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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弦修士全文阅读

作者:理过次发的左手空     四十九弦修士txt下载     四十九弦修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章赘婿婚约(下)

    天色已深,贾笠阳没有多停留,带着贾布来到了“芗凤阁”二楼二房,因为拐角处的那间房已被人占了。

    对于四长老和五长老的上门女婿,贾笠阳觉得无论如何重视都不为过。

    这既是做事的必要,也是顺利处理家族事务的必要。

    作为一个已经快七十岁的老人,贾笠阳对此很明白。

    而且,由于有一大家子要养活,贾笠阳对于干好事情有了十足的动力,并且几十年来都是兢兢业业的工作,尽量协调好家族内上上下下的各种关系。

    整个家族的修士数量并不多,只有百多号人,其中本家高阶修士四位,中阶修士二十多位,而低阶修士有一百多位。

    贾家共有一阶上品灵山“芗圆山”,一阶中品灵山“芗帽山”和“鸡冠山”,一阶下品灵山主要有“秋名山”和“芒砀山”。

    其中“芗帽山”主要负责灵兽,“鸡冠山”租赁给了附庸家族薛氏,“秋名山”主要负责灵植,而“芒砀山”是一个下品灵矿。

    它们构成了贾家主要的产业,每个产业都需要修士坐镇,并且需要不少的凡人后天或先天武者帮忙干活。

    这些灵地帮助支撑了贾家的修士,也顺带支持了贾家的凡人家族。

    这是因为在修士们的支持和指导下,贾家的世俗凡人在制作凡间器具、马车等方面要比本县其他家族胜出一筹也不止,更不要说贾家凡人们因为修士的支持与指导而作物生产、开矿、开馆开设、医馆开设等方面了。

    就是在通北县衙,也有不少的贾家凡人占据了关键职位。

    由于贾家在通北县的首屈一指,其他姓氏的凡人都以与贾家开展往来或联姻等为荣。

    贾家的凡人们生活得较好,又反过来又支持修士们地位的持续稳固,这包括让贾氏凡人的数量越来越多,能提供更多的十四五岁以下的先天武者并培养成修士,或者为贾家灵地的运作提供劳力支持。

    贾家凡人们知道自己祖祖辈辈就是修士或修士的后代,并且他们对自家的修士们有着无限的信任。

    由于灵气的限制,贾家修士们很少在凡间走动,即使贾笠阳绝大部分时候也是在芗圆山的中层进行修炼。

    因此,当贾家修士们需要凡人劳动力,在凡间进行活动,或者是沟通有关的信息时,其庞大的本家后天与先天武者群体就发挥了相当大的作用。

    ——

    贾家主要有四处灵地,其中每处都有不少的事情需要打理,为此要招募的后天与先天武者就比较多。

    在招募中,当然是坚持“本家优先”原则。

    但随着贾家凡人及其后天、先天武者数量的不断增加,对于好的事项的竞争在所难免。

    芗圆山附近居住着十几万的贾家凡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贾家修士们的后代,往上数个三四百年,则基本上都能与贾家的四位长老和二三十位引气中阶修士沾亲带故,因此围绕好的事项的竞争就变得复杂起来。

    芗圆山灵气充裕,面积较大,又是贾家这个引气世家最主要的聚居地,所以对凡人尤其是先天乃至后天中高阶武者的需求量比较大,而其能提供的报酬也有较强的吸引力,所以竞争就更激烈。

    为此,贾家修士确定了“修士优先”原则,即同是贾家人,修士能在同等条件下比贾家凡人有更多的业务承接机会。

    在这样巨大的优势面前,贾家凡人难以在业务承接上与贾家修士相匹敌,最终他们不得不让自身依赖于自己本家的修士。

    对于这种情况,贾家修士们乐于看到,因为由此才能保证修士的优先地位。

    另一方面,贾家的凡人们对此也乐于见到,因为修士家族所提供的报酬要比凡俗的官府、商家或武馆等所提供的待遇要好上。

    而且,作为千年的引气世家,贾家从来都是及时、足额的发放薪俸,并且对于各种纠纷与补偿的处理较为到位,所以对于贾家的那些凡人家族很有吸引力。

    正是由于贾家给自家的凡人们提供了更好的机会与报酬,所以贾家的凡人在通北县的乡下和城里各地才拥有广泛的产业,并且得到异姓家族的肯定、尊重和羡慕。

    贾笠阳长期以来和贾家三长者贾风书交好,所以才能得到其力荐,同时兼管了内务门在芗圆山的营造司兼茶膳司。

    而其子女和成年的孙子女共有七十多人,其中大部分都以在芗圆山的“芗食园”和“芗凤阁”及其周边干活。

    他们要管理好“芗凤阁”,招待好来往的各位客人,要负责“芗凤阁”和“芗食园”及其周边的房屋管理、建筑维修、管道疏通、厨房炊煮、进菜管理、食堂卫生、卫生清扫、绿化管理等十几项事情。

    ——

    跟随着贾笠阳,贾布进入了“芗凤阁”二楼二房。

    屋子有三丈多,包括干净的客厅、整洁的卧室、宽敞的餐厅、水量充沛的盥洗室、油光可鉴的白玉地板等,甚至经脉也完全消除了在芗圆山高层时所感受到的不适。

    在客厅茶几上,摆放着五个年龄段的共二十五套衣服,贾布没有在意,因为自己现在饿得厉害,而空气中则传来饭菜的香味。

    闻到这股气味,五花从贾布怀里醒来,对新的环境左顾右盼。

    它在空气中用鼻腔闻了闻,然后跳到地下,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

    餐厅里,桌椅很高大,因为按照一米八多的个子打造。

    贾布想着如果坐上去,双腿落不了地。

    而在夹菜时,自己肯定夹不到桌子对面的菜。

    贾笠阳将一个大笼子上的布揭开,然后一股热气兼香气喷涌而出。

    这给贾布在餐厅所精心准备的、热气腾腾的晚膳。

    它们包括“糖醋排骨”、“红烧里脊”、“黄焖鲤鱼”、“小炒黄牛肉”、“嫩滑煎蛋”、“香辣鸡翅”等六样精致的硬菜,“甜水萝卜炖野猪肚”和“陈皮老鸭汤”两份,时令青菜两盘,还有花生米、炒黄豆、皮蛋等凉菜三盘。

    这些菜份量很足,装菜的碗很大,筷子很长,八个大汉都不一定能吃完。

    在这些菜的边上,还摆放着大蒜、香葱、姜末和仄米椒粉等调味品。

    那仄米椒粉细细的、红红的,散发出诱人的辛辣气息。

    看到这简直是满满一大桌子,贾布一边吞口水,一边有些急不可耐地看了连清月和贾笠阳一眼。

    “你以后暂时安顿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可以和笠阳沟通,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再来找我。”

    连清月作了吩咐并打算离开,贾布和贾笠阳一起送到楼下。

    “贾布老弟,连长老对你可是不薄,她老人家亲自送你过来。

    “其实,我和连长老说,我可以自己去接你过来的。

    “你以后要好好对待我的笠香小妹哦。”

    连清月离开后,贾笠阳对贾布笑道。

    ——

    与贾笠阳分开后,贾布返回二楼房间的餐厅,看到五花坐到了凳子上,正眼巴巴地看着桌子上的美食。

    “五花,能等着二哥回来再开吃,你已经长大许多啦!”

    贾布对五花能忍住饥饿的压力和美食的诱惑,表示十分的肯定。

    “咕咕!”

    虽然不能说话,但点头和发声还是能做到的。

    而且,杜五花对这二哥的智商比较堪忧。

    离开半山村,一路来到贾家,那贾蓑一和连清月一路冷冰冰的。

    二哥的相公贾笠香态度简直恶劣得很。

    贾笠香的那只小老鼠和洞府里的那只云雀对二哥同样没有热切的表现,就和这贾蓑一、连清月和贾笠香这一家三口一样。

    到了贾家主殿偏房,三长老贾风书的态度虽然比较好,但主要是抱着一股子好玩的态度,对二哥还是看不上眼的。

    虽然连清月亲自送二哥来到了这芗圆山半山腰以下,并且将其托付给了贾笠阳,但后者并不因为二哥有多么棒才热情有加,而是因为二哥的岳父岳母地位高,所以才高看一眼。

    如果二哥不受其岳父岳母待见了,那二哥处境堪忧啊。

    而事实就是二哥确实不怎么受到待见。

    对此,在听二哥在向贾风书请教有关婚约的问题时,杜五花就明白了。

    虽然那婚约上的字它看不懂,但二哥的说法,似乎自己处处被动,稍稍有些想法就会被牢牢压制。

    “这完全就是种猪的待遇啊!”

    杜五花觉得二哥虽然是自己的兄弟,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二哥无论在智商还是情商上都有提升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所以,这一次跟着二哥过来贾家,五花觉得实在是自己顾念兄弟之情,并且决策很明智。

    “二哥是兄弟,也救过自己的命。

    “自己也要救二哥于水火之中。”

    ——

    五花有这种想法,而且自认为有这种能力。

    在面对那贾蓑一、连清月和贾风书时,二哥感受到这仨高阶引气修士的威压,丝毫生不起抵抗之心。

    而在五花眼里,这三位虽然也比较厉害,但没什么了不起。

    即使那贾蓑一的灵鹤、贾笠香的小老鼠和洞府里的云雀,五花也自认为完全不怵。

    而所有这一切,当然离不开二哥的功劳。

    那天贾蓑一和连清月给妈妈治病,劳而无功,最后是贾布出场,其身上经左手腕处发出光、传出热,然后妈妈的病马上就好了,并且是痊愈了。

    而一直陪伴着妈妈的五花,趁着妈妈散热发光的时候,偷偷摸摸地伸出爪子,从妈妈那儿沾了二哥的光,于是后来打鸣打得一发不可收拾。

    离开卧室,来到院子里,包括小旺、小白和大白在内,所有杜家的禽兽全部过来给自己鞠躬、行礼,从此自家就是杜家禽畜界的老大。

    ——

    当然,作老大,就要有老大的样子。

    附近偶尔有野猫过来虎视眈眈,而二哥曾经的宠物小松就被这些野猫给吃掉了,害得大哥对这些野猫很生气,进行了大量的诱捕。

    但漏网之鱼总是难免,而它们偶尔来到杜家的篱笆墙的附近。

    五花发现了之后,很轻易地就用鸡嘴巴将它们全部一一叼住,然后再脑袋一甩,就将这些野猫一只一只地从半山村的后山甩到了容家湾附近。

    这样遥远的距离,这样强有力的颈部力量,还有那快如闪电的一啄,让五花对自己的实力有了一个准确的认知。

    “杜家所有的禽畜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我就是名副其实的老大。”

    杜五花觉得自己的看法并非夸大其辞,完全是实事求是。

    而且,五花觉得半山村那狭隘的天空束缚了自己的发展。

    要想有一个更为远大的未来,就必须与二哥一起。

    俩兄弟齐心携力,闯荡天涯。

    而要一起闯荡天涯,就要能自控。

    所以,在二哥没来之前,五花一直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先吃。

    “打虎亲兄弟,吃饭也是亲兄弟!”

    ——

第3章“芗凤阁”的日常(上)

    见到五花能忍,贾布很是开心。

    但现在肚子还很饿,俩兄弟一起吃饭要紧。

    在宽大的椅子上,贾布放上一个小矮凳,并在后者周围垫上从盥洗室拿来的一块又长又大的干净帕子垫在周围,然后再在前面摆上花生米、炒黄豆,在五花前面用一个小碟子装上一盘小砂子,这样五花就能坐在上面边吃边拉了。

    贾布则同样在自己屁股下面垫上枕头,这样才能坐得高并且夹到菜。

    将筷子拿到手,它们长长的、粗粗的,不太顺手。

    贾布练习了一会儿,就不太在意地了。

    现在肚子饿了,哪怕拿两根竹扫把来夹菜,贾布觉得自己也能做到,大不了就用双手一起夹菜。

    正准备动筷子,贾布见到桌子上有一盘“香辣鸡翅”。

    贾布顺手就将之扔到了墙角的垃圾桶里。

    他现在有先天大圆满修为,扔得又快又准,连一滴汤水都未洒落。

    “五花,这里‘嫩滑煎蛋’和‘凉拌皮蛋’都可能是鸡蛋做的,我们也要扔掉。”

    最终,桌子上剩下了相当于六个成年人的食物。

    “哚!”

    “哚!”

    “哚!”

    五花一边吃一边点头,并且给二哥投过去感谢的眼神。

    自从成为了杜家“鸡”并且被赐名后,在半山村的老家吃饭,都是由贾布照顾自己。

    现在贾布还是这样体贴。

    ——

    五花吃东西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两碟子吃完,顺便吃了几粒砂子。

    不吃一些砂子,五花会感觉自己消化不良。

    吃了一些,五花打量了一桌子上,贾布正在逐一地在装有“糖醋排骨”、“红烧里脊”、“黄焖鲤鱼”、“小炒黄牛肉”和时令青菜的六个盘子里伸筷子。

    贾布饿得慌,同样吃东西很快。

    但桌子上的六盘菜分量很足,贾布一下子吃不完,更何况桌子上还有两大碗汤。

    见此,杜五花觉得自己要帮忙,并且不能浪费粮食。

    于是,它跳上桌子。

    见此,贾布将两盘菜混合到一起,让五弟能吃边拉。

    然后将硬菜、青菜和汤各分出一半,兄弟俩大快朵颐。

    贾布不太喜欢“陈皮老鸭汤”,五花毫不犹豫地将之用嘴巴叼自己身边,让贾布专心享用那“甜水萝卜炖野猪肚”。

    这菜分量比较足,五花吃东西的速度比贾布还快,似乎再吃喝更多都没问题。

    ——

    贾布刚才吃得太急,已经有了个八九分饱,一时吃不下。

    突然,他灵机一动,将大蒜、香葱和老姜等搅拌在一起,当然更不可能少得了【仄米椒】。

    后者是贾布的偏爱,尤其是在烧烤的时候,缺乏它就少了一种独特的味道。

    将它们在一个小碟子里搅拌好,贾布感觉自己还可以吃下去更多的东西。

    最后,俩兄弟将偌大一桌的晚膳全部填进了肚子。

    “阿花,你吃饱了没?

    “如果吃饱了,就点头。

    “如果没有,就摇头。”

    听到贾布的话,五花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

    “你的意思是说,你吃的还不够多?”

    五花点了下头。

    ——

    自从贾布从摩托罗县城回到家给妈妈治病,并且阿花沾光沾热了之后,杜五花就感觉自己食量大增,似乎吃多少都不够。

    所以,为了解决自己的吃食问题,阿花曾偷偷摸摸地到后半山去吃虫子等东西。

    但为了防止二哥突然之间离开家,阿花在外面的偷吃时间有限,所以经常处于半饱乃至不饱的状态。

    而在家里,爸爸妈妈虽然饭菜做得不少,但都是按照人的分量来做的,没有考虑到阿花的特殊需要。

    到了这贾家,倒是阿花这段时间以来吃得最饱的一次,但只能勉强算个半饱。

    ——

    “五弟,你比我这二哥能吃多了。”

    贾布笑出声来。

    现在贾布相当于两个普通成年人的食量,而杜五花则相当于四个,是贾布的一倍。

    贾布收敛笑容,沉着脸,在阿花耳边继续低声说道,“我们不能让人发现你能听懂人话,否则贾家修士就会把你抓去,那咱们兄弟就惨啦!”

    五花点了下头,表情严肃。

    虽然它是一只鸡,但只要脑袋不动,眼睛不乱眨,并且保持点头缓慢,那严肃的表情还是能做出来的。

    而对于自己是不是贾家所指的那种“灵禽”,阿花并不知道,但它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触犯贾家的禁忌,否则兄弟俩就会暗无天日。

    ——

    休息了好半晌后,贾布脱掉新郎官的大红衣服,走向去便便。

    这地方用水方便,因此同样可以用水冲洗屁屁。

    贾布对这“芗凤阁”的住宿条件还是挺满意的。

    然后,两兄弟准备洗澡。

    贾布先给阿花倒了一桶水,让它到里面去泡热水,然后自己淋浴。

    洗过澡后,阿花抖动几下身子,身上水珠如同炮弹一起四处发射,一会儿后它就干干净净的。

    贾布来到外面,准备换过新的衣服。

    一件一件地试过后,贾布发现自己只适合穿着那些十岁年龄段的衣服,看来自己确实是个子矮小、发育滞后了。

    对于那些用不上的二十套衣服,贾布决定将之还给贾笠阳。

    ——

    次日早上,来到“芗凤阁”一楼会客厅,找到了仍在那儿的贾笠阳。

    他呵呵笑道,“新姑爷现在只是暂时年龄小一点儿,后面个子很快就会长高、长壮,其他较大的衣服很快就能用上。”

    听到贾笠阳的话,贾布觉得比较贴心和满意。

    他觉得这个老头子和三长老贾风书一样比较容易接洽。

    既然如此,贾布顺势提及,野芦花鸡有自己的名字“五花”。

    它是自己妈妈杜十娘收养的宠物,是自己的“五弟”和杜家人的一分子。

    所以,为了对“杜五花”表示敬重,杜家人从来不在阿花面前吃鸡肉、鸡蛋或那些用鸡蛋、鸡肉做的食品。

    贾布说,“笠阳兄如果再送食物过来,就要注意避免这一点。

    “当然,我五弟现在食量很大,四个大汉的食量才能满足他的基本需要。”

    见贾布说得有板有眼、一本正经的样子,贾笠阳忍住了想笑的冲动。

    但他表示,会完全尊重新姑爷的特殊习惯。

    贾布喜欢那“仄米椒粉”。

    贾笠阳还特意送了一大罐子过来。

    ——

    早餐仍然由贾笠阳派人送来,分量比昨天的晚膳还要丰富,并且还有鸡爱吃的上好谷粒。

    四个馒头,一碟子肉,一盘青菜,一碗汤,这是贾布的早餐。

    杜五花的早餐数量则翻倍,只是四个馒头换成了四份上好的谷粒。

    另外,贾布还在外面找了些砂子过来,帮助杜五花消化。

    早餐后,一位比贾布高一个头的年轻女孩过来收拾。

    这名女仆身着黑衣,黑发高盘,发髻上还别着一把红梳子。

    卫生收拾完毕,贾布正想和阿花出门,一名年轻男子过来,敲响了贾布房间。

    ——

    来者二十四岁左右,身高一米九多,左手配戴着墨玉手环,或许和自己一样是贾家上门女婿。。

    但这位年轻的兄弟长相帅气,贾布自认为比自己俊俏多了,而且此人一身犍子肉,身体壮硕无比。

    “这人比马还高大,比牛还雄壮!”

    贾布感叹中,想起了三长老贾风书在询问身高问题时的评价。

    而且,这人披头散发,看起来放荡不羁,从脸上到脖子处还有一条鲜红的抓痕。

    这位帅哥直接进入了屋子里,在其屋里扫了一圈后,再对贾布仔细打量一番。

    ——

    “哎呀,太饥不择食了,竟然小娃娃都……”帅哥啧啧说道。

    他披头散发,身着黄袍,并且这一身黄袍的腰带没有系上,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看到贾布肩膀上趴着的五花,帅哥啧啧稀奇。

    “难得‘马牛’……兄弟来这儿。”

    难得有人过来交流,贾布将一杯清茶递过去。

    “不知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杜布问道。

    ——

    帅哥接过杯子。

    他将水含到嘴里,却没有喝下。

    “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

    连续三遍!

    这厮竟然用之漱口,甚至将漱口水吐到杯子里。

    这一幕看得贾布皱起了眉头。

    帅哥将那装了漱口后的水的杯子递给贾布。

    贾布没有接,只是看着这帅哥。

    ——

    帅哥讪笑一声,大剌剌地坐到屋子里的椅子上,再次打量着贾布。

    贾布没有任何地举止,只是等待着对方先开口。

    看这帅哥的样子,他似乎不是那种藏得住话的人。

    “你今年多大?

