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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蚕宝飞飞高     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txt下载     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26小甲的妹妹(二)

    这白面男子显然也是瞧不起他的,又哪里有闲心同他去解释了这许多,只听着这暗卫如此疑问,满脸不耐瞧着他道:“既然身份都已经暴露,又还在这里说这些废话做什么,有些什么想法,倒不如直接说来旁的话也不必再闲扯拉呱,你要知道什么尽管来问。”

    “反正你要为什么我也是一句不会作答的,我瞧你也知道四尊是谁,那显然不用多猜,你就是他的人,若是要对我动手,劝你好生思量,真要出了事儿,你真以为这消息是传不过去的。”

    这世上到底是没有不漏风的墙,暗卫挑了下眉,自然也知道他所言非虚,只可惜的是,他也不知道这桩事最后会是谁来替自己背了黑锅。

    反正他肯定不会是这白面男子心中所想的那一波人,不过他也清楚郁连峥肯定是好奇这究竟是哪两拨人马之间有了这样的矛盾,若是以后指不定也还能利用一番,如此一想,暗卫心中便又起了许多的念头。

    只细细一思索,才有抬眼看他,“你说了这么多去估摸着真不晓得我又是谁,即便猜准了那又如何,我竟然敢来,便自然有料后的法子,例如你所说,我晓得你是四尊之一的人,可是我这不也还是来了。”

    这言下之意自然了然,既然彼此都是心知肚明对方身份的,那或许来说,在这里见面也并不是意外,而是很有周密的布局。

    至于待会儿会发生什么,恐怕彼此就是心照不宣了。

    这话一说,那白面男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面色微变,只看了他一眼,“他阿观倒是好大的胆子,区区一届入门弟子还能挑起这样的风浪。”

    听到这句话锦苑不禁愣住,她原先其实猜测过许多,但是最有可能的便总觉得这阿观应该是红袍的人,旁的不用多问,但有一件事情是清楚的,那便是青山居士和红袍不和,至少明面上是怎样她不清楚,可是在锦苑看来这也是板上钉钉必然的事情。

    毕竟他们现在能有这个机会抓到红袍老道的弱点,一路跟到这里,而且得了这份名帖,了解这整件事情的经过,可都是因着这青山居士的帮忙。

    他显然是盼着红袍下台的,而红袍是四尊之一,也是明摆着的事,这次来的四尊也只有他一个,反正锦苑也只见到了他一人。

    可是之前在山道上的时候,阿观提醒了几遍,叫她不要掉以轻心,千万不要轻易的相信了青山居士,而且也说自己并非是有什么其他异心的。

    当时说起话来好似是和锦苑站在了一个阵营,可当时锦苑只觉得这些人无非是自己打着主意,都想要笼络他们,得到在七月会内部的权利和地位,与她而言是永远不可能真正处在一个阵营的。

    所以此番想来便又有了许多的疑思,这一番听到心中自然是觉得奇怪,只又看向郁连峥,“我觉得叫暗卫这么问下去还真是有点麻烦了,他可也不知道阿观是谁,那青山居士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咱们可都有些弄不明白。”

    显然,锦苑说的这番话,郁连峥也已经考虑到了,他只瞧她一眼,心中便已经起了一些揣测。

    又看着她,“其实咱们要真露面也无妨,如今事情已经问到这个份上,光靠人的安慰想要去探寻更多自然是难的。”

    郁连峥也知道他这传音的方法,可以传出一些简单的命令,但不可能每字每句的教了暗卫怎么去问,这一来一回耽搁的都是时间。

    而眼下与他们而言,最宝贵的也是时间,郁连峥虽然不知道为何那么着急,但他也清楚,锦苑不会平白无故地便将这时间拿捏得这么紧,心底里便也跟着一块起了一些疑虑。

    想了一想才又点点头,“你想要怎么做都可。”

    锦苑却摇了摇头,“话是这样说,可这样不就等于暴露了,那先前的隐瞒还有什么意义?”

    郁连峥却摇了头:“无妨,他这些人做的也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买卖,若是你不打算留活口的话,自然也不用担心自己暴露。”

    “之前便是那红袍的人仔细去探寻了这件事情,估摸着所以他第一个想到的恐怕也就是刚才口中所说的阿观,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有人替我们背锅。”

    锦苑转念一想倒似乎也是他说的那么回事,忍不住笑了起来,“好,那就按你说的办。”

    郁连峥点点头,便尽管牵着她,从树后头走了出来。

    他两人一出来,这白面男子的表情便瞬间凝固,只盯着两人,起先是有些讶异的,似乎没有认出两人是谁,但细细的多看了两眼,便忽然反应了过来。

    指着二人道,“是你们,我倒真是没有想到,你们和阿观是一伙的!”

    锦苑瞧着他到了现在竟然还觉得这件事情和阿观有关,那就证明阿观和红袍之间的矛盾应当是由来已深。

    但她也想不明白,若是照着红袍所说,阿观不过是一个入门弟子,地位也很低,那又凭什么能跟红袍作对,这其中恐怕另有缘由。

    也涉及到了七月会内部的一些势力布局,但这些也并非是锦苑关心的。

    她只看着眼前的人:“实不相瞒,听你这样说了阿观我倒是对他有些好奇,什么样的矛盾让你觉得我们一定是和他有关的,又或者你怎么觉得阿观有那样的能耐能指使我吗?”

    “你们是官家的人,我算是看出来了,官家竟然牵扯到了这件事情。”

    显然,对于白面男子来说这件事情的给他的震撼远远大于他现在对于自己生死安危的计较。

    锦苑也懒得与他废话,她此刻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只看他一眼,“我们能跟这件事情扯上关系,是为了找一个人,一个失踪的女人。”

    她要问的自然也就是小甲的妹妹了,不过眼下首先要弄明白的,其实阿观与他的矛盾,至少要先弄清楚这青山居士在里面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总不能到头来还是被人利用,做了枪使。

    这白面男子只久久的望着他二人,又摇了摇头,“我真是出乎意料,阿观是谁你们不清楚,那不就自己去查,又缘何要来问我?”

227错综复杂

    锦苑其实对阿观的了解自然是不太多的,迄今为止,她一直都觉得阿观其实在七月会内部也是个不引人注目的小角色,在这场局当中锦苑和他也没有任何交集。

    除了阿观自己找上门之外,这个人与她而言根本就算是不入眼的,而且到现在也没有发挥过什么了不得的作用,所以听到白面男子如此一说,才又觉得奇怪。

    这白面男子显然是非常憎恨阿观的,也就想这阿观有能耐和他们搅和的这么深,那必然其中是有些矛盾在的。

    便只问他:“这么看来,我倒也确实算是和阿观有点交集。”

    她想着,反正无论说了什么,这白面男子也都没有机会传了出去,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套一套他的口实。

    果然。这白面男子便抬起头来,“你方才还不承认,我就知道你们和阿观是一伙的。”

    锦苑挑了下眉毛,又看着他:“是一伙的倒也谈不上,各取所需罢了,不过阿观也只是同我说道了几句,我们也谈不上合作,只是我没有料到你们之间的罅隙这么深,现在我反而有种被当枪使的感觉。”

    “你若是肯告诉我,指不定即使又料理了你们这头,阿观那头我也不会放过。”

    白面男子听了这话反倒是来了几分兴趣,他虽然不知道锦苑说的是真是假,但这但凡有一丝机会也都值得尝试,况且,他也知道锦苑和阿观必然也没有什么深厚的交情。

    很有可能真的便是如她所说,不过是说了几句话,暂且卖了个便宜,得了个合作罢了。

    只这样一想,才又收敛起方才对二人的敌意,看着她道:“阿观这个人看起来默默无闻,平日里做事也低调的很,但实际上我也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但是那后头大长老派过来的棋子,便是要在这里头搅起了水花。”

    “可是阿观他这人放着其余的人不去盯,偏偏盯着我们,可想而知,他这就是挟私为公。”

    锦苑听罢,便也了然,所以这阿观看着是没有什么地位和身份,但是背后的靠山却大的很。

    说白了,在这七月会内,也没有人敢动他,只此一想又好似了然,便看着他,“红袍与他便是这么起了矛盾的?”

    白面男子瞥她一眼:“是又如何,我们行得正,坐得直。”

    锦苑听了这话实在是忍不住连连摇头,就凭着他们现在做的这份事情来看,白面男子也断然说不出这句话来。

    在他们的眼里好似这样的事情并不算过分,若要与他讲道理讲三观,那实在是浪费口舌,锦苑自然也没有这个功夫,见阿观的事情都已经了然,她也懒得再行计较,只又看着他:“你们做的这件事情可也算不上是新的光明磊落。”

    “这拐卖良家妇女的事儿,可算是不尽人道。”

    白面男子便一撇嘴,“你以为这样的事情只有我们在做,官家若要去查,只怕是没有门路,真正要往下查下去,这样的事情怕是多了去了。”

    锦苑倒是相信他说的话,这样的事情如果真要追究起来,确实也会太多,她自然没有那样的功夫一个个追究着往下。

    但有件事情确实值得她去了解一下,只又看着白面男子,“你抓过的那些我也都不管,只是这其中一个女孩我说过了,必然是特殊的,我便是为她而来。”

    白面男子听了她的话,却始终表情有异,锦苑看得出来他应该知道自己说的是谁,恐怕也知道小甲这件事情利害颇深,所以始终也在犹豫。

    此时,郁连峥显然也是没了耐性,只轻轻一挥袍袖,手中便多了一把乌黑色的匕首,锋利的臂尖轻轻的抵在白面男子的脖颈之上,随即又开口,“我没有再同你说笑,若是你不愿意说这些事情,我自己去查也无妨。”

    “这条线索少说也是跟到了你这里的,不若你开开直接的好好交代也是一样,现在说了若是还有什么狡辩的余地,或许我还不至于这么快要动手。”

    那白面男子看着他,显然到了生死关头也是有些怕的,便只敢给自己狡辩,“事实和你们所想的却也不完全一样,这件事情我还是可以解释的。”

    “那你解释,我们都在听。”郁连峥显然不为所动,手上的力道反而又重了一些,皮肤被刺开,一丝鲜红流下,白面男子这回是真的吃痛,也是怕了,只管道:“你们找的人就是那个小甲的妹妹,对不对?”

    锦苑点了点头,“你现在肯说倒也来得及,确实就是她,你与她可有什么交集?”

    却不料,白面男子摇了摇头,“那件事情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旁的我也记不太清楚,但是有一点我倒是绝对没有同你说谎。”

    锦苑便只看着他。

    郁连峥也同样的看着他。

    这两人心中都也觉得奇怪,这件事情他便是奉了上级的秘密又如何,抓了便是抓了,有什么疑惑那也是一样,这方三番五次的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便只是想要知道他又能说出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

    只听了这几句之后,白面男子才又开口,“那个人不是寻常的人,并非什么样的人都有同他交代的资格。”

    锦苑听了这话也是觉得奇怪,“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便是小甲,你们总以为他是一个无辜的人,看来他的妹妹也同样无辜,所以才一路追着到了我这里。”

    锦苑听到想了一想,他要这么形容的话其实也无妨,小甲无不无辜,她其实也不清楚,但是小甲的妹妹不确实是无辜的吗?

