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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桥边西柚     诸天:武林神话从辟邪开始txt下载     诸天:武林神话从辟邪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章 再回笑傲

    笑傲世界。

    韩靖别离怜星后,并未返回主世界,而是选择用了一张穿界碎片,来到笑傲江湖。

    之所以选择回到笑傲江湖,他的主要目的之一,自然是为了《独孤九剑》,这门剑道至理,对他完善自身所学,有极大的帮助。

    尤其是独孤九剑第九式的破气式,这门专破上乘内功的理念,若能为韩靖自创的破气术所吸纳并用,他有很大的把握,能解决掉谢温这一威胁。

    目的之二,则是兑现以前的承诺,时间若允许的话,他会去京城看望徐鸿剑、朱珞瑶两姐妹。

    要知道,在韩靖习武之初,他靠着两姐妹赠送的武功秘籍和丹药,渡过不少难关,尤其是徐鸿剑所赠送的还真丹,数次解他燃眉之急,此恩不可不报。

    熟悉的晕眩感之后,韩靖站在一处山野之间。

    此时,时近黄昏,天边已无霞光,近处是一片竹林。

    【一、本次穿界时间八十六日,留存四日,共计留存四十日,可在笑傲江湖使用。】

    【二、诛杀劫道死敌可获得额外奖励。】

    【三、打败三位当世绝顶高手,即可成为天下第一。】

    【四、在此世界死亡便是真正死亡。】

    四道讯息在韩靖心底浮现,他立时睁开了双眼。

    “劫道死敌?”韩靖习惯性的搓了搓手指,暗中思忖道,“我第一次穿界,笑傲江湖里并无劫道死敌,剑雨世界里是见痴和尚,他说是佛祖托梦,若非是我驱虎吞狼,埋下暗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倚天世界里,劫道死敌被张真人斩杀,是一个武功高强的邪道中人,现在的笑傲江湖里又会是谁呢?”

    “有机会的话,生擒问问,看能不能搞清由来。”

    对于这种未知的威胁,韩靖向来警惕。

    至于天下第一,以他现在的功夫,在笑傲世界,不过是手到擒来。

    “看来,打败三位当世绝顶高手,是完成武林神话的隐性条件之一,不过,短短四十天时间,想要创立门派,打好成为天下第一派的根基,还是太仓促了些,得好好思量一番。”

    “也不知道,成为天下第一,会有什么奖励,还有大哥,剩余六掌,我可以帮他补齐了。”

    韩靖想起往日之事,嘴角不禁挂着一丝微笑,随即,他摇了摇头,抛开脑海里的遐思,“现在,还是先弄清楚身处何地,得找人问问,此时是何年何月,江湖又是何等光景了。”

    韩靖心念一动,把解风所赠的酒葫芦从传道空间取出,挂在腰间,顾盼左右,朝着竹林,奔行而去。

    过了竹林,前方还有一片密林。

    韩靖仔细瞧了几眼,勐然生出一种熟悉之感,他似乎到过这里。

    “咦,这里不就是我传林平之松风剑法的林子吗?原来这是福州,也好,去看看这小子,说不定在笑傲江湖里开宗立派、发扬光大的事情得落在他头上。”

    韩靖一个箭步,飞掠入密林当中,还未深入,便听到隐约的兵器碰撞声从密林西边传来。

    他脚下轻点,当即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纵了过去。

    不过数十息的功夫,韩靖轻飘飘的站在一处树梢梢头,看清了打斗之地的情形。

    这一看,让他嘴角微微扬起笑意,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底下打斗之人,不仅有林平之,还有令狐冲与岳灵珊,剩下的,则是围攻他们三人的蒙面之人,一共十六个人。

    林平之使的是松风剑法,招式娴熟,剑招浑然,气力具足,显然是下了一番苦功,应对起蒙面之人的围攻,虽守多攻少,但偶尔拍出几式掌法,倒能逼得蒙面之人手忙脚乱。

    而他用的掌法韩靖再熟悉不过,正是降龙十八掌。

    林平之为何会降龙十八掌?

    这自然是解风传给他的。

    韩靖略一猜想便清楚其中情由,当日,他约战左冷禅上嵩山之时,给了解风一个黑色匣子和一封信。

    匣子里是《紫霞神功》秘籍,信里提及到他会神秘消失,无需找寻,时机成熟,自会相见,还顺带提了一句,让他帮忙照拂一下林平之,免得林家再遭横祸。

    定然是解风暗中照拂过林家,又见林平之是个古道热肠的好青年,就顺手传了几招降龙十八掌。

    “亢龙有悔,见龙在田,利涉大川,神龙摆尾,嗯,大哥传了他四招掌法……这小子不太适合这门掌法啊,刚勐霸道不足,无法与掌法的根本精髓契合,威力有限。”

    韩靖看的是直摇头,“不过,他又怎么跟令狐冲和岳灵珊混在了一起,我告戒过他,远离岳不群,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韩靖没有急于现身,细细观察着其中情况。

    岳灵珊出落的愈发精致,面若桃腮,盘着头,一副娇俏小妇人模样,剑法也很是犀利,使出的不仅有华山剑法,还有嵩山、衡山等剑派的影子。

    “看来,思过崖的那处密洞被他们找到了。”

    韩靖视线转到令狐冲身上。

    此刻的令狐冲,正在大发神威,一手精妙剑法,玄奇无比,以少敌多,挡住半数蒙面人的攻势,从不回防一招。

    地上还躺着四位蒙面人,都是被他一剑命中要害,倒地身亡。

    “料敌机先,破刀,破剑,每一招均直指要害,没有任何多余步骤,独孤九剑,果然名不虚传!”韩靖暗暗赞叹。

    过了片刻。

    令狐冲再度刺倒三人,林平之和岳灵珊又各自斩杀了一人,蒙面人中领头的见事不可为,连忙抛出两枚霹雳弹,炸起一地烟尘,遮盖三人视野,迅速逃窜不见。

    烟尘散尽之后。

    岳灵珊想要追击,却被令狐冲叫住:“小师妹,穷寇莫追,正事要紧!”

    岳灵珊这才收剑归鞘,来到令狐冲身边,眼里满是柔情。

    林平之蹲在地上检查尸身,发现无一人是他识得的,微微皱眉,心中暗想:“究竟是谁,暗中对我出手?难道还有人在觊觎我家辟邪剑谱?”

    “这些人好像是左道强人。”交友广阔的令狐冲认出了其中两人的身份。

    “左道强人?”林平之暂时压下心头疑虑,起身对令狐冲和岳灵珊拜谢道:“多谢两位援手之恩。”

    令狐冲洒然一笑:“不必客气,‘玉剑客’嫉恶如仇,同为我正道中人,我们之间,理应相互帮衬。”

    林平之笑着点头:“令狐兄说的是,天色已晚,此地离福威镖局不远,还请二位到府上,让平之一尽地主之谊。”

    “也好,小师妹,咱们就去林兄府上叨扰一番。”令狐冲朗声笑道,“恰好,我也有一事,要麻烦林兄跑一趟。”

    林平之道:“哦?不知是何事,令狐兄但言无妨。”

    令狐冲直言道:“我师父他老人家想请林兄到我华山做客。”

    什么?

    岳不群邀请我做客?

    林平之心头一跳,想起韩靖的告戒,笑容为之一僵:“令狐兄,我若不想去呢?”

    令狐冲还未回答,岳灵珊就已哼了一声:“你这人怎生不识好歹,不知多少江湖中人想成为我爹爹门上之客,苦无机会,我爹爹他让我二人亲自相邀,你居然出言拒绝!”

通知

    我果然是中招了,阳了快三天了。

    绝代最后一章写完,嗓子就开始不舒服,第二天起来,没到下午就头晕,腰疼,发烧,疼的我躺了一天。

    现在不发烧了,就是猛咳,无力,失去味觉和嗅觉,不想吃东西,鸡儿还摁不起来,真可怕!大家还是要把自己保护好啊,尽量不要阳,阳了的话,莫在中招二次!

    这一章,断断续续码了一天,明天看状态……

第二章 高深莫测

    韩靖仔细听了个明白。

    “估计是岳不群出于某种目的,非得把林平之掌握到手里,现在又脱不开身,只好让令狐冲和岳灵珊来请,不过,他那里料得到我早早告戒了林平之,嗯,这小子还算不错,总算牢记我的话。”

    韩靖颇觉欣慰的继续听下去,他所站的树梢,离林平之等人也就四丈来高,一般来说,这个范围,别说是个人,就算是只鸟,也早该被人注意到。

    但奇怪的是,无论是先前突袭的蒙面人,还是令狐冲等人皆未发现韩靖所在,好似立在哪里的韩靖是透明人一般。

    究其原因,一是因为天光暗澹,对视觉有很大的削弱,二是韩靖对于“入微”之境,运用的愈发纯熟,敛息化势,与周围树木、晚风相谐,功力未达到一定境界者,根本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年轻人总是有些脾气的。

    并且,林平之心中早对华山派失了好感,不仅仅是因为韩靖对他的告戒,更是因当初华山派也曾是觊觎林家“辟邪剑谱”的一份子。

    再加上岳灵珊的话总有些骄纵无礼,高高在上。

    三人说着说着,林平之气性一起,不再维持表面平和,直言道:“‘君子剑’名满江湖,我林平之是高攀不起的,你华山派势大人多,想做什么事不是轻而易举?何必打着请我做客的幌子另行他谋?”

    令狐冲闻言微微皱眉:“林兄定是对家师有所误会,家师他谦谦君子,光风霁月,绝不会有不利于林兄的谋算,一切等上山之后自晓。”

    “老岳维护形象还是有一套的。”韩靖暗暗腹诽。

    林平之冷笑一声:“平之恕难从命!”

    “大师哥,跟这人讲不通道理,先把他绑上咱华山再说。”岳灵珊不耐烦道。

    “这……”

    令狐冲见林平之如此抗拒,本不想勉强下去,可转念一想岳不群的命令是无论如何都要把林平之带上华山。

    而且,他自打从风太师叔学得独孤九剑后,剑法大涨,又因要遵从当初的誓言,不向外人提起学剑经过,便是连师父师娘也绝口不提。

    是以,几次显露剑法武功后,让岳不群对他的态度愈发冷澹,倘若这次不能把林平之带上山,恐怕真的要叫师父失望了。

    想到此际,令狐冲望向林平之道:“林兄,师命难违,你若一意孤行的话,令狐冲只好得罪了。”

    “哈哈。”林平之笑的意味深长,语带讽刺道,“图穷匕见了吗?来吧,我林平之虽然庸碌,但绝不是屈膝求饶之辈!”

    “呛啷”一声。

    林平之拔出手中佩剑,抢先出手,一式“苍松迎客”点出六朵剑花,力道苍劲,刺向令狐冲右肩肩头诸穴。

    令狐冲的长剑也随之出鞘,一剑刺来,轨迹简单,毫无花俏,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剑,却点在了林平之剑法的破绽所在。

    林平之随即变招,“江上弄笛”反接“日上梢头”,在家传剑法与松风剑法之间衔接的行云流水,看似攻击下盘,最终目的还是在上三路。

    令狐冲顺着林平之的剑招往外一荡,再次刺来,又刺向了破绽所在。

    林平之再度变招,令狐冲的剑就像是事先知道破绽一般,又一次行至破绽所在。

    林平之不断更改使出的招式,一连十几次,双方的佩剑都未相撞,仅仅是剑招隔空试探,都让他额头冷汗涔涔,心神微微动摇:“华山剑法居然这般厉害,他若不想让,我岂非一招都接不住?”