    “叫什么名字?

    “是哪里人?”

    帅哥接连问了三个问题。

    “我叫贾布,十二岁,摩托罗拉县人氏。”

    这一切没什么好隐瞒的。

    “帅哥你是哪里人?”

    贾布反问道。

    ——

    那位来者果然藏不住话。

    他像打倒豆子一样,说个不停。

    原来,这位帅哥叫“贾犊”,就是昨晚占据了“芗凤阁”二楼第一号房间的人。

    他来自通北县县城附近一个名叫“马家庄”的地方,贾犊七岁习武,十二岁后天大圆满,十五岁先天中段,展现出很不菲的修为。

    一名贾家修士知道后,见其修为不错,长相俊俏,就动员他来做上门女婿。

    “那你父母同意你的婚事吗?”

    贾布觉得很好奇。

    因为如果没有别的选择,杜牧和杜十娘肯定不会同意自己的入赘一事。

    ——

    “为什么不同意?”贾犊好像看着白痴一样地看着贾布,“当时我爸爸伤了老腰,妈妈有老风湿,下地干活都很困难,花了很多钱、找了很多普通郎中只是治标不治本。

    “大哥、二哥和三哥对我都很照顾,即使家里很穷,他们仨都到处帮工挣钱,供我去习武,由于家徒四壁,他们仨找不着一个媳妇。”

    所以,全家的希望都在贾犊身上。

    贾家修士上门时贾犊的父母提出要四千两银子的聘礼,另加根治治好他俩自身的病。

    听到报价后,提亲的贾家修士很是大方,不仅大显神通,立刻出手医治二位老人,而且慷慨地给予贾犊的父母以四万两银子的嫁妆,是其报价的十倍。

    ——

    “那你父母和兄弟现在怎么样?”

    贾布关心地问起后续。

    “由于彩礼钱不菲,我仨兄弟都建了新房、娶了媳妇,而父母身体现在老好了,而且父母还给我添加了一个弟弟。”

    贾犊突发兴致,一脸神秘地问道,“那你猜我弟弟叫什么名字不?”

    “你来自马家庄,本来是姓‘马’,对不?”

    听到对方的问题,贾布沉吟了一番。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字,可以取许许多多的名字。“马小牛”、“马大光”、“马大鹅”、“马小贼”,甚至是“马草”和“马料”这样的名字都可能。

    见贾犊点头,再看到对方脸上神神鬼鬼,贾布觉得这名字肯定很特殊。

    突然,贾布灵机一动,说道,“你弟弟一定叫‘马犊’。

    “那是你原来的名字!”

    ——

第3章“芗凤阁”的日常(中)

    听到贾布的回答,对面的贾犊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他没想到贾布能猜出这个答案。

    看到贾犊的表情,贾布知道自己猜测正确。

    “你父母用一个弟弟取代了你的名字,你生不生气?”

    贾布还是有些疑惑。

    “我为什么要生气?!”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贾布一眼,贾犊继续道,“我有一个弟弟继承我的名字,分家时我的那一副家业由他继承,以后赡养父母的职责有他承担,这样我在贾家也能安心做上门女婿。”

    听到这儿,贾布觉得贾犊的观点和自己原初的想法有很大不同,他本以为后者会对“成为上门女婿”这一事耿耿于怀。

    贾犊离开时,贾布得知其现年二十五,相公名叫“贾笠芳”。

    后者是引气四层修士,一家人共生了四个娃娃,其中最大的十四岁,是一个四灵根修士。

    听到这,贾布觉得很奇怪。

    因为贾犊十五岁后才与贾笠芳结成夫妻,按理说最大的小孩应当才九岁,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十四岁的娃娃?

    ——

    将“贾犊”用过的水杯扔到邋遢桶后,贾布带着阿花,再次来到“芗凤阁”的一楼。

    “笠阳兄,三长老说我们这些先天武者在灵地多呆上几年,再多吃多喝多劳动,到时候能长得高大雄壮,这是什么道理?”

    会客室里,贾布他再次找到“贾笠阳”这位营造司兼茶膳司的司掌。

    “你来到贾家灵地附近,是不是感觉到了一股不太舒服的气息?”

    贾笠阳没有回答贾布的问题,反而作起了反问。

    见贾布点了下头,贾笠阳继续道,“这是因为灵地有灵气弥漫,这些灵气浸透到先天武者的经脉,对经脉带来了损伤,所以感觉不舒服。”

    “对于有灵根的修士来讲,这灵气对经脉的损伤可以修复,可以帮助其经脉的扩大和丹田的厚实,而且它们对于修士们皮肉筋骨、四肢百骸和五脏六腑很有帮助。

    “但对于没有灵根的修士,或者不掌握修士功法的上门女婿来讲,这些经脉的损伤就无法修复,甚至会对皮肉筋骨、四肢百骸和五脏六腑带来一定的伤害。

    “不过,经过努力,修士们也为生活在灵地的先天武者找到了一种变通的办法,即让其参加各种劳动,大吃大喝,让身体变得高大和强壮,那样其经脉就自然而然的拓宽了,而所受到的损伤也变得可控并且有限了。”

    ——

    听了贾笠阳的介绍,贾布确认般地问道,“笠阳兄您是说,我们这些上门女婿兼先天武者通过参加各种劳动,大吃大喝,让身体变得高大和强壮?”

    见对方点了头,贾布继续道,“那么我要怎么样参加劳动?三长老说,我可以在贾家做修缮房屋、平整道路、种植和收割灵草、喂养灵兽、挖矿等活计,到十五岁之前都可以作四分之一个劳动力,但我这样矮小,有哪些适合的活计?”

    “如果我我需要的吃喝很多,而费用又要自己出,那我会不会连吃喝的钱也挣不回?”

    见到贾布一脸认真的模样,贾笠阳一边处理公务,一边继续解释道,“像搬砖、建房、打石、修路和开矿之类的重活,都需要成年的男性武者。

    “如果是非成年的,考虑到其身高或体力的不足,一般安排种植和收割灵草、喂养灵兽等活计。

    “后者相对轻松,我们贾家给的报酬并不算高,因为它们最多相当于半劳动力。

    “但要满足吃喝等需要,还是没问题的,因为在我们贾家,干活的先天武者都提供吃饭和住宿等福利,因此这方面并不存在什么问题。

    “干活的工钱,除非自己有特殊的需要,那还是能够有所节余的。”

    ——

    贾笠阳给贾布递过来一张工钱表,搬砖建房和打石修路的全劳动力一年能收入一千二百两银子。

    这个报酬比摩托罗县齐家要高,因为贾布作为先天武者的薪俸只有一千两。

    开矿的报酬根据采矿量的大小计算,能干的甚至可以达到一千八百两银子。

    这样的报酬很可观,因为青苹果全郡一年平均薪俸为六十两银子,即使郡守亦只有一千二百两。

    老爸杜牧在齐家作正式仆人时,一年的报酬也只有三十六两。

    如果自己是四分之一的劳动力,那在贾家一年也能拿到三百两银子。

    比起陶小天大爷给小孩卖东西时都是几文钱的数额,这通北贾家的待遇简直不要太高。

    心动之下,贾布想着有机会要找件事儿来做。

    如果是哥哥阿揭在贾家这儿,他肯定优先选择种植和收割灵草。

    而贾布则觉得喂养灵兽或许更合乎自己的想法。

    ——

    心下有了计较,贾布继续问起修炼的先天功法的问题。

    三长老曾提起很多先天功法,包括“猛虎十八式”、“擒拿十八手”、“无影腿”等。

    但贾布从来没接触过先天功法。

    他在摩托罗县阴差阳错之下晋升成为了先天高手,这主要是自己琢磨了在深潭环境中琢磨了人在水中央的有关法门。

    虽然自己在习练上有了成就,而且还阴差阳错之下突然就晋升到了先天大圆满,但这属于瞎猫遇到了死耗子,来不得第二次。

    现在来到贾家,知道这儿有了有关的先天功法,贾布就开始意动,于是来到了离“芗凤阁”不远处的“藏书阁”。

    ——

    “藏书阁”只有一层楼,四丈多宽,五丈多长,外部小巧雅致。

    入口处有一张供人阅读的小屋,里面有三四个贾布不认识的黑衣人在阅读书籍,看起来这些人都是先天武者,但都没有达到先天大圆满层次。

    书库方向开了一扇小窗口,并且窗口位置很低。

    即使以贾布的矮小身高,也必须得半蹲着、躬着腰,才能看到书库里面。

    书库里面坐着一位身高一米八多、身材肥胖、脸色枯黄、眼皮耷拉的女子正在咔嚓、咔嚓地磕瓜子。

    这让贾布想起了摩托罗县的黄小牛,但这女子比黄小牛还要高大和魁梧许多。

    “阿姨,我想借书,请问是个啥章程?”

    贾布问里面的【大号肥女】。

    ——

    “没长眼睛啊!

    “墙壁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大号肥女”火气很大。

    她说话更是很冲。

    见对方态度不客气,贾布无可奈何。

    对方为什么火气这么大,这可能有各种原因,但这个问题压根儿就不重要,甚至可以说毫无价值。

    贾布将视线转向墙上,果然在上面看到了“借阅须知”。

    “借阅须知”上写明,先天武者一星期能够并且只能够借阅一次,一次只限借阅一本。

    借时须有借阅证,借阅证办理一次五十两银子,每借阅一次至少一两银子,也可以用灵石或黄金抵扣。

    “借阅须知”墙壁下面是一个架子,架子里面提供了“藏书阁”的藏书目录,

    三长老所讲的‘猛虎十八式’、‘擒拿十八手’、‘无影腿’、‘双手软硬功’、‘铁板连桥’、‘不动桩功’、‘冲冠功’、‘龙吼功’、‘莽牛四撞’、‘十二冲劲’等先天功法都位列其中。

    有些书完全值得一看,如《千种植物图鉴》和《赛罗丰国史》,甚至还有一本《武者习练大全》这本看起来似乎很大气、很牛气、很霸气的书。

    对于缺乏理论基础的贾布而言,最后一本书很不错。

    ——

    “二百两银子!”

    一听到窗口里的大号肥女开口,贾布就吓了一大跳。

    一个借阅证才只要五十两,借本书就要这么多?

    “借不借?!”

    里面的大号肥女火气很大,甚至将瓜子壳扔到了地上。

    “借!”

    贾布心疼地掏出百两银票两张,递了进去。

    举行婚宴的那天,父母特意给贾布一万两银票,所以他身上暂时不缺银两。

    很快,一本和砖头一样厚的书从窗口递了出来。

    “不得转借他人,不准抄录,也不让你的那只死鸡打鸣,否则我要吃它的鸡屁股!”

    抱走书时,大号肥女在里面大喊。

    听到大号肥女的话,趴在肩膀上的杜五花有些生气。

    ——

    安抚了五花后,贾布来到“藏书阁”的“阅读室”坐下,认真阅读。

    《武者习练大全》包罗万象,涉及束伍、操令、阵令、谕兵、法禁、比试、行营、操练、出征、长兵、牌筅、短兵、射法、拳经、诸器、旌旗、守哨和水兵等内容。

    贾布注意到,自己在后天阶段学习的“拳经三十六式”就出自这本书,长兵、牌筅、短兵、射法等器械也同样出自这里。

    武者注重一对一或一对几个,但很难有几十、几千乃至上万人对敌的比试,后者会使得武者的武艺变成华而不实的虚架子。

    亦即,凡间学武,只是一人或十人之敌,却难以做到“百人敌”、“千人敌”乃至“万人敌”。

    同样的武艺用在单个武者的环境下和用在千个或万个战士的环境下,效果截然不同。

    ——

    这本书完全是用作“万人敌”乃至“十万人敌”之用。

    它详细介绍了兵员选拔和编伍、水陆训练、作战和阵图、律令和赏罚、军诫兵器、火药制造和使用和旗语信号等各方面。

    书中还有大量形象逼真的兵器、旗帜、阵法、习艺姿势等插图,强调器械锋利才可克敌;如果器械不利,则用以资敌,是鱼肉我自己的兵士。

    该书特别重赏罚,认为它是行军的要柄,如果是该赏的地方,就是平时要害我的冤家,有功也是要赏,有患难也要相互扶持看顾。

    如果若犯军令,就是我的亲儿女子侄,也要依法施行,决不干预个人恩仇。

    该书特别重视对士兵道理的教导,指出当兵的日子里,即使刮风下雨,袖手闲坐,供俸也不少一日三分,而这些银子一分一毫都是官府征派百姓而来的。

    当兵的在家时都是耕种的百姓,因此,要思量在家种田时办纳的苦楚和艰难,同时也要思量今日得到银子又不用你耕种。

    养你一年,望你上阵杀敌制胜,你如果不肯杀贼保障老百姓,老百姓养你何用?就是军法漏网,老天爷也假手于人杀掉你。

    由上可见,这本书不仅为武者习练所用,更多地是为凡间将帅作战时使用。

    但这本书只能帮助拓展视野,但对于个人习练没什么帮助,因为从父辈贾布没有听说过哪儿有过战争,甚至战争或“百人敌”、“万人敌”、“十万人敌”都很少为人所知道。

    借了一本看起来很大气、很牛气、很霸气的书,结果却没什么收获,让贾布有些无语。

    ——

第3章“芗凤阁”的日常(下)

    临近中午,贾布即将那本厚如砖头的书籍翻阅完毕。

    让杜五花坐在肩膀上,俩兄弟向“芗食园”信步而去。

    昨晚岳母已经介绍过,这儿就是自己今后吃饭的地方。

    贾笠阳也说了,中午开始就要到这“芗食园”来就餐了。

    斌“藏书阁”不远,经过一处青石黑瓦屋的拐角处,贾布看到一位头发花白、身材高大、腰背挺直的老人家正弯腰抽着粪水。

    “哟,这么小的姑爷!”

    老人家朝贾布乐呵呵地打招呼,身材很是硬朗,动作亦很是娴熟。

    “老爷爷,您怎么知道我是一位姑爷?”

    忍住粪水发出的难闻的气味,贾布好奇地问道。

    “折煞老夫了!”

    老人家给贾布见了下礼。

    贾布注意到,这老头子神色和蔼,身着粗糙,手上戴着一只玉石戒指。

    ——

    行礼后,老人家继续道,“不要叫我‘老爷爷’,叫我‘贾抽粪’或‘抽粪兄’就好,我老人家在我们芗圆山已经干这活有六十多年了。”

    这老头子做这一行做了这么久,对于小小的贾布来讲时间长得难以想象。

    贾抽粪继续道,“在我们贾家,修士穿白衣,仆人穿黑衣,上门女婿则穿青衣或黄衣。”

    听到贾抽粪的话,贾布点了下头。

    一路过来,他确实注意到,包括贾抽粪在内的仆人无论男女都是穿黑衣,而岳父岳母和相公都是穿着白衣,而自己却是穿着青衣,显得独树一帜。

    不过,贾犊却是穿着黄衣。

    “穿青衣或黄衣有什么区别不成?”贾布追问道。

    “未同房的穿青衣,同房后则穿黄衣。”

    贾抽粪显然对贾家的规矩很清楚。

    ——

    “这只野鸡是你的宠物?”贾抽粪一边抽粪水,一边些好奇地问道,“我看到有养猫、养狗的,但养只野鸡的,你倒是头一个。”

    对于对方的好奇心,贾布没有回答,反而好奇地问道,“抽粪老哥,我问你,那修士们拉的屎尿和我们这些凡人有什么不同吗?”

    “我们凡人不可以随意评价修士,”贾抽粪摇了下头,但他同时压低了声音道,“修士拉的屎尿更多,而且用来浇花、种树和肥田效果更好!”

    在说话的同时,贾抽粪动作仍然未停,将粪水抽取完毕,准备拉着板车上偌大的几大粪桶往离开。

    “要不要帮忙推车?”贾布好心地提醒道。

    “不用!不用!”贾抽粪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如果你帮忙推车,我就要分银子给给你,那我这一趟就白干了。”

    这位贾抽粪拉起板车就往前走。

    这沉重的板车虽然拉起来有些吃力,但贾抽粪个子高大,身上犍子肉隆起,显示出高大、强健身材的优势,也显示出老人身体的极度硬朗。

    在贾布看来,爸爸或妈妈或许拉不动贾抽粪的这架大板车。

    ——

    继续往前,一路有不少仆人在做花草修剪、路面平整和板车推送等活计。

    这些仆人用于花草修剪的剪刀有如乡下人的锄头那么长。

    他们搬运怀抱大的石头,比贾布的怀抱还要大。

    他们推动板车时,力气大得如同牛犊子一样,并且汗流浃背的。

    仔细观察着这些男仆和女仆,男子身高基本上在一米九以上,女子基本上在一米八以上,都是手脚粗大,肌肉发达。

    与这些仆人比较,贾犊只可算是一个中等身高的男子,因为一米九以上的女仆亦非少数。

    如果没有这样的身高和这样强壮的体重,他们也无法胜任贾家安排的这些重活。

    看他们搬运的那些大石头,恐怕得超过六千斤,属于先天大圆满修为才能干的活,但对这些男仆来讲并非很困难的事情。

    这除了他们会使用橇棍等工具外,重要的原因还是“身高体壮力气大”。

    贾布觉得,正是他们有那么高大的身材和强壮的肌肉的加成,所以才能以先天中阶修为媲美先天高阶——甚至是先天大圆满——武者。

    一路过来,不少黑衣仆人陆续收工,并往“芗食园”赶。

    他们和贾布同行,与后者打招呼,并对五花表示好奇。

    ——

    “芗食园”是芗圆山贾家给凡人仆人们准备餐饮的几个地方之一,宽十丈,宽二十来丈,很是宽敞。

    贾布见到,每位仆人或用银两,或用记账的方式,到各个厨师面前取饭菜或汤水。

    每人的饭量都不小,并且饭菜自身的分量也很足。

    来到窗口,找到了负责“芗食园”事务的主事。

    此人名叫【贾大勺】,他脑袋大、脖子粗,一看就是像伙夫。

    “新来的姑爷?欢迎前来就餐!”贾大勺说话瓮声瓮气,“你想要吃些什么?”

    打量了菜单和“芗食园”内就餐者的吃法后,贾布道,“我要一大碗牛肉河粉、一份熟牛肉和两大盘青菜,另外还要一大盘生牛肉、两大碟花生米、一大碟未脱壳的谷粒。”

    贾布点了相当于六个成年人的分量。

    ——

    “你一个人要吃这么多?”

    贾大勺有些好奇,因为这相当于四个成年人的分量了。

    “我家的‘五弟’也要吃中餐啊!”

    贾布指了指肩膀上的杜五花。

    “那你先付账吧,一两五银子。”

    这价钱贵得离谱。

    如果一天三餐都这样吃,一天就得四两半银子。

    一个月要一百多,一年就要近两千两银子。

    贾布有些肉痛,但还是先付账再说,因为现在正是自己长身子的关键时候。

    贾布示意了左手上的墨玉手环,银两轻易就扣除了。

    “记得稍微多放一些仄米椒!”

    提醒了贾大勺后,贾布带着杜五花,来到一个紧邻排水沟处的位置坐下。

    ——

    不久之后,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桌子,分量都超级足。

    仄米椒的刺激,芫荽的气味,恰到好处的调料,以及劲道十足的牛肉,让贾布吃起来很是舒畅,不知不觉就吃得撑了。

    杜五花同样吃得很嗨,它伸长脖子将一片片的生牛肉摊开,然后分别放上花生米、谷粒和青菜,最后再用生生肉片将后二者包裹,并吃进肚子里。

    它一边吃,一边拉,接到屁股后面的排水沟里。

    “啧啧啧,一只野鸡吃东西还这么讲究啊!”

