶梯教室,一个大台阶,一个大台阶的层积向上,在每一个大台阶上,上面都摆着桌椅板凳和茶水点心。
而且说书人的说说也不仅仅只是在高台上,两个分会场的说书人说到尽兴,还会走上台阶和周围的百姓们互动,这就像是明星开演唱会一样,一边说着还一边和周围的百姓们打着招呼。
甚至还会时不时来个有奖提问,所提出的问题也是说书人临时想到的。
所提问的内容有听了这一段之后,百姓们当下感受的,有让被点名提问的人说说接下来故事发展的情节,还有让百姓们猜猜哪个是反派?哪个是好人?甚至还让他们猜猜吃的饭花了多少钱,喝的酒又花了多少钱……
总之,两个分会场说书人提出的问题那都是五花八门,两个分会场说书的内容一样,但是说书人不同所提出的问题也都不同,这又引起了两个分会场的人在离开之后的一番激烈讨论。
两个分会场也是有三场说书。
等这三场说书结束之后,数百百姓鱼贯而出,而前一波的达官贵族,富商名流在此时也都刚好离开,这就错分离场了。
帮这些百姓们朝着通往大门的廊道前进时,却发现在廊道左右两边的货架上摆满了新鲜玩意。
有弹珠,有卡片,还有两个分会场,刚刚说书社所提到的主角周边。
还有专供小孩玩的木质宝剑,在宝剑上还刻着“冰竹剑”之类字样的文字。
这一把木制小宝剑,一个只需要三文,而且还送一个同款笔记本。
那是用麻纸做的笔记本,笔记本的外皮上写着“吸星大法”,“独孤九剑”“降龙十八章掌”之类的字样。
在场的百姓当中,有一小部分还都是书生,他们自然认得上面的字,于是兴冲冲地对着左右两边不识字的百姓介绍着,店铺伙计也在极大的推销着,售卖着。
各种主角手办还有一些画本的推出,又吸引来了不少客流。
而且今天来的百姓,不论有没有在这里消费,都免费送上一盏灯笼,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灯笼,却非常实用,每个灯笼当中的灯油都是新的,这足以持续半个时辰的燃烧。
毕竟现在已经将近十点了,外面早就已经黑了,在这个年代又没有路灯手电之类的东西,虽然这个时代的月亮足够明亮,但是那也是黑灯瞎火的。
所以这些鱼贯而出的百姓们,一个个手中提着白嫖来的灯笼,脸上的喜悦之情更加溢于言表。
原本还担心梦会回去走路绊倒,现在可好,一人手中拿着一个灯笼,也足以照亮前方的路。
之后就是由陈大年快速地计算着今天这一天下来的开销,不仅没有赔,还赚了三千多两。
你把1比1还原的青龙偃月刀就能卖一百两银子,这完全能抵去免费给百姓们送的蜡烛灯笼,甚至再给今天说书的人发工钱都够了。
所以除去进购来茶水点心,包括刚刚卖出去那些人物周边的花费,最后一天下来,赚取的赢钱足有三千五百两。
陈大年有些肉疼得从其中取出了两千五百银子,将它们放在一个木箱里,捐入了海宣公益中。
按照每赚一百两捐五到十两不等的比例,这明显捐多了。
但是这是孟海的意思。
毕竟现在还在对外募捐当中,他这么做有利于第二天激发达官显贵们和富商名流们的捐款。
当然,在此期间,还要做一些其他的准备。
第125章 海宣听书(5)
海宣听书热度持续到了第二天不减反增,而且在此期间,朝堂上还出现了一件趣事。
这个时代的大臣们,上朝凌晨三点多就要起床准备了,这个时代的穿衣如此繁琐,而且还要进行各种各样的焚香沐浴之类的礼节。
折腾完再吃个饭,差不多凌晨五六点钟的样子就要出门了。
这个时间段宵禁也刚刚结束,全城的百姓这个时候才起来,但是距离皇城较近的官员却已经踏入了皇宫,开启了今天一天的学习。
等到五六点左右就已经在皇宫等候了,直到皇帝召见文武百官,进入武道金栾殿之内议论早朝。
所以对于这个时代的官员来说,熬夜熬到十一二点,那已经算是极限了。
但是海宣听书结束之后,有些官员又买了一些纪念品,等回到家里都已经十一点多了,匆匆忙忙洗个澡,睡个觉,再到上早朝这中间,也就只隔了五六个小时左右。
所以,在第二日早朝的时候,五个还迷迷糊糊的官员,忽然之间打了个哆嗦,我不知道是刚刚站着的那一瞬间,睡着了,还是想到了昨天听说的内容。
他的这一哆嗦立刻引来了皇帝的注意,皇帝陛下就问那人是不是感冒了?是不是生病了?刚刚为何要打哆嗦?
就见刚刚打哆嗦的那位官员,用衣衣袖插了插自己额头上的冷汗,轻轻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身后:“陛下,臣的身后是不是有人?”
这个官员只是一个五品的官员,他的站立位置也在整个朝堂中间偏后,他的前后左右都是人,皇帝也是来了兴趣,于是就顺口问了一句。
“你的周围都是众位大臣,你说的是谁啊?”
就见那个官员身躯忽然又颤抖了一下,扭动了有些僵硬的脖子,颤颤巍巍地说道:“一个红衣女子,肚子裂开了一个大洞,还有一个婴儿与红衣女子脐带相连……”
这位官员的这句话,直接把皇帝给说蒙了。
皇帝坐在龙椅上,额头上也是汗涔涔的,还以为自己的皇宫里面闹鬼了。
后来有几个大臣出列,连忙解释了一下,昨天说书的那件事,在场没有听过说书的众多大臣这才恍然大悟。
而那位已经被吓得面色煞白的官员,也是被几个人医给拖走了。
在这后面还请来了太平卫的卫长作法驱鬼,还请来了司天监监正看个星星判断吉凶,顺便还请来了精通佛法的高僧,每日念经请来了道观的道长作法驱鬼。
这一顿忙活下来就过去了,三天的时间。
在这三天的时间内,海宣听书可以说是成了整个京城乃至京城外一些人津津乐道的话题,那热度是持续暴涨,而且在持续暴涨当中,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到海宣听书。
所以在海宣听书第二日下午开张的时候,整个大门口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了。
伴随着大门打开,所有的人鱼贯而入,整个海宣听书就已经到了座无虚席的地步,有许多人都是半个小板凳坐在主会场,也不要桌椅,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偏僻的小角落等待说说的开始。
两个分会场的百姓更是已经到了拥挤不动的地步。
因此,在这种情况之下,就出现了一些心怀不轨之人。
他们想要借助这种场合闹点事,比如说抓只苍蝇放在茶杯里面讹上这家店,趁天黑的时候把一些好东西塞到衣袖里,甚至还有一些看不惯彼此的人趁着第三场鬼故事光线昏暗的时候挟私报复。
像这样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
所以在第三天说书现场,这就出现了许多巡御司的人。
有谁敢不识好歹,胡作非为,立刻就被抓走,而且这一被抓走就直接彻查到底。
有一位刚刚上任的工部员外郎就这样被抓走了。
所以第三天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老实了。
这三天下来,除去捐给海宣公益的银钱,整个海宣听书净利润甚至已经达到了九千多两,差点破万了。
在廊道左右两边的橱窗里卖得最好的则是那些奇形怪状的垃圾桶,还有各种的人物周边。
所以陈大年就用这九千盘下了几家铺子,铺子动工。
这家铺子的名字就叫做“海宣周边”,这也是之前孟海所定好的。
在这之后赚了更多的钱,孟海的海宣客栈,商场,定制中心……各种各样的店铺也就可以陆续动工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赚到了钱。
海宣公益在三天之后的捐款榜单也排了下来。
捐款排名榜上第一位的仍旧是陈理,他在后面又陆陆续续地投资了不少的银钱,总计赢钱数量两万八千两。
在这之后的人就是钱亨镖局,共计两万五千两。
在这之后的是一个大商人,也有一万多两。
相较于金晨这种富商,法官显贵们捐的那就少了许多,一千两,八千两是有的,但是最多的还是十几两,几百两的样子。
除了达官显贵,名流富商的捐款以外,那就是寻常百姓的捐款。
将百姓缘捐款的铜钱合计起来,那也有了将近两百两。
海宣公益将这次捐款的名单制作成了一块大的木板,挂在了店铺的一侧,来往的人群都能看见上面的姓名。
轰动京城的海宣公益就以这样的形式结束了。
但是海宣听书对于京城的轰动并没有结束。
海宣听书前几天是新店开业,所以可以免费听书,但是三天之后那就要收费了。
主会场地观影,一场十两银子,两场二十银子,三场二十五两,观看五场只需要三十两。
而且海宣听书也不仅仅只是停留于晚上的时候才开业了,白天也是正常营业的,一天一共说八场,一场半个时辰左右。
孟海之前在打造整个海宣听书的时候,还专门在里面开了几个三十多平方的小房间,这就是vip房间。
在这个房间里面可以有说书人与听说书的客人进行一对一地当面说书,也就是说,说书人只为花钱的那一人服务。
最多三个人。
也就是说,想要花一个人的钱,请来五六个好友一起在vip房间里面听说,那就是做不到的。
三个人往上,多一个人要增加五十两银子。
而一个vip房间,那需要一百两。
所以当vip房间收费标准宣布的时候,引起了不少人的口诛笔伐,无数人骂着这是破规矩,这明明就是抢钱,但是预约的名额已经排到了一个月以后。
因此,就有不少人把目光投向了海宣话斋和海宣书铺。
于是就有不少人发现书铺里面居然有如此之多他们曾经闻所未闻的书籍,那些话本的风格也是他们曾经从未见到过的。
孟海的画本是按照上一世看到过的,那些黑白漫画所画,所以这就与这个时代那简单粗暴的画风截然不同,里面主要是以绘画为主。
在话本里面时不时地还会出现一些“啊”,“砰”,“破”,“斩”,“滚”,“战”……之类的字样。
所以这一本漫画书的发出,也激发了不少不识字的百姓对于学习的渴望,至少要弄懂画本里面经常出现的那些字是什么意思。
海宣书铺和海宣话斋两处的书籍和画本同时大卖,如果换成寻常的商家,这个时候早就已经供不应求而造成断货了。
但,孟海那可是有着一个海宣仓储的人,这个大型仓库则是在此期间不断的运送着画本和书籍。
包括海宣听书所售卖的一些手办周边,这些都是几天乃至几个月以前所做好的。
孟海并没有搞饥饿营销。
因为他知道,达官显贵们肯定是不会缺少购买他这些东西的途径,所以他饥饿营销的对象也只有寻常的百姓。
一方面,京城的百姓虽然比大秦几他地方的百姓要富裕,但是也终究还是劳苦百姓,所以她不是很想从这些百姓们的手中赚钱,尤其是绝大多数的百姓,在几天前的捐款活动当中,还捐了大量的铜钱。
二方面,一旦他搞起了金额营销,那就会有各种盗版出现,即使现在已经出现了各种盗版。
在书铺和画本大卖的第三天,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盗版书籍,已经盗版话本。
这些盗版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面就占据了绝大多数的市场。
而这些生产盗版的小作坊也在当天夜里被巡御司的人给抓走了。
早在孟海刚刚盘下海宣书铺的时候就已经料想到了会有盗版的出现,所以他那个时候就已经给熊孩子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并且忽悠着这熊孩子动用他的官方背景,对于这些盗版进行连根铲除。
结果海宣书铺刚刚开放的时候,一天进来观光的人数都屈指可数,更何况是卖出去的钱财。
所以几个月以前,关于如何抵制盗版的策略,到这个时候,这才正式地应用。
如果正版书籍能比盗版书籍卖得更加廉价,那盗版书籍就会失去市场。
所以,孟海的这些书籍都是以比市面上寻常,书籍都要低的,价格售卖的。
毕竟他的书籍加上画本已经成为了文墨阁最大的合作伙伴,文墨阁对于他这个合作伙伴,自然也是进行各种的优惠。
文墨阁是官方开放的一家印刷工厂,在民间还有许多同样可以印刷的小作坊,只不过价格要贵上一些,所以,文墨阁为了防止这个大客户跑去其他小作坊印刷所有的订单,都是指着孟海的店铺优先。
如此一来二去,盗版也就在润物细无声当中,渐渐地消失。
当然,仍旧有一些小作坊私自印刷着盗版,但是他们的受众面也就只有偏远的一些小山村。
而且人家小山村里面也有不少京城的朋友寄回去的正版书籍,所以各种盗版书籍和画本就一下子没了,市场变得越来越少。
这一切都是由陈大年负责的。
孟海在这之前已经告诉了陈大年关于一些商场上的博弈策略,这些都是他在上也是市场营销课上学到过的,当然,还有消费者行为为学组织行为学这类各种书籍,对于心理方面的把握。
这让整个海宣产业在京城第一次立足扎根。
十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孟海在这十几天的时间并没有出面,甚至都没有人见过这么一切事件的始作俑者。
孟海他在干吗,他已经忙得几天没有回家了。
孟海的海宣公益目的就是为了赈灾,包括他要修路的那件事。
由于他现在也算是个正式的朝廷官员了,外加一个伯爷身份。
所以朝廷也是派来了两个官员配合孟海。
这两个都是公布的六品主事。
工部主事谭安,工布主事何文豹。
谭安和何文豹都是公布的年轻官员。
尤其是何文豹,对于地形的勘测上有着独到的见解,关于如何铺路,如何打地基,包括一些孟海从未见过的词样从何文豹的口中吐出,再由谭安从中进行补充,以及邋遢道人找来的一些精通铺路的太平卫卫人从中进行更加细致的补充,这就由何文豹主笔拟定出了一个章程。
这项章程很快得到了朝廷的批准。
朝廷之前已经拨下来了银两,再加上海宣公益左娟来的银钱。
孟海带着大牛和张鼎两个人就去了明京郡,地震最严重的熊虎县开始招工。
而且他也联系了当地的一些泥土商,各种各样的商人进行各种原料的采买。
由于他现在还有个五品伯爷的身份,所以处理起这些事情并没有太大的阻挠。
紧接着就是给那些受灾的百姓进行各种各样衣服上的定制,包括各种工程方面所需要物品的定制。
这个时候,海宣公益捐款那前三的优势就凸显了出来。
孟海让明京郡的各大衣铺制作衣裳,这些都是受灾较为严重的一些衣服。
于是这些衣服厂商赶工赶点制作衣裳,几天下来就有数千件衣裳发了出去。
在这些衣裳的胸口包括身后都有针线绣着文字。
有近七成绣着的都是“天理商行”,还有一些联系方式以及主打售卖的东西。
有两成是强亨镖局,包括联系方式和一些主打的业务。
最后一个则是捐款一万多两的一个大富商,也将这位大富商的业务进行了宣传。
这些都是什么?
这些都是广告。
孟海将受灾最严重的一些地区的劳动力全部都招了过来,还有京城,明京郡和周围各大均匀县的一些灾民和流民,这么一算下来,那也有将近一万之众。
孟海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他们讲了目的意义,以及这次做事的宗旨,由于这里面绝大多数都是明京郡的人,孟海突出所宣传的也是重建灾后的明京郡,所以这就让不少人有了干活的动力。
由于许多灾民都没有房间居住,所以孟海就让人打造了不少的帐篷,以及赶紧动工建造了不少的房间。
当然,房间和帐篷上全部都刻着有天理商行,钱亨镖局,和最后一位大富商的各种信息。
在这期间有不少人前来询问,每当这个时候,总有人开始对着这些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人进行详细的解说。
衣食住行。
衣,在动工的第一天孟海打着奖励的名义,就将刻着广告的衣服分发了下去,每个人都有三五件。
食,为了提高这些人的伙食,孟海也是联合美食楼给这些人准备了不少的餐食,每一样菜式里面多多少少都有点荤腥。
佳,打造出来的帐篷和房屋虽然简陋,但是住上十几个人,那是没有问题的。
更何况现在还是夏天,虽然已经夏末了,但是天气仍然炎热干燥,所以晚上睡觉随便盖一件印有广告的毯子,也就能够舒舒服服地睡上一晚上。
行,孟海不会压榨这些人,每天该干多长时间,而且干五天还有一天的休假,而且还会将这五天干活的工钱发给每个人,方便这些人在明京郡和京城之间进行消费。
由于这已经是将近万人同时干活,这里面自然也会出现许多偷懒的情况。
孟海就让太平卫的人进行监督。
毕竟邋遢道人还拨给他了一千多个太平卫的人随时调遣,在这些伟人当中,最多的就是游卫人了。
这些游卫人的本职工作就是游说各大郡县,让人们加入他的太平卫。
所以在这些被人监督期间,还在四处宣扬着太平位的一些法旨。
尤其说到了加入太平位,不用每天都留在太平位当中,每个人都可以干自己手头上的事,只不过每隔一段时间要去太平卫进行一次类似于听课的讲法。
所以这一来二去之间,太平卫的人和这些百姓们也都混熟了。
平时表现积极的就有奖赏,表现不怎么样的就要扣钱,数万人浩浩荡荡地修路,就在此时进行着。
修路自然是不需要那么多的人。
多出来的人孟海主要是安排他们扩展明京郡的航道。
在明京郡里有一条长宁河。
这条长宁河非常的宽,平时,一些新鲜的海鲜食品和各种较重的木材石料都是走的这一条河道,这有一条一条的大船,将他们运送过来,在这条大河左右,两边有不少的工人进行搬卸拆运,从而受到京城乃至附近的各大郡县。
由于这条河自从太祖皇帝开国以来,就已经有了,而且规模不断地扩大,到了如今,已经有了一条非常规模化的业务流程。
所以,孟海提出了继续扩大河道,尤其为了防止春夏时期的水灾,所以他将多余的人全部安排到了这里做工。
他则是和工部主事谭安商量着其他的事情,关于河道的。
这一整下来就是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的时间一过,孟海那就更加忙碌了。
他组织人手修建明京郡,主持人手进行各种灾后的建筑。
幸亏他这有好几万两银子可以用,要不然还真没钱搞这么多的工程。
只不过这一下大半个月资金还是有些不够用,孟海又愁着该如何赚钱。
所以就当在这个时候,陈理找到了他,愿意再投资十万白银,但是前提是广告的要宣传到位。
陈理这半个多月里,也是他最为风光的半个月。
毕竟孟海的广告哪都有,明京郡里有,修路的道路上,那些围栏锤头上印着的全都是广告,五天一休的假期,这些百姓们穿着印有广告的衣服四处乱窜,那也有广告。
之后还有达官贵族经过正在动工的官道,那又是广告。
可以说,现在来往于京城和明京郡的人,已经没有人不知道天理商行的存在了。
因此,这就带来了巨大的利润。
各种各样的订单,飞扑到天理商行,尤其在这中间,还有关于美食楼的宣传,关于天理商行名下一些店铺的宣传。
所以在这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天理商行所有的产业赚下来的银钱已经超过了十万两白银,这还是那些净利润,不去各种赋税和原料之类的。
得了大便宜的陈理那肯定是追加资金,扩大广告的宣传。
孟海正好可以满足这一点。
所以,孟海在组织工人扩张修建长宁河河道的地方,放了不少广告,这就让来往的商船将这些广告带到大秦更远的郡县。
一个求财,一个要求宣传。
孟海和陈理这两个人一拍即合。
于是这又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当然,各方面有好就有坏。
孟海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也得罪了不少利益群体,毕竟他修了这条路,而且投放了那么多广告,就让不少人失去了赚钱的机会,尤其是个大商人。
所以在这将近两个月的修路过程当中,孟海还与周围的商人,商户进行了斗智斗勇的交细胞对抗。
还好,它的最大优势就是有个五品的伯爵身份以及背后有官方的背景。
所以在这斗智斗勇当中,他往往占着上风,但是也累坏了孟海。
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他都是住在明京郡和正在修建的管道,两边的小房间里的,可以说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一切的工作都在井井有条地开展时,他这才功成身退。
他骑着小毛驴,时隔两个多月,终于回到了她的言宣伯府。
孟海趴在床上就是躺了三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直到三天之后,他这才想起海宣听书的事情。
第126章 讨价还价
孟海觉得他就是个忙碌的命。
好不容易把修路的各方面关节打通,让一切都在井井有条地开展,海宣产业那边又出了问题。
最大的问题就是有人抗议,卖的书籍和画本太“过时”了,要求创作者赶紧更新一批新的。
孟海在无奈之下,经过了半个月的创作,又上市了几样新的画本和书籍,这才勉强满足了市场供应。
而他,在忙完这一切之后溜达到了济民医馆。
好久都没来了,真是怀念呀!
孟海在路边随便挑选了几样礼品,让商家用礼品包装盒包装好之后,他左手右手提着各种各样的礼物就溜达到了济民医馆。
今日的医馆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闲,但是在医馆当中,还有五六个病人正在喝着汤药,还有一人正在被扎针。
杨竹沥手中捋着一根细细的银针,扎入到了一个中年男子的肩膀上,捣鼓了一会儿,又用药膏涂在了肩膀上的某个部位,让中年男子自己拿着敷一会儿,再喝完药就能走了。
汤蓉在称量着药草,在他的面前已经打包好了五包药。
杨玥儿则是蹲在药炉旁,一手拿着一本医书正在认真地阅读,另一只手镯是拿着扇子在熬药。
孟海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孟海刚刚走入医馆,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杨竹沥愣了一下,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手头上还有事。
汤蓉也是如此,抬了抬手示意自己正在称量着药材。
孟海对于医馆来说,已经算是一个熟客了,所以也不用过多的介绍招待。
杨玥儿看见了走进来的孟海,她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惊喜,随后又像置气般地将头扭了过去,转而将目光移到了医术上,继续看着自己的书。
孟海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将手中顺路买着的礼物全部放在了桌子上。
他也有好久都没来医馆了。
前段时间来的时候,因为医馆里面冲刺着受伤的流和熊虎县的百姓,所以没人有空招待他。
后来他又陆陆续续地来过了几次,但是每一次一款里面都是人满为患。
再到后来他忙去搞修路的事了,连家都回不了几次,哪还有空来到医馆。
所以正式来到医馆做客,距离上回也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时间。
孟海自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跟着大牛和张顶。
由于这两个大块头个头太大,所以张顶去买吃的了,大牛去蹭张顶吃的了。
医馆里的一家三口忙碌了半个时辰左右,医馆这才空闲下来。
杨竹沥忙着给最后两个病人治病,杨玥儿身上穿着一袭红色的长裙,是孟海在天理上好买的那一件红白佳人。
红色的外布纱衣,红色的袖裙,里面罩着的是白色的内衬,这配合上杨玥儿的身形看上去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杨玥儿随手把医书撂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右手却还拿着扇子,她快步向前,来到了孟海面前,非常不客气地抽了抽鼻子。
“真是稀客呀,这段时间你又到哪里拈花惹草去了?”
孟海看着杨玥儿皱起眉头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这几天我不是忙吗,所以这段时间都没在京城,前几天刚刚回来,这不就马不停蹄地过来看你了,我可是回来没多久就直接跑过来的,你没发现我都瘦了吗?!”
杨玥儿听到这话,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也极为认真地在孟海脸上打量了一圈。
“倒也是,我看你确实有些气虚,一会儿给你开个药方补补!”
孟海笑了笑,随口闲聊道:“开药方就不必了,最近医馆生意如何?”
杨玥儿一听到这里就抱怨了起来。
“前段时间是忙得要命,每天都要接待十几拨的病人。最近这段时间还好,最近这段时间倒是来的人比较少,也清闲了不少,就是赚的钱也少了许多。”
杨玥儿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对了,咱们京城最近出了一个海宣听书,这地方你去过了没?”
