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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叔挚     纵横天唐txt下载     纵横天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章 师徒闲逛!

    李旦的行径实在是冷人齿寒,你埋怨生的晚,在先后顺序上吃了大亏,可那跟咱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的原因,把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咱身上,是不是有些欺负人。

    放眼整个神都朝堂,嘴上喊着为李氏尽忠的有的是,可真真正正为李氏排忧解难的又有几人呢?即便是苏良嗣那样的老臣,也是摇摆不定,心口不一吧!

    秦睿自问没有对不起李旦的地方,虽然没想过为他尽忠;可人臣该做的,自认一样没落下,比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不知道要强多少。可李旦呢,根本就忠奸不分,愣是把好人当成二五仔。

    人都是有尊严的,秦睿自然也是如此,既然人家张三哄孩子,信不着咱,咱也没必要拿热脸去贴冷屁股,愿意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吧,老子不玩了行不行。

    所以秦睿在这半月的养伤期间,对于宫内的防务调动是一概不管,每日都悉心的教授李重润,甚至还按照秦氏独有的方法,为小家伙打基础,别看这小子年纪小,但只要培养好了,将来未必不能中兴李氏。

    孩子嘛,总会事长着一颗玩心,劳逸结合是应该的,是以秦睿特地带着小家伙去访市之间玩玩、看看,累了就尝尝市井之间的吃食,酸甜苦辣的都吃一遍,当是慰劳小家伙多日刻苦用功的奖赏。

    这不,玩了一上午,李重润就的小脑袋上就布满了汗珠,可依然事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四处张望,乐此不疲。

    在他这个年纪,正是探知欲正是最强的时候,一味的束缚其天性,更是容易生成逆反心理,抗拒教化,莫不如让他见识一番,也就不那么希翼了。

    “老师,为什么别的孩童都有父母在身边,我却没有呢!”,坐在椅子上李重润涨红了脸探问了一句。

    话毕,还不住的啃着手中的果子,一声都不出,显得有些慌张;可以看得出来,这个问题小家伙在心里很久了,今儿是鼓足了勇气才说的。

    秦睿没想到李重润会问出这样的话,以为好吃好喝,多多关心,他就不会往这方面想。可人之所以称这为人,就是因为有七情六欲;李重润年纪虽小,但已经有了思维,他自然也会注意到自己与他人的不同之处。

    秦睿没法给他解释其父李显被废的复杂原因,也不能让他在这么小的年纪,心里就种下仇恨的种子,这对于他以后的人生,是极为不利的。

    “.....,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还记得这段话吗?用在你父亲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你父亲是个仁德、宽厚的人,这样的人自然有不平凡的使命,所以抛家舍业也是理所应当。”,为了让李重润理解这番说法,秦睿还给他讲了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如的故事。

    看着小家伙灰暗的眼睛亮了起来,自卑的情绪逐渐消退,言语中对他的父亲多了许多崇拜,秦睿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让他多吃一点蜜饯、果脯,如果觉得味道好,可以带回府中一些。

    “老师,待会我们要去哪儿?”,李重润的小脚在椅子荡啊荡,眼睛笑的跟月牙一般。小孩子嘛,心事来的快,走得也快,李重润对下午的行程已经很是期盼了。

    “恩?吃也吃了,玩也玩乐,下去咱们就要去干点正事,为师要送你一张小角弓。不仅可以学习箭术,更是能打发时间,闲暇时在府中与伙伴们玩玩参连。”

    在君子六艺中,秦睿最看重的就是射,将门子弟常常会以五射会友,也经常会有五射比赛;李重润作为他的学生,将来少不了要参与这样的场合,早早练习总是有好处的。

    而且还能与府中那些家将的孩子玩到一块去,有几个玩伴陪伴,对于现在阶段的李重润是十分必要的,也有利于建立自信心,所以秦睿要带着去挑一把符合他心意的角弓!

    出发之前,秦睿还让跟着的卫士多买一些果脯、蜜饯回去,作为礼物替李重润分给那些家将的孩子,算是替他收买人心,增进一下友谊。

    “老师,已经过了好几家了,咱们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呢!”,李重润扬州脑袋,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哎,你这个问题问得好,看看外面摆的就不难发现,所售卖之物不过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都是给纨绔子弟装点门面用的。”

    “弓乃兵器,作用就是为了狩猎,我们的祖先用它们来作战,获取食物,是一种谋生、求生之技,不是用来显摆的。”

    “就像刚才那几个鲜衣怒马在街面上呼啸而过的纨绔,他们身上的家伙式都齐了吧;可还不是被拿着棒子的差役给打下来了,所以外表再华丽都没有,关键是看你手里的家伙称不称手。”

    秦睿的意思是想告诉李重润,打铁还要自身硬,只有自己强大了,即便是身着粗布,也可赢得胜利;过分注重外表的华丽,没什么真才实学,下场就像那些纨绔一样只能自取其辱。

    “老师,学箭术是应该的,可能不能不要穿粗布衣服,重润不喜欢!”,李重润说的粗布衣服是洛阳府差役的工服,他不喜欢那种颜色的衣服,生怕老师也给他弄一身穿。

    “你小子还挺精明的嘛!学会讲条件了!行,没问题,为师答应你,但你必须保证认真学;否则不仅要穿粗布衣服,每日的蜜饯也会没收,知道吗?”

    且不说李重润身份特殊,是个落难的龙子龙孙,就算是仅仅是他的学生,秦睿也不会在这么小的年纪就限制他的吃穿用度,就算可着劲儿让他花,又能享用多少呢!

    节俭是美德,这没错,但李重润太小了,很多道理是理解不透的,是需要慢慢教,慢慢引导,潜移默化的树立正确的价值观。

    过分用苦日子来苛求,也许会适得其反,这样的日子只会限制他的心胸和眼界,让他距离天家子弟的距离越来越远。

第一百二十一章 任逍遥!

    挑来挑去后,师徒二人在街尾一个不太起眼的铺子前停住了脚步,驻足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这家店铺外,挂了几张朴实无华、做工细致的羊角弓。

    唐弓一般分为四种:一曰长弓、二曰角弓、三曰稍弓、四曰格弓。长弓就是单体木弓,属于步兵用弓,就是那种所谓扁担弓,最是常见不过了。

    稍弓是短款加厚的一种角弓,属于骑兵用弓,一般是近战使用的;角弓、格弓属于仪仗化的彩饰弓,禁卫军中除了千骑司以外,所有的部队都是用这种角弓。

    一把好弓的制造时间多则两年、少则一年,是个很消耗时间和精力的活计,好的工匠为了制好一张弓,经常数日不眠不休,用来熬制牛背筋或者是牛蹄筋。

    用材一般是以柘木为上,次有檍木、柞树等,竹为下。这些木头的材质坚实无比,任凭推拉也不会轻易折断,发箭射程远杀伤力大。

    而秦睿看到那几张羊角弓,全部都是由契丹产出的白桦木制成,这种制材的弓在中原是极其罕见的,是草原骑兵人手必备的家伙式,府中就有几张老爷子年轻时缴获来的。

    “店家,某想为小徒寻一张小角弓,不知道你这有没有什么合适孩子用的!”

    店主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见秦睿牵着个身着锦衣的小孩子进来,而且还是为小孩寻弓,立马就知道是大户人家,所以连忙从墙上取下三张小巧的角弓摆在二人的面前!

    “公子爷,这三张弓都是上好的岩羊角弓,弓身也是契丹独有的白桦木,弓身强劲,耐磨,样子虽然普通,却是极好的弓具。要是您想为小公子选器械,这三张弓绝对是首选!”

    见秦睿笑而不语,那汉子则是滔滔不绝的说着这种弓箭的好处,把这三张弓夸到没边了,简直就是此弓只应天下有,人间那得几回闻!不买这三张弓,秦睿怕是要遗憾终身了。

    “公子爷,你想好要那张了吗?”,店家笑呵呵的问道。

    “不,这三张都不行,我要那张!”,话间,秦睿指了指东墙上挂着那张本白,弓长三尺有五,三色不失其理,可谓之戴牛。

    秦睿这话一出,那店主嬉笑的脸色为之一变,脸上的笑模样荡然无存,极其严肃的说:“公子爷,那张弓是非卖品,对某的意义非凡,不是用钱能够衡量的。”

    “哦,是吗?”,轻笑一声后,秦睿掏出钱袋,将里面的金块都倒在桌子,继续笑道:“这些,总够了吧!莫说买你一张弓,就算买下这店都够了吧!”

    没错,秦睿出的价格别说买他一个小店,就算是三个,五个怕是也用不了;可那汉子还是咽了口水,坚决的摇了摇头,可以看的出来那弓对他有非凡的意义。

    “店家不是关中人吧!”,秦睿不在纠结弓的价格,反而问起了汉子的籍贯。

    “公子爷说错了,某家祖籍是庆州的。”,汉子虽然不明白秦睿是什么意思,也只好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胡扯,你那一口羊膻味的朔方口音,能唬得了谁!墙上挂着那弓还明显是突厥贵族所用,在北境戍过边吧!”

    “公子爷也是军伍中的汉子?”,那汉子见秦睿能道破那弓的来历,态度立马就不一样了,赶紧问了一句。

    见他的态度转变,秦睿从怀中掏出鱼符给他看了一眼,随即言道:“千骑将军-秦睿!

    方才进来看你坐在椅子上,腰背挺直,腿微分,双手自然垂下,典型卫军下级军官的坐姿,要是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那这兵也就不用带了。”

    “代州军-昭武校尉-任逍遥,见过秦将军!末将不知将军当面,请将军恕罪!”,那汉子赶紧行了个军礼,军阶这么高的将领,还是他回到中原的第一次。

    听到这汉子是代州军的校尉,秦睿糊涂了,立刻问道:“你这名起的挺狂啊!可既然是军中校尉,为何还会在这里卖弓呢?”

    秦睿这话算是问道点子上了,年初的时候,东突厥后汗国骨咄禄攻代、忻州。朝廷遣左玉钤卫中郎将淳于处平为阳曲道行军总管救代州,伐骨咄禄所据之地总材山。兵至忻州时与突厥遇,鏖战不利,死五千兵士。

    后来朝廷虽然收复了代、忻州,但两州的军队损失惨重,军官们全部连坐,要么砍头,要么革职,任逍遥就是因为斩首颇多,所以被安在革职之列。那把弓就是在交战中缴获的,颇有纪念意义,所以才不愿意出卖的。

    这家店,刚刚开门没多久,任逍遥还是习惯军中上下级的等级关系,所以对秦睿不是一般的恭敬。而且都是军伍上的汉子,秦睿还是个识货的将军,那这张角弓也不算明珠暗投。

    于是,任逍遥把弓取了下来,交给了一脸希翼的李重润,温生言道:“小公子,这张弓是突厥小王的配弓,质地、品相都是极好的,用来练习参连再合适不过了。”

    看到李重润欢喜的摸着角弓,小脑袋还不停的点着应和着任逍遥;秦睿对这边军小校尉影响颇佳,就冲这份眼力见儿,就值得高看一眼!