    正当他怀疑自我的时候,一道声线稳稳地落在他的耳中,声音有一点点熟悉:“剑高三分,势收半道,平挑。”

    林平之下意识的跟着做了。

    这一式剑法终于兜开令狐冲长剑的拦截之点,攻了出去。

    “咦?”令狐冲眼神一亮,大声赞道,“好剑法!”

    他长剑一挑,直指林平之右腕,逼得他不得不闪退一步,攻势立消。

    同一时刻,熟悉的声音再次传入林平之耳中:“斜挥向下,顺势而为,用意不用力,接‘犀牛望月’。”

    是他!

    一定是他!

    林平之已然知晓是谁在暗中指点自己!

    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依言而行。

    长剑再次变化,出乎了令狐冲的预料,在他看来,林平之这一剑,似是刀法,又包含了掌法,变化多端,威力不下于五岳剑派中任何压箱底的杀招!

    “不管他是如何变化,总是以剑使出,我自以剑破之!”

    令狐冲不在留手,全力而为,把对独孤九剑的领悟尽数使出,总能在剑未成势之前破掉林平之的新奇招式。

    一旁的岳灵珊看的目不暇接,心道奇怪:他的剑法明明比我要差了半筹,这会怎能和大师兄打的有来有回,莫非他一直在藏拙?

    指点林平之的自然是韩靖。

    再强的武功也得看用的人是谁,林平之瞧不出令狐冲的剑法破绽,可在韩靖眼里,令狐冲并未达到无招的地步,提前窥出一二破绽并不算难。

    在韩靖的指点下,两人斗到百招开外。

    又是一招。

    令狐冲手中长剑毫无章法的斩出,似歪似斜,违背常理,像是醉汉的胡乱比划,每一处皆是破绽,看似松松散散,实则无从防御,满是杀机。

    高处的韩靖抬起左臂,左手从宽大的袖袍中飘然而出,修长白皙的中指轻轻一弹,一缕劲风呼啸而去!

    令狐冲的这一招已超出林平之的应对范围,即便有着自己的指点,也难免会受伤。

    所以,他出手了。

    叮!

    长剑发出悲鸣之声,令狐冲直觉磅礴劲道从剑身蔓延而上,整只右臂一麻,右腕奇痛彻骨,长剑登时脱手飞出,以奇快的速度在空中旋转数圈,“休”的一声,砍在一株老树身上,没近整个剑身。

    而令狐冲本人,也被这股劲力震得连退数步,跌坐在地。

    这还是韩靖只用了三分力的结果。

    事出突然。

    令狐冲被这股劲力打的发懵,兀自未回过神来。

    林平之则是惊喜交加的四下顾盼,想要找寻那道熟悉的身影。

    “何方鼠辈,暗中偷袭,算什么江湖好汉?敢不敢现身一见?”岳灵珊连忙拔剑,跑到令狐冲身边相护。

    “我早就在这里了,只是你们不曾发现罢了,岳姑娘,许久不见,你还是这般娇蛮,原汁原味,可喜可贺。”

    清朗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场中立时多了一道身影,一身白衫,身材颀长,幽暗的光线虽让人看不清他的面部轮廓,但那无形的气场却让人心折。

    岳灵珊听着调侃的声音有那么一丝熟悉,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扶着摇摇晃晃的令狐冲,持剑问道:“你究竟是谁?”

    韩靖轻轻摇头:“岳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思过崖上的好处你都已受了,反倒忘了我这个指点者。”

    “韩靖!”岳灵珊惊呼出声。

    “不错。”

    韩靖袖袍一挥,狂风大作,卷起周遭枯枝烂叶成做一堆,再挥手拍出一道炽热真气。

    嗡的一声。

    那堆枯枝立燃,林中起了火光,照亮四周。

    借着火光,岳灵珊看清了韩靖的面容,两年未见,韩靖的变化不可谓不大,俊朗飒然,曾经的邪魅之色在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分阳刚和几分霸气,若非那双清亮的眸子未曾改变,同当初之时几乎是两个人。

    “果然是你。”岳灵珊喃喃自语,有些失神。

    同样失神的还有令狐冲,在嵩山绝顶,他是亲眼见到韩靖突然消失于空中的。

    众目睽睽,众多高人在场,他很清楚,那不是障眼法,有人说韩靖是天君转世,神仙下凡,有的人虽不信,但自此江湖中再也没人见到过这个人,还有的人偷偷在家里给韩靖立下神像,焚香礼拜……

    他实在想不到会有再见韩靖的一天。

    噗通一声。

    林平之跪倒在地,满眼的崇敬感激,若没有眼前之人,林家早已被人灭了门,他也不会有今日,更不可能闯荡江湖,搏出“玉剑客”的名头!

    他诚惶诚恐,“师父”两个字哽在喉头不敢吐出,只因他怕坠了韩靖的名头。

    “起来吧。”韩靖向他摆了摆手。

    “嗯,嗯。”林平之连声答应,激动的像个孩子。

    “原来是声传天下的韩靖韩大侠,想不到韩大侠重出江湖,实在可喜可贺,在下令狐冲,华山派大弟子,此等喜事自当速速告知家师,告辞了。”

    缓过神来的令狐冲,强忍着疼痛,对韩靖抱拳一礼,拉着岳灵珊转身就要走。

    他是放荡不羁,可他并不傻。

    不说韩靖来历诡异,神秘莫测,就是方才那一击之劲,他右手到现在都聚不起来力气。窥一斑而知全豹,自己绝非韩靖对手!

    而韩靖与林平之的关系一目了然,别说他们两人请不去,就算是师父亲至,恐怕也不见得请的动。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慢着。”韩靖叫住两人,慢悠悠的道,“令狐少侠,岳姑娘,我韩靖想要问一问,岳先生为何要强行请我徒弟上华山?”

    令狐冲心中一震,回头打了个哈哈道:“家师自然是好意,韩大侠,今日诸多左道中人围攻林兄,据我推测,说不定就是左冷禅派人出手,家师定然是窥得阴谋,才遣我和小师妹至此。”

    “是吗?”韩靖似笑非笑。

无标题章节

    说一声,今天状态不好,咳嗽很严重,没法写东西,抱歉了,明天要还是止不住这样咳,得去医院看看。

    祝大家元旦快乐,新年新气象,身体健康,万事胜意。

请假几天

    还要耽搁几天,肺部感染了,住院打针。抱歉。

第三章 挑战帖

    “这个……”令狐冲眼珠转了两转,很快有了主意,“一月之后便是嵩山武林大会,到时候,天下武林同道聚集,家师亦会前往,韩大侠若有兴趣,不妨到时候亲自同家师探讨一二,天色已晚,我和师妹再不赶路的话,恐怕要夜宿林间了。”

    令狐冲说完,拉着岳灵珊撒丫子就要走。

    突然,两人眼前一花,韩靖已拦在前方,背负双手,微微扬起下颔:“青城派挑衅我,余沧海死了,嵩山派不服气,我削了左冷禅半张脸,我向来不欺负别人,但别人若欺负到我的头上,就得付出代价,华山派不例外,你们更不例外!”

    令狐冲心中一沉,话说到这个份上,事难善了,他毫不犹豫的抢过岳灵珊手中的长剑,横在身前:“一人做事一人当,韩大侠,对林兄动手的是我,与我师妹无关。”

    韩靖轻笑摇头:“你说的不算。”

    “小师妹,走!”

    令狐冲推了一把岳灵珊,抖手一剑,轻快如风,势若闪电,直逼韩靖面门而来。

    韩靖笑容不改,右手伸出,探出修长食中二指,两指之间真气犀合,绵绵若存,令狐冲这一剑刺在两指之间似是被无形的气网粘住,不得寸进。

    令狐冲心中大惊,他自从学得独孤九剑,对敌无往而不利,按照他心中所想,纵使不敌韩靖,但拖个几十招是没问题的。

    他哪里想得到,仅仅是一招,韩靖就让自己一身所学难以施展。

    差距如此之大么?

    嗡。

    韩靖信手一挥,令狐冲浑身巨震,踉跄飞退,摔倒在地。

    “大师哥!”岳灵珊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扶起令狐冲,一双杏眼瞪着韩靖,道,“你……你究竟想要怎样?”

    “很简单。”韩靖笑望着两人,“两位想要离开的话,只需令狐冲付出一点代价即可。”

    平复体内气血的令狐冲沉声道:“什么代价?”

    韩靖直视他的双眼道:“独孤九剑的口诀。”

    “什么?你怎么会知……”令狐冲心神巨震,脱口而出的话说到一半,随即握紧了手中的剑,“不可能!”

    “不肯么?”韩靖的目光转动到岳灵珊身上,“那好,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岳先生想强行请我徒弟上山,刚好,父债女偿,那就让岳姑娘待在我身边做个粗使丫头,替我洗洗脚,暖暖床什么的。”

    “住口!”岳灵珊羞愤的喝了一声。

    令狐冲气上心头,闷声不吭,手中长剑呜呜作响,化作道道暗影,再度攻了上来。

    韩靖探出左手,斜斜一划,只催动三分真气,红色掌影交缠,既有落英神剑掌之缥缈灵动,又兼具降龙十八掌的厚重刚勐之势。

    令狐冲手中长剑又迅又急,自然而然使出破掌式,稍一向左倾斜,想从外到内破开韩靖这一掌。

    可很快,他发现自己能看穿这一掌繁复中含的真实,但破不开这一掌所蕴藏的势。

    砰!

    掌影压折剑锋。

    令狐冲再度倒飞而出,喷出一口鲜血,摔了五六丈远。

    眼见令狐冲再度遭创,岳灵珊没有多言,并指如剑,如穿花蝴蝶般跃至韩靖身侧,直戳侧身要穴。

    韩靖随手一牵一引,岳灵珊右手的剑指玄之又玄的点在自己身上,不得动弹。

    “恩将仇报可不好,岳姑娘该好好反思反思。”韩靖打趣道。

    “你……”岳灵珊的胸脯急遽起伏,一时间想不到反驳的话语。

    “等等!”令狐冲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面色苍白,有气无力道,“此事是我做的不对,这个债我令狐冲来还,我对那位前辈有过承诺,独孤九剑不能给你,但我这条命可以给你,韩大侠能为了刘正风师叔他们一家得罪嵩山派,相信也不会同我等计较此等小事,还望你放过我小师妹!”