孟海听到这里愣了一下,有些愣愣地点了点头。
杨玥儿瞬间变得兴奋了起来:“那里怎么样呀?好不好玩?我听人说,那你每天晚上都会讲鬼故事,之前来了好些客人,都是听了鬼故事,晚上回家,结果以为背后有女鬼追自己被绊倒,摔得满身是伤,来到我医馆医治。海宣听书离我们家医馆也近,所以那段时间来我家医馆的人,那可是人满为患。”
杨玥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自觉地笑了。
孟海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也不自觉地笑了:“行啊,如果你想,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看,那里可是我的天下!”
杨玥儿听到这里撇了撇嘴:“就你,我看你吹牛还差不多!”
她在说话的时候,随手从旁边抄起了一个水壶走到了窗台边,在窗台边上,还放着一株仙人掌,看这仙人掌的长势那是极其的好。
仙人掌的旁边还放着一个陶瓷娃娃。
杨玥儿仍旧在那自顾自地说着:“不过话说回来,你送我的这仙人掌生命力真是顽强,之前忙的那段时间,我十几天都没有给它浇水了,结果后面我想起了,看它居然一点事也没有。”
孟海这个时候可没管仙人掌,他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杨玥儿身旁,还是笑着说道:“说真的,咱们一起去海宣听书,你要去的话,我现在就带你过去,你看如何?”
杨玥儿刚刚还以为孟海只是开玩笑,但是现在听孟海这意思……
她忽然想起了许久之前他母亲对她说的那一番话,杨玥儿的小脸瞬间红了起来。
孟海似乎没有意识到,还在那里自顾自地说着。
“正好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去天上两场刚好过午时,咱们在外面转一圈,买点吃的,未时的时候再去听两场,申时再出去吃点吃的,去附近的商场再逛一逛,等到戌时的时候再去听那场鬼故事,你看如何……”
孟海这规划得井井有条,也是这段时间关划划修路路线以及一系列方法的,所以他刚刚的那一番规划非常的具体。
不得不说,杨玥儿也被说动了。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海宣听书在整个京城那可是上了头条,无数达官显贵都前往了那里。
听说还有个国公直接包下了场子,带着几百个家丁不下钱去那里听三国演义,整整花费了数千两白银,就为了听一场说说。
那可是一位国公,一位国公带着家里所有人去听说书,这阵仗已经着实够大了。
后来还有一位侯爷也是带着十几个部下前去听人家说书,海宣听书有打赏环节,那位侯爷直接打赏了数十两银子,有些银子自然全部都归说书人所有,海宣听书从中分文不取。
从那以后,朝廷当中的文官去听听的人数反而低于武将,朝廷当中将军武将几乎在三国演义还没开始正式说书之前就已经把场厂子给包了下来,甚至就连镇国大将军和忠国公都去过。
这一来二去,海宣听书得明年去那更是如日中天。
杨玥儿被说心动了。
正好,现在过去正好可以赶上最热闹的三国演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挤到位置。
由于听三国演义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三国演义一共讲三场,中午一场在主会场说新的故事,下午的时候在主会场还有一场重播,在第二天的时候,两个分会场也会在同一时间做三国演义的重播。
所以这就像是抢先听和正常听,如果想要抢先听,那就每天中午的时候去主会场听新的,如果哪一天恰好有事,可以下午去听重播版的,或者第二天去分会场听再次重播版的。
只不过这两种重播版的质量可就没有第一回的那么好,毕竟每天中午定时书,三国演义的那人是柳瑞,整个海宣听书首席说书人。
后面重播的那就是海宣听书的普通说书人了。
杨玥儿的意思就是听左右两个分会场的三国演义,孟海自然而然地理解成了直接去主会场的最佳座位听书。
杨玥儿将目光飘向了一旁的汤蓉。
毕竟这样的事情还得要问一下父母的意见。
汤蓉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和孟夫子去,我也放心。你们早去早回,别弄太晚了,这里有些钱,你拿着,路上肚子饿了也好,买点吃的!”
汤蓉一边说着,一边顺手从柜台下面就握起了一把铜钱。
杨玥儿笑***地走上前接了下来,放在了他旁边的红色小钱袋里,那是一个绣着大红色不明花朵的小钱袋。
在汤蓉再三嘱咐两人要小心后,孟海这就跨出了门。
杨玥儿犹如脱笼之鹄,脸上的笑意明显多了许多,她东瞅瞅西看看,好像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济民医馆距离海宣听书本身就不是很远,所以这刚刚走了不到几百米的路,远处就可以看见拥挤波动的人群了。
杨玥儿现在有些兴奋:“听说海宣听书一共有三个东家,我还没见过他们三个的人呢。听说有一个东家长的奇胖无比,还有一个东家好像有着很硬实的官方背景,最后一个东家传说神龙见首不见尾,都没人见过他几面呢!”
孟海听到这话,面色僵了僵,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们不知道……海宣听书的东家姓字名谁?”
杨玥儿忽然听到孟海这么问,有些奇怪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呀,听说前几个月那位东家还被封了个官。但是当时我在医馆里面,所以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在医馆里也听来往的百姓说起了当天发生的事,但是有好几种版本,只不过那些百姓当时离得比较远,所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了,你不是说你开了一家书铺吗,叫什么名字来着?我给忘了”
杨玥儿东瞅西看看,她明显是很少出门的,所以对周围的这一切都是万分的好奇。
杨玥儿的将给吸引了,那是一串长长的手链。
手链是铜制的,在外面涂上了一层金漆,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项链都是这种工艺打造的,不是很贵也不是很便宜。
孟海想着这好歹是他单独和杨玥儿的第一次约会,那肯定的要表现的大气一点。
他跟在了杨玥儿的身后,在杨玥儿挑选这手链的时候,孟海也顺便看了手链,每一档上的价格。
最便宜的一档是五枚铜钱,再往后是十枚铜钱,三十枚铜钱,五十枚铜钱,一百枚铜钱。
最贵的那一档需要一两银子。
杨玥儿对于五十枚铜钱的那些项链只是瞟了瞟,明显被后面的价格给吓到了。
孟海看见这一幕,不由得想起了当初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当初他也是为了姐妹同情和发愁,但是现在。
他轻轻地按了按自己旁边挂着的钱袋,里面有几百两岁银子左右。
至于铜钱,他的钱袋里面还能放铜钱?
杨玥儿很快的,就看中了一个十枚铜钱的金色手链,长长的手链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看上去也着实漂亮。
只不过……孟海一把从旁边夺过那一枚一两银子一个的手链,开始问起了掌柜。
“掌柜,这东西是什么材质的呀?”
“掌柜,这东西是由什么工艺制作的呀?”
“掌柜,这东西是哪个产区的呀?”
“掌柜,这东西好像被人带过,你看这上面好像还有划痕?”
孟海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问向了掌柜,那掌柜是一个体型较为壮硕的中年男子,看他的面相,倒是油光发亮的,平时的伙食应该不错。
店铺的掌柜对于孟海前几个问题倒是还能耐心地解答,但是对于后面那连珠炮的问题,你被整得满头大汗。
他看孟海认真地打量着那个月亮银子的手链,似乎着实想要将其买下来,在想促成这笔买卖的情况之下他也值得耐心地解释实在是解释不了的也会东拼西凑地烧尽脑细胞进行解释。
杨玥儿拉了拉孟海衣袖:“要不算了吧,这东西太贵了!”
杨玥儿想要放弃,毕竟这一件手链那就一两银子呢,足够他们一家三口吃上半个月的美味佳肴呢!
而且,她可没带那么多钱。
她现在钱袋里的铜钱也就两三百枚左右。
孟海却冲着她眨了眨眼睛,一副这一切交给我的模样。
杨玥儿也不好多说什么,而且她对于孟海这种问东问西,一副想要将这东西买下来,但是又不舍得买的模样感到好奇。
卖手链的掌柜见到孟海反复打量着手链也不再问东问西了,于是更加殷勤地介绍道。
“公子,刚刚我已经给你介绍了那么多,公子就不必再想了。也就是公子今天来得巧,以往的时候,我们这种手链一推出,不需要半刻钟的时间就会被抢光,也就是公子今天运气好,恰巧有那么两三个手链还没有被卖出去,如果公子再犹豫一会儿,可能这东西就要被别人给抢去了……”
掌柜人就在极力推销着这条手链。
孟海手中拖着这条金光闪闪的手链,一边摩擦着,一边摇头叹息道。
“掌柜说得不错,做手链的做工倒是不错,但是毕竟是由铜打造而成的。而且看这铜质,好像就是咱们京城周围的铜矿吧,而且应该还是小铜矿。毕竟不是永安郡的铜,一两银子足够买下三条这种收敛了,而且我听说天理商行好像最近也有促销,二两银子三条手链,成色可都比你这种手链好上许多!”
孟海在说话的时候就将手链放了下来,他还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
“可惜啊,这价格实在是太不公道了。我记得前几天去天理商行的时候,里面一两银子的手链可比这个好上许多,对了,要不然咱们去天理商行买吧,这个老板的价格太不公道了!”看書菈
杨玥儿愣愣地望着孟海,他的嘴巴张了张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孟海这个时候最后又望了一眼手链,似乎还想要将它买下来,但是碍于价格不公道,所以最终还是将它放了回去。
掌柜,见到这一幕,那哪能行?
刚刚见到这人问东问西的,掌柜还以为这笔买卖能成呢,所以刚刚有两个想要买二十文钱的顾客向他询问,他都是两三句应付了,本身就已经亏了,他这哪能再亏本。
就见掌柜赶紧绕出了他所摆放的小摊,一路绕到了孟海面前。
孟海见到这一幕,做出了一幅防备的姿态。
“这大白天的,乾坤朗朗,难不成你这还想绑架我不成?”
掌柜听到这话,额头上冒冷汗,他赶紧笑着说道。
“这位客爷说的这是哪里话,今天就算我和容爷街交个朋友,这东西我八百文卖给你,你看如何?我这已经亏了二百文了!”
孟海还是摇了摇头:“掌柜,你也太不地道了吧。你哪天去东城看看,像你这种成色的手链顶多就要五百文,而且去一些小作坊,三百文就能买到,你这还要八百文,实在是太黑心了。”
难怪听到这里话脑袋壳上都冒出了汗:“那就六百文,实在不能再少了!”
孟海一口咬价!
“四百文!”
掌柜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五百五十文,真的不能再少了,客爷你总得也让我赚一些吧!”
孟海也摇了摇头:“那就四百五十文,真的不能再高了。掌柜你要知道这东西的做工成色,我也算是半个行家,咱们都知道想要拿上一件这东西,具体要多少银两。主要是我旁边的这位姑娘喜欢,所以我这才在你这家店铺买,要不然我早就跑去天理商行了!”
掌柜听到这里一脸的苦涩。
孟海见到掌柜有意不想做这笔买卖了,于是他赶紧改口说道。
“这样吧,我看掌柜你做生意也不容易,咱们就当交个朋友,这东西四百八十文,如果你要卖,我现在就付钱,您要是不卖,我也不耽误您做生意,不知掌柜意下如何?”
掌柜有些犯愁地看这已经走了的两拨客人,于是他一咬牙,当下就点头答应下来这笔买卖。
“行,就当做朋友,只要公子给我四百八十文钱,这枚手链就是公子您的了。”
这个时代可没有纸钞的概念,铜钱大多数也都是用麻绳穿起来的,一绳是一百文钱,所以这个年头的人用的钱袋往往都很大,当然也有人带钱箱的,只不过佩戴那种东西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来往的货商。
孟海见到掌柜同意下来了这笔交易,他也是露出了一副笑容,于是他伸出手又拿出来了一个同样原价一两银子的手链,笑呵呵地说道。
“掌柜,既然您这么痛快,那我也干脆买两条得了。两条一共才九百六十交,我在这里买两条出去帮您宣传,也能给您的店铺增加点人气,不是?”
孟海又进了一步,掌柜只得又退一步,他现在只想赶紧打发走这个客人。
掌柜点头:“行行行,就按公子说的!”
孟海趁势又说道:“正好我身旁的这位姑娘又看上了您家店铺的这几条手链,这一条手链是二十五两,我拿上两条一起算钱,干脆一两银子得了。毕竟我在您家这里也买了这么多东西,总不可能连点折扣都没有吧,掌柜,您说呢?”
孟海在说话的时候已经顺手从钱袋里面摸出来了一两碎银子,拖在了手掌心里。
掌柜那叫一个憋屈,他现在只想赶紧打发走面前这人,于是摆了摆手。
“行行行,就按公子说的,但是可不许再要其他的东西了。且这些东西概不退货。”
掌柜这是害怕孟海把东西买去,第二天过来退货,如果按原价退货他这小本生意就不用再做了,虽然这个时代的退货率微乎其微,但是掌柜觉得面前只有个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书生是能做出来这样的事。
孟海摆了摆手,直接将一两银子放在了柜台上:“掌柜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也是诚心与掌柜做买卖,这一两银子我就放着了,这四条手链我也就拿走了!”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就拿着两条原价一两银子的手链和两条原价二十五钱的手链,塞在了杨玥儿的手里,转头就远离了这家店铺,生怕掌柜一下子不做这笔买卖了。
杨玥儿被拉到远处,她脸上已经写满了震惊,但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
“你这个败家子,你花一两银子就买这几个破手链,你知不知道一两银子能让我们一家吃上几顿肉了?”
第127章 约会听书
孟海这个时候也只得笑着挠了挠头。
“你放心吧,这一两银子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更何况我这可是第一次与你出来闲逛,总不可能一点见面礼都没有吧,总要找个东西好好地纪念一下咱们之间的第一次,你说是不?”
杨玥儿听到这话,脸上瞬间红了。
她双手紧握着红色的衣袖,脸上的粉红还没褪去,但那强装镇定的声音却传了出来。
“仅此一次,下次可不许这样了。你的书铺到底是在哪里啊,哪天得要和你去看看,你书铺叫什么名字来着?”
杨玥儿还是没有记起来孟海所开的店铺的名字。
孟海摆了摆手:“今天晚上带你去看也就是了,这东西你收好!”
杨玥儿皱了皱眉:“我还没说你这个呢,你买上一个就够了,你买上四个,我能带得过来吗?”
孟海再次强词夺理了:“你带不上你母亲也能带,正好给你们一人买一个,也算是我的见面礼了!”
杨玥儿嘴巴嘟了起来。
“你好像每一次来我们医院带的礼物,都说是见面礼,这都不知道见了多少面了,你还见面礼。”
孟海顺着这话点了点头:“行啊,那我下回找个其他的借口。”
杨玥儿脸上再次渲染上了一抹红晕。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瞅着孟海目光古怪地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铜的价格?你是怎么知道制作这种手链的工艺?你是怎么知道这种手链的制作成本是多少的?你是经常去天理商行吗,要不然你是怎么知道这种手链的价格的,你是给谁买的呀?”
杨玥儿最后一个菜是关键。
但孟海还是一一回应。
当然,在回应之前,孟海还是找了一家面摊,正好听着三国演义的说说,还没有正式开始先吃碗面,再买点零食什么的,到时候带进去边吃边听。
孟海要了两碗鸡肉面,当然,这碗面的鸡肉只有那么一丝丝,但面确实挺多。
趁着煮面的老妇人上面的这段工夫,孟海也就解释道。
“我哪里知道什么铜价呀,我只是知道咱们大秦产铜最出名的地方是在永安郡,而他们这种明显是小作坊生产的手链,总不可能用到永安郡那么有名的铜矿。跑远点买铜制作手链,中间又要各种路费运费,所以在金城周边买点劣质一些的铜制作手链最为划算。所以我才扯出永安郡的铜,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孟海之所以知道永安郡盛产铜矿,那还是因为之前宁王叛乱的时候,永安郡郡守就参与其中,后来他看廖言送给他的那封信时,这才得知其中参与宁王叛乱的一些郡县以及各个郡县的一些悬殊点。
就比如说永安郡的铜铁,大秦的许多钱币制造所用到的铜,就是从永安郡哪里来的。
孟海又继续向下说道。
“至于天理商行,我可没去过那里,我只不过扯出个天理商行,算是扯虎皮拉大旗,让他知道我是时常去天理商行转过的有钱人。我也不知道这种手链的市价,但是我可以装作我知道,而且装作我非常知道,毕竟这玩意可是个暴利行业,至少对于你们来说是这样的。只要价格不是压得太低让他们一点钱也赚不到,绝大多数的情况之下,还是可以把价格打下来的。”
“尤其我刚刚和老板问东问西,他已经丧失了两拨客人,为了弥补中间的损失那肯定得要抓住我这个客人才行。所以我不断地压价,但是却没有真正地让那老板一点也没有赚头,综上所述,吃面……”
孟海在说完最后那句话的时候,老妇人也尖叫,两碗热气腾腾的鸡肉面呈了上来,那是两大碗面。
相较于美食楼那种种植,注重养香味,但是却少得可怜的食物,还是这种小摊贩的食物来得更实在一些,至少能吃饱。
杨玥儿面色古怪地看着孟海,他从旁边的盒子里面取出两双筷子,目光却一直盯着孟海。
她忽然说道。
“幸亏我知道你以前还是个夫子,要不然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干商,也不知道你这些东西是跟谁学的。”
孟海一边嗦面一边说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我这些可都是跟历代的圣人们学来的,哪天我再给你找来一些有意思的话本,保管让你看得如痴如醉……好烫……”
孟海嘴巴被烫着了,但换来的却只是杨玥儿的捂嘴轻笑。
吃了面,付了钱。
孟海又在附近找到了一家卖零食小吃的店。
去听说总部能带一些味道太大的食物,就像去看电影总不能带一份地地道道的臭豆腐。
可惜这个年代没有爆米花。
孟海之前在电视上看到过如何炸爆米花,但是却从来没有试过,回去以后找人试一试,刚好解解嘴馋。
孟海一边想着,一边就顺手端了几块糕点,结果六七样糕点算下来却要三两银子。
孟海看了一眼,在远处正在看其他样式高点的杨玥儿,默默地把钱给付了,要不然被她看见,肯定再要说一句败家。
其实这种东西不用买太多,毕竟海宣听书里面也有售卖的。
开放给寻常百姓的茶水点心都是平价的,但是开放给那些达官显贵们的茶水点心,却要比市面上价格高出来许多,反正这些达官贵族们也不在乎那一点钱,所以他们也没管那么多,直接付钱。
提着糕点,两个人就晃晃悠悠地走向了海宣听书。
海宣听书外面的人不断地涌入其中,里面的人也是三三两两地往外出。
孟海和杨玥儿两个人是被挤进去的。
孟海这还是第一回看到开业之后的海宣听书内部的模样,前段时间他忙得连京城都没有回,自然不知道其中是什么模样。
踏入海宣听书。
前方那条长长的廊道上已经挤满了人,王道左右两边的橱窗里,则是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物件。
此时,正有许多人从两边的小橱窗边挑选着小物件,看他们一会掏一个银子,买个手办,一会掏一个银子,买个桃园三结义的香炉,孟海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在售卖货物的橱窗两边,还有售卖茶水糕点的小摊贩,可以就在外面点点茶水,点心端进去也可以,进去之后吩咐店小啊点取餐水。
孟海到了自家店铺,瞬间就被周围的店小二给认出来了,两个店小二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长的个头高大一点的走向孟海。
孟海眼见有人过来,也赶紧朝那店小二招招手,等到店小二走近了,他便率先开口问道。
“上面还有没有房间了?”
孟海所说的上面是海宣听书主会场二层的小包房。
店小二点了点头。
“有的有的,我这就带您去……”
店小二一边说着,一边就领着孟海解开前方拥挤的人群进入到了主会场。
此时的主会场刚刚结束,上一场的说书,这是最为拥挤的时候。
孟海和英雄二在面前奋力地开路,杨玥儿跟在身后。
但杨玥儿想了想,还是拉了拉孟海衣袖,他有些不放心地说道:“那个,我听说前面的主会场只有达官显贵和富商们才能进去,在那里面听一场要好几两银子呢!”
孟海头也没回,回道:“放心吧,没事的!”
杨玥儿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在拨开了重重人群踏入主会场之后,人流反而变得少了许多。
不会,厂里有七成的人都在嗑着瓜子,吃着花生,拿着糕点,喝着茶水,目前的和身边众人讨论着什么。
孟海的进入并没有引起主会场里的人太大的注意。
店小二在前方带路,将两人淋到了二层的小包房。
“你去准备一些茶水点心吧,少来点就好了!”
店小二点了点头立刻下去准备,来的人毕竟是他们的东家,所以这店小二动作也快,但下午说话不到半分钟就端来了三大盘点心和一大壶茶水,这些当然都是店里最好的。
“您看还需要什么?”
店小二脸上露出了诚惶诚恐的笑容。
“没事了,下去吧!”
孟海笑着朝店小二招了招手,表示他可以先离开。
店小二见到这一幕,更是诚惶诚恐地笑着离开了。
整个小包房只有三四十平方米左右,在小包房的正前方,也就是面向说书台的方向的墙被挖去了三分之二,这里原本是应该放一个巨大窗户的,但是却只是造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
毕竟这是听书场和诱捕是看剧的地方,如果想要看说书人的表演就可以把薄纱拉开,我不想让外人看见里面的模样,也可以将薄纱拉上,这就相当于一个窗帘的作用。
在整个包房的正中央有两张大靠椅,靠椅上铺着极为舒服柔软的毛垫,在靠椅的前面还放着一张巨大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茶水点心。
整个墙壁的墙纸都是以黄色为主,黄色的墙面时不时地还会出现几朵黄白相间的小花,让整个小包房显得更加温馨。
杨玥儿这是第一次来到主会场,也是第一次上到这小包房里,于是她东瞅瞅西看看,有些诧异地说道。
“对了,我看刚刚那店小二好像很怕你的样子?”
孟海正在摆放着店小二刚刚端来的食物,顺便将一个白色的糕点塞进了嘴里,由于嘴里塞着食物,所以他只是耸了耸肩并没有说话。
杨玥儿手掌轻轻地在毛垫上抚过,有些羡慕地说道:“这个垫子好软呀,如果我能买一个回去,冬天点个火炉,靠在垫子上,那有多舒服呀!”
孟海嘴里还咀嚼着食物呢,于是再次耸了耸肩,没说话。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场演出的要多少银子呀。我听说就这么个小包房,好像要几百两银子,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
孟海被呛着了,所以咳嗽了几声,并没有说话。
杨玥儿也只得倒上一碗茶水递给孟海,孟海连续灌了几口,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这玩意好噎呀,这是啥东西,咋这么干?”
孟海一边看向手中的食物,一边抱怨道。
杨玥儿有些好笑地拿起了孟海刚刚吃过的白色糕点,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说道。
“这东西可是用白米做的,里面混着有蜂蜜。这东西是一小口一小口吃的,哪有像你那样一口全部塞在嘴里,你不噎着谁噎着?”
