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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叔挚     纵横天唐txt下载     纵横天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五章 虎熊之将!

    秦睿此行一共带了两百千骑、四千代州军,凭借四千两百人就敢冲击八万大军的严防死守的大营,不管让谁来看,都特么是作死、触霉头去了。

    要是换三十年前,秦睿这毛孩子敢这么扎刺,苏庆节一准拿鞭子抽他;可好汉不提当年勇,兵符和军队都在秦睿手中,他实在是拿这小子没辙。

    原本以为等来的是秦睿战死的消息,可听回来的伤员讲完截营的经过,惊的老头子不由得直捋胸口,不停的喃喃着:小兔崽子,胆子太特么大了。

    “一百骑,冲击八万守军的营地,全员而还!是突厥军太无能,还是这兔崽子胆子太大了!”,苏庆节接了武幽兰递过来茶感叹道。

    看到武幽兰一点都不惊讶,老头儿歪着脖子问道:“丫头,你好像不惊讶?”

    “没什么好惊讶的,秦睿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砍人的时候,说砍左手绝不会砍右手;而且他拔萝卜,从来都挑大个的拔,百骑截营,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武幽兰的风轻云淡,让苏庆节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个李氏旧臣子弟,一个武氏外戚之女,两个天生的敌人,他们是怎么做到相互相任至此的,太奇怪了。

    奇怪归奇怪,可老头子还是安耐不住好奇心,硬是带着武幽兰和百余名内卫,去野马坡观一观,秦睿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得了这么大的便宜还不回来。

    ......,等苏庆节等人到的时候,就看到谷口有一百余千骑列阵,千骑军旗在咧咧的寒风飘扬。秦睿单骑立于阵前,不远处的空场上放着十余名突厥将领的尸体。

    从秦睿还在滴血的枪尖就不难看出来,这里刚刚进行了一场斗将!而且还是以秦睿全胜而告终,这不得不让苏庆节倒吸一口凉气,其祖父秦琼就是以勇武冠绝唐军,看来这还真是“家学渊源”。

    苏庆节以为打成这样也是时候收手了,可没有想到秦睿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大吼一声,拍马挺枪,单骑闯进突厥军阵中。

    突厥将、兵见其直奔中军而去极为震惊,主帅阿使那禄要是被唐将刺死,那就全完了,回转之日,大可汗还不把他们都砍了,是以群起而围之。

    阿使那禄维刚开始也吓了一跳,不过看到秦睿被围在阵中,嘴角也微微上扬,这唐人杀了他这么多勇士,如今也该付出代价了吧!

    而那些憋了一肚子火的突厥将领们也是纷纷怒喊:唐将休走!前面有两将命人将军器截住前路,使其不能突入中军,后面又围上两将,以为后合。

    刚刚宰了一名骑着汗血宝马的突厥将领,将据为己有的秦睿狰狞一笑,将长枪挂在得胜钩上,抽出金锏,怒吼一声后,与四将战成一团。

    凡手起处,衣甲平过,血如涌泉,四将在仅仅撑了几个回合就被秦睿斩落于马下。见众敌军围了过来,又不得不换上长枪,但见其手中银枪如龙翻飞,横砸竖挑,眨眼间砸死不少人。

    此时的秦睿血透战袍,但他神威不减,冲杀敌阵,所到之处,威不可当,直至冲出团团包围,重新立于阵头为止,在阵头放生狂笑,那不可一世的狠劲,确实让人心生惧意。

    与此同时,突厥人的中军跑出来一将,高声问道:“唐将可留姓名!”

    秦睿高声应了一句:“某乃千骑将军-秦睿是也!”

    那突厥将领点点头,拨马返回中军,随后没过一会儿,突厥中军传出了退兵的号角,其部兵将也都有序的退了回去。

    退军的原因很简单,其一是野马坡两个山头立有不少军旗和士卒,山涧内还有马嘶人吼之声,向前的话必定中埋伏。

    其二,是这员叫秦睿的唐将,从昨晚的截营,到今日的斗将和冲击中军,他已经斩杀了大小将校五十余员,太打击士气了。与其和有备的唐军死磕到底,还不如返回大营,安顿军心,提拔一些将领呢!......

    站在山顶的苏庆节,看着秦睿带着士卒们拨马进入谷口,喃喃道:“老夫于军旅征战四十余载,大小战阵百余场,从无见过如此之将军,真乃虎熊之将也。”

    “经此一战,整个漠北草原,不,应该说整个天下,将无人不知千骑将军-秦睿骁勇之名,壮公不败战神之名,后继有人了,我唐军又有一名新的战神,国家之福,社稷之福啊!”

    在感叹秦睿骁勇绝伦的同时,苏庆节也在秦玉道那个老实巴交的棒槌,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生了这么一个好儿子,武勋之家,谁人看了能不眼红呢!

    更主要的心眼还这么多,先是震慑其心,然后又以疑兵使之敌军不敢冒进,环环相扣,有勇有谋!难怪人家不肯学《六军境》,感情已经另辟蹊径,自成一家了。

    “哎,丫头,你说秦睿这兔”,待苏庆节回头看想与武幽兰说几句的时候,人早就跑没影了,找了半天才发现,这丫头已经飞奔到山下去看秦睿了,老头子只能会心一笑。

    “秦睿,你脑子有病吧!就为了抢一匹马,至于这么玩命啊,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十有八九会死在阵中。”

    “呐,你这话说错了,这可不是一匹马,这是一匹汗血宝马,是绝世良驹!

    哪个将领看了能不眼红,不瞒你说,斗将的时候我就看上了;可惜那混账没上,所以我就只能亲自动手了!”

    “那又怎么样,你是皇家卫率的领袖,要什么马要不到,即便是御马也不是问题吧!如此行为置三军将士与何地!”

    看到自家将军被武幽兰怼的揉鼻子,寡言少语的薛讷一边摸着宝马,一边说:“将军是想把重兵伏击的事坐实了,更是在效法先祖-壮公,以证明强爷胜祖也!”

    薛讷这话让武幽兰想起国史中的一段话:叔宝每从太宗征伐,敌中有骁将锐卒,炫耀人马,出入来去者,太宗颇怒之,辄命叔宝往取。叔宝应命,跃马负枪而进,必刺之于万众之中,人马辟易。

第一百三十六章 装X仅是一时爽!

    装X总是要付出代价的,秦睿也是肉体凡胎,不是孙猴子,没有什么钢筋铁骨,在斗将的时候就已经受伤了,可因为局势所限不得不撑下去,只能硬着头皮往上顶。

    别以为,他单骑冲阵就只是为了那匹汗血马,要是没有他这亡命一击,加上这一磅,阿史那禄心中的天平也不会倾向于退兵,一旦真较起真儿来,今儿在野马坡的人全都得死。

    回到野马坡的临时营寨后,精疲力尽、有伤在身的秦睿从马上滚了下来,这下可把苏庆节在内所有都吓坏了,赶紧把他抬到大帐之中,忙着帮他卸甲,查看伤势。

    此次作战,本来就是搏死一击,所以并没有携带医者,所以前番受伤的士卒也都尽数转入雁门关!可秦睿的伤势已然是拖不得,再折腾几十里,这条小命怕是要仍在这了。

    就在众人急的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武幽兰端着盘子走了进来,仅仅是冷声说了一句:“苏公、秦晙留下,其余人都退出去!”

    武幽兰手里只有些许金疮药,那用来缝合的桑皮线,她手里也没有,所以就只能解下发髻,用刀割了几缕青丝,仍在沸水中煮上一煮。

    看到秦晙小心翼翼的帮其兄解开里衣,苏庆节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唉,为了争取这几天时间,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值得吗?”

    秦睿本想笑一笑安抚一下苏庆节,可此时的武幽兰中在用沾酒的手绢清理伤口,疼得他脖子上青筋暴起,想笑也笑不出来。

    倒吸了几口凉气后,咬着牙说道:“代州、雁门两任守将,或战死、或逃亡,百姓们在心里还不知道怎么骂朝廷呢!睿不能成为第三个,朝廷丢不起这个人,秦家丢不起这个人。”

    “自睿以下,两万唐军皆可战死,但绝不能让百姓再失所望,绝不能让突厥人视我北部防线如无物。使其如入无人之境,在代地烧杀抢掠,那是军人的耻辱,也是男人的耻辱,睿宁战死,不为也!”

    听了秦睿这话,苏庆节眼角不由泛红,他这辈子见过的名臣大将多了,可他们在战场上舍身亡死多数都是为了君王,为了官职、爵位而已,百姓不过是嘴上说说的,有谁是真为了他们呢?

    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磕磕巴巴的一番话,胜过任何辞藻华丽的官样文章;这也让他想起狄仁杰引述的那句话:千骑将军秦睿,巨鲲之属,无奈居于浅水,徒之奈何啊!

    这样的人,称之为侠一点都不为过,因为他有一个用于实事的仁爱之心,他确实是名副其实的“仁爱之将”。

    “苏公,突厥人不知我军虚实,宜令郭知云和杜宾客继续率领这四千代州军拒守于此。待雁门关城防修缮完毕后,以夜色为掩护撤入关内,且记不可白日,否则必有追兵!”

    看到秦睿因为缝合伤口疼的面目扭曲,苏庆节赶紧应了一句,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行行行,你不要再说了,一切都交给老夫去办。”

    临走之前,苏庆节还不忘喝斥秦晙:“你在那杵着干啥呢?等着老夫赏你呢!没眼色的东西,还不与老夫一道去布置军务!”

    秦晙是个老实孩子,他当然不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老家伙闹的事那一出,所以也让他骂的一愣一愣的;又看到兄长点头,也只能垂头丧气的跟着出去。

    “秦睿,别人不知道,可我知道,你不仅想救代州的百姓,更是想救代州军这支败兵,他们可不是你的兵,至于这么玩命吗?”,一边缝合伤口,武幽兰一边问了一句。

    呵呵...咳咳,“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大唐的军人吗?相比于朝中那些鬼祟的臣工,我倒是更愿意与他们呆在一起。你知道的,就凭嘴里这条巧舌,我不是不能当文官!”

    “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军队干下去吗?就是对唐军的感情,这倒霉的地方,这群倒霉的人,太值得我去爱了,不是吗?”

    武幽兰不是职业军人,她当然不明白军人的追求是什么,尤其是像秦家这样的军伍世家,军队就是秦氏子弟的家,军中的这些袍泽就是他们的兄弟。

    战场结下得袍泽之情,甚过同胞手足,那是一种把生留给对方,把死留给自己的交情,这种感情在文官之间是永远不可能存在。

    待秦睿话音一落,武幽兰叹了一口气:“我以前总不明白,秦家这个沉寂了几十年的武勋世家,为什么能保存到今天,为什么能享受到那么多人尊重,即便是敌人也不会恶语相加!”

    “今儿,我明白了,秦氏子弟却是了不得,怪不得你们三代将领都能受到皇室如此信赖,秦家不是忠臣,而是诚臣。颜家那些老东西,竟然也能写实话,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武幽兰这话勾起了秦睿的兴致,连忙问道是什么意思!为了转移秦睿的注意力,武幽兰将太宗朝开始,颜家奉旨篡改国史的事叙述了一遍,而且这种传统一直持续到今天。

    但关于秦琼的记载,却是公正、写实的:迟、秦、程刚毅木讷,气镇三军,力崩大敌,匹马孤剑,为王前驱,此则吴汉之朴忠,贾复之雄勇也。河洛之役,龙战未决。

    秦公应变,临阵电拔。锐气尽来,我盈彼竭。成败反掌,存亡奄忽。虎来风壮,鳌转山没。遂作心膂,爰从讨伐。崩围陷阵,火迸冰裂。翕如鹗耸,纵若鲸突。功成国定,万古壮骨。

    如今秦家又出了秦睿这样的忠烈之将,胡国公府中兴之期指日可待!武幽兰丝毫不怀疑这一点,甚至强爷胜祖也不是不可能!