    贾大勺瓮声瓮气地说道。

    兄弟俩没有理睬贾大勺。

    其实,这儿有很多仆人都有这好奇心。

    吃饱了后,贾布带着杜五花离开了“芗食园”。

    这儿的伙食还是不错的。

    ——

    返回“芗凤阁”,贾布再度见到了值守的司掌贾笠阳。

    “请问灵石是什么?”

    贾布从三长老贾风书那儿知道了这东西,再从“藏书阁”看到了其用途,想进一步明白其中的门道。

    而多问一问,多方印证,总是没错的。

    而现在是午饭过后,说一说话也好促进消化。

    贾笠阳把头转向一边,但几根手指动了动。

    对于这个动作,贾布很熟悉。

    因为在摩托罗县城的时候,每当爸爸要向肖黑石老掌柜请教问题,后者的手指头就不由自主地抽筋。

    而爸爸一将那银两送过去,他的抽筋立刻就好了。

    依葫芦画瓢,贾布将十两银子递过去。

    虽然自己是长老的上门女婿,但这样的事情是属于自己的事情,需要单独解决。

    再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不是什么大事情。

    ——

    “它是修士们用的东西,类似……”

    贾笠阳的话停了下来。

    贾布明白,又是十两银子递过去。

    “普通的灵石呈铁灰色,手指头这么大,称为‘下品灵石’;下品灵石是最低等级的灵石,相当于等重黄金的二十倍……”

    又是十两银子,话题得以继续。

    “中品灵石呈银色,手指头这么大,它相当于一百块下品灵石。

    “上品灵石呈黄金色,它相当于一百块中品灵石和一万块下品灵石。”

    收到四十两银子后,贾笠阳回答起来毫不拖泥带水。

    贾布见贾笠阳的回答似乎没结束,再次将一百两银票递过去。

    “无论是哪种灵石,都分为有属性和无属性两种。

    “有属性灵石包括金属性灵石、木属性灵石、水属性灵石、火属性灵石和土属性灵石,乃至冰属性灵石、雷属性灵石等。

    “无属性灵石包括阳气旺盛的‘阳灵石’和阴气旺盛的‘阴灵石’,它们可以与那些不同五行属性的灵石相交叉。

    “特定灵根进行修炼时,如果能配合特定的灵石,效果事半功倍。”

    ——

    返回“芗凤阁”二楼房间后,贾布腹胀如鼓,一顿稀里哗啦,然后用水冲洗了屁屁。

    休息半晌,习练一段时间的武艺,贾布汗流浃背。

    而所有这些习练只能是帮助保持状态,而不能促进修为提升。

    而离开摩托罗县城后,自己的修为增长已完全停滞。

    “要不要提升自己的实力?要如何提升自己的实力?”

    对于这两个问题,贾布觉得一时难以决定。

    因为按照贾家的修炼法则,要提升自己的实力,那就只能成为引气修士。

    但成为引气修士,却又违背贾家的修炼法则。

    “这个问题将会带来很长时间的困扰,而且它们暂时不是那么紧要。”

    贾布暗中作出了决定,因为在他看来,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长得高大壮实,从而成为一个合格的上门女婿。

    因为在贾布眼里,自己必须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

    父亲教导说,“不要轻易去许诺什么,因为一旦答应了,那就必须要做到。”

    ——

第4章“猛虎十八式”(上)

    锻炼、休息与恢复后,贾布闲来无事,再度从怀里掏出了《修士杂记》。

    这本牛皮书普普通通,加上封面和封底共有二十张牛皮。

    将这本牛皮书再读一遍,贾布还是觉得贾家比不上书里的“蔡家”大度。

    但仅仅这样,那牛皮书丝毫不值得齐黑石如此珍重,同样也不值得肖黑石一家三口冒着生命危险去齐家盗取。

    “这本牛皮书一定有古怪!”

    贾布对此下了断言。

    但它的古怪在那儿,贾布却是一无所知。

    贾布想了想,将牛皮书的一角稍稍用力一捏,结果那牛皮书的纸张丝毫不受影响。

    如果是普通的牛皮,那一定会被刚才贾布的大力一夹给捏出近似粉碎的痕迹。

    俩手指用力一夹的力度之大,肯定是不小,但却没能留下任何的痕迹。

    再试过各个牛皮纸张,情形一样。

    再看了看珍贵的牛皮书的装订,它是用结实的丝线给捆绑起来的。

    贾布试图用力解开这些丝线,结果毫无所得。

    再用力撕扯这牛皮书,它同样完好无损。

    再想了想,贾布将这牛皮书浸到桶里,或者是生了火用来烧它,结果这牛皮书留一下丝毫的痕迹,甚至书里面的文字都丝毫没有变形。

    ——

    “五花,你觉得这牛皮书很奇怪吗?”

    尝试了各种办法并且一无所得后,贾布问向了五弟阿花。

    “咕咕!”阿花点了一下头。

    阿花的鸡眼能看到牛皮书和贾布之间有一层难以用语言来描绘的、若隐若现的联系。

    “那你知道这牛皮书古怪到哪里吗?”

    贾布继续追问道。

    “咕咕!”

    阿花又点了一下头。

    “阿花的鸡眼就是与众不同!”

    见阿花善解人意,并且给出了自己想要理想答案,贾布情不自禁地为阿花点赞。

    “那你知道这古怪之处究竟在哪儿吗?”

    贾布问道。

    而对于贾布的回答,阿花觉得有些傻眼。

    因为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嘛!

    难道要自己指出来,以浪费笔墨?

    更重要的是,五花觉得自己只在村长老爷爷那儿读过一天书,还不足以表达这牛皮书的怪异之处及其与贾布之间的联络。

    由于难度实在太大,不是自己所能回答,所以阿花不得不摇了下头。

    阿花更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卧室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

    “哪个来敲门?!”

    贾布疑惑了一阵后,有所猜测。

    因为除了他,好像没谁会过来找自己。

    而贾家修士,自己不认识一个,他们更不会对认识自己有什么兴趣。

    至于贾笠香一家子,那肯定是不会过来的。

    因为只要自己活着,他们一家人就不会太在意。

    “当你家的猪有人替你养时,你只会想着吃肉,难道你还会去隔三差五地去看这头猪长得怎么吗?”

    贾布觉得自己的想法一点儿都没错。

    如果是贾风岭来看自己,那一定是大事不妙,要赶紧跑,因为自己和他没任何交集啊。

    贾布打开门一看,果然是贾犊。

    ——

    只见贾犊满身酒气,并且脖子处有了更多的抓痕。

    “咋的,贾犊兄?”

    贾布吓了一跳。

    “哎呀,不提了……”

    贾犊满脸委屈,甚至还一边说一边脱衣服。

    “别!别!别!”

    但贾布的话还没说完,贾犊就已经将黄袍脱下。

    看到眼前的情形,贾布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贾犊的胸脯、胳膊和后背满是一条条血淋淋的伤痕。

    有的血还没干透,有的已痊愈。

    但不管如何,当时它们肯定深入肌理、痛入骨髓。

    如果不是一名先天武者,贾犊或许就要去掉半条小命了。

    “这是怎么回事?”

    贾布很是纳闷。

    贾犊一边收拾和整理衣物,一边唉声叹气地解释起来。

    ——

    原来贾犊的相公也是五段,远非先天高手可抗衡。

    而且,其相公妻子比他要大十多岁,行事有些肆无忌惮,结果就是眼前这样了。

    究竟是怎么样“行事”,贾布也没问,猜想可能就是要了档子事。

    就是公猪给母猪配种时,也可能将母猪咬得鲜血淋漓。

    由于贾犊的现身说法,贾布有了强烈的危机感。

    “连襟,你难道就没想偷偷摸摸地像修士们一样修炼吗?”

    贾布低声问道。

    “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

    “只有贾家嫡系子女才能修炼引气法门,否则被发现就会被废除修为。

    “像我们这些上门女婿,有这玩意儿盯着,谁敢来半点顽抗?”

    贾犊象看着一个白痴一样看着贾布。

    “为什么贾家有这么霸道?”

    贾布继续提出自己的置疑。

    “这不只是贾家的规定,而且还是各个修士世族共有的明文规定。”

    贾犊压低了声音,用手指了指天花板。

    ——

    “老公……”

    贾犊指着天花板的手指还没落下,外面传来一阵又软又糯的声音。

    “这声音很好听。”

    贾布下意识地觉得如此。

    但听到这股声音,贾犊脸色煞白。

    看来这就是他的相公“贾笠芳”了。

    “芳姐……我在这呢!”

    贾犊深呼吸两下下,颤抖着嗓子,谄媚地叫道。

    其语调突然的变化让贾布感觉毛骨悚然。

    一会儿后,一位身段成熟女人来到了贾布的卧室门外。

    她长相美艳,脸若桃花,身材前凸后翘,比那贾笠香有女人味多了。

    而且,她的身材也很高大,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

    “我听说香姐入赘了一个相公,是不是你啊,小老弟?”

    贾笠芳一边笑,一边袅袅娜娜地走进屋子,带来了一股子的香味。

    “在下贾布,见过芳姐。”

    贾布端起一杯水,递给对方。

    “啊……哈……”

    “啊……哈……”

    “啊……哈……”

    贾笠芳接过杯子,用之漱口,甚至将漱口水吐到杯子里。

    这一幕看得贾布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俩口子的德性一模一样,甚至还可能是贾犊从贾笠芳那儿学过来的呢!

    贾笠芳将那装了漱口后的水的杯子递给贾布,就和昨夜的贾犊一样。

    贾布没有接,贾犊倒是讪笑一声,将那水杯接过。

    ——

    “贾布小弟弟,你对我们家的香姐感觉怎么样啊?”

    贾笠芳来到客厅内的坐椅上,施施然地坐下。

    “禀报芳姐,香姐对小弟不感兴趣,”贾布实话实说,语气平淡。

    因为事儿就是如此,遮掩不得,也完全没有必要。

    “那贾布你要多吃、多锻炼、多劳动,那就能长得又高又壮又结实,再然后我们家的香姐就会对你有感觉了哈。”

    贾笠芳一边说一边笑,还笑得花枝乱颤。

    ——

    “禀报芳姐,我想借那些先天武学来学习和习练,不知香姐能不能帮帮小弟?”

    贾布打蛇随棍上,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哟,没想到小老弟还挺机灵的,”贾笠芳娇声道,“我有一些先天功法,对你可能有用,可是姐姐帮了你,你又能帮姐姐什么呢?”

    “咱们都是贾家人,我觉得守望相助是应该的。”

    贾布觉得只有这一理由,因为自己没有任何入得了对方法眼的东西。

    “好了,姐姐不逗你了,”贾笠芳准备离开,“明天给你送一张我的私人珍藏版给你。

    “阿犊,我们走吧,阿彪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呢!”

    一会儿后,门外传来贾犊讨好的声音。

    “芳姐,贾布还是很机灵可爱,他的公鸡也是有趣。

    “哎呀,老婆!别这么大力扯我的耳朵根嘛……”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贾布打了一个寒颤。

    ——

    贾笠芳这女子看起来成熟妩媚、人模狗样,似乎还算正常。

    但贾犊那一身伤痕就让人不寒而栗。

    现在还听到有一个劳什子“阿彪”在,这里面让贾布觉得很乱。

    而自己的相公贾笠香,看起来似乎比这贾笠芳还要差。

    因为她一名女子偏偏要男扮女装,还对自己瞪着怒眼。

    “或许是一个‘女疯子’!”

    贾布有些不安。

    ——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

    到时候她要强扭自己这“瓜”,凭自己现有的能耐,绝对不会比贾犊好。

    因为自己个子矮小,那自己的处境肯定要比贾犊还惨。

    自己才到贾家一天,可以说和贾犊还不太熟,但对方就来找自己两次,第二次还这么惨。

    “这一切说明了什么?”贾布自问自答。

    这说明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

    就好像养猪一样,养猪的人总是将那些猪一头又一头地分开养。

    “难道还有哪个愚蠢的猪农说将猪合在一只笼子更好?”

    贾犊在芗圆山孤零零的,其他上门女婿在芗圆山孤零零的,未来的自己在芗圆山也将是孤零零的,如果没出现转机的话。

    “一定要想办法渡过眼前的难关。”

    但这是一个两难的事情。

    如果偷偷摸摸地引气修炼,自己可能会成功,但却会对相公、贾蓑一和连清月一家带来伤害,甚至可能对贾家带来伤害,因为自己违背了皇朝禁律。

    另一方面,如果不这样做,贾布觉得自己或许不得不接受如同贾犊那样的上门女婿的命运。

    晚上,贾布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才沉沉睡去。

    ——

    翌日早上,贾布带五花一起去“芗食园”吃早餐。

    那儿的中餐和晚餐都不错,就是不知道早餐怎么样。

    路上,贾布又遇到了贾抽粪老人家。

    他老人家身着粗糙、高大挺直、神色和蔼,手上戴着一只玉石戒指,双手还捧着一大碗牛肉粉。

    贾抽粪走了过来,与贾布同桌吃饭,带来一股香气。

    “抽粪兄,你身上怎么有一股香气啊?!”

    贾布觉得很奇怪。

    这老头子干脏活,应当很臭,结果现在还香香的。

    这夫家随和,对贾布很是客气,他一定要贾布叫自己为兄,否则心里会不安。

    贾抽粪说道,“我必须要多洗澡,一天至少要洗三次,否则一身臭臭的。

    “多洗澡会强身健体,我每天都是洗凉水澡,从来不洗热水。

    “如果不涂抹一点儿香水,身上有异味,谁还愿意和我呆在一起,或者与我说话啊?”

    “如果大家都嫌弃我,我就会不安。

    “我一不安就会影响睡眠。

    “睡眠一不好就容易影响第二天的工作。

    “如果工作没做好,那么我就会从一个健壮的老头变成一个干瘪的老头。”

    贾抽粪说话姿势低,并且说起话来如同话痨。

第4章“猛虎十八式”(中)

    贾布注意到给自己在“芗凤阁”搞卫生的那黑衣女仆头上的红梳子。

    “抽粪兄,您说这是什么情况?”

    贾抽粪粪很随和,总要贾布叫他“兄长”,而不是“老爷爷”。

    “她是贾笠阳的孙女,也是一名红梳女。”

    贾抽粪回答道,然后嚄啰嚄啰地吃牛肉粉,不再继续。

    听到这老人家的回答,贾布则一脸懵逼,因为他还是头次听到“红梳女”背后的意思。

    想要问更多时,贾抽粪老人家已经离开。

    ——

    吃完早餐,回到“芗凤阁”二楼房间时,贾布看到贾犊正好候在自己的房间门外。

    此时他和另一个同样长相俊俏、个子更为粗壮高大的年轻男子在一起。

    贾犊看起来瘦削了一些,双眼看起来炯炯有神,而脖子上的伤痕全部消失不见了。

    “贾布小老弟,这是我们的相公转交过来的‘猛虎十八式’。”

    贾犊递过来一本线装书,其上写着“猛虎十八式”五字。

    “多谢贾犊兄,也替我转达对笠芳姐的感谢!”

    贾布恭敬鞠躬、拱手和行礼。

    ——

    回到屋内,贾布还有些激动。

    因为这是自己头一次看到先天秘籍。

    平心静气一番后,贾布终于打开“猛虎十八式”这本先天秘籍。

    秘籍并不厚,只有十九页,其中一页简介,十八页的动作说明兼演示。

    “猛虎十八式”是一门从“形”和“气”两个方面模拟老虎以进行先天习练的法门。

    其“形”方面要求想象虎头、虎口、虎牙、虎视、虎身、虎尾、虎爪乃至虎肉、虎骨等方面的样式。

    虎形方面要求习练者达到虎头的威压、虎口的吞咽、虎牙的锐利、虎视的敏傲、虎身的强健、虎尾的甩动、虎爪的锋利乃至虎肉的厚实和虎骨的抗压等要求。

    其“气”方面要求想象老虎能视各种猛兽为猎物,另以吞咽、消化并吸纳为自身的精华。

    ——

    虎形方面要求习练者将自身想象性地置身于与各种猛兽的埋伏、遭遇、冲锋、搏斗、撕咬、吞食、消化和吸纳等的过程中,既不断捕食和消化,又不断排泄和促进自身的强壮,这些精华弥漫四肢百骸和五脏六腑等各处,从而做到“以气养形”。

    先天武者需要注意,即无论他如何想象,这一切都只是在脑海中发生。

    因为在现实中,一个武者永远无法成为一只真正的老虎,而只是借鉴老虎的特点来进行习练罢了。

    ——

    所以,当前面有一群野猪,并且嗅觉敏锐的公野猪守候在四周时,狩猎的老虎并非一股脑儿地冲上去,和这只野猪头进行单挑,然后与搏斗,对其进行撕咬。

    因为这样做的老虎不是一只猛虎,而是一头莽牛。

    这只老虎来到野猪群附近,采用“虎踞蹲”左顾右盼、打量好环境后,从这群野猪中找准了自己想要狩猎的对象。

    如果自己很饿,就先挑一只不大也不小的来吃,因为太大的野猪耗费的体力太大,而太小的野猪则填饱不了肚子。

    当然,如果环境适合、体力充沛,那当然一切休提,直接冲锋上去开干就是了,想吃哪个就哪个!

    但这种情形往往是一种理想的情况,而前一种情形或许是最主要的。

    为此,需要提升肺活量,采用“虎啸惊”高吼一声,然后这群野猪就乱窜起来。

    我采用“虎步闪”左冲一下,或者右突一下,这样整个野猪群的队形和逃窜方向全部被打乱,落单的野猪很多很多。

    我采用“虎爪尖”朝着这只弱小的野猪啪啪打脸,几下之后这头野猪就被打蒙掉,这样就可以用“虎口盆”大快朵颐了。

    ——

    但眼前的这只野猪身材粗壮,皮糙肉厚,而且个性很鲁莽。

    它蹬着后腿,闪电般朝自己奔袭而来!

    这公野猪头那前面的一对獠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如果被它们刺中,那自己这只“猛虎”要变成一只“病虎”了!

    于是,我采用“虎翼飞”,腾空而起,让那的公野猪头的念想落空。

    再然后,我来一个“虎尾摆”,控制好方向,利用“虎躯颤”冲到了这公野猪头的侧面。

    最后,我采用“虎齿利”招术,狠狠地咬住了野猪那又厚厚又粗糙的脖子,我的利齿刺入了野猪的脖子动脉。

    这野猪的鲜血汩汩地往外冒出,大把大把的鲜血注入到地上,染红了附近的草地,但更多地进入到了我的虎口里,进入到了我的肠胃里。

    “我开始消化了!”

    ——

    但消化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因为这只公野猪头个子很大,它的血液很多。

    我吃了半饱,这只公野猪头还是挣扎得很厉害,弄得我的消化赶不上我的消耗!

    但这是没得办法的事情,因为捕猎就是如此地不容易。

    于是,我俩僵持着,就看哪个最先坚持不住。

    如果我坚持不住,那今天我就要挨饿,我就会从一只威风凛凛的猛虎变成一只瘦骨嶙峋的饿虎。

    因为过度饥饿,我还可能抵抗力下降,低血糖发作,最终捕猎不成,最终从“饿虎”变成一只“死老虎”。

    这个时候,我必须要坚持,因为我不能成为率先倒下的那一个!

    但被我咬住的这头野猪真的是很坚持。

    它挣扎着,它拼命蠕动着身体,它那粗重的喘息声喷到了我那已经变得零乱的金黄条纹毛发上。

    这公野猪头知道,它越是挣扎和蠕动,其血液流速更快,所以身体能量越容易被消耗掉。

    但它为了自己的妻儿子女,它勇敢地站起来了。

    在我吃过的那么多公野猪里面,它是一只真正的“猪坚强”。

    它是一只让我这老虎都感动的“猪勇敢”。

    它是一只让我这老虎为之钦佩和默哀的“猪伟大”!

    ——

    可是,作为一只真正的猛虎,我对待这些勇敢者的唯一办法就是将其咬死并吃掉。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对方的伟大、对方的勇敢和我对它们优良品质的尊重。

    可以说,我们是惺惺相惜的关系。

    当然,在这样的关系中,我绝大部分时候是赢家。

    因为我最后发挥出绝招了。

    “虎心黑!”