孟海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那白色的糕点:“不好吃,不好吃,下回搞个蛋糕过来尝尝。”
杨玥儿在听到“蛋糕”的时候,也是咽了一口唾沫,很明显,她也有些馋了。
就在这两人商讨着吃食的时候,整个主会场忽然响起了一声铃铛响。
在场的众多宾客听到铃铛响声,立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铃铛的响声就相当于是上课铃,铃铛响了,就代表着这场输出即将开始。
由于现在已经到了中午的饭点,而且绝大多数做工的人,在这个时候也会进行午休,所以这个点是人最多的时候,所以三国演义就放在了这里。
只见说书人柳瑞身上穿着一袭白袍,缓缓地走到了圆台之上,他先朝着四面八方的众多来客行了一礼,最后一拍桌子上的醒目。
“人生在世天天天,岁月如梭年年年。富贵之家有有有,贫困之人寒寒寒。升官发财得得得,俩腿一蹬完完完。名利二字一堵墙,高人俱在里边藏。有人跳出墙之外,便是不老神仙方。”
柳瑞在说完这简短的开场打油诗之后,缓缓地拍了拍醒目。
这不由得引起了下方无数人的呐喊,还有吹口哨的声响。
孟海看着忽然间沸腾起来的主会场,忍不住地拨开了搏杀的一角,朝着主会场里望去,这一眼他望去的全部都是身材魁梧的大汉。
他一眼就望见了住在主会场第一排的小越国公侯顺,在他旁边坐着的是兵部尚书之子唐天和。
在不远处还坐着明月侯薛卫健,他的身旁除了那仍然戴着面纱的闺女以外,还有许多魁梧大汉,应该都是薛卫健的部下。
除此之外,整个主会场靠前方的位置聚集着的大多数都是武将,一个个凶神恶煞地包围了说书台。
那些文官则是坐在了说书台的后方,可碍与打不过前面那些武将官队,也没有那些武将得大,所以只得忍气吞声地坐在后面。
还有许多没有位子的人,只得搬一个板凳坐在后方,由于主会场的人数已经达到了最高限额,所以有许多人那是根本进不来的,只得眼巴巴地守在门外。
孟海倒是有些诧异,会来这么多的武将,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里聚集着如此众多的武将,想要起兵造反呢。
他的心中一边胡思乱想着,目光又朝着左右两边望了过去,他这二层小包房的左右两边的小包房里都是有人。
整个猪会长的小包房里已经坐满了人。
只不过他左右两边的小包房的白色纱布都是拉着的,所以看不到左右两边坐着的是谁,对面和斜前方的几个纱布倒是拉开的,但是由于隔着太远,即使这充当窗帘的纱布是拉开的,也看不清对面坐着的人是谁。
孟海目光在整个主会场里又打量了一圈,除了看见像礼部员外郎王大人,刑部郎中马高义这些人坐在最后面以外,在所有的文官里面,他倒是没有几个认识的人,又或者说他见过的那些人并没有来,比如说鸿胪寺卿黄参。
孟海缓缓地拉上了白色的纱帘,就见说书人柳瑞又开口说道。
“上文书咱们说到马超大战葭萌门关,刘备自领益州牧。而我们今天要说的是关云长单刀赴会,伏皇后为国捐躯生。”
“咱们书接前文,却说孙权索要荆州,张昭就献了一句说:“刘备所倚仗的,唯有诸葛亮,而他的兄弟诸葛瑾此时却在东吴为官……”
柳瑞就正式说起了三国演义的这一回,就凭着柳瑞的这张嘴,时而模仿出众的男生,声音时而又变得轻盈婉转,没过多久又传来了水流的声音,再过一会儿嘴里又发出了兵器交接的声音。
他的神情也随着他的声音时而变得愤怒不堪,时而变得妩媚讨好,时而又是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
就柳瑞这一个人的一张嘴,加上他的神情,足以抵过世间千万张面孔,至少孟海是这么觉得。
杨玥儿心中原本还有一肚子的疑问,但是听着说书人柳瑞不断向下说书,他脸上的神情渐渐地就变得专注了起来,她抛开了心中原本无数个问问题,专心致志地听着柳瑞的说书。
直到柳瑞说到这一回,书中的关羽关云长单刀赴会,没有让荆州被东吴拿去,杨玥儿也兴奋了起来,但是没过一会儿,这小妮子又变得失落了。
“哎,可惜这些都是说说人所杜撰的,如果咱们大庆也有这种英勇果敢的人那该有多好,大秦必定昌盛繁荣,大秦必定举世无双!”
这小妮子说着说着又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于是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孟海,鹊桥见孟海靠在躺椅上,双眼轻轻地闭拢着,似乎已经睡着了。
杨玥儿不买的直接放行孟海,孟海一擦嘴角的口水,有些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
“啊,说完了?”
孟海这一幕像极了上课睡着的学生,忽然被老师点名起来提问题,却直接被同桌晃醒,梦醒了,还有些不知所措地来了一句“下课了?该吃饭了?”
孟海在刚刚开始的时候,还是觉得柳瑞叔叔非常的棒,但是他听着听着就不自觉地打起了瞌睡。
没办法,谁让这本书是他写的,他已经对里面的内容烂熟于心了,虽然你会根据原本的三国演义在里面又加了一些大白话方便观众听得明白,但是作为写这本书的人,对后面的内容甚至结局都已经知道了,就没什么听头了。
再加上他前段时间可没有睡好,虽然在服务里面休息了三天的时间,但还是没有缓过劲来,尤其今天早上还起来得这么早,现在早就已经瞌睡了。
所以他在听了一小会之后,眼皮就实在是招架不住了。
杨玥儿有些不真切地看着孟海。
“你看看人家,人家关云长好歹为了一个荆州单刀赴会,你再看看你整天吃喝打混的什么正事都不做,哼……”
由于两个人已经算是非常熟悉了,所以杨玥儿在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顾虑,完全是想到了什么说什么。
孟海这个时候忍不住辩解的:“谁说我什么事也没做过,我错过了好多事!”
杨玥儿这个时候当然当仁不让地反问道:“比如?”
孟海听到这里,一时语塞。
杨玥儿见到这一幕,那就更站在礼了:“所以说,也要学习一下人家,你看看人家为了守护一方将土多么努力。你也要好好读书,争取日后也像书中的关羽一样,守护着大秦疆土!”
孟海听到这里,忍不住说道:“但人家关羽可是一个武将,你还指望我拿刀剑与强敌来个你死我活地拼杀?”
杨玥儿听到这里很认真地想了想,于是摆了摆手:“那还是算了,你只要能够好好地活着,像话本里面说的那样,寿终正寝就好了!”
孟海对于态度转变如此之大的女子,当然是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至于他说得寿终正寝……
“我就当借你吉言了!”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又问道:“我看你听得这么认真,以前是听过?”
杨玥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以前在外面听过其他说书人说这三国演义,我也从来到我医馆里的客人听过一些零零散散的内容,能够拼出来一个大概。像这样来到这里还是第一回呢,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次你应该是花了血本吧,你就告诉我,我们俩来这里停一次,说得要花多少钱,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杨玥儿一边说着,一边深呼吸气,似乎想要听到孟海说出一个确切的数字。
杨玥儿刚刚一直都在想着这件事。
虽然只有一次是孟海与他一起出来,而且去哪里做什么大多数还是孟海已经订好的,但是像这种直接来了一个高档会所,总得要问问价格吧!
杨玥儿可不希望孟海为了在他面前装作有钱,不惜家徒四壁,那样可不值当。
孟海只是随意地笑了笑:“也没多少钱!”
杨玥儿听到这话,却很认真地说道:“你就说吧,到底多少?”
第128章 杜鹏出场
孟海被杨玥儿问的,也知道杨玥儿心中想的是什么。
毕竟他们俩之间现在只能算得上是比较熟悉的朋友,杨玥儿也不想欠太多的人情。
就算日后两人真的发生了点什么,像这种败家的行为杨玥儿觉得还是有必要制止的。
孟海揉了揉鼻子,干脆了当地说道:“我认识一个朋友……”
杨玥儿说道:“说重点!”
孟海只好说道:“这家店铺是我开的!”
杨玥儿听到这里,愣住了。
她愣了许久,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你就骗人吧,没想到你还能编出来这样的瞎话,如果你是这家的掌柜,那我就是这家的掌柜夫人!”
孟海却很认真地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杨玥儿有些不乐意地嘟了嘟嘴:“你就是不肯告诉我,在这里听一场书要花多少钱,我早晚也能查到!”
孟海无奈地摊了摊手:“我刚刚说的可都是实话,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杨玥儿又回了一句:“我信你才有鬼呢!”
在这两人像小学生一样相互拌嘴的时候,半个十寸的三国演义就这么说完了。
由于柳瑞在中间加了许多表演的成分,而且语速也放慢了许多,所以在这半个时辰的时间里,他只说了这么一回。
但是就这么一回的内容,却听得主会场的众人如痴如醉。
尤其在主会场里,还有许多的武将们,这些武将们撸袖子把胳膊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可吓坏了店小二。
如果这些武将小要在海宣听书里面闹出点事,他们这些普普通通的小店员,可没有那本事与这些武将们大干一场。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
听完一场输的孟海就打算带着杨玥儿离开了。
毕竟在整个海宣听书最有名的一个是午时的三国演义,还有一个是晚上的鬼故事,你这两个的人是最多的。
至于其他的内容倒也精彩,但是吸引的大多数都是平时闲散无事的贵家富公子,至于其他的百姓或者官员,还有手头上的事情要处理,也就只有趁着中午吃饭的这段时间跑来听一场书,休息休息。
所以,在三国演义结束之后,主会场里的武将文官们如潮水般的涌出了主会场,反而进来了不少的贵家公子,哥们准备听着下一场的玄幻小说。
孟海和杨玥儿也在此时,下了二层楼。
杨玥儿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刚刚听到的关云长单刀赴会,毕竟正正规规的听说他只听过这么一回。
走出了大门,廊道的左右两边的货架上更是围满了人。
拒绝在货架左右两边的大多数都是达官贵族和富商名流,尤其是那些情绪激动的武将们,他们忍痛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个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一边炫耀着,一边就走出了海宣听书。
孟海所制作的模型卖得最火的就是青龙偃月刀,还有朱雀羽扇,毕竟在前几回诸葛亮草船借箭,又是为这位诸葛孔明吸引了大波的粉丝。
所以在店里的青龙偃月刀和朱雀羽扇,除了有一比一还原的,还有缩小版的,相比于一比一的缩小版的价格也就便宜了许多,买它的人也就多了许多。
杨玥儿自然也看见了青龙偃月刀,还看见了摆放的许多q版的玩偶,有毛绒玩具,也有陶瓷木头制作的手办。
孟海于是大手一挥,直接拿下了十几个,然后钱也没付,就直接朝着门外走去,自然不会有人阻拦。
自家的东家要在自家拿点东西,那还需要付钱?
岂不是太见外了?
杨玥儿全程都是懵的。
她刚刚只是在一个q版的貂蝉面前站了几秒钟,孟海顺带着把下面的模具都跟着拖走了。
他只是有些好奇地拿起了那三十厘米长的青龙偃月刀模型,孟海拿起放在货架上的青龙偃月刀,往怀里塞着,还顺带着把摆放青龙偃月刀的刀架也握在了手里。
然后一路走着,一路拿着。
杨玥儿发现的时候,孟海手里已经握着七、八件东西了。
直到他们两个出门了,也没见孟海有付钱的意思。
而且在门口迎来送往的店小二,就像是没看到一样,有几个店小二倒是看到了,但是却只是恭恭敬敬地送客。
杨玥儿觉得有些懵。
两个人就这么离开了海宣听书。
直到站到大街上,杨玥儿脑袋还有些发昏。
她这个时候才看见孟海大包小包拎着的东西。
她正要说话,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近远处来了几个衣着华丽的公子。
其中一个身上穿着带着羽毛的黑色披风。
孟海认得这个黑色披风,这就是玄幻小说里面一个反派的披风,他是根据以往看动漫和电视剧的情节设计出来,这种插满着乌鸦羽毛的黑色披风,用来彰显着反派的邪恶。
当时这件披风是以五十银子对外出售的。
成本只需要三十的东西卖出了五十两,虽然做工针线包括上面的羽毛都是极好的材料,但是有点正常头脑的人,那肯定不会买他。
但是这件黑色的斗篷在推出去的当天,就被人给买了下来。
孟海当初收到了陈大年的书信时,还在暗暗笑这是哪个冤大头买下来的这玩意儿,现在这冤大头来了。
在这冤大头的左右两边,还站着一个拿着配角宝剑的青年,拿着缠着白色泡沫充当利器的狼牙棒,拿着用木头制作而成的斧头,还穿着一身超大号明显与其不合身铠甲的中年男子,这些绝大多数都是用木头制作的。
而且这些东西绝大多数只是好看,但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比如说用宣纸折叠而成的飞镖,用纸壳子折叠成的小刀,用木板打造而成的盾牌……
这些一拳就碎的东西,此时,正被一群小青年外带两个中年人穿在身上,气势昂扬地走了过来。
这一行人成了整条街上的焦点,尤其穿着乌鸦羽毛的冤大头,这位青年公子哥更是高高的昂起脑袋,一边甩着罗圈腿,一边昂着脑袋,鼻孔朝人地走到了海宣听书门口。
杨玥儿忍不住笑出声,孟海是受到过良好教育的,一般情况下不笑,除非实在忍不住。
在这青年公子哥大踏步走来的这一路,时不时地就有人扭过头去,憋不住地笑了。
这位冤大头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仍然气宇轩昂地向前走着,一边向前走着,还一边用手中纸壳子做成的宝剑朝左右,两边推着挡在他前面的人。
杨玥儿轻轻地拉了拉孟海的袖子,孟海也不管此时,正抱着一大堆东西,她现在觉得还是远离这神经不太正常的小青年为好,所以她小声说道:“我们绕远点吧!”
孟海也是觉得有必要远离这神经不太正常的冤大头,于是这两人身子向旁边侧了侧打算退出一条路来,这拿着纸壳子做成的宝剑的小青年,却在此时走了过来。
“站住,你们先别走!”
这冤大头小青年直接出声喊住了孟海。
“别走,说你们两个呢,穿红色衣服的那位姑娘!”
孟海这下是确定了,这小青年教主的正是他们两人。
孟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小青年,难道像电视剧或者小说上写的那样,在半路上见到了美貌的女子,就强抢民女?
尤其看小青年那么中二的打扮,一副阔家少爷未经社会毒打的模样,孟海觉得很有可能。
杨玥儿见到穿着乌鸦羽毛衣上的冤大头小青年一步步地走了过来,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她向后倒退了两步,退到了孟海身后。
孟海这个时候也只得向前跨出一步,挡在杨玥儿面前。
“有何贵干?”
孟海迎面对上小青年。
这小青年还是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模样,手中拿着纸壳做的宝剑,一步步地走到孟海面前,孟海又向前跨出一步,挡在杨玥儿面前。
杨玥儿此时的心里,那叫一个紧张呀,他都没发觉此时的她,已经紧紧地攥住了孟海的手。
孟海此时,心中也在盘算着如何应付面前,这个来者不善的小青年,也没发现自己的手正转着一只出汗的小手。
“你就是孟海?”
小青年在说话的时候,目光也有些惊讶地望向杨玥儿,似乎也被杨玥儿那容貌惊艳住了,随后目光便移到了孟海身上。
孟海点了点头,有些疑惑地望着小青年,他知道自己?
既然知道自己,那他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孟海正这样想着,就见小青年忽然一拍手,差点把手中纸壳子做的宝剑给拍折了。
“原来真的是你啊,啊哈哈,前段时间我父亲还派家里人找你呢,结果找了一段时间都没找到你,没想到今天被我给遇到了,快点和我回家一趟吧!”
孟海脸色一垮,杨玥儿也有些愣神。
听着小青年的意思,他这是专程来找孟海的?
就见这小青年将手中的宝剑递给了他身后的中年人,中年人那是小心翼翼地接过这把宝剑,不小心不行啊,毕竟是纸壳子做的,随时都能被折断。
小青年抖了抖身上的黑乌鸦羽毛,忽然抱拳说道:“在下杜峰,是黑龙会的掌门人,今日幸会!”
孟海满头的问号。
就见这小青年再次甩了甩身上的黑羽毛大衣,声音再次传出。
“山不转水转,水不转……那什么转。今日咱们相见就是有缘,正好我父亲之前还专程去你那里送过请帖,今天我就带着黑龙会的兄弟邀你去我府中做客!”
孟海听着这小青年说话,脑袋都是懵的。
黑龙会?
这难不成又是匪寇?
现在的匪库这么大胆的吗?
在人流如此密集的场合,邀请自己去他们山寨坐一坐?
孟海目光飘进了不远处的几个转户司小吏,又回想起了距离这里最近的衙门,去衙门里面报个官,毕竟这里有匪寇,说不定还能立个功什么……
孟海看着这小青年眼睛正乱转着的时候,从海宣听书里面走出来了一人。
“峰儿,不得胡闹!”
小青年杜锋见到此人走了出来,立刻闭了嘴,有些畏惧地向后倒退了几步,退到了他身后那一干拿着纸壳刀枪棍棒的小青年中间,似乎是想要借助周围的这些好伙伴藏住自己。
孟海皱了皱眉,目光朝着海宣听书的出口望了过去。
却发现那里站着一个体型较为肥胖的大圆脸男子,看他的年纪,或许有些大了,但是因为保养得很好,所以脸上的皱纹并不怎么显眼。
尤其是有些胖的缘故,再加上那一张显眼的大圆脸油光满面的,所以看上去就像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油腻大叔。
尤其在此人的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容,那笑容让人看上去如沐春风,如同沐浴在阳光之下,说不出来的舒服。
就算此人正常地向前走路,嘴角的那一抹笑容也是一直欠在嘴角上的。
孟海见到这一幕,皱了皱眉。
他快速地调动记忆碎片,包括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记忆,结果是他从未见过此人。
那此人是谁?
孟海正在这里思索着这个嘴角带笑的胖子到底有何目的,就见杨玥儿从后面轻轻地凑了上来,小声地问道。
“这人是谁啊,你以前见过?”
孟海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这股药香淡淡悠悠的非常好闻。
孟海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他,现在也不知道他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一会儿你尽量别说话,实在不行,到时候我带着你一起跑路!”
杨玥儿点了点头,她的大半个身都以及多孟海身后,就连她自己可能都没人发现此时的她手心发汗,却死死的转着孟海的手。
就见嘴角含笑的那人一步步走上前,在此人的身后,还站着两个护卫和两个中年人。
就见这嘴角含笑的胖子拱了拱手,虽然是笑着拱手的,但是那态度却略显傲慢,或许这已经是此人最恭敬的态度了。
“在下杜鹏,有幸见过孟公子!”
孟海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脑袋不由得炸了一下,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这嘴角含笑的胖子。
杜鹏?
右丞相杜鹏?
孟海之前从左丞相那边回来的时候就找了许多书籍了解当下的情势,目的就是为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所接触的又是国公,又是侯爷,还涉及左丞相和太子,所以他自然要查阅资料,至少了解当下朝廷的中的情形。
虽然他查阅的资料并不怎么全面详细,但是像杜鹏这几个字,却很清晰地印在了每一本书当中。
孟海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炸,他赶紧躬身道。
“原来是杜丞相,刚刚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丞相见谅!”
杜鹏摆了摆手,嘴角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完全没有将这当作一回事。
他开口说道:“伯爷有理了,这几日伯爷为我大秦四处奔波,到时我这个不中用的小老儿,整天待在家里没事出来听听书,冒险得好似无用。不得不说,伯爷真是奇才,没想到能想出这种营生。而且里面的摆设如此别致,我第一次过来,还以为是穿越了呢!”
也不知道杜鹏是想起了他听过的哪一部玄幻小说,说着说着还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正在配合着杜鹏那时时刻刻都带着的笑容,更像是一个你蔼可亲的老人。
虽然他保养得非常好,看上去只像是个中年人,但是他确确实实的已经有了六旬高龄,也就是六十多岁了。
孟海赶紧说道:“杜丞相哪里话,这都有赖皇恩浩荡,这都是托了陛下的福,如果不是陛下深谋远虑,如果不是陛下独具慧眼,如果不是陛下高瞻远瞩,如果不是比一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挑中了不才区区在下,在下也不会有今天这一番作为!”
孟海赶紧把自己的功劳撇得干干净净,真怕啊,盆借助如此机会提出点什么要求,比如说去他府中做客。
孟海现在是看出来了,萧生那就是个迷迷糊糊的小坏老头,而面前这人就是个笑面虎。
如果敢轻易怠慢这两个人,他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杜鹏听到这话,更是乐了:“哈哈哈,你这个小滑头,貌似把你自己的功劳撇得干净。我又不是野兽,不会吃了你的,你放心吧。今天我也只是来听一场三国演义,不为别的,就为这精彩的故事,我听说这部三国演义还是你写的,你快告诉我,我后面的关羽怎么样了?是无是最后帮助他们打下了天下?”
孟海看着这和蔼的老人开始谈起了家长里短,他可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说关羽被陆逊给算计死了。
而且,孟海敢保证,这笑面虎绝对看过三国演义的纸质版全部内容,而且在此人说话的时候,虽然是含着笑容的,但是眼底深处却时时刻刻藏着一抹冷意。
孟海虽然没怎么经历过官场,但是看着这笑面虎那对眼睛,却让人感觉到万分不舒服。
孟海眼珠一转,电光火石间便回话道。
“杜丞相,这剧透可就没有意思了。只有一集一集地向下听,才能体会到那其中的惊心动魄。如果杜丞相实在是心急,也可以去那边的书铺买一本三国演义看看,正好也为我的店铺增加一些销量。杜丞相应该不会为难我这个无知小辈吧,如果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杜丞相见谅。”
杜鹏笑了,仍然是那一种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但是眼底深处的冷意却仍然暗藏着,他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还是每日坚持过来听听三国演义吧,正好还能做一些慈善。每次想想所花费的百两银子当中,就有五两银子左右造福我大秦的百姓,这也是值得的。”
孟海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毕竟他当时可说好了,海宣产业除去各种开销花费以外的净利润,每赚取一百两就会捐入海宣公益五两到十两不等。
现在也不知道已经捐了多少了。
杜鹏笑道:“正好我一会要去吃午饭,不知伯爷是否要一起?”
孟海赶紧说道:“刚刚在里面吃了不少的点心,现在吃得饱饱的,可能要辜负杜丞相的美意了!”
杜鹏笑着摇摇头,又说道:“既然如此,要不然去我府中坐坐,正好与你们这些有才学的后辈聊聊天,也让我回忆当初的青春时光。”
孟海又摇了摇头,用带着歉意的语气说道:“回伯爷,这恐怕也要辜负您的美意了。在下也就今日放假半天,刚好陪……夫人前来才买一些所需的物品,明天还要去明京郡待上一段时日,毕竟那里不能没了再下。这是陛下所托的任务,所以在下不敢耽搁,还请杜丞相千万见谅,如果日后有机会,我一定去丞相府做客。”
杜鹏也知道“日后有机会”可以是一天两天,也可能是一年两年,甚至也可能是他死之后的一二十年。
所以杜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杨玥儿身躯却忍不住地抖了抖,但是此时的他已经完全的藏在孟海身后,所以并没有人发觉他的异样,毕竟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杜鹏和孟海之间。
杜鹏嘴角挂着笑,乐呵呵地说道。
“哦,年轻人果然有干劲。既然这是陛下的差事,你可要好好干,如果有需要,一纸书信传到我右丞相府,我必鼎力相助。对了……”
右丞相杜鹏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对着身后喊了一声。
“峰儿,过来!”
在杜鹏这一句话音落下之后,穿着黑乌鸦与毛大衣的袁大头,小青年杜锋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杜锋一脸不情愿地走到了杜鹏面前,他笑着叫了一声:“爷爷……”
杜鹏点了点头,他那张大圆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了。
“给伯爷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外孙,杜锋。你不要听他刚刚瞎说的,黑龙会的那些玩意儿,这孩子整天没大没小地胡闹,也不知道在哪里听了什么风言风语,非要自己创建一个黑龙会,说是要履行什么……三年之约。我给这浑小子定的一门亲事,差点都被他给搅浑了,最后还是被他爹用棍子揍了一顿,这才老实下来,但是他自己瞎掰活的,那什么黑龙会却一直挂在嘴里,现在他的黑龙会也就他身旁的这五六个人……”
孟海听了,悟了。
这还是那本玄幻小说听多了。
就见杜鹏又说道。
“正好我这外孙对于你店里的那些东西感兴趣,我也对于你店里的青龙偃月刀朱雀羽扇那些水晶公仔感兴趣,要不然你就带我进去看看?有了你这位东家介绍,自然比那些不入流的小伙计介绍更加详细,正好买回去一些摆在家里看着也养眼。”
杜鹏的话音刚刚落下,孟海还没有什么回应,从海宣听书却传来了一道声音。
“我说你这个笑面虎,又在欺负年轻人了,也不知道你害不害臊!”