    “有没有想过重新开始!”

    “唉,不瞒将军,当官的草鸡跑了,丢了城池,弟兄们在百姓面前抬不起头了,实在是没脸再穿那件军服!”,任逍遥不是不明白秦睿想施恩给他,可见代州的事,对他和那些弟兄影响太大了。

    “不要着急回绝,你可以考虑考虑,如果还想回头,可以随时来千骑找我!”,话毕,秦睿又往桌上扔了块令牌,连同金子一块留给任逍遥,牵着李重润的小手向外走去。

    能说出这番话,那就说明在任逍遥眼中把军人荣誉看的很重,甚至重于自己的生命,只是官卑职小,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而已,还知道在乎守地的百姓。算是个有良心的汉子,这样的人天生就该当兵,在市井之间讨价还价卖弓实在是暴殄天物。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丽竞门在行动!

    李旦复请太后称制后,鱼保宗上书请置匦(谏议箱),以受四方之书。三月八日,太后令铸铜匦四,涂以方色。青匦在东,曰延恩,献赋颂,不论出身,求官位者投之;

    丹匦在南,曰招谏,言朝政得失者投之;白匦在西,曰申冤,有冤抑者投之;黑匦在北,曰通玄,言天象灾变及军机密计者投之。每日置之于朝堂,以收天下表疏。

    因有攻讦阴私和谤讪朝政之表疏,太后遂令正谏、补阙、抬遗官充使监察投状,然后方许进封、受谏。用秦睿的话说,如今的朝堂就是谁人背后不参人,谁人背后无人参。

    这还没完,也就是因为这项措施,衍生了下面的事,所以朝野群臣对鱼保宗无不恨之。原来,武太后深知称制使得宗室、臣公多有不服;自徐敬业起兵反,尤疑天下多叛己,遂大兴告密之风,任用酷吏,诛杀有敢明论称制之臣民以立威。

    凡有告密者,臣下不得问,皆给驿马、五品食,太后亲自召见,授官爵不等,所言不实亦不罪。于是,四方告密者蜂起。太后将被告交付酷吏,酷吏竞造讯囚酷法以邀功。

    来俊臣、周兴、丘神绩、索元礼、侯思止、万国俊二十余人等。彼等造定百脉、突地吼、死猪愁,求破家等酷刑,被告不胜毒楚皆自诬,其衙门所在丽竞门也成了众官所惧的人间炼狱。

    仅旬月有余,就有十几名上书攻讦称制的官员下狱,这其中还包括两名宗正寺官员,而太后对丽竞门上下也非常满意,多次赏赐以张其权,因此,天下惶恐,人人自危。

    酷吏嘛,不仅手段狠辣,更有一颗永无止境的贪婪之心,光办小吏有什么意思,又能立多少功劳,要干就得拿大的出头,更能震慑怀有异心之徒,让丽竞门成大唐独一无二的刑司衙门,甚至超越三法司。

    于是,丽竞门的周兴等人把目光放在浮阳郡公黑齿常之的身上,搜罗了一番所谓的证据之后,就在黑齿常之回府的路上,将车架拦了下来,与其亲兵形成了对峙之状。

    “胡闹,你们丽竞门有什么权力锁拿朝廷重臣,军卫统帅,反了你们了!赶快滚,否则本将就将你们这些杂碎一锅烩了,看你们还怎么出来祸害人。”,游击将军-黑齿俊厉声喝斥着周兴等人。

    “黑齿少帅,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也不要说的这么满,丽竞门是奉太后的旨意行事,所行所思都是皇权特许,你要是胆敢拒兵反抗,那就公然违旨,意图犯上作乱了!”

    “哎,别以为我这是扣帽子,丽竞门已经掌握了不少尊父违律的证据,我可以抓尊父一人回去,也可以抓尊府所有人回去,选择在你手中,也在大将军手中,不是吗?”,话尾,周兴还冲着车架高喊了一声。

    说句心里话,周兴是真希望黑齿俊与他们拔刀相向,这样一来周围埋伏的羽林卫也就能用上了,械斗之中,手轻手重谁也保证不了,到时候将黑齿常之乱刀分尸,那就省心了。

    还可为丽竞门在朝中树立不可违逆的威信,有这么一个例子,以后但凡惜命,有所顾忌的主儿,没人再敢违逆丽竞门的逮捕,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一想到这里,周兴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得意的笑容。

    “少说废话,拿圣旨来,只要有圣旨,我们父子引颈就戮都行,没有圣旨就别说那么说,咱们手上见真章!”,话毕,黑齿俊抽出手中的横刀,杀气凌冽的瞪着周兴,护卫在车架周围的亲兵也都跟着拔出兵刃。

    “好啊,黑齿少帅既然有兴致赐教一二,那周某怎敢不从呢!”,话毕,周兴笑着扬了扬手,身后跟着的小吏便适时的发出一记响箭,等着羽林卫的增援,好一起拿下黑齿常之父子。

    可从巷子里涌出来的并不是羽林卫,反而是全身黑甲的千骑,而且一上来就把他们包围了,这一下直接把周兴等一众丽竞门属吏全都弄懵了,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与黑齿俊打招呼的秦睿。

    “今儿,本将心情好,不与你们这些虾兵蟹将计较,都给我滚,胆敢说一个不字,皆以谋刺军帅,意图谋反的罪名,就地格杀!”,走到人前的秦睿面目冷俊的撂了一句话。

    自从丽竞门成立之日,秦睿就已经让庞岭盯着他们的行动了,动动那些尸位素餐,心口不一,搜刮百姓,欺上瞒下的官儿也就罢了,想动自己的恩帅,那真是连死字抖不知道怎么写了。

    黑齿俊为什么敢与丽竞门的人动刀,当然是得到了秦睿的通知;至于那些原来埋伏在周围的羽林卫就更好说了,只要搞定了李多祚,一切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这也不是李多祚反复无常,而是他实在是得罪不起秦睿,或者说得罪不起整个将门,要是秦睿将他与丽竞门意图戕害自己人,那他的名声就烂大街了,以后在军伍中也没法混了。

    到时候他和所部的羽林卫势必会成为唐军所有军卫的众矢之的,相比于这个,李多祚更愿意对丽竞门“背信弃义”。

    原本以为,周兴会识时务的退下,没想到的竟然狂妄到与秦睿讨价还价的地步了,而且还依旧拿太后出来压人。

    因为在周兴看来,秦睿与丽竞门上下在本质上没什么区别,都是太后养的一条狗而已,凭什么他就比咱们高呢!

    可周兴还是看错了人,秦睿不是那种色厉内荏,欺软怕硬的货色,他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凡是他觉得应该管的事,就算是皇子亲王,当朝宰辅也照怼不误。

    周兴在别人眼里兴许是吃人的恶魔,可对于秦睿来说,他们什么都不是,更是懒得与这样的说什么朝廷律法和规矩,相比于这些,他更倾向于另一种方式。

    是以,掏了掏耳朵后,秦睿笑着问了一句:“周兴,周郎中,如果本将今儿非要管这闲事,你又能怎么样?”

第一百二十三章 谁才是真正的活阎王!

    秦睿的名头是够响,可周兴自认为也不是吃素的,所以马上“晓之于情,动之于理”,将丽竞门是太后新的刑司臂膀反复的强调了几遍。

    那意思就是告诉秦睿,都是同僚,卖一个人情给丽竞门,你好我好大家好,否则定要到太后面前有所见闻,参秦睿一个藐视君上,排挤同僚的罪名。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这是秦睿的拿手好戏,今儿让周兴这酷吏来了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得不说是个讽刺,也是一个笑话。

    秦睿给的回答很简单,就是将亲手将周兴打翻在地,然后踩着他的脊背,拿着横刀在其身上来回的比划着,这一幕把黑齿俊和丽竞门的人都震住了。

    “我这个呢,平时做事不管闲事,都是同僚,该买的面子一定买;所以即便有些时候,你们做的不对,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照不宣了。”

    “按照朝廷的典制,羁押三品大员,需要凤阁签单,报请上谕,然后责成有司派吏收监,否则冲撞了重臣的府邸和车架,一律以谋反论处,这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今儿你们手中什么都没有,尽凭猜测就敢当街拦截正三品大将军,国家勋臣,就地格杀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冤枉!”,话毕,秦睿将刀尖抵在周兴的喉咙上。

    秦睿的意思很简单,你们不是非得拿律法说事吗?行,那咱们就按章办事,先把你们目无君上的事办了,然后再说黑齿常之有没有罪。不过周兴能不能活着看到就不知道了。

    “秦将军,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用不用把事做的这么绝;黑齿常之欺君罔上,拥兵自重,意图谋反;你包庇他就是与其沆瀣一气,同流合污!”

    “秦利见,你别乱来啊,我们也是皇差,杀了我,你一样吃不了兜着走!太后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周兴的话,秦睿当然拿来当屁处理了,就在眯眼准备捅下去的时候,车架中的黑齿常之下来了,并喊住了他:“利见,他是条疯狗没错,可他是太后养的狗,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不可藐视君上的,这不是人臣之道!”

    哦,答应了一声后,秦睿点了点头,随即横刀一闪,周兴的半个手掌应声而落,还没等周兴挣扎着去捂手,秦睿的脚又很不小心的踩中了他的裆部。

    “侯思止,你觉得本将如此处置,公不公道!”,秦睿握着横刀的手指了指了同行的候思止,最后的那一脚,他是专门给丽竞门所有人看的,他们干过些什么,自己清楚。

    “这个,这个,秦将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是再好不过了。周郎中也是一时冲动而已,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候思止不是傻子,秦睿既然敢砍掉周兴半个手掌,就敢杀人,对于这种蛮不讲理的丘八,自然是要敬而远之的。

    更何况,人家连刘讳之,堂堂的凤阁侍郎都弄死了,还在乎他们这些六、七品的小吏;有道是神鬼怕恶人,这么不忌荤腥的主儿,连神仙鬼怪都得退避三舍,更不要说候思止了,他可没周兴那么大的胆子。

    恩,对于候思止的回答,秦睿非常满意,点了点头后,一脚就将在地上鬼嚎的周兴踢了过去,随即摆了摆手,示意候思止等可以离开。

    可就在丽竞门把周兴扶起来的同时,秦睿一个闪身,将手中的横刀画了个弧,随即蓄力掷了出去,应声从正面阁楼上掉下来的,正是一个名身着丽竞门服饰的弓箭手。

    不用说也知道了,他的目标正是下了马车的黑齿常之,只要行动失败就把用冷箭把人杀了,随后神不知鬼不觉的逃之夭夭,没有确凿的证据,谁又能把丽竞门如何呢!