    这么一想好像很有道理,只又看着他,也很好奇这人究竟会说出些什么不一样的来。

    只见着白面男子忽然笑了一下,只又看着锦苑:“你们两个其实对于小甲还有他的妹妹,了解的也根本不多。”

    锦苑并没有说话,“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只管说说,你们将人带去了哪里便可。”

    “不完全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这番回答可叫锦苑是真的有些意外,一时间愣住,还没有立刻回出一句话来。

    只听着那白面男子继续:“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你们都只是被利用罢了,利用你的人究竟是谁我不知道,但我想这样的消息不应当是阿观告诉你们的。”

    锦苑又愣住,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猜得到,却是反问了一句,“你如何知晓?”

228各中利弊

    其实这件事情,锦苑之前并不是没有设想过,只是此刻这白面男子忽然说出这番话来,却叫她觉得十分诧异,也完全超脱了自己的想象。

    毕竟从之前的表现来看,这白面男子可是将阿观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照理来说,什么样的脏水都应该往阿观的身上泼,或者说无论是做出了什么样的事情,都应该也容易往阿观的身上联想才对。

    这件事情,青山居士本来可以暂时不拿出来说得,锦苑也不愿意将自己的王牌全部都挑明,到时候若是自己这一趟怎样来,想要做什么都被眼前的人知道,将她的心思摸得十分清楚,那指不定便会在后头的说辞上作假。

    叫锦苑一时之间也难以分辨。

    总而言之多保留些神秘感,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可这一下却将她保留的这层面纱挑得荡然无存,只十分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白面男子却笑了一下,反问她:“这么说来我猜的不错。”

    锦苑这才知道方才自己表现的太过于慌张和震惊,究竟还是自己稚嫩的一些,这白面男子哪里能够如此肯定,大约也确实有着一些顾虑,只是不能完全确定,因此才试探了她这一番。

    结果倒好,竟然被她这样直接告知了答案,便有些紧张的看了郁连峥一眼,竟然在这样的对峙当中败下阵来。

    锦苑心里面自然也是自责的,甚至有些措不及防,不知道接下来该要怎么去做,好在郁连峥只颇为安慰性的看了她一眼。

    又转向了白面男子:“你不必说了这些废话,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这件事情和阿观完全无关,从我们到这里包括要做的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先前提起他不过是因为这些事儿被你反复的说到起,好似与阿观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他这么一说好似也是搅乱了白衣男子的视线,至少干扰了他对于双方关系的判断,白面男子便没有再说什么,只低头想了一下才又开口,“阿观我是清楚的,照理来讲,不会大动干戈的将你们闹到这儿来。”

    “也犯不着有这样的动作和官家牵扯,对于七月会来说也没有任何好处,敢这么做的人能把官家卷进来,恐怕一开始就没存好心想让七月会好过。”

    原来如此,锦苑仔细一斟酌,他这番话却也觉得讲的很有道理,阿观如果是大长老的人,那最起码有一点,他是向着七月会的,所有的一切事情也都只是七月会内部的事情,与旁人无关。

    可是眼前这个人就不一样了。

    也就是说在白面男子的眼里,将他们二人卷入到七月会的事情当中,并且还显然给出了线索,要针对红袍的,那看起来这件事情明面上是在针对红袍,但实际上对七月会也没有什么好处。

    所以阿观不会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只如此以来,锦苑便想,他都没有联想到青山居士的身上去,那么自己所看到的青衫居士与红袍不和恐怕只是表象。

    事实上,在明面上青山居士应该与红袍没有什么罅隙,甚至连什么暗线的矛盾都没有,才叫眼前的人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即便到了此刻,也只是斟酌着几个名字在嘴中低喃了一番,随后才又开口看向锦苑,“我可以告诉你此番关于小甲身上的事情,但是你是否也能告诉我究竟是谁将你们安排到了这里?”

    锦苑便忽然想到,店老板这样的人,却都知道是青山居士安排他们过来的,但是红袍的下属却并不知晓,也就是说在某种程度上,店老板和青山居士应该是达成了合作的。

    这一来关系变就更加错综复杂,虽然先前她就已经料到这七月会内部都不是好惹的主,心思会一个比一个复杂,但眼下看来,程度却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只看了白面男子一眼,干脆利落的点了点头。

    锦苑心中当然无所顾忌,这整件事情与她而言并没有任何损失,甚至于乐得自在,看七月会内斗算不上要保护青山居士,果然,有了她做保证,白面男子自然也是将信将疑,但至少也放下了一半的心去。

    随即便又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我可叫小甲妹妹的下落告知于你,不过现在你要再去找,我估摸着恐怕也难,她这会儿指不定还能不能活着。”

    说起这话时,他面上并无任何愧疚之色,却叫锦苑觉得心中十分恶寒,只看着他,“她落到这个境地,不也是你造成的,一个弱女子,你可也下得去手?”

    “并非如此,”白面男子又看着锦苑,目光深远,“我早就说过小甲的一家人都不简单,你以为他妹妹是什么角色,自小便被养在官家手中的细作罢了,这样的暗探放出来,可不知要搅起多少风浪。”

    “亏的是我们眼尖,早早的发现,将她给摘了出了,只不过也不知道是否命大,如今在那南王府,也不知过得如何。”

    听了这话,锦苑倒是一愣,这南王还是前朝被分封的小王,说起来和她多少还有点叔侄关系,这么一想着不免有些诧异。

    “他都早已经不问世事,却怎会和小甲的妹妹有过牵扯?”

    锦苑晓得那个南王都已经隐居山林,也不住在合阳了,如今搬去了边郊,日子过得倒听说还挺潇洒,怎么会突然间和小甲妹妹这些人扯上关系呢?

    “人是他要去的,你以为是我们自愿,不过你要是真想弄明白,干嘛不去一探究竟?”

    可锦苑哪里有那样的功夫,她想顺着这线索找到的无非只是小甲,这一来二去的便叫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只又看着他:“那小甲呢,看样子你对他也很了解。”

    “小甲自然也不是一般人,他们兄妹俩都是官家培养出来的鹰爪,至于究竟是谁,我却也搞不清楚,这里头的水太深,我不知道反而更好,又何必要牵扯进去。”

    “反倒是你们俩,既然也来自于官家,恐怕真正要找的便是他幕后之人。”

    这句话可真是说到了锦苑的心坎里头去。

229选择

    可是虽然说到了她的想法,但眼前的白面男子显然提供不了更多的帮助。

    关于这件事情,他目前知道的所有线索似乎都已经如数告来,想要再追问下去,恐怕也得不到任何答复。

    锦苑心底里便蓦然又有些失落,只看得郁连峥一眼,似乎眼下也不知该要如何继续进行下去。

    郁连峥听了这些只在心中略一斟酌,又转向白面男子:“你说当时是南王主动找你们要的人?”

    “谈不上是他主动,这事大约也有蹊跷,我们这番行进的事被人了解,便有人出了高价给了个住处,叫我们去带走一名女子,其实我们并不清楚的是谁,不过一般碰到这样大手笔的买卖都会多留一个心眼,毕竟也怕人家事成之后赖账不给。”

    “只是后来跟着下去,在这件事情当中也确实吃到了一点苦头,那小甲的妹妹也并不是好对付的人,只在这些事情之后才慢慢的摸清楚了一些线索和轮廓,再加上他哥哥小甲的事情后来闹得挺大,刑部都给他捉过去了,所以我们才又知道这后背的水太深。”

    “从此以后也打算和这件事情择了关系,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牵扯。”白面男子说的很是认真,这番看来不像是有什么遮掩的地方。

    郁连峥便想从他们七月会的角度去考虑,想要把自己摘干净才是寻常的想法。

    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好怀疑,只如今看来线索好似是多了一条,但从南王那边下手却又并不容易,思来想去却不知如何是好。

    只又看着锦苑,似乎心里也在斟酌一个答案。

    锦苑想了一想,只又回头看他,两个人便这样来回对视完,这白面男子倒是有些吃不消了,“你们要知道的我已经说了,是不是先要履行对我方才的那番话。”

    锦苑这才想起来之前也算是承诺过他,若是知道了关于小甲与小甲妹妹身世背景的线索,那至少也得叫他知道自己与郁连峥来到这里,究竟是谁一手起的主意。

    不过告诉他却也有好处,至少今天可以知道他们和青山居士究竟是怎样的一番关系,而对方又是否是值得信任的人,这么一通思量之后,便又转身看向他:“好,我可以告诉你。”

    随即就想了一想,才笑着开口,“不过这个人我却从未听到你提起,或者你们平日的关系还算是不错。”

    这白面男子摇头,“七月会的水也深着,哪谈得上什么关系不错,能给你们名贴的人总不会是普通人,我是在想也就那么几个人,可又想不通他这样做的目的。”

    锦苑想也知道,这人毕竟身份地位都有了一定的水平,所以贸然做这样的举动,其实对七月会也算是不利,影响了七月会自然也会影响到他自己,因此才叫眼前的白面男子有些捉摸不透罢了。

    便只笑而开口,“是青山居士,这份名贴是他找人扮做的小甲的妹妹吸引了我去,叫我拿了东西才又一直追到了这七月会来。”

    “这来往之间才有无意当中得知了关于你这条线的线索,如今追着下去,却也真是两难,不过这既然这小甲兄妹俩的身份,我都已经弄得清楚,想必也到了收尾的时候,这事情再追下去也没有太大的必要。”

    锦苑说的好像便把自己摘得干净,这后来的事情便只剩下的七月会内部的矛盾而已。

    白面男子听她说完之后只满脸诧异的抬起头,显然不敢相信她刚才说的那番话,“你是认真的,这真的是青山居士告诉你们的?”

    锦苑点点头,“这怎能有假?我在这样的事情上为什么要骗你?我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七月会这样一个存在,若非是青山居士,我又如何会被卷入这样的事情当中。”

    白面男子听了连连摇头,“可他与我们,”说着话却又没有再说下去,只叹了口气,“知人知面不知心,终归是没有什么靠得住的伙伴。”

    锦苑听他这么一说便也知道,看样子青山居士和红袍表面上的关系应该不错,所以这会儿闹出了这样的事情来才叫白面男子觉得十分诧异,还有几分不可置信。

    只略略一想之后又回过头去:“这些既然都已经了断,那你去追你的小甲,我这番也自有我的安排。”

    锦苑哪里会容他这样就走,只又看着他,最后又问了一句,“不过我追你们到这儿主要是为了小甲的,我只是想要知道这青山居士给了我名贴说是小甲会在这里,想来这事儿也应该与你有关才对。”

    “怎么会与我有关,小甲我哪知道在哪,倒是小甲的妹妹那下落我已经告知了你,毕竟南王还能不能让他活着,那是他自己的事儿,我也打不了包票。”

    锦苑便想这事儿或许也该有个了断了,便是看了郁连峥一眼,点了点头,又转身要走。

    不料郁连峥好似有了别的想法,只又追上前几步,看着锦苑,随后压低了声音道:“本来确实是可以将他了结的,只我现在这样一想,青山居士也并非是信得过的人,却不如将他留下看他们七月会内部斗。”

    “这若是青山居士日后还有靠得上我们的地方,反而有更多的把柄可以借由拿捏。”

    锦苑之前倒是没有想到这样做,只觉得好似有一种利用了青山居士,又反折了他一次的样子,便看着郁连峥,“这样合适吗?”