    这招一出,我体内立刻热气蒸腾,我对猪血旺的消化和吸纳加快,我的精气神一节一节地高涨。

    我处于吞吸、消化和吸纳的正向循环中,内力节节上升。

    在这个过程里面,对方气息奄奄,虽然还是有大量的血液贯注到我的嘴里,但它们的流速已经越来越小,而公野猪头的挣扎越来越无力。

    最后,它没有交待任何的临终遗言,就死了,并且是死在我的嘴里。

    于是,我开始真正地使用“虎口盆”这一招术撕咬去其表皮,展露其热气腾腾的肌肉,它们一块又一块被我撕碎、咀嚼、吞咽、消化和吸纳。

    ——

    由于吃得快,由于消化不来,我甚至还不时地从后面朝天空排出气体。

    当然,这样的气体是可以进行大气良性循环的,并不会污染森林中那美好、清新的空气。

    附近一些鬣狗、野狼想过来吃食,可是我只是使用“虎啸惊”低吼一声,然后它们就乱窜开来。

    当然,它们不仅饥肠辘辘,而且贪婪无耻,最终还是想过来分一杯羹。

    “我还没吃饱,你们竟然就敢于虎口夺食!”

    我“虎步闪”左冲,“虎爪尖”朝着几只弱小的鬣狗啪啪打脸,然后就听到它们那头部骨架骨折的声音。

    我再来几下“虎翼飞”和“虎尾摆”,采用“虎齿利”,将想过来掏我肛的几只野狼咬得不能再死。

    最终,我捕食的东西还是我的东西。

    ——

    我吞食和消化完毕,并懒洋洋地离开后,剩余的野狼和鬣狗们才过来围猎,甚至一些狐狸也想过来分一杯羹。

    既然我已经吃饱,那么我就不必再想“你们如何分配”这事儿了。

    “你们又不是我儿子!”

    虽然捕猎公野猪头成功,并且捕食野猪成功了很多次,但所有这些并不意味着我总是赢家,因为我总是孤单地捕猎,并且必须成功。

    而那野猪的数量在森林里,在旷野里,在草原上漫山遍野,不计其数。

    它们只要稍稍注意团结一些,那么我就可能无法得逞,而此时对我来讲就会极其危险。

    所有这些情形,当然在野猪群里是不能遇到的。

    这些只能看到前面一点点距离、连脖子都抬不起来的家伙,即使在同伴被我单独狩猎时,都会置同伴于不顾!

    ——

    芗凤阁二楼住所内,贾布持续不断地习练“猛虎十八式”。

    随着习练的逐渐推进,贾布感觉体内热气蒸腾,消化和吸纳加快,精气神如同芝麻开花一样节节高涨,内力似乎也在不断上升。

    结束习练后,贾布大汗淋漓。

    而将内力运转全身,却是丝毫没有进步。

    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似乎都是妄相。

    而清醒过来后,贾布发现自己饥饿无比,非常难受。

    于是,他急急忙忙地往“芗食园”的方向跑。

    “小姑爷,你这么急急忙忙地干什么啊?”

    路上,贾掏粪正好拖着大板车经过,于是停步过问。

    “我好饿,想要吃东西!”

    贾布头也不回地继续往“芗食园”赶。

    ——

    来到“芗食园”,贾布傻眼了。

    因为这地方要半个时辰后才开门。

    但肚子饿得难受。

    贾布觉得自己必须要吃些东西,否则自己就会很难受。

    往“芗食园”附近转了一圈,贾布发现后厨的门开着。

    里面有五人,正在通红、硕大的煤灶上准备中餐。

    贾布闪身进入,发现里面已经有煮得七八成熟的猪肉、牛肉和鹿肉等好几大锅。

    “小姑爷,你过来干什么?”

    厨房主事贾大勺瓮声瓮气地道。

    “大勺兄,我很饿,要吃东西。”

    贾布一边说,一边亮了下左手腕处的墨玉手环。

    所有吃东西的花费,都可以从贾蓑一和连清月那边扣除,他们已经说过了的。

    ——

第4章“猛虎十八式”(下)

    贾大勺没说什么,作了一个随便的姿势。

    贾布拿起一个大猪蹄子啃了起来。

    这大猪蹄子瘦肉比较少,皮和脂比较多,贾布十几口就啃完了。

    他从锅子里捞出一块热气腾腾的大牛肉啃了起来。

    它们还带着血丝,劲道很足,但贾布可是一个先天大圆满的武者,吃这嚼劲很足的东西肯定是不在话下。

    吃了五块两斤左右的牛肉后,贾布觉得意犹未尽,还吃了一个三斤左右的鹿肉腿。

    “呃!”

    吃了好多,吃了好一会后,贾布感觉终于吃饱了,并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总共二两银子!”

    贾大勺给出了价钱。

    “啊,怎么这么贵?!”

    如果这样吃,贾布感觉自己一年挣三百两银子还满足不了伙食费。

    “一个大猪猪蹄子四十文,一块上好大牛肉六十文,一块上好大鹿肉九十文,总共三百一十文,将零头抹掉,收二两银子已经是优惠价了。”

    贾大勺说道。

    ——

    吃完东西结完账、返回“芗凤阁”的路上,贾布再次遇到了贾掏粪。

    “这是缘分啊。”

    后者急步朝贾布的方向走来,白发因快速奔走而迎风飘起。

    “掏粪兄,你来找我有事?”

    贾布有些纳闷。

    “是啊,小姑爷。”

    贾掏粪停住了脚步,来到贾布的眼前。

    他老人家脸不红、气不喘,显示出高超的先天武者水平。

    “究竟什么事啊?”

    见贾掏粪这位老人家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贾布觉得奇怪。

    “小姑爷,我等你拉屎啊!

    “你知道我是掏粪的,如果粪坑里的屎尿没有抽干净,我们可是会被扣钱的。

    “我老人家干这活六十多年,每次都必须将粪坑弄得干干净净才踏实。”

    贾布往“芗凤阁”的方向走,贾掏粪跟在边上喋喋不休。

    ——

    “难道我吃了就马上要拉屎?

    “你以为我是一只鸡鸭,能边吃边拉,再边拉边吃?”

    贾布觉得贾掏粪的做法很怪异。

    “鸡鸭鹅憋不住,牛马羊狗能憋住,人更不用说了,”贾掏粪眉飞色舞,继续说道,“人在吃得太多、吃得太快后,不到小半个时辰就会排便,再然后隔一个时辰,要拉上三到四次才拉干净。

    “我看你进去差不多半小个时辰才出来,肯定吃得不少,现在也快要有想拉的意思了。”

    听到贾掏粪的说法,贾布正想嗤之以鼻,突然感觉有些腹痛。

    这儿离芗凤阁还有一定的距离,是赶不回住所了。

    ——

    就近找了一个盥洗室,贾布小跑进去,然后一顿稀里哗啦。

    “好舒服!”

    想吃的时候有东西吃,想拉的时候能找到厕所,都是祖上积德才能有的好事。

    贾布觉得自己祖上应当不错,爸爸妈妈在村里就是热心人。

    而自己这一辈子做的好事还太少,以后有机会要多做一做。

    舒服中,贾布转头发现贾掏粪还跟着自己。

    而这老东西甚至蹲在身边看着自己。

    贾布一下子憋住,夹断了。

    “掏粪兄,难道你不知道,被人看的时候容易拉不出来吗?”

    ——

    见到贾布不满,贾掏粪讪笑道,“小姑爷,其实我就是想看你什么时候拉完,然后确定什么时候去‘芗凤阁’抽粪便。

    “现在整个‘芗凤阁’就只有你一个人住了。”

    贾布憋得脸通红。

    “可是你这样,我怎么拉得出来啊?!”

    “没事的,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贾掏粪不以为然地说道。

    最终贾布还是继续稀里哗啦地,下面还有水溅到屁股上。

    “掏粪兄,下面的水不要弄这么多,容易让人弄脏,难道你不怕投诉吗?”

    贾布很有些无语。

    “小姑爷,刚才我知道你要来这儿拉,所以特意在下面多放了些水。”

    听到这话,贾布正想表达不满,贾掏粪继续道,“小姑爷,你知道啊,刚刚吃之后就立刻拉,下面不容易冲洗干净,但如果先放水,那就不会有这么回事了。

    “毕竟我老人家年纪又大,腰杆子也不太好,所以您就多担待一些了啊。”

    ——

    在贾掏粪的喋喋不休中,贾布终于拉干净了。

    但起来的时候,他感觉双腿有些麻木,就和练功许久一样。

    这是因为刚才有老人家在边上,他不得不多蹲了不少时间。

    从里面出来,贾布刚想要离开,正在抽粪水的贾掏粪叫住了贾布。

    “你老人家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啊?!”

    贾布觉得这老人家很让人烦。

    贾家竟然能让这人干这么久,真是一个奇葩世家。

    “小姑爷,您现在是不是在练功啊?”

    贾掏粪笑眯眯地问道,同时他手中的活也不停下,手艺真是熟练得很。

    “是啊!”

    贾布回答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嘛!”

    “小姑爷,你最好到‘芗练馆’去习武,那儿是供贾家本家武者使用的,你现在姓贾,肯定也是我们的乡里乡亲啊!”

    “芗练馆”不是太远,屋子很大,贾布从外面远远地看到过。

    但自己刚来不久,还在怀疑能不能进去呢。

    现在看来,那儿可以是一个可行的选择,因为芗凤阁面积小,并且缺乏器材。

    ——

    感谢了贾掏粪后,贾布正想要离开,前者再次叫住了贾布。

    “你还有什么事啊?!”

    贾布觉得这老头子就像是厕所里面的苍蝇,老是在耳边嗡嗡嗡嗡地叫。

    “小姑爷,你习武后很饥饿,最好是补充‘武养液’,它不仅经饿,而且能让你长得又高又壮。”

    看到贾布那副压根儿不信的表情,贾掏粪赔笑道,“小姑爷,‘武养液’是我们贾家修士为本家先天武者配置的一种良药,它在芝山镇的‘乡里乡亲医馆’有售。

    “如果你去了,再报上我‘贾掏粪’老人家的小名,那能得到八折优惠哟。

    “如果不报,那你最多拿到九折优惠,这玩意儿可不便宜!”

    贾布对此一个字儿都不信,因为这糟老头子一副贼兮兮的样子,肯定没安什么好心,甚至可能比那陶小天大爷还要鸡贼。

    “我为什么要找你?你一个抽粪水的老人家有这么大的面子?

    “如果要找,那我也得找贾笠阳兄,他可是贾家内务门两个司的司掌!”

    ——

    没理会贾掏粪,贾布脚步轻快地返回了“芗凤阁”二楼。

    当他刚准备开门时,门自动打开了。

    门后面站着五弟杜五花。

    “怎么门会自动打开,难道是进贼了?”

    纳闷中,贾布到屋里左右查看一番,结果一无所获。

    再度看向杜五花,发现五弟正用它的鸡眼翻白眼。

    突然,贾布灵机一动,低声问道,“五弟,刚才是不是你开的门?”

    杜五花点了一下头,感觉这自家的二哥智商还是堪忧。

    自己都能听懂人话,并且和人进行正常的交流了,难道开门这样的小小事情,还能难得到自己吗?

    ——

    贾布笑出声来,说道,“五弟,我知道你这天下难得找到的灵鸡,聪明得紧。

    “二哥我衷心为你感到高兴。

    “但咱们可不能让贾家修士发现啊!”

    杜五花再度点了一下头,二哥虽然智商一般,但良心还是一贯地好,其人品值得信赖。

    兄弟俩交流后,贾布继续习练那“猛虎十八式”。

    与此同时,他感觉这屋子确实狭窄。

    而且,到中餐时他竟然再度饿得厉害,只好再度带着五花去吃中饭。

    这一次贾陶粪这糟老头子没过来骚扰。

    贾布吃过饭后,返回“芗凤阁”,结果半个时辰后又腹痛起来,一顿稀里哗啦。

    屁股都有些火辣辣的。

    “这样子不是一个办法。”

    贾布心里沉吟,不然那“猛虎十八式”没有习练完毕,而人却是要拉得虚脱乃至脱肛了。

    ——

    于是,贾布带上杜五花,准备一起往山下赶。

    离开“芗凤阁”和“芗食园”,再前行了五里地左右,贾布经过了贾陶粪介绍过的“芗练馆”。

    既然顺道,那就进去看看。

    “芗练馆”里有十几个隔离的包间,里面有一些和贾布年龄差不多的贾家幼童在习练。

    他们大部分都在后天中阶和高阶,后天大圆满较少,先天大圆满的武者则屈指可数。

    查看了一下芗练馆,贾布发现其中有习武包间九间,其中六间都是空着的。

    这些习武包间它们大小不一,平均约九丈方圆,很是宽敞。

    而且,包间里有长枪、大刀、沙包、水池、盾牌、长弓、杠铃等各种设施。

    这些设施不仅齐全,而且质量更好,重量远胜摩托罗县齐家。

    这就是修士世家的深厚底蕴。

    芗练馆内的包间是全封闭的习练场地,不用担心他人在边上偷窥,贾布对这儿无比满意。

    各个包间内都有力量测试器具。

    上面有普通先天大圆满修士的平均水准,即九千三百斤。

    贾布轻轻用力,就突破了一万斤。

    然后是两万斤、三万斤……。

    最后,数字在三万七千多斤停止了下来,这相当于普通先天大圆满修士的四倍。

    ——

    离开芗练馆,贾布继续往山下走十多里,来到了芗圆山山脚下的进出通道“正大门”。

    “正大门”内有值守室,附近有先祖“贾壮宪”的高大雕像。

    值守室内有三名守卫,其中两名先天武者,一名引气低阶修士。

    值守室前栏杆落下,杜被拦住了。

    “小姑爷,您要出门,必须要有我们贾家内务门三长老亲自签发的出行令牌,”一名先天门卫说道。

    看着对方那坚持的样子,贾布觉得没必要和门卫过不去,只好怏怏返回。

    ——

    要从三长老那儿拿到其亲自签发的出行令牌,必须要得到岳父岳母的同意。

    而岳父岳母居住在芗圆山的高层,那儿并非贾布这个上门女婿所能进入的。

    为此,首先要找到在“芗凤阁”值守的司掌贾笠阳,并从他那儿拿到能同时从低、中层到高层的临时令牌。

    贾笠阳很痛快地给了贾布通往高层洞府的令牌。

    因为这是公事,不是么人请教,所以贾笠阳就没有收费。

    凭借贾笠阳发给的临时令牌,贾布顺利地来到了“第四洞府”。

    “第四洞府”附近浓郁的灵气让贾布的经脉隐隐作痛。

    这还是小事情,真正的大事情是附近除了茂盛的草木外别无一人,安安静静的。

    等了两三盏茶的功夫,“第四洞府”都大门紧闭。

    没人出来,自己也没办法进去。

    贾布想要敲门,可是这“第四洞府”好像有门、又好像没门,看起来如真似假。

    他猜测,凭借自己的先天大圆满修为,强行攻击或许能打破。

    当然,这种尝试是不可能的。

    实在没办法,贾布只好拿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

第5章芝山镇“武养液”(上)

    贾布将这块石头朝第四洞府门口扔去。

    “扑哧!”

    石头如同泥牛入海。

    眼前的门仍是那扇门……

    第二颗、第三颗……

    扔到第六颗石头时,一阵波光乍现,一道人影突兀出现在洞府门前。

    他正是贾布的岳父贾蓑一。

    其脚下的门边有五颗石头,最后一颗石头被他拿在手里。

    贾蓑一看起来有些恼火。

    ——

    当时贾蓑一正从修炼中醒来。

    通过阵法,贾蓑一视线穿透门外,看到贾布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似乎想要进来。

    这小子虽然是一个三灵根,资质不错,但其个子矮小,其貌不扬,其老爸还是一个豁牙。

    这一家人就没一个长得好看的。

    如果将这一家子扔到人群中,就好像往大海里尿了一泡尿,什么影响都没有。

    但由于道侣连清月的坚持,即使贾蓑一看这一家人不太顺眼,也还是不得不接受。

    现在虽然不能说木已成舟,更不能说生米煮成了熟饭,但至少事情完成了一半多。

    对此,贾蓑一不喜欢,而其爱女贾笠香更不喜欢。

    要知道,自己的儿子如果死有全尸的话,现在尸体都还没有化为泥土呢!

    这小子来到自己的洞府,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肩膀上还有一只愣头愣脑的野芦花鸡,贾蓑一看到这幕就很不爽。

    现在,他竟然还在往自家的屋子里扔石头!

    这种不爽一下子就上升到了“如鲠在喉“。

    “对,这小子就是自己喉咙里的鱼刺!”

    这小子已经扔出了五块石头。

    他马上就要扔出第六块。

    本来不想理睬这小子的,但贾蓑一实在忍不住,于是将第六块飞来的石头凌空接住。

    ——

    贾蓑一双眼圆睁,低声怒吼:“‘鱼刺’,你……”

    “‘鱼刺’,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鱼翅’?”

    贾布有些不明所以,感觉自己舌头都转变不过来。

    但看到对面的贾蓑一那一副很不爽的样子,贾布赶紧停止思考、跪了下去。

    “爸爸,贾布有礼!”

    看到眼前这小子一副木讷跪地的模样,贾蓑一赶紧止住了自己的火气。

    “不要和凡人过不去!”

    贾蓑一将袖子一挥,手上的石头和地上的五颗石头全都消失不见。

    “你找我什么事?”

    贾蓑一保持平缓的语气和平静的脸色,让贾布看不出有什么喜怒哀乐。

    “女婿想知道,一头猪如果要配种,是被圈养起来配种繁育出来的下一代质量高些,还是放养后繁育出来的下一代质量高些?”

    贾布跪在地上,等待着岳父的回答。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贾蓑一厉喝道。

    “有话直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贾蓑一继续忍住愠怒,恢复了平缓的语调。

    “我想下山去‘乡里乡亲医馆’买些‘武养液’,但也出不去,需要您和三长老的同意。”

    贾蓑一没有拒绝,毕竟上门女婿要长得高大健壮,还是需要习练先天武艺。

    他作为岳父没办法拒绝。

    于是,贾布拿着贾蓑一的纸条,向贾家主殿偏房而去。

    ——

    贾家主殿偏房,三长老贾风书正在挥笔写字。

    自从三十年前道侣离世后,他觉得自己在世上要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来做。

    以前她在世时,这个也不让自己做,那个也不让自己干,弄得贾风书感觉很不监畅快,似乎她就是狱长,而自己就是她监管的犯人。

    后来老婆子终于死了,也没有子女的烦心事。

    “你死得早,而且还没给我留下一男半女。

    “老婆子,你对我真好啊!”

    虽然在老婆子的葬礼上表现出了悲戚,但贾风书同时也觉得很高兴。

    因为他高兴自己回复了自由,就好像年轻时候一样。

    至于子女,贾风书从来不觉得那玩意儿要比手中的毛笔更有用或更有趣,虽然他历来喜欢小孩、关爱后辈。

    但要贾风书抱娃娃、洗尿布,他觉得很是难受,总觉得不如多读书、多写字。

    但由于老太婆管着,所以他贾风书长期未能得偿所愿。

    ——

    “辛辛苦苦几十年,终于回到年轻前。”

    老婆子死后第二天,贾风书就击缶而歌。

    歌声节奏明快,有如几十年前。

    当然,虽然心态变得年轻,但毕竟已经活了不少的岁月。

    在岁月的沉淀下,自己不可能再如年轻时那样放浪形骸、风花雪月。

    到老了,就要有老人家的样子,就要将以前的遗憾弥补过来。

    于是,他开始练习写字。

    ——

    年轻时,贾风书字写得不太好,经常不知不觉地就将楷书写成了草书。

    现在到老来,写楷体还是不能得心应手。

    这让贾风书有些感慨,觉得整个贾家里就自己和贾蓑一的大儿子、自己的族孙贾笠章个性相似,所以二人相交莫逆。

    贾风书沉不住气,那自己就写不好楷体字。

    而贾笠章沉不住气,则连大腿盘坐、五心向天这样的标准修炼姿势都做不也多久。

    当然,这小子还孜孜以求于修炼之道,固执如同自己对那楷体字的爱好一样。

    而且,贾笠章在沉不住气方面的表现远强于自己,而对大道的追求与渴望也远强于自己。

    所以,贾风书认为,自己和那贾笠章在前世是兄弟也不一定。

    “在前世时,贾笠章说不定还是自己的‘兄长’呢!”