    “这样的把戏就不要拿出来丢人了,要论玩这个,千骑是你们的祖宗!”

    “记住,这个差役和周兴的半只手仅仅是个警告,看看以后还有那个兔崽子敢打大帅注意,他们就是榜样!”,话毕,秦睿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让他们赶快从自己的眼前消失,省的看了闹眼睛。

    自丽竞门组建以来,纵横三省六部,无人可挡,王公贵戚无不退避三舍,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拖入泥潭之中无法自辨,所以也就养成了周兴他们嚣张跋扈的脾性。

    可今儿出门没看黄历,碰到了秦睿这样软硬不吃,荤腥不忌的家伙,算是踢到铁板了,只能自认倒霉,灰溜溜的抬着受伤的周兴和差役的尸体离开。

    “啊,平时就听人说,丽竞门是阎罗殿,周兴他们就是活阎王,可今儿在兄弟你这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仓皇逃窜,真是大块人心啊!”,黑齿俊锤了锤秦睿的胸口笑着说。

    “怎么,觉得千骑司威风是吧,要不要到我这来,官职不比你现在这游击将军低,怎么样,考虑考虑。”,秦睿挥退了周围的千骑,笑着回应了一句。

    啪,还没等黑齿俊回答,他老子黑齿常之就照着秦睿后脑勺拍了一下,佯装愤怒道:“挖墙脚挖到老夫家里来了,信不信老夫抽你。”

    呵呵.....,“大帅,末将就是那么一说,您就那么一听就是了,千万别当真。”,秦睿当然知道黑齿常之在开玩笑,所以不顾黑齿俊骂他小人行径,恬不知耻的把话又收了回去。

    “利见,今儿这事要是没有你,老夫以及阖府大小恐怕就要落入那酷吏之手了,到时候免不了受诬而死!今儿这份人心,老夫记住了。”

    黑齿常之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辞藻华丽的感谢之语,他当然说不出来,所以只能重重的拍了拍秦睿的肩膀,心照不宣了。

    “大帅说那里的话,末将一日是左鹰扬卫兵,一辈子都是,不管走到哪儿,睿都是大帅带出来的。

    大帅不仅对末将有知遇之恩,更是不惜得罪天子保下末将,与大帅比起来,今日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秦睿当然明白,黑齿常之担心的事什么,他是怕周兴等人转而把矛头对向秦睿,到时候连累了胡国公府一家老小,他这心里肯定是过不去的。

    可秦睿与大将军的看法不同,千骑与丽竞门都有刑司之权,就算没有黑齿常之的事,早晚也会起冲突的,所以今儿这事仅仅是开始而已。

    “大帅,您请先行上车回府,末将改日再去府上听取大帅的教诲,现在末将要去给周兴那混账挖坑去了!”,话毕,秦睿给了黑齿常之一个安心的眼生,随即转身离去。

    看着自信满满的秦睿走入巷子中,黑齿常之抚了抚胡子,随即感叹道:“好汉子,好将军,老夫当初确实没有看错他。”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朋友妻-不客气的结果!

    出来跑江湖的也好,同朝为官也罢,人总是要有坚守的底线,都要守一个“义”字,否则怎么取信于人,立于光天化日之下呢?这世上十之八九的人,概莫如是。

    黑齿常之在金殿外救秦睿,秦睿在丽竞门的手里抢回黑齿常之,都是因为义字,所谓情义值千金,刀山火海又可憾,战场上的袍泽之情甚于手足,这个道理那里是周兴他们这样的刀笔吏能懂的。

    周兴他们也是读书人,可也许他们没有主意读书人一般分三种:第一种抱着拯救黎民于水火的想法如仕为官的,比如狄仁杰,这种人走到哪儿都造福于民,受万民的拥戴和敬仰。

    第二种是衙门中的老好人,他们这辈子不想有什么出息,也不想为了官位搏出位,平时谨小慎微办差;这种人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他们出仕仅仅是为了养活家小而已,没什么可指责的。

    第三种,也是最可恨的一种就是周兴他们这样的,学问不怎么样,仗着认识字,就拿着律条对同僚和百姓,不停的攻讦,哪怕是搞的别人家破人亡,也不在乎,所以对这种人别说砍手了,就砍头,秦睿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那话是怎么说了?仗义多出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话的出处秦睿记不清了,可这意思却是至理名言;这人通的道理多了,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也就多了,一眨眼就特么一个坏主意,那里莽夫粗汉能比得了的。

    与黑齿常之急匆匆的话别之后,秦睿就来到了上林坊的一处宅子外,庞岭和他的部下在这里已经等了很久了,而这座宅子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丽竞门主事之一索元礼的外宅,是专门用来与人幽会之用。

    滋滋,“索主事,你这招有什么讲究没有,好生奇怪啊!来说与某听听,交流一下!”,秦睿坐在桌子,怀里抱着一把横刀,笑着说道。

    他这么一说不要紧,来俊臣怀里的少妇看到有人持刀观看他们翻云覆雨,两眼一白,额的一声就晕过去;而索元礼也是怪叫了一声,赶紧从妇人肚皮上爬了起来,拾起地上的裤子赶紧穿了起来。

    “秦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索某的私宅,你说你来就来呗,总得讲点规矩吧!这成何体统啊!”,说这话的时候,索元礼还不忘把床头的幔帐放下来,替那妇人遮挡春光。

    呵呵......,“规矩?你跟我讲规矩?好啊,那本将就依着规矩办事,将来俊臣主事请来,让你们三个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了,好不好!”,秦睿把玩横刀,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转身欲走。

    “别介,秦将军留步,请留步,有什么话咱们去那边一边喝茶,一边说如何!”,索元礼立马窜了过来,笑着做了手势,请秦睿侧堂说话。

    说话归说话,但秦睿却一手没沾索元礼倒的茶,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这家伙没洗手,他怕得上什么脏病!而精明的索元礼也知道原因,尴尬的笑了笑后,自己先是连饮了三杯。

    喝完茶水后,索元礼笑着问道:“将军的军务繁忙,这么晚来恐怕不是想看下官活春宫那么简单吧!请将军明示,下官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索元礼拱手回了一句。

    换任何一个场合,索元礼都可以不买秦睿的面子,但这里不行,今时今刻不行,旁边那塌上躺着的是来俊臣养在外面的相好。

    今儿这事要是让凶残很辣的来俊臣知道了,他实在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是什么,但一定比那些死在丽竞门中的人,惨上一千倍。

    秦睿一个人来捉奸,明摆着是有事要挟,不想把事情捅出去,要是真想要他死的话,那引来的就是来俊臣了;千骑将军给留了余地,他也得就坡下驴了,帮人家办点力所能及的事-消灾嘛!

    “索主事,不管是朋友妻不可欺,还是朋友妻不客气,本将都没什么兴趣,毕竟这是你们之间的私事。圣人老早就替你们找好借口了,不是吗?食色、性也。”

    “可你们丽竞门的手未免有些太长了,竟然把手伸向了浮阳郡公,是不是踩过线了!他是我的恩帅,谁搞黑供状陷害他,那就跟本将过不去,跟本将过不去,那就是与整个千骑过不去。”

    听了秦睿这话,索元礼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周兴那个立功心切的混蛋惹到他;该死的周兴,招惹谁不好,非得惹秦睿,他可是连宰相都干弄死的狠角色,咱们这些人在人家眼里恐怕连个屁都不算。

    就算闹到太后那里又怎么样,即便明知道秦睿徇私,太后也不会真的把自己提拔的心腹爱将如何,到头来还会埋怨他们这些刀笔吏不懂事,抓人抓她老人家的头上了。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这都是周兴自作主张,想要在太后面前邀功请赏的缘故。卑职和来主事早就不下去,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相应的借口修理他,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的不懂事,给将军添麻烦。”

    “秦将军放心,明儿卑职就汇同来主事把这卷宗消了,且让周兴闭上嘴,绝对不会再给您和浮阳郡公添麻烦!不知道这么办,将军可还满意!”

    看到索元礼十分干脆的应承了此事,秦睿不由得在心中赞了一声识时务,随即笑道:“索主事真是爽快人,本将就是愿意与你这样的人办事,痛快,方便。”

    “索主事,新到神都不久,但也应该知道洛阳纸贵,在天子脚下过活开销不小,既然索主事这么通情达理,那本将也不能白领你一个人情,院子里有一口箱子,算是某赠与你的礼物了。”

    能把这瘟神送走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了,那里还敢收他的钱财;再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将来秦睿要得还的时候,就怕得用脑袋顶上了。

    所以,索元礼赶紧说道:“秦将军,客气了,怎么说也是我们丽竞门不对,将军不见怪就已经是万分感激了,怎敢收将军的礼物呢!”

    索元礼有他自己的算计,可秦睿好不容易抓了这么个档口,自然也不能便宜他。随即笑道:“索主事,我秦睿出来做官,只吃情面和场面,送出去的东西,我是不会收回去的。”

    “哦,你不缺钱不要紧,可以给塌上那美人填上几套首饰嘛!钱这个东西谁会嫌多呢!是不是!”,话毕,秦睿起身拍了拍索元礼的肩膀后,转身离去,只留下索元礼坐在原地,长吁短叹。

第一百二十五章 武幽兰带来的坏消息!

    丽竞门盯上黑齿常之的事很快就在长安官场传开了,不仅折戟沉沙,铩羽而归,郎中周兴更是丢了半个手掌,落下了残疾,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丽竞门这次颜面尽扫。

    酷吏嘛,本质就是卑鄙小人,吃了这么大的亏,不可能什么反应都没有,但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丽竞门这次非但没有反击,来俊臣与索元礼反而登门向黑齿常之致歉。

    更为让大伙意料不到的是,“耳聪目明”的太后对于秦睿弄残周兴的事缄口不言、讳莫如深,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说;再联想到被其搬倒的刘讳之,所有都要重新审视秦睿和千骑司了。

    “哎,我说秦将军,你这不声不响的办了这么件大快人心的事,怎么连庆祝都不庆祝啊!”