伴随着话音的传出,一个小老头在一大帮人的簇拥之下走了出来。
这小老头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双眼还眯缝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睡过去。
这正是左丞相,萧生。
第129章 达官云集
别人的修罗场都是前女友和现女友见面了,但是孟海的修罗场,是他同时见到了右丞相和左丞相。
右丞相杜鹏志笑面虎还没有打发,左丞相这小坏老头又走了出来。
萧生身旁站着萧博元,萧博才,萧承湘,还有几个萧府的家丁。
孟海见到左丞相和右丞相就这么对上了,也不由得觉得有些头大,但是让他疑惑的是,刚刚他看主会场的时候,好像没看到这两位。
孟海仔细地想了一下,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你这两位丞相的身份地位自然不可能在主会场那人多眼杂的场合,想必这两人也上了二层的小包房,只不过当时距离或许太远,或许人家把帘子拉了下来只是没看到这两人而已。
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这同时碰到左丞相与右丞相的场合,该怎么化解?
孟海想得脑仁疼。
却见杜鹏面带笑意地直接面向萧生,他说话声音很大:“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萧老头呀,你这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在外面瞎折腾些什么,还不在你的福利,好好地歇着,万一出来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啊?”
萧生眼皮都没抬,就直接回应道。
“托右丞相的福,最近是吃得好,睡得好,再活十年都不成问题。右丞相今年多大了?我记得好像比我大上三四岁,我看你才应该在府中待着,没事出来瞎凑什么热闹。”
杜鹏面带笑意,鼻腔却发出了冷哼。
“哼,我可没有那么大的福气。我不过比你大了两三岁而已,但是你让这外面的人瞧瞧,咱们两个谁看上去更老一些?”
萧生丝毫不退让:“光看上去有什么用,你也就看上去比我年轻一些而已,要我说,你肯定比我死得早!”
杜鹏冷哼一声:“你绝对比我死得早!”
“你比我死得早!”
“你死得才早!”
“你死得更早!”
“你死得早!”
孟海看着这两位丞相,你一言我一语的,只感觉眼皮直跳。
这就是两个丞相?
这就是受人膜拜,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两位丞相?
这不就和寻常的小老头吵架一样嘛!
孟海目光瞟向了萧博元和萧博才,却发现这两人正有些无奈地揉着眉心。
他的目光又飘向了萧承湘,却发现这小魔女手里握着弹弓,拿着石子正在瞄向杜鹏,似乎随时都可以开弓,放弹。
孟海也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孟海正想说话,从海宣听书里面又走出来了一人。
这是一个大胖子,就这模样,可能也就比宁王瘦一点,和陈理有得一拼了。
伴随着此人走出,他身上的肉那是一颤一颤的。
而且此人一边向外走着,一边用手中的手卷插着额头上的汗,在他的左右两边,还有两个拿着扇子的仆人正在为他扇风。
在此人的身后,站着两个带刀的武士,由于这两个武士打扮得非常朴素,打野的身上穿的都是平民的衣物,所以极为不显眼。
想必这两人是江湖中人,收了钱来保护这个大胖子的。
就见这个胖子一边擦着汗,一边走了过来。
“原来是两位丞相,早朝的时候都没见两位丞相讨论得这么激烈,这是在说些什么呀?”
伴随着此人大踏步走来,就离他较近的人都感觉整个地面在震动。
此人是……
中庭首府赵琦落。
左丞相和右丞相见到了走来的中庭首府,这两个老头互相对视一眼,先休战了。
“见过赵首府!”
萧生和杜鹏两人同时行礼。
赵琦落也是擦了擦额头上,不断流淌着的汗,行了一礼:“见过两位丞相!”
在场面寂静了两秒钟之后,赵琦落先说话了。
“两位丞相刚刚都是来听这三国演义的?那说书人柳瑞讲得太精彩了,虽然我看过了一遍,但是再过来听,那感觉还是截然不同的。”
萧生笑着点了点头:“是呀,这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关云长单刀赴会,我大秦什么时候才能出一个如此豪杰。”
杜鹏脸上更是笑意不断地点了点头。
“如果我大秦也能出一员战将,何愁天下不平。如此忠肝义胆,实在是一代豪杰!”
这三人对于今天柳瑞所讲的这章内容那是万分的欣赏。
又在这三人讨论着今天这场说说的内容情节时,又有一人从中走了出来。
相比于左丞相,右丞相和中庭首府这三个人的官职,此人的官职也是丝毫不让。
这正是正一品镇国大将军吴去虏。
当然,这位大将军也不是一个人走出来的,除了他身后的几个部将以外,他旁边还站着一个面容豪放的矮个子中年。
这个矮个子只是相较于高个子的吴去虏而言,如果将这个满脸络腮胡的矮个子中年放在人群当中,那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此人是从一品忠国公,胡烈。
相较于来回客套的两位丞相和一位中庭首府,这两个武将出身的人,那可就是帅多了。
尤其是豪放的胡烈,他用手捋了捋满脸的络腮胡,学着关羽的模样,一手拿着刚刚买来的1比1还原版的青龙偃月刀,一边“哇呀呀呀”地叫着。
不知道他学的是关羽还是张飞。
吴去虏相较来说就是瘦瘦高高,但是却空无有力的沉稳老将军。
他捋了捋下巴处的胡须,抱着看着正在摆弄着木制青龙偃月刀的胡烈,不由得哈哈大笑。
“我看你这个老小子,就是许久没有上战场了,这是手又痒痒了,我看你每天都在教训着你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怎么现在又手痒痒了?”
胡烈一边摆弄着心爱的青龙偃月刀,一边嘟囔道。
“打儿子怎么能和战场杀敌相提并论,打在儿身,痛在我心。但是战场杀敌那可就不同了,那是为国纵横疆场,骑马持枪纵横沙场岂不快哉?”
吴去虏也有些伤感地点点头,他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就他这迟暮之年,别说是上战场的,就算骑马跑上一阵子都会累得气喘吁吁,就只能坐于中军帐上指挥战斗,至于真刀真枪的与人战斗,不服老不行啊。
吴去虏面色沉稳,但是却带着称赞的语调说道:“到时候咱们去那什么vip房间,顺便再找几个同僚,我还想再去听听那草船借箭,这场战役太过经典了。也不知道这等战略良策是谁想出来的,虽然这只是小说的一部分,但是用在实战当中,未必不可行。只不过现在这已经暴露了,如果真的要运用在实战当中,还得要改一改形式!”
胡烈一边点头赞同着这句话,一边挥舞着心爱的青龙偃月刀,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一抬头就看见了左丞相,右丞相和中庭首府。
几个人同时愣住了,然后又是客套地相互问好。
吴去虏说道:“没想到两位丞相大人还有首辅大人也都过来听书呀!”
杜鹏笑着点点头:“是呀,这部三国演义真是一本好书,我听里面的一些故事内容背感受益颇多。写书之人真是为奇才,将权谋之术写得如此详细,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此人亲身经历过此事一般!”
萧生硬核着点了点头,但是没说什么。
而就在此时,海宣听书之内再次传出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说的是,说的是。尤其是当初开头的那一首打油诗“王莽谦恭未篡时”“假使当年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哎,写得太妙了,这完全是根据这篇三国演义所独撰出来的,写此事的人真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种出来的是文化院大学是曾世英,以及翰林院大学士陈超博。
这下可好。
朝廷当中的那几位骨干,除了一直在忙碌巡御司指挥使廖言目前没有来以外,其他的人都来了。
这道场整整齐齐的,如果不知道还以为皇帝要在这里开个小朝会呢。
这些人都是当初在二层小包房里单独听书的,等到主会场里的人散得差不多了,这些人这才陆陆续续地离开二楼的小包房走出来。
当然,整个朝堂之上有话语权取官职,最大的是这几位。
除此之外,从里面还走出来了孟海认识的小越国公侯顺,越国公侯睦。
包括薛卫健,以及他的闺女薛糖芯。
除了这几个人以外,还有六部尚书当中的礼部尚书,兵部尚书唐天河,还有他的儿子唐刀客。
至于还有一些熙熙攘攘出来的官员,孟海这就不得而知了,至少之前从未见过他们。
整个朝堂当中,居然有一大半的人都来到了此处,这还真是让小小的海宣听书蓬荜生辉呐。
孟海此时的额头上却已经布满了汗珠。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些人,每一个都是拥有着生杀予夺大权的朝堂高层,他们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他这个小小的伯爷家破人亡。
孟海听着这些人在他的面前讨论着三国演义的情人节,脑海当中也快速思索着脱身之法。
孟海在人群当中扫视一圈,不由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还好皇帝没来,如果连皇帝都来凑这个热闹,那他……还真无可奈何。
该怎么脱身呢?
孟海正在这里燃烧着脑细胞,绞尽脑汁的时候,萧生不然用手指向孟海,笑着说道。
“对了,还没给大家介绍呢。这位就是海宣听书的东家,包括海宣话斋,海宣书铺,海宣公益,可都是此人的。包括那本三国演义也是此人所写,此人乃是我大秦天才,也是前段时间在朝堂上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孟海。”
孟海能够感觉到,刚刚还讨论着热火朝天的众人声音忽然收住了,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孟海心中那是一个破口大骂,果真是坏小老头子,没有好心眼子!
他这个时候也只能扯出一个笑容,学着这个时代的礼节,拱手道:“晚辈见过诸位大人!”
他这句话说完,也就直起了身。
停顿了五秒钟左右,始终没人说话。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定格在孟海身上,尤其是镇国大将军吴去虏和忠国公胡烈。
这两个人看着,看着,脾气一向急躁的胡烈扯开了嘴角:“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呀,我他娘的之前还琢磨着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是这白白净净的小书生。也不知道,就你这小白脸子到底是怎么样写出那几首杀气凛然的好诗。听刚刚左丞相那意思,这三国演义还是你这小子写的,里面的兵法战策,你又是怎么想出来的?”
胡烈这句话问完,吴去虏的目光也锁定在了孟海身上。
远处的翰林院大学是陈超博也是连忙向前几步,颤颤巍巍地说道:“是啊是啊,还有出现在三国演义当中的那些诗词,有一些是打油诗,但是有一些我仔细地琢磨过里面的意境,实在是超大我的理解,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个朝代一样。只不过越变史集都没有发现有这么个朝代,如果真的有这么个朝代,那是何等的辉煌灿烂呀!”
孟海面对着一个国公爷,一个大学士的提问,他琢磨了良久,这才回应道。
“如果我说这也是我做梦梦到的,你们信?”
萧生这个时候则是哈哈大笑的:“哈哈哈,你这个小机灵鬼,你不想说也就罢了,你还以为我们会抢了你的生意?”
萧生这意思是以为孟海幻影了一批写手,由他们提供灵感或者干脆就是他们写的,最后署名称孟海。
在场的绝大多数人也都是这个心思,所以不约而同地都笑了笑。
萧生和杜鹏这两个人是当朝的两位丞相,所以衡量这件事就从利益的角度出发,做这件事无非是名利。
孟海现在那肯定是不缺钱的,所以为的就是个名。
而胡烈和吴去虏这两个人毕竟是武将出身,虽然识文断字,而且也读过许多书,看过许多典籍,但是毕竟是武将出身,所以对于萧生刚刚地解释,那是深以为然,想着应该就是如此了。
至于两个大学士,则是皱着眉头在那里深思。
还有一个赵琦落,此人倒是一直拿着一个手绢擦着汗,并没有说话。
场面一时之间,又陷入了安静。
孟海干脆也不说话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说话为妙。
打破沉静的还是一贯莽撞的胡烈。
他一拍大腿,说道:“我们在这里傻站着做什么,我记得在这西城有一处醉仙居,那里的酒在整个京城都是一绝,今天我做东,咱们去醉仙居不醉不归!”
孟海听到这话,双眼一亮。
“好啊,那我们就去醉仙居吧!”
孟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确实想着,等到时候喝两口往桌子上一趴,装醉,说不定就能够蒙混过关这种修罗场。
而且,萧生和杜鹏两个人都是大秦的丞相,他们每天日理万机的,不一定有时间去那什么醉仙居喝酒。
孟海现在最头疼的就是这两位丞相,只要能找个理由摆脱了这两位丞相,他也能够安心点。
毕竟一个笑面虎和一个坏小老头一直站在面前,虽然没怎么说话,但是却给人一种感,两个老家伙随时都有可能使坏的感觉。
孟海之前接触过萧生,知道这小坏老头的心眼子,那是千百个弯。
至于杜鹏,他今天只是第一次见面,并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绝对不好应付。
相较于这两个丞相,两位大学士则是如同老学究一般,如果和他们相处,只要随便地抛给他们一首诗,或者干脆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都能平安无事地相处上一天。
其次就是武将出身的镇国大将军吴去虏和忠国公胡烈,这两个人一个脾气暴躁一个看上去沉稳冷静,而且武将出身,脾气虽然暴躁,但是有话直说,如果和他们相处,那也比与两位丞相相处好上许多。
至于还有一个一直话少的中庭首府赵琦落,这人竟然是中庭首府,那自然不能够光看他的表象,尤其此人,由于太过于肥胖,还时不时的自己亲自抄起扇子给自己扇风,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没什么心眼的老实人。
孟海也没与这位中厅首府相处过,所以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和戒心为上策。
孟海金中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出现了这一系列的念头,在他这些念头刚刚升起之时,果然听到了萧生笑着摇头道。
“你们年轻人去喝酒吧,我今日起得有些早,现在正好回去小憩一会,下午还得要去紫气房与陛下议论国事。”
萧生说话的时候看了看两边的萧博元和萧博才,他笑着又继续说道。
“我这一把老骨头就不去凑热闹了,有我这两个儿子陪你们乐呵乐呵。正好,我这六儿子萧博才的酒量你们也是知道的,他可是有着咱们京城混世魔王的恶名,你们到时候可不要被他给喝翻了!”
萧生这句话是笑着说的,听上去也就是句玩笑话,但是临走之前派两个儿子来,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变相的自己参加。
杜鹏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于是他也招了招手。
“峰儿,既然这样,那你也去坐一坐。正好,前段时间你不是还念叨着家里的韭菜不好吃,现在你就随他们一起去醉仙居吧。万事多向几位前辈请教,德叔,峰儿就拜托你了!”
右丞相杜鹏也叫来了两个人跟随。
其中一个就是之前花重金买下乌鸦羽毛大衣的袁大头小青年杜峰,还有一个是五十岁上下的干瘦老人。
这位被称作德叔的干瘦老人,看上去就像大街上寻常的老年人一样,只不过干干瘦瘦的,就像一棵减了肥的小树苗,风一吹就能把他吹倒。
尤其他身上穿的还是一件不怎么显眼的暗红色衣裳,就更加显得不起眼了。
这位德叔恭恭敬敬的朝着杜鹏弯了弯腰,随后便走到了杜鹏的身旁。
胡烈挑着眉头看着这加入进来的四个人,似乎看不上他们四个。
随后,他的目光又望向了远处看热闹的一些武将,其中就包括越国公侯睦,明月侯薛卫健,还有兵部尚书唐天和,以及若干身强力壮的武人。
像这种酒局似乎在这些武将群体里面已经司空见惯了,最后,在场的大多数武将都多多少少派出了一两个子嗣跟随。
就比如小越国公侯顺,兵部尚书之子唐刀客,薛卫健更是加入其中,零零散散共计十余人。
“那老朽就先走了,趁着现在时间还早,赶紧回去小眯一会。”
说话的是萧生,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萧博元和萧博才二人,似乎已经用眼神交代了某些事。
杜鹏是对孟海说话的:“言宣伯,那我也就先离去了。如果你为陛下做事,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尽管可以来找我。或者就像我之前说过的,一纸书信传到我旧丞相府上,我定当鼎力相助。记得日后来我右丞相府坐坐!”
孟海这个时候只得行礼,连说了好几句,“知道了”,“多谢”之类的话。
萧生和杜鹏两个人就这么离开了。
萧承湘原本是想留下来的,但是硬生生的被萧生被拖走了。
“那我们也不跟着凑热闹了!”
说话的是两位大学士,这两个人一脸不想和你们这些粗鄙的五夫打交道的模样。
当然,在离开之前还是与孟海交流了一下家长里短的小事,随后,这两人也离开了。
“我也走了,这地方实在是太热了……”
说话的是赵琦落。
这还是和之前那几个人一样,在临走之前又是与孟海聊了一些家长里短。
之后又上来了几拨人与孟海开始落着一些家长里短,说完,这些人也就这么干脆了当的离去了。
孟海看着越来越多在朝廷上的达官显贵,离开他也算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直到一辆辆马车从远处驶来。
走在最前面的马车是明月侯薛卫健的。
马车恰巧停下孟海面前,薛卫健的脑袋从马车旁的中行湖边伸了出来,他笑着说道。
“需不需要我带你一程?这里距离醉仙居还有一段距离呢!”
第130章 马车问话
杨玥儿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
她一直都站在孟海身后,她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是心中的震惊却已经快跳出了嗓子眼。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馆医女,连整个京城都没有出过,见过的最大的官,可能也就是天平府或者几个衙门当中的官吏。
当然,在路上或许也会见到一些七八品的官员,但是她又不认得,也不一定就能认得这些人就是官员。
所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大官。
杨玥儿起初的时候,对于这一切还有怀疑。
对于杨玥儿来说一个衙门当中的九品官员就已经算了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在她的眼里,像丞相皇帝这样的人物,都是她从前高攀不起的。
尤其当她听的孟海对于右丞相杜鹏的称呼,她只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这是开玩笑的吧?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怀疑,她以为孟海这只是请了个演员,当然,这个时代自然不叫演员。
直到后面又出来了一个左丞相,她以为这个也是演员。
结果之后又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官吏,每一个看上去都是了不得的官员。
甚至她还见到了几个平时在画像上才能见到的官员老爷,毕竟一些官员上任的时候,要将她们的画像贴到告示栏里公告,所以她刚刚就在众多的人群里面见到了几个曾经在公告栏上见到过的画像上的人物。
但是这些人,只是远远地站在一旁,直到那两位自称左丞相和右丞相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这些人才一哄而散。
她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在场的许多人,尤其是右沉香刚刚对于孟海的称呼。
伯爷?
尤其是杜鹏最后离开的时候,所叫的那一句“言宣伯”,伯爷?
孟海是个伯爵?
杨玥儿只感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一直低头站在那里,整理着思路。
她忽然又想起来了,刚刚那几人谈话当中的某些细节。
海宣听书,海宣书铺,海宣话斋,包括她们听到过的三国演义,以及她钟爱的几部说书人说的言情小说,都是出自这位孟海之手!
这不可能吧!
这难道是真的?
杨玥儿忽然觉得面前的梦还实在是变得太过于陌生。
她忽然发现,自己对于这个孟海,好像从未了解过。
孟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看见了孟海在众多朝廷重臣之间谈笑风生,至少她是这么感觉的,再次感觉孟海变得更加神秘莫测。
她的双腿都在颤抖,尤其在察觉到面前的这些真的是朝廷当中,那些可以随意掌握别人生死的当权者时,她的身躯都在忍不住地颤抖着,虽然她在竭力地克制着自己身体的颤抖,但是整个身体却仍旧在本身的身断抖动。
她轻轻地抬了抬眼皮,看向陆陆续续离开的人群,她心中的情绪,那可谓是翻江倒海。
她这才发现额头上的汗水不知何时,已经顺着鬓角流了下来,就连身上穿着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
直到一辆马车停到了面前,她这才如梦方醒般地抬起头,好像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全部都是做梦。
一个教书夫子,一个当今伯爷。
这身份差距悬殊,实在是太大了。
杨玥儿这才发现,孟海现在还攥着她的手呢。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拉起孟海的手的,但是似乎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就连孟海刚刚行李也是单手而为。
她感觉刚刚才平息得心跳,现在又开始躁动了起来。
舌头鬓角布满了汗,但是她感觉自己的脸上身上却是一阵火热的。
她看见了,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似乎到了现在才如释重负。
孟海也的确一直到了现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这才看见,正像他打招呼的薛卫健。
薛卫健又传来了一句话:“我闺女也在这车上,正好一会我喝酒又放心不下她,要不然把你夫人也一起带上,正好他们两个年纪相仿,也有空说说话!”
孟海也在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居然一直牵着杨玥儿,他这个纯情大男孩有些羞涩的赶紧松开了手,杨玥儿也像才反应过来一样松开了手。
冷静两秒钟,孟海回头问向杨玥儿。
“要一起去吗?”
杨玥儿有些茫然地张开了嘴:“啊……”
杨玥儿说出的这句话,发出的声音都在颤抖着。
也就在此时,薛卫健露出来的大脑袋忽然往旁边侧了侧,又有半张脑袋露了出来。
当然,这是戴着面纱的半张脑袋。
这正是薛糖芯。
“是啊,在下明月侯之女薛糖芯,还没请教姑娘芳名,不知姑娘是否愿意与我们一起同行呢?”
薛卫健听到自己女儿的称呼,有些诧异地问道:“啊?我记得这小子不是说旁边这人是他的夫人吗?”
薛糖芯刚刚那一句“姑娘”用意就在说明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夫妻,毕竟如果是那样,就该称呼“孟夫人”,或者“令正”……
孟海听到一语道破玄机的薛糖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位的确只是我的朋友……”
孟海这解释还没解释完呢,带着面纱的薛糖芯下一句话又传了出来。
“不过父亲,我看这两人现在虽不是夫妻,但是两人的关系却已经非常的融洽,说不定哪天就水到渠成了呢,想必距离孟夫人和这位姑娘之间的好事,应该就在不久之后了。”
薛卫健似乎明白了自己女儿的用意,有些装傻充愣的:“啊,不会吧?”
薛糖芯却一本正经地说道:“父亲,你想啊,寻常的女子且会轻易地答应陌生男子的邀请,而且看这两人还是刚刚从海宣听书出来的。既然二人如此亲昵地进出着海宣听书,那就说明这二人之间至少比寻常关系更进一步。尤其刚刚这位姑娘拉着孟公子,孟公子也拉着这位姑娘,就在刚刚才放手,而且两人同时低下头,沉默了一息的时间……”
薛糖芯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面纱之下的目光始终都望着杨玥儿和孟海,似乎在他说话的时候就一直观察着两人的表情,一旦这两人的表情不自然,或者出现难堪之类的神情她则会立刻闭嘴,或者赶紧把话题引向旁处。
只不过到现在为止,孟海和杨玥儿之间的表情除了羞涩,那就是羞涩。
“最重要的是,孟公子身旁放得如此多的礼物,想必此刻正在追求着这位姑娘吧。还请孟公子海涵,宽恕小女子这多言,想必孟公子此时此刻正在追求着这位姑娘吧……”
孟海和杨玥儿这两人的心,那是被薛糖芯说得一跳一跳的。
尤其是那最后一句话说完,孟海只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他现在也不敢看杨玥儿,他甚至都不知道,应该摆出个什么样的表情,或笑或羞涩,还是干脆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孟海忽然觉得他一向巧舌如簧的那张嘴怎么到了现在这么不堪呢?
说些什么?
孟海就在这边纠结之时,露出半个脑袋的穴位,见也传出了催促的声音。
“我说你们两个到底要不要上了来,你们俩再不上来一会儿吴去虏和胡烈那两个人要出来,把你们拽上了他们的马车,我可告诉你,他们的马车上可是有着两三盘酒呢,你要是上去不先来上两三坛漱漱口,他们可放不过你,我这次可是专程过来为你解围的,你到底要不要上来?”