    “不会吧!他们家不是一向是头可断、史书不可改吗?连隋炀帝那样的暴君都没做到的事,太宗和先帝是怎么做到的?”

    “那就是扯谎,这你也信?要是都写真的,他们早八百年就断子绝孙了,还能传到今天!

    你不是常说吗?仗义多出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读书人的骨头能有多硬!”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尿桶与大法师!

    代州、雁门关慌乱的百姓也好,野马坡的前哨战也罢,与代州城西的一处僻静宅子,似乎都没什么关系,这里的人该吃吃,该喝喝。

    哥几个还可以赌上几把,顺便说几个荤段子打发时间;实在闲着没事了,就往地窖里扔点残羹剩饭,给下面那个狗东西解解馋!

    “喂,你们是谁啊,你们为什么抓我,知不知道抓我这样的人是什么结果?是抄家!是灭族!你们明白吗?”

    “我告诉你们,我是御前大禅师,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是阳曲道行军副大总管,整个代州、雁门的军队都归我统辖,知道吗?你们!”

    “赶快把老子放了,否则等老子出去就把你们和你们的全家都杀了,一只鸡都不会留下!”,地窖一个赤裸上身,脚边用铁链子拴着的家伙,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更为有趣的事,他脚上铁链的另一头拴着竟然是个腌臜不堪的马桶,汉子这些天的吃喝拉撒都在这里,寻常之人要是进了这里,那保准就得先熏一个跟头不可。

    薛怀义实在是搞不明白,他明明是在青楼中快活,怎么一觉醒来被掳到这么地方来了,而且绑他的人全特么是哑巴,一句话不说,只能凭着他们满脸的横肉,判断其都不是什么好人。

    前几天还好,能给一个硬的像石头一样的破锅盔,而这几天,完全就变了样,全特么是剩饭剩菜,还得混着屎尿味吃下去。要不是饥肠辘辘,实在没什么东西可以果腹,打死薛怀义,也不会动那些东西一下。

    “邪了门了,这些王八蛋都特么是哑巴、聋子,屁都不会放一声不说,连个领头人都不出现,想干什么啊?”

    “要钱?那得出来要啊,不可能影子都没见一个,这绑得是哪门子的肉票!干这种活儿的不可能不见钱眼开啊!”

    以前在市井之间,靠着卖野药为生的小货郎薛怀义,经常与这些干黑活的家伙来往,他太知道这些人的脾气秉性了。

    “这是那个当官想整我?不可能吧!绑架行军副总管,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不管是代州的地方官,还是从京城一路跟来的都没这个胆子,谁还没有一家老小呢!”

    把狄仁杰、秦睿、武幽兰等人挨个在心中数了一遍后,薛怀义一一都否决了,这些人都是得罪不起太后,即便自己做的再过分,也得想办法为其遮掩,以全人臣之责。

    百思不得其解的薛怀义,激愤之余,薛怀义还一脚踹翻了马桶,一时间腥臭之味,顿时就加上了三分,直接就把薛怀义给弄吐了。

    为了能让地窖里的味道淡一些,薛怀义不得不徒手在地上刨坑,把那些腌臜之物就地掩埋,然后把马桶盖子盖好。看着自己满是鲜血和屎尿的双手,薛怀义在心中暗恨不已。

    他在心中发誓,如果让他知道是谁如此的迫害他,他一定把那个人的一家老小,全都送到丽竞门去,让他们享受这人世间最痛苦的刑罚!

    就在薛怀义与马桶为伴的时候,秦睿在雁门关却享受了“异于常人”的待遇,鸡鸭鱼肉,凡是代州能弄到的东西,都被一股脑的送到了中军。

    而始作俑者-武幽兰却不顾秦睿的反对,让厨子每天换着花样的做饭,她不会做饭,可会花钱,在她眼里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在是问题。

    这可破了秦睿的规矩,谁不知道自其领军以来,一向都是士卒吃什么,他便吃什么,官兵一致,同食一灶,以示领兵之诚,与将士们同甘共苦。

    可这回不行了,躺在塌上的他,实在看不得武幽兰那张黑脸,好像他要是不吃那些东西,就是造反了一样。多大的事,至于吗?老子吃还不行吗?

    今儿因为武幽兰亲自盯着,所以的菜式都是全都是肉,吃的秦睿直倒牙口;好不容易吃完之后,接过武幽兰递过来的茶盏,好好往下顺了顺。

    额,接连打了两个饱嗝,秦睿皱着眉头说:“肉是好肉,可厨子不正经,好好的东西到了他手里也弄不好!你就说这鹿肉吧,做得这么柴,实在是浪费了。”

    “哎,你别不服气,等我好了的,我亲自下厨,让你尝尝鹿肉的真正鲜味!”,秦睿见武幽兰皱着眉头,赶紧补了一句。

    “有得吃就不错,有些人想吃这些也吃不着,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什么时候,战时,你当这些东西便宜呢!花了我不少财帛!”,又给秦睿蓄满茶水的武幽兰,白了这大少爷一眼,慢声说了一句。

    听了武幽兰这话,秦睿抬脸问道:“谁啊,你说那些将士吗?我不是下令每日必须保证肉食的供应吗?你别说狄公那没钱了,我可知道他腰包是鼓鼓的。”

    “说话啊,是不是他老人家又因为花钱心痛了,我找他去,这老头儿怎么能这么抠门呢!”,话毕,秦睿做势就要起身,打算去问问狄仁杰到底知不知道当务之急是什么。

    “行了你,狄公还能不知道保障战事是第一步的,军中的肉食供应保障正常,代州的百姓现在都指着用补货的猎物,到刺史府换银钱,补贴家用呢!”,抬手拦住了秦睿,武幽兰干脆的回了一句。

    恩?这么说,到是把秦睿弄糊涂了,随后问道:“那你说的是谁啊?”

    “还能是谁,当然是堂堂的御前大法师,阳曲道行军副大总管-薛怀义了!他现在每天就只能捧着马桶过活,与他比起来,你过的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听到武幽兰说起薛怀义的近况,秦睿不由得笑了起来,心中不由得感慨道,这年头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女人,看看,薛怀义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仅仅是说了几句轻佻的话,就被拴在马桶边过活,这位大法师时运真是不济啊,硬是与马桶接下了不解之缘,估计这后半辈子都得留下阴影。

    “这么折磨他,那还不如一刀杀了干脆呢!”

    “你说对了,得罪我的人,结果就是生不如死!赶紧的,喝药,否则也把你拴在马桶边上。”

第一百三十八章 雁门关攻防战!

    秦睿与突厥斗将的十天后,雁门关所有的改造工程已经全部完善,守军也由原来的一万增加到一万五千,新增之兵全部来源于当地的青壮,军官则由任逍遥等一众被开缺的原代州军将校们充任。

    而休整完毕,重整旗鼓的突厥军也在统帅阿史那禄的率领下,昼夜不停的轮番攻击城关,箭矢流石漫天飞赴,敌我两方士卒的喊杀之声震彻云霄,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胶着的拉锯之势!

    城关一线的由程齐之为主将,郭知云和杜宾客为副,虽然唐军的人数较少,但由于战备资源准备充分,箭矢、滚木、猛火油,那是可着劲儿的招呼,打的突厥前锋一愣一愣的。

    但突厥前锋也不甘示弱,在大祭司的鼓舞下,吼着突厥的战歌,激发了血脉中的野蛮之气,硬是仗着人数优势众,悍不畏死的一波波的冲击着城关,一波倒下,一波又继续冲锋。

    城关,东南的高楼,是雁门关内最高的建筑物,站在顶楼可以纵观一线的态势,秦睿的伤还没好,所以只能借住这里的方便,就近指挥一线部队。

    在把控军队的这一点上,秦睿是深得黑齿常之的影响,只要自己能动,就绝对不会假于人手,即便以他经验未必比苏庆节指挥的好,他也会死死抓住兵符不放。

    苏庆节算是看出来,在这种事上,他和狄仁杰还真比不上武幽兰,最起码秦睿愿意把兵符交到她的手中,这是一种绝对的信任,就像武幽兰相信他一定会活着回来一样。

    “东、西箭楼绝对不能丢,一旦让突厥撕开这两个地方撕开口子,那中部的城关就会被孤立,战损将成倍增长,这绝对不行!”

    “薛讷、秦晙,你们二人各领三百千骑并五百府兵,给我死死的钉在这里,必须保证三段防线畅通无阻,可以互相支援,掩护!”

    打发走薛讷二人后,秦睿便看向了两位顶着苦瓜脸的军需官,这俩货过日子是把好手,锱铢必较,斤斤计较,可就是脑子不活泛,属于那种踹一脚挪一步的角色。

    就说关内的投石机吧,战前就告诉他们了,只要敌军的攻势不停,这投石机就不能停,猛火油,石头,反正能砸死人,统统的扔给突厥蛮子。

    可这俩实心眼的货好,目光就盯着城中这一亩三分地,搬光了城里的就完事了,断了“粮食”的投石机现在已经哑巴了,只能摆在那里闲着,这不是扯淡吗?

    “关内的投石机为什么不能保证有效的支援?你们俩的解释能过关吗?没有投石机的支援,将士们就只能用血肉之躯去拼。他们拿命去拼,你们特么也得拿命去拼!”

    “没办法,真没办法吗?,什么叫没物料,没人力,想想,开动你们脑子想一想,代州城和雁门关之间的关道两侧有没有山,那些石头是金疙瘩吗?留着下崽吗?”

    “发动十里八乡的百姓去搬,送到关里来,然后凭条子去狄公那里领钱不就完了。再雇佣一批壮劳力,尤其有手艺的木匠都弄来,不管是伐木砍树,还是修缮器械,亦或者造新的,不都行吗?”

    “别心疼哪点糟钱,城破了,不仅脑袋保不住,这些钱也得便宜突厥人。是用这些钱买突厥的脑袋,送他们上西天;还是给他们买酒、买肉,继续糟践百姓,你们自己选。”

    这种花钱的借口,别说是两名军需官了,就算事饶有见地的苏庆节也见过;但不得不承认,秦睿说的没错,要么资敌,要么杀敌,同样的一笔钱,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

    钱粮赋税,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话不要总是嘴上说说而已,是要拿出实际行动的;秦睿的这种做法把这话贯彻到了作战中,既及时的补充了作战所需,更是补偿了因战事生活受到波及的百姓,一举两得嘛!

    秦睿以前在左鹰扬卫做长史的就这么干,而且屡试不爽,否则又想让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吃草的好事,上哪儿找去。带兵难,管理大军的供需更难,都是急的要命活儿,

    待两位军需官得到提点后,屁颠颠的跑出去办差后,武幽兰递给秦睿一杯茶,慢声言道:“行了,不要动火气,军需不是好办的差事,他们的脑袋上都顶着雷的,稍有差池就会人头落地。”

    “循规蹈矩,锱铢必较才是生存之道,他们与你不同,脖子上只要一颗脑袋,不敢像你这般肆意妄为,所以没必要置气,让他们去办就是了,小心崩裂伤口!”