    ——

    感叹中,贾风书还为贾笠章的死深表遗憾,因为整个家族就贾笠章最喜欢自己的书法,有如自己喜欢看那位不知是族孙还是前世兄长的人的修炼。

    正是因为这个遗憾,所以贾风书才在婚约仪式上对贾笠章的妻弟、那位名叫“贾布”的小男孩多说了两句。

    那小子长相普通,修为倒是不错。

    现在,才过了一两天,这小子又来了,并且到门口了。

    贾风书神识放出,脸上露出微笑。

    “希望你这小子和你的大舅子一样喜欢我的作品!”

    ——

    “小子贾布,参见三长老!”

    贾布感谢了岳父后,就来到主殿偏房,找到了正在写字的三长老贾风书。

    “说吧,何事?”

    贾风书继续低头伏在案板上,其手中的毛笔如同丛林中的蝴蝶舞步一样快速移动。

    墙上挂着很多的墨宝,都是贾风书他老人家亲笔书写的。

    对于贾布这小子的来意,其实贾风书清楚得很。

    但作为上位者,不能轻易表露自己的想法,而是要下面的人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从而好让自己作出决定。

    “现在您正在书写大作,我还是等您写完再说。”

    贾布站起身来,来到贾风书身边。

    这老头子虽然个子很高,年纪也很不少,因为其脸上的疙瘩有如山里的沟壑,但其写书法的速度却是很快。

    而且,贾布完全弄不明白三长老的书法究竟写了些什么。

    很快,在长老就写完了一幅书法作品,并且还珍而重之地盖上大印,用镇纸压住。

    贾布顺便瞥见了墙壁上的墨宝,但它们读起来更让人困惑。

    ——

    “说吧,这四个字所写何意?”

    贾风书指着墙上一副墨痕未干的墨宝道。

    这小子竟然懂得欣赏自己的作品,贾风书来了兴趣,并且不由得为那“前世的兄长”而感到庆幸,因为后者的事业后继有人。

    【妇女之宝?】

    贾布不敢确定,因为这样粗鲁的作品不会公然挂在墙上。

    “胡说!这明明是‘宾至如归’四字!”

    这小子竟然将自己的草书读成这样,真是让人无语。

    但贾风书也不好进一步地发泄自己的怒气。

    因为那四个字他本来想写成楷体的,结果却在走笔时不得不写成了草书。

    “那这一幅字呢?”

    听到对方的训斥,贾布知道自己弄错了。

    看到三长老指向的又一幅字,贾布更不敢回答,因为它更粗鲁。

    肯定是自己弄错了,因为实在解答不出其中的真意。

    “说吧,我不会怪罪你们小孩的。”

    贾风书鼓励道。

    “年轻人,犯错误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要连续犯错误。”

    贾风书还是挺和颜悦色的。

    ——

    【去他妈的?】

    贾布小心翼翼地将那四个字念了出来,小声念时他还去看贾风书的脸色。

    “X!明明是‘春池嫣韵’!你小子是不是存心过来给老子搞乱?!”

    贾风书双目圆睁,气得长须上翘。

    一股大力涌来,贾布感觉自己无法自主地被引气高段修士扫地出门,而五花则被突如其来的惊扰弄得翅膀乱扇。

    “气死我了!”

    三长老一声怒喝声。

    “砰!”

    怒喝声中,学堂门被大力关上。

    通过即将合上的门缝,贾布瞥见三长老的胡子都被气得掉了三根。

    一定是三根胡子,贾布相信自己的视力,如同他相信用棍子擦屁屁一定会生痔疮一样。

    而在三长老心里,这小子的欣赏水平也就那下三滥的水平,不值得生气,更重要的是要加强对这类后辈的教育,不能让这些不学无术的人为害凡人世界。

    自我安慰中,贾风书的气息逐渐平稳下来。

    ——

    与此同时,贾布则闷闷不乐地返回位于芗圆山半山腰的“芗凤阁”。

    当然,他也暗自庆幸,自己和五花都没受伤,因为贾长老那么高大,一身修为那么精深和强大。

    前面,司掌贾笠阳正在“芗凤阁”外面,手里拿着一个令牌。

    “回来了?还顺利吗?”

    贾笠阳笑眯眯地问道。

    “还行,”贾布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这个给你。”

    贾笠阳将手中的令牌递了过来。

    贾布接过一看,原来是一张通行令牌,上面写着“兹准上门女婿贾布赴芝山镇,限两天来回”的字样。

    后面还署着日期和三长老及岳父的大名。

    “这么快?”

    贾布有些诧异。

    “三长老派出云雀送过来的。”

    贾笠阳解释道。

    ——

    由于时间紧急,贾布立刻就朝山下走去。

    他顺利通过了位于芗圆山脚下的正大门,第一次来到了芗圆山外。

    外面峰林毓秀,人来人往。

    一辆高大的马车正在芗圆山正大门处转圈。

    见到贾布出门后,马车来到贾布面前停了下来。

    马车夫三十来岁,面色粗糙、黝黑。

    “这位姑爷,你可是要去芝山镇?”

    贾布一袭青衫,这是标准的通北县未圆房上门女婿的衣着,因此对方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啊,多少钱?”贾布问道。

    你的第一句话要顺着对方的意思来,再然后慢慢引出自己的意思。

    对方问自己是不是要坐车,自己问路费是自然的。

    “三十文,不二价。”

    车夫笑呵呵地说道。

    ——

第5章芝山镇“武养液”(中)

    从芗圆山到芗帽山共七十里地,马车需要约一个时辰。

    每隔约七里就在马路边有一个村庄,这些村庄大部分姓贾。

    这条路在修建时,就是为了满足贾家凡人家族的出行需要。

    沿途不时有人上下马车,这些人和车夫很是熟悉。

    车夫名叫做【贾不喜】。

    虽然名字取得怪,但贾不喜说话贴心,面带笑容。

    “不喜兄,你笑呵呵的,一点都看不出不高兴的样子啊!”

    贾布问道。

    “做我们这行,必须嘴勤脚快,否则父母、老婆、孩子都没钱过年。”

    贾不喜回答道。

    ——

    贾布顺便提起“乡里乡亲医馆”的事情。

    后者说这个医馆总部在县城,是由贾家凡人第十代祖宗“贾阳去”老先生所创建,其武艺和医术世代相传,迄今已三十多代,开遍了通北县的十里八乡。

    现任医馆馆长贾老先生名叫“贾趣”,姓贾,又是“贾”字辈,所以其全名叫“贾贾趣”。

    这是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名字。

    贾贾趣老郎中既有武艺又有医术,但还是以医术更让大家称道,因为打架大家怕他,而医术却让大家离不开他。

    贾贾趣所在的嫡传子孙占据的芝山镇大部分的好产业,开设有“乡里乡亲武馆”、“乡里乡亲饭馆”、“乡里乡亲茶馆”、“乡里乡亲杂品”等店铺。

    由于人口多、财力雄厚,贾贾趣一脉还资助建设了“乡里乡亲学馆”和“乡里乡亲孤独院”,后者专门收养那些无人收养的老弱病残。

    听到车夫的介绍,贾布对芝山镇有了初步的印象。

    贾布还想起了摩托罗县城以经商建立偌大家业的齐家,可惜齐黑石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修士家族,一下子抹去了其好几十年的努力。

    ——

    经过半个多时辰的前行,前面出现一条宽广的大河,这就是“西溪”。

    当时贾布是与贾蓑一和连清月夫妇直接从空中俯瞰过的。

    马车和乘客要乘坐竹筏过河,加上等待时间,共花费了一盏多茶的时间。

    “今天不是镇里赶集的日子,来往的人比较少,如果是赶集,等过河就要小半个时辰,”贾不喜介绍道。

    坐在车厢内远眺,“西溪”下游的远方有一座若隐若现的高大山脉。

    那是贾家的一品下阶灵峰“鸡冠山”,现在租给了散修家族薛氏。

    一会儿后,马车过了“西溪”,贾布第一次来到了芝山镇。

    ——

    芝山镇东西长三里,南北长四里,人口不到万人,主街道只有一横一纵两条。

    街道的青石路面齐整干净,偶尔能在街边看到不少煤渣。

    街道的两旁店铺林立,“芗里芗亲饭馆”、“芗里芗亲茶馆”、“芗里芗亲杂品”等占据了街道中最显赫的位置。

    看到这些招牌,贾布拍了拍脑袋,原来自己以为的“乡里乡亲”是“芗里芗亲”,二者同音不同字。

    芝山镇上人流较少,远远赶不上摩托罗县城的繁华。

    但就是这样,贾布也发现,这边的人即使与摩托罗县城相比也显得身材高大,不愧是有贾家这样的引气世家坐镇的地方。

    偶尔还可看到身高接近两米的大汉。

    贾布是一个只有一米六多的矮小个,只能抱住别人那粗壮的大腿。

    ——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高。

    贾布不时能看到穿着武者服侍的半大男孩来往于位于镇边缘的“芗里芗亲武馆”。

    他们都是开馆的学徒,男女都有。

    进阶是他们最大的念想。

    贾不喜说,如果能晋升到后天中高阶,收入就会有一定程度的增加。

    如果能晋升先天,那甚至有可能成为修士,从而实现鲤鱼跳龙门,改变自身的家庭面貌。

    但这样的情况可遇不可求。

    而学武的费用可不便宜,一年得好几百两银子。

    这对于普通贾家子弟来讲也是一项沉重的负担,不少的凡人家庭因此而陷入贫困。

    ——

    贾不喜将马车停在芝山镇横道的尽头。

    贾布下车一看,上面写着一个“芗里芗亲医馆”的医馆。

    医馆共有两层楼、三个门面,中间的门面上写着一副楷书对联:“何必芗里千秋不老,但求芗亲百病不生。”

    对联上的两行字工工整整,比三长老贾风书的字顺眼多了。

    医馆内宽敞整洁,一股药味到处弥漫,并且他们还在烧煤炉子。

    医馆中央有一套暗红色的案桌,案桌后坐着一个老者。

    他头发花白,身材高大,腰背挺直,身高一米八多,穿着白色长袍。

    “我勒个X,这不是‘贾抽粪’大哥吗?”

    但仔细一看,这人和【贾抽粪】又有些不一样,因为眼前的这人保养得更好,身上的穿着更高档,不像贾抽粪大哥那粗布黑衣的模样。

    “在下贾布,请问您是贾贾趣老郎中吧?”

    ——

    回过神来,贾布向前拱手行礼,直觉到对方是一名先天中阶武者。

    “你是姑爷?”

    老郎中不答反问,显然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见贾布也没回答,贾贾趣问道,“请问姑爷何事?”

    贾布将需要“武养液”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是要习练先天武艺?”

    贾趣扫了贾布一眼,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贾老先生何有此说?”

    贾布问道。

    “我看你气血充盈,应当没受伤,那就是习练武艺所需了。”

    ——

    贾贾趣给贾布配了三个月的量,每天两副药,分别为外敷和内服。

    它们一共一百八十副,每副药二十两银子,总共三千六百两银子,而且这还是九折优惠后的价格。

    如果是原价,那得要接近二十三两银子一副。

    在结账时,贾布想起了贾抽粪兄的话。

    当时他老人家说,“如果你去了,再报上我‘贾掏粪’老人家的小名,那能得到八折优惠哟。

    “如果不报,那你最多拿到九折优惠,这玩意儿可不便宜!”

    贾抽粪兄的“九折优惠”倒是实现,不知提他的大名能否得到更大优惠。

    于是,贾布向贾贾趣老郎中说,“自己是贾贾趣介绍过来的。”

    “哦,你是他介绍来的,”贾贾趣老郎中慢腾腾地说道,“那就八折优惠了。”

    即使有了优惠,贾布也花费了三千二百两银子。

    ——

    从芝山镇购买了药物后,贾布立即返回芗圆山。

    “芗练馆”内,他双腿半蹲,双手前伸,脑袋左顾右盼。

    这是标准的“虎踞蹲”姿势。

    看到这个姿势,在边上旁观的五花摇了下头。

    这二哥这样子实在太不雅观。

    然后,贾布高吼一声,声音又尖又细,这是“虎啸惊”!

    贾布觉得自己的肺活量比以前大了许多,叫声又尖又细而且很猛,但五花认为自己打鸣的效果肯定比这要好很多。

    “这简直就是‘鸭子叫’!”

    杜五花在“芗练馆”内穿来穿去,感觉芗练馆内的器材好看不好用。

    因为它们弄得那么大,只是针对人类来锻炼,但对鸡类没一点作用。

    然后,贾布采用“虎步闪”左冲一下,或者右突一下,似乎整个野猪群、鹿群、牛群等队形打乱,落单的猎物很多,然后就是“虎爪尖”。

    再然后,贾布四肢着地,嘴巴大张,作出“虎口盆”的模样。

    这一幕看得杜五花觉得这二哥恐怕智商有问题,因为他这个样子和半山村老家小旺、小白母子吃东西的模样很像。

    “那个样子一点儿都不帅,还是鸡啄米更优雅一些。”

    ——

    一边是杜五花的观看和吐槽,另一边则是贾布习练得热火朝天。

    “虎翼飞”、“虎尾摆”、“虎躯颤”和“虎齿利”等招术接连使出,连贯无比。

    到了最后,“虎心黑”绝招使出,贾布感觉体内热气蒸腾,精气神和内力节节上升。

    这种上升不是虚假的上升,而是真实的上升。

    因为“武养液”这玩意儿确实是不吹出来的,而是有实打实的效果。

    与此同时,每天食量小了许多,和一个成人差不多,这同样要归结为“武养液”的作用。

    贾布不必再担心过于频繁的腹胀和大小解了。

    ——

    而在习练中,贾布也注意到,对于不同的猎物,“猛虎十八式”的具体功用不同。

    野猪群的情形和捕猎鹿子、羚羊等的情形具有相似之处。

    但在捕食野牛时情形就完全不同,因为这是一群莽撞且团结的家伙。

    当遇到攻击时,野牛们有高大、雄壮的身躯,有锋利无比的牛角,它们还保持着一起冲锋、前后左右围攻捕食者的危险习惯。

    所以,可能一着不慎,自己终身悔恨。

    但是,即使捕食野牛的难度和危险性要大很多,那生血牛肉的劲道也还是难以抗拒。

    “只要吃过一次,就包你终身难忘!”

    所以,即使危险,有时还是不得不对这个群体下手。

    ——

    当然,也有些落单的牛可以吃。

    但它们绝大部分都是老牛,味道有些酸涩。

    还是那些牛群里的成年公牛和母牛味道更鲜美,更让自己难忘。

    此外,到冬日里,食物难找的时候,还不得不去掏熊窝。

    将一些正在冬眠的狗熊给找出来吃掉,这也是一个挑战。

    这些家伙聪明、谨慎,但很高大。

    一双熊掌力道不弱于“虎爪尖”。

    所以除非有十足的把握或是极端的必要,否则还是吃野猪、野鹿等更安全一些。

    想象中的猎物包括但不限于野猪、野牛、野鹿、猎豹、鬣狗、野狼。

    当最后来到“猛虎相斗”的阶段,经过了好多次的失败后,贾布最终将真正的强敌——即你的同行——给干趴下并且将其咬死后,感觉到自身精气神和内力一下子达到了巅峰,从此再也无法进步。

    ——

第5章芝山镇“武养液”(下)

    【猛虎踞蹲丛林中,】

    【蹑伏长啸惊群雄。】

    【虎步闪闪敌乱窜,】

    【利爪啪啪脸打蒙。】

    【强敌顽抗虎添翼,】

    【利齿紧咬血吸空。】

    【对手确实坚又猛,】

    【为表尊重吞腹中。】

    贾布用毛笔写下了自己的五十六字心得体会,并且名之为“我不是病猫”。

    将这“我不是病猫”小诗晾到一边,贾布内力运转,感觉浑身畅快无比。

    经过习练,不仅内力得到提升,力量也显著增长,提升有三千五百斤之多。

    ——

    一个月时间过去。

    芗圆山半山腰,“芗凤阁”二楼客房内,贾布洗漱后换上干净青衫,并将一包“煌上瓜子”放入怀里。

    与此同时,杜五花轻轻一跳,从地上跳到贾布的肩膀上,双爪在上面抓得稳稳的。

    在往“芗食园”的路上,贾布和沿途的黑衣仆人相互点头致意,毕竟大家不是初次见面,毕竟贾布来到芗圆山已过一个月了。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在“武养液”的帮助下,贾布将“猛虎十八式”从入门习练到了圆满,而“武养液”则消耗了一半。

    ——

    按照三个月的量,应当是只消耗三分之一,但对于贾布使用和食用的东西,五花都很好奇,必须要亲自尝试和体验一番。

    第一次服用和外敷“武养液”时,贾布配备了一包,结果五花也要吃品尝。

    贾布问过后者的意见,问后者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想要再吃。

    五花点头说“是”。

    次日贾布就配备了两包,五花一人干掉一包,还有些意犹未尽。

    如此过了七天,两兄弟就用了半个月的量。

    而跳到肩膀上的五弟重了不少,虽然身体外貌没有变化。

    “五弟,你不能再这样对‘武养液’猛吃猛喝了。”

    贾布面色严肃。

    “你吃太多,体重增长过快是一个问题,如果被人发现你是一只灵鸡,那我们就惨啦!

    “所以我们要暂时忍一忍。”

    达成一致意见后,兄弟俩决定将五花服用“武养液”的分量降低到贾布的一半。

    最终,在一个月内,一人一鸡共使用了四十八包。

    一个月前贾布从贾贾趣那儿买来的九十包,现在则只剩下一半稍多了。

    ——

    “芗食园”内,贾布和惯常一样支付了相当于六个成人分量的饭钱。

    然后,他带着杜五花来到靠近墙角的老地方坐下。

    座位边上有一个小茶几,茶几后面则有一个排水沟,那是杜五花排泄的地方。

    一会儿后,一名年轻黑衣男仆端着贾布和杜五花的伙食摆上。

    “哚!”

    “哚!”

    “哚!”

    五花伸长鸡脖子,开心地吃起来。

    “咦,你这鸡吃得比人都吃得好,还吃得快!”

    贾布一边剥着鸭蛋,一边看着在边上呱噪的这名年轻男仆。

    带着五弟来“芗食园”就餐,兄弟俩体现出了不同一般人的巨大食量。

    “芗食园”内的仆人一开始还比较新奇,后来就见怪不怪。

    但也有的人对此有些不爽,尤其是贾布这人还是一个上门女婿。

    ——

    “一个上门女婿,竟然吃这么多!”

    “鸡比人还吃得多、吃得好,还一边吃一边拉,污染环境,是可忍孰不可忍!”

    有人喜欢冷嘲热讽,有人喜欢无事生非,还有人则喜欢出头以满足心中那莫名的优越感。

    “怎么啦,【贾不爽】?!”

