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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冬暗算雨齐     问及四海txt下载     问及四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七章

    “你们爱呆哪呆哪,我先回去给王爷复命了。”

    安人腾身一跃,从高墙上跳了下去,稳稳着地,琴行哼了一声:“白来个扫兴的家伙!”

    随着媚杀的旗帜落下,此次对决由墨石赢下,双方并未承认,选择低调离去,台下的人大多见惯不惯,来的都是小门派,看大门派比试才起劲。

    这才琴行也没了一较高下的心思,闷闷不乐地看着媚杀一行人远去,有感而发:“谁说女子不如男,这是媚杀的教规,听着简单,说的容易,行动起来却很难,女子与男子相比,优劣可见一斑,这天底下女子是做不成皇帝的。”

    我吹开石柱上的灰土,揉着眼睛,被阳光折腾得有些迷糊,琴行看出了异样:“郡主,我见你时常揉着眼睛,可是有隐疾?何不找太医瞧瞧?”

    “哪有?只是沙子进眼睛了……哎?这两队又是哪两个门派?这旌旗怪特别……”

    琴行却突然想到什么,着急地找个下脚的位置往下爬,我急忙询问:“这么快要回去吗?”

    琴行摇头,一手抓着那石块被扯落了下去,砸成碎片,她劝我莫慌:“我想起师兄每隔几日会传信回来,我先到那边接应了,郡主介意在墙上多吹一些凉风吗?”

    我额头浮起无数黑线,抱紧凸出来的石柱,拉住琴行的手,急道:“你若跑了,谁能来救我?方才我们经过那条路现在挤满了人,得找个新的后门溜出去。”

    琴行已经落到地上,轻轻抱着我下来,看向一边的石子铺路,一个落了单的太监被我俩吓跑,惊呼怪叫,呆愣了片刻,免得麻烦挤上身,我才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赶紧回去吧。”

    琴行走后,我拐了个弯又转回来,凭着瘦小的身姿勉强挤得一个空位,防不住踩到别人的脚,我连声道歉,可换来的却是怒骂:“走路不长眼睛吗?”

    我上下打量这个跟我差不多高的公子哥,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说不上来:“走路不长眼睛?我是挤过来的,不是走路,所以我长眼睛……”

    公子哥气急败坏,还推了我一把:“你这是强词夺理,三皇子殿下,你看看这人!”

    一个青衫少年从台上下来,冷冷地看着一群众人,逼迫为其让道,公子哥向他点头哈腰,唯唯诺诺,他也没正眼瞧公子哥,而是将目光俯看我,浑身带着一股王霸之气,小小年纪有如此气势,是想学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吗?又或者是东施效颦?

    “你是何人?本皇子好像在哪见过你。”

    亏得我灵光一闪,这人是昭和公主的三哥,钓鱼抓伤一事,算是对他有点印象,守着基本礼仪,我还是向他拱手道:“见过三皇子,我曾是昭和公主的朋友,一起钓过鱼,不知三皇子可还记得?”

    三皇子有些念头,惊讶之后神色又冷了下来:“你不是人质吗?这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父王为东越江山立下汗马功劳,我的身份怎么不配?”

    同样的话重复一次,我只觉得无聊,三皇子见我面色平静,轻叹一声,带着些许傲气:“回去你该去的地方,别打扰昭和!”

    我一脸无辜,知道他的护妹心切:“昭和公主在颜妃宫里,我在这里,我打扰的不是她,是三皇子你吧,不知可否高抬贵手,让我看看南楚武力如何值得天下称赞?”

    似乎是后面一句话打动了三皇子,他对公子哥一旁净说坏话显得很恼怒,转而对我说:“南楚以武为尊,不是你们东越学得的技量皮毛可比之!”

    南楚厉害了,净出些嚣张的人物,三皇子若不是心虚也不会回头,我一笑置之,乱七八糟的事就该有乱七八糟的人去管,省得我一介鄙薄之人乱操心。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三皇子回到座位上,齐王饶有兴致地邀他举杯,他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是否受宠若惊。

    安人俯身奏报慕容家的消息,齐王听后一展愁容,不懂安人不解,他则起身,向诸位名将以及门派高人举杯同乐:“三月初春,演武争霸,此乃彰显我南楚武力之盛况,好让四海天下皆看,先祖首创武举平天下,高宗续从殿试攮四海,此皆动员国民,重在参与也,莫让敌军蛮人欺我国一步!”

    众人纷纷喝彩,其中以司马将军和咏春长老呼声最高,为齐王马首是瞻,武安侯随声附和,自饮自哀,见一年轻将领披着蓝袍勇猛上台,单膝跪下:“司马飞参见齐王,与诸位名将前辈。”

    司马将军满意笑然,与司马飞一同跪下,恭敬向齐王行礼:“王爷,这是老臣的幼子,如今二十有余,已到了随父参军的年纪,老臣恳请王爷批准,让幼子编入王爷麾下,日后当尽心辅佐王爷,保卫山河!”

    齐王高兴极了,缓缓走上前,将父子两人扶起身,不由得赞叹:“有其父必有其子,本王看司马小将军自进来就透露出一股不服输的劲,想来是受司马将军亲身教导,欲到沙场奋力拼死,落个一战成名万枯,不枉费国人尚武精神之柱,孩儿之辈当自强,本王很看好!”

    齐王如此高的评价,倒让在场的人尤为惊讶,更有甚者着急地要看一旁闷不吭声的骆相脸色,很久之前,先帝也说过类似的话,称赞骆相长子指日成器,为家国之栋梁。

    可惜天妒英才,年少病逝,不然如今可跟在骆相身后,成了几方势力威胁之谋士。

    骆相默默记在心里,台下击鼓冲锋,两大门派的旗帜立起,又开始新一轮的冲突。

    ……

    被人拍着肩膀,我不急于回头,说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琴行估计是得了好消息,脸色颇为得意:“师兄成功了,不过神器破损缺口,回去还得补一补,并不碍事。”

    我不好意思笑了:“没想到我只是随口一说,竟然是真的……太子与魏王那边没有大动作吧?”

    “师兄回的信没有提及他们,回去的路比较遥远,我待会儿再写封信,叫他与弟兄们注意安全……郡主在看什么?”

    我斜了她一眼:“看比武啊,看什么?”

    琴行面色有些不自然,故意咳几声:“方才回来的路上,我看见云湖公主从大牢里出来,现在正往太后的慈宁宫里去,可能是去说情吧。”

    随云湖公主去吧,我看到齐王齐王的身影站在台中央,跟一群将军门派有说有笑,似乎没了楚帝坐阵,也依然在齐王的领导下有条不紊地进行,这气魄当皇帝更符合,但愿他好好爱云湖公主,不要为了帝王心性的凉薄,伤害到身边的人,可这些又岂能是我说了算的?

    双方爆发怒吼,比武到了热火朝天的地步,各大门派的旌旗扬风震云,叫喊声达到高潮,两把剑劈出火花,勾出拳头狠狠地直重对方的命门,又一脚蹬飞,踹在对方身上,锁住喉咙。

    南楚不畏高下,不知疼痛,都是乐在其中,待胜负已决,互相夸奖激励,赢家着一身黄金战袍,双膝跪下感谢皇恩:“谢陛下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我国武定乾坤,威震四海!”