    武幽兰这话说完,一旁的苏庆节也附和了一句,前方的将领是有便宜行事的权力,可这是有限度的,没几个能像秦睿这样,既是一方守将,又身兼皇家卫率的领袖,有这么大的自主权。

    “利见,这么做没错,军需的压力再大,也不至于丢命,可前面那些士卒不同,他们可是如大汗盼云霓呢!”,苏庆节理解,现在外面打的如火如荼,多拖延一刻就不知道有死多少人。

    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娃娃兵,要是因为省钱,省事把他们打光了,那怎么像他们父母交代。当兵吃粮没错,可也不能让这些士卒因为补给、军资的问题把命丢了吧。

    “恩,仅仅一个昼夜我军伤亡就高达千人之多,再这么打下去,用不了几天这雁门关就守不住了,到时候留再多的钱和后手都没用!”

    “再发一道军令,发动雁门关的百姓多熬制金汁,送到城关上去,我要突厥人攻击前锋人人都落下金汁之毒!”

    武幽兰和苏庆节都知道,城关下的突厥人是把秦睿打急眼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加大金汁的投入;被人按着打,不还手,不是秦睿的风格,他不舒服,凭什么让突厥人好过。

    战争嘛,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些许手段是什么怎样的没人会在意,因为所有人关注的目光都会落在最终的结果上。

第一百三十九章 突厥军的改变!

    按照正常的情况说,凡是攻城,必有是试探性的攻势,探好虚实之后,再酌情重点进攻,这是常法,也是基本的战争规则!古往今来,莫不如此。

    可城关下得这支突厥军队邪门,或者说主帅阿史那禄邪门,完全是不循章法,上来就是一副拼命的架势,不计伤亡的猛打猛冲,这让秦睿很是疑惑。

    但攻城三天之后,秦睿就明悟了,这突厥杂种之所以这么干,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在等殿后的两万携带大量攻城器械的后军,这个算盘是够精的了。

    以往,草原上的军队一直都是以骑兵作战为主,力求人快马快,来去如风,行踪飘忽不定,往往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所以想要与他们作战,就只能以骑兵对骑兵!

    这招是汉将-卫、霍打匈奴时所用的招数,历朝历代借见汉治匈奴之策,也都照此办理,隋-汉王-杨谅,贞观朝的大将军李靖,北伐的时候都是依照此计行事,而且屡试不爽。

    有个词叫穷则思变,突厥人是野蛮的不假,可不是傻子,强盛的突厥汗国被“南朝”打成这样,他们能不反思吗?这些与中原相近的攻城器械就是他们反思的成果之一。

    看着城头下排的满满的攻城器械,又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的秦睿,苏庆节随口安慰道:“利见,无妨,咱们守城的家伙也不少,金汁,滚木礌石管够,不必如此忌惮!”

    “苏公,睿并不是担心这些攻城器械,而是担心在突厥人的这种转变,如此一来与中原军队有何区别!换句话,他们学会了制造繁琐的攻城器械,那会不会也掌握筑城的技巧呢?”

    秦睿这话说的特有所指,在草原上这种方式显然是无用的,可要是意在染指中原,一改以往那种抢完就走的方式,占着不走了,这不可怕吗?不,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其心可诛!

    秦睿和苏庆节都是唐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不得不为以后的事考虑,再像从前那样打完了,就算了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如果不及时防微杜渐,那五胡乱华的旧事难保不会再发生。

    “利见,你的意见是什么呢!”,苏庆节抚着胡子问了一句。

    “大局是要顾,可眼前事绝不能放松!城关下的这些突厥军正在向中原军队转化,假以时日,再行扩充,必是我朝心腹之患!所以睿的意见.......”

    秦睿这话说完,苏庆节沉思了良久,兵力比五比一,即便有坚固的城关可以依靠,想要完成秦睿的所说的计划,那也是万分艰难的。

    就算顶下来了,关上这一万五千人,与驻扎在后面的养精蓄锐的一万人也剩不下多少。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等这样的兵将,大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如果不能消灭突厥人的新军,那我等就是国家和民族的罪人!”

    听完苏庆节这话,秦睿笑着点了点头,老头子是顽固了一点,可胜在愿意变通。随即又让人叫过了薛讷,叮嘱完了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一声保重,就打发走了。

    “金汁,金汁,给老子倒下去,快点,老子要让突厥杂种们破相,让他们下去后亲娘老子都不认得!”

    “砸,给老子狠狠地砸,这些石头可特么都是花钱来的,不多砸几个人,岂不是对不起秦将军花的钱、!”

    “箭矢没了,张老六,你特么干啥呢!还不去催,守不住箭楼,咱们都得死,明白不!去啊,愣着干啥呢?等老子赏你呢!”

    ......,诸如此类的话,在雁门关的城头上此起彼伏,程齐之、郭知云、杜宾客三人,则是跑来跑去的救场,那里顶住不了,他们便带着亲卫冲过去顶着。

    而那些受伤和阵亡的士卒,则是由动员来的百姓帮着往下抬,有些急脾气的,甚至还帮忙往下扔石头,拿着杆子帮着挑云梯,军民忙活的甚是同心。

    可即便如此,密集的箭矢也如雨点一般从下面射过来,要不是秦睿手快,拉了年迈的苏庆节一把,明年的今天就是老头的生祭了。

    “末将-内卫府昭武校尉-葛庆见过秦将军!”,一个命身穿校尉铠甲的汉子,用横刀替秦睿挡开一箭后,赶紧用招呼着手下,立起几个大盾,将秦睿与苏庆节护在中间。

    “突厥人从今日开始动用的就是狼毒箭了,中间的兄弟要不及时服药,那就得断胳膊、砍大腿,比咱们用金汁狠多了!”,葛庆是内卫有名的用毒高手,突厥人的伎俩当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那你就给本将还回去,你不是用毒的高手吗?马上去配,缺什么让军需去弄,他能做初一,咱们就能做十五,而且要比他们更狠,最好是见血封喉的,既然要玩,就往大了玩!”

    话毕,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盾牌,吩咐内卫送苏公下去,秦睿便转身向程齐之走去,这小子打仗有些愣,身为一线主将,光靠愣打有什么用,得学会理由手头的资源。

    城关里的那些投石机,应该是哪儿的人多往哪儿砸,而不是用来隔断敌兵增援之用的;花了这么大的本钱,目的就是有效的,大量的杀伤敌军,他这么搞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齐之,你给我记住,不要怕误伤,只要旗语兵那传达无误,剩下交给老天!”,秦睿明白,这小子是被条条框框束缚住了,既怕砸死,烧死自己人,又怕敌人冲上了,所以才这般做的。

    “喏,将军放心,我记下了,这就照办!”,还没等转身,程齐之的身子僵了一下,回头言道:“利见兄,你就下去吧!别把伤口弄崩开,要不然那位姑奶奶又不依不饶了。”

    听他这话,秦睿眉头一紧,上前踹了程齐之一脚,随即骂道:“滚,办你的差事去,反了你了,还敢拿上宪当乐子!”

    被踹了一脚的程齐之也不恼,拍拍屁股,笑呵呵的跑了,本来挺严肃的战场,让这家伙一句话搞得不伦不类的,秦睿也被他搞的哭笑不得。

第一百四十章 危机和机遇!

    狂风骤雪,天地一片白茫,关墙上插满了箭矢,厚积的白雪掩不尽血迹的弥漫。冽冽寒风就像刀子刮在脸上,但无论是雁门关的守军还是下面赶来攻关的突厥人,也都顾不上矫情了。

    “进攻”,一位突厥将军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上,大手一挥。攻城的前队举着盾牌,后面的士兵抬着云梯,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喊着号子,如潮水般向雁门关发起今日的最后一波攻击。

    截止到日落,突厥军已经攻关二十七天了,长时间的鏖战,已经让敌我双方都疲惫不堪,突厥人也从日夜不停的进攻,不得不改为隔日进攻,一场本来干脆利落的战事也转变成了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残破的大唐龙旗依旧飘扬在关上,城头布防的唐军将士虽然都疲惫不堪,但目光深湛精神抖擞,迎风屹立的长枪闪动着凌厉的锋芒,寒风吹过一片寂静无声,将士们的神经已然麻木,他们已经不会为打退突厥人而欢呼了。

    对于城中的唐军来说,接连蔽日的大雪就是他们最好的帮手,天气太冷了,突厥人过冬的物资准备的并不是很充足,所以冻死冻伤人数急剧的增多,这也让前来夺关的突厥军攻势减弱的原因之一。

    城关,东南的高楼,披着大氅,捧着手炉的苏庆节拧着眉头说:“接连的大雪是为我们提供了掩护,可将士们生冻疮的也不在少数,战力损失不小。”

    “但这都不是最主要,从我军驻防此处备战开始,封锁的时间太长,即便手里有钱,这粮食也没处买去啊!怀英那边的府库也只剩下军粮了,再不解决这个问题,那可是要饿死人的。”

    粮食确实是个问题,没有粮食饿死了人民心就会浮动,抬伤员、运石料的活计就得停下来,实在是影响军队作战。可要是分粮给百姓,那将士们就得饿肚子,这么高轻度作战,肚子里没食怎么能行!

    就在秦睿和苏庆节头疼的时候,武幽兰抄起了架子上的横刀,沉声言道:“狄公是正人君子,苏公是名臣宿将,你又是大军的守将,不合适与那些人打交导,还是我来吧!我保证三天之内,筹集一个月的粮食!”

    话毕,不管秦睿的喊声,武幽兰疾步出去,在门外大声的命令传令兵,去集合一百内卫,即刻处罚!

    唉,长长地叹了口气后,苏庆节感慨道:“此女性格沉稳,行事果决,颇有平阳公主之风,算得上巾帼英雄。”

    “巾帼英雄?苏公,你和狄公恐怕不是这么看的吧!要不然今儿这出戏是怎么来的,还不是看上她内卫府统领的特殊之处!”

    呵呵.....,尴尬的笑了笑,苏庆节随即回了一句:“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这叫物尽其才,人尽其用。是有些为老不尊,可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再者说,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那丫头聪明着呢,她能看不出来,这是为你分忧的关键时刻吗?”,话毕,无理辩三分的苏庆节还白了秦睿一眼。

    没错,不用老头子说,秦睿也知道武幽兰能看出来,可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厚道,这不是明显让人家背黑锅吗?为了打赢这一仗,她脑袋上已经顶了一记“天雷”了,再坑下去不是要人家的命吗?

    苏庆节不知道,以神断闻名于世的狄仁杰能不知道吗?最起码从所谓的薛怀义失踪到现在,秦睿就没听说过老狄派人找过,更别提说这事了,好像这位副大总管从来都不存在过一样。

    “兔崽子,老夫等人还不是为了你,不识好人心,哼!”,理屈词穷的苏庆节,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佯装愤怒,撂下一句狠话,拂袖离去。

    事出了,再埋怨也没什么,揉了揉发胀的头后,秦睿整理了下思绪,目不转睛的盯着沙盘看了起来。我军以逸待劳,把守本土,日子尚且如此的不好过,那对面的突厥军呢?