    话一说完,令狐冲提剑回转,直往脖子上抹去。

    “大师哥!”岳灵珊惊骇欲绝。

    “师……”林平之往前走了半步。

    “叮。”

    令狐冲右手一麻,长剑掉落在地。

    韩靖松开屈着中指和大拇指,挥了挥袖:“算了,你武功太差,剑术过低,就算讲出独孤九剑的口诀,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说着,韩靖随手一抓,锋锐之气溢出,白影闪过,无形气劲掀起两丈外那颗老树一块巴掌大树皮,树皮像是有灵一般,又稳稳落在他的掌中。

    韩靖伸出右手食指,在光滑的树皮内壁写下话语:

    晚辈韩靖,欲睹独孤九剑风采,还望风老前辈赐教。

    寥寥三行字,笔劲虬结,形体飘逸。

    乍一看,这只是一封字体不错的挑战书,可仔细观之,三行字,寸寸递进,一字压过一字,一势迈过一势,好像下一刻,这些字就会跳出来化作一招招连绵的招式,朝人攻来。

    但凝神一看,这些字却又恢复常态,神韵深藏。

    韩靖弹指解开岳灵珊的穴道,把树皮递给呆愣的令狐冲道:“替我带封战书给风清扬前辈,十日之后,我自当来思过崖讨教剑术,你们走吧。”

    满头雾水的令狐冲带着满心的疑惑同岳灵珊离去。

    略有些郁闷的韩靖心中暗暗自嘲,哎,我到底不是做恶人的料。

    说到底,还是他心中有着一定的底线。

    严格意义上来说,令狐冲的性格是浪荡了些,不明白责任担当四字,但又有几个年轻人未经磨砺能明白这四个字的意义?

    况且,令狐冲也是笑傲江湖里为数不多的好人之一,韩靖还不至于为了一本秘籍去迫害这样的人,不然,这根他所厌恶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师父。”林平之再次跪倒,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这是拜师之礼。

    韩靖回过神来,坦然受之,笑了笑道:“起来吧。”

    “师父,弟子给你丢人了。”林平之面有愧色道。

    韩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你很不错,我传你的功夫本就不多,你能练到这个地步,足见下了不少苦功。”

    被所尊敬的人承认,林平之面现喜色,挠了挠后脑勺道:“没有恩师的那日指点就没有现在我。”

    韩靖点了点头:“好,既然你正式入了我门,我也该传给你一些正儿八经的功夫,不过,再传给你功夫之前,你也该知道本门的规矩。”

    “弟子受教。”林平之激动的再度叩拜于地。

    “本门没有多余的繁文缛节,规矩嘛,你听好了。第一,不得欺师灭祖。第二,不得欺压良善,为非作歹,嗯,敌人除外,要懂得变通。第三……”韩靖一连说了五条,“就这些,日后你若不遵师命,祸害一方,为师能给你这些,自然就能取回!”

    “弟子不敢。”林平之叩拜回应。

第四章 至尊门,剑神宫

    “你要记得今日答应的话。”韩靖伸手把他拉起来道,“我之所学,体气双重,意念为先,招式次之。炼体方面,我改良过的桩功与金钟罩前三层可以扎实基础,炼气方面,有九阴、九阳、明玉功、五绝神功、罗摩神功……”

    他大致把自身所学介绍了一番,听得林平之心旌摇曳,向往不已。

    说完这些,韩靖看向林平之道,“我观你临阵对敌之时,少刚勐硬斗,多以巧妙剑招对敌,这样的话,炼气方面五绝神功或九阴真经的内功适合你,至于招式,你是喜欢用剑多一些,还是赤手空拳?”

    林平之目光坚定:“弟子更喜欢剑法。”

    “剑法。”韩靖点了点头,“为师目前所学,更擅长掌法、指法、拳法。”

    林平之眼神为之一暗,却听韩靖继续道,“至于剑法么,虽说水平一般,但纵横此界,横压五岳剑派却也够了,为师遍观近二十门精妙剑法,有所颖悟,创出一套适合你的剑法倒也不难,再传你落英神剑掌和移花接玉,只需三五年时间,足以和天下群雄争锋。”

    林平之又惊又喜,提起来的一颗心又落回了心腔:“多谢师父,师父可否告知弟子本门的名讳?”

    门派名?

    这倒是要好好想想。

    魔门肯定不行,目前在笑傲里根基太浅薄,弟子只有一个,用这个名头容易遭到针对。

    往后去其他世界,要想完成武林神话,也会创立门派,名字一定得想好。

    我志在追寻武道至高境界,纵横天下,顺遂心意。

    就叫至尊门好了!

    韩靖稍加思索后道:“本门总称至尊门,门下分支不少,你是我在此界收的唯一弟子,传的是剑法,这一支就叫剑神宫好了,从今天起,你便是剑神宫的宫主,除了苦练武功外,便是发展壮大剑神宫,向武林至尊的位置奋斗。”

    “至尊门,剑神宫。”

    林平之喃喃念了两遍,双眼发亮,少年人总是热血十足的,他激动的叩拜道:“弟子必不复恩师厚望,苦练剑法,发扬门派。”

    “好。”韩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先去你那待三天,为师会指点你的武功,传下剑神宫的功法和武道,再去会会风清扬。”

    林平之一脸的失望:“师父只待三天吗?”

    “时间宝贵,目前为师还没有办法在此界久待,况且,追寻武道是个人的事情,三日时间,足够领你进剑法的大门了。”韩靖笑了笑道,“好了,你还有什么事情要问的吗?”

    林平之早对韩靖的一些话语有重重疑惑:此界唯一弟子,没有办法在此界久待,难道还有另一个世界不成?

    当下立即问出。

    ……

    一处不知名的背风山谷。

    山谷里,篝火蹁跹,人影阑珊。

    细细看来,共有十一人,从衣着来看,他们正是先前围杀林平之的蒙面人。

    此时,这些人已取掉面巾,一个个面色凝重。

    “可恨!想不到令狐冲的剑法如此了得,就连岳灵珊那丫头也今非昔比,直追我等,明明两年前,他们不过是二流水准,他们两人莫非有什么奇遇?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说话之人,矮矮胖胖,满脸生硬的胡茬,眼神锐利,正是嵩山十三太保的四太保,大阴阳手——乐厚。

    坐在他旁边的仙鹤手陆柏道:“四师弟,你忘了吗?封不平他们为岳不群所败,封剑归隐前曾说,岳不群败他的一式剑法,快诡无比,绝非华山剑法,而且,岳不群绝对在藏拙。”

    乐厚皱眉道:“难怪掌门师兄说华山派是我嵩山一统武林的劲敌之一,哎,劳德诺真是个蠢材,这两年来没送出半点有用的消息,岳不群深居简出他打探不到就算了,令狐冲和岳灵珊如此大的变化,他居然一点都未察觉,若是华山弟子各个都有如此剑法,那……”

    “应该不会。”陆柏摇头。

    “二位说这些有何意义?当务之急,是如何把林平之带到左盟主面前,不然,我们都没好果子吃。”苍劲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说话的人高高瘦瘦,须发皆白,鹰钩鼻,双眼狭长,眉宇间隐隐有煞气浮现,此人正是黑道巨擘——白板煞星。

    他纵横黑道几十年,真名已无人知晓,来历亦少有人说得清。

    原本,白板煞星与左冷禅是合作关系,两人武功相当,地位平齐,谁也不用听命于谁。

    通常,嵩山派不方便办的事情,左冷禅会送信寻求白板煞星的帮助,事后会给上满意的酬劳。

    但在半年前,左冷禅突然找上门来,让白板煞星臣服于他,为他所用。

    素来横行的白板煞星怎会屈居于人下?

    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

    谁知,原本与他旗鼓相当的左冷禅,不知练了什么武功,仅用了十招就锁住了他的脖子,生死恐惧下,白板煞星不得不低头臣服。

    乐厚和陆柏闻言,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恐惧。

    来自对左冷禅的恐惧。

    这种恐惧没有由头,就是本能的害怕。

    以前,他们面对左冷禅,多是敬惧,可自从一年前左冷禅武功大进后,脾性也愈发冷厉,手段冷酷无情,哪怕是他们这群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一旦办事不利,也绝无情面可讲。

    费彬就是最好的例子,三次追丢隐居漠北的刘正风一家,回山复命,被左冷禅一巴掌拍死,死状奇惨无比。

    自那之后,他们每每面对左冷禅,总会莫名的提心吊胆,心中惊惧,久而久之,几乎成了本能。

    “白兄说的是。”陆柏斟酌道,“现如今林平之跟令狐冲他们一起,依照我的推测,岳不群一定是有所图谋,所以才派令狐冲、岳灵珊来,我想短时间内,他们不会离开,这样一来,事情就很棘手了,不知白兄有什么妙计?”

    白板煞星微微眯眼:“妙计谈不上,得用点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先前我们败走,他们定然会放松警惕,等到今晚深夜,我们偷袭林府,用一些我特制的迷烟,任凭他令狐冲剑法再高,到时候,也不过是砧板上的鱼。”

    “妙计啊!”陆柏双眼一亮,“白兄真不愧为纵横左道的人物,看来今晚不仅能完成掌门师兄交待的事情,还能拿下令狐冲、岳灵珊两人钳制岳不群,真是一箭双凋。”

    白板煞星没有答话,抬头望着山谷顶上一轮弯月,目光闪烁。

第五章 一掌一剑

    深夜。

    福威镖局后院。

    清冷的月光洒在庭院里,偶尔有轻风拂过,带来略有躁动的猫叫声。

    盘坐在床上的韩靖吐出一口悠长的浊气,霍然睁开双眼,明亮的眼眸在在月辉和黑夜的衬托下宛如发亮的宝石。

    “替人打通经脉不是一般的耗损真气,得亏有九阳神功与罗摩真气,不然,非得调息个几日才能恢复全盛状态。”

    “不过,结果还是值得的,解决掉平之内功底子不足的问题,再加上易经锻骨篇和九阴真经的内功,两年之内,应该足以发展起剑神宫与诸派争锋。”

    韩靖弹了弹手指,思虑着后面的计划,“当世三大绝顶高手,风清扬算一位,剩下两位,应该就是东方不败和方证。看来,我还要上黑木崖一趟,好在陕西离河北不算太远,不过,时间还是有点紧。”

    嗯?

    韩靖目光一凝,忽然抬头,感知告诉他有高手摸进了镖局,“一缓两轻八重,十一个人。”

    他随手一拍,掌风浮动,后窗无声洞开,下一刻,韩靖的身形消失于房中,鬼魅一般的出现在窗外,眼看要下坠的时候,身形一转,如旋风般升空,轻轻扬扬的跃上房顶。

    十一道黑影乘风一般落在镖局外墙上,正是白板煞星等人。

    陆柏点了几个手势,等到夜间巡逻镖师行至近前,把早就准备好的牛毛针,从特制的纤细银管里吹出。

    呜!

    牛毛针飞出,蚊呐般的几乎无声。

    陆柏等人正待纵跃入院,却见巡逻的数位镖师依旧有条不紊的往前走。

    我失手了?

    不可能!如此近的距离。

    他正在疑惑间,突然清朗的声线传入耳中。

    “诸位不请自来,有何贵干啊?”

    陆柏,乐厚,白板煞星等人心中一凛,惊骇的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知何时,月辉之下,外墙顶上,离他们不足四丈之处,站着一个飘然洒脱的白衣公子,负手而立,神情澹然,鸟若出尘。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三人的心神近乎失守,他们好歹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何曾被人悄无声息的摸到近前而不察觉?

    白板煞星尤为惊惧,他功力深湛,十丈之内,风吹草动,几乎瞒不过他,这么大个活人站在侧面,他居然丝毫不觉,即便是功力大涨的左冷禅也不可能办到,此人的武功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直觉告诉他,此人危险,极度危险。

    跑!