    楚帝不在,赢家跪的是齐王。

第二百二十九章

    演武大会迎来落幕,众门派收起旌旗,从两旁官道到退去,擂台如往日萧条,几片枯黄的落叶也无心扫理,停落到我头上,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一道长长的水袖将要掠过我的脖颈,勾住我的肩膀。

    琴行抽出匕首砍断了水袖,接着身后刮着风声多出几条水袖,将我们俩围在一起,在干枯的林子里包绕,拦住任何去路。

    我拿起伸缩剑,对打过来的水袖就是一顿砍下,衣料撕烂,棉絮纷飞,我下意识闭上眼,就怕这些东西侵入眼睛,就是这一间隙,被他人把握的机会,一道水袖圈住我的腰身,往身后拉倒,皮肉在地上划出了点点血迹,琴行飞快上前砍断,扶起我:“郡主,你没事吧?”

    周围的水袖迎着阳光照射之下,色泽变淡了许多,隐约可见出手之人是一个婀娜苗条的女子,轻摆莲花式,水袖便向我俩逼近,限制了打斗的空间,而且感觉呼吸困难,每砍断几片水袖,陆陆续续更多的水袖补上。

    传出一股奇异的芳香,琴行着急提醒,或许是毒香,我们捂住口鼻,但随着呼吸越加急促,体力不济,就我这三脚猫功夫,现在能撑着已经算不错了,背后承受一掌,我被打飞了出去,转头看琴行依旧奋力挣扎,得该想个办法救她。

    我提起伸缩剑从一旁小林道往出手之人靠去,她亦知道我的动作,伸出一团水袖,包裹住伸缩剑,我紧紧抓着剑柄,奈何她力道很大,几乎要将剑身拔出。

    我大喝一声,一拳打向剑柄头,里面隐藏的剑射了出来正中女子的肩膀,穿出血肉,这下她吃了痛,甩出了水袖也没了半点的力气,琴行冲出重围,将布料撕成碎片,拂袖挥出数个匕首,中向她的四肢,无力跪着在地。

    琴行喉咙有些沙哑,可能是吸入过多毒香,说不出话,我来替她问:“你为何要行刺我们?水袖不是以武打精绝?怎会沦落到要使毒的地步?”

    我扯掉她的面纱,容貌不凡,算是个清秀,额头点着一朵朱砂,灵巧的丹凤眼谁见了都会再看一眼,女子冷冷一笑:“要的就是你的命,夜霁白,得亏你是在南楚,不然,落到主子手里,活着自当比死还痛苦!”

    “郡主当心!”

    琴行叫不及时,一团水袖狠狠打在我脸上,如同抽了一个嘴巴子,被逼的向后退去,女子则是步步紧逼,强占主动优势,接着另一团打向琴行的腹部,咳出血来。

    女子击退我俩后,却是无心恋战,一个起身落入林中,很快便看不见身影,满地的布料碎屑,散落的树下枯叶,可见方才那人出手之迅速狠辣。

    我摸着肿了一边的脸,方才那一打真的很疼,眼睛有点睁不开,见琴行倒在一边喊痛,我先背着她先到太医院。

    没走多远,我发现不对劲,原本宽敞直走的大道却一直走不出去,拔剑四顾心茫然,琴行挨了重伤顾不了太多,惊声扯着嗓子说道:“那女人的手法根本不是水袖的传统打术,可能是媚杀……我们中了他的毒香,得快一点赶去太医院……少吃一步也不行……”

    “郡主!”

    我被这声惊醒,幸好脚步不快,不然被这长剑刺入脚跟,恐怕今生则站不起来,女子笑得宛如魔鬼,提着她的长剑与我的伸缩剑对阵起来,她功力高深自然可碾压我,过不了太久,我咬紧牙关,踩死地面,殊不知裂开了许多小缝。

    “光阳剑果真名不虚传,可惜郡主未能得宁王亲传,两招之内,你必输。”

    “原来这把剑名为光阳,多谢姐姐告知,不过轻轻松松被你杀掉,你不觉得可疑吗?别忘了这是南楚,不是你家!”

    女子颇为得意,刻意放松了些,甩出几道剑花割伤我手腕,出了几道血迹,一脚将我踹在地上,正要了结时,身后忽然来了一个黑衣人,及时止住:“玲,该回去了。”

    女子惊道:“怎么会这么快?主子不是……”

    黑衣人不说话,一阵风吹过,我背后感觉凉飕飕的,女子不满,瞪了我一眼后紧随而去。

第二百三十章

    骆相走了个清静,漫步在城门关口处,见牌匾写的青耀门三字,往事记忆浮上脑海中,不禁感怀落泪,经过的太监宫女恭敬行礼,骆相板着脸,威严俯视,一双老眼却平静如秋波,总是能看人则通透。

    在尚武的南楚里,只有年轻斩获功勋的武将才有资格步入此城门,骆相老矣,他德高望重,以文德自持,何时也能给文官同样的殊遇,长子年轻时曾与他探讨过,可惜到头来他俩也没机会。

    冷不丁见一侧官道急匆匆跑来两个浑身染血的女子,骆相眉头一紧,急忙给两人亮路,我看这老者衣着高贵礼雅,又不乏老尘旧气,只是微微欠身以示回礼,他不计较得失,目送我俩往太医院赶去。

    骆相寻思既是同一路去,不如跟去何妨,一探究竟,走几步却胸口气闷,骆相恨自己的身子不争气,一手扶着墙面,过了一会才得以平息。

    太医院的先生们见我俩伤得不成样子,赶紧一起扶着进病房,得亏现在是人手充足的时候,一个先生拿着药酒洒在伤口处,虽是有些撕裂的疼痛,过来一个童子,手里还抱着数罐药酒,涂在肩上时我才发现皮肉裂开能见到骨头。

    赵之曜也赶了过来,拿着纱布,检查我的伤势,微微惊讶:“郡主是跟人打架乎?”

    我强颜欢笑,嘴角的弧度也是有气无力:“是,险些命都没有了,琴……翠鸟的伤势如何?”

    赵之曜简单看了一下,细致入微的他探至琴行的手腕,摸到多年的老茧,那是习武之人才有的功力,脸上意外之色很快盖过去,转头说道:“这姑娘的伤势不能随意走动,五脏六腑防撞坏出血,伤筋动骨怕折响断开,况且姑娘有过老旧伤疤,不知有无记得隐疾?依微臣看,暂且收置在太医院,身体状况需得查仔细。”

    琴行听后立马起了精神,拉扯赵之曜的衣袖,同行见之不由尴尬,她气得不管其他:“老娘不用你们这群男人伺候,绑好绷带自会回去!”

    赵之曜一掌小心拍落她的手,惊得一个正经人面色涨红,手指指着:“微臣是为了姑娘的身体着想,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将来留有后遗,更多的是后悔的时间!”