    要知道在战前,为了避免雁门关外的百姓受到突厥人剽掠,秦睿特意将关外的村落迁进关中,坚壁清野,外面可是一粒余粮都没有。所以他们的粮草在作战区域根本就没法补充,只能靠后面劳师动众的运过来。

    可连日大雪,道路断绝,人不能行,突厥军的数量又比唐军多,消耗的粮草也是唐军的数倍以至于数十倍,他们的后勤就能供应完备吗?不一定吧!

    风险和回报永远都是并存的,风险越大,回报就越高;眼下薛讷那边还没有信儿,是不是该抓住这次的机会搞点事呢?

    如果秦睿身上没伤,那不用说,他亲自带兵去干,可这伤还没有,上去了也是累赘,拖累将士们不说,行动也得失败。

    唉,自己手里的本钱太少了,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就在秦睿为了没有人才而惋惜浪费大好时机的时候,被其提拔为副将的任逍遥,屁颠颠的跑了进来。

    一问才知道,今儿战后这小子的兵都被各部分了,他现在成了光杆,所以就想看看秦睿这有什么活计没有。

    得,这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过来了,这小子长期在代州服役,对于这里的山川地势那熟悉的跟自己后院似的。不让他去干这个差事,那秦睿才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呢!

    与任逍遥一说,这家伙乐得直接蹦了起来,三十多的人该有的稳重荡然无存,一口就把差事应了下来,竖着拇指对秦睿说:“将军,您总算看得起兄弟一回了,您放心,末将就是崩了门牙,也把这块石头给您要碎了。”

    “这种活是露脸,可风险也是极高的,你多加小心,需要什么去程将军那要,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话毕,秦睿面色凝重的拍了拍任逍遥的肩膀!

    “将军,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而且算命的说末将能活到八十,这命比猫都硬,一定会活着回来的。”,任逍遥笑着回了一句俏皮嗑。

第一百四十一章 疯狂进攻!

    任逍遥的活计儿干的漂亮,他带着几十个本乡熟悉地势的府兵,没用多久就摸清了突厥人补给的规律,一把大火就烧了他们不少的辎重,可活着回来的就仅仅有五人。

    原本以为在这种“青黄不接”的时候,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突厥人势必会停止攻势,等待新的补给到位后再行攻击,可阿史那禄这人真是不简单,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加紧了进攻的步伐!

    突厥军全力以赴了,秦睿自然也不能等闲视之,不仅把全部的本钱都投了进去,更是动员了城关内所有的青壮上城戍守,誓与突厥军血战到底!

    又熬过了半个月,秦睿站在雁门关的城头,一只叉腰一手抚着冰寒的城砖,仰头看着北方喃喃道:“还到不了吗?

    身边跑过一队士卒,抬着拆除房屋后劈碎的木头。城头上升起了黑烟滚滚,将士们搭起了许多行军锅灶,锅里煮着坚如铁山般的冰块。

    “将军,这是最后一批木柴了。现在关内能拆的房子,都拆了。”,程齐之上前说道。

    “嗯,知道了。”秦睿应了一声,连日作战也让他原本俊逸的脸沾上血迹和泥土,看上去就像烧糊了的锅盔。一阵狂风过后,城关上黑烟火星凌空飞舞,残破的战旗也发出咧咧的作响声。

    回到东楼之后,秦睿提笔写下两封信,一份给太后,一份给自己父亲,秦睿心里清楚,这份计划风险极大,如果薛讷不能及时找到人,或者黑齿常之来不及回转,那他就只能与雁门关共存亡了。

    政治交代好说,提笔随便写两笔也就是了,可家书不同,老头子虽然有时打骂他,可归根到底对他不错,人不能活得太自私了,所以在死之前必须得交代清楚。

    书曰:阿耶钧鉴,儿秦睿叩首再拜,突厥陈兵前后以六十余天,攻关也超过一月,终日血战,日夜不停,儿麾下诸部伤亡殆尽。

    数万敌军,每日轮番攻城八次以上,日夜不休,箭簇滚木礌石早已消耗完毕,如今只能是拆房煮冰、用沸水淋敌的守城法子,但恐难以持久。

    儿枕戈待旦,闻战则起,不敢有负先祖之英武,败坏我秦氏累世忠烈之名。一旦房子拆尽,儿就只有开关一战、为身后的代州城多争取一些时间。

    ......,忠孝不能两全,儿身为人臣,食君之禄,自然有保家卫国之责,请父亲谅解儿不能于塌前侍奉双亲,移孝做忠,以身殉国!儿-秦睿顿首请罪。

    写完了信,秦睿让人叫来来武幽兰与苏庆节,将两封信交给他们之后,随即言道:“代州城还有一些兵,粮草也能维持一段时日,你们俩带着关中剩余的内卫先过去,到了那里与狄公、翟锋汇合。”

    “明日,我会开关,放百姓南下代州,待疏散完他们后,就要与突厥人展开巷战,能拖一日是一日,拖得时间越长,对于我们越发有利!”

    仗打的是惨烈,可秦睿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计划是错的,突厥的蛮子就那么多,新军的数量也有限,多耗死一个是一个。现在两边都打得精疲力尽了,大军回转之日,必定是压倒性的碾压战。

    “不行,开什么玩笑,仗打到这个份上,也不是你的责任,我不走,大不了都死在雁门关上!”,武幽兰把奏章和书信往苏庆节怀里一塞,一口就回绝了秦睿的建议。

    “雁门关现如今就是一座人间炼狱,不管是谁填进来也会被碾成齑粉,杯水车薪,这是个极其不划算的买卖,知道吗?”,秦睿面色凝重的回了一句。

    秦睿的话说的没错,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所以苏庆节对外面招了招手,让亲卫把武幽兰架出去,随即言道:“利见,都是军伍里的汉子,心照不宣了,如果你失败了,老夫会与代州城共存亡的!”

    “好,苏公,还是你知道我的心意;你放心,睿这条命金贵着呢,突厥人想要的话,必须做到积尸如山!”,话毕,秦睿还把自己的披风递给他,示意他老人家保重。

    苏庆节前一刻刚走,任逍遥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将军,突厥人攻过来了,而且倾巢而动!”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后,秦睿心头咯噔一下,带着侍卫迅速冲上城关,举目远看只见关下密麻麻的奔来大批敌军,宛如黑色的洪流铺天盖地向这里涌来。

    突厥军铺天盖地的滚滚而来,比以往任何一次攻城战发动的兵力都要多。很显然,他们也是料定了雁门关已是油尽灯枯,只待一击而破了。

    面对汹涌而来的敌军,城头的唐军将士却是相当的平静,每个人都静立的站着,神情肃穆。连日接连不间断的守城战,唐军将士现在都习惯了随时投入战斗。

    知道今天是不一定能熬不过去了,所以也都心照不宣的抱定了必死之决心,准备做最后的一搏。就算不能杀敌,也可以与生死相依的同袍一起殉国,黄泉路上也不寂寞不是!

    “众将士听令!”秦睿大喝一声拔刀出鞘——“准备迎敌!”

    厮杀了一阵,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秦睿原本英俊的面目也显得更加狰狞。拔剑指天,用嘶哑的嗓子大吼道:“今日,本将就与诸君,血溅雁门关、以身殉唐,杀敌报国!”

    “以身殉唐,杀敌报国”,城关上的唐军也附和着主将,发出了凄厉而悲壮的怒吼,响彻云霄。那些受伤行动的行动不便的士卒,也用火油淋了身子,随时准备点燃之后,冲过抱着敌军同归于尽。

    城头上的激烈战况,尽数落于阿使那禄眼中,他没有想到仗打到这个份上,唐军还有战力能抵挡住大军潮水般的进攻。将心比心,调换位置的话,他麾下的任何一直军队都是做不到的。

    “本帅掌兵多年,从没有遇到过如此对手,秦睿,恩,却是可以称得上是本帅的劲敌。传本帅的令,后军全数压上,务必给本帅活捉对面的唐军主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及时雨-黑齿常之

    “将军,守不住了,开城一战吧!”不知是谁,突然大喝了一声。

    “请将军下令,开城一战!”,程齐之、秦晙等将士,不约而同的单膝而拜,齐声大吼道。

    “开关,迎敌——”,既然守不住了,那就必要守了,秦睿大声一吼带着几名士卒上前,抬去厚实的门闩,将那扇巨大的铁门吃力的拉开。

    “嘎——嘎……”那扇突厥人久攻不开的雁门关大门,在一阵沉闷的响声与震落的灰尘之中,缓缓开启,凛冽的寒风从城门内贯穿而过。

    正在攻城的突厥人错谔了一阵,退后一圈,这些唐军要投降吗?不会啊,要投降早都投降了,这不像是那位彪悍的唐军主将的风格啊!

    秦睿站到了城门下,横挺长枪厉声啸道:“弟兄们,最后打上一阵,我们来世再见!杀----!”

    “来世再见——杀啊!”,剩余的军卒与秦睿一同飞驰而出,以决死之势一头扎进了敌群之中……

    远处军阵的突厥帅旗之下,亲眼看到了这一幕的阿史那禄,先是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然后哈哈的大笑。

    “打下来了!哈哈,终于打下来了!”,护卫在帅旗周围的突厥骑兵,举着手中的弯刀,兴奋的欢呼着。

    用鞭子指了指关前的战团,阿史那禄继续说:“传令下去,一定给本帅活捉这位小将,中原神州果然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这样人才给李旦和武后用,太浪费了。”

    “大帅,放心,末将早就照您的吩咐传令下去了,那秦睿骁勇无比,要是能收为己用,比那些在军中混吃喝的,可是强太多了!”

    草原上的汉子,一向都是强者为尊,那些死在秦睿手上的失败者根本就不值得人同情;现在有机会用一份或者几份牛羊,换这么一位骁勇的将领为己用,那不是很值得。

    “你说的对,要想席卷中原,就得不拘一格降人才,眼前的这个秦睿就是我们的第一步!”

    就在阿史那禄幻想着让秦睿这名骁将拜伏于自己的脚下,演绎一出匈奴王收服汉将李陵的故事时,突厥军的背后突然出现了隆隆的马蹄声,大批的唐军骑兵像一道闪电一样奔袭而来。

    当先一面帅旗,上面大书——“黑齿”二字!黑齿常之跃马挺枪奔腾在前,远远看到雁门关头上烟焰障天,心中更是又惊又怒,挺枪一指大声喝道——“全军突击!”

    “杀——”数万骑兵,发出震天的吼叫,如惊雷滚滚破天而来!

    看到这一幕,阿史那禄愤恨的踩了两脚,喃喃着:“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可以截断唐军的退路了!”

    “大帅,撤兵吧!我军是久战的疲敝之师,实在是顶不住唐军的如此之多得骑兵冲锋!再不走,剩下的人可就都要交代在这了。”

    阿史那禄虽然很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认副将说的在理,可这并不能动摇他攻击的决心,于是用斩钉截铁的口吻下令:“撤什么兵,只要把雁门关拿下,一切都有回旋的可能!”

    正在阵中厮杀的秦睿,突然听到急促的号角,隐约又听到北部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与喊杀之声,心中惊喜道:“难道大帅到了?”

    而刚刚凿穿敌阵的薛讷策马疾驰而来,他几乎清楚的看到了城头之上布满了斜插的箭簇,又看到唐军浑身是血在包围圈中苦战,手中长枪一指,怒吼了一声:杀。挺枪跃马,第一个杀向雁门关。

    厮杀中士兵只觉眼前一花,身边数骑越过,但却将那一面“薛”字将旗看了个真切!众将士顿时欣喜若狂几乎咽泣而下,嘶声吼道——“是薛将军来了,阳曲道的兄弟们来了。”

    “兄弟们,雁门关有救了!黑齿大将军他们来了。”

    薛讷匹马当先在铁门关内冲了个通透,转眼间就奔到北城门,亲眼看到秦睿正带着不过百人的唐军,正在奋力战死阻挡着如同滚滚洪流的突厥骑兵!