    郁连峥笑起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付这些人,你若是处处跟他讲的诚信公道,那受了折磨的其他百姓可就没有任何好处。”

    锦苑转念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便只管点了点头,“那就按你说的来做,我倒也想知道这七月会内乱会成什么样子。”

    郁连峥点点头,“或许我们便可以渔翁得利,他七月会散的越快,至少这江湖上也可以得了消停好些年。”

    锦苑想想也确实如此,可此刻心中却依然被其他的事情裹挟满了,毕竟此番来最重要的却还是要想想关于接下来怎么选择。

    小甲若那头只是青山居士利用他们的一个噱头,那小甲妹妹便是唯一的线索,换而言之,其实也许他们现在已经接近了真相。

    因为这幕后的官家很有可能便就是所谓的南王。

    只这一点,锦苑本人却很难接受,也不愿意将这些事情都联想到了南王的身上去。

230去吗?

    这件事情现在真的叫锦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犹豫了很久,心中却都没有一个决断,好在这边的事情了然之后,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接下来这白面男子回了七月会之后,会和青山居士发生怎样的矛盾或争执,与她而言也都不再重要,是不值得上心的事情。

    眼下确实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既然小甲并不在这里,也就是说青山居士当初其实也不知道小甲的去处,只是知道小甲妹妹失踪跟红袍有关,所以便借由这个线索将他们引来了这里。

    自然,若是两人真的都是官家的鹰爪,那么很有可能,小甲的消失和小甲妹妹的失踪是有关联的,这一推断可以成立。

    只想了一下却有很多事情不知该怎样继续推论下去,在回来的路上,只又看了一眼郁连峥,“现在这些事再问那些人也没有任何必要了,七月会内部的错综复杂,于我而言根本就不值得上心,只是这件事情拖得太久,这我也觉得有些不太放心。”

    郁连峥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便只管点了点头,“除去这件事情,还有一件事情也是值得你我在意的。”

    说罢,只又算了一算时间,“此次出来已经耽搁了些许时日,所能得到的最后一条线索,也就是关于南王府的秘密。”郁连峥回头看她:“即便要去南王府,也不能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那里不是寻常的地方,他二人与南王都有过交集,甚至算得上是小时候都还有那么一点情分在,既然是熟人更不能随意见面。

    若是此番贸然过去,即便从每个角度考虑都是不合时宜的,如果南王和整件事情都无关,只是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那到头来这样贸然只会伤害了双方之间的情分,这也是两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二来,若南王真的是幕后之人,可就和七月会这样子的组织不一样了,打草惊蛇之后可真的没有拿下他的本事,又况且而言,这里头牵涉到的人事物太多,若是南王怕是真得好好思量一番。

    只不过郁连峥也觉得有些心虚,一边回城一边又看着锦苑,“真是没有料到,一个左副将的事情会牵连到如此深的水。”

    锦苑又点点头,“这样看来恐怕除了左副将是无奈之举,不然的话他们也不愿意将自己如此暴露,那些人自然也知道这之后很难收场,左副将的身上一定藏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以至于到后来他们不得不下此杀手。”

    “不然以左副将当时的名利地位,不是了不得的事情,没有别的退路,定然也绝对不会走到这一步。”

    可究竟是什么,郁连峥却很难以想象,他是觉得左副将跟在自己的身侧一直是忠心耿耿,从无二话的,也是老实耿直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忽然被牵扯到这样子的漩涡当中。

    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只想,或许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又或者左副将当年是因为什么不得已的缘由,所以才被动的卷入其间。

    这内里原因很多,他一时半会儿却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锦苑自然知道他是心情不好的,只管安慰了他:“也不要再去想这些了,如今先行打道回府,这桃娘的事情也还得解决,总像她这样关在大狱里也不是个事儿。”

    郁连峥回头看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这是陈侍郎的事儿,你若有什么想法可要和他去说,又况且这回我们没得到太大的消息,左副将案子里头牵涉的人物太多,桃娘之所以在一开始都没牵扯进来,也指不定背后确实是因着一些勾当的,若真要叫她出去,也要好生思量一番。”

    锦苑听罢便又点了点头,旁的话再也没多说什么,随着郁连峥一起收拾收拾,在酒楼里待了一夜之后,次日清晨便早早的准备出发。

    路经柜台的时候却又看到了店老板,不知为何,他今日看起来心情还算是不错,锦苑便又想到了自己昨日里所做的事情,只瞧着笑着看他一眼,“有句话我也不知该不该说,不过就当是为了感激你自打我来这里之后给我提供的那些消息,这个便算是回馈了。”

    说着话又瞧着店老板:“你知道其实青山居士和红袍表面上交情是很好的吧?”

    店老板笑着看着两人点点头,“没想到你二位也探查出了这个情况,那看样子是应该见过红炮的人了。”

    锦苑笑了一下:“又何止是见过,只可惜也没有太大的意义。”说着话摆了摆手,“后会有期。”

    话说到这里其实也已经足够,若是红袍的人那边没有什么动静传来,那店老板也该知道,也许青山居士所做的事情已经是要瞒不住了。

    不过既然他也乐得看一场好戏,只不过阿观那头倒是松了口气,原先就是想要拦着锦苑的,这一来弄巧成拙的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想了这些,锦苑不由得想,这七月会的人都确实聪明得很,将她和郁连峥引到了这里,省了自己不少功夫,可是这一趟她却又觉得似乎并不太值当。

    只看了一眼郁连峥,“这次来也不知如何说了才好,我们与南王之间的事情可要好生的去查,即便是牵扯到左副将的案子也不可贸然下手。”

    郁连峥心中自然清楚这一点,知道锦苑反复的强调,心中必然忌讳,那也只能点头宽慰。

    随后策马往前倒也不再说话,这一路紧赶慢赶,等到终于进了公主府,锦苑只觉得整个人都好像要散架一般,浑身疲惫不堪。

    这才不由得叹气,寻常她本身可以做一个好吃懒做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如今可倒好,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非得要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若是不在意郁连峥的看法,这一条小命多找些护卫看的牢牢的,又何必将日子过得如此难。

    在心中虽这样想,这人却只是挥了挥手,又喊了千草和云清过来,这两小丫头仿佛许久未见她,也不过是隔了几日,此刻倒是激动的不行,一个劲的嘘寒问暖,可把锦苑感动得够呛。

    只斟酌了了半晌才又开口,“明日里我还得再去见一见桃娘。”

231熟人再会

    千草听了这话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有些好奇的问,“那咱们这次出去可有没有什么大收获呀?这桃娘在里头也关了好久,若是这头有收获,可证明她与之前那些事情都无关的话,是不是也能放出来了?”

    锦苑倒是心中也想救逃娘逃离苦海,不过想着她在大狱里头日子过得好似也不算差,于是叹了口气又摇头,“这个不一定,桃娘身上的罪和左副将确实是有扯不清的关系,这所有的事情没理出一个眉目,她怕是待在里面都很难再出来,只不过,”

    锦苑又看了两人一眼,好似宽慰的笑了一下,“也不用替她担心,她在里面日子也不会太难过,在里面呆着也算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我这个至少是打过招呼的了。”

    说这话千草和云清便又放心起来,这会儿两个小丫头的八卦心自然又起来了,便又看着锦苑小心翼翼的试探,“那这次去郁大人可将您照顾的还好?”

    这么一问,锦苑自然也知道他两人的意思,起初是懵懵懂懂的,总是闹不清这些明示暗示,如今倒仿佛是得了几分理解,无奈的看了两人一眼,“这有什么好不好的,安安全全的回来了不就证明在那头什么事也没发生。”

    这么一说,倒好似也有点道理,两个小丫头便又笑了起来,显然,锦苑也已经发现她这身边的人对于郁连峥都是满意得不得了,可唯独她自己心里面却说不出是什么感受,若说是没有一点点心动,好似也不对。

    只不过总记着他当初要杀自己的眼神,所以对于这个男人总依然是有一些防备心在或者是打从心底里是有些害怕他的。

    于是便又收起了思绪,不再去想这些,只等到这一日过去,好生生的缓了许久,日暮的时候,睡了一个懒觉起来,正在前院里好吃着糕点,喝着糖水的时候,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便又喊了千草:“徐公子在吗?”

    寻日里徐公子的行踪也并不为这些人知道,千草毕竟是她的贴身女婢,而且这公主府的一应大小事宜也都有说一句话的权限,只此一位徐公子,千草却有些犹豫。

    这摇了摇头,“这两日出去之后我们已经找人去探过了,徐公子好似都不在府上,只您回来了,倒也没见到他回来。”

    索性并没有打探到半分消息,锦苑知道,看来徐公子那背后还在做着些什么事情。

    这会又想起他说的两日后必须得回这件事情,也只能找他问一问了,虽然他们确实也做到了,也如约离开了,只是如果不回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却叫锦苑有些弄不明白。

    她云里雾里的自然是不好扯的,又想着去找徐公子问上一个清楚,此番他不在,也只能等等再说。

    这一日休息了过后,便于次日带着千草和云清径直往熟悉的地方去。

    桃娘这个地方,她们可算是来过许多回了,这一次来也不觉得有哪里陌生,倒是陈侍郎仿佛好久未见她似的,一上来的时候客气的很,“殿下,哎,可算是有段日子没见了,咱在这儿待着也是半点进展都无,这会儿你来了,只是为了看看桃娘的吧?”

    他心里头倒是门儿清的,锦苑听着只也觉得好笑,便点了点头,“不然的话,来你这儿又还能为了谁,只不过,”又瞧了陈侍郎一眼:“说是有段日子没见,我想着也没许久说起来,你老是巴不得在这大狱里一天到晚还能见着我似的。”

    陈侍郎听了便又连连摇头,锦苑倒也不是故意要与他说的闲话,只客气了两句,忽然话锋一转,又问,“我倒是从来没有在这里看到过陈也。”

    陈侍郎点头,“陈大人有旁的事情要忙,虽说当时是奉旨也来这里协助办案,但这案子没有进展,他也不可能将时日都耗在了这里。”

    锦苑也知道,这将军府里里外外要办的事情也确实很多,毕竟左副将只是一件私事相关的案子,其实真正说开了去,郁连峥身上依然有许多国务要忙。

    如今他时间都放在自己这边,那估计着其他的大小事务,只要不是很紧急的,都应该由手下人去代劳,所以陈也忙碌起来倒也是正常。

    至此一想却又有点唏嘘,旁的不多说,但至少看的出来,郁连峥还是非常信任陈也的,但是能够获取他这样的信任,恐怕那也是有了过命的交情,不然的话仅凭自己说的那三言两语,郁连峥就应该对陈也起的防范。

    她不由得又有些弄不明白,想着左副将和陈也都明明是效忠与郁连峥的,又会因为怎样的事情针对于自己,或者说被卷入这样的深水之中?