    我挡在两人之间,急忙劝说道:“好好好,翠鸟,赵先生说的没错,身体是自己的,得自己爱惜……先生你看我伤的也挺重,是否也留下观察?”

    太医院并没有收留人治之说,赵之曜是太医院的主管,他说的话可区分轻重,何止是检查琴行的身体,估计底细也得摸一摸,没准还知道得更多,我当然不会放任琴行不管。

    赵之曜皱着眉头:“那定是,郡主的脸……只是肿了些,回头拿一热鸡蛋敷一敷便好。”

    几个童子找了一副担架,将琴行稳稳抬进病房,我深呼吸一口,童子与先生帮我包扎好肩膀上的伤,嘱咐我不要四处走动,便回去采药了。

    骆相扶着门边,大口喘气,可谓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他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似乎在说此句用在此情形不合时宜,几个先生看到了他,立马迎了上去,恭敬有礼,以表问候。

    “老臣找赵先生,赵先生人何在?”

    赵之曜从琴行的病房出来,像骆相拱手以礼:“拜见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可是来取药?何不让家臣过来取之?怎让你劳心费神,长途跋涉?”

    骆相找张椅子坐了下来,不必让人搀扶,赵之曜忙去抓药,他闭上老眼想休息,听到旁边的声响又不觉睁开,见我拿着个热鸡蛋敷脸,眼睛肿的睁不开,淡然问道:“姑娘是何人?方才听你所言,不像是南楚口音。”

    “我……”

    赵之曜将药取了出来,交到骆相手中,又嘱托些注意事项,亲自送老人家出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

    “郡主怎么不休息?来药房有何要事?”

    我手里揣着一粉色手帕,赵之曜见到以为我当成太医院里出了艳遇,急忙解释道:“这是前几天慕容小姐委托微臣检查的手帕,说是沾染了些过敏之物,微臣多次找寻可并无异常,许是慕容小姐多心罢了……”

    “慕容玉身体可好些了?”

    赵之曜脸色微变,我只是随口问问,为何让他吃了一惊,竟有点想要推脱的意思,看来那药并不可能是解药:“这……微臣很难说,白天看着与常人无异,等到了夜晚……变得有些可怕,郡主不要多问,王爷那边自有安排。”

    原本揣紧的手心不由得放松一下,仿佛碰着了邪恶之物,听赵之曜说丢进隔壁的废品箩筐,我一丢马上洗手,赵之曜端着药出来,看到如此滑稽一幕,温和一笑:“郡主,手帕已经处理过了,您无需担忧,听说你与慕容家有些交集,听微臣一句劝,还是少接触为妙。”

    我让出一条道,赵之曜端着药盘子出去,先生们分拣药材,听着医者嘱言,我静静等着,赵之曜吩咐完后,转身进琴行的病房,站在门边,看着赵之曜再添加些伤药,边说道:“郡主,你可确定解药?西秦很多毒家会自创奇特毒药,往往不急于研制解药,云阁下是个高手,他研制出来的毒几乎无人破解,有的人表面看上去如平常一般,实则病入膏肓,回天无力。”

    听了赵之曜的话回头细想,齐王手下汇聚天下名医,当初不得已才将云暮极引了出来,解我身上隐藏毒素,不是没有道理,自己的命被人拿捏在手中,似乎阎王也得听他的行事,种种滋味恐惧到了极致,每每做过的噩梦像极了预兆,先前又与他频繁接触,不会暗地已中了他的毒吧?

    “就连医者也不能判断,我又能如何?”

    ……

    第二天,我拖着伤先行回去,云湖公主宫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一如既往的冷清,感受到心情的压抑,加快脚步去云湖公主房里。

    不见人影,难道是在画房?猛的想起齐王交给我的那幅画落在那里,云湖公主是不是已经看过了?可惜我不能一饱眼福,真想知道兄妹俩私底下较什么特别的劲。

    云湖公主在作画,神色平静给人一种错觉,丝毫不受外界的纷扰,含笑抬眉,面容姣好,提起毛笔,下墨颇有力道,不是惊叹山河之壮丽篇章,就是歌颂万里经典之传唱。

    不,角落里的那幅画还没被打开,云湖公主见我一愣,往那边看去,走上前将画捡了起来,指甲搬动,轻轻松松就解开了印章,我凑过去想要一看,云湖公主不乐意地收卷回去。

    “郡主,这幅画是哪来的?”

    我摸着鼻子,脸色有些尴尬:“齐王送的,看吧,他没有放弃你。”

    云湖公主仔细摸索画卷,与我说想要一人独自观赏,被她冷冷地推了出去,我才不愿失去一个大饱眼福的机会,在纸窗上捅了一个小洞,睁大一只眼睛。

    云湖公主了解我的性情,用身子侧挡着,识破了我的鬼把戏,气得我直跺脚。

第二百三十二章

    宫外有一座荒废城,一男一女在此地落脚,女子掀开胸上的伤口,简单处理后打坐疗伤。

    男子随意找些干柴点火取暖,见到门外杂草堆一行脚印,当即拔剑相上,欲杀不速之客,哪知被人抢先一步,等男子赶回城内,女子却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滩血迹和烧得正旺的柴火。

    “该死!”

    男子怒骂一气,四处观望,寻找可疑踪迹,这耽误了时间的功夫,女子已被提着脑袋按在水里,等着她窒息而亡,她奋力挣扎,被按在水里的力道越大。

    千钧一发之际,男子总算找到,快速捻动手决,欲施法术,黑衣女子眼神一凝,将几乎没了力气的女子提了起来,挡在身前,几片尖锐的树叶正中她的伤口,伴随着撕裂的疼痛爆吼一声,女子挣脱束缚,踉踉跄跄地回到男子身旁。

    黑衣女子也不着急,饶有兴致看着这一出:“这片水域附着毒菌,你吸入了大口,又身负重伤,活不过几日。”

    男子将女子护在身后,再施法术,顷刻间周围所有的落叶向黑衣女子袭来,这可难不倒她,有了先前的教训,对付起来迎刃有余,只见她抽出腰间的长剑,如风一样行动,将落叶切割成碎片,后面跟上来的也被风化为乌有。

    “你究竟是谁?”

    面对男子的质问,黑衣女子并不想回答,人也杀,仇也报,她该回去复命了,男子追上去,差点深陷水旁的泥沼出不来。

    ……

    画房里传来笔尖落地的声响,云湖公主俯身拾起,我好像看到画的是……

    猛然一惊,我疯狂拍打房门,请求云湖公主放我进去,里面飘了一股烧焦味,更加确认我的猜想,不行,一定要问个明白。

    “公主,你开一下门啊!画里面的人是不是父王?”