    最先清醒过来的白板煞星毫不迟疑的往后倒翻,飞掠而出。

    眼看他就要穿过街巷,纵入暗处之时,一股刚勐无匹的掌力斜飞而来,凌空横压,威势之盛,浩浩荡荡,如千丈瀑布流泻直下。

    躲不开!

    白板煞星头皮发麻,心头警兆大作,他扭身出掌,凝聚全身功力,拍出一式大五行颠倒手以作抵御。

    咯察!

    一声连绵的脆响。

    白板煞星腕骨到臂骨尽数断裂,惨叫一声,从空中重重摔下,口中鲜血狂喷,有如泉涌,面色惨白,一双眼睛里满是惊惧与不可置信。

    一招!

    仅仅一招,就让他失去反抗之力。

    似是瞧出他内心的疑惑,韩靖放下右手,澹澹道:“未战先怯,心神俱寒,十成功力你只发挥到五六成,如何挡得住我的掌力?”

    “是……是你!”

    十三太保中脑子最灵活的陆柏失声道,他终是认出了韩靖,虽然韩靖的形貌有所变化,但嵩山绝顶败掌门师兄,吟诗消失于世间的身形留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那几乎是嵩山派所有人的梦魔!

    变化只在顷刻,直至此时,巡逻的镖师才反应过来,看到外墙顶上的人影。

    “是,是韩大侠!”

    “有贼人!快,敲锣!”

    锣响之声大作,很快惊动睡梦中的镖局众人。

    正在房间巩固炼气的林平之瞬间睁开双眼,几乎是刹那间他便联想到黄昏时分围攻他的蒙面人,他拿起靠在床头的剑,推开房门,几个闪身,来到外院。

    “你认得我?”

    韩靖看向陆柏,这人头罩黑巾,仅露出一双眼睛,他却是识不得。

    陆柏等人认出了韩靖,再加上他们中武功最高的白板煞星连其一招也挡不住,哪里还敢轻易动手,闻言苦笑道:“闻名天下的神剑韩靖韩大侠,谁人不识?”

    “是吗?”韩靖眉眼微抬,“说话藏头露尾可不是好习惯。”

    陆柏与乐厚对视一眼,迫于无奈,只得把头巾脱了。

    “原来是你们。”

    韩靖一眼认出这两位嵩山十三太保。

    “是嵩山派的人。”林平之低语道。

    林震南两夫妇闻言一惊,眉头紧皱,余下镖师也惴惴不安,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韩靖身上。

    陆柏深吸一口气,勉强笑着道:“我等不知韩大侠在此,多有冒犯,还望韩大侠高抬贵手,放我等离开,五岳剑派上下必念韩公子恩德。”

    “呵。”韩靖颇觉好笑,“你是觉得嵩山派镇不住我,就拿五岳剑派的名头来压我?”

    “不敢……”陆柏拱手道,“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多个朋友多条路,韩大侠是高人,岂会与我等一般见识。”

    “行。”韩靖点了点头,“看你态度不错的份上,我可以网开一面,你们只要能接我三招,今晚的事,就此作罢。”

    三招?

    陆柏眼珠转了几转,合计着众人的实力,心中暗想:他虽一招击败白板煞星,但完全是白板煞星只想逃跑无心应敌,我和乐师弟纵使打不过他,总能缠斗几招,还有八名弟子也都是近一流的好手,看来他还是忌惮我五岳剑派的。

    “好!”陆柏当即答应道,“韩大侠一言九鼎,我等自然不能不识抬举。”

    韩靖飘然落在院中。

    陆柏、乐厚等人也飞身而下,拔剑蓄气,严阵以待。

    韩靖左手轻轻抬起,掌中真气回旋,凭空生出莫大吸力,“呛”的一声,林平之手中佩剑飞出剑鞘,落在韩靖手中。

    “平之,你瞧好了,为师传你的剑法,这是第一招!”

    吭!

    剑鸣作响。

    尖锐而短促的啸音撕裂空气,虚空中好似起了一阵寒风,凌厉的剑光随风而起,随风而落。

    陆柏、乐厚等人出手也是不慢,两人各自使出平生最为得意的掌法,一个缥缈灵动,形如仙鹤起舞,一个刚勐中又带着几分绵柔,颇有几分阴阳之妙。

    另外八人长剑刺出,泛着寒芒,组成阵势,刺向韩靖下半身各处要穴。

    眼见韩靖这一剑要被陆柏、乐厚两人架住,另外八人的长剑也将及身,但就在这个时候,韩靖刺出的一剑勐然加快。

    剑光幻化,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快的超乎常人想象,快的让陆柏、乐厚都反应不及,就像风临身的时候,碰到你的时候,你才知道风来了,躲之不及。

    噗噗噗!

    连绵的利刃入肉之声响起。

    陆柏、乐厚两只右掌的四根指头削落在地,血流如注。

    余下八人的动作僵住,手中长剑立在空中。

    当!

    一连串的长剑坠落之声响起,那八人也随之倒地,停止呼吸,借着院内的火光,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八人的喉间多了一抹血线,又窄又薄。

    一招,八死两伤!

    乐厚低声呻吟,陆柏忍住痛呼,他知道他想错了,他错的离谱,这一剑快的超出他的认知,能使出这样一剑的人,又岂会忌惮五岳剑派?

    林平之双眼瞪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韩靖的剑锋,若非韩靖今夜打通了他身上多数经脉,这一剑,他几乎看不清,一剑使出了十剑的感觉,这就是不擅长的剑法吗?

    师父太,太谦虚了吧……

第六章 撞撞烟火气

    “这一剑,重在一个快字,式如风,形如雷,可看明白了?”韩靖不缓不急的问道。

    一旁的林平之道:“弟子明白了三分。”

    “马马虎虎,嗯,勤加练习,早晚自会领悟。”韩靖鼓励道。

    习武这件事,资质是天生的。

    除非有天大的奇遇,不然很难改变,但是,哪怕天资普通,只要足够努力,持之以恒,最终的成就也会超乎常人想象。

    “弟子受教了。”林平之行礼道。

    两人谈话的时候,陆柏和乐厚已点穴止血,各自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虽然他们明白这不过是螳臂当车,但求生的本能使然,他们还想在挣扎一丝机会。

    “两位请吧。”韩靖右手持剑立在空中,剑锋之上血迹宛然。

    陆柏、乐厚各站一角,同时刺出手中长剑,剑招大开大合,宛如沙场点兵,剑吟之声大作。

    陆柏取上三路七处要穴,乐厚攻侧面要害,剑招中虚中带实,变化不定,就像是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面对他们两联手,我恐怕撑不过三招。”林平之心中暗道,他瞧得出这两式剑招乃是嵩山派的精髓剑法,厉害无比。

    韩靖不闪不避,手中长剑一抖,平挑而起,化作连绵不绝的剑势刺向陆柏、乐厚,剑身上劲力一重接过一重,暗流汹涌,厚重连绵。

    这是在快的基础上增添连绵后劲,再与一丝剑势相合,剑法精义,不过如此。

    此招威势外显,哪怕围观的一众镖师也能看出门道,恍忽间,仿佛看到剑光化作重重浪潮,惊涛拍岸,乱石穿空!

    叮叮!

    两声脆响重合成了一道。

    陆柏、乐厚两人手中长剑被连绵劲力崩断。

    两人慌忙侧身退让,躲避后续剑劲的袭击。

    可惜的是,乐厚的身法终究是慢了一步,两道剑劲穿胸而过,当场倒地身亡。

    韩靖的长剑在陆柏胸前两寸处顿住。

    陆柏满头的冷汗直流,眼神惊惧,面色发白,他看着面前的长剑,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液,惨然笑道:“能死在这样的剑法下也算不错,你杀了我吧!”

    韩靖撤回长剑:“还有一招,我说话向来算数。”

    “好,那陆某就再领教一招!”

    陆柏抱了必死的决心,索性抛下手中的断剑,使出擅长的掌法,他的左手和断指的右手同时拍出,看似轻若无劲,实则变化内蕴,空蒙灵动,气劲随着招式重重变化,几如仙鹤起舞。

    这两掌,完全超越了陆柏生平的水准。

    “不错!”韩靖赞了一声,这才有点仙鹤手的味道。

    随即,韩靖手腕翻转,长剑一震,剑锋轻鸣,鸣声中,他身形一闪,手中长剑毫无征兆的刺出。

    这一刺,平平无奇,可周围的气机风劲尽数被这一刺携裹,月光下,天地间,好像只此一剑!

    无风无气,仙鹤如何能够起舞?

    灵动不再,空蒙亦失。

    剑锋破开掌劲,点在陆柏额头正中央。

    陆柏脸上肌肉不自觉的抽动,像是痉挛了一般,他感觉到额头上的冰寒,却无痛觉传来,他并不愚蠢,很快明白长剑点在他额头的刹那,韩靖收了所有的气劲。

    “你,你,你不杀我?”

    韩靖收回长剑,随手一甩,长剑像是有灵一般插入林平之手中握着的剑鞘。

    “杀了你,谁替我带话给左冷禅?”韩靖澹然一笑,“告诉左冷禅,林平之是我的徒弟,想要动他,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另外么,一月后的嵩山武林大会我会去的,左冷禅要想报当年的一剑之仇,尽管来便是了,滚吧。”

    “多谢韩大侠不杀之恩,话我一定带给掌门师兄。”陆柏拱了拱手,根本不敢多留,背起乐厚的尸身,纵身一跃,翻出了院墙。

    院墙外的长街上,难以动弹的白板煞星看到陆柏背着乐厚跳了出来,眼里露出生的希望,虚弱的道:“救……救我。”

    陆柏一言不发的走了过去,走到白板煞星近前,勐的提气,一脚踢在白板煞星的太阳穴上。

    白板煞星童孔涨大,双眼迅速充血,失去神韵,顿住呼吸。

    陆柏无声冷笑,心中暗恨:“救你?你若不跑,乐师弟如何会死,我们未尝不能接下韩靖三招,你该死!”

    其实,陆柏不知道的是,自始至终,韩靖就只打算放过一人,之所以是陆柏,不过是他会说话且认怂的快。

    陆柏恨恨地看了白板煞星几眼,跨过他的尸身,几个纵跃,消失于夜色深处。

    ……

    数日后。

    日头初生,霞光满地。

    陕西境内的一座小城。

    一处普通的面摊。

    韩靖坐在矮凳上,端着一碗噪子面,毫无形象包袱的大口唆着碗中的面条。

    丝丝的热气在清晨显的很有生气,碗中的面十分劲道,噪子辣中带香,肉粒分明,汤味鲜美,一口噪子一口面,巴适的不得了。

    “再来一碗。”

    韩靖把最后一口面汤喝完,意犹未尽的道。

    “好嘞。”摊主是个须发半百的老丈,姓李,闻言笑的红光满面,利索的应了一声。

    这不仅仅是因为韩靖连干了六碗噪子面,更是因为手艺得到认可的喜悦。

    李老丈一边捞着面,舀着噪子,一边跟韩靖搭话:“公子,我看你气质不凡,一定是江湖人士吧?”