    而这深水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只想着牵连的高官如此之多,心头不仅又觉得有些害怕,于是只转向陈侍郎,“你在这头日子反倒是清净起来了,最近没有要紧的案子要去办吗?”

    “案子倒是多,但是也说不上一时半会儿并非要断清楚的,况且咱这儿毕竟是和左副将有关的,是圣上都开了口的,那不得提着一颗心来。”陈侍郎这个人一天到晚看着倒是吊儿郎当的,似乎没什么大事儿的样子,却也让锦苑觉得很好,这样子的性子也不与人争执纠葛。

    说起来懒散自在的却倒与自己很像,便又觉得有些好笑,只看了看他,又点头往里去,这一路上只顺嘴问了一句,“桃娘这一次还要被关多久?”

    陈侍郎摇头,“这可不好说了,不过她在里头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当然了,你非得要和自由自在的比,那是不行,只不过要放她出来,少说也得圣上那边开口。”

    要圣上那边开口,那不也得有人去求,这话里的意思也算是明显,这李文衍一天到晚的逗鸟舞剑不说,旁的再怎么样清闲,心思也不会放到这小小一个桃娘身上来。

    所以这要是让他想起了桃娘,那必然是有人要上座去表明情况的,这一来二去可真是麻烦,为了这样一个人专门去叨扰王上,那是谁也不愿意做的事。

    即便是锦苑,也觉得好似有些逾越。

    就摇了摇头,“我晓得了,你先留在这儿吧。”

    话说到此,陈侍郎便识趣地停下步子,望着锦苑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最终在那扇熟悉的铁门前停下。

232我想见他

    这次来再见到桃娘,其实让锦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经历了外头那一遭,再回到这个地方,便已经让她觉得十分陌生。

    再看当下,便都有了一些说不出道不明的错觉感,又见着桃娘此番来,好似也消瘦了一些,心中不免也有一些抱歉,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才叫她牵连到了这些事情当中,如今兜兜转转的却也不好完全推卸的干净。

    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给她更好的答复。

    两人隔着栏杆四目相望,锦苑又朝里头看了一眼,陈侍郎倒也没有说假话,并没有算是敷衍自己。

    这桃娘所在的一方叫人收拾的干净,地上都铺着清扫的干草,内里所摆放的东西乍一眼看去也还算齐全,况且得知桃娘尚且有机会隔那个三五日的能有人押送着去洗漱整理,倒也不至于太过邋遢。

    这一番虽然比不上她从前靓丽,但至少比监狱里其他一些囚犯看上去要舒服的多。

    锦苑便只看着她,“你在这里也待了许久,可是左副将的事情如今闹到上面去了,一时半会儿的想要将你带出来,除非能给个确凿的证据。”

    桃娘好似也不着急,只点点头,“我晓得,这件事情也是急不来的,我在这里面反倒也安全,那外面江湖上的厮杀都与我无关。”

    这么一说也只是为了宽慰锦苑,她心中自然也是感激的,桃娘见她此番来,似是一副心中有事的模样,便又看着她:“这一路是否都不太顺利,否则的话,殿下也不至于到了这里,同我说起这些。”

    锦苑又点点头,“之前得了你这边的线索去找言一幽,在那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本想趁机再查下去,或许这件事情会早点有个了断,只可惜了,那边的人防范很深,从言一幽之后,再也查不出任何线索。”

    “况且你也晓得,言一幽背后的人也并不简单,他若是铁了心要弃子,那这一来,即便是把整个灵波坊翻了个遍,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桃娘点点头,灵波坊的大名她自然知晓,后头的人肯定不是一般权贵,能做到这个份上也是她早已料到的,也只能安慰着锦苑:“你也不必想的太多,能做到他这个程度的人本身在开局之前就已经筹划的很深。”

    锦苑听了便摆摆手,说的这些事情,她自然也早就想到,只是好容易得到小甲妹妹那条线索,一路追查下去却是延伸到了南王那里。

    只是本身一开始他们去到七月会就是被设计的,如今贸然的跟了过去,也不晓得这会不会是另一场陷阱。

    可是这个陷阱同旁的事情并不一样,若是去了七月会算是一种陷阱,那无非只是白跑一趟,耽搁了精力,可若是南王那边再被人设计陷害,搞不好真的有了异心,他们双方之间矛盾可就激化了。

    而眼下最要紧的是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莽撞,牵连了郁连峥下水。

    之前改变原书剧情,锦苑追求的也只是改变自己的命运,但并不是叫所有人原本幸福美好的结局统统毁掉,只想到这些才有转向桃娘:“有些事情我现在倒确实没了办法,想着你是一直待在江湖里,对外头的那些事情你总该是了解的。”

    桃娘自然点头,锦苑这才又问,“七月会的背后也应当是有大人物在撑着的,这一点你可有听过什么?”

    桃娘笑了一下,心中也知晓锦苑此番来意,却只是无奈的摇头,我若是连这点都能知道的话,自然也就不会叫你来回耽搁跑出这么多趟,况而言之,便是我自己,也不过是被困于桃心阁手中的一枚棋子,我连桃心阁背后究竟是怎么一番模样都说得不清楚,又何况旁的组织。”

    锦苑细心一想,也觉得她并没有欺瞒自己,若是什么事情说来都有那么简单,三言两语便成的话,恐怕事情也确实不至于闹得如此麻烦的。

    锦苑只略为遗憾的点了点头,其余的话没再说不下去,桃娘自然知道她心中纠结所在,便又开口。

    “其实,若是眼下你的线索不好再寻追求下去的话,倒不如换个方向。”

    桃娘何其聪明,她自然也清楚,锦苑此番过来肯定是从七月会那边也拿到了什么线索,只是这个线索让她有些忌惮,也不愿意再着手去查。

    既然如此,也不如先行放上一放,换个方向。

    锦苑显然也是纠结的:“言一幽那边,我却也不知如何下手去查,她能知道的都告诉了我们,现在倒是巴不得我们能替她找出那个中间人来。”

    桃娘便开口,“那你不如放言一幽出去,整日把她关在里头,也不是个办法,她出去了,日子安安生生的过,那也随着她去,但若是有人起了异心,想要彻底了结后患,不也多了个选择的机会。”

    两线并抓,总有一方能先有突破,这一点她确实提醒了锦苑,只略一思索,便干脆点了点头,“这主意确实不错。”

    心头有了主意之后也觉得镇定许多,此番倒不算白跑一趟,只是心中对于桃娘仍有亏欠,只看了她一眼:“可惜了,我也希望这件事情进展的再快一些,免得叫你在这里继续耽搁下去,也不知道要拖到怎样的时日。”

    桃娘只笑着摇了摇头,“却也还好,我在这里头呆的还算自在,不就如我所说,如今却也是厌倦了外头的纷纷扰扰。”

    锦苑点点头,正要走的时候,桃娘却忽然开口,“只不过,殿下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锦苑便又停步,只听着桃娘十分为难的看着她,似乎也在斟酌着这一番究竟该不该说。

    锦苑不解,便笑,“如今你都在这里头呆了许久,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如果是要说大方的讲了便好。”

    桃娘这才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倒也没什么追求,只不过心底里有件事情始终放不下。”

    锦苑便只淡淡听着,桃娘才开口,“我想要见一见徐公子。”

    她这会儿却倒是没有多想,也知道桃娘一直都是倾心恋慕徐公子的,许久不见想要见他一面,倒也无妨。

    便只是点头,“我会安排好的。”

233闺中心思

    其实锦苑对于这种小儿女心思,心里面一方面是欣赏,一方面又是有点说不出的羡慕,总也想知道,像桃娘这样一心一意扑在一个人身上是怎样的感受,至少眼见着她看起来似乎还挺幸福的。

    以至于身处大狱之中,她每日里充满了期盼,一念及此,不由看着桃娘:“待我安排好的时候,会同陈侍郎知会一声,叫他领你好好收拾一番,也不至于在这狱内相见。”

    锦苑究竟是殿下,虽然说一般的囚犯自然是带不出去,但桃娘眼下只不过是略有嫌疑,也没认定什么确凿的罪名,况且有她在,想要叫桃娘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稍有自由,也不是做不到的。

    陈侍郎不能够将人给放了,卖锦苑这么一个面子也自然没办法,只想到这些锦苑才又看着桃娘冲着自己一个劲的道谢,仿佛小儿女一般。

    便又有些唏嘘,“你是真的喜欢他的,是吗?”

    桃娘这才抬起头来,一时会儿还没有明白过来锦苑在问些什么,只听她这样一说便才又笑了起来,“殿下如今问我这问题倒显得有趣,若是不喜欢又何必为了他牵连到这个程度。”

    锦苑想想也是,她从一开始见到桃娘,她本来是无忧无虑的桃心阁杀手,和自己本不该有任何牵连,或者在苗疆的一众事情当中也不必帮了自己,但正是因为和徐公子有不一样的感情,所以一开始就已经参与到这谋局当中。

    一步步的往前,也算是侧面帮衬了自己,说到底或许她要感恩的也不是桃娘,该是徐公子罢了。

    想到这里又未免觉得好笑,只看着她:“徐公子与你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瞧来你们相识也应该有些年头。”

    桃娘只点点头,但显然对于这样的话也不方便细道,“确实有些时候了,只不过从头到尾也都只是我一个人的单相思罢了,徐公子的心意殿下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可这毕竟是以下犯上的行为,从来没有说的太明确,锦苑即便心知肚明,却也没有太将这事儿往心里放。

    毕竟与她而言,徐公子确实只是属下,既是臣属之间的关系,就不应该再私存太多心。

    毕竟一个郁连峥,如今也叫她应付不来,这几番思索之下才又看着桃娘,“无论怎样,也都算是我欠了你的,这件事情少说也是你帮过我的。”

    锦苑便又点头,瞧着她的背影离去,桃娘慢慢的又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却不知在思忖些什么。

    锦苑此番回来之后,却也觉得疲惫,但心底里究竟是踏实的,只先找了千草叫她去探探徐公子的底,待他回来之后好将桃娘的事情知会与他,毕竟要找他的事儿可还真挺多,算起来再怎么样也该在归途中了。

    忙活了这些之后,又看了一眼时候,提点了两人便又径直奔着往将军府去,毕竟言一幽此刻还关在那里,事不宜迟,这找线索的动作是越快越好,稍一迟了恐怕也都来不及。

    进了将军府大门,锦苑必然是有些急的,见了郁连峥直接问道:“言一幽在哪里?”

    见她如此匆忙,郁连峥自然奇怪,“你一来就找她,莫不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锦苑又摇摇头,想着一时半会儿也只能解释,便只管道:“咱们先把言一幽给放了,派出去人盯着她便好,反正留着她在这里也没什么大用。”

    郁连峥听后,只若有所思瞧她一眼,对于这个想法似乎也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反倒是不慌不忙地邀了她在后面坐下,才又开口:“火急火燎的来,恐怕又是得了什么指点,我听闻今日你还去了大牢一趟,见了桃娘?”