    房内没有响应,随着烧焦味愈加浓厚,我担心整幅画烧毁殆尽,如同沉入深海里的秘密,再难知晓。

    情急之下,我用没有受伤的肩膀用力撞门,谁知云湖公主锁上了门,几条铁链挡住了我的前进,企图磨灭我的意志,到底低估了我,拿起伸缩剑,将铁链全数砍断。

    云湖公主闻声惊变,见我带着肩上的血伤冲了进来,猛踩踏画边的火焰,还好来得及时,白衣闻袖赤罗香,踏雪寻梅几时还,这是父王当年的题诗,如今刻在画轴边上。

    “公主,齐王为何会送你这幅画?你与父王之间是不是……”

    云湖公主缓缓闭上双眼,好似不敢面对实情,我翻开画轴,要见全貌,父王身边本来站着一女子,脚边的衣裳露出来,很难不会发现,我再问公主:“画中另一人是你吗?为什么不敢回答?”

    云湖公主仿佛失去理智,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画,愤然丢进火坑里,点燃的火丝烧得更旺。

    “不!”

    火焰这次烧得很快,云湖公主紧紧抱着我,不让我上前救画,又像是苦苦哀求:“郡主,别乱想!”

    云湖公主哭了,泪水直流而下,画已经烧没,此刻若再说什么也无意义。

    “若我没猜错,齐王赠你此画之意,为的是提醒你,断绝旧情,重燃仇恨……”

    我捡起地上落着的一块衣角碎片,对比云湖公主裙边上的花纹,只能说一模一样,她百口莫辩,心急之下根本想不出堆砌的词藻。

第二百三十三章

    “郡主就当此事没发生过,做回自己本分之事,回去吧。”

    云湖公主下了逐客令,我也无话可说,悄然离开了画房,此刻时间尚早,我想出去散心。

    御花园只在熟悉的地方闲逛,不敢过去皇后与宫妃们闲情雅致的地方,远处观望,皇后气态雍容,举着茶盏,品出诗意,意境雅致,宫妃们笑得合不拢嘴。

    我快步离开,过几道城门可到舞坊,现下还不到开坊的时候,有宫人在门外打扫,冬去春来,树上的枝叶争相竞放,更有不畏寒冬者,早早的将花果挂上枝头。

    没想到还能见到官家小姐在门外练舞,她见到我后有些吃惊,对我的态度转变了许多,盈盈欠身,对我行礼道:“见过郡主。”

    我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劝她不必行礼,向她走近,她突然浑身发抖,惧意跃然脸上。

    “你怎么了?我又不会害你,只是随便在这走走……”

    “郡主……”

    我上前拉她的手,她躲开收回袖内,嘴唇哆嗦着开口说道:“我今日来,是带着三位姐姐对舞蹈的由衷热爱之情,感怀思念……”

    “三位姐姐?”

    小姐点了点头,穿着薄薄的舞裙,俯下身,将头埋至膝内,一只手在草地上比划,伤了些许冻疮,断开的指甲渗着点点血丝。

    “姐姐临走前……亲口跟我说出了真凶,我真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她……她到底在想什么?”

    “谁?”

    小姐却不打算告诉我,接着抱头痛哭,又说了些命不久矣之话,我赶紧打断:“呸呸呸,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看你气色不是很好,怎么不穿多件衣裳来?”

    “你……你别碰我!”

    小姐吓得站起身,伴随一阵头晕目眩,每走几步,支撑不了倒在地上。

    我叫唤打扫的宫人快去请太医,自己则将小姐带到门边,身上的大衣取下,转而轻轻覆盖她的身体。

    “啊?这大衣是云暮极?”

    估计是穿久习惯了,我一拍脑门,哪会有人天天穿着仇人的衣裳?但买不到衣服又有什么办法呢?积蓄将近一半都赏给了琴行出去办事,梳妆台边的胭脂粉省不了多少。

    这人质有了钱可活潇洒肆意,只要不闹出事端,但没得钱,可真是成了人质。

    等太医赶到,小姐悠悠转醒,还以为自己到了鬼门关,对我说道:“郡主,是慕容玉……是她……”

    我安慰她:“先别说话,让太医瞧瞧你的身子。”

    小姐脸色苍白,脸颊也不红润,这般消瘦的身体又穿着单薄的衣裳,怎能经受得住寒风的耐磨?太医把完她的脉后,她受到寒意缩回袖内。

    我谢过太医,将药包交至小姐的手上,小姐惊讶之余多几分谢意:“多谢郡主……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今日可否当我没来过一回?”

    小姐可能不想说错话而惹事生非,她的心情我理解,点头以示答应,把别在腰间的暖壶给了她,一路回去,也好暖身子。

    “郡主……我以后不来这里练舞了,可否替我向公主殿下说一声?”

    我神色暗淡,想起方才之事,但还是果断应下,一幅画而已,没了等同于没事发生。

    “嗯,你好自珍重。”

第二百三十四章

    这该死的云暮极,一封信传了整整一个月到现在还未回,随着天气转暖,我真想烧没他的大衣。

    琴行面无表情地将大衣晾在外面的竹竿上,将凑热闹的鸟儿一把扫帚赶跑,转身走进房内,见我单手撑着下巴,对着空气发呆,嘿嘿一笑。

    我给她翻了个白眼:“笑什么?你若喜欢那件大衣,赏你了……”

    琴行嘴角抽着,难以置信:“真的?听天象说过几天又会转冷,郡主可真舍得……”

    我不耐烦地赶跑她:“不给不给,孩子们的事都处理好了吗?你不会拿我的积蓄只给他们买糖吧?”

    琴行擦试额头的汗水,问我哪里看出她像这样的人:“郡主,找个好去处可不容易啊,老不死的给我下了禁令,现在出去的洞几乎都填上了,你说我哪里找得到机会呢?”

    “那……”

    那些孩子怎么办?这么多天过去顶着寒冬,全靠旁人的施舍度日,他们挨不了多久。

    我想到安人,但他又是齐王的手下,会大发善心?如果真要这样想,那群小孩藏了这么多日,齐王的眼线早应发现了,见死不救,可能至今还计较着他们的父母结下的梁子。

    琴行一身轻叹,给自己倒口水喝:“求他还是算了吧,他上有老下有小,自己都顾不了……哎哟,有人来了。”

    我伏在窗边,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驶入宫内,身后还跟着数十个宫女太监,车帘珠掀开一角,颜妃笑得从容,对答云湖公主:“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吉祥。”

    云湖公主对她如此随意的行礼早已见惯不惯,也不生气,翠云扶着颜妃下车,紧随其后还有忽然变得端庄有礼的昭和公主,落车后朝云湖公主微微欠身,一抹笑容宛如皎月:“昭和见过姑姑。”

    大变人样,云湖公主略感惊讶,上前握住她的小手,叹道:“佩儿一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可见娘娘悉心调教的好。”

    颜妃自满极了,客套推脱,四下张望,不见我的身影,直接问道:“郡主呢?让她俩好好见面。”

    云湖公主刚想往回走,颜妃却拉住她的手,眼神示意身后的太监,太监领命前去唤我过来。

    颜妃轻拍云湖公主的手掌,一如多年好友的交情,宽心道:“这种琐事就不劳公主殿下费心了,您只有一名宫女侍奉,怎么不去敬事房找几个省心的?”

    云湖公主温婉一笑:“我喜欢一人独处,郡主也时常陪我解闷,比人多的时候更为轻松。”

    颜妃被这话酸住了,大致是说她一宠妃的阵仗,堪比皇后出行,脸色沉了下来:“公主过得可真随心,这边风大,公主是这样待客的?”