    “我昨儿可是见到周兴那家伙了,废了一只手,整个人的精神都没有,就像公鸡没了冠子一样!”,武幽兰进来之后,一点都不见外,自己倒了杯茶,坐在椅子上笑着说。

    唉,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公文后,秦睿无奈的回了一句:“幽兰将军,你用不用这么谦虚,丽竞门这么敏感的衙门出现,你能一点动作没有吗?”

    “哎,这点跟你比不了的,连宰相们都头疼的来俊臣和索元礼都被你走通了,我还不赶紧来取取经,那岂不是太浪费资源了!”,抿了一口茶后,武幽兰笑着回了一句。

    听到她这话,秦睿无所谓的摆摆手,随口回道:“就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而已,只要你想,用不了三天内卫一样可以办到!怎么,他们也招惹你了?”

    “这回你猜错了,他们要是敢招惹我,我可没那耐心与他们谈,直接带兵去抄他们家,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泯灭人性到家人都不顾了。”

    对于这些酷吏的冷血,武幽兰很是不服,她不相信人可以完全泯灭天性,真真正正做到冷血无情。好在,这些家伙知道什么人不能惹,对内卫从来都退避三舍,礼敬有加。

    现在不同了,又加上了千骑司;也赖这些家伙不开眼,秦睿是什么人,重情、护短儿是出了名,对他的恩帅动手,这不是自找死地吗?内卫都不敢,武幽兰对他们的勇气甚为敬佩。

    “行了,说正题吧,没有要事的话,你这位内卫府正四品上的统领,可不会无缘无故到千骑来讨茶喝!”,秦睿自认为对武幽兰的脾气还是了解一些的,她可从来都不做无所谓的事。

    见秦睿把话挑明了,武幽兰也把她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今儿来就是为昨日早朝议题来的。这两年东突厥后汗国骨咄禄屡次熙然代、忻州等边地,朝廷除了与之交战外,也派使者去训斥于骨咄禄。

    可效果不怎么明显,骨咄禄那家伙明显是给脸不要脸,最近又在代州、忻州附近打草谷,纵兵抢掠商旅、民众,焚毁村庄。太后对于骨咄禄的挑衅非常不满,所以想将被动防御,改为主动出击,教训下这些草原蛮子。

    这没有问题,安定边境嘛,臣工们也纷纷表示支持,同时还决议出了以左鹰扬卫大将军-黑齿常之为帅,冬官左侍郎-狄仁杰为长史-兼领检校代州刺史,目前黑齿常之正在与夏官尚书-岑长倩讨论随行诸将的人选。

    秦睿是黑齿常之的老部下,如今有建立军功的机会,所以自然而然的被老长官招入军中,充任行军将领之列,这没什么可值得奇怪的,今一早他就接到大将军的手书了。

    而一直没有议定的行军副总管,也尘埃落定了,人选不是别人,正是白马寺-主持,御前大禅师-薛怀义。武幽兰也奉命率兵千人,与千骑一起护卫中军大帐,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保护那个秃驴的生命安全。

    “和尚?当行军副总管,还动用皇家卫率护卫,长见识了吧!”,撂下茶盏,武幽兰淡淡地说。

    此事已经是不可回转,太后的意思是战场上兵凶战危、福祸难料,武幽兰没经历过战事,凡是多与秦睿请教一番,定能保“薛副总管”的安然无虞。

    “幽兰将军,你确定没开玩笑,你就不怕我使坏,把薛大禅师,哦不,薛副大总管给玩死!”,秦睿这话说得没错,想要在战场上,玩死薛怀义,那对于秦睿来就是一眨眼的事,而且就算太后找后账,也找不出把柄来。

    这么做,是不是有些所托非人了,谁不知道御前大禅师与秦睿有嫌隙,这么好的机会递到秦睿手上,薛大禅师镀金不一定能成功,但去西天朝见佛祖的机会更大一些。

    “没错,你说的对极了!太后知道你们不和,所以特意让我来调和,让你秦将军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要搞事情!”

    “当然了,如果从个人角度来讲,我更倾向于你去弄死他,这样不守清规戒律的花和尚,早死早脱生。可秦将军,你身为人臣,总得为主分忧一二吧!大不见、小不见的,多担待吧!”

    武幽兰明白太后是什么意思,她是想拔擢薛怀义,但却知道他是个草包,又不能求助于耿直的黑齿常之,于是就只能在秦睿的身上打主意,这也是贴心、托付的差事。

    他知道秦睿是什么人来,他是个外表圆滑,内心方正的人,这种腌臜之人,看了都闹眼睛,更不要说护其周全了,所以武幽兰来的时候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

    “行,既然是太后的旨意,臣就只能肝脑涂地了。只要他别犯了军中的忌讳引起众怒,大将军一准愿意与他和平共处,将来回朝的时候,功劳自然也有他一份。”

    秦睿不是傻子,找他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黑齿常之的臭脾气,薛怀义这种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的狗东西,要是敢在军中摆谱,指东喝西的,那保准活不到班师回朝。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以便宜行事的借口,斩首于军前祭旗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就是如此,所以太后这次买的是双保险。

第一百二十六章 逼良为娼的狄仁杰

    此次北上,与前两次的小打小闹有所不同,武太后命阳曲道行军大总管-黑齿常之引左鹰扬卫及各部府兵五万余人,从孟津港北渡黄河,誓要给予骨咄禄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黄河北岸的-苏沟,此时是旌旗蔽空,这里是阳曲道渡河之后的集结地,各部军卫渡河之后都要在此地现行集结,等待作战物资通过黄河转运到位后,全军再行拔营北上。

    狄仁杰如今是阳曲道的长史,这些哈布朗当的物资都归他管,可老狄毕竟是文官出身,想要把这些桀骜不驯的丘八们降服,并不是几日之功就可以办到的,也不可能办得到。

    是以,大总管黑齿常之特意命经验丰富的秦睿来帮忙“镇压”那些兔崽子,打了一辈子仗的黑齿常之,太知道他们是怎么欺负文官的了。

    “无端驭使皇家卫率领袖,老夫可是犯了僭越之罪啊!”,处理完几波催要物资的军使后,狄仁杰赶紧拉着秦睿进帐。

    “狄公,都是自己人,你不用这么客气!”

    坐下来后,秦睿接过狄仁杰递过来的茶盏,继续言道:“狄公,军伍中的汉子大多数都是有口无心,他们只是想打好仗而已,有言语冲撞的地方,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么说当然是有原因,孟津港每天要转运的物资数以万计,即便夏官提前知会了漕运,河道中依然是很堵塞,这物资运起来自然慢了一些,所以狄仁杰就算是用通天的本事,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物资分配不平均,将军们自然免不得发牢骚,说几句难听的话,多多少少卷长史的面子,进帐之前,秦睿已经踹了好几个人。但即便是无心之过,秦睿也得打个圆场,让两边的在面上都过得去。

    “嗨,利见,你这话说哪去了,老夫当然知道将军们都是无心的,况且他们说的对,这军需轮输转运确实该变一变了,没有一套单独的班子运行,早晚是要耽误大事的。”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即便狄仁杰没带过兵,也知道这句孙子兵法的开篇之语。打仗,打的就是钱粮,谁的钱粮多且及时到位,那胜算就会多上几份。

    地官的那些老爷们没上过战场,他们没有切肤之痛,不知道手中的公文耽误一天,办事的各地官吏多扯一会儿皮,前线要多死伤多少士卒。都是人生父母养的,狄仁杰当然能明白将军们愤怒的原因。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又想让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吃草,这世上哪儿这么便宜的事;现在挡着仅仅是一道黄河而已,要是到了北方的不毛之地,那岂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狄仁杰的意思是暂且上本请太后专门指派大员统筹调拨阳曲道的军需粮秣以应时变;待他于此次作战中总结、归纳细则之后,报请成立相应的衙门,为唐军日后作战,多加上一份保障。

    听了狄仁杰话,秦睿不由得笑了起来,这老狄可不仅仅是有宰相的胸襟,更是有着绝对敏锐的政治嗅觉;一旦此举成行,军伍中的将领们,不管何种立场,都得领着狄公的情分。

    “狄公,见微知著,于尺寸之间见真章,睿佩服之至;末将代全军的将佐士卒,谢过狄公的维护之义了。”

    之所以道谢,并不是秦睿有意于狄仁杰客气,而是如今这年月,人人皆以读书入仕为荣,士农工商嘛,丘八们的地位本来就很低,又有多少上层愿意怜悯他们,为大家说说话呢!

    “利见,老夫虽然没带过兵,但在地方为官过年,接触过不少的老兵,听说过一些军中的情况,如今再耳濡目染,再不站出来说两句,那就白吃了这么多年的俸禄了。”

    话间,狄仁杰就将话题转到了副大总管-薛怀义的头上,继续言道:“近来朝中有一些流言,说太后想在军伍一道培养薛怀义,直至他成为正三品大将军,年轻一代的中流砥柱为止。”

    “老夫不管太后是怎么想的,也不管薛怀义有了这种捷径升的有多快;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在有限的战事中急速成长,成为唐军新一代,不可动摇的领军人物,在军队中抢占一席之地。”

    “咱们大唐的三品大将军位置有很多,但适合你秦睿的,就只有左鹰扬卫,且不论你祖父秦琼曾执掌这支军队多年,单说你与这支军队的缘分,在军中的人缘,就有得天独厚优势。”

    “老夫知道你是重情义的人,是不会夺恩帅的位置的,可通过这几天的观察,老夫也看出来了,大总管也有培养你接任的意思,否则不会事无巨细都要与你先商量!”

    狄仁杰说的没错,黑齿常之是个脾气很怪的人,同时在诸卫大将军中抓权也是抓的最狠的一个,他能把军中这么多事都交给秦睿,绝对有培养他做接班人的意思。

    按照唐军以往的管惯例,军中主帅更迭,卸任者有权俱本上奏,保荐继任者,且这份奏章的重量在廷议中占有很大的分量,甚至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黑齿常之的岁数不小了,是该考虑继任人选的时候了,要是到时候拿不出像样的人选,那这大将军的位置就要便宜别人,如此一来岂不是太可惜了。

    逼着秦睿加快成长脚步,狄仁杰完全是出于公心,这完全是为了大唐着想,而秦睿要想达成心中所愿,就得经受更多的磨难和考验,这是他的命数,没办法改变。

    “狄公,某可以不可理解你这完全是“逼良为娼”之举啊!争出位!这战功也不是那么容易立的,是要死人的,死很多人的。”,秦睿非常认真的回了一句。

    “是吗?可死的是突厥人,不是我大唐的子民,老夫不是那种捧着经典的腐儒,还没有悲天悯人到任何种族都怜悯的程度,所以你可以放手施为,只要达到目的就想了。”

    对于狄仁杰的回答,秦睿满意极了,随即言道:“狄公,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一面,刚才睿还以为莱国公复生了呢!”