    眼看秦睿都已是体力不支,薛讷大吼一声:“将军!末将来也!”,双眼急的通红的薛讷,沉吼一声不顾一切的冲杀过去。

    早就体力枯涸难以支撑的秦睿,听到薛讷的吼声,大喜道:——“慎言,是慎言将军吗?”

    “杀啊——”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瞬间淹没了他的呼喊。身边掠过铁骑无数,全是清一色的黑色钢甲——阳曲道越骑!

    “天佑大唐”在那一刻秦睿所有的情感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他高举半截横刀仰天长啸,连叫三声后就一头栽倒,便不省人事……

    薛讷亲率铁骑杀入战局,来得迅猛、突然,倒是打了突厥人一个措手不及。而黑齿常之带着剩余的骑兵主力则死死咬住不惜一切当面之敌。

    早已眼红脑热杀得性起的黑齿常之身上早已被染红了大半。只见他大喝一声:“传令——全军冲锋、杀破敌阵!”,力夹马腹冲腾而起,手中的常枪带着一阵刺耳的啸响刺杀而出。

    匹马单枪飞骑如镝,“噗——哧!”一名突厥骑兵被当胸穿过,枪头透出后背,鲜血如泉喷溅而出,身后的铁骑如同飓风登陆时的狂怒海啸呼啸而过。

    “苍天啊!我们可是突厥最精锐的铁骑吗?这还是纵横北地如入无人之境的劲旅吗?”

    就在阿史那禄发生无奈的感叹时,身后副将适时的补了一句:“大帅,敌军来势甚众骁勇异常,我军本就是疲惫之师,现在又仓促迎敌,战局处于不妙之境,是不是……先行撤退?以待来日。”

    换作是以前,“撤退”二字若是落入阿史那禄的耳中,轻则皮鞭伺候,重则砍头剥皮。可是此刻摆在阿史那禄面前的选择不多,要么把本钱赔光,要么如副将说的那样。

    看了一眼唐军的前锋已经站稳了雁门关,阿史那禄叹了一口,随即言道:“传令,撤军,全军向西突围,进而转身向东北挺近,寻机与可汗汇合。”.......

    雁门关城下,感应到城下海啸山呼一般的喊杀声与震荡肺腑的弥天杀气,程齐之抱着浑身是血的秦睿,一边笑,一边抹着眼泪:“弟兄们,你们没有白死!多想让你们也看看啊。”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自己挖!

    雁门关防御战,以突厥军全面溃败而落幕,目前黑齿常之正率领阳曲道主力紧锣密鼓的追击中,力求多多获敌军,扩大战果,一举重创这股新式的突厥军队。

    而雁门关军队剩余的军队,并没有因为大获全胜、劫后余生而高兴,反而都哭丧着脸,围着程齐之,注目着他怀中的秦睿,因为此刻他们心目中的战神已经陨落了。

    武幽兰是挣脱了绳索,从苏庆节手里逃出来的,刚一到就士卒们围着,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冲了过去,一边扒拉着挡在面前的人,一边喊着:“闪开,闪开,都给本将闪开!”

    看到浑身是血的秦睿静静的躺在程齐之的怀里,武幽兰的脑子嗡了一声,嘴唇得得嗦嗦的说不出话来,随即一把将人夺了过来,眼泪刷了一下就掉了下来。

    武幽兰虽然是个女人,可没人见到过她哭,即便是跟随她多年的内卫,也是头一次见;美人爱英雄是应该的,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武幽兰对秦睿与别人不一样。

    可惜啊,可惜啊,与将士们一样,追寻过来狄仁杰和苏庆节二人也一脸惋惜之色的看着秦睿,此子机敏睿智、忠肝义胆、有一颗拯民卫国之心,本来是前途无量的,可谁能想到陨落在这里呢!

    “幽兰将军,逝者已矣,你过分伤怀,秦将军走得也是不会安心的,应该早早的收敛利见的尸身,运回神都洛阳!”,叹了一口气后,狄仁杰面带悲色的说了一句。

    看到武幽兰不为所动,苏庆节又补了一句:“丫头,吃了行伍这碗饭,他就有觉悟马革裹尸,怀英说的没错,还是听他的吧!”

    听完了二人的话,武幽兰擦干了眼泪,冷哼一声,面露讥讽之色,厉声说:“秦睿就是个傻子,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要是没有你们,他就不会枉死,要是不捆着本将,他也不会死!”

    “他傻,总是把人往好了想,所以才会相信,你狄仁杰所谓治世之言,你苏庆节所谓的仁将之道!你们成功了,狄公回朝之后必定位列三省,苏公也验证所谓兵与仁结合是什么后果。”

    话间,武幽兰解下了披风,将秦睿放在上面,一边捆着,一边说:“你们想得到都得到了,现在他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那是不是该给我了。”

    说完这话,不待狄仁杰等人反应,将秦睿往马上一扔,纵身一跃,策马奔向城关之西。秦晙他们都是武幽兰把人带走了,立刻要去追,可刚上马就被苏庆节给拦了下来。

    “让开,我大兄是秦家的人,就算死了也得葬入秦氏的祖坟,她凭什么带走!”,秦晙可不管苏庆节是不是军中前辈,他兄长才是最重要的。

    “没错,秦将军是我们千骑司的统帅,我们的弟兄,为什么要把他尸身送给别人!”,程齐之等将领也瓮声瓮气的附和着。

    “枉你们还是秦睿的兄弟,他是为了保卫雁门关而死的,老夫相信他更愿意埋在这里,好好看着这块誓死捍卫的山河!就让那丫头去吧,她心里比你们都难受!”

    没错,苏庆节说的对极了,武幽兰却是比他们都伤心,因为这个男人对于她来说与其他人不同。武幽兰少时孤苦,吃尽苦头和人间的白眼,所以也就养成了她今时今日的性格。

    男人,对于她来说,要么是对手,要么就是下属,反正都注定被她踩在脚下,就在她已经这世上已经没有男人能强过她的时候-秦睿出现了,又一起经历不少事,她那颗冰冷的心也逐渐融化了。

    从隐瞒密诏之事,到囚禁薛怀义,又到“征收”豪族之粮,她完全是出于私心,这些事都不该是她这个内卫府统领应该做的事,全都是想为给这个男人提供一个可供发挥的舞台。

    可现在人没了,这一切也就不重要了。武幽兰知道秦睿是个爱干净的人,他一定不愿意看到自己变成一堆烂肉,或者是白骨,所以武幽兰要把埋了,再立一块碑,让他永远守在这里。

    内卫们见自家将军走了,自然是要追上来,可武幽兰却拒绝了他们,这是她能为秦睿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她不想假于人手,所以愣是一个人的用横刀在冻硬的土壤上掘出了一个坑。

    “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黄泉路,通地府,你说去哪儿!”,费力拖着秦睿的武幽兰,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她实在是没心情去管那个不长眼的东西在说话。

    “这么颠,换条道儿吧!行不行!”,等着这个讨厌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武幽兰愣了,起身看到秦睿在坑里晃动着脑袋,费劲的倒着气!

    呜呜......呜呜,武幽兰看到他活了,坐在坑边就哭了起来,压抑在心中的委屈再也憋不住了,毫不掩饰的哭着。

    “谁啊,谁哭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从脱力,休克中醒来的秦睿,心烦意乱的问了一句。

    打了这么天的仗,好不容易撑到援军来了,睡上一觉,谁特么这不懂事哭哭啼啼了;秦睿是想再问了,可这眼皮实在是抬不起来,所以喃喃了一句,又睡过去。

    “快,来人,把秦将军抬出来,快点,你们都是死人吗?”,擦干了眼泪的武幽兰,对不远处的内卫喊了一声。

    得,说不要帮忙是她,说要大伙没眼力见还是她,这脸变的也太快了吧!怎么做都不对,上哪儿说理去!

    内卫们心里虽然埋怨,手脚却不敢慢,他们可太清楚自己将军火起来,结果是什么了。

    看着秦睿在内卫制作的担架上睡得香甜,武幽兰摇了摇头,不由得骂了一句:“死心眼!”

    以秦睿的天分和能力,其实他根本没有必要这么拼命的,只要专心办差,正位三品,位极人臣是早晚的事。

    要是真把小命交代在这,功劳全成全别人不说,秦家的一家老少,谁去替他照应!他这样的傻子,是不会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的,唉!.......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两个老不休!

    阳曲道北击的主旨就是想给突厥可汗骨咄禄一个下马威,好让其知道天朝还是天朝,大唐的天子虽然年轻,但依然是至高无上、不可冒犯的天可汗。

    阳曲道主力扫荡了好几个依附骨咄禄的部落,秦睿又在雁门关死死的挡住了他们的进攻,所以赶着来止损的骨咄禄,“适时”的出现在唐军的对面。

    并派出使者请求停战、议和,有了前面的旨意在,黑齿常之即便不甘心,也要适可而止,只能责令前部攻击立止,并飞马报请神都,看看太后的意见!

    而这短日子里,秦睿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养伤,而狄仁杰和苏庆节这俩扰人清静的烦人老头儿,每天是必来一次,而且还是因为同一个人来,烦的秦睿都想骂娘!

    武幽兰那日的表现,大伙儿都看到了,她对秦睿不是一般的上心,如果秦睿真的死了,那自然没话说,也就没有现在这一出了,可偏偏秦睿没死,所以这麻烦也就跟着来了。

    狄仁杰认为,武幽兰是武氏外戚,而且还是太后的绝对的心腹,他们谋划的都是大事,关乎的也不是一两个人的生死,所以老狄绝对不同意他们俩继续发展下去!

    苏庆节的意见恰恰相反,在他看来武幽兰也不过是个女人,但凡是女人必然是女生外相,只要嫁了过来,势必就得向着夫家,毕竟这是她们最后的归宿,不相夫教子还能去干什么!

    对于俩老头儿无聊的举动,秦睿实在是没法回答,武幽兰的身份,是她的私事,即便秦睿知道,也不能与二者说,他可不是想长舌妇。

    不过,回想一下武幽兰当初在金殿时为其遮掩的,又时常没事管他闲事,俩老头说的那种原因可能有,但秦睿认为同袍的感情应该更多一些!

    武幽兰少时孤苦,经历过的磨难也多,所以很少有人能与他说道一块去,秦睿与她有些私交,看到他“死了”,当然有真情流露了,有什么可奇怪的。

    对于俩老头儿完全就是杞人忧天,俩皇家卫率领袖走到一起,那就相当于千骑和内卫都由秦睿一人掌控,太后得多信任咱啊,能这么干,开什么玩笑。

    秦睿这边刚看完书,想要休息一会儿,狄仁杰那招人烦的家伙又走了进来:“利见,这么用功啊!是不是想考进士科,老夫可以教你的。”

    “狄公,你们俩老头儿有完没完,要么捣鼓那档子事,要么就都想当我老师!怎么地,可我一个人欺负是不是,我早就不是童子了,过开蒙期了!”

    “要是你们俩真闲着没事干,那不如替我教教重润,他年纪小,正需要你们这样的名师指点,怎么样,再考虑考虑?”