    “娘娘请。”

    云湖公主展示她大度礼让的一面,领着她们进了宫,我和琴行已在殿内备下热茶,颜妃一到,当即向她行礼。

    昭和公主面容羞涩,紧紧跟在颜妃身后,见到我后,犹如放了线的风筝,上去抱住我:“小白!我想死你了!”

    颜妃气急败坏,心里在想这死丫头将规矩全抛脑后,白费了她一番心机,云湖公主劝着她:“小孩子的心意随她吧。”

    “哼,再过几年就不是小孩子了。”

    寒暄过后,颜妃有正事相商,云湖公主坐在殿前,俯身倾听:“本宫有一事请求,公主可否答应?”

    “哦?娘娘为何事相求?”

    昭和公主站在颜妃一侧,时不时对我挤眉弄眼,意思是说等一下去哪玩,我眨着眼睛,放过我吧,我风寒还没好,你被染上了,颜妃不会放过我。

    “公主,本宫希望佩儿跟随公主习舞,最好是能在四国联盟之宴台上大放异彩。”

    话说到一半,颜妃看向我,言语中带有挑衅之意:“想来郡主不会介意吧?能者居之,这次机会不妨让给佩儿。”

    云湖公主轻笑道:“能者居之是不错,让我看看佩儿的舞技如何?”

    颜妃显然有备而来,昭和公主到偏殿换身舞衣,抬起衣袖,小腿微张,举手投足间体态不慌不乱,翩翩起舞……

第二百三十五章

    昭和公主的舞技原先不过入门级别,举止拉垮得厉害,没想到颜妃还有调教的好本事,不足之处都给掰正了,羽衣落英神韵,抬手扶眉惑魅,兰花指翘,尽显女子婀娜体态,小腿轻踮,如弱柳满风。

    一曲舞毕,大家都叫好,唯独云湖公主笑意却无,一双眸子游离不定,昭和公主不免起一抹忧色,愣愣地看向颜妃,又看向我,我自然是为她高兴,花几个月的功夫磨练,需得称赞刻苦。

    颜妃有些不解,问云湖公主:“公主,您这是何意?莫不是佩儿舞姿有所欠缺?”

    云湖公主点头,露出淡淡的笑容,让昭和公主感觉到安慰,几只手指揣紧在腹前,认真听着姑姑教诲:“佩儿能做到如此很是不错,不过有几个动作做错了,会让整体舞段不协调,少了美感。”

    云湖公主起身,来到殿边一侧,让昭和公主跟着她一起做动作,他俩一比,顿时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可颜妃似乎并不怎么服气,言语不顺:“公主的意思是,本宫教的不好?”

    “娘娘,公主毕竟是舞技卓然者,昭和公主请教也无妨啊……”

    颜妃随意瞥了我一眼:“本宫是问公主,郡主怎可随意插话?”

    既然颜妃都这样说了,那我没必要自讨无趣,看向云湖公主耐心教导,但昭和公主却好像一点没听懂,可能神游天外去了。

    “佩儿,好好听你姑姑的话!”

    颜妃估计都快看不下去了,本来想好亲自上阵的她,下一刻却退缩回去,翠云轻拍她的肩头,小声劝解:“娘娘,再看看如何?”

    一套动作下来,昭和公主错漏百出,云湖公主又交了几次,可依然改不了,无奈也失去耐心,转身对颜妃说道:“娘娘,下一月舞坊开放,可带佩儿来,我会亲自教好她。”

    颜妃眉间微蹙,不是很放心的样子,追问之前的问题:“公主,那还给不给佩儿一次登台的机会?”

    云湖公主淡淡笑道:“娘娘很着急?此次四国联盟之宴非同小可,需得谨慎再谨慎,来日四国精英皆聚宾上客,看的是南楚的颜面,欲借此张扬我朝之气派,须得找个稳妥的人。”

    “所以佩儿不能?恕本宫不能理解,让异国质子甚当南楚颜面,元旦夜宴也就罢了,如此重要的国宴,你还执意让她登台领舞?呵,让坐上之宾看着闹笑话不成?让陛下如何面对天下人的指责?”

    熟料,云湖公主却摇了摇头,我心头微凉,看来即便再如何争取,碍于身份这一层,就无什么可能,其实我一开始为了漠漠,后来为了给自己一个发展的机会,现在到了放手的时候,难免不适释怀。

    “此次由我领舞,娘娘别再争了。”

    颜妃显然没听到一般,不可思议地质问云湖公主:“你说什么?”

    云湖公主不介意再次回答:“我说,四国联盟之宴由我领舞,再现舞耀京城,名震天下之盛宴。”

    颜妃气得浑身发抖:“你……你真是疯了,简直不可理喻!”

    颜妃上前一把抓住昭和公主的手,即刻就离去,昭和公主却不愿,拉着我的袖子,嘤嘤嘤出哭腔:“娘娘答应我的,出来就给我玩一会儿……你说话不算数!”

    “你!”

    颜妃差点将死丫头说出来,对上云湖公主清冷的神色,自己反倒成了小丑。

    “娘娘需要在此坐一会吗?我和翠鸟到厨房拿些甜点过来给您尝尝……”

    “郡主!”

    颜妃气得咬牙切齿,见我一脸无辜,正准备跟着琴行出去,袖内紧紧抓牢的拳头让指甲插进了皮肉。

第二百三十六章

    云湖公主方才那话也吓了我一跳,忐忑不安地到厨房领了糕点,等走回去时,颜妃与昭和公主都不见了人影,云湖公主独自坐在殿中央,扶着额头疲惫倦意,我将糕点放到桌上,偷偷多吃了几个,云湖公主也不着急。

    “公主,你真的要亲自领舞?颜妃说话虽然难听,但不无道理啊。”

    云湖公主扫桌上的糕点一眼,罢了罢手示意让我回去,我只是感到失望,同在屋檐下,这个春天倍感寂寞。

    “郡主,难不成你也信我说的话?”

    转身看去,云湖公主笑意如初,端正身姿,是一个公主应有的气度,把我自己都迷糊了,瞬间尴尬:“不是吧,公主,你也会开玩笑?这玩笑可不兴开。”

    云湖公主不在意:“无论如何,颜妃巴不得望女成凤,届时自会领着到舞坊学习,可笑的是,她无师自通,教得昭和云里雾里,方才的情景你也看到了,她做的丑事藏不住……”

    云湖公主被自己一番话逗笑,掩面乐得不成声,笑归笑,我不免得较真,小心翼翼地问道:“公主,此次国宴该由谁领舞?”

    云湖公主如同给我打了定心丸:“自然是能者居之。”

    我若有所思,云湖公主接着说:“皇兄的话你不要太在意,他有时候就是想欺负人……”

    “欺负人?”

    惊呆了我的下巴,可以塞上一个大苹果,如果这叫欺负人的话,先前打我的那一次也算欺负?那是虐待好吗?