第一百二十七章 代州风云!

    代州东临繁峙,西接原平,南界五台,北毗山阴;南控中原,北扼漠原,自古以来就是抵御北方侵略比较重要的军事重镇,历史上著名的汉文帝-刘恒,称帝之前封地-代国,就在这里。

    隋开皇五年,废雁门郡,并改肆州为代州,开皇十八年,又以广武县名犯太子杨广讳,改称雁门县。大业初年,改代州为雁门郡,隶属冀州。至武德元年,高祖开元建国,复改雁门郡为代州。

    代州地形轮廓略呈长方形,基本地貌由山地、丘陵和河谷盆地盘结而成,其中山地约占代县总面积的七成,属于那种易守难攻的地势,即便失去了城池的庇护,也可以长期的与来敌人周旋。

    其州之内最为出名的要属雁门关:西陉,关名也,在雁门山上,东西山崖峭拔,中有路,盘旋崎岖,绝顶置关,谓之西陉关,亦曰雁门关,历代都是北境重镇要隘和戍边之所。

    著名的“汉高祖北征”、“昭君出塞”都与此地有着息息相关;梁太宗-萧纲曾经有诗赞曰:陇暮风恒急,关寒霜自浓。枥马夜方嘶,边衣秋未重。

    阳曲道在战前受领的任务是过雁门关北上,寻机攻略骨咄禄部,所以分兵是势在必行,而代州和雁门关的防务,黑齿常之则交给了秦睿,军中的其他将领很难让他放心。

    老实说,黑齿常之也够看得起秦睿的了,再抽空了代州和雁门关一半的兵力之后,仅仅把千骑本部的三千人马留了下来,就要求秦睿守如磐石,不知道他们俩关系的一会以为黑齿常之在捧杀他。

    如今代行刺史职务的事狄仁杰,这安置逃难的百姓,调用军需、囤积箭矢等事自然都归他管;秦睿要做的很简单,只要把代州和雁门关的兵管好就是了。

    为了保证军令的畅行无阻秦睿特意命程齐之、翟锋各率五百千骑入驻代州、雁门关城防,他自统薛讷、秦晙及剩余的千骑驻扎在刺史府东北处的军营之中,到了陌生的地方,秦睿不得不多加一份小心。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当初收下任逍遥的时候,就是怜悯他是命运多舛的老兵,谁能想到没过多久能到代州作战呢!更没有想到是,这家伙在代州就是彻头彻尾的地头蛇,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

    代州的这地方,平时就是天高皇帝远,只要不发生战事,朝廷基本上不会管这里;再加上这里常年有胡人商队出入,所以官场上的风气并不是那么好;大多数官员对弄钱的欲望超过了当官,不得不承认,这是代州近几年屡战屡败的原因。

    用任逍遥的话说,代州发生战事,对于老百姓来说是灾难,是一生中最不愿意面对的东西;可对于一些官员们来说,却是大发特发的机会,这样一来他们平时囤积的粮食、食盐、布匹也就成了紧俏物资,可以狠狠地赚上一把。

    代州不仅是军事重镇,更是名利场,饕餮场,这里达官贵人,更加突厥化,更加名利化,城头飘扬什么旗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财富是不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增加,与关中那些还算讲究一些人情世故的豪绅是大相径庭。

    听了这些后,秦睿明白了,要想代州固若金汤,不重蹈前两次的覆辙,要想完成大总管交代的任务,那他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来自内部的威胁,否则这前有车、后有辙的结果,即便秦睿再怎么不愿意接受,也改变不了。

    像代州这种边城,之所以能把方方面面的人嘴都堵上,无非就是钱,有钱自然能使鬼推磨;而这里产出钱财最多的,并不是百姓地头里那三瓜俩枣,恰恰是朝廷彰显恩典的互市,就算任逍遥不说,秦睿也知道。

    自贞观初,李靖灭亡东突厥后,太宗皇帝便在此地置官,管理互市,汉胡两族互通有无,无论胡汉,爱之如一嘛!所以在这里收取的赋税是有限的,甚至有很多东西丝毫不收取一文税金。

    可目前的代州并不是这样,样样收税不说,而且苛以重税,不论胡、汉,只要你想在这做买卖,税官都得在这里面抽取一定的油水,否则天王老子也别想在此讨生活。

    按照老百姓的话说,他们辛苦钱都进了税官的腰包,老天爷就是不长眼,怎么不晴天打旱雷劈死这王八蛋。没错,大伙儿恨的不错,税官却是该死,因为是他直接从百姓手里掠走了钱财。

    可秦睿知道,这些税官不过是过手的财神而已,真正能进入他们腰包的,又能有几个子儿呢!不把这些蛀虫敲掉,代州和雁门关的城防,永远都不可能固若金汤,永远都在摇晃,属于无根之萍。

    代州衙门那里,有狄仁杰去料理,秦睿没有人能在“神断”的火眼金睛下蒙混过关,而他则与任逍遥在互市中“闲逛”,他首先要知道的,到底是那些王八蛋在与突厥人做着买卖。

    代州目前掩盖在一片战云之下,可互市却犹如往常一样的热闹,在这里做买卖的胡、汉两族似乎不太关心外面即将到来的大战,或者说他们已经习惯了,颇有“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意思。

    “少爷,代州这个地方,来讨生活的异族商人可不仅仅有突厥人,西域各族的商旅也经常穿梭其间,别看这地方不大,但绝对可以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身小厮打扮的任逍遥在秦睿身旁低声的说着。

    “哎,买卖嘛,咱们唐人做得,别人自然也做得,对于他们是什么民族的,我没什么兴趣,我更想知道的是盐、铁、布匹等物资,到底在哪交易,都是谁在做!”,秦睿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地回了一句。

    可还等任逍遥回秦睿的话,一个满头蓬松白发的道士却拦住二人的脚步,随口笑道:“居士,算一卦吧,贫道观你印堂发黑,近日可能要有血光之灾!”

第一百二十八章 碰瓷的老道士!

    周易中说:“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扐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扐而后挂。”

    这句话的本意是指占卜的一种方式和变数,《周易》中卜卦分两种,一种是用龟甲起卦,还有一种是取五十根蓍草卜卦,取出一根,留四十九根起卦。

    五十代表完整的天地大道,为何要取出一来,意为取出得一为演化天地大道,所算之事又在大道之中,尚留一线变化之术,普天之下得万事万物皆在其中。

    玄门道教最看中天意,所谓天意,是命中注定之数;不过,谁又能真正能看透天意,要不然也不会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话。

    这世间,有太多不平之事,不能显出天道公平,人之一生,又有太多的不幸来应验天道变数;由此可见天地之间没有完美之数,就算是天道也不能做到真正的公平公正。

    那么问题来了,想要趋吉避凶的方法是什么呢?那自然只有求教于玄门中的高人,一般来说从事这种活计的道士,要么是求一顿温饱的道德名士,要么是就是招摇撞骗的假道士。

    对于玄门中那些独身行侠仗义,救死扶伤的道士,秦睿从来都是佩服的,因为这些人无论从品行还是操守上,不知道比脑袋没毛,断三荤、绝子嗣的秃驴强上多少。

    可眼前这蓬头垢面的家伙,显然不是那样的隐士高人,甚至连神都洛阳中的那些骗钱蒙事的假道士都不如,这很难让秦睿心生敬意,更要说相信他会什么奇门之术了。

    “道长,趋吉避凶,儒者之事,某等都是粗鄙莽汉,对鬼神之道,不感兴趣,道长还是去他处看看,可好!”,话毕,秦睿对任逍遥点了点头,示意他给上几个铜板,打发走就是了。

    秦睿是好心,都是唐人,老头年纪这么大了还出来蒙人骗钱,肯定是衣食无着落,即便蒙人不对,管一顿饱饭还是应该的,就当敬老了。

    可万万没想到,老道士不仅不要钱财,更是一把抱住了秦睿的大腿,讹上了,大喊大叫的言语秦睿撞了人,还想跑路,一时间就引来不少人围了上来。

    这好人没做成,反而还被人给碰瓷了,秦睿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这甭管是什么年代,好人是做不得的,这不报应来了!从围观者的指指点点和老道士的哭诉中,秦睿就知道今儿这事是善了不得的。

    旁观者可不会管真像到底是什么,他们只会从主观臆想,结合老道士话作出判断,站在卫道士的角度,对秦睿二人作出评判,甚至还有摩拳擦掌的想要上来教训一下不敬老者。

    可秦睿对于他们,却是无话可说,如果他们真是这么光明正大,负有良心,那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老道士饿肚子了,而是给上一碗热汤面果腹了。

    于是,冷笑一声后,秦睿蹲了下来,低声说:“道长,适可而止,别太过分,否则大家都下不来台!”

    “后生,你虽然一身布衣,但贵气难掩,一看就是高门大姓的子弟,不多给点儿,今儿这事没完!”,话间,老道士还指了指秦睿腰间的玉佩。那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没钱不要紧,那玉佩顶账就是了。

    秦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随即问道:“道长识得此物!”,真特么邪门,这玉佩是先帝赐给李显的,后来李显又转送于他,朝中识得的人尚且不多,这野道士竟然识得。

    “识得啊,这是上等的阗青白玉,上篆刻恭、宽、信、敏、惠五德之图,价值千金啊!”,话毕,老道士还恬不知耻的伸手摸了一下,脸上贪婪的神情溢于言表。

    五德之图,老道士没说错,可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种物式一定是主人家的心头好,老道士专门挑他下手;说好听是识货、识物,说不好听的,那特么就是不要脸。

    “道长,人啊,不能贪心了,有些东西,即便到手了,也很快会带来灾祸,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救是这个道理吗?这么多人看着呢,某给予你一些银钱,你自己离去可好!”

    秦睿觉得自己已经是很有耐性了,说的话也真是为了老道士着想,就算他把玉佩给老头,那用不着太阳落日,他的老命也得丢在这鱼龙混杂的互市中,所以这人不能太贪心了。

    “切,你吓唬谁呢!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什么样的阿猫阿狗没见过,从来都是道爷阴别人,什么时候被人阴过!”,老道士歪着脑袋回了一句了,那嚣张的模样别提有气人。

    见老道士对玉佩势在必得,秦睿不由得笑了笑,随即言道:“赔偿好说,要玉佩,要钱都不是问题,咱们先去看伤势,剩下的慢慢说,你觉得如何!”