    贾布将一只剥好的鸭蛋放到嘴里,慢慢地吃。

    同时,他也抬眼看向过来挑事的年轻黑衣男仆。

    ——

    贾布知道,贾不爽是一名十八岁年纪的后天圆满武者,也算是武艺不错了。

    而且,他还是厨房主厨贾大勺的儿子。

    而贾大勺是司掌贾笠阳的儿子。

    所以,贾不爽是贾笠阳的几十个孙子之一。

    从家族辈分上来讲,贾大勺属于贾家凡人中的第四十九代人,贾不爽则是属于第五十代人了。

    ——

    “小姑爷,你这鸡鸡以后不要到这‘芗食园’来吃东西了,实在有碍观瞻,”贾不爽有一点儿不高兴。

    “怎么,是你爹‘贾大勺’要你说的?”

    贾布继续慢慢地吃鸭蛋,因为“武养液”的作用,他不必再狼吞虎咽。

    杜五花同样不加理睬,继续欢快地吃东西。

    见到眼前这上门女婿对自己不理不睬,而那只野鸡正吃得欢快,贾不爽不太高兴。

    “我觉得你这样影响我们这儿的形象,因为你个子太矮,而且还喜欢玩鸡,”贾不爽继续说道,“已经有很多人看你不过眼啦!”

    “你说这话,你爷爷贾笠阳知道吗?”贾布将一个鸭蛋吃完,喝了口水。

    见对方仍然没有离开,贾布继续道,“我叫你爷爷贾笠阳叫‘笠阳兄’,你应当叫我一声‘爷爷’的。

    “孙子,你知道吗?”

    贾布又剥开了第二个鸭蛋。

    虽然这蛋比较大,但贾布现在味道大开,并且想要吃得高高壮壮的。

    在其边上,弟弟五花一边吃一边拉,拉出来的屎尿则排泄到后面的排泄沟里去。

    ——

    “你这又矮又丑的龟孙子上门女婿,竟然敢侮辱我们贾家的本家人?!”贾不爽很不高兴,竟然詈骂起来。

    “你不在这‘芗食园’帮忙干活,而是专门过来和我吵架,以将我和我的宠物从这赶出去?”贾布继续吃鸭蛋,对贾不爽翻了下白眼。

    这小子修为太低,他不想和此人交手。

    “咕咕!”

    此时,五花叫唤起来。

    贾布转头一看,原来五花将一些花生米和谷粒都挑了出来,放到一边。

    这些都是坏的,数量不少,而且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一种情况。

    “孙子,是不是你捣鬼的?!”

    贾布双腿半蹲,双手前伸,脑袋左顾右盼,见到附近有不少贾家仆人都打量着自己。

    显然,这些人都是看戏的。

    但贾布也没在意这些人的想法,他先是“虎踞蹲”姿势,然后一个“虎步闪”冲到贾不爽身前。

    贾不爽见状大惊,试图摆开贾布的捉拿,但后者现在修为远超一般先天圆满高手。

    一个“虎爪尖”,贾布就抓住了贾不爽的脖子,控制住了其颈部的要穴。

    然后,贾布就将贾不爽的脑壳踩到脚下,并且继续和五弟吃没有完成的早餐。

    ——

    而此时,几个小年轻见状不敢目前,只好选择了起哄,还有人去报告贾大勺。

    贾抽粪端着一个大盘子过来,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小姑爷,请高抬贵手啊!”

    贾抽粪来到贾布的同桌坐下,一边吃牛肉粉,一边低声地要小姑爷放手。

    “抽粪兄,你老人家是专门过来讽刺我的?

    “我是用脚踩,你要说也是说我‘高抬贵脚’啊!”

    贾布得理不饶人。

    见贾抽粪的面子都不管用,那几个年轻人更不敢上前闹事。

    ——

    一会儿后,贾不爽的老爹贾大勺过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大长柄勺。

    “啪!”

    “啪!”

    “啪!”

    贾大勺在那躺在地上的儿子打了几下,声音很大。

    但这没有什么效果,因为对贾不爽来说只有一些皮肉之痒。

    “小姑爷,我大勺还请您‘高抬贵脚’!”

    贾大勺说话瓮声瓮气。

    看到贾大勺一副恭敬的样子,贾布也不多计较。

    但五花那边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

    “大勺侄儿,你说我和我的鸡鸡能不能来这儿就餐啊?”

    贾布说道,仍然不肯放其儿子离开。

    “能!”

    “能!”

    “能!”

    贾大勺粗着喉咙,不断点头。

    “我的岳父岳母要我到这儿来就餐,伙食费都是他们给的,你觉得是你的面子是不是要比我岳父母的面子还要大啊?”

    贾布继续道,同时朝那几个挑事的小年轻瞟了一眼。

    他们听到贾布的话,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除非家族长老对自己的上门女婿看不过去,否则他们这些家族晚辈是不能落井下石的,因为打狗也还得看主人面子啊。

    现在这样做,他们是在公然打家族长老和一位准长老的脸!

    ——

    “没有,不敢!”

    贾大勺不断地摇头。

    “那你儿子给我们吃劣质的东西,那该怎么样赔偿啊?”

    贾布说道。

    给予赔偿,这是必需析。

    ——

    早餐后,贾布带着五花,还有十斤花生米、二十斤上好谷子、一袋盐焗腰果等赔偿品,来到了“藏书阁”。

    此外,一人一鸡还能得到半个月的伙食。

    那值守“藏书阁”的“大号肥女”终于又上班了,害得贾布等了近一个月。

    “您是蓑梅姑姑吧?我是新来的上门女婿贾布,我的相公叫‘笠香’。

    “我看到有人卖‘煌上瓜子’,顺便给您带了一些过来。”

    贾布递上了精心准备的小礼品。

    他花费十两银子,从贾笠阳那儿了解到贾蓑梅的喜好,贾布特意下山去购买了一家名叫“煌上烧货”的店铺出品的瓜子,据说这是贾蓑梅的最爱。

    ——

    “贾布,是吧?”贾蓑梅笑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你真是一个小可爱!

    “你的大鸡也一样漂亮!

    “哟,你的大鸡还会和我打招呼!

    “今天要借什么书啊?

    “姑姑我给你找!”

    零食在手的贾蓑梅,对贾布的态度与以前迥异。

    贾布上次过来,一不小心弄了本《武者习练大全》,结果那本书中看不中用。

    这次过来,他决定要借阅那些先天习练的秘籍来习练。

    ——

    这些秘籍对于先天武者来讲很珍贵,所以贾家修士对此看管很严,严禁其外泄。

    但其价值对于贾家修士来讲并不高,因为修士们修炼的灵力在其威力上远超内力。

    这就好像你有了一辆高档的驷车,对于独轮推车就不会那么在意一样。

    而看着前面有如汗牛充栋的先天习练秘籍,贾布觉得应当先要将“莽牛四撞”、“贪狼五技”、“狡狐七法”、“鹰扬九击”等模拟禽兽的有关先天功法习练好。

    先来一个简单一点儿的“莽牛四撞”,其借阅价格稍低,只要一百两银子。

    ——

    所谓“莽牛四撞”,是指牛凭借其莽撞的脾性、强壮的体型和有力的双角,进行笨重而快速的冲锋,并在临敌时进行自下而上的左击、右击、前击和正面冲撞。

    这是因为牛儿不像老虎、猎豹或野狼那样有强大的爪牙,又不像骏马或野鹿那样擅长快速的奔跑,只能依靠自己的体型和双角来进行搏杀。

    在这样的搏杀中,单个的野牛虽然体型更大,但其动作较为笨拙,单打独斗并非老虎或狮子的对手。

    “芗练馆”内,贾布双腿半蹲,双臂左右分开,双手紧握拳头,保持着悍不畏死的莽撞脾性和古里古怪的前冲姿势,在四肢百骸和各个经脉内蓄足了“莽牛劲”。

    莽牛急速迈步,将地面踏得震天响。

第6章穷人的办法【上】

    “莽牛冲”步伐迈出,而前面似乎有一头体型硕大的雄狮,后者正捕猎其他野牛,注意力恰好被分散。

    这个时候,我这头野牛就趁其不注意冲撞过去。

    我的速度并不快,在擅长奔跑和捕猎的雄狮那儿显得慢吞吞的。

    但是,那头狮子正在与其猎物较劲,如果它枪口,那它就要前功尽弃。

    它舍不得放弃,那就可能会遭遇我的袭击。

    这头雄狮经验丰富,但此时它不幸地处于“莽牛两难”困境中,所以稍稍犹豫。

    而这样的犹豫耽误了它宝贵的时间。

    ——

    我后腿用力,前腿迈开,眼睛前视,脑袋放低,然后我发力向前冲,发起了有力的“莽牛冲撞”。

    我很快就来到了狮子的面前,它正想要跃开,以躲避我的冲击,但此时我已经脑袋扬起。

    在“莽牛左挑”的技术指引下,我的牛角朝其腹部钩去。

    这雄狮不愧是“草原之王”,它一个跳跃就将大部分身子脱离了我的攻击范围。

    但此时我的牛角尖钩到了它的屁股,在其屁股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但并不太深的伤口。

    要真正想要伤害狮子,还是需要更快速、更果决和更勇猛。

    ——

    当然,无论如何,像我们牛类,要想主动攻击并伤害狮子,那是千难万难,因为后者速度太快,并且攻击力过于强大。

    所以,我只有安心地等待,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尽量避免落单和成为后者的盘中餐。

    终于,又等到了机会,但还是没功亏一篑。

    反复地尝试后,我的经验越来越丰富,终于我瞅准了机会,赶紧向前猛冲,使用“莽牛右挑”,将脑袋向右后上方扬起,此时牛角尖洞穿了一头母狮的腹部。

    这头母狮的身子高高扬起,再然后从空中开始降落。

    而在其降落的过程中,我看到其鲜血飘洒,甚至肠子也开始掉落出来。

    ——

    它伤害我的这么多族牛,今天即使不死,但我也敢保证它今天、明天或后天无法狩猎。

    而到那个时候,它已经很饥饿,它的伤口严重感染,它的气力开始下降,而在其身边则有狼群和鬣狗群在虎视眈眈。

    所以,我取得了初步的胜利。

    而在我小心翼翼地保全自己的同时,与狮群的战斗并未结束,而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展开,因为后者不可能不对我们这些牛群下手,而我们则为自己的生存不得不舍命搏斗。

    这样的搏斗反复地展开,我的战斗经验越来越丰富。

    我一个“莽牛左挑”,牛角尖将正在围猎一只用于正面吸引的野牛的狮子洞穿;我一个右侧面冲撞,将另一只狮子群重伤。

    还有一次比较幸运,我一个正面冲撞和“莽牛双击”就将另一头雄狮的颈部和腹部同时洞穿。

    它当即一命呜呼。

    ——

    但在这样的攻击的同时,我们也容易受到进一步的伤害,即使平时这样的伤害也不少见。

    因为无论是狮子、狼群或是鬣狗群都喜欢成群结队地追击、围猎我们,而前头吸引注意力、在后头反复尝试**则是它们最喜欢的活计。

    与狮群相比,狼群、鬣狗群数量更庞大,追击时间更长,耐心更足。

    而要进行反击,它们却可以凭借更快的速度和娇小的体型灵活地躲避开。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们即使追击得气喘吁吁地也往往无济于事。

    可以说,这些狼群和鬣狗群犹如盛夏旷野里蚊子,你永远躲避不了它,而且难免被吸血,甚至可能受伤乃至死亡。

    在这种“莽牛无奈”的情形下,躲到自家的牛群中,让那些年老体弱的老牛们拿出“老牛献身”这一隔山打敌的终极技法,就构成了我们牛群很血腥但也很无奈的生存之道。

    当然,就是这样的情形下,趁着对方进行追击和紧咬的时候,能够伤害或杀死一两狼或鬣狗,也是我们的自卫之道,因为这样可以避免对方得寸进尺,将我族群吃得一干二净。

    ——

    贾布孜孜不倦地习练“莽牛四撞”。

    当蓄足“莽牛劲”,迈出“莽牛冲”,陷敌于“莽牛两难”,展开“莽牛左挑”、“莽牛右挑”和“莽牛双击”等混合技术时,贾布感觉自身的内力和力量明显提升。

    当使出了“莽牛无奈”进行逃窜和用“老牛献身”做出无奈选择时,贾布感觉到了野牛们的勇敢、强悍和迫不得已,此时自身也感觉到了“莽牛四撞”习练到了圆满阶段。

    而此时,他的力量提升了约二千九百斤,比较原来的三千斤的提升稍有不足。

    相对而言,“莽牛四撞”习练起来要比“猛虎十八式”简单,这是因为贾布对于后一种模拟兽类的先天功法兼技法有了一定的基础。

    ——

    和“莽牛四撞”相比,“贪狼五技”同样是一门先天功法兼技法,但却是以后者为主。

    它先要使用“贪狼忍”和“贪狼追”双重技法,将内力源源不断地遍布全身,注意在长距离的奔跑中,保持内力的持续、细小且稳定的输出。

    然后,贾布使出“贪狼扰”技法,通过手脚等方面的动作,骚扰敌人的心神,消耗对手的体力,让对手变得精疲力竭。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敌人难免会停步、伫立甚至反击,为此贾布要施展“贪狼遁”技法,快速躲闪逃离。

    但对敌人的追击必须是不屑的,消耗敌人的体力也只是战术性的。

    最后,贾布使出“贪狼**”绝招,通过绕到敌人的屁股后面,偷偷摸摸地踢出一脚。

    敌人立马在哀嚎中重创倒地,终于被擒获于嘴下。

    ——

    “狡狐七法”包括“狐耳听”、“狐鼻闻”、“门口蹲”、“狐尾臭”、“狐身跃”、“狐爪利”、“狐身闪”等,它同样以技法为主。

    在习练“狡狐七法”时,贾布感觉效果差强人意,因为他虽然能将内力注入双耳,从而侦听对手的动静,但自己的鼻子不太灵光,所以“狐鼻闻”这个技法习练尝试失败了。

    在习练“门口蹲”里,贾布守在一个老鼠洞门口,能坚持一动不动地坚持二十四个时辰,亦即整整两天,最终将所有其他的老鼠洞出口全部堵住。

    最终那些偷偷摸摸逃出洞口的老鼠全部被他使用“狐身跃”和“狐爪利”技法擒获。

    后两种技法和“虎步闪”、“虎爪利”技法有相似之处,习练难度降低许多,但“狐身跃”和“狐爪利”这两种技术却更细腻,更方便在狭小空间腾挪,特别是那“狐身闪”,主要是用于在狭小空间躲避强敌的。

    但贾布也有一种技法无法习练,即“狐尾臭”。

    任何人或许可以拉屎来将来者熏臭,但在对敌时总不能说,“哥们,您稍等,让我先把裤子脱掉,我还要拉一泡。”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早就完蛋了。

    当然,也还有一种办法,即使用狐臭这种天然的臭味来源。

    但贾布也想象不出有什么人的身上的狐臭能将对手熏得半死。

    要解决这个问题,或许就只有使用毒物,但关于“狡狐七法”的习练秘籍对此未置一词。

    ——

    “狡狐七法”有两个技法无法习练,而“鹰扬九击”习练则是一开始就遇到了困难。

    这是因为,它要求使用的“鹰翅飞”要求人在空中滑跃,而“鹰停疾”则要求在半空中暂停和急转身。

    武者不是鸟儿,无法利用空气,何以能做到这一点儿?

    贾布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鹰眼利”要求能在远远的地方看到细小的视物,这倒是问题不大。

    当将内力注入双目,贾布发现自己能更好地查看远方细小的情形,甚至几十丈外蚂蚁的左后腿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鹰爪抓”和“鹰喙啄”都强调手上功夫,其中前者强调五指抓握之力的巨大,后者强调五指并拢以前击的力道,它们都需要在铁砂中习练,并且要配备专门的手部药液涂抹。

    当“鹰扬九击”习练告一段落,贾布感觉其作用比较有限,这一方面是因为习练未完成,另一方面则可能是因为其加成作用要显著地低于最开始的“猛虎十八式”。

    当然,“鹰扬九击”和其他的秘籍一样,借阅费用还是二百两银子左右。——

    ——

    五本先天秘籍共花费一千两。

    之所以仍要这么贵,并不是因为贾布给那“大号肥女”贾蓑梅送的零食少,而是因为这是贾家给先天武者们约定的公开价格。

    这还属于内部的优惠费用。

    在摩托罗县,恐怕二千两银子一本先天秘籍的价格都有人购买。

    当然,贾家修士对于自家武者们出场典籍的惩罚措施严格,而给予的报酬又很高,所以像这种辱没家族并且风险极大的事情,贾家修士凡人很少有人敢于这样做。

    “武养液”等习练物资的费用,秘籍借阅的费用,以及购买一些小零食给贾蓑梅的费用等,以可见的速度增长。

    此时,贾布所有的可用于先天武者伤势恢复的“跌打膏”全部用完,银两已经从最初的一万两下降到堪堪超过两千两。

    第一批三个月量的“武养液”只坚持了两个月,因为杜五花要增加相当于贾布一半的江消耗量。

    剩下的第二批相当于三千二百两银子的“武养液”已经使用了一个月,还可以再支撑一个月的时间。

    ——

    而贾布来到芗圆山,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时间已是年末。

    再次来到芗圆山“藏书阁”,贾布送上零食,找到了贾蓑梅。

    “你最多可以再借阅三本秘籍,”贾蓑梅提醒道。

    “为什么?”贾布比较诧异,他一直想着习练的先天功法是多多益善的。

    “这不为什么,因为家族执行这规定已经不知几个百年了。”

    听到贾蓑梅的解释,贾布觉得对方讲的应当是实情,而这对自己来讲是一个挑战。

    当然,即使能习练得更多,贾布自认为现有的银两也无法继续支撑下去那样巨大的消耗。

    贾布决定自己再选两本,其中一本用于防守,另一种用于步法或轻功。

    “给我来一本‘金钟罩’。”

    贾布作了决定,因为防守保命还是优先事项。

    ——

第6章穷人的办法【中】

    “金钟罩”是一种先天防守性功法,它要求习练者将内力遍布全身要穴以抗衡棍棒的强击,习练成功后甚至对于刀尖刺入也有一定的抵抗作用。

    这“金钟罩”功夫建立在强大的内力基础上,以遍布全身三分之一的要穴为入门,以遍布全身三分之二的要穴为小成,遍布全身的要穴为大成。

    贾布拿着“金钟罩”仔细阅读,并且一边阅读一边在体内模拟。

    由于自身强大的内力作为基础,贾布在刚刚读完“金钟罩”后就已经习练到了入门。

    再次温故和总结,贾布就已经习练到小成。

    离开后六天,贾布感觉自身内力甚至可以遍布所有的穴位,而这已经达到了“金钟罩”达到大成的表现。

    用锋利的大刀刀尖来刺喉咙,贾布感觉自身内力应激性地堆砌在所刺入的部位,结果刀尖折掉,而自己毫发无损,恐怕防御能力比以前提升了三成以上。

    内力增长则微乎其微,并且在使用“金钟罩”功夫时,自己的行动缓慢如龟速。

    对于后一种情况,贾布感觉这“金钟罩”功夫更多地是一种“缩头乌龟秘籍“。

    幸好还能提升自己的防守水平,否则自己就亏大了。

    ——

    郁闷中,贾布看向了同在“芗练馆”内玩杠铃的五弟杜五花。

    后者正用尖嘴叼起一个万斤重的杠铃,一上一下的举着。

    一只野鸡玩杠铃,这对于初次见识的人来讲是有趣的事情,但贾布从来不让他人进入自己的“芗练馆”。

    而五弟玩耍器械,贾布已看过很多次,见怪不怪。

    对于“芗练馆”内棍棒刀枪等,杜五花都能玩得顺溜。

    其中唯一的例外是三节棍。

    在初学的时候,西巷曾挨打很多次,但后来坚持下来,一样能使用。

    不过,杜五花最喜欢的还是用它的尖嘴伸长脖子去啄东西。

    五花的尖嘴似乎锋利无比。

    ——

    “要不要和五弟比试一下,看它的尖嘴锋利,还是我自己的‘金钟罩’防守厉害?”