    “郡主,你不要奢想了,天下黎明百姓都看着,须得慎重为我朝着想,你若愿意来舞坊也可,莫要打扰他人练习。”

    肩上的担子没了,虽轻松很多,但心里感觉空落落的,仿佛被抽走一魂一魄,是个争取的机会却被告知触不可得,想想会觉得难受,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出了偏殿。

    ……

    “太后娘娘,丞相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

    太后今日不礼佛,慈宁宫摆放许多宝玉之物,是太后年轻时先帝的赏赐,依旧灿然生辉,色泽暖光,太后伸出纤纤老手轻抚摸,仿佛得见当年风华绝代之佳子,等着皇帝幸驾。

    骆相守在太后身后,拱手以礼以示恭敬:“老臣参见娘娘,愿娘娘福寿安康。”

    太后玩弄着一轮宝石,是一块金元宝状的碧石,想来能在慈宁宫添点福气,但不是何人都能要的,朱唇轻抬,语间带着一股中气,丝毫不因青春年华逝去,而自认老命:“贵客啊,丞相大人为何事前来?”

    “老臣思来想去,有些事需得早做准备,以待来日联盟之宴。”

    “哦?”

    这话激起了太后的兴趣,虽已许久不问政事,更多的是调和两个亲生儿子之间的矛盾,太后微微垂眉,说道:“这事不问皇帝,问哀家做甚?”

    骆相神色淡定,缓缓说道:“娘娘,这些事还得问您,前些日子河东里的那座金山被人放了炸药,以至一无所有,里面的金银财宝毁了好几家人的生意,四国精英对此蠢蠢欲动,齐王早已派人着手调查,老臣劝娘娘,尽早与王爷坦白,莫伤母子之情……”

    “大胆!”

    太后稍一用力,玉甲被玉石折断了,疼得出了血,染红了碧石的一边,碧海血心……她似乎想到不好的晦头,贴身的宫女太监领心,将碧石抬了出去。

    骆相依旧淡定,脱口而出:“先帝极为看重娘娘,才会赏无数玉石,只是……玉石承载的是情谊,不是杂念。”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太后咳嗽几声,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手帕,捂着好受些,老眼昏花,说着就要做回椅上,骆相笔直站着,不见心病作祟。

    “这个逆子……咳咳!”

    骆相看向一旁供奉的大佛,佛光普照,佛音回响,好一处清静之地,慈宁安详之境。

    “娘娘,您的几位侄儿也参与其中,想来不必老臣多说,如今老臣已派人过去收拾残局,抢在王爷来之前都清理干净了。”

    太后脸色微变,怔怔地看向骆相,勾起一抹笑容似乎放松了心绪:“丞相大人,这就是你找哀家的缘由?用此举讨好哀家,想必捞到不少好处吧?”

    骆相忽变得语重心长:“娘娘,凡事往更深处去想,这番大的举动已经引来四国争议,若不想联盟之宴被毁,咱们还须想点法子,不得已,老臣才来找您。”

    太后语气不爽:“丞相大人这是何意?后宫自古不得干政,难道要哀家做这千古罪人不成?”

    “非也非也,娘娘心中有数,若按老臣说的去做,金山巨大的财富依然还是成为您玉石之器,只是现在遇到些麻烦,须您从中周旋,捎信给盟国西秦,让摄政王为您开口。”

    太后心想此法尚可,但久不问政事的她不敢冒险,且不知他人如何作想,稍微一步便可凶险,不可将家国置之危境,骆相见她迟疑不定,深知妇人之仁的道理,不介意加上火侯:“娘娘,远亲不如近邻,尚且楚秦联盟犹在,摄政王短时间之内不敢贸然毁约,不愿背负天下骂名,用此名义可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机会就在您手中,若稍微晚一步,齐王一查则利益全无!”

    “……哀家知道了,丞相大人知道的事倒挺多,敢离间母子之情,你好大的胆子!不怕哀家给你治罪吗?”

    骆相无动于衷,太后愈加指责,他便愈加平静,以守为攻,是为谋略:“老臣既然来了,便把话说清楚,金山乃我南楚之富土,是先帝留给子孙的福泽,言尽于此,就不扰娘娘休息了。”

    与此同时,一封匿名之信传到齐王手中,开头讲的正是金山之事,不过并未言及太后,而是炸药背后的幕主。

    齐王还未看完,安人突然闯了进来,高声喊道:“王爷,昆仑派人来了,正欲闯进来……”

    外边响起陌生的怒骂声,脾气也挺大,连续打退了好几个宗师高手的侍卫,扬言要见司九诚,齐王最讨厌他人直呼他的名字,但本着尊师礼仪,他还是果断上前客气迎接:“不知前辈大驾光临,九诚有失远迎……”

    “呸!亏你还是个王爷,竟敢派人来压本尊,天师管不好你,便由本尊好好教训你!”

    仙人扬起拂尘,带着法力如狂风骤雨,倾刻间天空变了颜色,齐王预感不妙,化身红衣邪魔,一把长剑自手张开,硬生生挡住了白光一击。

    ……

    雨滴着落窗子,我起身前去关好,忽见天际有说不出的异样,再看一会儿,乌云散去,阳光普照,我眨了眨眼睛,方才不是做梦吧?摸着窗子上的雨滴,假不了。

    琴行帮我数着积蓄,回头即失望,已经所剩无几了,难不成真要做点女工养活自己?但我的手艺又不好,谁会看上呢?

    “要不,你找云……”

    我死死地捂住她的嘴巴:“闭嘴,我就算饿死冻死也不会求他!”

第二百三十八章

    琴行说了每次出攻的机会都很难得,须得郑重把握,我从袖内当即给出一个钱袋,砸在桌上,于心不忍道:“给小朋友们买衣裳买糖果吧,不是全给你,就怕他们养成贪得无厌。”

    我从钱袋挑出二十两,交给琴行,她愣了一下:“郡主,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挑眉,心里莫名高兴,将钱袋收回去了,琴行说道:“我听闻前些日子金山那边被炸了,闹出不小动静,各国高层已经开始暗中敛财,老不死那边很快也会有动作。”

    我有个坏的想法,偷金山里面钱,这个是胆大包天的事,要被南楚国法治罪,不用犹豫太久,我就放弃:“万一事情败露,我们可没好下场。”

    琴行却摇头说不:“郡主天真,不知道黑市里的交易,可用他物退换金币,虽然挺古老的做法,但我认为可冒险一试。”

    我半信半疑:“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是有把握了?我且问你,金山是南楚国有,其中参杂几方势力?你可有几率从他们手中逃脱?”

    “这……太多了,不过黑市交易里面的水分很多,能否抽几成还得看人说话的本事……”

    我罢了罢手,劝道:“还是别冒险了,还有一年我便回东越,不想再惹出事端。”

    琴行也识趣,不再过问金山之事,可内心不是这么想,半晌,说道:“郡主,这点钱似乎不够,孩子们有几个得了重病,得赶紧找大夫瞧瞧……”

    我将袖里的钱袋重新丢给她,分出一些银两,问道:“这些够吗?”