    行,在大庭观众,众目睽睽之下,咱要是欺负你这个耄耋之年的老头,一来是显得没教养,家教不好,有悖人伦;二来是算是恃强凌弱,欺负老弱,有损军人的荣誉。

    是以,秦睿打算把道士请回去,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仅仅是因为钱财缠上他们的吗?而老道士也得理不饶人,非得让任逍遥的背着才肯走,被整的有些无奈的秦睿也只要依了他。

    但还别说,这老道士不仅见钱眼开,甚至已经到了人为财死的地步,到了刺史衙门还是一副贪婪的模样,一点都不那自己当外人。见啥拿啥,嘴里塞的都是点心,秦睿还真怕他一下把自己噎死。

    “来来来,让老夫看看,是什么样的游方道士,敢讹到衙门来了。!”,狄仁杰挺着大肚子,中气十足的在院子喊了一声。

    狄仁杰听说秦睿这鬼精鬼精的被人的讹了,原本是来看热闹的。可踏进正堂,看到老道士后,立马就不一样了,先是呆呆的看了一会儿,随后立马像小厮一样给其端茶倒水。

第一百二十九章 “活标本”-苏庆节!

    大唐立国之初,不管是朝廷还是民间,人们公认的军神不是“宗室双壁”的李孝恭、李道宗兄弟,也不是侯君集、李勣、薛万彻这样的百战名将。

    人们总偏爱将无上的军威归功于太宗皇帝和卫国公-李靖,即便仗不是他们打的,大伙也执拗的认为是在他们的领导下完成的,这足以证明李世民和李靖在国人心中的地位。

    而卫国公一脉的传承,更是在侯君集、李勣、苏定方、裴行俭四人手中发扬光大,他们在军中订立的扎营、行军方面的规则,一直沿用到现在。

    对于李靖等五位杰出的大将军,秦睿从来都是佩服的,毕竟皇皇一本军史,有超过一半的战绩是这一脉的人打下来的,任谁都得竖起大拇指,道个服气。

    可自永淳元年,闻喜公-裴行俭在长安阖然离世之后,留下的四子,裴贞隐、裴延休、裴庆远、裴光庭,要么不成气,要么太小无法承继衣钵,大唐军神一脉就彻底的断送了。

    现如今,在代州这么个偏远的边镇,随便捡了个糟老头子,讹人的道士,竟然也是卫国公一脉,这特么是不是有些扯了?秦睿有些狐疑,就这邋遢的模样比他与想象中太不一样了。

    但这又由不得秦睿不相信,因为狄仁杰竟然认识此人,而且一口一个阿兄叫着,跟特么三孙子似的。

    “呐,利见,老夫为你引荐一下,面前的这位,正是故邢国公-左骁卫大将军-苏公,定方之子-苏庆节,在先帝朝时官至左骁卫将军,乃是我唐军中顶尖的名将!”

    恩?啥玩意?顶尖的名将,能比得了刘仁轨、薛仁贵吗?开始什么玩笑,估计也与李靖的孙子-李伯瑶一样,仗着祖辈荫功的纨绔子弟,混吃混喝的货色而已。

    他要是有真本事,那为什么诸卫大将军中没有他的一席之地呢!而且我也没听父亲他们提起过啊!但看在狄仁杰的面子上,秦睿还是亲自倒了一杯茶,算是与苏庆节这位仅存硕果的当世名将见礼了。

    “小鬼,你腰间的那块玉佩,做功与先帝赐给家父的那块一般无二;你是李氏哪一房的?来与老夫说说,没准你父亲的满月酒,老夫还喝过呢!”,苏庆节也不是个好东西,见秦睿不拿他当回事儿,反唇就怼了一句。

    苏庆节脾气火暴,秦睿年少轻狂,狄仁杰赶紧出来打了一个圆场,笑着言道:“兄长勿怪,利见是不知道你的战绩,所谓不知者不怪,您犯不着与小辈计较。”

    “兄长,你可所有不知,利见并不是宗室子弟,他是壮公的长孙,秦玉道将军的独子。年纪轻轻就以军功晋封千骑将军,可不是那些靠血脉,仗势欺人的膏腴子弟!”

    话间,狄仁杰又扭头对秦睿继续说:“利见,苏将军少年从军,跟随刑公战攻伐辽东、五百军骑鏖战鹰娑川、乌海破吐蕃、头马川迫降都曼,纵横睥睨何止万里!”

    “他在军中为将时,你父亲尚且仅仅是太宗皇帝身边的侍卫,你怎么能小觑前辈高人,还不赶紧道歉,请苏公原谅!”,话毕,狄仁杰对秦睿招了招手,示意他赶紧道歉。

    切,资格老又怎么样,资格老就能问候老子的爹吗?你与狄仁杰有故,但与我们胡国公府可没关系。要是任由他们侮辱家父,那老子以后还有脸回家吗?在朝中、军中还怎么立足。

    动手肯定是不能动手,不管看在狄仁杰的面子,还是他一把年纪的份上,都不合适。眼睛一转后,秦睿笑眯眯的问了一句:“苏将军,任存山战役的时候,不知道将军是不是在军中呢!”

    秦睿这话一出,狄仁杰脸都绿了,要知道苏定方一生,除了跟着刘黑闼的时候被太宗皇帝打了鼻青脸肿外,军旅生涯中就只在任存山被黑齿常之打败过一次,而据狄仁所知那场战役的前锋副将正是-苏庆节。

    正所谓一报还一报,苏庆节刚托大问候了一声秦玉道,秦睿转身就捅到了苏庆节的痛处上;狄仁杰不由得在心中感慨,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不肯吃亏,即便是再德高望重的人都不行,这脾气与胡国公真是一点都不像。

    原本以为苏庆节会大发雷霆,可老头子反而放生大笑起来,起身围着秦睿转了两圈,随即言道:“不错,不错,不愧是壮公的孙子,这一身硬骨头颇有他老人家当年的风采!比起长安城那些纨绔子弟不知道强上多少。”

    “小鬼,你说不错,老夫是参加过任存山之战,也确实败给过黑齿常之,男子汉大丈夫,打了败仗就是打了败仗,老夫没什么不敢认的。小鬼,你与黑齿常之是什么关系,挺维护他的嘛!”

    看在老头儿勇于面对失败的份上,秦睿笑着回了一句:“将军豁达,晚辈佩服!某曾是左鹰扬卫的长史,有幸从大将军南征徐敬业,能有今日全赖大将军的栽培!”

    徐敬业是李勣的孙子,从小在其祖父面前耳濡目染,怎么说也算是卫公一脉的人;秦睿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告诉苏庆节,尊重卫公等老一辈人是应该的。

    可你们这些后人得自重一些,一朝天子一朝臣了,别动不动就摆老资格,招人厌恶不说,也是容易给祖宗的脸上抹黑的。

    “小鬼,脾气不小嘛!可你知不知道,今儿要是没有老夫,你就会被隐匿在角落中的强弩干掉。事办不了不说,小命也得跟着呜呼哀哉,到时候你还怎么发脾气呢!”

    “你有气数,也运气,要不是老夫识得那块玉佩的出处,可是不会管你这个闲事的,知道吗?”,话毕,回到椅子上,美滋滋的喝着茶水。

    听了这话,秦睿的眉头皱了起来,苏庆节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可他与任逍遥都是身着便服出去,也没与什么人套过什么话,到底是谁要对他们痛下杀手呢?秦睿可不信互市上的人都能与苏庆节一样识得皇家内府密刻之物!

第一百三十章 为将的“仁”!

    苏庆节仅有一女,且也早嫁为人妇,所以他并没有那么多负担,其父辞世后,便辞官归隐,想要游历名山大川,逍遥自在的安度晚年。

    单凭狄仁杰所说的战绩,苏庆节做任何一卫的大将军也足够了,功绩仅在同时的闻喜公之下,秦睿或者其父确实没有资格在其面前炫耀。

    苏庆节打了一辈子仗,除了任存山稍有遗憾外,一生战绩堪称完美。代州屡次被敌攻陷,百姓流离失所的消息也传到他的耳中,这让其感到莫名的耻辱。

    可惜,他年纪大了,气血和反应也不如年轻时了,再也不能为国挥戈上阵了,所以就想着给代州的守将出谋划策,尽一份绵薄之力,所以萌发了深入民间去体察真实情况的想法。

    他一个老头子当然不会引起别人的警觉,可秦睿就不一样了,那些隐藏在城中的突厥探子,早就把各衙门盯死了,他们能不认识大摇大摆从刺史府出去的人?是以在认出那玉佩的那一刻,苏庆节就注意到有人在角落刻意的观察。

    苏庆节少时从军,一辈子都在为李氏尽忠,当然不可能坐视李氏子弟枉死,所以便自导自演那一出道士讹人的好戏。但秦睿不是皇族子弟,而且老冤家-黑齿常之的心腹,这的确出乎他的意料。

    据苏庆节这段时日的调查,代州有七家商号,五家本地豪绅为突厥人的耳目遮掩,因为每次代州沦陷,他们损失都些许少量的钱财,突厥人对其府邸竟然秋毫无犯,这还不明显吗?

    更为可笑的是,当地的官员竟然对此通敌卖国之辈不闻不问,这更让苏庆节百思不得其解,唯一合理的解释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代州官府有人为他们遮掩。

    狄仁杰这两天抓的不过是些小打小闹,无关痛痒的人物;而苏庆节在一些人口中得知,代州-法曹-张恭,与这些家族关系密切,甚至在这两年用其子与两家结亲。

    有了这条线索,苏庆节就用上手的钱财四处买消息,钱能通神,三炷香也能敬佛,混迹官场几十年的老油条,总是能在最短时间用最快的方法打开局面。

    看过了苏庆节从怀里拿出的调查细节及有关名单后,秦睿将本子递给狄仁杰,走到苏庆节面前行了军礼,随即拱手言道:“末将不知将军如此高义,真真是愚不可及,末将向将军赔罪!”

    哈哈.....,苏庆节原本就对秦睿怜悯孤苦老人的态度很满意,又故意以言语想试看看他的骨头硬不硬;最后到秦睿为了百姓,不惜与侮辱其父的人行礼,他才确定代州守将这次选对人了。

    “老夫戎马一生,这辈子佩服的人很少,即便是裴守约也不甚服气;可今日,老夫不得不承认,我的老冤家黑齿常之的确令人敬佩,输给这样的人,不管家父,还是老夫都不冤枉!”