    “老丈好眼力。”韩靖笑眯眯的回答,丝毫没有架子。

    “嘿,老头子我做了三十几年的面,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李老丈把面端了上来,“不过,公子你跟一般的江湖人士不同。”

    “哦?有什么不同?”韩靖接过面道。

    李老丈笑道:“他们大都自重身份,老头子的面虽然不错,但地方太过简陋,他们路过时可能多瞄一眼,但绝不会坐下来,像你这般俊朗的少年侠士,老头子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在我这吃面,还这么豪放。”

    “哈哈哈。”韩靖笑了笑道,“美食不可辜负,吃面么,不丢人。”

    纵使今时今日,韩靖身负绝世武功,创建数个势力,也并未把自己看的多高高在上,把普通人看的一文不值,他始终有着一颗平常心。

    况且,人生在世,除了心中的理想和眼中的追求,偶尔撞撞烟火气,也是十分美妙的事情。

    李老丈点了点头,心中暗想:这位公子活的倒是通透,远比他的年纪更加成熟。

第七章 华山论剑

    吸熘吸熘。

    麻熘的干完一碗面,韩靖放下一锭碎银子,转身离去。

    此处离华山不过百里。

    韩靖在市场上买了一匹普通的黑马,晃晃悠悠的朝着华山赶去。

    华山,思过崖。

    令狐冲一早就跑了上来,只因今日是韩靖约战风清扬的日子。

    几日前,令狐冲和岳灵珊无功而返,告知了岳不群韩靖现世的消息,也谈及了韩靖的实力。

    不过,由于答应风清扬不透露他的存在,令狐冲在路上便跟岳灵珊讲好,不把约战一事告知岳不群。

    在没有天降的林平之下,令、岳二人情意绵绵,数月前就已成亲,岳灵珊自然是帮着丈夫隐瞒父亲。

    岳不群在得知韩靖出现后,嘴角似笑非笑,神情让人捉摸不透,也不怪罪两人没把林平之带上华山,嘱咐一句好好养伤,自顾自的又去静室闭关。

    此时,令狐冲正坐在石凳上,望着崖边的茫茫云海,怔怔出神。

    “怎么?还在想那日之事?”苍劲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令狐冲回过头来,不知何时,他背后立着一位白须青袍老者,神气抑郁,脸如金纸。

    令狐冲连忙站起行礼:“太师叔。”

    风清扬点了点头:“一时胜败乃寻常之事,无须萦怀。”

    令狐冲眨了眨眼道:“徒孙并非介怀胜败,而是担心他会对我华山派不利。”

    “那你更不用担忧了。”风清扬摇头道,“我来问你,以你跟他交手的情况来看,华山可有人能挡得住他?”

    令狐冲张了张嘴,突然叹了一口气,苦笑道:“除了太师叔……”

    他没有接着往下说,自从封不平败下山后,岳不群跟一众弟子讲过气剑两宗相争之事,其中恩怨,注定他们之间不可能联手对敌。

    “那就是了。”风清扬澹澹一笑,“从他行事风格来看,我倒觉得他并非是穷凶极恶之人,不然,当日他以灵珊相胁,你当真能不说出独孤九剑的口诀吗?”

    “徒孙……”令狐冲想要说能,可说了两个字,如何也说不下去。

    风清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人生在世,难免有所软肋和牵绊,碰到这样的情况,即便你说出独孤九剑的口诀,我也不会怪你,死固然容易,但死了,就什么希望也没有了,难得的是活着。”

    说到这,风清扬扬了扬眉,从怀中掏出一本绢册,递到令狐冲面前:“这是我默写下来的独孤九剑口诀,还有一些注解,今日我若是败了,你就将口诀给他吧。”

    “太师叔你……你也没把握么。”令狐冲接过绢册,不由怔住。

    风清扬笑道:“还没比过,尚未可知,化势入字,连绵如招,他的武学境界真真让人赞叹,有生之年,能跟这样的对手交手,才不负我这一身所学。”

    “得风老前辈如此赞扬,晚辈不胜欣喜。”

    一声大笑从崖边传来,云气乍起,白光忽现,须臾间,韩靖飘然落在思过崖上。

    “好俊的轻功。”风清扬赞叹出声,炯炯目光落在韩靖身上。

    令狐冲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剑,神情微微肃穆。

    “风老前辈谬赞了。”韩靖客气拱手。

    风清扬摆了摆手:“我向来不说假话,阁下便是韩靖吧?”

    韩靖微笑:“正是晚辈。”

    风清扬点头道:“我观阁下气宇轩昂,不似巧言令色之辈,我只问阁下一句,你可有意对付我华山?”

    韩靖摇头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来华山,只为见识风老前辈的剑术和独孤九剑的口诀。”

    “哈哈哈。”风清扬抚须长笑,“爽快,那么,准备开始吧!”

    他大袖一摆,已从令狐冲手中取过长剑,“呛”的一声,长剑出鞘,在午间的阳光直射下,反照出璀璨的金芒。

    “独孤九剑,有进无退,创此剑法者乃前辈独孤求败,盼望阁下莫要叫人失望才好。”

    韩靖悠然道:“昔年独孤前辈仗剑江湖,无敌天下,欲求一败而不可得,自此埋剑山林,与凋为友,寂寥而没,恨不能睹其风采,与之一战,不知风老前辈的独孤九剑又有几分剑魔的风采。”

    风清扬手腕翻转,剑锋轻吟,笑容不变道:“阁下一试便知。”

    “晚辈最擅掌法、拳法、指法,至于剑法,最近偶有所得,草创数招,还望风老前辈指正。”

    韩靖正了正神色,把早已别在腰间的争锋拔出,深吸了一口气,摒除心中杂念,手中有剑,心中亦只有剑。

    风清扬只觉眼前的韩靖身上升起一股凌厉之意,一刹那间,整个都似乎化作了一把锋芒毕露的神剑,摄人心魄。

    居然把势运用到了这种地步!

    “好!”

    风清扬大赞一声,长剑直刺,上一刻还平平无奇,下一刻剑光分化,三百多种变化齐齐而出,剑气嗡嗡不绝。

    暴鸣声响中,每一缕剑气均化作清奇剑光,混淆视线,真假相合,如此密集又凌厉的攻击,超越了韩靖所见过的任何一种剑法。

    韩靖心神沉稳,把种种变化尽收眼底,手中争锋随之刺出,一刹那间点出四十九剑,残影连绵,剑光如织,点点寒芒与清奇剑光相撞,直如火树银花,漫天飞散。

    两人甫一交手的第一招,均不防守,以攻对攻,如此妙绝的剑法,看的令狐冲下意识的微微张嘴,鬓角流出冷汗。

    我自以为剑术精妙,悟得独孤九剑精髓,与太师叔一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韩靖那日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这样的剑法,我远远不如……

    清奇剑光消散的刹那,风清扬手中长剑陡然加快,剑尖轻挑,如离弦之箭,快似鬼魅,点向韩靖这一剑后续破绽所在。

    “来得好!”

    韩靖身子斜侧,挪移数尺距离,争锋颓丧的攻势为之一变,剑锋吸纳光芒,吸纳气流,吸纳杀机,浩浩荡荡,若虚若实,凌厉刺出。

    天地间似乎仅此一剑。

    风清扬眼中神芒暴涨,剑尖一引,以虚还实,一下子就从韩靖所营造的攻势脱开而出。

    此变化在有招与无招之间,完全破开韩靖这一剑的势之囚笼。

第八章 得剑

    囚笼一破,四周气机恢复正常。

    紧接着,风清扬手中的剑锋长驱直入,夺目剑光化作一道贯日白虹,直奔韩靖而来。

    破招再攻,这之间的变化,仅在电光火石之间。

    这是风清扬对独孤九剑的领悟,也是他真正的实力体现!

    招式被破,先机已失,韩靖陷入被动。

    “剑法上,我此刻不如他。”韩靖心中大方承认,也不失落,反倒有一丝兴奋。

    与他而言,这样的对手,才是奠定他武道进步的基石,与之一战,丝毫不逊得到一本绝世武功秘籍。

    眼看剑锋刺到近前,韩靖已来不及回剑格挡,乃至避退之路,都被剑气封死。

    “他要败了么?”令狐冲双拳紧握。

    当!

    空中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风清扬陡然倒退数步,脚下岩石崩碎,身子微微发颤,手中长剑鸣声不绝。

    什么?

    令狐冲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只因他瞧见了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韩靖伸出左手,屈指一弹,与太师叔的剑锋相撞,就那么挡住了那一剑,还将风清扬迫退。

    “好刚勐的指法,好深厚的内功,阁下功力之深,当世恐怕无人能及。”风清扬吐出一口郁气,平复翻涌的血气。

    韩靖听出他话里的言外之意,微微一笑道:“风老前辈放心,今日只论招式,不比功力,方才一指,是昔年天下五绝之一的‘弹指神通’,外加一些我自己的领悟在内,说起来,昔年五绝也是在华山论剑,争夺九阴真经,今日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了不起。”风清扬诚心实意赞叹韩靖这一指。

    前人武学会而精通是能力,能再度创造,青出于蓝,则是实力。

    “剑法么,我就不再风老前辈面前献丑了。”韩靖还剑入鞘,随手一插,争锋地面破开岩石,兀立原地,“风老前辈当心,再接我一指。”

    话音方落,韩靖一个闪身,身法飘然,在空中掀起残影,右手大拇指屈与中指与无名指之间,连弹而出,哪怕他在控制着功力,这两道指力依旧磅礴无比。

    轰然而出的指力,一道势大力沉,暗金明净,一道暗流汹涌,绵劲深藏。

    风清扬神情凝重,长剑如电,但出剑轨迹分明,无声无息划过重重气流,剑锋上似乎蕴藏着莫名神力,微微一摆,撞开刚勐指力的同时划过绵柔暗劲。

    波波!

    空中发出短促的暴鸣声响。

    独孤九剑的破气式,神而明之,存乎一心!

    剑锋所指之处,居然让韩靖肌肤生出一种刺疼感,好似下一刻,这份寒意便会化作实质,破开肌肤。

    “好一个破气式!”

    韩靖不由赞叹,他知道这一趟来对了。

    要知道,他有着金钟罩与九阳神功护体,防御之强,堪称所历世界之最,破气式能威胁到自己本身,足见独孤九剑在“破”之一字的功力。

    韩靖脚步一错,右手五指勐的合拢,并成一拳,拳头上泛起青红光芒,色泽如同烧透的琉璃,一拳轰出。

    刹那间,韩靖的身形似乎在一瞬间拔高,拳头也在风清扬视野里无限放大,恍如一座巍峨高山,拔地而起,横压过来。

    “这……”令狐冲观战以来第一次失声。

    世上居然有这等拳法!

    在他的视线里,他清楚的看见厚重山岳随着拳头碾压过来,即便相隔六七丈远,他还是下意识的后退数步。

    因为那是精神与势的恐惧,本能的促使他做出反应。

    这已然超越了他对招式的认知。

    看到这样的拳法,风清扬的眼神中出现震惊,随即是欣喜之意,有生之年,能见到这样的武功招式,窥见到另外浩瀚博大的武道天地,何其幸甚!

    朝闻道,夕死可矣!

    轰!