    琴行脸色黑沉,郡主真是小心眼,多一点都不给,见目的达到,越索取越引来猜疑,她谢道:“多谢郡主,我此去可能会久些,劳你替我向公主说一声。”

    琴行简单收拾,直接离开房门出去办事,我看着她越来越远去的身影,摸着袖内鼓鼓的钱袋,心道,还好给自己留了些。

    ……

    丞相府内,骆相收到消息,金山那边被安放了数个不明炸药,最先进去的那一波人估计已被炸死,他心里担忧的是他那几个侄子,万一出了事如何向亲族交代?

    来回踱步,激起闷气上涌,骆相撑在椅边,丞相夫人见此,急忙上前扶着他坐下,却坐而不安,劝退丞相夫人下去:“将药带过来,一天天的,总想扶老夫做甚?”

    丞相夫人脸上的皱纹比骆相还多,一副愁眉苦眼的模样,让人看了都觉得扫兴,管家已将药送过来,丞相夫人欲要亲自喂药,骆相怒得不耐烦,对着她又是一顿数落。

    这时,一府里的仆人匆匆向前禀报:“丞相大人,司马将军携少将到。”

    骆相听这名号就犯起头疼:“司马将军?他大远跑来是给老夫祝寿的吗?”

    话虽如此,他人远道而来,逐客而去,不成礼尚往来之规矩,碍于各自面子,骆相最终还是让司马将军进来。

    司马将军心情大好,说起话来眉飞色舞,身后更是跟着年少成名的少将,毕竟由此拼搏的后辈,身后之事高枕无忧,知道骆相羡慕之意,说话也客气很多:“丞相大人,老夫今日前来,是受齐王殿下一份嘱托之事。”

    骆相淡淡回道:“王爷有何事要说?”

    “金山那边出了大事,事关我朝福泽气运,王爷想问,为何前去雍文城的关卡的蝶印变了通?陛下为何不贴关文告知?您身为近臣,不会对此事不知晓吧?”

    骆相沉着应对:“京城为我朝开通大道,陛下若贴官文,岂不惹权贵敛财之徒私仿蝶印,齐聚金山?司马将军也是久经官场之人,不曾通情达理?”

    骆相欲想涵盖,司马将军也不气恼:“可是,我朝护兵也才进去了一半,另一半挡在了门外,丞相大人,金山里面的兵力不足以抵御豺狼虎豹啊!再此下去,先祖留下的财脉危矣!”

    骆相自然略有耳闻,脸上并无担忧之色:“老夫已给刘将军传信,有老夫的信物进城无妨。”

第二百三十九章

    仙人出手很快,爆发的气流直接将齐王震开数里之外,撞倒在身后的石墙,瓦屑落成一地碎片。

    齐王勉强撑着剑站起,没走几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血色的瞳孔竟有些睁不开,再看向手心已是模糊一片,齐王震惊之余来不及反应,又被气流再次退缩,长剑牢牢的插进地里,齐王却已看不见。

    “前辈这是要置本王于死地?试问本王何错之有?”

    仙人收起拂尘,周围凌乱的沙尘逐渐退去,王府内的侍卫倒成一片,凡人根本不堪一击,父王正巧赶到,看见的便是此景,齐王双眼流出血痕,再这样下去他会终身都看不到的。

    仙人见一白衣剑客挡在齐王身前,试问这是哪家黄口小儿,竟如此不知死活,当即叫嚣:“汝是何人?本尊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哪轮得到汝插手?”

    拂尘化作一道强风,父王单手挡住袭来的尘沙,反手一把长剑如一道屏障,致使风沙减退了不少,摸到脸颊留下的血迹,才知害人的厉害。

    仙人显然吃惊:“汝也会昆仑剑法?报上姓名!”

    父王拨开白光,犹如拨开一层迷雾,凝聚成阴阳二气,悬浮在他周围,并不急于说明:“我并不知这是昆仑剑法,姓名倒也罢了,敢问仙尊教训齐王何意?”

    “关汝何事!”

    方才父王的神功挫了仙人不少锐气,仙人坚决不让骄傲毁自一时之差,扬言要打得他跪下求饶,天空却响起一声闷雷,打断他两的交锋。

    父王并没有放松警惕,提着剑要击垮仙人的拂尘,一道响雷在咫尺间炸开裂缝,仙人也被雷光收走,待父王睁开眼时,没了踪影,天际也放晴,街上不少人过来围观看看发生何事,父王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径直向齐王走去。

    “夜重渊?你来做甚?”

    齐王原本血色的瞳孔变白,周围的视野白茫茫一片,惊恐不安的伸出双手,但捉到的只是空气。

    父王心惊,昆仑派这是要清理门户,若非他及时赶到,击退仙人,一代枭雄的齐王就命丧当场了,国之栋梁,英年早逝,失之可惜!

    “昆仑派早已不是当初,你的情报天下顶尖,不应该很迟才知道。”

    齐王摸索到插在地上的长剑,抚摸着剑柄上的斑斑血迹,霎时红衣褪成黑衣,苍白的面容多了几分美惨,默而不答,父王看着也放心,没有入魔到失去理智。

    父王就接着说:“我这有可让你恢复双眼的解药,条件是让我进去看丫头。”

    齐王冷笑道:“呵,你不是来去自如了吗?用得着本王给你开路?”

    “那好,我自己堂堂正正进去……”

    齐王一把抓住父王的肩膀,父王吃了痛地求他松手,心道这人成了瞎子还如此嚣张,语气不爽:“借你的身份一用!”

    齐王依旧不松开,恶狠狠道:“本王只是眼瞎,耳不聋,解药在你左手上,拿过来!”

    “不给,自己过来抢啊!”

    “夜重渊!”

    ……

    司马将军忍着一身怒气,骆相直接下了逐客令,更加令他不满:“金山里面死伤惨重,即便王爷未雨绸缪,如今的兵力抵不过任何一方一击!而刘将军的兵马初来乍到,根本对金山的地形找不兰自南北,丞相大人,有人已给足了你脸面,别给脸不要脸!”

    骆相理直气壮:“老夫不需要自己的脸面,只需要家国颜面,守住了金山,哪怕是银山,铜山,绝不让任何一方捞到一点好处!”

    “好啊,这可是丞相大人您亲口说的,老夫等着你的好消息!”

第二百四十章

    本来想真做女工挣钱,当看到窗台的一幕,瞬间不淡定:“啊啊啊啊啊!”

    齐王敲着窗台,示意我快点开窗,好让他可溜了进来,这憨憨的模样难道是父王?

    我提心吊胆地问了一句:“王爷,你怎么不从大门进来?”

    齐王左顾右看,往门外边看,确认四周无人后才可放心:“丫头,是父王,如今自由进出宫可不兴取。”

    我从他身后抱住他,高兴得像个三岁小孩:“就你这憨憨样,还想蒙骗我?齐王可凶了,血红的眼睛要吃人!”

    父王被我这么一闹给逗笑,抚摸我的长发,打趣道:“他这是走火入魔才变成这个样子,以前……以前长得没父王帅。”

    “哈哈哈,天底下就你最帅了,父王,有吃的吗?”