薛卫健这粗犷之中,又夹杂着催促的声音,瞬间唤醒了郑声忧天外的孟海。
孟海赶紧说道:“上,现在就上。”
孟海说真话的时候,还偷偷地看了一眼杨玥儿。
杨玥儿你轻轻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他也是用双手紧紧地揪着红色的衣裙,牙齿轻轻咬着下嘴唇,最后还是上了马车。
有两个薛卫健的部下抬来了女子上车时用的梯子。
还有两个部下又将孟海买来的各种礼物,提前送去了济民医馆。
当然,还有大牛和张顶,以这两个人步行跟在马车后面,毕竟马车的速度也不快,以这两人的速度跟着马车前行,绰绰有余。
在一道马鞭声响起之后,整辆马车就缓缓地向前移动了起来。
由于整个西城的路面太过拥挤,前方的人也很多,所以这马车走的速度那是相当的缓慢,只不过比寻常人走路倒还快了一些。
孟海有些局促地坐在马车上。
整个马车并不大,但是坐上四五个人绰绰有余。
整个马车里面除了坐着薛卫健,薛糖芯这两人以外,还有一个扎着羊角辫只有十六七岁左右的小侍女,这小侍女的手里托着一个托盘,托盘里面放着的竟是各种零食点心。
这小侍女还时不时地偷吃一个鸡的嘴巴,里面鼓鼓囊囊的,再配合着左右两边不断晃动的羊角辫,显得煞为可爱。
孟海坐在马车轮子的那一边,在他面前正对着的就是明月候薛卫健。看書菈
在他左边坐着杨玥儿,左边空出来了一个人,而在整个马车正座上坐着的正是薛糖芯,小侍女就坐在她的旁边
薛卫健一个人霸占了三个人的位置,还显得位置有点小,但是他现在的目光却不断地打量在孟海和杨玥儿两人的身上,看得这两人一阵都不适。
刚刚有左丞相和右丞相两个人在场,孟海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是现在的这车里的都是老熟人了,即使面前是个侯爷,但是他现在毕竟也是个伯爷,而且他现在已经彻底意识到了背后有个太子撑腰,那这还怕什么。
所以他率先开口打破了马车当中的安静。
“侯爷多日未见,别来无恙!”
薛卫健笑着说道。
“伯爷多日未见,倒是长胖了几分。不打算和我介绍一下你旁边的这位姑娘吗?”
孟海打算先和马车里的人都打个招呼再介绍杨玥儿的,但是现在既然提到了这上面,他也就顺势说道。
“这位是济民医馆馆主的女儿,杨玥儿,之前我有几次受伤都是去他们那里医治的!”
杨玥儿此时也有些畏惧地在马车里面,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面前坐着的这个可是侯爷,他刚刚已经听出来了。
孟海笑着拍了拍杨玥儿肩膀,向她凑近了几分,安慰着说道。
“你放心吧,这个侯爷可是个好脾气的人,你别看人家是侯爷,但是可大方了,之前见我的时候还给我送了见面礼!”
孟海在说话的时候,目光望向了薛卫健。
薛卫健虽然是武将,但是这点道理他懂啊,孟海这是在问他要见面礼了。
薛卫健磨了磨牙,但还是在身上摸索了一圈,最后有些无奈地求助,向自己的闺女。
薛糖芯则是笑着摸出来了一个小盒子,他将这小盒子轻轻地推到了杨玥儿面前,声音婉转悦耳。
“这东西你收着,就当是第一次见面的贽礼。这也是今日在路边闲逛时看到的,觉得新鲜就买了下来,像这种东西,我家里还有几个,这个就送给杨姑娘吧。”
“今天第一次见到杨姑娘,就倍感亲切。尤其杨姑娘还是神医之女,平日救死扶伤,我这东西也算是替我大秦百姓对杨姑娘的感谢,还望杨姑娘千万要收下。”
“这东西也不值几个钱,主要是好看。之前我父亲还经常责怪我,净买些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想必杨姑娘的喜好应该和我差不了多少,喜欢这种亮晶晶的小玩意儿,杨姑娘,看看这东西是否喜欢?”
薛糖芯三句话连接在一起,一气呵成。
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已经将手中的小盒子推了出去。
是一个这个巴掌般大小的盒子。
杨玥儿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孟海。
孟海点了点头。
杨玥儿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这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珠子,珠子在马车当中散发着不怎么起眼的蓝色光晕。
这是夜明珠?
孟海和杨玥儿两人同时愣了一下,杨玥儿赶紧推迟道。
“不行不行,这东西实在是太贵重了,我收不得!”
薛糖芯见到这一幕就不由得笑了,她将杨玥儿推过来的盒子又推了过去,面纱之下传来了她悦耳的声音。
“杨姑娘就不要多礼了,这东西按市面价格也就几十两左右,这东西在市面上属于产品相比较差的一类了,哪个达官显贵夫人手中不拿一个这样的夜明珠把玩,而且这种东西在各大商行一抓一大把,也就名头珍惜一些,其实是很常见的东西。”
薛糖芯一边说着,目光又一边打量了一圈杨玥儿身上的衣着,随后,再次笑着说道。
“别的不说,我看杨姑娘身上的这一身衣着倒像是天利商行百衣谱里的红白佳人,我记得上面标价好像都要三百多两呢,和这件衣服比起来,我这颗夜明珠倒显得不算什么。”
薛糖芯话音落下,杨玥儿茫然的望向一旁的孟海。
这件衣服可是梦海送给她的,之前还问过价格,但孟还没有说,杨家人还以为这只是普普通通的衣裳呢,最多也就几百文撑死了,结果这一件衣服就要三百两……
杨玥儿感觉自己有些头晕。
她们一家再加上个医馆的价值,说不定都到止三百两,更何况衣服一共有三件,这算在一起,至少九百两。
杨玥儿不知道这一件衣服的具体价格,但是他现在已经感觉到有些头晕目眩了。
薛糖芯看着面色时红时白的杨玥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面纱之下的面容似乎轻轻地晃动了一下,她开口说道。
“原来杨姑娘不知道这件事呀,抱歉,是小女子冒昧了,在这里给两位赔个不是!”
孟海一脸苦笑地摆了摆手。
孟海这个时候还得解释说道:“那什么,玥儿,主要是我担心说了这价格你们不会收,更何况,几百两银子送给你,那是值得的,所以……”
杨玥儿紧紧咬着下嘴唇,嘴唇都快被咬破了,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件事等回去以后再说吧!”
孟海赶紧点头说道:“好,回去以后再说!”
在这两人说话的时候,杨玥儿又重新接过了,那装有夜明珠的木盒。
孟海看着沉默不语的杨玥儿,感受着这不断颠簸向前行驶的马车,忽然听到了薛卫健的声音。
“你们小两口回去怎样那我也不管,现在距离最先去,可能还有小半刻钟的路程,在这期间,你难道不打听一些什么吗?”
孟海立刻理解了薛卫健的意思。
他顺势说道:“还真有问题询问侯爷,不知侯爷可知那镇国大将军和忠国公的脾气秉性如何?”
薛卫健的意思是一会就要去参加那场酒会了,他想要看看孟海是否有些不清楚,或者需要了解的地方,让他这位侯爷答疑解惑。
毕竟薛卫健也存了与孟海打好关系的心思,将孟海和杨玥儿两人带到这马车上目的也是为了建立良好的关系,毕竟整个大秦十八岁的伯爷,那是极为稀少的。
薛卫健也很庆幸,幸亏当初没有和孟海闹翻,而且还有自己女儿这层关系,这么轻易地就认识了大秦这位年轻俊杰。
他虽然是个侯爷,身份要比孟海高贵,而且是实实在在通过军功一步步走上来的,但是他也清楚,要想在大秦立足单靠他一个人是不够的,就算有一群忠心的部下那也是不够的,他要建立各种各样的关系网,至少要保证她闺女在有生之年不会因为各种原因而受难。
就算有一天受难了,也会有人帮助薛糖芯。
正好,薛卫健就觉得孟海不错,等到他百年以后,能帮助她闺女的最好的人选,也就只有面前的孟海了。
所以,薛卫健这是主动地抛出了橄榄枝。
而这一切的幕后策划者,除了薛卫健以外,还有薛糖芯。
以薛卫健的头脑最多想到用马车承载孟海和杨玥儿两人前往醉仙居,最多再送些好东西。
但,中间又有薛糖芯加了很多细节,比如现在这主动询问孟海是否要打听消息,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些消息是主动告诉孟海的,而且任何消息都可以。
除此之外,后面还有一些周详的部署。
孟海的问题薛卫健想也没想,张口就回答道。
“镇国大将军吴去虏倒还好,他本身就沉稳冷静,尤其他这个大将军,可是只长着大秦打半数的军队,就算是之前宁王叛乱的时候,兵部尚书有些关于排兵布阵方面的事宜,还是与这位武大将军商量的来做。这位武大将军倒是个很平易近人的人,至少我觉得如此,所以你和他待在一起,有什么说什么,不必拘束。这位武打将军也不太愿意提起过往的一些功绩,也就是阿谀奉承的话。”
“所以你在这位武大将军的面前说一些家长里短也好,说一说最近遇到的大事小情也罢,只要别太过于谄媚,这位吴大将军倒还说得过去。尤其吴大将军比较喜欢有才华的年轻人,他看到你应该会非常喜欢的,他对于你写的那个三国演义的评价可是很高的……”
孟海听着薛卫健的话,默默地将吴去虏的性格秉性给记了下来。
当薛卫健说完了这位吴去虏镇国大将军之后,脸色变得有些苦涩,他还是说道。
“还有就是忠国公胡烈,这位国公爷那是从一品的国公,再往上一点就可以封王了。但是这位国公爷性格太过于急躁,而且平时大大咧咧习惯了,所以由于无意之间就会得罪朝廷当中的文官,所以经常被那些御史文官们弹劾。但是人家的功劳那是一步步打出来的,那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从军入伍,在三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被封为了偏将,后来跟随着武宗皇帝打天下,更是一马当先,后面被封了国公爷,但是他的性格秉性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急躁。”
薛卫健已经尽量说得很委婉了,但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还时不时地有些犯愁,似乎不太知道怎么介绍这位忠国公。
“这位国公爷打仗的本事那是一流的,一个人加上十几个弟兄就敢杀入几百人的山寨剿匪。但是在做人方面……一会儿你尽量不要和这位国公爷接触,就算你和他接触,也尽量不要多说些什么,到时候你拿上酒碗和他喝酒的时候,尽量只到半碗,要不然我怕你是被抬着回去的……”
薛卫健说着说着,就有些犯愁了。
第131章 武将酒局
“咱们这位国公爷除了性格张扬一点,不太那么注意礼节,而且太过于急躁……除了这些问题以外,貌似也没有其他的缺点。只要在酒场你不要多和他来往,平时的时候和他相处倒也不错,尤其是打仗的时候,他可是极为可靠的将军。”
孟海心中默默地记下了薛卫健对于胡烈的介绍。
薛糖芯在一旁开口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柔婉转。
“小女子在这里还要多说一句,我这位国公爷或许会让他的两个儿子招待你。一个是胡千军,一个是胡万马。等你喝了开场酒之后,应该是与一帮武将世家的小兄弟们喝酒,国公爷就会让胡千军和胡万马这两人招待你。这两人虽不说酒量极好,但也是随了他们的爷爷,极为豪爽。所以你一会能多吃几口就吃几口,晚了可就没机会了。”
薛糖芯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正吃零食的羊角辫小侍女。
这小侍女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赶紧从身后的餐盒里面拿出来了一个大木杯子。
木杯子至少有两个手掌那么长,一个手掌那么宽。
孟海认得这个木杯子,这是海宣听书售卖的木杯子,在墓碑子的正前方还雕刻着大乔与小乔两人的画像。
薛糖芯朝着小侍女使了个眼色,小侍女便将这杯子递给了孟海。
“孟公子,这是我爹刚刚让部下买的一杯羊奶,你喝了吧,还是温的。要不然我怕一会你坚持不了几场,就得要倒下,那地方你倒下可就没人管了!”
孟海听着这父女俩,你一言我一语地不由得有些好奇,听着父女俩的意思,我最先觉得那场酒局会非常地难熬,这难道不是普通的酒局吗?
孟海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的,但还是顺手接过了羊奶,他可不是一个喜欢逞强的人。
“多谢!”
孟海拿过了这杯羊奶,喝了一口,又顺口问了一会到场的那些小青年们的脾气秉性如何。
薛卫健也就一一介绍了起来。
他最先介绍的那就是话唠得侯顺,候顺的酒量颇为不错,是喝得越多,话就越多,话越多,反而喝得还更多。
所以薛卫健建议,要多和这位侯顺待着,毕竟这侯顺说起话来或许就忘了催旁人喝酒,到时候说不定也能蒙混过关,少喝那十几坛。
孟海对于侯顺的话唠性格那是深有体会,于是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一会千万要多和侯顺站在一起。
紧接着就是刚刚提到的胡千军和胡万马。
一个千军,一个万马,都是胡烈儿子的儿子,也就是孙子。
两个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性格都随了他们的爷爷有些莽撞,但是也极为豪迈,这两个值得相处的伙伴。
紧接着就是兵部尚书唐天和之子唐刀客,唐刀客一直都是个冷酷的性格,真是名如其人。
但是此人的酒量也着实不错,他喜欢一个人靠着窗沿看外面的风景,有人来向他敬酒,他当仁不让,一口而尽。
如果没有人找他喝酒,他总会一个人靠在窗户边上自顾自地喝酒,不理会旁人那热闹的场面,在整个酒局当中也算是个怪人。
除此之外,就是杂七杂八家的将军或者是校尉家的儿子或者孙子。
孟海听明白了,这次与他一起去参加酒局的这些年轻人酒量都不错。
孟海你觉得他的酒量也不错,毕竟在上一世,也是能直接干翻两瓶白酒的人。
所以他还是一口一口地喝着羊奶,毕竟他上一世能喝,并不代表着这一世的这副身体能喝。
说实在的,他这一世还没怎么喝过酒呢,也不知道滋味到底怎么样。
羊奶有些发甜,是那种放了太多糖的甜,在这羊奶里面似乎还放了一些酸梅之类的东西,喝到后面还有类似于果冻之类的东西。
但是这些都是寻常的水果,孟海喝到后面又把沉到底下的水果吃了,又吃了一些糕点这才到达了醉仙居。
“一会杨姑娘就跟着我吧,还有跟着你来的大牛和张顶两位兄弟,到时候所有的部下和随从都会单独开一桌。”
孟海点了点头,杨玥儿自然也是随着薛糖芯下了马车。
最先去在整个西城的南边,这里可以说是整个西城最为出名的一家酒楼。
酒楼,主打的就是酒。
在醉仙居里面有一种醉仙酒,这是整个醉仙居里面最烈的酒,也是颇受不少武将们的热爱,一口下去,那种辣嗓子的感觉足够让他们回味好久。
当然,这种酒也不便宜。
一坛醉仙酒,那就要五百文,两坛醉仙酒那就要一两银子了,所以醉仙酒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消费得起的。
当然,醉仙居还有一些寻常的酒水,也有五文一坛的酒,都是普通的烧酒,深受普通百姓们的热爱。
孟海在下马车的时候,其他的人大多都已经到了。
站在最前方的正是镇国大将军吴去虏和忠国公胡烈。
此时的这一行人正在和酒楼的掌柜讨价还价。
胡烈说:“掌柜,我们也是熟客了,今天就来十坛醉仙酒,剩下的全给我来八方酒,给我们这么多人算五十银子也就得了。”
掌柜:“不是我不给国公爷上好酒,一坛八方酒就要耗费数月的时间才能制作好,我们小店里面目前也就有五十多坛,三天前,国公爷得来的时候,可是喝了整整一百坛呢!”
胡烈摇了摇头:“你们这里绝对还有私藏的好酒,赶紧给本国公拿出来尝尝鲜,又不是不给你们银子,而且我们还都是老客户了,不想给我们来八十坛八方酒,其他的酒再给我们各来五十多坛,你看这样如何?到时候我们肯定还要再加酒,无论怎么说,你们最先决口都是赚的……”
掌柜似乎实在受不住这位国公爷如此大的气场,只好点头应承了下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孟海来了。
“哎哟,你小子可来晚了。一会得要先发三碗开场酒,其他的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胡烈看到了孟海,笑着迎了上去,一边走着还一边拍了拍过往小辈的肩膀。
比如说侯顺,唐刀客。
孟海自然也挨了胡烈那友好的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接拍在了孟海肩膀上,拍得孟海一个趔趄。
“你小子应该多练练,等到过几日来我军营当中,我带你好好地转转。你会骑马不?你会射箭不?你能扛木桩子不?你能一枪刺穿一个假人不……”
不得不说,胡烈实在是太热情。
他在说话的时候就直接把孟海给搂住了,而且用右胳膊一直推着孟海,一直推到了醉仙居里面。
孟海本来就没多大的力气,自然是挤不过胡烈,也就顺着胡烈的列道一直往前走。
至于后面跟着的大牛和张顶这两人,他们跟着一干家丁仆从去了一楼的包房当中,那里有准备好的酒菜,以菜为主,毕竟他们这有些家庭普通,到时候还得负责加将军回去,可不能喝多。
孟海被胡烈一直挤着往前走,在路过吴去虏面前的时候,友好地向他挥了挥手打招呼。
吴去虏也是点了点头,并没多说什么。
一行人直接来到了二楼的包房。
孟海仔细地数了数,这次一日起来的一共有二十三人,有十六七个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小青年。
胡烈推开了面前包房的大门,率先踏入其中,被他搂着的孟海自然而然地也踏入到了房间当中。
胡烈一行人似乎经常在这间房里喝酒,所以这一路走来都非常的熟悉,对于这包房当中的摆设那也是熟悉万分。
孟海在踏入包房里的那一刻,便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首先,能容纳三四十人的包房里面只有三张大桌子,三张大桌子就这么孤零零地摆放在整个房间的正中央。
除此之外,整个房间里面没有凳子。
硕大的包房里面居然找不到一把凳子,别说是凳子了,就算是坐的地方都没有。
最后,整个包房靠墙壁的地方放着一排的垃圾桶。
这垃圾桶的造型孟海非常眼熟,正是海宣听书里面画着牛头街头的那种垃圾桶,而且每一个都是超大号的。
在垃圾桶里面已经被倒入三分之一的水,看样子里面应该是清水。
靠墙的这一排垃圾桶上面还挂着一个长长的挂钩,挂钩上面放满了餐巾纸,都是那种粗制滥造略显黄色的餐巾纸。
除此之外,整个包房那是异常的干净,赶紧倒,除了垃圾桶和三张桌子以外,就没有其他的物品。
孟海正感觉到奇怪,掌柜小跑着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一排排的店小二。
最先进来的是五个店小二,用五个店小二的左手右手当中,各端着一碗小碟。
小碟里面放着卤花生,醋泡黄瓜,还有这个时代的咸菜,还有几块切成小片的牛肉,包括一些这个时代味道很重的零食,还有一些凉菜……
率先进来的五个店小二将十样凉菜放在了正中央三张桌子的正中央,随后就退了下去。
然后就是一坛一坛的酒往里面搬。
先搬进来的试探就放在了正中央的三张大桌子上,将整张桌子堆得满满当当,随后就是一个又一个的酒碗端了上来,同样放在了那满满当当的桌子显得极为拥挤。
紧接着就是一坛一坛的就往房间里面搬,这些酒全部都放在了整个房间的墙角,墙角有一面开窗,有一面放着垃圾桶,还有一面就被这一坛一坛的酒给堆满了。
这足足忙活了一刻钟的时间,才把整面墙的酒给摆好。
等这些酒都摆好了,胡烈放开了搂住孟海的那只胳膊,他一步走到正中央的桌子前打开了一坛酒,将里面的酒水挨个倒入碗中。
吴去虏,越国公侯睦,明月侯薛卫健……
这些人依次上前,端过了已经被倒满的酒碗。
孟海也跟着侯顺一起端过了一个酒碗。
孟海感觉自己的额头在冒冷汗,这酒碗就像是他上一世去吃正宗兰州拉面的大面碗,他端着这满满的一碗酒,就开始有些犯愁了。
这一晚别说是酒了,就算是水喝下去,那也受不了呀!
孟海正在犯愁地四下张望,却发现周围的这些人,一个个表情正常,似乎并没有将这当一回事。
圆桌上摆着的酒名为醉仙酒,是整个醉仙居的招牌。
一坛酒大概能倒个五六碗,所以这一下子就少了六坛酒。
胡烈和吴去虏站在众人的最中央,他率先端起了那装拉面的大碗,大声说道。
“别的不说,今天高兴,咱们先喝一轮!”
然后……
胡烈三口喝完了一大碗。
孟海看着周围的人面色无常地将手中这一大碗酒喝得一饮而尽,他也只得端起一大碗的酒灌了下去。
孟海只感觉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
要一碗酒只喝了一半,他就感觉自己的整个脸都已经烧了起来,到这一碗彻底地喝完,他已经感觉到头晕了。
然后,胡烈又把剩下的最先去给每个人都满上了。
胡烈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到孟海面前。
“我给诸位介绍一下,以后这位就是我兄弟了,他叫孟海。你们这些小猫崽子里面经常去听的三国演义就是他写的,就连你们去的那个地方都是人家开的,咱们先敬这小子一碗!”
吨吨吨……
胡烈三口又干了一碗。
其他的人同样也是。
孟海捏着鼻子喝完手中的这碗酒。
十坛醉仙酒已经喝完,紧接着上来的就是八方酒。
八方酒也是整个最艰巨的招牌酒,虽然不如醉仙酒那么烈,但是也是一种烈酒。
孟海一看要混着喝,更是觉得头大。
但胡烈说……
“今天有新人加入我们了,咱们就让他先来三碗开场酒,大家说怎么样?这可是我们的老规矩……”
孟海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跳。
孟海目光略带求助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众人,但是他们没有一个替他说话的,反而还有不少人投来了期盼的目光,似乎非常好奇地想要知道孟海在喝完三碗酒之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喝,还得喝。
孟海咬着牙,在胡烈一声声“还有一口,别浪费”,“还有一点底子”,“怎么老是剩一口”,“你看看都洒了”……之类的话中,硬是喝完了三碗八方酒。
这八方酒的确是比醉仙酒柔顺很多,至少孟海是这么觉得。
他的脑袋已经有些晕晕乎乎了,他想要找个地方坐一下,但是这个包房里面可没有板凳。
想起这件事,他看着又准备倒酒的胡烈,赶紧打岔问道。
“国公爷,这里怎么没有坐的凳子呀?你也知道我是新来的,对诸位大人之间的规矩有些不熟。”
胡烈瞟了一眼孟海,他先纠正道:“你来到这就不要大人大人的叫了,来到这里的都是我的兄弟,我看你也没比我小多少,我今年还不到五十,就叫你一声老弟,以后你就称呼我老兄得了!”
孟海终于理解了薛伟健之前对于这位国公爷的评价,这哪是性格急躁莽撞,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是个原始人……
一个快五十岁的人和一个二十岁不到的人称兄道弟,幸亏这位国公爷没来一句,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
解释孟海问题的是吴去虏。
“小兄弟有所不知,以前我们是坐凳子的。但是有些人借着喝多的名义趴在桌子上就睡,这让国公也很恼火,所以那一次他把所有的凳子都拆了,并且告诉了掌柜,以后这个房间里面不许放凳子。如果喝多了就去墙角的垃圾桶里吐,吐完以后继续喝,如果实在喝不了的就往地上躺,他倒要看看是谁丢人……”
孟海感觉自己的眼皮和太阳穴有点跳了。
胡烈点点头,深以为然地说道:“就是,就喝了点小破酒就趴在那里装睡,有本事到时候就在地上睡,我看到时候谁丢人!”
孟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低头看了看地面,木质地面上已经被洒了些酒水,上面还有黑漆漆的脚印。
可以想象,再过一段时间,绝对会有人喝吐,到时候吐得满地都是,再往地上躺……
孟海反正是不打算躺地上。
幸亏,孟海刚刚没逞强,喝了一碗羊奶,又吃了一些水果点心。
孟海目光又移动到了旁边的桌子上,桌子上只放了十碟小菜,唯一的荤菜也就只是那一盘只有二十多片的牛肉。
吴去虏似乎看出了孟海心里的想法,于是含笑解释道。
“这也是咱们国公爷的主意,就这么些菜,吃完了不多上。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一些人来这里蹭吃蹭喝,但是就是不喝酒!”