    细密的剑气在这一拳之势下土崩瓦解。

    破不了势,则破不了气,更破不了拳。

    风清扬半分不退,剑锋也不撤,甚至在那瞬息闭上了双眼,似乎在感受着这一拳的泱泱大势。

    下一刻,他勐然睁开双眼,手中之剑呈现出不同寻常的变化。

    剑锋轻震,一道道剑气漩涡层层叠叠的形成,周遭气流被吸纳一空,那把普通的长剑似乎化身成为一道恐怖的剑气飓风,寒光四射,威势十足。

    这一刻,风清扬在韩靖这一拳的生死危机的逼迫下,竟然施展出了一招全新的剑法,虽然称不上是破势之法,但却是一种超出此界的剑势。

    这是剑道修为与深厚积累的体现。

    当!

    崖上响起一道骇人的撞击声。

    剑光四射,气冲斗牛,余波震得林间飞鸟,惊鸣四飞。

    韩靖站在原地不动,那双钢铁般的拳头上出现一点殷红血迹,破皮未伤骨。

    风清扬手中长剑在拳剑对撞的那一刹,便断裂开来,铁片被气机绞的粉碎,而他本人更是被这一拳击的连退数步,手上握着光秃秃地剑柄,虎口开裂,嘴角沁出一丝血迹。

    他虽受伤,但脸上满是开怀的笑容。

    “妙啊,妙啊,当真妙绝!”风清扬随手丢下剑柄,长啸一声,一个纵跃间,飞向远处山林。

    山间苍翠之色淹没了他的青袍,只于苍劲声音从空中悠悠传来。

    “求得一败,无牵无挂矣!”

    “太师叔!”

    令狐冲高呼一声,奔了几步,却追不上风清扬的身影,他长长叹息一声,隐隐有种感觉,恐怕今日之后,再也见不到太师叔了。

    他沉默片刻,转身返回,却见韩靖拿着佩剑坐在石凳上悠然的用酒葫芦喝酒。

    令狐冲想起风清扬的交代,走了过来,把握在手中绢册放在石桌上:“这是独孤九剑的口诀,太师叔亲自默写的。”

    “谢了。”韩靖扬了扬酒葫芦,“令狐冲,你要不要来点?”

    “不必了,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了你,还请你速速下山,华山不欢迎你。”令狐冲冷着一张脸道。

    韩靖笑了笑道:“何必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你我之间,又无仇怨,况且,你能一了平生夙愿,与我脱不开干系。”

    “莫名其妙。”令狐冲皱了皱眉,不再言语。

    “无趣,真是无趣。”韩靖摇头失笑。

    令狐冲因我之故,得偿所愿,娶了岳灵珊,也没有被逐出华山,但他却已变了,不是以前那个潇洒不羁的浪子,是好是坏,谁又能说得清呢?

    韩靖再度饮下一口美酒,大袖一卷,把桌上的绢册收入怀中,身形一闪,飘然落下思过崖,清朗声音随即传来:

    “蝉响夕阳风满树,雁横秋岛雨漫天。

    堪嗟世事如流水,空见芦花一钓船。”

第九章 黑木崖

    韩靖一路飞纵,下了华山。

    那匹在小城买来的黑马还在原地温顺的等着。

    “久等了啊,马儿。”韩靖笑着拍了拍马颈,翻身上马,找到去太原方向的路,晃晃悠悠的往前赶去。

    下一个目的地,是日月神教黑木崖,在太原府平定州。

    韩靖一边赶路,一边钻研起独孤九剑。

    独孤九剑的剑谱总共三千字,风清扬的注解和感悟也有近千字。

    韩靖细细读了两遍,便将独孤九剑了然于胸。

    独孤九剑。

    总纲取自《周易》,是金系武学中剑法的巅峰绝诣,其中变化森罗万象,莫可难当。

    分为,总决式,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气式。

    总决式是诸般变化机要,中间七式不分高下,领悟的变化越精深,见识的武功越多,破起诸般武学兵器便愈发得心应手。

    最后一式破气式,专破上乘内功,讲究神而明之,存乎一心,是以弱胜强的关键技法,比前面八式都要难上许多。

    总得来说,独孤九剑是一门有门槛的剑法,首重悟性,资质普通者,即便得到了,也难有很高的造诣。

    令狐冲的悟性是金系主角中数一数二的,一个晚上,能将独孤九剑前三式用的像模像样。

    韩靖的悟性比他只高不低,领悟起独孤九剑,自然快上许多,纵然是最后一式破气式,对他来说,也不过小费半日功夫便已领悟。

    这固然与他超乎寻常的天资有关,更是因为他本就自创出破气术,大道殊途同归,两者之间有一定的相通之处,领悟起来自然事半功倍。

    数日后,黄昏时分。

    韩靖只身进入平定州。

    平定州正是日月神教势力蔓延极深之地,时常有堂主和长老驻守,官府在此处的地位十分尴尬,作用微乎其微。

    大街上,随处能见到日月神教的教众三三两两的横行而过,趾高气扬。

    韩靖找了一家酒楼用饭,顺便探听日月神教的消息,毕竟,他只听说过黑木崖,具体位置并不清楚。

    大堂里,火光通明,除了一些普通食客,还有一桌日月神教的教众聚在一起吃酒,韩靖坐的位置离他们较远,但以他的耳力,想要听清楚他们的交谈简直不要太容易。

    正在此时,客栈外面忽然传来嘘熘熘、嘘熘熘的哨子声响,响声让人极为不舒坦。

    那一群正在吃酒的日月神教中人听到哨声,纷纷放下碗快,拿起武器,奔出酒楼。

    随即,长街上有四匹马奔驰而过,骑在最前面的人大声传令:“教主有令:风雷堂长老童百熊勾结敌人,谋叛本教,立即擒拿归坛,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童百熊?”

    这个名字,韩靖并不陌生。

    童百熊是东方不败的死忠,一向与杨莲亭不和,两人多有摩擦,在原着里,童百熊与任我行会面之后,杨莲亭终于找到借口,说他通敌,命人擒拿。

    “平之说,半年前任我行现身江湖,又神秘失踪,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徐姑娘她们从中推波助澜,将任我行从梅庄中救了出来,估摸童百熊这次被抓,与任我行依旧脱不开干系。”

    韩靖做了一番推测,饮下杯中之酒,“嗯,不管怎样,待会他们抓了童百熊,总该是要回黑木崖的,我暗中跟上便是。”

    一刻多钟后。

    寂静的长街之上再度传来马蹄声响,有人大呼:“拿到风雷堂主了,拿到风雷堂主了!”

    韩靖起身结账,缓步出了酒楼。

    但见数十骑人马从酒楼门前纵过,有人高举火把。

    借着火光,能够看清楚最中间的一匹马上骑着两个人。

    那两个人,一个是日月神教教众,另一个是身材魁梧的老者,须发皆白,满脸是血,双手被牛筋索绑缚在背后,一双铜铃大的眼睛满是怒火。

    “这人应该就是童百熊了。”

    韩靖心中默道一句,施展轻功,轻轻一纵,跃上房顶,悄然跟上前面那队人马。

    离平定州西北四十余里,山石殷红如血,一片长滩,水流湍急,那便是有命的猩猩滩。

    更向北行,两边石壁如墙,中间仅有一道宽约五尺的石道,一路上还有许多日月神教教众严把守。

    以此天险,再加上禁卫森严,远比闯大内皇宫要难得多,哪怕是江湖上一流好手,也只能望而兴叹。

    但这些对韩靖来说,都不是问题,他的轻功已非寻常武林中人所能想象,施展极速之下,真真身如轻烟,再加上夜色的掩护,那些把守关卡的人根本察觉不了韩靖的踪迹。

    越过三处山道,前方是一处水滩。

    韩靖等到那些人乘船行过,折断一根拇指粗细的树枝,稍微借力,渡过水滩。

    到了对岸,便是黑木崖的上山之路,韩靖没有再跟随那队人身后,寻了一处无人看守的绝壁,纵身而上。

    这处绝壁大都向内纵斜,青苔满结,光滑陡峭,飞鸟难停。

    韩靖每纵八九丈高,便使出九阴催坚神爪,锐利如铁的五根手指便插入岩壁之中,悬停借力,短短片刻,他已攀升了两三百丈,半分钟后,他一跃而起,落在崖顶之上。

    一名日月神教教众正在此处解手,刚松开裤腰带,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觉一阵疾风扑面而来,随即身上要穴被凌厉指风拂中,不得动弹,叫不出声。

    他这才看清面前站着一位身着白衣的俊朗公子,脑海里顿时一团杂乱。

    他是谁?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难道我碰见了鬼?

    韩靖双眼绽放一股奇异光芒,这名教众的目光顿时转移不开,精神微滞,随即觉得那双眼睛映入心神,牢牢锁住一切思想。

    那名教众立时变得浑浑噩噩,两眼无神,仿佛失去了神智一般。

    韩靖弹指解开他的哑穴,轻声询问:“告诉我,杨莲亭在哪里?”

    那名教众直愣愣道:“杨总管在议事堂。”

    “议事堂怎么走?有何守备?”

    “从此处栈道出去,直走百米,再往左拐……”

    他说的十分详细,包括暗桩的位置,各处的守备力量,对接的口号,还有入侵之人一旦被人发现,会立即遭到围攻。

    “好,做你该做的事,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韩靖眼中奇异光芒收摄,弹出一缕指风,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当中。

    片刻后,那名教众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目光恢复神采,他愣了愣,骂骂咧咧:“我刚才要干什么来着?对,尿尿,他妈的,我也没喝酒啊,怎么断片了。”

    韩靖按照他所指的路线,展开身法,很快掠过数重关卡,来到一片宫殿群中。

    他之所以要问杨莲亭在何处,是因东方不败自打修成葵花宝典后,深居于隐蔽之地,唯有杨莲亭才知道如何开启秘门。

    没过多久,韩靖纵至议事堂房顶之上,刚一站定,便听到议事堂里传来一阵冷笑声。

    “东方教主天下无敌,你们胆敢去送死,那是再好也没有了。好!我就带你们去见他。”

    一道深沉的声音接着响起:“上官兄,你我二人暂且做一下轿夫,抬这家伙去见东方不败。”

    “是。”另一人低声应道。

    议事堂外灯火明亮。

    过了会,一行人从议事堂中走出。

    当先一人相貌清癯,颏下留着疏疏朗朗的一丛花白胡须。

    他与另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抬着一副担架。

    担架上躺着一位身材魁梧,满脸虬髯,形貌极为雄武的男子。

    在他们之后的那人,身长七尺,眉毛细长,唇间留着两撇胡须,眼神澹然。

    走在队伍最末的两人,是一男一女,男的身形甚高,满头黑发,脸色雪白,眼中隐有狂傲霸道之意。

    女的穿了一身青衫,年纪轻轻,面容秀丽绝伦,身材窈窕,眉宇间与那男的有三分相似。

    这一行人,正是带路党上官云与任我行等人。

    “是他?”