    “不错,锦苑大约也是被他的情绪所感染,慢悠悠的倒也不那么着急,便又坐了下来,“今日里去确实见了桃娘,和她说道了一些,但又想出了一个法子。”

    随后便又看着郁连峥,将今日所见,同他说道的一番,末了总结道:“南王那边暂且也确实不好去动,或许可派人打探一下这南王府内外的情况,但你我都还不至于露面,除非是有确凿把握或合适的机会,否则贸然登门便会叫人起了疑心,到头来你我都难两全。”

    “倒是言一幽这边虽然是没了线索,可她人还在,不如先放了出去看看后头会遇到一些什么样的事情,也指不定必然多些可能。”

    这么一说来郁连峥自然也是明白的,只略略点头,瞧她一眼,“回来的那天便已经放走了,不仅如此,”说着又瞥了锦苑一眼,“还放了风声出去说,手中已握到了要紧的线索,只不过藏得很紧,这风声很小,言一幽能不能帮着忙给传通出去,便看她自己。”

    锦苑听罢,便又咋舌,忍不住瞥他一眼,“这样大的决定你怎么都是瞒着我才说的,要是早些叫我知道,恐怕会不会这么着急。”

    郁连峥便又笑了起来,“可你也说了,这是个大的决定,若是叫许多人都知晓的话,便显得它不那么重要。”

    锦苑确实无话可说,只又点了点头,既然事情他都已经办妥,那自己着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便只看着郁连峥,“既如此,旁的事情也就随便去了,咱们现在是不是也只能静观其变。”

    郁连峥稍稍点头,“先过上两日的闲情,放松一下,也未尝不可。”

    说着话又抬眼看了锦苑,“如今正是春游的好时辰,你这两天有空要不要随我一番去领略一下这合阳的春日风情。”

    锦苑心底里自然是想拒绝的,可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来了句好。

    郁连峥笑了一下,此刻倒是显得温柔体贴,叫锦苑一时之间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反正放出去的话,自然也不能再收得回来,便只好瞧了他,有些无奈的又转了身回去。

    两人便也算是做了一个约定。

    只这番,锦苑的心也稍许回落了一些,到了公主府也不知怎的谈不上高兴或后悔,这千草和云清自然又忙不迭地问了内里经过,自然也好奇自己的殿下怎么这段日子以来一个人沉默寡言的时候越来越多。

    便打趣道:“是不是殿下这心中已经有可喜的人儿了,所以这每日里便都像是闺房少女一般,想的事可多着呢?”

    锦苑和她们相处下来也没有很明显的主仆之分,所以两个小丫头的胆子倒也确实越发的大。

234合阳一日

    和两个小丫头说了这些许,锦苑后来倒也是没什么事再要同她多说,只不过思来想去的又有许多事情一时半会儿都拿不准主意,关于和郁连峥商定的春游,是到现在倒也没开口说出来。

    不过约定的时辰倒也是近的很,明日一早他的马车应该就会在公主府门前备着,若是此刻都不说的话,倒也来不及准备。

    思来想去便才开口:“今日郁将军忽然与我说,这合阳有许多地方的风景也都是我不曾领略过的,我要是愿意的话,都可随他一同前往探究一番。”

    一听这句话,两个小丫头很快便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千草便笑眯眯的道,“这番是好呀,若是都一起去看一遭的话,不是暂且也能叫殿下瞧一瞧这外头究竟是个怎么模样和风光,二来呀,这郁将军的人还是靠得住的,一块出去安全无虞。”

    云清在一旁也跟着连连点头,仿佛十分赞同千草的话,只又笑着看向锦苑,“不过话说回来,这日子已经定了,咱们现在可要好好准备一下,不然明日一大早莫不让郁将军在外头等着急呢。”

    两个小丫头倒是忙活的要紧,锦苑心里面却也总是觉得有些奇怪,仿佛瞧出她心事,千草便又问:“怎么了,殿下看样子却是闷闷不乐的。”

    锦苑这才开口,“我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分明觉得除了这个事之外,不应该和他有过多的来往交集,但那一日鬼使神差的便应了下来。”

    随后又摇了摇头,心底里仿佛也有自己的斟酌,只觉得这样的情绪又很是奇怪,知道心底不该对那个人有什么念头的,所以更应该保持距离。

    这番想罢,千草和云清倒是没有所谓,只安慰着她,“殿下也不必想的太多,这一番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只当是出去放风,说不定郁将军心中也有别的打算,既然没有线索,白等也是耽搁的时间。”

    锦苑这么一想,却也觉得说的有道理,如今所有的线索都已中断,南王那边是不可能去查的,但还不如安安心心的等在这里。

    在其他地方出了一些什么结果才好叫心思往别的事物上放,如此一想也觉得是这样,只点了点头。

    这些时日下来她倒也越发的有些嗜睡,不消多时,便已经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尤其踏实,在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早上,先是喊了千草过来伺候着她起身,一面收拾着,又一面瞧着她道:“殿下今日起的倒是挺早,昨天睡得可还好?”

    锦苑看着面色倒是不错,只笑着道:“昨天啊倒真是休息的挺好。”

    千草听罢心情自然也好,伺候了她起身洗漱之后便又领到了外堂,指着一排衣衫和饰品道:“殿下瞧着又喜欢哪一样?”

    其实平日里若是要去哪,穿什么,千草自然替她收拾准备的得当,可这一次却不大一样,千草总想着锦苑或许对于这一日的春游有不一样的看法,所以也不敢往特别明媚张扬去打扮。

    此刻一见,这一排裙裳过去倒着实个个风格不一,有妖娆的,也有充满春日气息的,只思来想去最终选择了那套红粉的襦裙,瞧着倒是便如春日少女一般,叫锦苑心头也觉得多了几丝愉悦。

    这蜜桃一样的颜色才衬得心情越发的好,“也只希望这左副将的案子不要耽搁得太久,总不至于这么越搅越深,扯出了许多浑水,却到头来都不知道主谋是谁。”

    千草自然是安慰她,和云清便在一般慌忙着给她收拾起来,只等到一个时辰过去才堪堪收拾了利索锦苑出门时后经过了那铜镜一看,却差点也认不出镜中的自己。

    寻日里来,她照镜子的次数也着实不多,更没有细细打量过自己,可这张面孔永远都是让人惊艳的,稍一打眼便愣在原地,好似又看见了旁的身影。

    便仿如俊美谪仙一般,锦苑便又想,这身皮囊倒也着实是祸害人间了。

    难怪做了那许多的坏事总也让人恨不起来,可有转念一想,自己自打接手这皮囊以来,却也不曾觉得这殿下有过什么叫人发指的行径,或许也有许多事情是一传十十传百,以讹传讹罢了。

    只此一念便又忍不住摇了摇头,迈着细碎的步子往外,才又回头看向千草:“他的人可到了?”

    千草便又立马点点头,“郁将军的人早也到了,在门口候了多时。”

    出到门外,锦苑才一抬眼,看着今日的郁连峥一袭月白长袍,倒是显得风采卓然,仿佛翩翩佳公子一般,倒是让她想到了自己在镜子当中的身影,便又觉得这确实也是郎才女貌,十分登对了。

    又难怪走出街头有许多人的口碑慢慢倒也两极分化,仿佛也有风声挺支持两人在一块的?锦苑想着,这必然也是一波颜值党了。

    心底里觉得好笑又有趣,便上前一步,瞧着郁连峥微微拱手:“久等。”

    这一番礼仪倒是讲究的很,郁连峥见状却微微挑了挑眉,也恭恭敬敬回了一声:“殿下。”

    两人并不是第一次相携出行,所以这一众的侍卫和婢子都很识趣,至少保证了几人位的距离,况且每次出行的时候他们也都不喜欢太过引人注目,从来都是戴了半张面具。

    可锦苑素来也不曾完全的以真容示人,即便带了面纱,和郁连峥相伴,走到哪儿,回头率依然是超级的高。

    这番注视倒是让她越发的不自在,好在郁连峥倒是习惯了,瞧她一眼,“我听闻你先也时常乔装打扮了往街上去,引起了什么轰动倒也不该觉得奇怪。”

    锦苑自然要解释:“那也是极少的事情,况且也是夜行居多,旁人也未必看得清我模样。”

    郁连峥笑了笑:“这么说来,你倒是承认你也曾有这样乔装打扮出去过?”

    锦苑不知道原殿下有没有这样的喜好,她自己确实有过几次,不过也都没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听着郁连峥这样一说,倒是有几分不满。

    旁的话也没多说,只望着他道:“你可给我安排好了,合阳一日游又能带我去怎么样有趣的地方?”

235路遇言一幽

    “这合阳有趣的地方可就多了去了,能带你去的地方,我是真的想不起来能有几处。”

    他这样一说,锦苑便忍不住有些好笑,只瞧着他,“这么说来,我和其他人难道有许多不同的挑剔之处,若是旁人都觉得合阳这些地方有趣,怎么到了我这里又会觉得无趣了呢?”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郁连峥说罢挥了挥手,只笑着看她,“不过有些事情我倒是认真的。”

    锦苑便又等着他继续,不料,他是故意卖了个关子,领着锦苑走走停停倒是在拐弯一处不起眼的巷道里停下。

    对于这阴暗狭窄的巷子,其实锦苑都是有些怕的,主要是原先在这里也多少经历过一些不大好的事情,所以因着这副皮囊受到的磨难也不算太少,只见了这里又往后退了一步,“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郁连峥便又瞧她一眼:“有我在,你还怕?”

    锦苑想想也是,且不说有他在了,这背后还有一团的人呢,况且现在自己在民间的名声倒是好了不少,估摸着那些要杀她的义士应该是不太多了,如今还惦记着始终要刺杀殿下的,恐怕便是因为一些旁的缘由,总归和爱国护民之类这些大义无关了。

    想了一些之后,才由郁连峥牵着手,一直往里头走着,这才发现整条巷道内空无一人,不由得有些好奇,“这地方寻常不曾有人来吧?”

    郁连峥点头,“若是人多的地方,我自然也不会这样大张旗鼓的带着你来。”

    锦苑想想却也觉得有道理,随着他一并入内,却发现在巷道的尽头有一扇并不起眼的小门,外头什么牌子也没有,见着郁连峥轻车熟路地推开门进去,才又笑着看他:“这个地方,是我小时候常来的,那时候左副将还领着我一起到这地方来吃碗牛肉面,然后鼓励我好好学习,莫跟父亲一般计较。”

    锦苑听得便愣住,见她这样郁连峥才解释,“小的时候左副将是我的武艺老师,执刀这堂课便是他教给我的,虽然后来我又跟过许多其他名师,但年幼时左副将确实是相对而言比较没有师尊风范的那一个,多少有些调皮,那个时候他年纪也不太大。”

    郁连峥算了算,“大约也就二十五六,那会儿,我想也才十一二岁的样子。”

    锦苑这才明白为何区区一个左副将,一个属下却叫郁连峥如此上心,因为对于他来说左副将根本就不是他的属下,甚至于是他的恩师挚友,还是童年时的伙伴,这么一些关系结合起来才叫他始终放不下心去。

    便忍不住又多瞧他一眼,心里面好像也对他的想法也是感同身受,却见着郁连峥也未看她,却好似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就笑着开口,“不光是因为私人这层关系,左副将的事疑点太多,牵连的人也太多,如今便是查不下去也得要查,不追根究底,深挖背后的缘由,这件事情恐怕是无法像圣上交代了。”

    说着又瞥了一眼锦苑:“国之根本也是动摇不得的。”

    这话的意思倒是没人比锦苑更明白了,毕竟剧情当中写的清清楚楚,就算是后来坐入王帘幕后的不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也终于还会有别的人,但怎么的李文衍的位置估摸着都是坐不稳的。

    凭他现在一副与世无争的姿态能闹个结局美满便已经是很是不错,锦苑想想便有些唏嘘,这番话自然也不可能讲给眼前人听,便只是随他他一并入内,掀了一层看上去颇有年代感的帘子之后,才见着堂内倒也坐了几桌人。

    这小小的堂屋显然是民房改造,看着也不太大,不过老板似乎是认的郁连峥的,这一打眼见到他笑了一下,又看到了锦苑,不由得道:“今日来还带了个姑娘。”

    说着掀开了旁边的一扇帘子,“里头有小屋,你们坐里头。”

    郁连峥自然又带着锦苑进去,瞧了这老板估摸着都有五六十岁左右了,锦苑这么一合计,算了算他小时候来吃的那年龄,倒也是对得上号的,便又看着郁连峥:“他知道你是谁吗?”