    秦睿拿这话对付苏庆节和他不是第一回了,但狄仁杰还真不吃这套,那孩子还小,将来什么样还看不出,而且就算看出来了,对将来也无济于事,所以老狄固执的就看好了秦睿。

    “老夫这你好对付,苏公那可就不好说了,别说老夫没提醒你,他是闲人一个,空闲时间比老夫很多,要是缠上了你,够你喝一壶的!”,话毕,翻着桌子上书的狄仁杰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行了,狄公,您下面的话也不用说了,那件事我心里有谱,一定不会误了大事的,你放心好了!”,秦睿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所以赶紧替他把话说了。

    呵呵......,狄仁杰知道什么叫过犹不及,事不过三,秦睿是个有大注意的人,办事也从来都有板有眼,所以狄仁杰也没必要婆婆妈妈的啰嗦下去,交代了秦睿多多休息,他也就起身告辞了。

    可狄仁杰这刚走没多大一会儿,探头探脑的苏庆节,拎着两壶酒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看到只有秦睿一个人,举着酒壶笑着说:“那丫头和狄怀英都不在,要不要弄上两口!”

    唉,苏庆节是个刘伶子弟,属于那种一天不喝两盅就浑身不自在的主儿,而且在他看来当兵的不喝酒,那就注定打不好仗,是没有前途的。

    虽然秦睿手上的伤还没好,但少喝一点也没什么,老一辈的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呐,喝酒归喝酒,要是说那档子事,您老就可以回去了!”,秦睿拔开了瓶塞,仰头灌了两口,舒服,这一天天的憋坏了。

    “切,老夫又不是你爹,还能总管你的事!这不,跟外面那些兔崽子吹烦了,所以到你这缓口气!”,苏庆节尴尬的笑了笑。

    “这仗是打完了,可还是美中不足啊!”,心有不甘的秦睿叹了口气,和谈,打了这么久,死了这么多人还和谈,别说下面的弟兄,就算秦睿心里也想不通。

    秦睿的意思,苏庆节当然明白,他这辈子也遇到过很多类似的事情,要打,还是要和,即便是天子有时候也不能一言而觉,这是国策,是上层一致决定的。

    除非秦睿能影响国策的走向,否则根本就别有“为所欲为”的想法,做臣子,尤其是做将军的,就是这样的,秦睿慢慢就会习惯的。

    听了苏庆节的劝解,秦睿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随即言道:“苏公,道理睿都明白,可这种打法只是白白的损耗国力,不能根本的解决问题,上面难道就不知道吗?”

    “有,一劳永逸的办法,将门一直都有研究,而且也提一些,但到了最后也都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搁置了,贞观、永徽概莫如是。”

    说到这个,苏庆节来了精神,把他知道将门旧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尤其,李靖、李勣、侯君集、苏定方四人,在实践中总结出来的方法。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局面,各种各样的方法都有了,可时运是非常的不济,这些好法子最后就只能随着他们的离世,尘封了下来。

    “恩,诸卫大将军果然都是兵家先贤,所思所想果然都不是我等能比的!”,说到这,秦睿停顿了一下,随即问道:“裴大将军呢?他就没什么高招吗?”

    听到裴行俭,苏庆节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讥笑:“他啊,他就会怕马屁,要不是这套玩得溜,《六军境》那样的宝贝,家父会传给他吗?”

    “嗨,你别那副表情,现在的那些人,多少都受过他的恩惠,或者与他有些交情,他们当然说裴行俭好。呐,为了证明老夫的话说的是真的,我给你讲讲他年轻时的事!”

第一百四十五章 倆闲人!

    此次北征,左鹰扬卫大将军,率部出塞,奔袭两千余里,其部又与雁门关外,大败突厥新军,震慑北境,致使突厥可汗骨咄禄遣使-阿史那元珍入朝请罪!

    武太后接到军情塘报后,遂下旨准许突厥人请罪,同时敕令阳曲道诸部班师返朝,接受封赏,北部战事于垂拱三年二月,划上一个所谓人人都满意的句号。

    不管是大唐一方,还是突厥人心里都清楚,这种和平都是短暂的,两家打了这么多年,早就结下世仇了,这份恩怨烙印在两国百姓的身上,并不是一纸和谈就能化解的。

    突厥的使者-阿史那元珍挺有意思,要么就与人攀扯打听秦睿的事,要么就是没事到千骑的周围打转,如果不是看在他是使者的身份上,千骑的官兵早就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了。

    值得一提的行军副大总管-薛怀义,整天都缩在马车中,除了出恭外,根本就不出来,看得出来这次是把他整的够呛,不见棺材不落泪,没见鬼当然不知道怕黑了,也能容易让人理解。

    可好死不死的,四处闲逛的阿使那元珍,竟然在宿营的时候冲撞了薛怀义,这可是真是一件挺热闹的事,接到士卒的禀报后,秦睿和武幽兰二人特意来看看热闹。

    因为身上的伤还没好,秦睿换上了一身朱袍,腰间挂着银鱼袋,这份装扮无不证明其年少位重,怀里抱着一把横刀,笑眯眯的打量二人,一点拉的意思都没有。

    没人出来捧场,薛怀义二人争执下去也就没了意义,看到秦睿到来自然要找他评评理,谁让只要他是穿着官服出来的呢!

    “秦将军,这个突厥蛮子目无天朝,竟敢冲撞本副大总管的驾,使者又怎么样,使者就可以无视天朝的规矩吗?”,薛怀义顶着那光秃秃的脑袋,义愤填膺的说着。

    “喔,总算是见到将军的真面目了,您就是秦睿将军吧!我兄长元禄,对于将军是推崇备至。将军来的正好,这位穿着袈裟又自称行军副总管的法师,实在是无理取闹的很!”

    今儿这事追本溯源还要说到唐军的规矩上,不管行军、还是扎营,军中都是不允许随意走动,这个规矩是太宗皇帝当秦王时就定下的规矩,除了保障应急之外,更是规规矩矩的体现。

    这么多年来,不论军中换了多少茬将领、士卒,这个规矩也一直被遵守下来,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习惯,没人会主动破坏,即便是无法无天的薛怀义也不敢。

    薛怀义受不了军中的拘束,所以为了不触霉头,他把自己的营帐扎在军营之外,这样一来也就不受军法的管束,他也可以自在一点,打打猎、喝喝酒,怎么撒欢都可以。

    今儿,他本来带着人围猎一头鹿,可碰巧被同样不准在军营的随意走动的阿使那元珍看到了,手一痒搭弓射箭就给撂倒了,所以两帮人就因为一头鹿起了口角。

    不管是草原上的规矩,还是中原的习俗,谁射到猎物,东西就归谁,要是因此起了争执,大伙一人一半,赶上脾气相投的还能一起去喝一杯,多交一个朋友,算是不打不相识。

    可当事者的身份不一样,薛怀义是唐人,又是太后的“近臣”,平时就目无余子,看不起王公大臣,如今碰上了突厥蛮子,更是不肯让步了,所以对于猎物却是不愿意退让。

    而阿史那元珍,作为突厥的使节出使大唐,自然就代表了突厥的脸面,要是今儿被一个和尚给弄得灰头土脸的,自己的面子上不仅过不去,整个漠北草原的面子放于何地呢!

    “呐,秦将军,我是草原人,是个粗莽的汉子,不通中原的礼节,不知道为什么法师可以当将军;但将军是我敬重的人,如果将军说某错了,那这鹿给这位大总管,大法师好了!”

    阿史那元珍话说的事停漂亮的,看样子是给秦睿面子,但多多少少有点挑拨离间的意思,顺便再笑话一下唐军古怪的军制,竟然让和尚来当将军。

    当然,阿史那元珍也没指望秦睿能主持公道,唐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唐人嘛,从来都是心口不一的,虚伪的,能说实话吗?

    “不就是一头鹿吗?大禅师与贵使用不用弄得这么难看,让将士们围着看笑话,实在是不怎么体面!”

    “如果两位想吃,睿让人给你们烤两头,打打牙祭也好,怎么样!”

    秦睿之所以来就是想看看这位突厥使臣是什么样的人,至于他与薛怀义之间的官司,秦睿没什么兴趣。

    官司呢,不用断了,无非就是都想要个台阶而已,围着这里看热闹的人太多了,传出去不一定怎么说呢,所以秦睿的意思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这么过去就算了。

    “秦将军,说的没错,此事还是这么算了,否则你们就到黑齿大将军的中军去找说法,至于大将军会不会以滋乱为由责罚你们,那可就说不准了。”,话毕,武幽兰还挥了挥手,示意围观的人可以散了。

    在回营的路上,背着手的秦睿沉声问了一句:“你是怎么把圈画圆的?薛怀义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一点追究的意思都没有,这太不应该了吧!”

    没错,小人为什么被称为小人,就是因为他们睚眦必报的性格,薛怀义吃了这么大的亏,现在竟然一点追查到底的风儿都没露,这不奇怪吗?

    而始作俑者,武幽兰则笑着回了一句:“猫有猫道,狗友狗道,所谓鸡鸣狗盗之辈,难登大雅之堂,薛怀义如今即便是富贵了,该有的忌讳也是有得!”

    “哦,这么说,你是想到制敌妙计了,分享一下,将来需要的话,我也拿来用一用!”,点了点头的秦睿也回了一句。

    “行了,你秦将军在朝持正守中,于外虎视鹰扬,这种腌臜的招数还是不要听了!”,话毕,武幽兰摆了摆手,示意秦睿不要再问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是,我真不如你!

    大军班师,有功将佐自然是要有所封赏的,黑齿常之晋公爵封燕国公,狄仁杰晋检校地官尚书,代尚书事务,其余将校各按照叙功,待有司核准之后,以律而赏!

    而作为阳曲道所部-军功的第一的秦睿,受爵孟津县候,食邑五百户,晋云麾将军衔,赐紫袍,金玉带,仍守千骑将军,一举成为朝中最年轻的,以军功获爵的从三品大员。

    到了这个品秩,上朝就不能像从前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膀了,只能硬着头皮,牺牲了睡早觉的时间,入宫上朝。

    当然了,好处也不是没有,那就是他的位置又靠前了不少,从此站在一堆老头和半老头之间,说话也老气横秋了不少。

    这身紫袍,他祖父秦琼历经大小战事百余场,奋战多年才穿上,他老子秦玉道熬了一辈子,临了在致仕前才穿上;秦睿仅仅经历过两场战事,就被提拔到这个位置,不能不说是有大气运之人。

    不管老的,还是小的,看秦睿的目光都有些许妒意,老的是遗憾自己没有这样的子嗣;小的呢,则是不甘心让秦睿遥遥领先,一辈子都挡在他们的前面。

    这不,今儿早朝后,秦睿本来是要去看燕国公府“更匾”观礼的,可这还没出金殿多远,就被冬官尚书武三思给拉住了,非得扯上两句不可,弄得秦睿哭笑不得。

    “滋滋,瞧瞧,二十出头就一身紫袍加身,羡煞旁人啊!利见,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想都不敢想,将星闪耀,再有两年估计你就迁晋正三品了,到时候就是我朝最年轻的大将军!”