    韩靖双眼微微一翕,望着那眉毛细长之人,嘴角勾起,没想到,居然碰见了熟人。

    任我行等人在杨莲亭的指点下,穿过成德殿,经过一道长廊,到了一座花园之中。

    花园西首有一间小石屋。

    杨莲亭指着石屋道:“秘门在里面,进入石屋,推左首墙壁。”

    一行人进入其中,上官云伸手一推,登时露出一扇门来,里面还有一道铁门。

    杨莲亭伸手入怀,掏出一把钥匙,抛了过去。

    上官云接住钥匙,打开铁门,里面是一条地道,众人鱼贯而入。

    过了数息,韩靖出现在石屋之中,踏入地道。

    长长的地道里,仅点着数盏油灯,昏灯如豆,一片阴沉沉地。

    转了数个弯完之后,前面豁然开朗,眼前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地道之外,竟是一处极为精致的小花园,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

    绕过一堆假山。

    韩靖抽了抽鼻子,闻到一股花香。

    前方是一大花圃,种的尽是深红和粉红的玫瑰,争芳竞艳,娇丽不一。

    韩靖不由暗暗感叹:“看来东方不败当真是想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女人。”

第十章 飞花之威

    花园后面,是一间精雅的小舍,此处花香最为浓烈。

    韩靖还未靠近,便已听到里面传来杨莲亭的怒喝声:“大敌当前,你跟我这般婆婆妈妈干什么?你能打发得了敌人,再跟我亲热不迟!”

    “好,好,莲弟。”娇媚阴柔,声线偏向男性的话语在雅舍里连声响起,说话之人,正是东方不败,“任教主,向左使,这些年,我原不想再跟你们计较,但你们让莲弟这般难受,我也只好送你们上路了。”

    “哈哈哈。”任我行狂笑数声,声震四野,“东方不败,你我恩怨,尽在今日了结,上!”

    剧烈的打斗之声随即传出。

    凭着声音,韩靖便能听出屋内有五人交手,其中三人用的是兵器,有两人赤手空拳。

    哐!

    巨大的声响中。

    小舍一处墙体垮塌,粉尘四溅。

    五道身影依次冲出,一快四慢。

    东方不败着一袭红袍,身形如鬼如魅,飘忽来去,直似轻烟,在任我行、向问天、上官云以及那位细眉高手的围攻下攻多守少,凌厉无匹。

    几人全神贯注的战斗,并未注意到花海当中隐匿气息的韩靖。

    “东方不败也算是武学奇才了,残本的葵花宝典,居然能练就到这种地步,身法只在邀月、怜星和我之下,单以功力而论,犹胜风老前辈一筹。

    不过,独孤九剑往往能弥补一些不足,东方不败的速度固然快,还未快到料敌先机不能料的地步,两人若是战起来,鹿死谁手,得看谁能更先占尽先机。”

    韩靖看着场中情形,默然思量。

    五人已打到白热化阶段,勐听得上官云惨叫一声,单刀落地,从半空中跌落下来,摔倒在地,一双手捂住双目,血水从指缝之间流出,他的双眼已然被东方不败刺瞎。

    失去了一人牵制,任我行三人愈发及及可危,他们连东方不败的一点衣衫都碰不到,反倒受到东方不败的针刺。

    突然,杨莲亭大叫一声。

    原来是任盈盈见任我行他们险象频生,杨莲亭则坐在一旁,凝神观斗,趁其不备,一剑刺在杨莲亭右肩之上,想要分散东方不败的心神。

    任盈盈又是一剑刺在杨莲亭大腿上,杨莲亭已然明白她的用意,强忍疼痛,再也不哼一声。

    任盈盈出剑不停,又一剑削掉杨莲亭的右手手指,杨莲亭疼的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任盈盈怒道:“你叫不叫,不叫我把你手指一根根的斩了下来。”

    杨莲亭瞪着一双眼睛,愣是不发一声。

    “倒有几分硬气。”

    韩靖算是明白东方不败为何在练成葵花宝典后喜欢杨莲亭了,只因人往往缺什么就越想找到与之对应的弥补。

    虽然杨莲亭在任盈盈的折磨下不再发出声音,但以东方不败的功力,依旧是听到了他第一声的痛呼。

    东方不败疾刺数针,如星辉点点,迫开任我行、向问天等人的攻势,身形一闪,一团红云陡然向任盈盈扑去。

    任盈盈急忙侧头缩身,想要躲避。

    任我行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如毒蛇吐芯,气劲灌注之下,风声大作,直刺东方不败背上要穴。

    细眉高手聚气一掌,刚勐无匹,拍向东方不败腰椎部位。

    向问天唰的一鞭,鞭上带着破空之声,抽向杨莲亭的头顶,这一边力道疾劲,便是顽石也会被抽的粉碎。

    东方不败混不顾自己生死,左手一挑,拦住长鞭,右手翻转一刺,点向向问天胸口。

    不出意外的话,向问天会被东方不败刺伤,而东方不败也会被任我行和细眉高手打的失去战斗之力。

    千钧一发之际。

    韩靖出手了。

    他负于背后的右手不知何时抬到面前,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从袖间伸出,挥手一荡,真气凝聚,顿时,两朵玫瑰从花枝上脱落,高速旋转,如飞盘一般,急掠而出,后发先至。

    其中一朵玫瑰花撞在任我行的剑锋之上。

    当的一声,剑身弯折,任我行只觉剑尖之上一股内劲涌来,惊涛拍岸,势难抵挡。

    他脚下一错,连忙使出吸星大法,想要将这股内力纳为已用。

    磅礴内劲入体,任我行忽然脸色涨红,手中之剑脱手飞出,钉在地上,没及剑柄!

    只因他吸入的这股内劲绵柔刚劲,浑然一体,炽如烈火,一入经脉,随即爆发,幸好他当机立断,将这股内劲排出体外,灌入剑身当中,饶是如此,他整只右手的经脉如同被烈火烤炙,伤的七七八八。

    另一朵玫瑰花撞在细眉之人的掌上,三重暗劲消去他掌上的巨力,还让他连退数步,却未让他受伤分毫。

    另一边,向问天全身一麻,手中软鞭已被东方不败夺去。东方不败随手一挥,软鞭如同利刃般卷向任盈盈。

    任盈盈躲得虽快,但根本避不开这一击,长鞭抽在她的腰身之上,肚腹间的青衫化成一片片蝴蝶飘落,白皙的肌肤上立起一道深深地乌痕,整个人被这股劲力抛飞,撞在墙壁之上,倒地吐血。

    “盈盈!”任我行叫喊一声,脸上充满关切之情,却根本不敢动弹,他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韩靖身上,内心之震惊无法言表。

    “他究竟是何时来到此处,我竟毫无察觉!年轻轻轻,功力之深厚,叫人无法想象,他难道是东方不败的属下?不,不可能,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臣服于他人?”

    同样吃惊的还有细眉之人,他脸上的神情一向澹然,但再见到韩靖之后,眼神里出现愕然惊喜之情,还不等他相问,耳畔便已传来韩靖的问候声:“李兄,两年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可喜可贺。”

    细眉之人正是的徐鸿剑护卫李鹏飞。

    李鹏飞往前走了几步,摇头苦笑:“更胜往昔的是你不是我,两年不见,我愈发看不透你了。”

    他们认识?

    任我行心中一惊,脚下一点,伸手拉起蹲在地上的向问天,纵至任盈盈身边。

    东方不败却没管这些变化,一心只在杨莲亭身上:“莲弟、莲弟,这臭丫头折磨你,好不狠毒!”

    杨莲亭恶狠狠道:“亏你一向自夸武功盖世,却连他们也杀不了,若非那人,你只怕已经死了!”

    “我,我……”东方不败在杨莲亭面前全然没有一点盖世高手的风采,唯唯诺诺的说不出来话。

    李鹏飞摇了摇头,不解道:“你为何要救他?”

    “两年前,他对我有过指点剑法之恩,不可不报。”韩靖微微一笑,“那两位可好?”

第十一章 局势惊变,任我行陨

    “一切安好。”李鹏飞没有多言,叹了口气道,“你每每出现,总是那么出乎预料。”

    韩靖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是在隐晦的说自己破坏了计划,他澹澹一笑道:“是出乎预料了,不过,可能比你想象的效果还要好一些。”

    说着,他忽然转过头来,左掌随之打出,牵动了整只臂膀,左手、手腕、左臂如同游动的灵龙。

    轰!

    真气激荡之下,内劲离体而出,幻化出丈许长的金色巨龙,嘶鸣咆孝。

    冬!

    地面出现震颤感。

    任我行、向问天、任盈盈三人面前出现一道丈许的深坑,三人觅机逃走的脚步为之一顿。

    “任教主,鬼鬼祟祟的离开,可不是你的风格。”韩靖微笑道。

    虽然他不清楚李鹏飞他们的计划是什么,但依他的推测,无非是先除掉东方不败,让李鹏飞在日月神教中站稳脚跟,徐徐图之,分化击破。

    任盈盈在神教地位尊贵,颇得人心,再加上任我行、向问天的威慑力,自然不能轻易放他们离开。

    任我行不愧为老江湖,被韩靖点破目的,丝毫不觉尴尬,反倒大笑:“老夫久不问世事,敢问尊驾如何称呼?”

    他一向狂傲霸道,对人少有敬称,但如今有伤在身,更兼还有东方不败这个大敌在侧,说话不由客气了少许。

    “韩靖。”

    “韩靖?”

    任我行当然听向问天说过“神剑”的名头,嵩山绝顶上败左冷禅,斩空消失,非常神秘,难以揣测。

    由于不是亲眼所见,任我行一直对此不太放在心上,但在见识到韩靖展露的两手功夫后,心中忌惮大大加深。

    “原来是闻名江湖的神剑。”任我行点头道,“倘若老夫没记错的话,你我之间,毫无恩怨,尊驾何故拦路?”

    “我想拦便拦,要什么理由?”韩靖笑了一声,“任教主若是想走,可以试试。”

    “你……”向问天气息刚刚平复,闻言大怒,正待喝骂,却被任我行一个眼色拦住。

    两人之间,早有默契,他瞬间明白任我行的意思,只有抓紧调息恢复功力才有脱身的机会,就势默然不语。

    这时,东方不败已为杨莲亭止血并包扎了伤口,他的目光缓缓转到韩靖身上,“咦”了一声:“原来是你。”

    韩靖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东方不败再度看了韩靖几眼,眼中陡然露出惊骇之色,左手翘着兰花指,声音都失了几分娇媚之色:“你……你居然恢复了,难道你,你掌握了天人化生之道?”

    “非也。”韩靖摇了摇头道,“我练的是另一门神功。”

    东方不败的眉宇间蓦然有几分失落。

    任我行与李鹏飞等人只觉两人的谈话是云里雾里,不知所言,唯有杨莲亭骂骂咧咧:“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杀了这些反贼!”

    “是,是,莲弟你莫要动气,小心伤口崩裂,我这就杀了他们。”东方不败含情脉脉的看了杨莲亭一眼。

    见此情形,韩靖只觉头皮发麻,心中暗自庆幸他没有沉溺于辟邪剑谱,要是变成这幅模样,节操不得掉一地。

    东方不败又回过头来道,“韩……小哥,等我解决了任教主他们,再感谢你搭救之恩。”

    韩靖摆了摆手:“东方教主请便。”

    话音刚落,东方不败已化作一团红云,冲向任我行他们,顿时,花园中疾风四起,一枚枚绣花针穿梭往来,点燃重重杀机。

    没有了杨莲亭这个牵绊,再加上任我行与向问天都受了内伤,数十招之后,向问天一招失手,便被一枚绣花针透喉而过,当即跪地领了盒饭。

    任我行神色变幻数下,很快压制住内心的情感,手中长剑一扬,空气中发出尖锐短促的暴鸣声,剑光纷飞间,刺向东方不败的面门。

    他这招虽快,但东方不败比他更快,他五指任意变化,红线在指尖翻飞,一枚枚绣花针在空中起舞,针上的劲力犹胜剑气三分。

    两人以快对快,倏忽之间,就已交手几十招,任我行渐渐落入下风,身上已被绣花针刺了好几针。

    渐渐的,任我行在东方不败的全力进攻下,颓势尽显。

    “任我行要死了。”观战的韩靖做出判断。

    休!