    郁连峥笑了一下,“我从来也没跟他说过,不过我觉得猜得也八九不离十了吧,只是他是店老板,我也只是个吃面的客人,又何必要把这些事情讲的那么清楚。”

    郁连峥这么一说,锦苑细细一想倒也很有道理,那旁的话也没再多说,等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这个地方从左副将出事之后,你是不是也来的少了?”

    郁连峥点了点头,从他的表情当中倒也看不出此刻是什么情绪,不过锦苑也不想去猜,总而言之不会是喜悦的。

    但想来左副将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也不至于有太难受才对。

    想罢便又将一颗心随即放下,只过了没多久见着店老板亲自进了屋里,木碟上端着两碗满满当当的面,这面碗看上去也十分老旧,这若是贵为殿下寻常肯定是瞧不起这样的东西,不过锦苑作为一个现代又爱吃的小姑娘,对于这些细节倒是毫不讲究。

    这一点让郁连峥也觉得很是意外,不知怎的对她似乎又多了一番看法,只将这些东西收拾了齐全,在桌上放下之后,又替她拿了葱花小料过来,由着锦苑自己去加。

    瞧着这满满当当一碗面条,褐色的汤汁裹着紧实有弹性的牛肉块,锦苑便想,这一碗牛肉面若是在现代,没有几十块是根本拿不下来,便由不得感慨,“还是你们这年代好呀,吃点什么东西都是值当的,钱花出去了是看的到影子的。”

    郁连峥哪里听得明白她这一番话,只奇怪的看她:“什么意思?”

    锦苑便摇了摇头,“你瞧瞧这一碗牛肉面,料给的多足,这是换到了别的店家可不一定有这么好了。”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郁连峥听罢又笑了起来,“确实,这老板一直都是个实诚人,痛快的很,知道咱们喜欢吃,给料方面自然也不会太小气。”

    锦苑听罢却也是笑了起来,两个人本来大快朵颐吃的挺高兴的,这店老板却忽然面色古怪地又掀了帘子进来,看了郁连峥一眼倒什么话都没说,只在桌上放下一个纸条又转身出去。

    郁连峥心中一紧,摊开纸条一看,上头写的就是:巷子口左转直行,池塘边等我。

    他见着,随即抬起头来:“言一幽,约我们见面。”

236弃子

    锦苑听到言一幽这个名字在这个时候出现,都是所有的观光性质都无。

    想必郁连峥也是如此,但是眼下既然言一幽已经费尽心思抛出的这张字条,那就证明跟在他们后头也有一段时日,否则的话,也不至于在这样偏僻露巷的小店当中还能够发现他们。

    至少郁连峥知道,这店老板再怎么样也不会是言一幽的人,一定是方才她寻了个间隙进来让店老板传话的。

    但却没有直接进来见见他们两人,足以证明言一幽现在的处境并不算太好,或许身后还有一些需要摆脱的难缠之人,因此采用了这种迂回的方式递了张字条。

    郁连峥皱眉,却又转向锦苑:“我倒是没有料到,这背后的人似乎比咱们还要心急一些,咱们还有兴致在这里合阳一日游,可那头的人却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清除这枚弃子。”

    锦苑似乎又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了,既然言一幽忽然找到他们,而且显得小心谨慎,那就证明她的处境并不算太好,或许正如郁连峥所说,背后有人想要杀她。

    当然,想要解决言一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她才选择这个间隙递出了这张纸条,想要约两人见面,大概也是要将现在自己的处境告知于他二人。

    为难言一幽自然是利害相关的人,寻常的人犯不着冒着危险去动这样的手,锦苑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雇用她的幕后之人,也就是灵波坊的幕后老大。

    只是原以为他是个沉得住气的人,或许也不把言一幽如何的放在眼里,但这么快便有了动作,确实叫锦苑有些意外,只又回头看了郁连峥,又看了下外面,细细思索一番:“那这趟去安全吗?”

    郁连峥没抬眼皮,只顾着吃面,“你问的是谁安不安全?”

    锦苑没好气的看他,“咱们的安全自然也重要,可言一幽的安全也很重要。”

    “我觉得应该算是安全,她和灵波坊的人合作这么久,应该有点自己的斟酌,总不可能一点把握都无便能够这样轻松的出来约我二人见面,况且来说,”

    郁连峥吃饱了,放下筷子倒是一脸轻松地看着锦苑,“我觉得她既然能给出这个纸条就应该证明她现在也还算自如,否则的话哪里顾得上这么多。”

    这话倒是有点意思,锦苑便又放下心,点了点头,只等着郁连峥吃完,两人掀开帘子出来,看着店老板还是一副惶恐的样子,想必言一幽方才也是用了一些威胁的手段。

    毕竟她要保证东西能够递到郁连峥的手里,就这样一想,锦苑便又回头安抚了一下店老板,好在对方什么也没说,估计这以后也不大欢迎郁连峥再来了。

    想到这里,锦苑倒是有些遗憾的看着他:“想想看,许久未见便给他带来了这样的乱子,估摸着以后是不受欢迎的。”

    郁连峥耸了耸肩,“我想也是,可能也没别的法子了,日后想要再吃这碗面,估计得费上点时间了。”

    锦苑笑着道:“搞不好人家这一次就给你搬掉了呢。”

    话虽如此郁连峥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只将这件事先行放到了一旁,出了巷子口,挥了挥手便迅速奔来一个贴身侍卫,郁连峥便同他耳语了几句,嘱咐一番,才又带着锦苑往这纸条上的位置走。

    锦苑自然也知道郁连峥方才也应该将后头该要怎么做的那些事都给部署好了,这一来心中也稍微镇定,便又看着他道:“咱们这次去可以算是给足了言一幽面子,大约我们要她在外头传的话,她也应该带到了。”

    郁连峥点点头,“想来应该是,若是她什么话都没带的话,不至于那边会有这么大的动作。”

    不过这些也都只是两人的猜测,具体的自然也要等见到了言一幽才能见分晓。

    穿过这一条长路在直行确实到了一处池塘旁边,这个时节池塘边上到时开满了各式各样的无名小花,乍眼看去春意盎然的。

    锦苑便想,这地方风光倒算是不错,只不过也不知言一幽有些怎样的打算,叫她现在也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

    和郁连峥在池塘边小站一会儿,却有些百无聊赖,便又回转了脑袋去看那绿汪汪水里了,各式鱼儿不停的翻越出水面,逐出一圈圈浪花,却仿佛有些喜悦。

    郁连峥见着不由得笑道,“有的时候觉得你也挺有趣,一幅小女儿模样,可想来殿下应当是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过的。”

    锦苑不明所以,只笑了一下,“那有什么,见识过了就不允许人家再对他起些兴趣了。”

    郁连峥听罢倒也没说话,只又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点了点头:“说的也在理,始终保持着对着尘世间的好奇心也是一种能耐。”

    锦苑也没太听明白,反正她也没有郁连峥所以为的经历过那么多,便继续扭头看着外头的景物。

    想来言一幽那边脱身应该不大方便,这一等便耗了一个时辰过去,锦苑实在是累的,一开始还有兴致在周边走动走动,后来找了一处石凳便径直坐了下来。

    好在今日天色确实不错,阳光明媚的,待在这里,此刻也不过晌午将至,时辰也还早。

    “她恐怕是花了时间摆脱人了。”郁连峥说着,锦苑便抬头,见到远方忽然走来一个身影,看样子倒是还挺轻快,不像是被人追杀的样子。

    她见状,倒是奇怪的很,“看来言一幽平日里倒还是个侠女装扮,瞧这一身黑不溜秋的,同她在灵波坊的打扮跟完全不一样。”

    郁连峥也多看了一眼远处的人,随后才道:“大约这才是真实的她自己,估计摆脱灵波坊是她心中长久以来的愿望。”

    “可当时她加入灵波坊也确实是迫不得已的,不然的话估摸着师门那边也不会给她好果子吃。”锦苑想想其实对于言一幽所经历的那一切,心中也是抱有一些感慨的。

    要说是不同情却也不可能,只不过其中掺杂的太多利害,现在的言一幽或许需要的也不是人同情,大约便是渴望一份能够真实的拿捏在手中的自由罢了。

    念及此,锦苑才又起身往言一幽那边去。

237言青师兄

    这次见面,锦苑觉得言一幽所表现出来的,虽是面上看着淡定,可是心里好似总是有事。

    虽然是同几人见了面,又在凉亭中坐定,但言一幽的眼神却总是偏向别处,还是时不时的便在走神。

    照理来讲,好容易见到了他们再怎么样也该专注一些,抓紧时间把她要说的话说完,可瞧来言一幽似乎就是想说,但又一时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去说。

    这就叫锦苑觉得很是诧异,见了她踌躇了这么久,也不曾开口说一句话,只不过方才同两人打了句招呼罢了,这下实在是有点按捺不住,便又问她:“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容易来了一趟,闹得这么周折反复的却又什么话都不说。”

    郁连峥在此时倒并没有开口,大约也是因为两人都是姑娘家,或者有些心思更容易联通起来,他也知道言一幽心中藏的话,但此刻不说,应该也是有她自己的顾虑。

    否则行走于江湖之上的杀手不该是如此寡断优柔的人,性子应该是干脆利落的,只想了一下,这言一幽才又看着锦苑,“这次出来的时候有人在追杀我,或者说也只是跟踪我罢了。”

    “至少我被人盯上已经很久,挪了一些地方,却在后来总是能被找到。”

    锦苑便想放言一幽出来也没几天,她都说挪了一些地方了,看样子这确实走的挺勤快的,便道,“其实你连个正常的住所都没有吧?”

    言一幽笑了一下,自然摇头:“怎么可能有正常的住所,那不是放这自己的脑袋让人去领吗?”