    “黑齿常之对于代州的城防心知肚明,为了让代州城防不再落日敌手,为了让代州的百姓不再受异族的凌辱,必须选用一个心里装着百姓的,且心如磐石的将领。”

    “秦睿,一般人的官员得知老夫的身份,不管老夫的话说的多么难听,都会以礼相待;可你不同,你是知道于百姓有利后才下拜。在你的心里,先是有大唐,有百姓,最后才是你们秦家的荣誉,这很难得,真的。”

    话毕,苏庆节又是一番感慨,他与裴行俭同时受教于其父,而其父-苏定方仅仅是朝廷举荐了裴行俭,却把他仅仅是当一名普通战将来使用。在别人看来,这是苏定方大公无私,避免用人唯亲的攻讦,是高风亮节的举动。

    可苏庆节知道,并不是如此,因为他与其父,或者与整个卫公一脉秉承的道有所不同,触犯了这一脉的禁忌,一旦被证实是对的,那先辈们都得后人诟病,为了这些人的荣誉,苏定方不得不委屈儿子。

    卫公一脉,一贯秉承的杀伐之道,仅仅是考虑到杀敌,从来不管国家和百姓,为了支撑他们的胜利,到底付出了多少。那些光耀史册的战绩,在阴暗面有多少百姓的血和泪。

    年少的时候,苏庆节曾质问过自己的父亲,李靖、李勣、侯君集乃至于苏定方,为什么不去听听那些冤魂说的话,为什么不去听听那些带着血色的怒吼呢?

    李靖、侯君集掌军期间,率军所过之地,不仅斩杀了大量的胡人,更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赤了”那些因为各种原因被掳去的唐人,惩治叛徒,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看谁以后还敢叛国投敌。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大唐的边军保护不了他们,谁会愿意被掳去给胡人去当奴才,为什么不问那些边军将领的过错呢!这不公平!所以苏庆节从来不认为萧瑀等人弹劾他们滥杀无辜是错的。

    李勣,那就更不用说了,苏庆节打小就瞧不起他,他算什么狗屁名将,杀敌之前,先杀自己的女婿和前锋,还美其名曰震慑敌胆。其实还不是他无能力让将士们全力作战,拿人开刀敲打自己人,还特么专门养了这么支干黑活的军队。

    英国公府今日之果,在苏庆节看来都是轻的,就应该让那老家伙断子绝孙,否则怎么对得起那些枉死的冤魂,要知道那些可都是些十几二十岁的娃娃兵,作孽啊!

    这些名臣大将只在乎战争的胜利,从来不管这些胜利是怎么来的,即便他们有能力管,也不会去管,所以这也是苏庆节不愿意当大将军的原因。

    在苏庆节看来,如果只是为了战争的胜利,不顾百姓的苦难,那这粮秣、兵士又取自何方呢?老百姓是大字不识得一个,不明白那些大道理,可不能一直都不醒悟吧!对于苏庆节这种想法,苏定方仅仅给了这样的回答:那是天子该考虑的问题,人臣只管打仗。

    今日,苏庆节在秦睿看到他年轻时的影子,看到那个“仁”字,这也让他对接下来的代州之战,充满了期待!看看父亲和先辈们否则的仁,到底能不能救国救人,看看他年轻时没有做到的事,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能不能实现。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正常的武幽兰!

    苏庆节的检举,自然由狄仁杰去处理,秦睿的意见只有一点,一旦罪名确立,立即抄家,所得财货,七分归于府库,三分给予百姓。

    大战当前,自然以安定民心为主,且手里掌握的物资越多,坚守的把握就越大,至于那些数典忘宗之辈的下场是什么,秦睿没兴趣知道。

    这几日,除了不停的派哨骑打探突厥人的动向外,秦睿就是与苏庆节在调整着,代州和雁门关的防御部署,为此经常挑灯夜战,连休息都顾不过来。

    可越是忙的时候,就越是有添乱了的人,阳曲道行军副大总管-薛怀义,竟然在城中宿娼之际失踪了,内卫找了两天,可还是连跟和尚毛都没找到。

    “薛怀义?可是平阳郡公的子侄?哎,不对啊,利见,你不是代州一线的主将吗?这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行军副总管!”,苏庆节放下沙盘上的物件,面带疑惑的走了过来。

    “苏公,一早来催箭矢的薛讷才是平阳郡公之子,这位副总管却是太后的御前大禅师,是专门给太后讲解经义的!”,秦睿特意把专门两个字咬的很重,他相信宦海一生的苏庆节能明白这里面的意思。

    没错,按照唐军惯例,守城之将从来都是自上而下的,有薛怀义这位行军副总管在,代州、雁门的守将,自然是轮不到秦睿这中军主将头上。

    可如今情势,比不了贞观、永徽两朝那样循规蹈矩,上面的坐着的人换了,规矩自然就不同,一君有一君的风阁,苏庆节得适应着,因为这就是时势。

    秦睿本以为老头子到了乐天知命之年,自然能不逾矩,看透着世间百态,可没有想到他到了这个年纪,依然是“顽固不化”,当着武幽兰的面儿,就发起了飚。

    “来,利见,你与老夫解释一下,和尚当副帅,我朝开国以来,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例子!”

    “太后这是怎么了,就这么个兔爷、面首,就可以托以军国重视,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大唐的男人死绝了,非得用这么个东西?”

    “丢了活该,找什么找,他咋不死了呢!不找!现有的兵力把守城池、关隘尚且捉襟见肘,哪有闲人去找他!”

    要是仅仅喷薛怀义也就算了,苏庆节竟然又质问起武幽兰了:“你这女娃,即便是内庭中人,那为什么身着四品之袍服,这是什么道理!”

    此刻的秦睿都想叫苏庆节-大爷了,你说你这没事找事吗?如今这和尚都能一夜之间,骤然晋为副帅,那女人当将军也就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了。

    秦睿原本以为武幽兰会发火,怼老头子一顿,然后上本有所见闻;可没有想到,这女魔头转性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倒了一杯茶,敬给了苏庆节。

    “秦将军,我什么都没听见,也没什么都没不知道,眼下大战在即,守军的确没有过多的精力去照应薛副总管,本将今日来就想请狄公麾下的差役帮着找找。”

    “守军兵力不足是事实,即便薛副总管有什么以外,本将也会如实上奏,言其是宿娼而陨;另外,此次随行的内卫,皆是百战余生的老卒,去巡那无关之人,还不如为守军多加一分战力。”

    武幽兰的态度是秦睿所没想到的,她作为太后的心腹,有人攻讦太后,议论太后的私事,那她的本能应该是拔刀相向,而不是毕恭毕敬的给苏庆节倒茶。

    再者说,她本身就受领了薛怀义的任务,如今人丢了,她本就罪责难逃,不赶紧派内卫去找,反而把兵力直接划入守军建制,帮助守城,此举颠覆了秦睿对他的认知。

    “幽兰将军,军中无戏言,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秦睿接过了武幽兰递过来的兵符,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而武幽兰则是走到沙盘,看了着部署情况,淡然言道:“打输了这仗,脑袋就让突厥人砍了,哪儿还能等到回朝问罪!”

    “昔日平阳公主于关中举义兵,为父兄涤荡贼寇,伐无道之隋杨,是何等巾帼英雄,我辈既然有机会效仿先贤,那为何要放弃这名垂青史的机会呢!”

    武幽兰这话让秦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了,因为如今武幽兰身上再也没有了酷吏的影子,反而真的就有了几分平阳公主的风采。

    更让秦睿奇怪的是,看着沙盘的她竟然笑的很开心,而且绝对是发自肺腑的笑,认识她这么久,秦睿还不曾见过她有这样的笑容,这太奇怪了。

    “好好好,是老夫看走眼了,你这女娃子不错,很不错!我大唐的儿女就应该如此,不屈不挠,百死不悔。掉脑袋怕什么,不过多活少活的问题,这世上有长生不老的人吗?”

    苏庆节不得不承认,代州之行着实让他意外,不仅碰到秦睿这样心怀天下的“仁爱之将”,更是见到一个豪气干云的女将,心中不由得念叨着:不虚此行啊!

    不管苏庆节如何击节赞叹,秦睿赶紧把武幽兰拉到了一旁,低声说:“苏公是国家功臣,为其遮掩之事,我这先谢过了。”

    “可你薛怀义不管生死,你都失职失察之罪,回朝之后都免不了被治罪,这点你不会不清楚!而且人就这么丢了,根本就不是内卫的警卫水平,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故意为之。”

    “你脑子有毛病啊,把他关在院子不挺好的吗?为什么要把自己搭进去,这么一来,也许内卫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知道吗?”,秦睿这话是有所指的,他相信武幽兰能听懂其中的含义。

    虽然内卫也是军卫,但最近丽竞门如此的出位,隐约有压过内卫一头的趋势,一旦武幽兰有了过错,到时候势必落人以口实。再加上其并没有像千骑一般保留野战部队,那裁撤建制,也不是不可能。

    “秦睿,那狗东西愿意去哪就去哪,他出去逛逛也没什么,眼不见心不烦了。”,话毕,给了秦睿一个安心的眼神后,武幽兰疾步离开了正堂。

    就在秦睿看着她的背影时,在后面饮茶的苏庆节,悠然言道:“那丫头其实是在帮你,她不想让那个薛怀义抢了你展现才华的舞台。”

第一百三十二章 雁门关上空飞扬的黄土!

    雁门关,即西陉关,因位于勾注山之西,即陉岭之西而名;所以“括地志”中言:西陉,关名也,在雁门山上,东西山崖峭拔,中有路,盘旋崎岖,绝顶置关。

    其主体防御工事由铁裹门、关道、白草口关隘,白草长城(北齐所建)等大小防御工事组成,其关就山势而建,地势险峻异常,说是天险也一点都不未过。

    可就是这样的天险,连续两年被突厥人攻破,除了有内应引其部走茶马走私之隐蔽小路外,更是证明了雁门关防御存才致命的漏洞,所以这个北部重要的关隘才如此的如不经风。

    秦睿与苏庆节商量后,特意另辟蹊径的将三个小军屯扩充为雁门寨、西陉寨、胡峪寨三寨,弥补防御上的漏洞。并将白草口以南的,三道隘墙,六座隘门,六座堡垒重新修缮,与白草长城连为一体。

    与此同时,又在勾注古道的东侧修建了一座临时的城寨,用以看护水源,保证守军的水源不至于被敌人投毒和控制。吃水不忘挖井人啊,这条圣明的源泉,还要感谢曹魏广武郡守-牵招。

    要是没有牵招开渠引北山水进入城内,省去了百姓饮那咸苦的井水,也惠及今日的雁门守军,为秦睿解决了后顾之忧。

    为了完成这项工程,秦睿征用了附近大半的劳力,他们有偿鼓励其身心,加班加点的修筑;那金灿灿的铜钱,犹如流水一样从狄仁杰的手中流出,花的老狄一愣一愣的。

    他不得不承认,秦睿有着其年纪本不该有的心机,其一,即便没有苏庆节的帮助,代州互市中的那些奸商叛徒,也会被秦睿从里到外的掏干净!