胡烈在此深以为然地点头道。
“就是,我们来这里是来喝酒的,之前来的那些玩友们,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结果就喝了五十多坛酒。十个人就喝了五十多坛酒,除去我一个人灌下的二十多坛,其他的那些人不就和没喝一样吗,来到这里简直是浪费!”
孟海举着重新被灌满的酒碗的手,不由得抖了抖。
胡烈还是乐呵呵的模样,说道:“咱们先换少叙,今天来这里的都是喝酒的。喝不了了那边去吐,你的开场酒还没喝完呢,再来三碗……”
于是,在正式的酒局还没开始之前,孟海就已经被灌了八碗酒。
孟海喝得晕晕乎乎地也没地方坐。
幸亏这个时代生产的酒不怎么样,酒精度数不是很高,要是换成他上一世喝的酒,别说是八碗了,就算一碗下去,就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现在这八碗酒下来,孟海只是觉得自己身上燥热难当,尤其是脸上实在是烧得难受,然后就是肚子里翻江倒海,外加着脑袋晕晕乎乎……
除此以外,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不适。
但,孟海知道这一切也就只是个开始。
就见胡烈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倒是实诚,喝得干干净净,倒是颇对我的胃口。千军,万马,你们两个可要照顾好他,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和我们的,你们这些小年轻们也不要太过于拘束!”
胡烈话音落下,走来了两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年轻。
这两人都是身形高挑,但是却极为壮实的年轻人,而且看他们身上的气势,明显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
两个人乐呵呵地走了过来。
“爷爷,你就放心吧,保管着,孟兄弟今晚不醉不归!”
胡烈那是相当放心的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和越国公侯睦,镇国大将军吴去虏,明月侯薛卫健,还有一些穿着这软甲的将士,一共八个人,开始推杯换盏了起来。
孟海还没挪动几步,胡烈那里已经喝完了两坛酒。
让他被胡千军和胡万马两个人带到了一旁的角落,胡烈那里又是喝完了三坛。
孟海这回感觉自己的整张脸都在跳。
“那你兄弟,这种酒名为千良酒,虽然不比醉仙酒和八方酒,但也着实不错。”
左边的胡千军说完就给孟海倒了一大碗。
而胡千军和胡万马两个人早已经喝完了这新的一种千良酒。
等孟海食几口喝完手中的这碗酒,右边的胡万马又破开了一坛新的酒。
“孟兄弟,此酒名为千不醉。这也是一等一的烈酒,而且一口下去让人终生难忘,这个也是军营当中将士最为喜欢的一种酒,价格公道,味道也是极好!”
胡万马一边给孟海满上,兄弟一边自顾自地干上两碗。
孟海想以后尿遁。
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两位好兄弟,我喝得有些急……”
只见胡千军摆了摆手:“无妨无妨,我们理解……”
孟海见到如此善解人意的胡千军想要松一口气,只见胡千军指了指不远处的垃圾桶。
“没事的,孟兄弟,酒喝多了去茅房都正常。只不过这个距离茅房有些远,一来二去要不少的时间,那里有个最大的木桶,就是墙角边上的那个,你可以在那里解决。咱们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可是我爷爷的主意,你的就是防止那些一去茅房就去办个时辰的人,我爷爷说了,进到这个房间里面的人没有十坛酒入肚,就别想出去说话……”
孟海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胡烈……实在是……
孟海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孟海正在这里纠结,这有什么办法可以我快离场,胡烈那边已经开始行酒令了。
几个人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
相较于这边只用酒碗喝的文局,胡烈那边已经开启了直接对酒坛呗的武局。
行酒令输了就端起一坛酒干一口酒,但是输两次,一坛酒必须喝完。
孟海忍不住地咽了一口唾沫,早知道……他却右丞相和左丞相那边作客了。
至少……那废的只是脑子。
而这里……已经没脑子了……
第132章 喝晕了
杨玥儿和薛糖芯两人坐在醉仙居的雅间,此处距离孟海既然喝酒的那间小包房并不是很远,而且这个年代的隔音也不是很好。
所以在这两人的雅间里,能够听到不远处小包房里的那大呼小叫,时不时地还能听到酒坛子落地被摔破发出的清脆声响。
杨玥儿和薛糖芯两个人在雅间里面相谈甚欢,当然还有一个只顾自己吃喝的羊角辫小侍女。
醉仙居主打的就是酒水,有适合男子的,也有适合女子的。
比如说一些带着酒精浓度的果味饮料,桃花酿,橙子酒,梅花酒,桂花酿……
总之,那名字是多种多样,像这种酒水大多数都是女子饮用。
这些毕竟是掺着些酒精的果味饮料,即使味道和口感再怎么清甜,但是喝多了,脸上还是会稍稍的脑袋也会有些晕。
杨玥儿那是第一次来像醉仙居这么大的地方,所以她有些不知所措,对于桌子上摆着的各种用来倒酒水的器具,更加茫然。看書菈
有漏斗型的,我跟高脚杯一样的,还有跟茶碗一样有大有小的,还有正三角形的……
总之,这些器具多种多样,甚至还有一些杯子的模样她根本没有见过。
杨玥儿就见薛糖芯十分熟练地抓起了一个月牙形的酒杯,往里面倒了两种不同的酒然后晃了晃,月牙形的酒杯下面沉淀着一红一橙两种不同颜色的酒水。
伴随着这个月牙形的酒器不断地晃动,里面两种颜色的酒水,也就缓缓的融合在了一起,而且还有小莫子顺着月牙形的器械往上冒。
薛糖芯从一旁拿出来了一个如同茶碗一般的茶杯,倒了半杯递给了杨玥儿,她自己最后说也倒了半杯。
“这是京城最为流行的一种喝法,将这两种口味的酒混在一起,也别有风味。”
杨玥儿连忙道了一声谢,然后轻轻地拿起杯子,小小地饮了一口。
杨玥儿那是没有喝过果味饮料,如果她喝过芒果,三块钱一瓶的饮料,就会发现这东西和那些也没有太大的区别,而且还没那些果味饮料好喝。
作为第一次喝这些的杨玥儿,只感觉甜甜酸酸说不出的古怪,但又说不出的好喝。
整个雅间在安安静静了片刻之后,薛糖芯就主动打破这安静的氛围,开始说起了诗词歌赋。
薛糖芯此时已经摘掉了戴在头上的面纱,露出了一张绝色的颜容。
那是一张精致到几乎挑不出来半点瑕疵的瓜子脸,弯弯的眉毛向两边舒展,她的并没有任何装扮过的水粉胭脂,而且本身也显得瘦瘦弱弱,但是这却给人一种病美人的娇弱感,让人不由得生出一种保护。
由于整个房间只有三个人的缘故,所以薛糖芯也就十分自然地摘掉了那白色的面纱,这样说起话来也方便一些。
薛糖芯毕竟人家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所以说起这世界辜负来那是头头是道。
杨玥儿毕竟是个医女,她的启蒙老师还是她父亲杨竹沥,所以对这些诗词歌赋也只是懵懵懂懂地一知半解。
薛糖芯似乎看出了不懂诗词歌赋的杨玥儿,随后,又将话题扯到了京城当中,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上,包括最近在京城当中比较热闹的一些大事小情。
我就很贴合生活了,杨玥儿喝几杯果酒下肚之后脸上也烧得红彤彤的,话也变多了。
尤其是在薛糖芯一句句“妹妹”的声音中,两人的关系无形地被拉紧了。
或许就是薛糖芯有意而为之。
但是不管怎么说,在前半场的时候谈论起诗词歌赋,大部分都是薛糖芯作为主导,但是在说到后来精英城时不时地出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时,杨玥儿所知道的明显要薛糖芯多。
薛糖芯每当这个时候,都能够恰巧的把握中间那个度,当杨玥儿一个话题说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她你是能用几句简单的话结束这个话题,又将话题引向另一个。
这俩人也就这么地成了好姐妹。
至少杨玥儿是这么认为的。
两个人在说话的时候都没有谈论起孟海,也没有谈论其与其有关的事情。
直到天色有原本的光亮,渐渐地变得有些昏黄,杨玥儿这才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那边怎么还没有结束呀,这都快酉时四刻了!”
薛糖芯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听了听不远处的小包房,人就时不时传来的一声声,因为喝多而发出的咆哮与呐喊,她很认真地想了想。
“应该差不多了,他们应当要结束了!”
薛糖芯这句话音落下,就听远处的小包房忽然传来了一阵踹门的声响。
小包房内。
孟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碗。
反正他的酒碗里面就没有少过酒,他始终记得,当初薛伟健给他提的那条建议。
所以在胡千军和胡万马两人对他特殊优待之后,他就立刻跑到了侯顺那里。
侯顺这个话痨无论在什么场合,那都是被人包围的焦点,因为他的话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一旦他说起话来,旁人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
旁人是没有插嘴的机会,但这并不代表孟还没有插嘴的机会。
他为了少喝几杯酒,于是专门凑到了侯顺身旁。
侯顺说了一句:“我前些日子去东市买马,结果发现那些马一个个毛发暗淡,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养的!”
孟海就开始在这里背起了马的名字:“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华骝、绿耳……”
“还有一句顺口溜写的就是如何选码,不知道各位兄弟听过没,现在就背给各位兄弟听听:远看一张皮,近看四肢蹄。前看胸膛宽,后看屁股齐。当腰掐一把,鼻子捋和挤。眼前晃三晃,开口看仔细。赶起走一走,最好骑一骑。”
“远看一张皮指的就是要看马的全貌,包括毛色、营养、体格大小、体型结构、全身匀称与否等等。近看四肢蹄说的就是四条腿是马运动的重要器官,俗语云“好马出在腿上,好人出在嘴上”所以这马腿到底怎么样还得要看腿,毕竟马跑起来就要看四个蹄子……”
孟海一边说话的时候,顺手就抬起了手中的酒碗碰上了侯顺的酒碗,但是他没有喝,仍旧在喋喋不休地说起这如何选马。
这些都是上一世他父亲那个开马场的朋友交给他的,如何选码,如何照顾,如何为草料,如何分辨哪些是好马,哪些马不行……
孟海之前还照顾过好几匹马呢,算是给他父亲的朋友当了免费的劳动力。
但是现在再说起这些来,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手中酒碗当中的酒水不知道都洒了多少。
孟海毕竟只是一个业余的,而且他所说的大多数都是他那个叔叔总结下来的经验,侯顺对其中有不少点都极为不认同。
所以这两个人就开始辩论了起来。
孟海大脑晕乎乎的,身体也站不稳,但是思路却格外地清晰。
他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现在废话越多,他就很少喝一碗到十碗不等。
所以他开始和侯顺辩论了起来。
这两个杠精,你说上一句,我辩下一句,往往是上一任的上一句刚刚说了一半,下一个人就开始顺着上半句开始辨。
然后整个酒局的焦点就轮到了这两人的身上,至少在这些青年朋友们当中是这样的。
当然,在这里面还得夸夸胡千军和胡万马,两人一边看着辩论赛,一边时不时地给两人倒酒,表示该润润喉咙了。
一直说到后面,孟海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快冒烟,而侯顺却感觉一点事情也没有。
人从选马又谈论到了如何挑选兵器,孟海是把刀枪剑戟说的头头是道,侯顺毕竟有战场上的经验,所以更加详细地说出每一种兵器该怎样用。
两人说着说着,又从兵器衍生到了兵法战策上。
孟海张口那就是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斗九阵、五虎驱羊阵、六金六甲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死连环阵、十面埋伏阵……
再往后,那就是雁形阵、锥形阵、蛇形阵等等。
孟海在展现出不亚于侯顺的话唠能力时,也充分地展现出了他的肢体协调能力。
孟海放下了手中的酒碗,一边说着还一边在半空当中开始手舞足蹈起来,那是能少喝一口就少喝一口。
但是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的胡千军和胡万万一个端着酒坛,一个端着酒碗开始亲自喂手舞足蹈的孟海。
孟海到后面也不知道,他都说了些什么,只是看见进来的店,小二将喝空的酒坛一坛坛的往外抬。
原本堆了一整墙的酒坛,不知何时就剩下了一层铺底。
然后铺底的那层酒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喝完了,店小二又往里面抬进来了一坛又一坛新的酒水。
孟海发誓,从今天之后,他绝对要戒酒,如违此誓,那就再发一遍。
孟海心中期盼着这场酒局快点结束,直到远处的天边有些昏暗了,胡烈这才拍着巴掌哈哈大笑道。
“啊哈哈哈,今天喝得痛快,咱们明天再续!”
胡烈是这场酒局的主持者,也是这场酒局的决定者。
所以他说今天这场酒局结束,那就是彻彻底底的撂下坛子不喝了。
胡烈是被几个伙计给搀扶着出去的,在楼下有忠国公府的护卫,所以楼下的护卫撑着自家国公爷爷到了马车上,一个个护卫那是抬得满头大汗。
胡烈满脸的醉态,却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还在和不断走出来的人挥手告别。
当然,在告别的同时,他还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那酒气直冲云霄……
接着是越国公侯睦,还有他的儿子侯顺,也是被越国公府的家丁护卫,一个个搀扶得上了马车的。
这两个人脸上也是一副醉态,不过相较于胡烈,这两个人的状态要好上许多,顶多就是走路走不稳,不像胡烈刚刚下个楼梯还差点被绊倒。
紧接着是镇国大将军吴去虏。
这位大将军的酒品极好,即使已经喝多了,但是却仍然站在那里一言不语。
等到如他一般,自始至终都很少说话,一直靠在窗边的唐刀客也离开之后,他这才扶着楼梯走了下去。
当然,在走出去之前还是和孟海挥手告别。
孟海看着一个个人相继离去,他站得腰酸背痛,主要是为翻江倒海的,直到大牛和张顶两个人跑上来扶着孟海,他这才向前迈步。
孟海被两人扶到了茅房边。
第一次这完全和酒连点东西都没有吃的孟海,那是上吐下泻。
足足折腾了好久,之后才在大牛的搀扶之下晃晃悠悠地走到醉仙居前。
所有的人都走了,除了明月侯府的马车。
明月候似乎是在专门等待着孟海。
在马车上除了坐着薛卫健,还有杨玥儿和薛糖芯,包括扎着羊角辫的小侍女。
“上来吧!”
薛卫健拉开了窗帘的一角,对着外边的孟海喊了一句。
孟海正愁没有办法回家呢,于是在大牛轻轻一甩之下,孟海直接飞上了马车。
张顶还好心地拉住了孟海裤腰带按到了马车上,孟海这才没有飞过马车。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孟海刚刚钻进马车里,杨玥儿就忍不住捏住了鼻子。
这让整个马车当中的酒味显得更加浓郁。
“你让我靠靠!”
孟海坐在马车的凳子上,就直接靠向了杨玥儿。
“你干什么?”
杨玥儿看着一只肩膀靠在他肩膀的孟海,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马车上的后,轻轻地捶了捶孟海的肩膀。
“你这么用力干什么?”
杨玥儿能够感觉到孟海似乎把所有的力气全部都用到了他这一个肩膀上,一直在挤着她。
孟海则是有些无力地辩解道:“你等等,我好晕!”
孟海这次说的是实话。
刚刚在上面喝酒,以及之后被大牛和张顶两人扶到茅房里倒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已一上马车,他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尤其整个地面仿佛都在向一面倾倒一般。
孟海还想直起自己的身子,但是他感觉整个地面都在朝着杨玥儿那边倾倒,如果有扶手的话那还好,但是马车里面可不会有扶手。
所以他尽可能地坐直自己的身子,但是整个身躯却还是忍不住地朝着杨玥儿那边靠了过去。
“你快往那边去!”
杨玥儿还在不断推着孟海,但是没有用。
孟海就像一团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烂泥,无论杨玥儿怎么推,他在晃了一圈之后,还是会倒下杨玥儿。
薛卫健见到这一幕,倒是笑了笑。
“这很正常,我当时喝多了也是这样。当初我还大呼小叫的,他现在这么冷静,比我当初好了许多。”
薛糖芯鼻尖发出一声冷哼:“哼,如果不是我娘当初把你抬回府里,你就等着睡大街吧,还是我给你盖的被子,当初你吐了一地可还是我给你收拾的!”
薛卫健立刻露出一副讨好似的神情:“是是是,咱闺女最厉害了!”
薛卫健明显也有些喝多,是他的脑袋确实清醒。
他靠在马车的窗户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扶着马车窗户沿,吩咐着外面的车夫驾车。
这位侯爷看眼神有些迷离的孟海,笑着提醒了一句:“今后你还是小心一些吧,今日你参加了国公爷的酒会,想必日后他们会时时来邀请你。今天你只是为了摆脱左丞相与右丞相,等到日后,这样的酒会,你还是能不参加就别参加了,以你那酒量,我怕再喝几轮,连家都找不到了!”
孟海苦笑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他,整个肩膀都肩膀压到了杨玥儿身上,杨玥儿一只手推着孟海,但是孟海现在可控制不了他的身体,在头昏脑胀之下,他感觉他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除了大脑,还有些清醒以外,其余的身体每个零件都已经不属于他了。
薛糖芯此时,又从旁边的小侍女手里拿来了几枚枣子。
这是这个时代的水果,名为酸瓜枣。
每一个嫂子只有大拇指的一半大小,空体呈现乌褐色,里面没有核,但是却异常的酸。
而且这东西还有另外一个作用,就是解酒,因为他很酸,所以许多人喝完酒再吃着酸瓜枣,肯定会抖一个机灵。
孟海顺手拿了一大把就往嘴里塞,以酸味为主,甜味为辅的汁液从口腔当中蔓延,在那极强的酸味刺激之下,他果然感觉脑袋好受了不少。
薛糖芯又顺手给她父亲了几个,薛卫健也是拿上一把就往嘴里塞,一边咀嚼着还一边说着。
“还有,你明天的时候要小心一些。今天在海宣听书面前表现的与两位丞相关系太过于亲切,今天你见过的那些官员大多数只是说了一些家长里短就离开了,但是明天,或许会有一分的请帖或者礼物送到你家里,你还是小心一些!”
孟海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地点了点头,他这是脑袋也疼,脑细胞也疼。
接下来的一路整个马车很安静。
孟海大脑在酒精的刺痛之下已经迷迷糊糊了,却又被人给推醒了。
“你到了,进去以后用热水洗一下就赶紧睡吧!”
说这话的同样是睡眼惺惺的薛卫健。
“你回去以后喝一碗醒酒汤,你们家的厨房应该会做。如果你不嫌麻烦,还可以再吃点味道重一点的菜压压体内的酒酸,明天早晨有你好受的,看不把你给头疼死……”
薛卫健再说后面半句的时候,那声音带着的全都是戏谑与幸灾乐祸。
孟海走不动道,他现在连方向都分不清了,站都站不起来了,怎么可能走不动路。
所以这还得要让大牛把他抱下马车,孟海这才安安稳稳地踩踏到地面。
他的双手一直都是抓着大牛的胳膊的,背后还有一个扶着他的张顶,如果让他一个人走,早就一个跟头栽到地上了。
明月侯府的马车远离。
孟海连挥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有些迷离的看着四周,这才看见自家的大门。
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视力不行还是怎么着,他辨认了许久,才辨认清楚府门口写的那“言宣伯府”那四个字,然后放心地向前踏出一步,接着一脚踏空了。
在平地都能踏空,孟海这还是第一回。
还好,站在不远处的杨玥儿手机也快,直接一把推住了孟海,孟海又要栽倒。
嗯,杨玥儿果然比大牛和张顶会照顾人多了。
至少孟海现在是这么觉得。
于是重色轻友的他,直接推开了一旁的张顶,甩开了拉着的大牛。
杨玥儿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孟海,他有些疑惑地用手指了指前方,这巨大的府门。
“你住在……这?”
“你们家不是在瀚海学堂吗,怎么搬到这来了?”
在杨玥儿的搀扶之下,孟海那是一步一轮空地走上了台阶,不断敲响着房门。
“啊,那什么,这里面大,你进去看看,里面那个山大,那个树大……”
孟海已经有些大舌头了。
“你确定你是住在这里的?”
杨玥儿看了看四下的环境,立刻就确定了这里是在南城,虽然是在南城靠南边的一处腐灾,但是这毕竟是达官显贵如云的南城,所以他再次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府门被人一把推开。
管家牢里露出个脑袋,随后,脸上便闪过了一抹惊喜。
“原来是家主,怎么喝这么多呀?这位姑娘是?”
大牛上前一步,帮着杨玥儿把孟海抬过了大门的台阶,你且对着管家老李吩咐道。
“你们这有没有会做解酒汤的,赶紧给他弄一碗,这简直比上战场打人还要累,以后这样的事我再不做了!”
大牛一边说着,一边又抬着孟海双脚落地。
孟海双脚一边踩在地面,还一边惊奇地对大牛说道:“哎哟呵,我刚刚飞起来了,你看到没有,刚刚飞起来了!”
大牛把孟海一把抱过台阶,有些没眼看孟海。
张顶也是感觉有些丢人,不过他已经习惯了,是和他那个丢人的师傅比起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孟海双眼有些迷离地辨认着前方的道路,一边往前面走着,嘴里还一边嘟囔道。
“哎,你们别晃呀,拉住我一下,这路怎么修的,这么不平,改天得要让他们重新修一遍,再晃我就要摔倒了……”
孟海这纯属就是喝多了嫌路不平,吃撑了嫌道太小。
没办法,谁让人家喝多了呢。
还得把人家往里面抬。
第133章 酒后告白
跨过了内门,言宣伯府里面传来了一声声的狗叫。
大黄欢快地跑了出来,小黄狗先在孟海脚边蹭了蹭,随后瞪着那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杨玥儿,还叫了两声。
杨玥儿解除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当她看到这毛茸茸的小黄狗时,也是有些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呀,长得好可爱?”
孟海那迷离的眼睛向上一翻,嘴中嘟囔道:“哦,这是大黄。是狗,只不过比咱们京城大街小巷乱窜的流浪狗不同,唉,我记得我们家小区以前有好多流浪狗,这大秦也有流浪狗吗?”
孟海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虽然有一半是清醒着的,但是另一半却一直处于恍惚之中。
“你们这里好大呀!”
杨玥儿看着整个内院的假山草地,还有周围的高楼树林,语气当中带着羡慕。
“嘿嘿,还好还好。这里就是大,如果有ifi就好了,再来个投影仪。我在这里搞一个大屏,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在草地上边烧烤边看电影了,哎,那个电影叫什么来着?算了算了,不想了……”
孟海一边指着周围的假山草地说着,嘴里一边嘟囔着,他一边回忆着在上一世看到的一些东西。
两种记忆混合在了一起,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让他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老孟,你回来了!”
孟海左手抱着一大袋零嘴从远处跑了过来,自从这熊孩子把这里当成家以后,那就非常自来熟地将这里改造了一番,修建了不少游乐项目。
比如说滑滑梯,比如说跷跷板……
这些灵感自然全部都来自孟海。
这个就让这熊孩子更加乐不思蜀了,如果不是他,老子每隔十天半月的都派人催他回去看一下,恐怕这熊孩子都忘记家里长什么模样了。
孟海看着跑过来的赵宣,有些晕乎乎地晃了晃脑袋。
杨玥儿自然也是认得赵宣的,她看见赵宣的时候则是长长地松了一气,就想把照顾孟海的这件事交给了赵宣。
但,赵宣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孟海却重色轻友地一把推开这熊孩子,顺带着又吐出来了一大摊的翻江倒海的呕吐物。
这吐的熊孩子满身都是。
“我不要你……”
孟海醉醺醺的把熊孩子推开,还嫌弃地捏了捏鼻子:“你太臭了!”
赵宣脑袋有些发懵,手中端着的零嘴都掉到了地上,洒满了一地。
他只记得刚刚兴冲冲地跑过来迎接孟海,结果……现在胸口上被人涂了一大滩污秽。
他可是大秦的太子,居然被人如此对待。
怒气值爆满的熊孩子看着醉眼悻悻地孟海,直接抬起脚一脚踩到了孟海的脚上,还不解气地对着孟海屁股上就是一脚。
孟海现在连走路都走不直,更何况躲开这两下的攻击,所以他被踢了个满怀。
“你居然敢吐我,等你明天清醒过来,我非要把你大卸八块不可!”