    父王早就藏在袖内,故作惊吓:“好像……没带,这可怎么办呢?”

    我疯狂地拿小拳头捶他的胸口:“快给我,快给我,不给我就捣乱!公主……”

    父王立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用齐王的模样做事还真不太习惯,温声怒斥道:“死丫头,天天吵着要见父王,为的就是零食?那算了,父王回去!”

    我嘤嘤嘤哭得梨花带雨,抓住他的袖子,求饶道:“别啊!我听话啦,行吧?”

    父王得意扬扬,这才从袖里拿出零食,我期待极了,但很快变成个囧样,父王也没想到:“怎么回事?不是东湖蛮婆的凝胶糖吗?”

    打开盒子一看,才不是,这啥玩意?芝麻撒在铁饼上,闻着还有一股酸的味道,我“咦”了一声,别过脸去。

    父王面露尴尬,也出乎他的意外,很快就想起与齐王互换身份时的那一幕。

    父王问道:“你府里可有些糖果?”

    齐王捂着眼睛,还没忍受得住疼痛,一手撑着墙面,沙哑的声音喊道:“安人,本王知你受伤不重,赶紧过来!”

    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着急跑过来的身影,知道旁边站着夜重渊,便好奇仔细地打量他,夜重渊也在看着他,一双温良的眸子很会让人心情舒服,齐王不屑:“到外面买啊?”

    “我今天带的钱不是很够,几块糖而已,齐王殿下不会给不起吧?”

    “呵,大小之物都是要用钱财买来,别跟本王提这些,你云游四海逍遥自在惯了,没有钱,哪能做得了?”

    父王也很善解人意,准备要进府探寻:“那好吧,既然齐王殿下身体不适,我可为你代劳,你只需告诉我哪里有就行了。”

    肩膀被人死死拽的,父王气的想要掰断齐王的手指,可人家就是不放你走,能耐他这脾气何?

    “唉,一个两个饭桶帮不了本王,你别乱走,本王自己去找。”

    父王感到浑身不自在:“那你倒先放了我呀,怎么?怕我进去图谋不轨?”

    齐王点头:“防的就是你这种小人,起开,别挡在门外!”

    之后无人清楚里面发生什么事,待安人碰着脑袋醒来,只见弟兄们站在府外观望,一时说兴奋,意思说不知该如何是好,直道有一人说:“糟了!王爷被宁王劫持了,你看他俩,怎么紧抓着对方不放啊?”

    安人大感不妙,奋不顾身地冲进府内,父王与齐王都被吓了一跳,一人扶着一人正准备出来,齐王听着声音就知道:“饭桶!你这月的工钱没了!”

    ……

第二百四十一章

    听完父王的陈述后,我当场笑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另外一种说辞,父王捏着我的脸蛋,哼道:“笑笑笑,方才还哭来着……你后背的伤好些了?”

    我显露自己的虎背熊腰,双手叉腰转了一圈,父王鄙夷之色一闪而过,表示没眼看:“父王这次来是想教你一些防身的招式,伸缩剑给我。”

    父王接过,这房里很空荡,给练武一定的充足空间,他甩了几把剑花,隔空冲哮呼呼声,一眨眼睛,将桌台上插着的花瓣全数斩碎。

    “看好了!”

    我集中精神,观察父王的舞剑每一个动作,小时学的只是皮毛,真正干架的时候可就考验真本事,几次遇袭的经历告诫我不能掉以轻心,随手拿起一只毛笔,模仿父王跟着比划,初学者是感到别扭。

    “举剑凝神,头正方直,手脚并用,勿闻声扰,人气合一,一击必中,二击必杀……”

    我练得浑身大汗,一抹额间的汗水,热得要换一身衣裳,却被父王揪住了衣领:“去哪里?”

    我一拍脑袋,原来是学南楚的规矩学废了,从一个淑女转变成侠女还真不大适应,就悠悠开口道:“去换一身简便的衣裳!”

    我溜了溜了,垫着脚尖,出门差点撞到人,大为一惊:“公公公……公主?你怎么来了?”

    云湖公主瞧着我夸张的神色,感到颇为怪异,见我衣领有些凌乱,伸手帮我理了一番,抬头说道:“舞坊那边正在张罗事宜,我想请郡主过去帮忙,也教教新人规矩,你行色匆忙的,这是要去哪?”

    “我去换身衣裳!很快回来!”

    我贴着身后的墙壁,一点一点往偏殿靠去,云湖公主这时要打开房门,一把按住她的手,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想来也是后悔,父王变成齐王,应该不感到担心才是啊,顿时心生一计:“公主来我房间做甚?”

    云湖公主仿佛看出了房里端倪,借口也不愿再寻,夺门而入,而里面却空空如也,我也震惊,父王会藏到哪去了?

    “许是我想错了,郡主怎么不去换身衣裳?”

    没等云湖公主的话说完,我飞奔出去,提着松松垮垮的裙摆,在偏殿随手找了件简朴,赶紧换上,顾不得头发散乱,简单整理一下,跺着脚尖,悄无声息地埋伏在门外。

    果不其然,必有大事发生,我望着身子侧耳倾听,希望两人都相安无事。

    “皇兄,怎么进来也不和我说一声?”

    父王虽对答如流,但要扮演一个角色并非容易,就拿齐王的气势来说,父王隐藏多年,可能不知道怎么展露了。

    “云湖,本王有事与郡主私谈,你故意打扰,不太好吧?”

    我嘻嘻憋着笑意,父王说此话的时候估计心里已经隐忍许久了,云湖公主则一下子愣住:“皇兄,我一直都听你的吩咐,你对我何时起了疑心?”

    “本王对人向来如此,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道理不用本王教你吧?”

    云湖公主冷笑一声:“你不是皇兄,装模作样至此,可见心有亏欠。”

    我突然想要拍手称好,但对父王似乎不怎么道德,平复内心的激情,咬牙坚持等着双方大爆发。

    “皇妹,本王看你是这段时日无所事事,被闲言碎语逼出了新声,你如果继续这样想,本王也没办法,郡主,进来。”

    害怕提到了嗓门上,我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云湖公主的气势焰火消减了大半,仿佛对上父王则无力开口,父王静静地看着她,除了温柔动人的眸子有着能让人放松心情的魅力,我并未发现还有哪些不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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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及四海介绍:
风雨交加,雷电交闪,从小到大我最怕的不是雷声,也不是经常找我麻烦的魏王,是人心,是不敢揣测的人心。
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飞升九五,皆是被人心逼迫,一路走来的这些年,好似都不曾发生过,我尤其记得那些曾经的名字,夜煌义,夜重渊,司九诚,顾北邵,云暮极,纪炎月,罗卜,赵之耀……可叹世人只知他们皆是王侯英杰,枭雄翘楚,又频频斤斤计较那些平凡琐事,让功绩成就沦为史书编写,恰逢有人提议重编他国国策,还原真正的历史,还原那段岁月荣光,我当时就在想,若是重来一次,大家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结局或许不一样了。
只可惜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问及四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问及四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问及四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