    一根绣花针破开剑锋,直透任我行右胸而过。

    砰的一声,任我行倒飞而出,滚入花海当中,扫倒一大片玫瑰。

    “爹!”任盈盈惊呼一声,想要赶过去看父亲的状况,才跨出两步,脚下便是一软,摔倒在地,嘴角流出鲜血,神色萎靡。

    东方不败那一鞭几乎要了她半条命,片刻的调息根本压不住伤势。

    “盈盈……”任我行踉跄的站了起来,口鼻溢血,脸色白如金纸,眼见活不久了,他哈哈大笑几声,“东方不败,我还是败在了你的手里,来吧,杀了我!”

    “哎。”东方不败幽幽一叹,“任教主,我原本一直念着你的好处,没有杀你,待盈盈也算不错,怪只怪你伤了莲弟,我便不得不杀了你们了。”

    “哼!”任我行冷笑一声,“成王败寇,有什么好啰嗦的,只可惜我的大好圣教,让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老妖怪坐了!”

    “你!”东方不败脸色发青,眉毛竖起,抖手射出两根绣花针。

    嗖嗖嗖!

    任我行、任盈盈、上官云三人眉心多了一处血点,倒地身亡。

    严格来说,任我行等人的死亡与韩靖脱不开干系,不过,他心中一点波澜也无。

    一是这些人本就不是好东西,二是身入江湖,就得做好杀与被杀的准备,江湖能讲的道理太少,只讲拳头大才是真理。

    “哈哈哈!太好了!”杨莲亭见任盈盈死去,心头快意无比,指着李鹏飞道,“还有最后一个,快,杀了他!”

    “聒噪!”

    韩靖眉头轻皱,屈指一弹,一股劲气击晕了乱吠的杨莲亭。

    “你……你做什么!”东方不败尖叫一声,如风一般掠到杨莲亭身边。

    韩靖澹澹道:“东方教主,他只是被我打晕了,现在该轮到你我之间了断事情了。”

    东方不败抬起头来吗,疑惑不解道:“你我……之间,有什么事?”

    韩靖悠然笑道:“昔日你对我有传剑之恩,我今朝救你一命,两相抵消,你我之间,互不相欠,我之所以上黑木崖,为的就是与你分个高低,请吧!”

    “好。”东方不败点了点头,缓缓怀中放下杨莲亭,站起身来,轻声笑道,“短短两年,你的武功便到了这种地步,我虽不喜欢打的一身臭汗,但也很好奇你究竟有多强。”

第十二章 真正的天下第一

    两人缓步走到场中,花海无风自动,飘摇来去,花瓣簌簌而落,几如一场粉红的雨。

    一时之间,四下寂静,除开遥遥相对的两人,此间仿佛成了另一个空间。

    到了韩靖和东方不败这个层次,两者交锋,已触及心灵精神、气势战心等多个方面的因素。

    东方不败久居天下第一的名头,又是身居高位的一教之主,身上自有一股目空天下,所向披靡的气势。

    而韩靖穿越数个世界,会尽天下高手,难逢一败,整个人站在那里玉树临风,飘然挺拔,仿佛一把将要出鞘的宝剑,锐利似露未露,每一刻都在变化,与周围环境渐渐相合,给人一种无懈可击的感觉。

    哪怕是站在数十丈之外,李鹏飞依旧能感知到两者间碰撞的气机,他抱臂观战,神情凝重,在内心暗自低语:“好厉害……若是现在我面对他们当中任何一人,恐怕都接不下一招。”

    东方不败周身真气股荡,红袍翻飞,发丝狂舞,引动的四周气流微微震动,显露久违的霸道气息,几乎让人忽略掉他的女子装扮。

    “你还不出手吗?”

    东方不败不再掐着嗓子说话。

    韩靖澹然一笑:“我在等你恢复到最佳状态。”

    “好!”

    话音未落,东方不败已然动了,他的气势积蓄到了顶尖,而韩靖还是一派澹然,若是再不出手,气势便会为韩靖所夺,气势一衰,精神心灵必被压制,一身实力仅能发挥六七成。

    红云流动,细针如梭。

    东方不败一出手便是极致的快,快到连残影都慢了半拍。

    刹那间,韩靖满眼都是细小的寒芒,一根根绣花针恍如缩小版的飞剑,铺天盖地而来。

    韩靖神情不变,右手不知何时已挥击空中,并指如剑,真气携裹之下,破空有声,在间不容发之际点向飞针力道最为薄弱之处。

    东方不败微微一惊,五指抖动,握住的数枚飞针势头转变,一条条红线抖动,化作密密麻麻的剑网,罩住韩靖的右手。

    剑指锋利,旋转不定,萧然凌厉。

    嗤嗤声响中,缠绕过来的红线尽数粉碎。

    随即,剑指陡然直刺,毫无花俏,点在虚空当中。

    下一刻,东方不败的左掌就出现在那处虚空,似乎是他刻意撞上去的一般。

    实则不然。

    独孤九剑,料敌机先,这一剑指正体现了韩靖的功力所在。

    波的一声。

    指掌一触即分。

    东方不败飘然后退,整只左臂酸麻无比。

    “好精深的功力!他到底是怎么修炼的?”东方不败心中吃惊,明明两年前,韩靖的内功不过是三流末等,如今却功力深厚到让他有些难以招架,还不等他想明白,韩靖已闪身而至。

    “这个速度!”

    东方不败童孔骤缩,超快的速度是他的依仗之一,他也坚信自己的轻功身法是世上的独一档,可此刻,韩靖的速度居然比他还快!

    他来不及有过多的想法,面对韩靖进攻的一记剑指,东方不败身形连闪,在方寸之间腾挪转变,袖间细针飞出,化作点点寒芒,尽数击向韩靖身上要穴。

    韩靖剑指急进,快之精义,势之厚重,重重暗劲,连绵而来,刹那间,剑势滚滚,光芒闪烁,威不可挡。

    指针碰撞,发出若金铁交鸣的般的声响,劲气远远荡开,使得周遭花瓣飘飞零落,美如画卷。

    李鹏飞看的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功力聚于双目,聚精会神的不肯错过两人之间每一次交锋的招式,虽然他对两人招式之间计算和精妙之处,只能领悟一分半分,但就是这一分半分,犹胜他自己苦修三五年!

    两人以快打快,瞬息之间碰撞数十招。

    起初,东方不败凭借高超的身法和精妙针功尚能抵挡一二。

    但随着韩靖对独孤九剑的领悟愈发得心应手之后,东方不败只觉吃力非常。

    韩靖脚下一错,剑指刺出,真气凝聚间,手指前的空气坍缩凝聚,层层叠加,荡开东方不败的两手间的细针,轰的一声炸响,红云倏然从空中坠落。

    东方不败被一指轰飞,摔飞数丈之外,头发零落,口鼻溢血,再加上他散落的妆容,面容略显狰狞。

    “好剑法,好功夫!自我葵花宝典大成以来,天下已无一人能入我眼中,我之所以幽居深谷,除了不想见莲弟之外的人,更是因为世上已无人值得我全力出手!

    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我独自参悟天人妙道,想不到,世上还有你这等绝世高手,你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败于你手,我心服口服。”

    东方不败畅快的说完这番话,咳了两口血出来,抬头看向韩靖李鹏飞两人,“我知道,你们今日来,无非是要我性命,任教主说的不错,成王败寇,唯死而已,韩小哥,我只求你放过莲弟,放他下山可好?”

    韩靖看着东方不败的样子,脑海里忽然闪过上辈子一句话“好基友之间才是真爱”,他差点没憋住笑,幸好面部管理还不错,正色道:“东方教主,放过他没问题,甚至放了你也没问题,不过,你须得当应我们一些条件。”

    “哦?”东方不败喜出望外,“你说吧,只要能放过莲弟和我,让我和他长相厮守,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韩靖侧过头,望向李鹏飞,示意该他了。

    李鹏飞点了点头,走上前来道:“第一,东方教主需得下令解散了所有军队,包括苗疆那边的,收归所有兵器、战甲。

    第二,东方教主需下令让平定州,太原境内的日月神教势力,收敛归教,让官府进驻平定州,管辖一切事物。

    第三,交出三尸脑神丹的独门配方和解药。

    第四,对教内宣称是我助你平定内乱,杨总管重伤在身,今日起卸任一切教务,封我为副教主,总揽一切大权,任何人不得违抗。”

    说到这,李鹏飞顿了顿,“韩兄还有补充吗?”

    韩靖略微思忖,对东方不败道:“还真有一件事要麻烦东方教主。”

    东方不败道:“上面四条我都答应,你说吧。”

    “那好。”韩靖笑着点了点头,“我的来历你们大概清楚,说是天外之人也不为过,此方世界的武道与我而言,很难有进步之道,所以,我不会久居于此。

    不过,我在这里创了一个门派,名叫剑神宫,目前只有一个徒弟,是福威镖局林震南之子林平之,我想磨练磨练他,给他了一个任务,就是把剑神宫打造成天下第一的门派。

    目前,他武功低微,我想东方教主能暗中保护一二,不到生死危机,不必出手。等到他学有所成,东方教主便能重获自由与那位团聚。”

    东方不败看了一眼昏迷的杨莲亭,点头道:“为了莲弟,我答应你。”

    “好。”韩靖拍手笑道,“东方教主放心,我韩靖向来恩怨分明,有仇必报,有恩必还,你帮我照应徒弟,我便答应你,有朝一日,我若武道有成,必助你天人化生,得偿所愿。”

    东方不败眼睛一亮:“此言当真?”

    韩靖短短两年内的变化,说是天翻地覆也不为过,原本,东方不败对自悟天人化生已不抱希望,但韩靖的承诺让他再度重拾信心。

    韩靖笑容不变:“我一向说话算数。”

    “好!”东方不败重重点头,“我一定尽心尽力完成韩小哥交待的事情,若真是能做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纵使舍了这身武功又何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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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武林神话从辟邪开始介绍:
开局绝境,辟邪剑谱。
练则生,不练则死。

这个世界,以武为尊,诸国武力争雄。
至强者不受任何管辖,天下任尔来去自如,他们寿命悠长,容颜常驻,断肢重生不过小菜一碟,更有甚者,近乎不死之身,滴血重生,战力超群。

韩靖想:既然习武,不争个天下第一有什么意思?
终有一日,我会凭着凭三尺青锋,一双肉掌,纵横天下,问鼎武道巅峰,世上无事我不敢管,世上我管之事无人敢驳,那才是一个习武之人的浪漫。诸天:武林神话从辟邪开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诸天:武林神话从辟邪开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诸天:武林神话从辟邪开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