    “只要这背后的人不出去,我恐怕这一生都只能漂泊无疑了。”她说这话说的倒是挺自然,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慨在里面。

    锦苑听着确实挺唏嘘的,或许于他们而言,漂泊已经成了一种常态,这行进起来而且没有任何的不习惯。

    就又看着她,点了点头,“我晓得了,只不过急人,你好不容易摆脱了对方的纠缠,见了我们那自然就是有所发现的吧。”

    言一幽点了点头,“事实上这次发现的也挺蹊跷,是因为我和对方有过交手,不过只三两招,对方便逃走了,我不清楚他是因为暴露了想要迅速撤走,还是说他根本不想杀我,又或者说打不过我?”

    锦苑想:“打不过你跑了也是很正常,总不至于白白送命。”

    不料,言一幽想想却又摇了摇头,“不至于,他若是被派来了专门跟踪于我的,不存在单纯的打不过的情况,总会有个先手,可对方那番表现,看起来就像是不想与我纠缠的样子,我想或许是有别的缘故在里头,这事我如今还没有弄明白。”

    锦苑也搞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也只管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你是怀疑这跟着你的人到底是什么心思了?”

    这番话说完她却又觉得有些奇怪,跟踪言一幽的人还能有什么心思?自然是想知道言一幽的口风到底严不严,还有传出去的那个消息到底是什么呢?

    毕竟他们也想知道这所谓的查探他们的人究竟找到了什么线索,所以大概率是想留她一个活口,到时候照顾起来也比较轻松。

    至于被抓了之后会经历哪些,锦苑想也不敢想象,就忽然觉得言一幽最少也算是真真正正的和她们在合作,估摸着承担的风浪也不算少。

    不过她本人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只忽然起身在凉亭之外往远处看了一看,确认一切安全之后,才有心有余悸的回转过头来,“我总觉得这一次跟我的人有些奇怪。”

    锦苑不由得皱了眉,甚至心底里也有些着急了,听言一幽在这里说道了半天,其实对于她来说一条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便是郁连峥在一边也已经看不下去,便抬起头来看着她,“你先不要慌,将你所遇到的事情尽数将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也清楚,大家便都会有判断。”

    言一幽听了他这一番话,才又稍做放松,她的口气便又坐了下来,似乎也是犹豫了很久,这才又开口,“其实别的倒也没什么,只是我遇到了一件事情,让我好半会儿都没有想通。”

    她叹了口气,忽然又看着锦苑,“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是怎么入了杀手这一行,怎么又和灵波坊的人搅合到一起的吧?”

    锦苑便又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她自然永远也忘不了,恐怕对于言一幽来说也是一生的痛,这是人家的一个痛处,所以锦苑寻常无事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对于言一幽来说,恐怕那一日是情绪到了点上,同她说到了几分,估计以后也不愿意再背人揭露这道伤疤。

    所以锦苑从来不主动的去说,只听她这样一问,却有些心虚,被人侮辱了之后又被带上了那样的罪名,这种不被理解的感受,在最亲近的人都拒绝对她施以援手的时候,估计言一幽整个人自然也是非常崩溃和颓废的。

    所以即便她说了知道,也不愿意主动提起,只听着言一幽开口:“我觉得这批来跟我的人很可能和师门有关,或许是他的人。”

    锦苑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转折会发生在这里,待她细心一想,言一幽说的这番话或许也有道理,自然她已经发现了端倪,那肯定是有自己的判断,尽管锦苑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她这么说的理由在哪?但是心里面却已经起了斟酌。

    若是说的那个他,自然是比较特别的人,说来她当初也曾见过这个人,自然就是言一幽的师兄言青。

    他看着倒也算是个正人君子,照理来说自己师妹经历了这些,他也不应该在火上浇油,又何况已经失联了这么久,何必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不过想了这些之后,锦苑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情。

    便是看向郁连峥:“说来,好像之前我们应该知道这言青也是被人雇去的,虽然他不是真正下了杀手的人,但是他也曾同幕后人有过接触,照理来讲,他那里也应该是一条线索。”

    不过因为这个人出现的时间太过短暂,倒是叫锦苑一直都把这件事情给忘了,郁连峥听罢倒也是挑了挑眉,显然这件事情一开始也没有进入他的斟酌范畴。

    只如此一想又转向言一幽:“照你看来,雇佣你和雇佣言青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

238难说

    显然言一幽和他两人并不一样,锦苑和郁连峥对于言青的了解毕竟不算太多,所以在最初那个线索过后,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入到了言一幽的身上。

    可对方并非如此,在听到这个话题之后,面上并没有多余的揣测,甚至在心底里,也也已经起了许多盘算。

    关于言言的事情她早就有过计较,只可惜并没得出一个结论,随即望着两人却又摇了摇头,“可惜的在于左副将身上的事情我们都不了解,只知道这个人得死,但究竟是谁想要让他死,究竟有多少人要的让他死,我们都不清楚。”

    说来言一幽似乎也有所遗憾,身为杀手便向来如此,只需要知道自己要杀的人是谁,除此之外关于缘由根本不必去探寻,否则便也算是越界,自然这也是为了他们自身安危着想。

    关于雇佣言青的人是谁,她更是无从得知,自己当初也只接了这一个命令罢了,将当年的情况如实托出之后,言一幽也很是无奈,“我只管接的命令是要杀他的,不过赶到的时候便如你所说,言青已经先一步将他打成了重伤,或许若不是如此,我也不至于后头那么顺利,要说起来,你们要计较的话,或许该把他的份一并算上。”

    她说着心中却是没有任何负担,仿佛只觉得好笑。

    锦苑见状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看了一眼郁连峥,对方的脸色自然并不算太好,可也没有就着这些事情与言一幽计较,也瞧得出来,言一幽说话向来如此。

    但心底里对于左副将一事应该是没有任何看法的,毕竟她与左副将无怨无仇,不过是一个任务目标罢了。

    想到这里,锦苑又觉得有些奇怪,“照理来说你们师门的人应该不都是随便接受这种任务的,不是吗?”

    言一幽想着,这才点头,“话虽如此,可师门败类多的是,谁又知道表面上光明正大又磊落的家族,后头会是怎样一片狼藉呢?即便我师兄也不过如此,做杀手的买卖可以敛财,可以牟利,为他自己将来也是多铺了一条路,何乐而不为。”

    锦苑倒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言青,毕竟从当时他们二人的态度上去看,言青对于她似乎也还算是维护,或者说算不上是维护,但至少与他而言,心底里是有一些好感在的。

    或许是师兄妹的情分也不算完全断掉,但如今和她说这些倒也没什么意思,便已经注意到了言一幽这番话的重点,只瞧着她,“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说,言青这件事情上你却并不能提供什么帮助,你不是说杀你人有很有可能是他派来的?”

    “是。”言一幽自己显的也很是正经,所以总是时不时的探头出去看,似乎希望能够抓上一个人得到更多的证据罢了。

    可锦苑也瞧的出来,她表现得十分无奈,至于背后究竟是怎么一个状况,如今是谁也摸不准的。

    想了这些之后,又有些遗憾的起身,“既然如此,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见我们,也无非是透露言青相关的线索,所以说到底我们再怎样也得去走上这一遭,见见他?”

    “不错,”言一幽想着锦苑的领悟力倒还算行,只是她心中斟酌一番似乎还有话想说,郁连峥瞧出了她这个心思,便也只管开口,“你还有什么想说?何必要藏藏掖掖的。”

    她瞧着两人,方才犹豫着开口,“旁的事也没有,只不过有件事情我是认真的想说。”

    接着又看向两人:“这次去我要和你们一起。”

    锦苑不由得抬了眸,可这样一来就打断了他们的计划,之前放了言一幽在外,为了可不是引的言青出动,而是叫他背后灵波坊的那群人想要了结了这枚弃子,到最后忍不住出手。

    但凡他们一出手便可以被抓到把柄,这样一来线索又可以继续往前推进,所以如果这一次言一幽跟着他们的话,那就等于身份已经暴露,后面的人想要做事也会变得更为谨慎。

    可是看的出来,言一幽这次心意已决,似乎也并不是要与他们商量的,只看着两人,“若你们去找言青不愿与我一道,我也自会去找他,只是若我不在,恐怕有些事情你们也问不出来。”

    郁连峥倒是没有很强烈的反对态度,只瞥了她一眼,有些冷漠的道:“你一定要去,可是有什么事要问他?”

    他自然知道平白无故的言一幽不会忽然想见了他,既如此也必然是有一些其他的缘由,只想了一想,又看着他:“只这样一来,你又怎么确定言青想要见你,若这些人真是他派来杀你的杀手,恐怕你上去也是自投罗网。”

    “自投罗网也罢,”言一幽一副看透生死的模样,却叫锦苑觉得有些心疼,那眼神当中透露的都是绝望,这样的情绪埋在她的心底,恐怕也不是一日两日。

    这次得见自然也叫人唏嘘。

    言一幽却只笑了一下,“我只是想要拜会一下我这个师兄罢了,数年不见,师门是否依然安好,我见过的那些人如今又如何,我自然要去知会一番,否则便是被卷入了这样的风浪之中,有朝一日岂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这番话说来叫锦苑十分动容,只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瞧她半眼又摇摇头,“既如此,你心意已决,旁的话也不需我们再多说。”

    言一幽瞧着他,“所以你这算是答应了?”

    锦苑在这件事情上其实是不能做主的,因为对于江湖纷争还有这些势力格局之类的并不太了解,所以最后依然要郁连峥拍板。

    听闻她这样一说便又回过头,瞧了眼前的男人。

    郁连峥垂了眸似乎也在斟酌,他担忧的自然也和锦苑所顾虑的一样,一来是叫言一幽同自己两人一起出行的话,那灵波坊的人便会更为忌惮。

    不过有一个好处便是,看着他们三人还在一块儿,灵波坊的人也会担心言一幽为他们所用,所以心中应该会更坚定想要除去她的念头。

    二来,便是带着她去拜会言青也许确实如她所说,可以问出一些更多的事情。

    但也许,也可能激起对方的反感。

239拜会

    斟酌了一些时候,言一幽显然已经有些着急了,或许她在这里耽搁的时刻也已经太久,便起了身,时不时的往远处看去,显然担心自己的行踪再次暴露。

    反倒是郁连峥不急不慢地看她一眼,“你既然都决定了要和我们一起去拜会言青,又何必在乎自己的身份在此时暴露。”

    这话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言一幽很快又反应过来,显然也是高兴的,“这么说来,你答应了?”

    郁连峥起身,其实这件事情他不答应也无法,正如言一幽说的,纵使不带着她去,她自己也会想办法跟过去。

    只要他们三人前后脚出现了,一样会被人误会,说不定还会觉得这是故意分散的来见面,到时候他所担心的事情依然会发生,反倒还失去了许多主动权,最要紧的是在这件事情当中,他也没有什么可以说道言一幽的。

    也许目前看来,他们对于言一幽还是有一定需要的,只想着这些,眼下这件事情留给他们去计较的余地不算太多,便开口向她,“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心,这件事情我也拦不住你,那便一同前往,只不过若是这些人真是言青派来对付你的,也就是说你现在也未必确定他还在你师门?”

    “不错。”说着话言一幽却又点了点头,“我现在确实不确定他在哪里,但是我要找到他,总比你们要找到她更轻易一些。”

    这话不假,郁连峥挑眉,又看她一眼,心想言一幽果然是江湖上混迹的杀手,在这些事情上她确实是一点都不含糊,笑了一下又转向她,“说的不错,既然这样不如你选个日子出发。”

    言一幽也起身往后头看了一眼,“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明日一早,今天晚上可否带我回府?”