    这个念头一在脑海里浮现,贾布就抑制不住地想要比试一下。

    而听到二哥过来要与自己比试的提议,杜五花很是怀疑。

    因为在它看来,二哥那一身修为太弱鸡了,甚至就和当年在半山村后山东北角的小鸡崽们差不多,完全不够自己一啄的。

    “你确定?”

    杜五花用它的鸡眼去打量二哥。

    虽然现在二哥已经有了不少的犍子肉,但和自己的尖嘴相比,可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五弟,来吧!”

    贾布点了下头。

    ——

    见二哥如此坚持,杜五花伸长了脖子,轻轻向前一啄,就好像平时啄米时那样。

    而在贾布眼里,杜五花那脖子如同闪电般伸出,而其尖嘴如同世界上最锋利的刀一样锐利,然后他的小腿就被戳穿了一个小洞。

    “啊!”

    贾布踉跄着后退,小腿上血如泉涌。

    “咕咕!”

    杜五花见到二哥被自己啄伤,感觉过意不去,来到了贾布的身边。

    “以前老是觉得二哥智商和情商不高,现在看来他的自我认知也欠缺准确。”

    杜五花还觉得这二哥有些在过不自量力了。

    在它眼里,现在二哥恐怕连贾蓑一那只灵鹤都无法匹敌,但后者在自己眼里也就是一个小弟弟。

    ——

    由于腿受伤了,再加上没有新的秘籍可以习练,贾布决定提前给自己放假。

    离开“芗练馆”后,杜五花在前面带路,贾布在后面一蹶一拐地跟着。

    出门后不久,俩兄弟遇到了贾抽粪老人家。

    “抽粪兄!”

    贾布对老人家还是挺有礼貌的,遇到了都是主动打招呼。

    “小姑爷,你怎么受伤了?”

    贾抽粪脸上一副关切的表情。

    “不小心自己弄伤了,”贾布实话实说。

    “习练武艺要注意劳逸结合,不然可能损害本源,”贾抽粪以过来人的口气说道,“你现在受伤了,要不要坐到我这个板车的把子上?”

    “不了,谢谢抽粪兄!”

    贾布摇了下头,因为那板车上一股子臭味,甚至把子上也有些不干净。

    “我还想问一问小姑爷,要不要参加年底家庭的武者大比呢。

    “看样子,你是没机会了。”

    贾抽粪一边叹息,一边拉着粪车离开。

    ——

    时间飞逝,新年都已过去一个月,贾布伤势全好了。

    在请教了贾抽粪兄后,贾布借阅了一本名叫“凌风腿”的法术,将其修炼到了圆满,结果速度较原来的水平提升了一成左右。

    力量增长到了四万二千多斤。

    叠加了七门功法后,平均增长了七百斤。

    这里还主要是因为“狡狐七法”和“鹰扬九击”的帮助作用比较小,否则贾布力量增长会更可观。

    随着持续不断的锻炼、修炼功法的增加和“武养液”的有力补充,贾布肌肉已经变得很是发达。

    他现在不仅胳膊和大腿骨肉粗壮,而且胸肌、背阔肌、腹肌也粗壮无比,似乎变成了一个小肉球。

    如果能修炼到一本厉害的先天功法,那自己的肌肉还可能进一步增加,变成一个真正的肌肉男孩。

    遗憾的是,无论怎么样努力修炼,这几个月个子没长干什么,基本上是以横向发育为主。

    看到自己粗壮的身材,贾布对于成为上门女婿的忧虑稍稍降低。

    虽然身高没长多少,但变粗了也是一件好事情,能为未来长高提供营养基础。

    ——

    修炼了七门先天法门,那还能借阅的先天秘籍就只剩下最后一本了。

    更让人遗憾的是,他身上的银两剩余不多。

    四个月的“武养液”共花费六千四百两,八本功法一千六百两,再加上给为岳父岳母准备的新年礼物三百五十两,现在贾布就只有一千六百九十两银子了。

    他提着这些礼物去芗圆山高层的“第四洞府”,准备给岳父岳母一家人拜年。

    但到了后,他发现岳父岳母一家人都在闭关。

    对此,贾布谈不上什么高兴或不高兴,因为各有利弊。

    无论外面情形如何,他现在同样处于修炼的关键期,要好好利用现有的时间。

    ——

    叶龘(dá)二百年正月初八,芗圆山“藏书阁”阅览室。

    贾布正襟危坐,认真阅读着一本名叫《阴阳洗髓经》的牛皮书。

    贾布与贾蓑梅说自己要一本最难修炼和效力最强的书籍来修炼,对方就推荐了这本书。

    《阴阳洗髓经》讲究进道和固基,实现无碍无障和自由入定与出定。

    为此需要经历炼皮、炼肉、炼筋骨和洗髓等四个阶段,其中洗髓是为了清除内部的尘垢滓秽,强皮肉筋骨是为了坚固外在的形体。

    而习练阴阳洗髓经,不仅需要用“武养液”来补充营养消耗,而且需要“混元膏”来涂抹身子和伤口,以避免皮肉筋骨的损伤积累。

    ——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

    芝山镇,“芗里芗亲医馆”温暖如春。

    这是因为屋子里有烧煤的地暖。

    “贾老郎中,我想要一些‘混元膏’,您这儿有吗?”

    为了习练先天武功的需要,贾布在三个月后重返了芝山镇。

    “有,五十两银子一副,这次没得折扣,因为其制作很困难。”

    贾贾趣老郎中说道。

    “混元膏”一天要用一副,三十天就要一千五百两。

    “我现在只有一千四百九十两银子。”

    贾布将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拿了出来,摆放到桌面上。

    “但我需要一个月的量,能不能将那个零头给抹掉?”

    贾布觉得这应当是相当容易的事情,因为挣大钱的肯定不会在意小钱。

    “不行,一两银子的优惠都没有。”

    贾贾趣老郎中摇头道。

    “那我只要二十九副。”

    贾布觉得这样自己还能有四十两银子的剩余。

    “我这儿的‘混元膏’只卖一个月的量,并且售价一千五百两。”

    贾布觉得眼前这位老郎中太过固执。

    “这真是店大欺客啊!”

    无奈之间,贾布突然灵机一动,说道,“要不我将我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

    “我这衣服都要是丝绸做的,由你们贾家本家定制生产的,它至少值一百两银子。

    “现在我优惠折价给你,那你还有得赚头。”

    ——

    一会儿后,贾老郎中倒是接受了贾布的典当,因为他们家就是开典当铺子的。

    有生意上门,他们肯定不会拒绝。

    至于价格,就和贾布所说的那样,身上的全部丝绸衣服就值十两银子的钱。

    作为先天武者,贾布出门就穿着那一身丝绸单衣。

    如果按照市价,它至少付二百两银子钱。

    当年进入摩托罗县城时,二狗子叔叔撞到了齐家的八公子齐世碑,后者索要的赔偿并不离谱,只是乡下人对此无法接受。

    不管怎么样,一千五百两银子凑齐了。

    贾贾趣开的药不少,总共有三十大包。

    到拿药时,贾布傻眼了。

    因为自己拿不走这么多散乱的药包,即使修为远超一般的先天大圆满。

    “贾老郎中,你看能不能免费给个袋子?”

    贾布感觉为难。

    “要自己想办法,或许你还可以典当东西。”

    贾老郎中提出了建议。

    “难道你要我典当内裤?”

    贾布作势就要脱裤子。

    “你那玩意儿有异味,不值一个铜板的钱。”

    贾老郎中朝贾布脚下瞟了一眼。

    ——

    一会儿后,贾布背着一个大包裹的“混元膏”,走出了“芗里芗亲医馆”。

    大街上,天空阴沉,大雪纷飞。

    往前走了一段路,一辆马车在贾布前面停了下来。

    “小姑爷,你怎么只穿着裤衩了?”

    看到眼前那个穿着裤衩的“肌肉犊子”,马车夫贾不喜诧异地问道。

    “你不要问我,要问只能问贾贾趣老郎中啊!”

    贾布摇了下头,越过马车继续往前赶路。

    “你连鞋子都没有了,走路不方便,”贾不喜在身后大喊,“需要我用马车送你回家不?”

    ——

第6章穷人的办法【下】

    贾布没有理睬,将内力运转全身,快速离开了芝山镇的主街。

    大冬天一个光膀子的半大男孩背着个包裹在街头狂奔,芝山镇不少镇民看到并议论。

    “这小子肯定是吃了火锅,浑身燥热无比!”

    “不对!我看这小子脚步飞快,肯定是那种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狠人!”

    “你们全错了,肯定是这小子得罪了他的婆娘,连衣服都没得穿,然后背着包裹滚蛋了!”

    “我完全赞同你的看法!要知道,不少浑人都要在觊觎我们贾家的软饭呢!”

    “对头!对头!我们贾家的软饭哪是那么好吃的!”

    对于这些议论,贾布只能听到只言片语,即使全部听到也毫不在意,因为他要加快速度返回“芗圆山”。

    这次通过贾笠阳请假过来,只有半天假。

    来到镇子外面,就是那宽广的“西溪”。

    “西溪”上热气腾腾,并没有结冰的景象。

    贾布内力使出,从附近一个光秃秃的树上摘下一根树枝,将其扔入到河中央。

    嗖的一声,贾布离开岸边,跃入河中。

    半空中贾布身子开始下落,但下落途中他刚好脚踩在那将要漂浮于水面的枯枝上。

    轻轻一点,贾布就离开了“西溪”河,远离了芝山镇,向着远方的芗圆山奔腾而去,比贾朝明的马车要快了许多。

    ——

    芗圆山,山脚下的正大门处。

    “贾壮宪”的高大雕像上大雪飘落,但并未遮掩住先祖那英俊的面容。

    十五岁的【贾朝东】正坐在大门处,往山门外张望。

    他是贾家的“朝”字辈修士,今年刚刚引气成功,是一位五灵根的修士。

    他的老家就在芝山镇再过去一点儿。

    自己成为了修士,贾家的修士世家和凡人家族都要给自己父母以很大的奖励。

    现在天寒地冻的,但他们老人家倒是可以过一个好年,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一家人挤在茅草屋子里了。

    想起这些,贾朝东就觉得,对于凡人家族来讲,要成为一名修士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这是因为要成为修士,首先要成为先天武者;而要成为先天武者,必须先在后天阶段修炼,每个阶段都要需要名师的指导、药物的调理和武馆里的学杂费用。

    不说具体的,即使后天阶段费用便宜,一年也需要六百两银子。

    如果是先天阶段,那一年至少需要三千两银子。

    对于一名五灵根修士来讲,七岁开始习武打基础,需要三年时间,费用约每年三百。

    十一岁过后,就要开始后天阶段的修炼,一般需要三年。

    再到十四岁后,就要尽量修炼以突破先天,因为那是检验是否具有灵根和晋升为修士的关键一步。

    由此来看,从七岁开始,到十五岁修炼到先天并进入贾家灵地,至少需要五六千两银子。

    ——

    如果父母亲有一方为先天武者,并且在本家的灵地干活,一年也能收获一千二百两银子,八年接近万两银子,经济压力并不大。

    但并非人人都能修炼到先天,也并非每个贾家凡人都能到芗圆山干活。

    所以,总体来讲,贾家凡人生活安逸,但如果要追求先天特别是修士的生活,经济压力很大,因为通北县人均才八十两银子。

    一个六口之家的年收入约四百八十两,八年下来也只有三千八百四十两,仅相当于那六千两费用的六成稍多。

    而这还是将家庭的全部开支用于习武上,如果算上家里的基本消费,那普通家庭承担武艺学习的能力会低到只有二成多。

    而这还是贾家的情况,因为贾家的凡人子弟学武有优惠。

    至于其他家族来学习武艺,那恐怕千里挑一都不为过。

    ——

    为了贾朝东的修炼,其父母砸锅卖铁。

    甚至后来将宅子都卖掉了,一家人住到了窝棚里。

    至于债务,那是超过三千两银子的巨额债务。

    如果贾朝东成为先天武者并且引气成功,那修士和凡人两边的家族的奖励会接近三千,那就极大地减轻家里的负担了。

    但很多人都倒在这条路上,变得一贫如洗,还有的因此精神失常。

    在贾朝东成为先天武者、成功引气时,父母泪流满面,贾朝东也喜极而泣。

    ——

    现在,他已经进入灵地半年多,坚持每七天过来值守一天。

    这样一年累计下来,家族会给予一块灵石的报酬。

    看起来这报酬很低,但它却是相当于二十两黄金,或一千两银子。

    有了这笔钱,那家里的负担会极大地减轻,而弟弟习武的费用也会有着落了。

    前段时间,贾朝东给给家里寄过去了四百九十两银子,自己留下十两,家里肯定能改善一下生活了。

    想着这,贾朝东为自己而感动,并握紧拳头为自己加油。

    ——

    突然,自我感动的贾朝东感觉到屋外有动静。

    原来,一只野芦花鸡不知什么时候已停留在雪地中,正在往芗圆山外张望。

    天空中大雪纷纷扬扬地洒落,落到了那只野鸡的头上。

    正在煤炉子上烤火的贾朝东不由咧嘴而笑。

    “今晚的晚餐有着落了!”

    他蹑手蹑脚地打开了门,想朝那野鸡扑去。

    贾朝东还想着拔光鸡毛,剖开其肚子,再然后又泥巴包裹,来一个叫花鸡烧烤。

    想一想,都口水流出来了。

    看着眼前那只摇头晃脑的野鸡,贾朝东的双眼发光。

    “那漂亮的尾羽毛要给老弟做饰品!”

    念想中,贾朝东已经来到了它的鸡屁股后面。

    贾朝东仔细默想着“狡狐七法”,那是他修炼得最成功的一类功法。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包东西。

    它将那东西朝那野鸡用力洒去!

    “狐尾臭!”

    习练“狡狐七法”必备的物品之一,而贾朝东曾用之捕捉过不少的大雁、雁鸭、狍子。

    甚至黑天鹅他也捕捉过几只。

    只要使出“狐尾臭”,那贾朝东就很少有失手的时候。

    ——

    他看到了那腥臭的东西洒落到了野鸡的身上!

    一个“狐身跃”,贾朝东向前猛扑!

    再来一个“狐爪利”,贾朝东双手伸向前去捉鸡。

    “咱们一起来捉**!”

    贾朝东对这段子很熟悉,对那野鸡很渴望。

    他渴望那香喷喷的、又酥又软的烧鸡味道,尤其是在放一些“仄米椒”的时候。

    甚至鸡屁股贾朝东也吃过不少。

    这倒不是因为他很喜欢这个味道,纯粹是因为家里没钱,所以这东西也勉强能补充营养。

    而那野鸡似乎就会因自己使出的“狐爪利”而乖乖就擒。

    最终,贾朝东扑倒在地,四肢着地,双手向前。

    而他的左手捉住了右手。

    至于贾朝东的右手,则捉住了左手。

    “鸡飞了?”

    匍匐在地的贾朝东左瞧右瞧,什么也没发现。

    ——

    失望之余,贾朝东松开双手,站了起来,左右张望。

    那只野鸡站到了“贾壮宪”雕像的头顶上。

    “我X,你这只傻鸟!”贾朝东很生气,“你还不下来,今晚我一定要拿你炖汤喝!”

    听到贾朝东的怒吼声,正在屋内的俩先天武者也出门来查看,结果同样暴跳如雷。

    得到子孙后代千年崇拜的先祖,竟然被一只野鸡给骑到了头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拿弓箭来,给我将这只傻鸟给射个十七八个窟窿!”

    在贾朝东怒吼中,俩先天武者赶紧回屋去拿武器。

    这时候贾朝东只恨自己修为太低,不能飞跃到那十几丈高的雕像头部附近,以为祖宗一雪大耻。

    这时,俩俩先天武者已经从屋内拿回了一副强弓和十几枝利箭。

    ——

    贾朝东将强弓拉开,瞄准了那在先祖头像上的野鸡,正要准备开弓,突然正大门外传过来一阵轰鸣声。

    白雪皑皑的旷野里,一条雪龙朝着正大门的方向滚滚而来。

    而这条“雪龙”的龙头处,一个背着大包裹、穿着小裤衩、浑身肌肉疙瘩的小矮个正踏雪前来。

    这小矮个的速度很快,带来了阵阵声浪。

    这声浪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一波接着一波,让贾朝东有些分神。

    但箭在弦上,他不得不发。

    “嗖!”

    利箭射出,那箭竟然射偏了,射到了“贾壮宪”雕像脑袋的眼睛上。

    “我X!”

    贾朝东心里大骇,自己竟然对先祖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他放下强弓,四周扫视,发现那俩先天武者没有注意到自己射偏之事,而是看向了正大门外面。

    “还好!”

    “还好!”

    “还好!”

    没被人发现自己的窘境,贾朝东暗自庆幸地拍打了两下胸口。

    ——

    与此同时,贾朝东注意到,正大门外站着一个个子矮小、年约十二岁、满身雄壮肌肉的半大男孩。

    因为这个男子全身光着,只着裤衩。

    其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包裹。

    那包裹其实就是一个大破麻袋。

    而且,此人的脚上还没有穿鞋。

    刚才那阵势就是这个家伙给弄出来的。

    “哪里来的乞丐,竟然到我芗圆山来撒野!”

    贾朝东刚才射中了先祖的眼睛,就是因为这厮搞出来的动静!

    “我不是乞丐,我是你们贾家的小姑爷贾布!”

    来人说话语气中正平和,并没有因为长途持续快速奔袭而气喘吁吁。

    而且,他还拿出了可供出入的令牌。

    ——

    下面的贾布已经吸引了三位门卫的注意力。

    “贾壮宪”雕像的头顶上,杜五花悄悄地飞离。

    刚才它在芗圆山“芗凤阁”二楼的客房,一只鸡孤零零的。

    想到二哥冒着这么大雪去了芝山镇那么遥远的地方,而且天还这么寒冷,野外肯定猛兽很多。

    凭借二哥那三脚猫水准的功夫,杜五花有些放心不下,于是偷偷摸摸地下山。

    之所以要偷偷摸摸,是因为它从来没单独出行过。

    这是它在曾经的老家半山村后山东北角养成的习惯,是亲生妈妈用生命换来的教训。

    这也是杜五花在老家半山村里游荡的习惯。

    当时它鸡毛落了一地,尾羽毛都没长出,不仅飞翔的距离不远,而且落地是容易“坠鸡”。

    后来二哥从县城回来,给妈妈杜十娘治病,杜五花机灵之下从妈妈那儿揩油,结果竟然一下子感觉自我升华,身体力量大增,胃口变大许多,视觉和听觉远非以前相比,飞翔和能力远超天上的麻雀、乌鸦等。

    即使贾蓑一夫妻俩的那灵鹤,它也不太放在眼里。

    当然,贾蓑一夫妻俩还有一些修为,但也就是那个水平。

    杜五花觉得自己鸡爪子一伸,就能将那贾蓑一的衣服给扒光。

    鸡爪子再一伸,它就能将后者踢得连自己老婆是谁都不认识。

    当然,如果这夫妻俩联手,它觉得自己恐怕会遭殃。

    想到这儿,杜五花觉得自己的二哥水平太低。

    修炼那些劳什子先天功夫,作用不大。

    “这二哥真是让自己不省心啊!”

第7章“贷言人”【上】

    当然,作为一个兄友弟恭的好鸡,杜五花觉得关心哥哥,那是应该的。

    而陪伴二哥、护卫二哥,是自己这次跟随出来的根本目标。

    现在看到二哥过来,杜五花安心了。

    于是,它准备偷偷摸摸地溜走。

    因为它看到了二哥那副落魄的样子,觉得应当给二哥留下一些面子。

    在半山村老家时,爸爸曾语重心长地说,“贾布,你在外面拿两万银子才够用!”