赵宣赶紧把外侧的衣袍给脱了下来,一脸嫌弃的人到了地上,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孟海,跑回去洗澡了。
杨玥儿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她只得扶着一摊烂泥,在管家老李的指引下将孟海拖回了他的卧房。
脱去罩在外侧的衣衫,孟海缓缓地躺在了床上。
没过一会的时间,管家老李手中就端来了一碗醒酒汤,里面有白菜粉条还冒着热气。
杨玥儿看见了则是皱了皱眉。
“你们这里厨房在哪?”
杨玥儿四下张望了一圈,开口问道。
管家老李不明所以的指向了一个方向,杨玥儿在言宣伯府的一个小侍女的陪同下,一起进了厨房。
他的目光在整个厨房里面打量一圈,别说这厨房当中的零件还都挺全,尤其是各种各样的瓜果蔬菜那是一应俱全。
毕竟整个府里还有一个潜在的大人物,有太子这个庞然大物在吃的喝得自然不能太过稀松平常。
杨玥儿顺手从旁边的果篮里面取出来了几个梨子,又将水壶架在了火炉上。
他先将梨子去皮切成块之后,放在了一个大木头碗里。
等到开水烧开,他将热水浇入了盛放着梨子的木头碗中,那上面盖上了盖子。
紧接着,杨玥儿又找来了一颗大白菜,将白菜外面的皮给剥了去,将大白菜心切成细丝,加白糖、醋拌匀,最后也盛放到了一个木头碗中。
最后,杨玥儿又找来了一颗白萝卜,熟练地将白萝卜切碎,放在一个碗里不断地用勺子将白萝卜碾碎,将白萝卜汁给倒了出来。
杨玥儿想了想,还是找到了一点红糖放进白萝卜汁当中,在温热之后,轻轻地搅拌均匀。
最后将这三样东西全部放在一个木制托盘里,返回到了卧房。
杨玥儿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除去来往路程的时间,他就做这三样菜,完全不超过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
一碗梨汤,一碗凉拌白菜,外加一碗红糖萝卜汁。
杨玥儿将这三样菜拖到卧房的时候,孟海已经睡得烂醉不醒了。
她叹了一口气:“我真是欠你的!”
杨玥儿一边叹气,与管家楼里一起打了两桶温水之后,杨玥儿又轻轻地用毛巾蘸着温水擦拭着孟海因为醉酒而显得通红的面颊。
“起来!”
杨玥儿推了推孟海,没动。
又推了推,还是没动。
杨玥儿直接一把拖起孟海,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直接在孟海背后某几个穴位上狠狠地锤了几拳,孟海这下清醒了。
他眨动着那还带着惺忪的睡眼,有些好奇地望着四周。
杨玥儿顺手将那碗白萝卜汤递给了孟海。
“不喝!”
孟海捂了捂肚子,直接摇头拒绝。
“快喝,今天在醉仙居里面也不知道你到底喝了多少,看把你醉成这样子。我倒是听薛姐姐提起过他们那些粗人的喝酒方式,连口菜都不吃,你现在再不吃点喝点,明天早晨起来绝对头疼死你!”
杨玥儿拍了拍孟海后背,叫哄小孩一样地说道。
孟海的眼睛睁得很大,但是即使眼睛真的很大但是他似乎看不清面前的东西,就像是眼睛前面罩上了一层雾。
“哦……好!”
孟海最终还是点头,接过了那一碗梨汤,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还温热的梨汤,又忍不住打了个酒嗝!
杨玥儿一手扶着孟海坐起身,他一边又把凉拌的白菜心递给了孟海。
“这是我们家的土办法做的,你酒喝得太多了,现在让你吃其他的,你也吃不进去,就将就着吃点这些小菜吧。明天早晨起来之后吃上点温热的面食或者馄饨,实在不行喝碗热粥也行,中午的时候也不要吃太多,也是吃点汤汤水水,注意饮食清淡点不要太辣了,我经常看你在我们医院对面吃馄饨的时候挖上一勺辣椒,明天可不要这样了……”
杨玥儿的职业病犯了,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了酒后该怎样注意饮食,有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怎么样才能缓解酒后所带来的不适。
孟海连连点头。
他现在仍然非常晕,但是大脑却还是清醒着的,至少有一大半是清醒着的。
梨汤并不多。
他喝完汤汁之后,又吃了几块已经被煮好的梨子,这东西已经被煮得软烂,随便嚼两口也就能直接吞下去。
由于里面放了这个时代糖霜的缘故,所以滋味也是极为不错的,至少梨子味当中还带着甜味。
尤其是这里的梨子,大多数都是从皇宫当中被熊孩子给偷回来的,再配上从皇宫里偷来的糖霜,那滋味自然是一绝。
孟海喝完这碗梨汤之后,感觉自己的身体暖烘烘的,尤其感觉到自己的胃也舒服了不少。
怕随手拿起了旁边的筷子,吃了几口白菜,又顺带着将加了红糖的白萝卜汁一饮而下,额头上也见了汗,脸上那因为酒精而造成的不正常的通红也褪去了大半。
“我真是欠你的了!”
杨玥儿又抱怨了一句,拿起旁边的白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孟海沾染着白萝卜汁的嘴角,她看着眼睛撑不住要闭上的孟海,长长地叹了口气。
孟海这个时候,却忽然说道。
“眼睛睁不开了,就闭着眼睛说吧!”
杨玥儿愣了一下:“啊?”
孟海忽然说道:“今天的事,抱歉……原本只是想带你出来逛一逛的,结果遇到了个左丞相和右丞相,后面又跟着那些人去醉仙居喝了一场酒,原本打算带你去听听夜场的鬼故事,结果被事情耽搁了。”
杨玥儿愣了一下,似乎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孟海下一句话又传出。
“不过没关系,等我明后天还得差不多了,还能带你去。以后海宣听书里面你随便逛,看到什么喜欢的直接拿就行了,我后面也会给陈大年他们说一声,你的一切消费全部算在我头上,呃,反正都差不了多少。就是可惜了,都怪那笑面虎,还有那坏小老头!”
杨玥儿在经过了短暂的愣神之后,忽然感觉自己心里暖洋洋的,但是他却有些奇怪地说道:“你这是在给我道歉?”
孟海有些诧异地费力地抬起了眼皮,投出了疑惑的神情。
杨玥儿叹了一口气,只得解释道。
“有的时候我觉得你就像是个外星人,就像你卖的那些画本一样,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在这个世道,可是很少有男子对女子道歉,而且还是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尤其我还是一个……医女。”
孟海沉默了一阵,杨玥儿都几乎以为正半靠着的孟海睡着的时候,孟海又说话了。
“你就当是吧,其实也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件事,还有我之前买衣服的那么多件事。包括海宣听书那些,还有送给你的那些衣服礼物,以及我也搞不懂为何给我加分的这些官职爵位,其实我一开始就想跟你说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告诉你。而且这一切来得都太突然了,我刚刚见到你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是大秦的一个普通小百姓,但是不知怎么的,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原本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告诉你这些的,或者带你来到我这里看看,但是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没想到今天机缘巧合之下到促成了这件事。你现在所看到的,还有你今天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是我这些日子在大秦当中所经历过的一切事宜,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随时问我,趁我现在不太清醒,可以全部告诉你!”
杨玥儿听到最后都是被逗笑了。
但是没过多久,她又忽然低下头去。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呀?你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孟海这下子又费力地睁开眼睛,目光盯着杨玥儿。
“其实我,怎么说呢……”
孟海挠了挠头,由于醉酒之后重心不稳,又差点摔下床,左心室眼疾手快,一手抓住了旁边的创业,这才稳住身体。
他一咬牙,心一横,排气了,还晕晕乎乎的脑袋,一咬牙,说道。
“我喜欢你!”
杨玥儿原本低垂的脑袋忽然抬起,与之一同而来的是她忽然一颤的娇躯,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又或者说有些慌张地抬起了头。
“你说什么?”
赵宣在说出那四个字之后,倒像是个谢了屁的气球,整个身体都松弛了下来。
又像是破罐子破摔的,继续说道。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或许是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发现你知音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你。我每次去医馆找你的时候,都会先偷偷看你一眼,看到你在这才放心。前段时间因为外出不在,不能经常去医馆找你,那段时间我感觉每一天都很无聊,直到今天又去医馆看到了你……”
赵宣作为一个经历过网上各种甜言蜜语,土味情话,洗刷过的大好青年,现在这些话也不知道是忽然从脑袋里冒出来了,还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就这么一股脑地全部吐了出来。
杨玥儿的脸是越说越红,说到最后他干脆直接一跺脚,跑出了卧房。
如果换成其他时候孟海早就追出去了,但是现在不行了,他现在坐在床上都感觉天旋地转的,更何况是追出去,恐怕他向前还没踏出一步,整个人都先要倒在地上。
孟海心里有些发毛。
也不知道他说的这一番话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
他赶紧让管家老李出去瞧一瞧,孟海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还有个电灯泡,一直背对着他们站着呢。
管家老李先是有些贼兮兮地对着孟海笑了笑,然后赶紧追了出去。
孟海在这期间,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睡着。
直到管家老李再次推开卧房的门,管家老李看了一眼,正坐在床上,眼睛半睡半醒直勾勾望着前方的孟海,笑着向前快走了几步。
“恭喜家主,刚刚那位杨小姐说了,你之前隐瞒他的那些事情,她就原谅你了。今天家猪你喝多了,杨小姐就让家主先好好地睡一觉,一切等家主清醒过来之后再说。”
孟海听到前半句就松了一口气,但是他又赶紧问道:“那她人呢?”
管家老李心领神会地说道:“杨小姐刚刚在卧房外面站了一小会,似乎在纠结该不该进来,但是最终还是没进来。他给我吩咐了明天的一些膳食安排,然后就离开了。”
管家老李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继续说道。
“我是让大牛和张顶二人护送杨小姐离去的,现在这两人形影不离,有着二位壮士护送杨小姐回去,恐怕这一路上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孟海听着管家老李如此述说,这才松了一口气,松了一口气的,他直接一头扎到了背后那柔软的枕头上。
他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睡着了。
管家老李笑着将房间里的水盆,饭碗之类的东西全部拿走,又吹灭了蜡烛,这才退出卧房。
一夜无话。
等到第二日天光放亮,放大亮,都亮到了日头正午时分,孟海这才揉着头疼的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现在是头疼欲裂,别说是头疼欲裂了,他现在只感觉整个身体都不是他的,就想坐起身去茅房上个厕所也差点没站稳,如果不是一手扶着床头他这还真站不起来。
孟海忍着尿意,费了好大的工夫,才离开了卧房直奔茅房,他蹲在茅坑里面就起不来了。
腿脚蹲麻的他赶紧叫来了管家老李,这才把他给扶出去。
孟海那是头重脚轻得厉害,如果不是管家老李在一旁一直搀扶着他,他早就一脑门子撞到旁边的石头沿上了。
而且他现在一打嗝人就能够闻到一股极为刺鼻的酒味,但是而来的还是身体当中的一阵阵不适。
“早知道就不去参加那什么酒局了,下回再也不去了,打死我也不去了!”
孟海一脚踏入内院的草地上,找到了在草地上放着的摇椅便直接躺了上去,伴随着摇椅上上下下,他这才感觉终于有个支撑点,能够支撑着他的身体,不至于倒下。
他又想起了昨天那件事。
昨天他告白的那件事。
说起这件事……孟海忽然直起了身子,但是没过多久又倒了下去。
现在他只感觉即使是坐着那也头疼得要命,也就躺着这才感觉好一些。
孟海想着昨天他告白的那件事,就想要立刻起身去医馆里面看一眼,但是奈何他现在实在是行动不便。
孟海正在天马行空地想着这些的时候,远处忽然跑来了一个家丁,在管家老李的耳旁说了些什么,管家老李也跑了出去。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管家老李跑了回来,他看见那上上下下晃悠着的摇椅,管家老李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家主?”
“没睡呢,怎么了?”
后面传来的是孟海的声音。
管家老李绕到了孟海面前,孟海这才看见,管家老李手中抱着的两大塔帖子。
孟海正想要询问,管家老李却先一步解释道。
“刚刚门口来了不少官员,都是给家主您送拜帖的。这些大多数都是一些七八品的小官,想要今天下午或者明天前来拜见家主您。其实是白天,从今天早晨开府门的时候就已经有人送来了,我全部都收了起来并没有理会,但是没想到,刚刚一下子来了十余人一同送拜帖,我见来的人多,不敢私自决定,所以请家主决断。”
孟海听着管家老李说起的这件事,他忽然想到了昨天回来的时候,在马车上,薛卫健对他说的那一番话。
昨天是碍于左丞相与右丞相在场,再加上昨天那些官员只是和孟海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也就只能说些客套话,所以他们在这第二天肯定会送来拜帖,亲自拜访。
由于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七八品的小官,只有寥寥几个是七品以上的官吏,所以他们送来的都是前来拜访的拜帖,而不是像左丞相那样直接邀请孟海去左沉香那边做客的请帖。
这是邀请你过去,一个是亲自过来拜访。
这两者自然是不同的。
孟海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眉心,干脆说道:“你就给那些人说我身体不适,前段时间在外染着风寒了,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了。顺便给他们说一下,好意我心领了,病好以后还得要去明京郡,如果有机会的话下回再见面聊。”
孟海说到这里,忽然叫住了,正打算跑出去传话的管家老李,又补充了一句。
“这样,你给门外的那些人说,等我忙完了明京郡那边修路的事情之后会摆一场宴席宴请他们一起吃酒,这大概还有半个月的时间。顺便从库房里面随便找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送给他们,就我之前没事儿干,让木匠做的那些不倒翁之类的东西,就给他们说这是价值千金的稀罕玩意儿,寻常店铺都买不来的,为了表达不能与他们见面的歉意,所以将这些不倒翁送给他们……”
管家老李虽然不知道家主为何这样吩咐,但还是按照家主的吩咐去执行了。
管家老李执行速度很快,仅仅过去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将这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
等到管家老李回来的时候,孟海已经让人叫来了邋遢道人。
第134章飞人传信
邋遢道人这段时间也没闲着,距离他与刀王的赌约已经没剩下多少日子了。
所以他这段时间也是早出晚归的,之前一直跟在孟海顺边调遣着太平卫的人处理明京郡与精英城往返修路的事情。
直到这两天孟海闲了下来,邋遢道人这才算是有了闲暇的时间。
孟海找来了纸笔,在纸上十分郑重地写了一段话,交给了邋遢道人,并且吩咐邋遢道人,要将这张纸当中的内容传给杨玥儿,里面涉及极为重要的机密,绝对不能外露。
邋遢道人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是他看着一脸郑重的孟海,最终还是凭借着那极快的身法速度,在半个时辰之内带回来了一封信。
邋遢道人将手中的信交给孟海,并且说道。
“我把你的信交给了杨小姐,杨小姐看了一封信之后,让我给你写封回信。”
孟海郑重地点了点头,结果邋遢道人地来的信,想了想,又在上面刷刷点点地写了几个字,让邋遢道人继续送信。
并且嘱咐邋遢道人信中涉及机密,千万不能被旁人看了去。
邋遢道人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以比刚刚还快的速度传信回来了,手中仍旧拿着一封回信。
孟海此时正在吃着午饭,早上他起来实在是太难受了,也就喝了一碗白粥。
中午这才有管家老李亲自吩咐人煮上一碗香香喷喷的面端了过来,孟海这才忍着还是有些难受的胃唆了几口。
眼见邋遢道人带回来了信,孟海连吃饭的功夫都顾不上了,在看完信之后再吃次,让邋遢道人回信。
这一来二去,可就有了七八次。
邋遢道人那是累得气喘吁吁,他也有些起疑。
按理来说,传信都是你传一份,我收下之后再写一封回信。
但是孟海和杨玥儿之间的回信分明写在一张纸上,而且邋遢道人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两人不仅写信在同一张纸上,而且就在上一个人书写的正下方写上回信的内容。
这也太可疑了!
邋遢道人在经过不知道多少次接到传信的使命之后,终于,他秉着高尚的情操,以及对于书信内容的极度重视,轻轻地打开了信封。
只见在信封当中,静静地躺着一张不知道已经被折叠了多少次的宣纸。
打开宣纸。
上面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文字所占据。
只见在这张宣纸的最上方,写着极为潦草的字迹。
自己一看就是赵宣的。
就见这正上方写着:“抱歉,今日无法前去,头疼。”
在这段文字下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这一看就出自杨玥儿之手。
杨玥儿的字明显不足薛糖芯。
薛糖芯所书写的字迹,一笔一画的那都工整娟秀,就像是一篇上好的书法作品。
但杨玥儿只能做到每一个字书写得都非常整齐干净,而且每一个字最多能够做到不写错,至于字的大小和周围上下的间距,那就把握不准了。
只见杨玥儿在下面写着。
“没事,你也多注意休息,虽然难受,但是多多少少也要吃点!”
后面是孟海的字。
“放心吧,我早上可是喝了一大碗白粥。你早上吃了吗?”
“早上吃过了,与父亲,母亲一起用的餐,是我母亲早上在家里做的。”
“那你们医院今天忙吗?今天没办法去看你,改天一定补上!”
“今天医馆还是和往常一样,到现在为止只来了五个人。有两个是最近染了风寒的,有一个是早上扭到了胳膊,剩下的都是身体感到不适,咳嗽前来抓药的。”
“哦,那还行。如果你哪里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说,注意按时吃饭,如果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尽管开口和我说!”
“哎呀,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重点是你,你以后不能喝那么多,就别逞强,今天你吃点暖和点的面食,明后天差不多就好了。这几天注意,千万别吃太辣太油的食物,还有最近这两天天气有点转凉,多加点衣服,我爹爹说明天要下雨呢!”
“是嘛,那你也要多加点衣服才行,这再过上一个月才到秋天呢,对了你秋天的新衣买了吗?”
“我们家每年都是穿以前的,除非实在太小了穿不上。只不过今年与往年不同,之前宁王那件事的时候,我母亲抢到了不少好的布匹,还抢到了购买布匹的优惠券,买了不少上好的布匹,今天冬天肯定是冻不着的!”
“那就好,幸好我冬天的衣服还没买呢,到时候咱俩一起去,你帮我参考一下吧。毕竟这方面我也不是很懂!”
“好啊,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邋遢道人在看着这密密麻麻的字迹之后,只感觉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的拳头捏了捏,牙齿都快要被咬碎了。
不是让他传些机密吗?
这些就是所谓的机密?
这男女之间的悄悄话,干脆自己去说不是挺好,为何非要以这种方式传书,实在不行,来个飞鸽传书也行啊,偏偏让他这么个大活人去传!
邋遢道人不干了,直接拿着信跑回去质问孟海。
孟海却先跳了脚。
“你居然偷看里面的内容,知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可是我的后半生,这可代表着我的后半辈子生死祸福,可是我后面大半辈子的命运啊,你居然把它偷偷打开看了,你这个老道人也太不地道了。不,你一个太平为的卫人冒充人家老道人本就可耻,现在还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你到底是何居心!”
邋遢道人看着一脸怒气冲冲的孟海,反而懵了。
这话的意思倒像是他的不对了!
孟海下一句话又传来:“算了算了,不看功劳看苦劳,今天这件事就先原谅你了,你以后再别偷看人家的私人信件了,毕竟每个人都有隐私。今天这件事我就原谅你了,我那边还有事就先走了!”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拿过邋遢道人手中写满文字的宣纸,扭头就跑。
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的邋遢道人那是跳脚大骂道。
“好你个坏小子,你大爷我又被你这个坏小子给骗了。你这坏小子就是一肚子的坏水,你大爷我以太平天王的名义起誓诅咒你早晚被坏水给淹死,啊呸!”
邋遢道人非常不解气的,又朝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
邋遢道人不知道的是,在他吐完这口浓痰没多久,又有一个府中的家丁跑了出去,他的手中同样拿着一封信。
这封信同样是送给杨玥儿的。
在信中寥寥草草地写着一行字。
“完犊子了,被邋遢道人发现了,咱们改日再聊!”
没过一会儿,那家丁送来了回信。
“哈哈,好,那你多注意休息!”
这个时代的飞人传信就到此告一段落。
孟海一边想着杨玥儿的事,一边又叫来了,已经忙碌了大半天的管家老李。
“那边有信吗?”
管家老李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愣了一下,不过随后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苦笑,他点了点头。
“有的,这些都是这段时间以来,从瀚海学堂搜来的消息。按家主的吩咐,都照顾着呢。”
“瀚海学堂自从有了玉夫子之后,里面的学生那可谓是座无虚席。只不过学堂当中的孟夫子却是一个有些……严肃的人。无论是达官贵族还是富家名流的子弟,想要进入瀚海学堂,他一律不准,他只按照来到学堂的先后顺序来招收学子。”
“也就是说,以前在瀚海学堂读书的学子,他一个都没有赶走,即使以前的那些学子都是穷苦出身。新来的达官贵族家的子弟一掷千金,但是孟夫子却一个也不招收,至少在没有位置的情况下,是不会招收的,除非有老学子离开……”
管家老李说到这,孟海眉头一皱。
只见管家牢里吩咐几个家丁取了些东西,稍许片刻,几个家丁拿着一摞书信递给了管家老李,管家老李又将这些书信递给了孟海。
书信都是按照时间顺序摆放的,摆在最上方的是三天以前的,摆在最下方的是数月以前的,上面所记录的都是这几个月瀚海学堂发生的所有大事小情。
孟海自从离开瀚海学堂没多久,就一直托管家,老李不断的打探着瀚海学堂那边的动向,他的本意是担心瀚海学堂那里有人闹事,或者有什么麻烦。
虽然他之前和孟远生闹翻了,但是孟远生毕竟是这具身体的父亲,再加上他之前也在瀚海学堂也与孟远生和赵芳秀相处了数月的时光,就算是陌生人那也能够熟悉了。
更何况,和他闹翻的人是孟远生,在瀚海学堂一直待他很好的人是赵芳秀。
孟海翻开了垫在最下面的那封书信,上面只有潦草几个字,你所记录的都是瀚海学堂,你子爆满所引发的一些事故。
比如说官家的学子与穷苦家的学子打起来了,比如说商人家的孩子教育,人家的孩子动手了,又比如说这三类孩子打起来了,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被瀚海学堂当中的小宁轻松化解。
瀚海学堂毕竟有老腿、夜鹰这些人在,孟海也不担心会有人强行攻入瀚海学堂,更何况还有一个武力值顶翻天的玉如心,除非是已经活够了的人,否则,谁敢明目张胆地往里面冲。
孟海看着从旧到新的一封封书信,眉头却是越皱越深。
他一直都知道孟远生是一个严肃,严肃到古板的人,他虽然不会把从前来到瀚海学堂的那些老生赶走,但是那些老生却会被达官贵族们赶走。
比如说在其中的一封信里,就详细地记载着一个在瀚海学堂已经学了三年学的老生,在离开瀚海学堂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商人,那商人仅仅花费了三两银子,就将那位老生给赶走了,我让他的儿子能够顺顺利利地进入瀚海学堂学习。
用这种金钱的手段来换取名额已经是非常正当的手段了。
在其中的几份信中,还有一些官员仗着自己的身份,他们个学习了两三年的老生,他家路途中对其进行恐吓,逼其退学,他们的父母则是心安理得的,将自己的孩子安排到了瀚海学堂当中。
所以即使孟远生再怎么大公无私,再怎么想要把从前的那些老师留在学堂当中,但是在官员的威逼,在商人的利诱之下,仍旧有不少的学生被迫离开。
所以说自打玉如心到了瀚海学堂当中,瀚海学堂的收益那是显著的提高,但是里面的氛围却变得有些腐臭。
这些官员或者富商们并没有对瀚海学堂里的人动手,也没有在瀚海学堂当中干各种龌龊的勾当,他们的一切都是在瀚海学堂外悄无声息地进行着,所以即使小宁他们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也是有心无力。
所以瀚海学堂一直发展到现在,里面几乎已经成了官商学院,只有官员家的孩子和商人家的孩子。
孟海看到最后一封书信时,他的拳头已经握了起来。
他原本的初衷只是想让瀚海学堂收益增加,让孟远生他们的日子好过一些,但是没想到瀚海学堂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的拳头紧了紧。
脑海当中也在电光火石之间有了一个主意的雏形。
“连接明京郡和金城的道路也快要竣工了,明京郡那边的灾民也早就已经稳定了。被破坏的房屋道路也差不多都已经重修完毕,差不多再过半个月这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管家老李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家主说的这些,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家家主为什么要说这些,他选择了默默倾听。
孟海下一句话又传了出来:“等到这条路修好,差不多就能正式的开始我的计划了!”看書菈
孟海喃喃自语到这,忽然坐了起来。
管家老李并不知道孟海说这些到底是何用意,但是却始终在一旁默默地聆听着。
“对了,李叔,你知道我们大秦一共有多少学堂吗?”