    郁连峥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如今她在外面已经不太安全,虽说不一定会有性命之虞,但至少总不能放心的歇息,想了一想这事倒也可以。

    不过锦苑又先一步开了口:“跟我回去吧,或许公主府与你而言更为安全。”

    郁连峥挑了眉,又看了锦苑一眼,却不易察觉的笑了一下,旁的话没有多说,只管点头,“既然这样,你跟她一道也好。”

    说着话便又挥了挥手,“今日里合阳春游的兴致倒确实已经没了,改日等这件事情了了或许我有机会可以再带你好好闲逛一下。”

    锦苑便瞧他也倒是有些唏嘘,“等这件事了,也不知要多久,那时候恐怕是被磨耗的什么兴致都没了。”

    郁连峥自然也知她心中所想,倒也没再说一些其他的话,只点点头,“时间不早了,走罢。”

    这一行两个人出去,却有三个人回来,好在随从的侍卫自然也不会多问什么,反倒是千草和云清见状有些诧异,她两人都是认得言一幽的,只见着她这副打扮,不由得心中泛起了嘀咕。

    那千草便开口:“说来也怪,怎么会在这里又遇到了她。”

    云清便连忙摇头,“当然不是遇到,一定是她跟过来的,却不知心中又起了什么主意。”

    这两人都担心锦苑和这些杀手之类混迹的太深,一个桃娘一个言一幽,到后来身上了原不该沾惹的麻烦。

    最要紧的是原先这针对于她,看她不爽的人已经很多,和这些杀手走的太近,自然也没有好处。

    况且千草又看着云清,“我总觉得这些人并不可靠,指不定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你原先可听说过吧,有人便不是为了杀一个世子,可埋伏在他身边好多年的。”

    云清听罢也连连点头,“其实这也是寻常的事情,为了争权夺利什么样的饵又不舍得放出去呢?”

    这次一想,对于这两人便更是提防。

    不过锦苑走近了之后,她两人自然也将面上的那些疑思收起,只看着她,恭恭敬敬的开口,“殿下。”

    随即又看向身后的言一幽,见着她面色冷然也不愿与人说话的样子,又试探着开口,“她也是要跟咱们一块回府的吗?”

    锦苑点点头,这外头的事情自然也不需交待与她们,千草和云清心下会意,于是一路上也不再说话,不过心里面倒确实是多有提防,只是回程的路上,锦苑才又想起一件事来,转向千草,“徐公子这两日还不能回来吗,一点消息都无?”

    千草就有开口:“说是今日回来的,不过赶巧是今日您和将军出去春游,所以徐公子大约是在府上等着您呢。”

    锦苑便想着时辰倒也是凑巧,不过算了算日子到底大差不差,点了点头,一行人摆道回府,这与郁连峥倒也没有旁的交流。

    眼下两人也好算是熟识,除了见面之外,在各自府内相见的时日倒不算太多,尤其是郁连峥这些时日,倒是从来没有主动来过公主府了。

    只想了这些便已经收拾得当,到了后院之中,锦苑和言一幽倒也没有旁的话说,主要是这言一幽回来时候也不曾有什么表情,心中好似总有计较,念及她悲惨过去,所以锦苑也不愿意反复的去追寻和探究。

    只叫人安排了住处给她,言一幽进去之后便掩了房门,再也不曾出来。

    这一切安排的妥当,千草便特意嘱咐了两个婢子,小心地盯着言一幽,却怕她有了什么动静。

    毕竟这也是在公主府养了一个陌生的杀手在里头,自然会叫人不得安宁。

    这方忙完了,锦苑随即缓口气才在大堂之内坐下,又看着千草:“去叫他过来吧,我倒是有话要问问他。”

    与徐公子也算是多日未见,这次来,徐公子自然入门便跪倒在地,“属下知错,还请殿下责罚。”

    这态度倒是诚恳,锦苑也不由得摇头,他在心底里分明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也想好了过来请罪,但一开始便依然决定那么做,可想而知,也算是明知故犯了。

    却也找不到什么由头去说了他,只摆了摆手,“倒也不必,我只是有些话要问你,至于你自己怎么安排的,我想你心中大概也有自己的考虑。”

    其实这话不假,锦苑晓得在这些事情上徐公子比她经验更丰富,有很多事情偷懒了去做或者说向来也是如此,并非是故意的。

    只又看着他,言行当中倒是有些无奈,“旁的话也不必与你再说,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当初是不是跟着我和将军一起去了那地方?”

240一个解释

    徐公子低着脑袋,半晌不曾说出一句话来,照理来说,去或者没去是一个很好回答的问题,只是便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回答,他却斟酌了许久。

    可锦苑却已经不再需要他的回答,见状便直接道,“所以是跟着去了,却也没有和我知会一声,是吗?”

    说着话,眉目之间已经染上了一层薄怒,其实心底里谈不上如何真的不高兴,但是徐公子近日的言行确实是有些过了线,锦苑并不希望属下人对着自己有太多的隐瞒,毕竟她自己对于公主府中的一切并未有真正的掌握在手中。

    不过心底里是很信任徐公子的,这一遭过来,徐公子做的事情也确实让她放心,所以对于自己信赖的人,自然也不希望出了任何纰漏。

    眼前人这般表现,自然让锦苑觉得有些紧张,甚至想,便是去了又如何,随行护卫主子才是正常的事情,若是没去,反而要斟酌再三。

    果然,听了这话他才又抬起头来,刚才已经请过罪了,这会儿态度却依旧是诚恳的:“是,确实往那头走了一遭,只不过待着郁将军那边已派人随行,所以手下并没有急着露面。”

    锦苑松了口气,却又看着他似有几分不解:“你不露面,却又派着那小姑娘露面,这样一来岂不是照样叫我知道你有这番心意在后头,竟如此便是露面了,又何妨,这原本也是你该做的事。”

    这样一说,她心里想着徐公子应该也不会再在心里计较,有些什么顾虑必然也可大胆的说了出来。

    只不过对方似乎并未如她所料那般却犹豫着,只是摇了摇头,锦苑还是不解,只一双眼睛静静的盯着他,很显然,这番对峙之下,她是必然要得到一个答案的,终究是主子,若是真的狠的心非要坚持下去,徐公子无论如何也挨不过的。

    其实他与锦苑之间的关系说来也总让人觉得蹊跷,虽然明面上是这样一层主仆关系,可锦苑对待任何人却并没有把主子那架子拿捏的很好,多数情况下除了虚张声势之外,倒是心里一并对待这些人却也都算是平等的。

    但徐公子不一样,她心底里其实多少也是对这个人放心,却有几分依赖的,毕竟公主府形势复杂,找到可依赖信任的人也并不容易,但是徐公子与她,至少在外人眼里看来,或许是有这几份情谊在的。

    这种事情,府内的人自然不敢乱说,但凡有知情者,比如桃娘之类的那些人也都清楚,徐公子曾经在这府上又与殿下是怎样一层关系,出入帷幕之内恐怕也早就被他们觉得多少是挑破了那层薄纱的。

    只有锦苑自己知道,即便是原殿下和徐公子也不曾与逾越,可在其他人眼中看来,这是已经经历过的事情,所以眼前人敢如此大胆的过线,恐怕也于当初那些暧昧少不了关系。

    锦苑想着自然头疼,又不能完全的挑明来,徐公子见到似乎是真的上了心,只细细想了一番,才有点头:“我确实去了,只不过这次去不是因着护卫殿下的,而是有旁的线索和任务。”

    “之所以没有说出来,一来是不想将其他的任务线索归纳于保护殿下的头上,好似故意如此拢殿下欢心,二来是因为郁将军那边已经派了人过去,我若是三番五次执意要跟,恐怕也叫他心有不喜。”

    这番话说来,从明面上看没有任何毛病,锦苑只得叹的口气,但心底里自然知道,这徐公子心里头似乎是压了一股不平的,只好开口,“那你不如到说说你又是因得什么去了那头的?”

    她也实在想不到徐公子有什么样的任务能和那边挂起了关联。

    徐公子便抬眼看了她:“自然是为了殿下的大计划,只不过这一番去并没有什么把握,不敢随意的挑开来讲,况且,”他又低了头,“殿下曾说永远不要提及此事,只在事成之时,信号得到之后才得拿到面上来讲。”

    锦苑心中一个咯噔,果然,她就知道这原公主殿下豢养如此多的面首,总是有些计较的,但心里头却又有些斟酌,只好点头,“我晓得了,你也不必再说,既如此,之前那两日你提前请了人来告知于我,说两日之后必须离开,想来也和这计划有关?”

    徐公子点头。

    锦苑这么一想,眼下所有的一切事情便都能笼络到一起,她只晓得的这件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也都是徐公子为了自己所做的。

    至于那背后所谓的任务,其实她很是好奇,但也知道这一时半会儿的绝对不能挑着嘴去问,因为徐公子面上并没有对她有过任何疑惑,心底里也依旧是忠诚的。

    若是这个时候她主动去问叫对方知道,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清楚,那到时候事情可就真的难以收场,只细细思索一番,至少也庆幸自己晓得这背后多少是有一层谋略在的,不至于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清楚,任由人捏了鼻子走。

    便点点头,“我知道了。”随后又看向徐公子:“那又是出了怎样的乱子,两日之内必须叫我等离开?”

    她想这必然是与七月会有关的,若无关系又何必急着催着他们走,只此一想,心中便起了许多斟酌,这一番想罢,锦苑又皱着种眉头再去看他。

    徐公子心中也是有计较的,听她这么一念,也便有了想法,只见着锦苑点了点头,又问:“七月会与你之间有什么联系可是我不晓得的?”

    七月会是后来才有的,所以锦苑想,即便自己之前估计是也不知道这徐公子背后的目的,果然,他摇了摇头,“这事说来话长,殿下如果要听,我也愿细细道来,不过这也确实是我迫不得已的打算,还望殿下不要计较。”

    锦苑只装作大度的样子,其实心底里是好奇的不得了,只管点了点头,“我自然不会说,你现在只管告诉我,或许还有几分商量的余地。”

    徐公子听罢,只点了点头,“殿下,倒是比从前宽容许多,也记念殿下恩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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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介绍:
苟且怂,软又萌的锦苑穿到一本烂尾的古言书中,成了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当朝长公主殿下!
奈何开局不利,处处陷阱,她的人生终极目标便是活到最后!
可圣前红人,尚书嫡子,头衔一堆的原书男主郁大将军郁连峥却为报退婚之仇甘愿入她帐下做了面首,实际只为取她狗命?
锦苑只想和他保持距离找条活路,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还想娶她?
她又想笼络医毒双绝的原书女主,撮合男女主好抱紧他们大腿,结果原书女主竟然认她作主,成了心腹?
最后她想逃离纷争,安心活着,结果被沙雕王兄推上帝位?
殿下,她只是想苟到最后啊!
嫁给他?或是死路一条?锦苑可真的太难了!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殿下她只想苟到最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