    妈妈更是好心说,“贾布,钱不是你说够用就够用的,一分钱可能难倒英雄好汉。”

    但在举行婚宴时,二哥死要面子活受罪,最终只接受了一万两的银票。

    现在二哥穷得连衣服和鞋子都没有了。

    “二哥,听爸爸妈妈的话,从来都不会错。”

    可是因为你死要面子,结果连爸爸妈妈的话都不听,现在竟然落到如此地步。

    暗自哀叹中,杜五花准备离开。

    “五弟,等等二哥!”

    杜五花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并遗憾地转过身。

    穿着裤衩的二哥正背着大破麻袋,穿过了栏杆,进入到了正大门内。

    ——

    贾布身着裤衩,背着大破麻袋,往前面的杜五花走去。

    自己的五弟从来不单独出门。

    这次竟然一个“鸡”偷偷摸摸地下山来,让贾布很是感动。

    现在看到五弟要单独离开,他这二哥实在舍不得。

    “五弟,到二哥的大麻袋上来!”

    贾布吩咐了一声,杜五花如贾布所愿跳到了大麻袋上。

    ——

    “站住!”

    贾布兄弟俩正要离开,后面传过来了贾朝东的声音。

    “你有什么事吗?”

    贾布转身问道。

    “你的野鸡很有是不凡,难怪名叫‘武帝’!”

    贾朝东打量了一下贾布,觉得这小子也是不凡,但和这小子大麻袋上的野鸡相比,这种“不凡”只属于“普通不凡”。

    而对于不凡的对象,无论是人还是鸡,贾朝东历来都很尊重。

    这是他从开始习武起就养成的习惯。

    ——

    “儿子,”爸爸语重心长地说道,“出门在外,对人要尊重,不可以招惹是非。”

    “儿子,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妈妈千叮万嘱。

    听爸爸妈妈的话,总是没错。

    贾朝东觉得自己很真诚,但眼前的小姑爷有些疑惑。

    “我不懂你说的‘五弟’是什么意思。”

    ——

    贾布觉得自己和这贾朝东说话有些不对路。

    对方看向五弟的眼神,要比看向自己的眼神要热切得多,而且那眼神似乎不像是看食物的样子。

    “你不知道,刚才我……”

    贾朝东将自己刚才发现野鸡,捕捉野鸡落空,然后朝着先祖雕像射箭等说了一遍,甚至连一不小心射中了先祖的眼睛之事都未漏过。

    他说得通透,最终归结为一句话。

    “小姑爷,你的野鸡不是普通的野鸡,而是一只擅长腾挪跳跃的灵鸡。

    “所以,你给它取个‘武帝’的名字,实在是恰如其分!

    “我觉得我贾朝东完全不是‘武帝’的对手!”

    听到对方的一番解释,贾布觉得双方给自己澄清了有误会,只是理由有些搞笑,但他也不想多加以解释。

    “多谢你对‘武帝’的好意!”

    贾布对贾朝东表示了感谢,然后准备离开。

    ——

    “小姑爷,我想去找你和你的‘武帝’玩,你可愿意?”

    贾朝东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自己搞不赢一只野鸡,背后是有深刻的原因。

    眼前的这一人一鸡,都是不普通啊。

    虽然这小姑爷虽然还是一个小家伙,但那一身“肌肉犊子”和偶尔散发出的先天大圆满修为,让他这只有引气一层的修士心惊肉跳。

    刚才那滚滚如同奔雷一样的声浪,贾朝东不知道引气三层修士能不能搞出来。

    “我住在芗圆山‘芗凤阁’二楼,你可以找贾笠阳问一问。”

    贾布举步离开,毕竟一个人光着身子,站在雪地里和人说话,他感觉也不好。

    当然,贾布感觉也不冷,因为浑厚的内力如同自动保暖的棉袄一样不断充能和保湿。

    ——

    离开正大门后,贾布带着五弟朝着半山腰方向前行。

    走到半途,贾布闻到附近有一股臭味,侧头一看,原来贾抽粪兄正冒着风雪,拉着粪车,往山下行走。

    下坡的路有些滑,贾抽粪老人家斜着身子,用脚刹住地面,一步一步向前。

    这速度虽然不快,但他老人家动作稳健得很。

    “抽粪兄,你好勤快啊,这样的大雪天都不休息。!”

    贾布经过时稍停了一下,顺便对贾抽粪那不畏风雪、坚持工作的职业精神予以高度肯定。

    “小姑爷啊,我也是没办法啊,”贾抽粪停住了脚步,“我老人家是管抽粪的,做这一行,就要坚持把事情做好。

    “因为就是下大雪,人们也还是要吃喝。

    “而要吃喝,就要拉屎撒尿。

    “而要拉屎撒尿,就离不开我老人家抽粪啊!”

    看着贾布想要离开的样子,贾抽粪继续道,“小姑爷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连衣服和鞋子也都给典当掉了啊?!”

    ——

    听到贾抽粪兄的话,贾布停住脚步,平缓问道,“抽粪兄啊,你说你那双胞胎兄弟是不是在坑我啊?或者,你说你是不是在和你那双胞胎兄弟一起合伙来坑我啊?”

    先用低价折扣优惠,将自己吸引上门,再然后用高价出售,将自己狠狠地宰一刀。

    看到自己身上没油水,就连自己身上的衣服和鞋子也都不放过,让自己大冬天的在这上百里的路上丢人现眼。

    “小姑爷啊,你可是冤枉我啦!”

    贾抽粪一副很无辜的表情,然后继续道,“我记得当时我说了,如果你去了,再报上我‘贾掏粪’老人家的小名,那能得到八折优惠哟。

    “如果不报,那你最多拿到九折优惠,这玩意儿可不便宜!

    “你说我说了没有?

    “你说我的话对不对?”

    这老头子对他说的话记得清清楚楚,贾布也不能否认。

    ——

    贾抽粪继续道,“再说,你这次是单独行动,我并不知道。

    “其实,即使知道了,我也没办法。

    “因为上次为了帮小姑爷,其实我是付出很多的,为此我免除了我那双胞胎弟弟十年的利息跜。

    “这小子五十年前借了我五万两银子,现在利滚利已经超过三十万两了。

    “为了你那一单,我都给他免掉了十年的利息,一共三万两银子呢!

    “亏了!亏了!”

    看到贾抽粪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似乎不像作伪。

    如果不是作伪,那么看起来很穷困的老头子实际上富得流油。

    “你老人家是作利滚利生意的?”

    贾布来了好奇心,这让他想起了半山村曾经走街串巷的陶小天大爷了。

    这大雪天的,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还会不会到半山村来卖东西?

    ——

    “难道小姑爷您愿意光顾我老头子的生意?”

    一听到贾布的话,贾抽粪就放下了大板车,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本子,顺便还抽出了毛笔。

    “我现在在习练功夫,还差三个月的药费,共需要四千五百两银子。

    “抽粪兄这里有办法?”

    听到贾布的话,贾抽粪拿出一块玉简,朝贾布的方向挥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老人家对钱没什么兴趣,就是想和人谈一谈,然后做一做助人为乐的事情。

    “如果你需要钱急用,我这里银两不多,勉强能凑齐四千四百两,价钱也不高,只需要支付日息一厘。”

    听到这话,贾布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这狗日的原来还做高利贷生意。

    他既然如此有钱,为什么还过来做这肮脏的活计?

    贾布心头疑惑。

    ——

    贾抽粪继续道,“如果过了账期,那就本息合计,重新开始新的账期,并且同样是只需要日息一厘。

    “此外,我老人家借钱给你,不像别的典当行还需要做么中间人、抵押物,这些我通通都不要,实在条件是很优惠的。”

    贾布沉吟了一下,觉得这老头子说话做事处处都是陷阱,比那陶小天大爷厉害多了。

    如果自己一不小心,那就真是自己挖坑将自己给埋了。

    就如这所谓的“日息一厘”,如果是四千五百两银子日息一厘,那百日才合一两银子,肯定是属于超级优惠。

    但如果是别的情况,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

    因为这“日息一厘”,完全可以看成是一两银子的百日利息相当于一两银子,那么百日内四千五百两银子就需要四千五百两银子!

    如果还不上,到了新账期,就是九千两银子起步!

    ——

    “你的太贵了,我贷不起!”

    贾布迈开大步,快速离开。

    “小姑爷,还可以更优惠的!”

    贾抽粪还在后面叫道。

    但贾布根本上没有理睬。

    ——

    东西再次齐备,那就继续习练。

    “芗练馆”内,贾布剃成了光头,准备好“武养液”等材料。

    使用的器具是摆放在身边的一个有九千斤铁砂的袋子。

    这铁砂袋用柔韧钢丝和牛皮混合编织而成。

    贾布将铁砂袋固定在头顶处,将内力缩减到一成,以确保痛感明显兼不受伤害。

    将内力稳定在一成水平,贾布运转手臂,持续地击打在铁砂袋上。

    这样的击打既要有力气,让自己痛感明显,又要不让铁砂袋晃动,所以它需要精准的力量控制与内力运用。

    琢磨了四五百下,贾布终于体会到了诀窍,开始进一步有节奏地击打起来。

    持续击打的效果较好,因为整个双手火辣辣的。

    一个时辰的修炼结束后,贾布不管是每个手指头,手掌前后还是胳膊内外都变得红肿。

    为此,他来到习练房包间的火炉旁上,那儿“混元膏”药包用热水煮沸,然后将双手手臂浸泡到其中,结果药液在手臂体表如同涂上了一层膏药。

    膏药的精华丝丝缕缕地渗透进身体,修复着身体所受到的伤害,再然后内力运转,胳膊内里的红肿迅速消退。

    这“混元膏”很贵,但质量也是杠杠的,贾布还是比较满意。

    ——

第7章“贷言人”【中】

    如此反复,到第三日后,贾布感觉自身无论如何修炼,双手在“炼皮”上毫无进展,这意味着手的锻炼完成了。

    而双腿的情形与双手不同,因为它需要拿铁砂袋敲击。

    颈肩、前胸、后背、大腿,每个部位三千下,共一万二千下。

    贾布用石头来计数,每五百下一颗石头,共二十四颗石头。

    吃了炼,炼了吃,如此反复,第七天颈肩修炼无法寸进。

    到第十六天,贾布整个双手起了老茧,前胸、后背和大腿皮肤既坚硬又粗糙。

    最后,贾布用一成内力护住头部,用铁砂袋往脑袋上砸,到第六天才锻炼完毕。

    头部锻炼完毕,贾布感觉浑身皮肤坚韧如牛皮。

    这意味着“炼皮”终于入门。

    ——

    “炼皮”小成习练需要使用八千斤铁棍对全身进行敲打。

    办法则有两种,一是动棍子、不动身体,二是不动棍子、动身体。

    两种办法各有优劣,贾布决定选择第二种。

    将棍子插入墙壁上,自身身子旋转,这对于自己来讲虽然有一定的难度,但从天花板上掉下几根绳子,大大方便自身与棍的接触。

    这里的诀窍仍是要用巧劲和控制力道。

    但修炼了五百来下后,贾布觉得这方法不妥当,因为自身力道小、不及铁棍。

    为此,他让棍头保持向上的样式并与身体的每个部位至少接触一千下。

    因为八千斤力量集中在很小的面积上,所以习练效果实在酸爽。

    ——

    “炼皮”大成习练则需要使用七千斤的铁枪,结果贾布速度很快,只用一天就完成了。

    这是因为其核心在于用内力来抵抗铁枪的刺入。

    粗糙的皮肤和强大的内力,再配以敏锐的感知,能时刻感知到七千斤铁枪对身体的刺激,从而将内力运转到该处,以增强肉体的防御力。

    当七千斤铁枪在距离自己半丈多时,贾布就能感知到。

    当然,如果是细针类暗器,那就需要多加小心,因为后者感知有限,速度大,穿透力强。

    一个月时间过去,“炼皮”终于大成。

    ——

    “炼皮”就是“炼肌”。

    但此时“武养液”用完了,后者还是俩兄弟商量后由杜五花省下的口粮。

    当然,“混元膏”也用完了。

    如果需要“武养液”一个月需要一千六百两银子,“混元膏”则为一千五百两银子,合计还需要三个的量,共计需要九千三百两银子。

    可是,贾布一两子儿也没有,甚至不知道如何去搞钱。

    幸好吃饭还是由岳父岳母买单,不然兄弟俩要饿肚子了。

    贾布坐在“芗凤阁”二楼的客房内,想着要如何解决现有的问题。

    此时,敲门声响起。

    开门一看,原来是曾在正大门处有过一面之缘的【贾朝东】。

    ——

    “朝东兄过来,有何指教?”

    贾布端上一杯茶,问道。

    “没什么,我现在是修炼中场的休息时间,恰好过来看看你和‘武帝’。”

    “你们修士修炼,是怎么样一个修炼法门?”

    贾布好奇地问道,岳父岳母他们修为远超自己,让贾布对修士的世界较为好奇。

    当然,作为上门女婿,贾布自己是不能修炼并晋升为引气修士的。

    “那没什么,就是天天双腿盘坐、五心向天,但具体的修炼法门,我们不能向你们透露,”贾朝东实话实说。

    “那天我在正大门捉‘武帝’,使用那‘狐身跃’和‘狐爪利’,不知怎么样就被‘武帝’给躲开了。

    “小姑爷,你能让‘武帝’展示一下它是如何躲闪的吗?”

    贾朝东看向坐在凳子的杜五花,眼神中一片热切。

    听到贾朝东的话,杜五花翻了一下白眼。

    “我的‘五弟’它不愿意,”贾布说道,“或许当时只是朝东兄的错觉。”

    其实俩兄弟已经沟通过,在非紧急的情形下绝对不能透露杜五花的实力。

    否则,它会被看成是一只灵禽,而贾布又不不能拥有这类东西,俩兄弟就要被迫分开了。

    ——

    “我记得朝东兄当时使用了‘狐尾臭’这一先天武技,不知这招是怎么样使用的?”

    贾布当时习练这一招就完全失败。

    “这没什么,就是使用了‘九天香’而已。”

    贾朝东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装。

    这个小包装用兽皮严密包裹,没有散发出一点儿异味。

    “这就是‘九天香’?”

    贾布将那小皮包拿在手里掂量,不知里面包装着什么东西。

    “你可要打开看一看,只要打开一个小角就可以了。”

    贾朝东提示道。

    贾布听了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小皮包的一角。

    ——

    小皮包里是一种淡黑色的东西,显得平平无奇。

    但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冲鼻而来。

    贾布赶紧闭住呼吸,将那小皮包重新封住,同时感觉这臭味让人五脏六腑如同翻江倒海,直欲呕吐。

    见此,贾布起身,想到盥洗室去呕吐一番。

    哪知刚一趋向,扑通一声,贾布摔倒在地,其姿势和一个月前于正大门前捉鸡的贾朝东一模一样。

    贾布发现自己内力一点儿都要提不起来。

    ——

    见到二哥突然遇到这样的情况,杜五花内心感叹,“这二哥实在是好奇心太重啊!”

    那天一闻到这气味,杜五花就立即飞得远远的、高高的。

    这毒物对它没影响,但太臭,而且对二哥这样的先天武者有立竿见影的影响。

    杜五花跳到二哥身边,抬头看着那似乎老老实实坐着的贾朝东这小子。

    他一肚子鬼胎,这次的到来就是想看二哥出洋相。

    “这‘九天香’味道怎么样,厉害吧?”

    贾朝东见到贾布这样的高手都摔得和自己那天一样,感觉很好玩。

    他从怀里掏出解药,并且在得到杜五花的同意下,让贾布闻了两下。

    一会儿后,贾布站起身来。

    ——

    “这‘九天香’确实厉害!”

    贾布一边赞叹一边伸出了大拇指。

    不由得他不这样,刚才他确实感觉到了内力的紊乱,虽然这紊乱持续时间并不太长。

    但即使这样,它也算是一种厉害的毒药,而且这毒药实在是太臭了。

    ——

    贾朝东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他说道,“我这‘九天香’用八种特殊材料混和,经过九天的发酵后,能产生比狐臭还厉害百倍的特殊气味。”

    “你那天在正大门处捕捉我家五弟时,用了这玩意儿吗?”

    贾布问道。

    听到贾布的问话,贾朝东露出难为情的样子。

    “用这‘九天香’来捕捉猎物,我从来没有失手过,除了‘武帝’这一次。”

    “你这‘九天香’能给我一些不?”

    贾布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这‘九天香’一般是不卖的。”

    贾朝东表情认真。

    ——

    看到贾布一副惋惜的模样,贾朝东继续道,“但我和小姑爷和‘武帝’有缘,愿意和你交个朋友,那就开个先例吧。”

    这小子过来看自己和五弟是假,推销其假药是真。

    “那你这一包药需要多少银子?”

    贾布暂时也不想戳穿对方的把戏。

    “我们俩是朋友了,我和‘武帝’更是投缘,”贾朝东表情认真地继续说道,“本来我是不想收银两的,收这俗物伤害我们的好友之情。

    “当然,我这材料价格不菲,制作耗费的成本很高,所以你只要给我一些材料钱就可以了,这样我下次还能给你再配置一些。”

    听到贾朝东的话,贾布顺便问了下价钱。

    “这价钱我只收材料钱,只要五十两银子一副。

    “这配置可不便宜,不仅用了一些欲物,而且还使用了一些灵物,所以材料确实不便宜。

    “当然这些灵物不是那么贵重,而是一些灵物的边边角角,这样你拿到了也不用担心非法占有修士灵物之类的问题。”

    听到贾朝东的话,贾布摇头道,“价钱太贵,我支付不起啊!”

    ——

    见贾布似乎要拒绝,贾朝东有些急了,继续道,“你不用担心价钱问题,这东西一年起码能用个十次八次的,每次只需要五六两银子。

    “与收获比较起来,还是便宜很多。

    “更重要的是,我们还提供赠品哟!”

    贾布好奇心来了,问道,“提供什么赠品?”

    “解药啊!”贾朝东亮出手里的另一个包裹。

    “只要购买六副‘九天香’,那就能得到解药一包。

    “这解药不仅对‘九天香’有作用,而且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解除其他的先天武者毒药的毒性呢!”

    ——

    “朝东兄,你看我是一个子儿也没有!”

    贾布将几个口袋都一一掏出来,确实是身无分文。

    “没想到小姑爷混得这么惨,”贾朝东啧啧叹息,“难道那天你在正大门只穿着裤衩,就是因为钱没了,连衣服和鞋子都典当了?”

    见贾布点了下头,贾朝东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其实小姑爷年纪轻轻,未来前途绝对远大,这钱的事情根本上不用发愁。”

    “难道朝东兄有什么办法不成?”

    贾布有些好奇眼前的这位“江湖郎中”还能给出什么幺蛾子的办法来。

    “你知道‘贷言人’不?”

    “‘贷言人’,这是什么玩意儿?”

    贾布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新的名词。

    “它就是你可以免息获得相当于你年收入五成的本钱,然后剩下的你再继续贷,息钱也不多,每天只要一厘钱。”

    听到“每天只要一厘钱”,贾布就想起了贾抽粪这位做利滚利行当的老大爷。

    难道贾朝东这次的卖药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用意是让自己落入这利滚利的陷阱里?

    “那太贵了,我借不起!”贾布摇了下头,“再说,我也没有东西可以作抵押啊!”

    贾布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

    “其实不用太担心,”贾朝东说道,“我看小姑爷修为高深,绝对强过绝大部分的先天大圆满武者。

    “一年收入一千两银子是对小姑爷您的侮辱,收入一千八百两银子才是正常的待遇。

    “按照这样来算,你起码可以得到九百两的免息‘贷言人’。

    “你贷款九千两,也只是相当于你个人五年的收入,实在是压力不大的。

    “我知道有一个先天武者一口气就贷了五万两银子,后来一个月之内还清本息,实在是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见贾朝东竭力劝说作那“贷言人”,贾布确定这小子竟然是一个掮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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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弦修士介绍:
我要一口气将你吹成一个秃头。
齐歌,你怎么放了个三百年的屁?!
对了,我想申请三十万年的“千秋万贷”……四十九弦修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四十九弦修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四十九弦修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