    对于武三思的奉承,秦睿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因为他心里明白武三思这出完全就是无利不起早;昨儿一天,秦睿就在千骑司翻阅了最近朝中的动向,武三思最近可是出大名了。

    本来太后念着他在宁州赈灾表现的不错,积攒了一定的好口碑,就想抬举一下他,让其主持了一届春闱,为武氏在读书人之间捞一下好名声,巩固一下武氏的威望。

    武三思为此也是十分的得意,毕竟连其兄长-武承嗣都没有得到这样的青睐,为朝廷主持一届抡才大典,志得意满的觉得姑母终于看得起他一回了,所以打定主意要大干一番,再露露脸!

    可没有想到,这恩科的水太深了,太后称制后的第一场春闱就搞出了营私舞弊之事,他这个主考官被耍的团团转不说,蒙在鼓里不说,还被揭露出来,让人弹劾了一顿了。

    这光彩没挣到,反而弄太后一个灰头土脸,如果这家伙不是太后的亲侄子,就他脖子上那七斤半,早就挂在神都城门楼风干了!还能踏踏实实的做冬官尚书,别开玩笑了。

    从此以后,武三思的名声再一次扫地,人人都说他收了黑钱,左右了科考的结果,是国家的奸佞;甚至有些读书人还专门写了话本子,编成戏码,以古讽今,用来嘲讽武三思。

    一时间,整个神都城内,武三思的大名是无人无知,无人不晓,烂大街的名声比茅房的厕筹都不如,就连其兄长武承嗣都传话过来,最近不要过多来往,怕被弟弟的臭名声所连累。

    话说回来,亲兄弟尚且如此,别人就更不用说了,同僚们只要看到武三思,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那些正义之士,偶尔还会“装腔作势”的发发感慨,所以如今的朝堂是没人理他的。

    武三思也知道这回事被人阴了,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只能认吃这个哑巴亏,他知道秦睿与那些所谓真君子或者真小人不一样,所以赶紧上前攀扯两句,叙叙旧!

    “是是是,小弟是捡了突厥人的便宜,受了太后的错爱,所以才捡了这身紫袍!”,话间,秦睿突然拔高了声音,大声言道:“我不如武三思,下官不如武尚书能干。”

    秦睿这话一出,散朝未走的朝臣频频侧目,对于二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做贼心虚的武三思不由四处打量,立马就要用手来堵秦睿的嘴。

    “你这是干嘛!”

    “你是我大爷,行不行,别闹了,再闹我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你收黑钱了?”,秦睿嘴角微微上扬,沉声问了一句。

    “天地良心啊,我特么要是要收黑钱,就让我得马上风而死!”,武三思立刻就举手伸出三支手指,诅咒发愿。

    “那你怕个什么劲儿,不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没做过怕什么呢?”

    “老弟,三人成虎,人言可畏,愚兄是有苦说不出啊!”,武三思一边拉扯秦睿到角落去,一边说着。

    “这谣言止于智者,你没做过怕什么呢!朝堂上衮衮诸公,多少人为的事名利而仕,谁有功夫整天盯着你!”

    秦睿这话说没错,官场就是名利场,大多数人看重的是名利,谁会闲着对一件已经盖棺定论的事揪着不放呢!时间会冲淡一切的,到时候忘性大的诸官也就把这事忘了。

    “呐,利见,咱们是有交情的,你可不能像那些势利小人一样落井下石,看在姑母的面子上,怎么着也得拉兄弟一把!”

    看到武三思那副认真劲,这让秦睿想起后世电影中的那个倒霉蛋,随即笑了笑,答道:“帮你,怎么帮你,今年关中、山东闹灾荒,太后的意思由我和狄公各领一道安抚使,半个月后出发了。”

    没错,就算秦睿心里有想法分化武氏,想要帮武三思渡过这个难关,这时间上也不允许,所以这次的忙多半是爱莫能助了。

    “哎,你有这话就行,我的要求不高,你把千骑的情报网借来用上一用,等你回来就完璧归赵,怎么样!”,武三思腆着大脸,笑着了说了一句!

    “不怎么样,千骑司是皇家卫率,情报网是绝密中的绝密,你没有圣旨就想用,别说我吃不吃罪,你自己敢扛着逾越之罪吗?”

    秦睿说的很明白,能够上下嘴唇一碰,就能指使千骑的,除了天子和太后外,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权力;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了,一准参他一个心怀愿望,有不轨之心!

    明白过来的武三思冷汗一下就出来了,吓得连着打了三个嗝儿,连连摆手,话都不会说了。他太知道逾越了自己的姑母是什么下场了,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今儿是不行了,燕国公府那还有事,你让我想想,看看怎么能帮你,行不行!”

第一百四十七章 燕国公府的晚宴!

    有武三思这个麻烦鬼拦路,秦睿是耽搁了一些时间,可黑齿常之依然是压着时间,硬是等他到了之后,才揭开了新的牌匾,由此可见其对秦睿的重视程度。

    今儿到场的清一色的将门一脉的人,李孝逸、裴绍业等各部将领都接踵而至;又因为黑齿常之的脾气不好,很少有文官能与聊到一起,所以其他人也就送了一份贺仪也就算了。

    晋位位公爵是人臣能达到的最高爵位,黑齿常之本就位列三品,如此也算是位极人臣,无以复加,所以今儿来的人都为黑齿常之而高兴,毕竟他的人生和仕途已经圆满了。

    席间,大伙儿不由自主的谈起了战事,死了的人得到应有的殊荣,这自然无可厚非;可活着的人总不能另眼相待吧,夏官拿着军功簿核实了这么多天,可依然没批下来,这不得不让弟兄们担忧。

    为了这事,黑齿常之还在宴间骂了长史-冯钦几句,埋怨他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让岑长倩一阵拿捏不说,兄弟们也没着没落得。而冯钦也觉得很委屈,以前报军功都是那么过了,岑尚书这分明就是再没事找事!

    唉,叹了一口气后,黑齿常之看向了下首的秦睿,无奈道:“利见,你从前管这摊子的时候就从来不会如此,这个榆木疙瘩就是不争气!”

    黑齿常之这么说没问题,可秦睿却不能应承下来,那可是回得罪人的,都是一口锅里搅马勺的弟兄,谁比谁强啊!

    于是,赶紧拱手回了一句:“大帅,冯兄是老实人,在战场上也是一把好手;还是阁部那些老爷们太挑剔了。”,话间,秦睿扭头问了一句:“是不是,冯兄!”

    “大帅,利见这话说的没错,岑尚书与夏官的那些家伙,太挑剔了,每一场战斗的斩获人数都要清楚,战场上断臂残尸多了,谁能差的清楚,这不是难为人嘛?”

    “今儿再座的都是将门的弟兄,大帅,您问问大伙,谁不是估算的,偶有误差也是常事,他们这么做难道不是针对咱们左鹰扬卫吗?换句话说,要是能算得这么清楚,当什么丘八,去考明经好不好!”

    呐,冯钦这话说就是明确指出了不公平,自古以来军队多报斩获人数的事几乎是屡见不鲜,就算是太宗皇帝为将时也时常这么干,这在军中,甚至朝中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没什么可奇怪的。

    按照以往的惯例,只要不是太过分,整出那么没边的数字,夏官(兵部)也从来都是照样批复,核准战功,该怎么赏就怎么赏,除非是自己的死对手,否则没有必要拿此大作文章。

    对于这种没有形成条文的俗成,往往也就是御史文官们唠叨唠叨就算了,像冯钦这样连着递了三次,否了三次的事不曾有过,的确让人生疑,最起码在秦睿看来,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岑长倩核准扬州战事时,也仅仅是草草的看了一眼就加印了,根本就没为难人的意思,要是真与左鹰扬卫不对付,早就不对付不是吗?而且千骑的本子,当日就过审了,没难度啊!

    当然,冯钦也有讥讽朝政的意思,凭什么科考作弊就行,那些老爷们躺着挣钱,到了他们这些苦哈哈的丘八,连这点东西都抠抠搜搜的,这不是欺负人吗?

    黑齿常之在官场混了一辈子,自然也是能听出这弦外之音,所以冯钦的话说完,他便厉声的喝斥了老冯,把他骂了一个狗血淋头,算是替他把这事遮掩过去了。

    “利见,你如今也是大员了,身着紫袍,将星闪耀,在哪个衙门都是能说上话的,替老夫去探探岑尚书的风,看看他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存在!”

    黑齿常之的忙,秦睿是一定会帮的,随即笑着回了一句:“大帅,您放心了,明儿末将就去岑尚书那看看,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唉,今儿这是什么日子,一天背了两场官司,这才多少时间不回神都,怎么了这事,连板上钉钉的事都不把准,这可真是怪事连连!

    秦睿明白,要不是冯钦今儿发这顿牢骚,以大将军的性格,是不会当众要求秦睿去做什么的。没办法,想要稳住诸将的心,就得展现出大将军应该有的“神通广大”,否则怎么服众呢!

    待诸将都酒足饭饱离开后,秦睿特意留下为大将军熬醒酒汤,这人上了岁数,多喝一点要比年轻人难受的多,秦睿常陪他老子和程务挺饮酒,所以在这方面很有经验。

    看着秦睿把他当老子一样伺候,又看看了黑齿俊只是在一旁捧着酒坛子傻笑,黑齿常之不由叹了一口气,都是一个年龄段的将门子弟,受到的教育和成长环境也大同小异,可差距为什么这么大呢!

    “大帅,小心烫,慢慢来!”,秦睿盛了一碗醒酒汤,恭敬的递给黑齿常之。

    “好,老夫有你这样的晚辈,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啊!”,感叹了一句后,黑齿常之又喝斥了儿子一句,让其不要再灌黄汤了,也喝上一晚汤醒醒酒!

    “哎呀,玉道兄有福气,可以享清福了,老夫真是羡慕他!看看,这份紫袍穿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如果有一天,由你来继任左鹰扬卫的大将军,那老夫也可以安心致仕了。”,话毕,黑齿常之喝了两口,温度适宜的醒酒汤。

    “大帅,您过誉了,末将何德何能啊!再说,俊哥也不错,假以时日,定然也是我军柱石,继任大将军也是可以的。”,秦睿当然听得出黑齿常之事想在致仕的举荐自己。

    听了秦睿这回答,黑齿常之不由了摆了摆手,又指了指摇摇晃晃的黑齿俊:“你们俩的岁数差的不多,可你看看他贪杯的样子,一卫之军能放心交给他吗?”

    “都梁山、雁门关之役,已经让老夫把你看透了,你在军略一道有独特的天分,稍加磨练必成大器,把左鹰扬卫交给你,老夫放心。老夫也相信,在你率领下,左鹰扬卫势必会成为我唐军中第一精锐。”

第一百四十八章 军功簿里的情面和场面!

    夏官尚书-岑长倩,少时父母双亡,是由其叔父贞观朝-中书令岑文本抚养成人,按照常理来说,有岑文本这么大儒教导,岑长倩也该是擅长文墨的文官。

    可这家伙却不愿萌其叔父的荫功入仕,毅然决然的投笔从戎,从一介小卒,一路积功擢至兵部左侍郎。永淳元年,四月,进中书门下平章事,参议朝政。

    一直到垂拱元年,扶正为夏官尚书,又经历了一年的内耗击败武三思,正式接掌整个唐军的军务,成为军方绝对说一不二的大佬,权柄极重。

    秦睿与岑长倩平时没什么往来,毕竟皇家卫率的情况特殊,军费,补给也是由内府提供的,并不像其他将领,有那么多事来求他,核准战功已经算为数不多的交流了。

    看到这位新鲜出炉的云麾将军主动来夏官作客,岑长倩很是诧异,这新贵可是贵步,所以让人奉茶之后,岑长倩就挥退了正堂内的所有人,这样一来说完方便一点。

    “孟津县候,云麾将军-将军秦睿,时间过的真快啊,嗣圣元年的时候,你还不过是一名小小的校尉,仅仅几年就能与老夫一样,紫袍加身,以军功封侯拜将,后生可畏!”