管家老李听到这里,愣了一下,摇摇头,但是他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
“具体有多少我并不知情,但是官方的学府一共有三十六个,大多在北城和南城。至于那些商人出钱创办的学府,或者像瀚海学堂这样私人建立的小学堂,加在一起恐怕也有百余数了。”
孟海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和育婴堂这种类似的慈善学堂一共有多少?”
管家老李听到这话,先反映了几秒,这才说道。
“像这种善学堂,一共也就只有不到十个。这主要靠的是百姓和商人的募捐,包括朝廷所发下来的那微薄的银钱才能勉强维持。像这样的善学堂里面学子大多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或者一生下来就没有父母的弃婴。他们大多在育婴堂长到五六岁左右,就会送到善学堂,当然,大多数都是男子,女主则会送到其他地方学一些刺绣之类的活。”
孟海眉头微笑。
只听管家老李继续说道。
“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在善学堂里学习的,许多人离开育婴堂之后则会学一门手艺或者干脆去一些官员或者佃户家里做苦力,等赚了点钱买下一块地,也算能够过上自给自足的小日子。”
孟海靠在摇椅上,听着管家老李所说的这些。
管家老李看着神神道道的孟海,知道自家家族又在琢磨着稀奇古怪的事情,也就没有过多打扰,他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一句话也没说。
一个家丁从远处跑了过来,他在管家牢里的耳边小声低语了几句,俺家老李皱了皱眉,跟着刚刚跑进来的家丁,朝着大门外跑去。
小半刻钟之后,管家老李跑了回来。
在管家老李的手中,还拿着一封请帖。
大红色的请帖。
管家老李先轻轻地唤了一声孟海,随后才将这大红色的请帖递到孟海面前。
他犹豫了一下,说起了经过。
“刚刚有人通禀,说是右丞相府中派人来送了请帖。我赶紧跑出去迎接,是右丞相府的一个家丁,以前来过好几回。我原本想说家主你这段时间有事,恐怕去不了,但是那家丁开口就说了……”
“他说右丞相知道家主你在家中,而且今天早晨还专门去了一趟户部,为你告假,所以恐怕家主你明天是非去不可了。我看家丁那说话的态度,似乎就算家主你现在说你自己感染了瘟疫,右丞相都会把太医院的人给你请来治病,就算你现在翻墙逃出去,恐怕右丞相府中的人也能把你给找回来!”
孟海听到这里,又是感觉一阵的头大。
对于今天早晨送来拜帖的那些七八品的小官,他倒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可以打发,但是对于一个右丞相送来的请帖,这不好不去。
更何况管家老李刚刚也说了,恐怕他找其他各种理由,右丞相也总有办法应对,甚至感染了瘟疫,人家都能给你请来皇帝身边的御医医治。
哎……
孟海满脸苦涩地接过了管家老李递过来的那份请帖,前帖上面是张大红皮,看上去非常喜庆,但是衬托的却是孟海滩满心的阴霾,甚至乌云密布马上就要下雷阵雨的那些。
在大红请帖两边还绣着金线,看上去贵气十足。
打开这封信,在这封信的第一行,就写着邀请孟海前去做客的一些客气话。
一直到最后都是各种恭维的话语,落款写的是右丞相杜鹏的名字。
那这字迹应该是杜鹏签字所写。
或许杜鹏是想要证明他对于这件事的郑重,所以还在这封信的最后盖了一个他的私章。
孟海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脑袋,也不知道是这股酒劲没有过去,还是因为这件事而感觉到头疼。
孟海看着管家牢里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无力地抬抬手。
“还有什么事,一口气说了吧。”
俺家老李就像是一个人形的记事本,将关于孟海的大大小小的事宜全部记在了脑子里,他张口就说出了又一件让孟海头疼的事。
“家主,邋遢道人与刀王之间的赌约就在这个月底了,距离月底还有十几日的时间。”
孟海这才想起这件事,又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脑袋。
管家老李继续说道。
“还有一件事,下个月中旬,咱们大秦的科考就要开始了。三年一次,这可是个大日子,我不知道家主是否还有其他的安排,所以先在这里多一句嘴。”
孟海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自己知道了。
管家老李又说起了第三件事。
“得到消息,北边中国的使者已经进入到我大秦的疆域。只不过中国使者似乎不急于快速进京,他们走一路玩一路,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他们仅仅只是刚刚经过北边的两个郡,按这个速度要抵达京城,恐怕也得要两个月以后了。我之前听人提起过,北边周国使臣进京,好像还有家主您的事!”
孟海听到这第三件事,忽然想起来了,之前廖言给他说过的那件事。
皇帝陛下臣亲自安排他接见周国的使者,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之前才在鸿胪寺卿黄参面前留下好印象。
月底邋遢道人与刀王之间的赌约。
下个月中旬的科考。
下下个月或许周国使者就要进京了。
孟海忽然感觉自己的事好多。
不仅是事好多,而且每一件都是大事。
也就下个月中旬的科考和他没关系,但是他总有一种感觉,皇帝或许不会让他这么闲着,安心地度过下个月中旬的科考。
想到这,孟海又有些苦涩地看了看手中这大红色的请帖。
其他的都是十几天之后的事了,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
在这封请帖上面写明,邀请孟海在午时的时候去右丞相府中,也就是十一点点左右。
那个时候已经结束了朝会,也是右丞相刚刚返回府中的大概时间。
整张请帖并没有透露这次邀请的目的和内容,按照请帖上所写,也就是聊聊天,叙叙旧。
但,孟海可不相信右丞相那个笑面虎仅仅只是叙旧。
哎,事太多了!
孟海一边想着,一边让摇椅上下起伏,他的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
第135章 春秋阁中
孟海今天早晨起来的时候,酒劲已经过去得差不多了,脑袋不疼了,走路也是有劲了。
但是一想到又要去右丞相府,他立刻便无精打采了起来。
从衣柜里面随便找出来一套白色的长袍套在身上,他又在大黄的狗盆前蹲了一阵子,这才骑着小毛驴晃晃悠悠地前去右丞相府。
右丞相府与萧府就是门对门,中间隔了一条长街,两家人的大门几乎是相对着的。
孟海手中拿着请帖,一路上可以说是畅心无阻。
他心里琢磨着,最好不要遇到萧府的那些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故意要与他作对,他在快要抵达右丞相府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萧府正门口晒太阳的萧生。
萧生也看见了孟海。
坐在自家门前的萧生站了起来,在他旁边站着揣着弹弓的小魔女萧承湘。
她是扶着她爷爷站起来的。
孟海见到这一幕,骑着自己的小毛驴还得先要跑到萧生面前。
他下了小毛驴,拱了拱手:“见过左丞相!”
萧生甩了甩手,表示不用这么多礼。
紧接着,这小老头就睁着那惺忪眼睛说道:“你就不用这么客气,我与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可是我行我素,都没见你这么客气过。这次见到我这个老人家,怎么想起来行礼了?”
孟海听着左丞相这话,也不知道是在责怪他第一次与其见面,并没有礼数周到,还是仅仅只是一句调侃的话,但是他这个时候还得解释。
“上一次是我的,不是这一次不是良心发现了吗,所以见到左丞相先过来行礼拜访。”
萧生笑着摇了摇头:“行了,你就不用与我这么客气了,你赶紧去吧,别让人家堂堂一个丞相等你太久。我今天就是陪我孙女出来晒晒太阳,没有别的其他意思,你懂我的意思吧?”
孟海听到这小坏老头这话,心中又是一万个吐槽。
孟海真想来一句,我不懂你的意思,能不能把你的意思说得明白些,我知道你的意思。
但是他没敢说。
但是萧生这话已经透露出了一个意思,他已经知道孟海要去右丞相府中做客的这件事了,或许他知道的还要比孟海要知道得多。
但这小坏老头并没有阻止,所以这就证明着其中绝对还有其他的阴谋。
至少孟海看着那小老头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心中是这样想的。
“那我就先走了!”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又礼貌性地朝着萧生挥了挥手。
萧生点了点头,表示你去吧!
孟海不放心地又说了一句:“那我进去了?”
萧生点了点头:“进去吧!”
“我真的进去了!”
“去吧!”
“我真的进去了!”
“你再废话,我现在就命人把你捆进麻袋里……”
孟海小碎步地走到了右丞相府前,取出了那张大红请帖。
门口的家丁看了看这张大红请帖,随后点头迎接孟海进入其内。
萧承湘站在自己爷爷身旁,见到这一幕有些不解地询问道。
“爷爷,你不是一直都说很看重孟海吗,你不怕他进右丞相府以后,就变成右丞相的人呀?”
萧生轻轻地拍了拍自家孙女的肩膀,笑着摇头说道。
“我可比任何人都知道杜老头那个人。杜老头那个人一向自命清高,虽然颇有才学,而且极为聪慧,但是就是这一点却是他最大的软肋。杜老头看人无非就是名利二字,能以“名”取,他可以给人名声名望,甚至给一个人他这辈子都想象不到的势力。如果他以“利”取,金银财宝倒是其次,他那个小金库里的东西可以任人挑选,几乎没有人能够抵御得了杜老头的小金库。一名一利,两种诱惑可不是寻常人能够经受得了的。”
萧承湘听到这话,脸上浮现出了惊讶,还有一种不安,她撒娇地在萧生面前蹲下,但是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说道。
“既然抵御不了杜爷爷的诱惑,那爷爷你为什么要把他给放过去,万一他被杜爷爷那边诱惑去了,那爷爷你不是少了一条左膀右臂。暗话本里所说的那就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还有那个……三国演义里的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多划不来呀!”
萧生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刚刚也说了,几乎没有人能抵御得了杜老头那一名一利的诱惑,但是是几乎,并不是所有人。孟海那小子一向有小聪明,鬼点子多。我对他的了解,他在经过分析利弊得失之后,肯定会插科打诨的,拒绝右丞相的好意,说不定还会惹恼那杜老头。孟海那小子一向是逆来顺受,如果右丞相的态度强硬一些,说不定真的会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还是他。”
萧生说到这里,回想起了当时孟海来到萧府时的那一幕幕,尤其是在他的那二层小阁楼所谈话的内容,他笑了。
“当时他来我这里的时候,我也用名利试探过他。结果这小子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我甚至功名利禄都来了一遍,结果他却丝毫不动心,甚至还想用美人计……算了算了,我们先回去吧,大概今天下午就能有结果了!”
萧生说到这里,站起身来。
在两个家丁的搀扶下,一行几人回到了萧府。
右丞相府。
孟海拿着请帖进入到右丞相府里,那一路上自然是畅行无阻。
右丞相府与萧府的大致规模差不了多少,一个是左丞相,一个是右丞相,宅子也没差多少。
在外院一路走来,那都是高墙大门。
整个右丞相府的家丁倒是挺多,路上看着穿着家丁服饰的人一排排地穿梭,到时候更能体会这个时代的等级森严。
孟海当时在萧府那边是坐轿子的,但是在右丞相这边,却是靠着双腿。
在他前面带路的是一个身形高挑的家丁,好像是所有家丁当中的总管,来往的家丁见到这个人总要停下来行上一礼,这才离去。
孟海目光在这身材高挑的家丁身上打量了几眼,便离开了暮光,刚开始打量起了整个右丞相四边的高墙。
一路向前走去,也不知道穿过了多少石洞,踏过了多少青石板砖。
这才一路走到了内院。
顺着前方的长廊一直走去,长廊两边的扶手处全部都是雕刻着极为清晰的乌龟图案,还有各种各样鸟雀的图案,乌龟和鸟雀的雕刻极为清晰,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甚至在前方廊道上方的廊檐上,还能看见涂上了水粉颜料的大鸟。
孟海并不认得这只鸟,应该是这个时代所独有的鸟类。
这只大鸟张开翅膀,双脚踩在上方的木梁之上,蓝色的眼睛,身上一根根灰色的羽毛清晰可见,肚子有些泛白,在靠近尾巴的部位还能看见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白色条纹。
顺着前面的廊道又向前走了一阵,在廊道的左边趴着一只大乌龟,当然,这也是由石头雕刻而成的。
这只大乌龟也有一米之长了。
大乌龟整个身躯趴在地面,前面的脚朝前,后面的脚朝后,身后的尾巴恰巧是最后一阶台阶所在。
乌龟的脑袋呈现向上翘起的模样,那光滑的乌龟脑袋都有些反光。
乌龟是张着嘴的,靠得近一些,连乌龟嘴巴里的舌头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孟海见到这一幕,心中不禁起疑。
一路上看遍了乌龟和各种鸟雀的图案,难不成右丞相喜欢乌龟或者这种鸟雀之类的动物?
孟海正在这里思索的时候,面前那身形高挑的家丁用手指了指前方。
“家主就在前面等“春秋阁”你等着伯爷,前面是禁地,像我这种的像家丁是无法进去的,所以也就只能把伯爷送到此处。”
身形高挑的家丁在说话的时候还微微地鞠躬,似乎在表达着歉意。
孟海摆了摆手。
他左脚踩乌龟尾巴做成的最后一节台阶,顺着前方的廊道向前走去,果然看见了一处巨大的阁楼。
这同样是一间二层阁楼。
只不过与萧生那边阁楼不同的是,这处“春秋阁”明显是宴饮宾客的地方,也就是纯粹吃饭的餐厅。
孟海走上前来已经有两个侍卫等候。
这两个侍卫身上穿着软甲,在他们的腰间各插着一柄并没开刃的戒尺,这种戒尺是由钢铁打造而成的,极为坚硬。
左边的侍卫向前一步,打开了春秋阁的大门,示意让孟海直接进去,不必多礼。
孟海想了想,大踏步地走入春秋阁当中。
春秋阁里面并没有人,别说是人了,就连半个鬼影都没有。
就见刚刚开门的那个侍卫说道:“公子请稍候,家主刚刚下朝回府,此时正在换衣服。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家主了,公子可以在里面稍作片刻,里面茶水点心,请公子自用,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
“好!”
孟海随意地点了点头,也就正式地踏入这春秋阁中。
相较于萧生的那小阁楼,面前这阁楼就大上许多。
在整个阁楼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桌子,桌子是拼装起来的,如果人少,可以拆掉一部分,如果人多,也可以再加上一部分,形成一个更大的桌子。
在这桌子的正中央,早已经摆放好了各种各样的点心,甚至还有市面上一两银子一个的那种极其珍贵的典型。
孟海目光在整个春秋阁里也扫过。
春秋阁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样,东南西北四个角落的摆放风景各有千秋。
由于他站在门的位置,所以他最先看到的也就是大门两边所摆放的物件。
在春秋阁大门左右,两边摆放着的是一排排的书架。
与其说是书架,不如说是博物架。
博物架的正中央放着许多书籍,博物架的上下两边,却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反正现在杜鹏还没有来,刚刚那侍卫的意思也是让他先在这春秋阁里随便转转看看。
孟海也就在大门左右,两边的博物架上,来回扫视了一圈。
博物架正中央摆放的书籍,绝大多数都是这个时代的孤本,还有一些极其珍贵的历史典籍。
孟海借着记忆碎片,很快地就将这些书籍做了分类,大部分都是以各种历史古本为主,其中还有一部分记载着历朝历代风土人情之类的旅游图册。
孟海觉得这玩意叫做旅游图册,毕竟上面所标注的绝大多数都是整个大秦,包括周边各种地形地貌,以及一些部落位置之类的标记。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记录着奇门遁甲的书籍,还有一些建造图纸之类的东西,甚至还有如何酿酒,如何打造兵器,如何演奏优美乐曲,如何强身健体……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书籍。
这些书籍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市面上买不到的孤本,每一本那都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他居然在这博物架上看到了三国演义,那是成套的。
还有他之前写过的聊斋志异,现在也在海宣听书里面播放了。
除此之外,还有他写过的一种玄幻小说,现在也全部都在这博物架最中央的隔挡里。
杜鹏这是将他曾经所写过的书,全部都买了一遍呀。
再看看博物架的左右,两边空闲的位置,以及上下其余的空档部位,那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小物件,也都是海宣听书曾经售卖过的。
孟海甚至还在其中看见了“瀚海语录”。
孟海看着那本瀚海语录,心中瞬间就有了猜测,恐怕杜鹏已经把他的身世背景调查得清清楚楚,包括他曾经在瀚海学堂干过的各种事。
孟海在走过其中一个博物架前的时候,忽然瞧见了一把凸出来的书。看書菈
这是一样较厚的书籍,似乎因为有人经常拿出这本书阅读,所以这本书并不是整齐摆放在博物架里的,而是相较于其他的书籍略微向前凸。
这就像是前不久有人刚看完这本书,随手插在众多书本当中,并没有摆放整齐的样子一样。
孟海颇为好奇地抽出了这本书。
然后他就看见了在这本书封皮上写着的名字——《大秦新诗》!
打开第一页,孟海一眼就瞧见了第一手“鹊仙桥”。
再往后翻,除了他社会上的那三首诗以外,里面还有包括之前被宁王所抓时写的那首“不第后赋菊”,然后就是明月侯府送给薛糖芯的那众多《诗经》当中的诗,再往后一直到他前段时间写的凤求凰,还有前不久的那首卖炭翁,全部收录到了这本书册当中。
在这本书里面,还被人写了密密麻麻的注释,似乎有人在一边读着这些诗,一边写着自己的观后感,并且多加一些标注一样。
孟海看了半天,最终还是将其塞回原处,整整齐齐地才回去的。
他对这些书籍可没有太大的兴趣,尤其这些书籍上的文字有好些都是小篆。
孟海顺着大门两边的博物架,看完之后就转到了东边的画架之处。
此处摆放着众多名画,不仅仅是名画,还有许多的武器。
整个春秋阁的东边道士极为宽敞,在东边的一处还摆放着许多那些古玩,包括各种玉石,玛瑙,翡翠还有一些盆盆罐罐。
看这些盆盆罐罐应该都是有些年头的,但,孟海又不是研究古玩的,所以他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也就离开了视线。
顺着周围的摆放,一直朝着北边走,也就是朝着正对着门的方向向前走。
在正对着门的北边位置摆放着的,那都是金银珠宝。
或许是为了显得低调奢华有内涵,所以,杜鹏命人将各种各样的红宝石,绿宝石全部镶嵌在一根用纯金打造而成的柱子上,柱子一直向上抻着房梁,金光闪闪,贵气十足。
在正对着门的北边位置,除了各种金银银宝,玉如意金缕鱼之类的东西,还有许多盆栽,甚至还有几个鸟笼,龙龙里面还有鸟雀。
孟海在那些盆栽当中,只认识寥寥几种植物,比如说四叶草,牡丹,还有一株爬山虎,爬山虎直接从窗外爬了出去。
他看着如此众多的盆栽,心中却是在想着,这不招虫子吗?
别到时候吃饭吃得好好的,一只小飞虫飞到碗里,这倒是加餐了。
只不过这一切都不是他现在该想的。
绕过北边摆放着盆栽鸟雀,包括各种金银珠宝的摆放场所,一路又转到了整个春秋阁的西边。
然后,孟海就看见了摆放的一坛坛的酒,一坛坛成箱摆放的酒。
这些酒的封条都没有开,全部都是用蜡封住的口,所以保存得还是极好的。
孟海有些意外地看着这将近放了四五个箱子的酒水,叔叔大概也有五十坛了。
杜鹏这难不成是个酒鬼?
或者这春秋阁本来就是一处宴饮的场所,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取用酒水?
孟海一边想着目光就掠过了这些酒水,看向了在这些酒水周围摆放的物件。
在这些成箱的酒水左右两侧,还放着许多柜子架子。
里面不仅摆放着像笛子,古琴这种的乐器,还有纨绔子弟经常用的扇子,骰子。
再往里面瞧,还有纨绔子弟经常把玩的玉核桃,包括打造得极为美观的各种摆件,这些小东西,小玩意儿绝大多数都符合纨绔子弟的审美,这些东西绝大多数都是大秦极为流行的小玩意。
孟海到是在此处多停留了片刻,毕竟他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了,对这个时代的玩具还没见过多少,一下子见到了如此众多的玩具,到是让他大开眼界。
他在整个春秋阁里面转完一圈之后就有些无聊了,他找到了整个春秋阁正中央的大椅子,一把靠在了大椅子上,目光飘向了桌子上那一两银子一个的糕点,没吃。
孟海随手给自己倒了一壶茶,目光有些愣神地望着镶嵌着各种珠宝的房梁,我脑海当中就开始天马行空地思索起了各种各样的事情。
包括猜想着一会儿杜鹏该提什么样的问题,他该如何应对?
邋遢道人与刀王在这个月底的赌约。
下个月中旬的科考虽然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是他或许也不会闲着。
还有下下个月的中国使者进京,这又要处理许多问题。
紧接着,他又想到了已经两天没见面了杨玥儿。
也不知道今天从右丞相这边离开之后,是否还有时间去医馆里面转一圈。
孟海正在这里天马行空地思索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在整个春秋阁的北面,也就是堆放着各种金银珠宝和有鸟雀盆栽的那处,正有一双眼睛盯着他。
那是一个巨大的柜子,柜子下方摆放着两个鸟笼,鸟笼里面真有两只黄色的小鸟却吃着食物,在柜子的上方还放着两个大水盆,水盆里面有游动着的乌龟。
我在这柜子的中央位置,摆放着一个玉如意,还有几串佛珠。
就在这几串放在架子上佛珠的正中央的柜子内侧,有个洞。
这柜子下方是个暗室。
知道此处的也就只有杜鹏和他的死侍。
此时的这一双眼睛,正是杜鹏。
杜鹏目光看着看遍整个春秋阁的孟海,他也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但是随后眉头舒展,他径直地离开了这处暗室,绕过了草地,推开了春秋阁的大门。
当杜鹏推开春秋阁大门的那一刻,他的脸上瞬间涌现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那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即使他没有说话,但是看着杜鹏那张笑脸,却让人有一种此人很好相处,想要亲近一番的感觉。
孟海看见人家右丞相走了进来,自然也要站起来。
等他站起来的时候,也看见了在杜鹏身后站着的一行人。
那些全部都是女子。
没收的是一个妖娆至极的女子。
女子妖娆妩媚,身上穿着极为紧身的粉色内衬,白皙的肚脐***在外,身下的穿着一条到膝盖处的裙子,两条白色的长绫顺着她身后的衣裙垂落到地。
女子穿着一对青色的小鞋子,但是却有大半的脚是露在外面的。
再看女子的妆容,那是惊艳到极致的妆容。
那红色的嘴唇涂着有一种水晶感,两边的腮红使它更加显得娇艳欲滴,包括盘在脑袋后面的发丝,让其更加增添一抹媚态。
一缕发丝顺着耳边垂落到胸前,又增添了一种别样的美感。
在这位女子身后,与其一同进来的赫然是数十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