    花花轿子,人人抬,秦睿自然知道这个道理,笑了一笑,拱手回道:“邓国公,您才是军中前辈,是我朝以军卒晋升为夏官尚书的第一人,一生戎马堪称传奇,末将这点微末军功,在您这不值一提!”

    秦睿这恭维话,让岑长倩听了非常受用,这件事是他一生最骄傲的,而且这话还是从年轻一辈最出位的将领口中说出来的,他怎么能不高兴!

    “哎,百骑截营、单骑闯阵、阵斩突厥将领数十员、以绝对劣势的兵力死守雁门关,据敌于国门之外,这仗打的如此漂亮,怎么能说是微末功劳呢!”

    “近来,朝中不少同僚称赞于你,由此可见你这一战,确实深得人心,大涨了国威和军威!这个县候和这身紫袍,你绝对当之无愧!”

    “可老夫与他们意见不同,军情塘报、作战簿子及战后总章,老夫都仔细看过了,判断力、战场节奏的把握,地势、兵力、物资的使用,都是上上之选。”

    以前总听黑齿常之和李孝逸夸赞秦睿,还以为他们是念旧情,所以提携后辈,为秦睿造势而已,包括之前的都梁山之役,这种招数在官场上并不稀奇。

    岑长倩是儒将,儒帅,看待问题自然与普通的莽夫和门外汉不同,雁门关一役堪称近来年最经典的战例,这也让岑长倩对于秦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雁门关的捷报传来之后,岑长倩调阅了秦睿在兵部的所有卷宗,嗣圣元年之前,资料里记录的内容,岑长倩只能给个中人之质,最多能担任个中郎将。

    可嗣圣元年之后,秦睿就在军中崭露头角,武艺、谋略都有突飞猛进的增长;都梁山之役后,被江南道诸军冠以“骁将”的美称,颇有其祖秦琼的风采。

    岑长倩仔细的研究过都梁山和雁门关战役的作战细节,对秦睿在兵略上的天分感到非常惊讶,他不明白是什么让秦睿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可他清楚的是此子非池中之物,在这个年纪就有如此惊艳的才华,稍加历练,必定能成为国家的中流砥柱,军中的一面崭新的旗帜。

    是以,爱才心切的岑长倩在大军班师之前去面见过武太后,请太后准许秦睿调任夏官,他愿意用夏官右侍郎的职衔,来栽培这个年轻人。

    但太后一口就回绝了,还斩钉截铁的告诉岑长倩,秦睿的用途不仅仅于此,夏官的池子太小了,实在是养不下,这让老岑郁闷了好几天!

    “秦将军,哦不,利见,你今儿来夏官正堂,可不仅仅想讨杯茶喝,那么简单吧!”,岑长倩和蔼可亲的看着秦睿,这个有着惊艳才华的年轻人,他是从心里喜欢!

    “回尚书,末将今儿特意是为了左鹰扬卫的军功栓叙来的,左鹰扬卫的长史-冯钦,为人木讷,不善词文,兴许是那里得罪的尚书,所以末将今儿是特意替他致歉的。”

    “您知道,末将是燕国公的老部下,左鹰扬卫的事,末将怎么都得替大将军担待一点,所以便自告奋勇的来补台,唐突之处,还请尚书多多见谅!”

    不管岑长倩事后能不能收到风儿,秦睿都不会说是受了黑齿常之的指派来的,大将军对自己有恩,为他遮掩是应该的事。

    哦,听了秦睿这话,岑长倩点了点头,秦睿与黑齿常之交好不是秘密,为了保下自己心腹爱将,黑齿常之甚至不惜犯天颜。

    而秦睿也端端是有良心,为了报答恩帅的情分,甚至不惜得罪丽竞门,还砍掉了周兴半个手掌,用以震慑那些打黑齿常之注意的人。

    帅有情,将有义,在神都的官场上,不少人都为之击节赞叹,岑长倩也是其中的一个,这也是他欣赏秦睿的原因之一。

    人有才华很重要,可必须得知恩图报,懂的感恩,否则即便再有才华,也不值得提拔,因为这样的人,早晚得反咬自己一口。

    恩,沉吟了片刻之后,岑长倩笑了笑,随即言道:“利见啊,功劳这东西,君说你有就有,君说你没就没,卫国公李靖的境遇你应该很清楚吧!

    要是让恒元兄走到那里都顺顺当当的,一点波澜都没有,那岂不是说他在军中已经说一不二,这对他可是没什么好处的。”

    哦,听岑长倩这么说,秦睿算是明白了,人家这完全是好心,压一压军功栓叙的事,制造点压力;等太后亲自过问的时候,他在顺坡下驴的批了,既巩固了自己的地位,又保全了黑齿常之,一举两得的美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睿还能说什么,赶紧起身拱手言道:“尚书是好人,用心正大,末将佩服至极!您放心,末将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每个人的立场不同,处事方法也不尽相同,岑长倩也有他的难处,既然没有加害之意,那为什么要驳人家的面子呢!适当的配合一下,就当是唱戏了。

    是以从夏官出来后,秦睿特意让人给黑齿常之传了口信儿,将实情相告,大将军的脾气不好,要是因为这点事闹出什么误会来交恶,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随后,又转身去了内卫,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处理武三思的事,可武幽兰有,请她帮帮忙,让手下去跟进一下,说不准就能查出来,帮武三思这个倒霉蛋解决一下燃眉之急。

    可刚到门口,就被守内的内卫拦了下来,秦睿眉头一皱,沉声言道:“怎么,你们不识得本将吗?”

    秦睿是内卫的常客,内卫的士卒当然认识,可他们也是为难的,是以都低头不语;这一幕恰好被昭武校尉-葛庆看到了,赶紧把秦睿请了进去。

    他与秦睿一同在雁门关打过仗,曾亲眼见到过秦睿单骑在数万大军中驰骋,纵横睥睨,要是把秦将军惹毛了,这些混小子吃罪不起不说,小命也保不住。

    “秦将军,末将劝你,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进去,还是换个时间来!”,葛庆特意把声音压低了,低声说了一句。

    “怎么的?你们内卫摆宴,单差秦某一杯水酒不成?”,秦睿挑着眉头看了一眼葛庆,他当然知道武幽兰不会带着他们喝酒吃肉,可什么事搞的这么神秘,连门都不让人进了。

    换成别人这么问,葛庆肯定以“无可奉告”四个字应付了事,可秦睿毕竟不是别人,尤其在自家将军哪儿,不是吗?是以,左右看看四周无人,低声把原因说了出来。

    原来,虢州有个叫杨初成,诈称自己是羽林卫郎将,矫太后诏令在当地募兵人,要再行废立之事,迎庐陵王复辟。当地官府耗时二十八日,才将其一干人等尽数拿下,一网打尽。

    这不,昨日按照上命,经三法司之手,移送内卫,加以审理,加以详查,看看幕后是否有人指使。秦睿与庐陵王是好友,这世人皆知,是以武幽兰下令,要是秦睿来了,就直接拒之门外,不想让他趟这趟浑水。

    听了这番解释,秦睿点了点头,这特么还真是荒唐的够可以的了,冷不丁的出来个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小孩子过家家吗?笑话,是谁想出这么低劣的计谋来陷害李显的,那还不如拿刀直接去砍来的痛快!

    知道葛庆是好意,所以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让其头前引路了;秦睿心里很清楚,这种根本就没法躲,只要李显还是所谓的庐陵王,就一定会有野心人拿他做文章。

    “你怎么来了?”,看到秦睿进了正堂,武幽兰皱了皱眉头,顺便还瞪了葛庆一眼,责怪他自作主张带人进来。

    “怎么,你这还不能来人了!”,秦睿也不客气,自顾倒了杯茶,一边喝,一边翻着书吏写好的卷宗。

    “你不该来的,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这是在栽赃李显,可你这么一来,就算不是,也招惹上嫌疑了不是!”,武幽兰有些生气的白了秦睿一样。

    “哎,这话反过来说也行,有人想要离间陛下和太后,好从中渔利。面上看好像对庐陵王最为有利,可实际上变数却很多,要不然你会如临大敌吗?”

    秦睿这话,让武幽兰一时语塞,这家伙脑袋动的太快了,什么都瞒不过他,真实的情况却是如他所说的那样。好,既然瞒不住了,那就直接摆出来好。

    武幽兰将人犯杨初成手持的诏书拿了出来,递给了去了;而且秦睿摸了摸后,平摊在桌子上,把茶水往上一泼,然后用纸沾了沾玺印的位置。

    “笔迹几乎以假乱真,且上贡给御前的朱泥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遇水而不落色;如果不是太后亲口说没下过这样的诏书,即便是咱们也看不出来。”,秦睿扬着手中白纸笑着说。

    按照朝廷的典制,诏书从来都是一式两份,一份发出去,一份由殿中省保管,为的就是避免伪诏,而现在干这活计儿的不是被人,正是内舍人-上官婉儿。

    格式、笔锋、辞令,完全附和太后的习性,不是十分熟悉太后的人,是做不出来的,这也是虢州的地方官一时没察觉出来的原因,所以武幽兰也把怀疑的苗头对准了上官婉儿。

    别的不说,单说玉玺这一项就耐人寻味了,要知道她这个内舍人,可是兼着符宝郎的活计呢!除了她又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动用玉玺呢!

    “这个叫杨初成的口供前言不搭后语,一看就是蒙事,一般的刑罚根本就没用;对于这种死士就得用点特别的方法,既诛身,又诛心!”

    看到秦睿嘴角抹过一丝冷笑,武幽兰就知道秦睿是有注意了,外面的那些人都内卫是酷吏,可他们那里知道,得罪了千骑将军比他们这些所谓酷吏更惨。

    行了,既然秦睿来了,也愿意出手,她也就不用费心了,熬了两三天,该去休息一下了;是以叮嘱昭武校尉-葛庆给秦睿打下手,要什么给什么!

    而秦睿也不可客气,在吩咐了葛庆几句后,就让人带着他先去审审其他烦人,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该准备的东西要准备,该见的人要先见,没有完全的把握是啃不下杨初成这个硬骨头的。

    与此同时,秦睿心里也有一丝糊涂,一份真假难辨的诏书,上官婉儿、李显,甚至映射了李旦,这张网是不是弄得大了一点,幕后黑手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他就不怕消化不良把自己撑死。

    可话又说回来,能策划这样的大事的人,怎么会是傻子呢,人家完全不会去干拿鸡蛋去碰石头的事。那么问题来了,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是公愤?是私仇?还是妄自尊大的野心家?这一切的一切,都得在杨初成以及他手下的身上找答案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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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天唐介绍:
弘道元年十二月,大帝李治驾崩,武则天临朝摄政,朝野内外暗流涌动,处处暗藏杀机,因为帝位更迭引发的权力洗牌正在暗中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正是此时,胡国府嫡长子-秦睿异军突起,周旋于李氏、武氏和勋贵之间,亦正亦邪,亦忠亦奸,在盛唐时期上演了一出精彩绝伦的角逐。(本故事非严谨历史)纵横天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纵横天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纵横天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