    其二,他提出官、民三七分,不仅仅是为了安定人心,更是要为修筑城塞时能吸引更多的人,让百姓们心甘情愿的来挣这个钱,与军队同心协力防守代州、雁门。

    其三,有狄仁杰那些卷宗在前,又有百姓的实惠在后,就算言官们想要弹劾秦睿纵兵抢掠,也找不到借口,因为秦睿大可以说是百姓痛恨国贼在前,官府才百般无奈才受理的。

    毕竟那些钱、粮都进了老百姓的腰包,得了这么多实惠,担待一二也没什么,法不责众嘛,那些御史老爷们总不能到百姓这一个个核实吧!累也累死他们了。

    从勾注塞古道,长达六十多里的古道上,南起太和岭口,经富沟、城上、石墙沟、吴家窑、黑石关沟,越制高点铁裹门,下赵庄到白草口,再出柳林为止,随处可见劳力吆喝着号子,卖力的干着。

    何时殷勤苦修筑,汉迁飞将本无多。边防的守将时常更换,每个人的能力高低不一,为了保证雁门有个无懈可击的城防,让代州的百姓少受战争的罹难,劳民伤财也是在所难免的。

    秦睿何尝不知道城修的再好也是死物,外面的敌人不彻底肃清,这天下就永无宁日,百姓的苦难就不会结束;可没办法,他仅仅是个正四品上的武将,人微言轻,影响不了国策。

    铁裹门之上,秦睿掐着腰纵观整个雁门关的工事修缮,眉头紧锁,这工事没有一到两个月的时间,别想完工,可那些随时攻来的突厥人,会给那么多时间吗?总不能一边打,一边修吧!

    “哎呀,好魄力,好魄力,老夫打了一辈子仗,自问什么场面都见过了,可还没见这么花钱的,还真是头一次,就地取“财”,无论官民皆有所得,舒坦啊!”

    苏庆节抚着胡子笑的很开怀,可狄仁杰却没他那么乐观了,随即言道:“苏兄,别说是你,就算小弟在地方多年,也从没有一次花过这么多钱,这要是花习惯了,可怎么得了。”

    “说你迂腐,你还不承认,兵者国之大事,秦睿受命守城束缚了其手脚,否则就凭他那套“进功就是最好的防御”的理论,一定能取得非凡的战果。”

    苏庆节的话,狄仁杰并没有反驳,叹了一口气,随即言道:“兄长所言,怀英怎么会不知,用魏元忠的话说:千骑将军秦睿,巨鲲之属,无奈居于浅水,徒之奈何啊!”

    “所以嘛,就不该给他设置更多的障碍,只要能把仗打赢了,怎么着都行!

    昨儿老夫问他这城该怎么手,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的话吗?就八个字“观时制变,善胜不争”,就凭着这八个字,老夫也任由他折腾!”

    在苏庆节看来,防御战本来就是死板的,一般的将领干这种活计就仅仅是靠着士卒死守,以寻常一比三的比例的做估算,好一点的多准备一些箭矢、滚木什么的,这种将领也仅仅局限于为将,眼界太窄了。

    为帅者,不仅要就要天时与地势,更应该随实际的情况,做出判断,调整方略;所以对于秦睿能盯着五十里外的野马坡,苏庆节便断定此子是个可堪造就的帅才!

    “哦,这说苏兄是很看好利见了,那何必不把《六军境》相传呢!这也算是为卫公一脉开枝散叶了。”,狄仁杰笑着问了看向苏庆节。

    论出身,秦睿是开国功臣之后,人品、性情都没得挑,绝对是勋贵子弟中的上品。论为将之略,都梁山一战,运筹帷幄,挽狂澜于既倒,且能身先士卒,在军中以“骁将”著称。

    论私交,狄仁杰与他有共同的“道”,秦睿走得越远,振兴李唐的日子来的就越快,所以他才鼓动苏庆节受秦睿为徒。

    嘿嘿......,“世人莫不视《六军境》为兵家瑰宝,如果有兴能习得一知半解,那还不上赶着;可你推荐的这位,却弃之如敝履,对于老夫抛去的好意,愣是装作听不懂,你说可不可气。”

    话毕,苏庆节抚了抚胡子,给了狄仁杰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这狄怀英还是不够了解秦睿,《六军境》是能帮他出将入相,开衙建府,可后遗症一样是严重的,这小子要比狄仁杰想象的聪明多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战云逼近!

    野马坡,这个距离雁门关五十里的峡谷地带,知道唐军早有准备,所以便在峡谷东北侧安营扎寨,裹足不前,这让秦睿是既喜又忧。

    喜的是,后面的工期尚未完成,突厥军驻足不前,后面的修筑工程就能继续下去,战备物资也可以从容不破的运抵雁门关,做长期的打算。

    忧的是突厥兵马之众,足足有八万之众,如果敌军突然来袭,仅凭代州、雁门关的不到二万人马,恐怕是抵挡不住,代州又要落与敌手。

    苏庆节当然看出来秦睿的忧虑,在沙盘前思虑了很久,随即开口言道:“利见,这世上的事,十之八九都是不尽人意,你还年轻,慢慢就会习惯了。”

    “老夫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不过是先父麾下的一名校尉,那能有机会独挡一面,打这么大的战役。不要灰心,依照咱们现在本钱,突厥人也未必能讨到好处!”

    苏庆节这话说的是有出处的,一般来说,攻城损失比例是一比三,如果指挥得当,手里这两万本钱,足可以重创突厥军,同归于尽的本钱还是有的。

    当然了,这是往坏处想,可真打起来,突厥人未必愿意这么与唐军换命,因为他们都是由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部落组成,那些头人中不会干这种赔本赚吆喝的买卖。

    草原上的人一向信奉弱肉强食,如果他们在雁门关下打光了,输光了老本,那回到草原的唯一下场就是被别人吞并,他们牛羊、奴隶、金银也将成为别人的财产。

    以苏庆节丰富的作战经验估计,最多三万人,是突厥人能接受的最大限度,一旦超过了这个数,突厥人自然是要撤军的,当然唐军的结果也是可以预见的残胜如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手里的本钱有限,他们只能有多少米,做多少饭了;而且这两万中,只有秦睿掌控的千骑和内卫具有强悍的战斗力,其他的都是两载的败军,想要他们把精神头缓过来太难了。

    “苏公,一味的龟缩在城中,用不了几日突厥人就会觉察到我们的心虚,马上就会全力攻城,到那时候除了您老的扰敌、迟兵之计外,咱们就只能靠人死守了。”

    “没错,既然吃了军伍这碗饭,早就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随时准备为国尽忠,无非就是横刀向外,尸体向前而已!但。”

    秦睿担心的就是守军的战斗意志,代州、雁门的这些守军接连吃了败仗,军心本就浮动的很,一旦到节骨眼上,承受不住压力,很有可能一触即溃,到那时还谈什么战损比例。

    所以,不管是为了重塑军心,还是为了稳住突厥人,必须在野马坡一带,迅速有效的歼敌一部,打上一个怕漂亮的翻身仗,稳住现有的局面,还能为后方的营建争取更多的时间。

    听完了秦睿对于这前哨战的预想,苏庆节花白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不行,绝对不行,你开始什么玩笑,你当你是谁啊,你祖父秦琼吗?”

    “哎,苏公,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贞观十五年,吐谷浑背反天朝,不就有人这么干过吗?睿也就是拾前人牙慧,稍加改动而已。”

    秦睿这话瞬间就把苏庆节怼没话了,没错,他说的猛人,苏庆节也认识,人家确实用一百二十骑就办到了,一战而天下闻名。

    可今时今日的情形不同了,吐谷浑人是无防备之意,可突厥人是有备而来,所以他对秦睿的这么冒险的计划,绝对不同意,一旦有了闪失,军中岂不是没有主心骨。

    就在苏庆节苦口婆心的劝解秦睿这头犟驴的时候,在门头站了很久的武幽兰跨了进来,沉声言道:“我赞同”

    “在目前的代州,只有我的品秩与秦将军相同,如果他死了,我就是守将,我定率内卫督促全军战到最后一兵一卒,与将军共同上路。”

    听了武幽兰这话,苏庆节愁的都快把胡子拽下来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不论男女,咋都一个比一个疯呢!这男的要去截击数倍于己的敌军,女的还要率领余部死战到底。

    此刻的苏庆节不由得佩服起武太后来,这老太婆也端端是了不得,她是从哪儿淘换来这么两个胆大包天的人物。苏庆节现在真是后悔对秦睿过早下结论,这小子疯起来,比侯君集还特么严重。

    “呐,苏公,看到没有,什么叫英雄所见略同!你放心,敢这么干,睿就有心理准备;要是赢了,万事都好说;如果真输了,那就请苏公多费费心,帮帮幽兰将军守城!”

    话毕,不顾苏庆节的反对,让人把郭知云、杜宾客叫了过来,沉声言道:“你们俩来平时总抱怨本将偏心,什么好差事都交给程齐之和翟锋,现在有玩命的活计了,不知道你们俩草鸡了没有!”

    郭知云二人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那里能经得住秦睿这般激将,随即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还调笑着说:能与将军同死,末将甚感荣幸!

    看他们俩那副“被卖了”还一副感恩戴德的样,苏庆节不由得捂了捂脑门,什么人带什么兵,有秦睿这种疯子做统帅,下面这些人要不是疯子,能特么吃的开吗?

    “好,本将没看错人,你们俩与本将一样,都是那种活腻歪的人,下去叫上薛讷和秦晙,咱们一道去逛一逛,看看是他们突厥勇士锐不可当,还是我唐军战无不胜!”

    话毕,秦睿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可以退下去了。转身对武幽兰和苏庆节,继续说:“程齐之和翟锋都是可堪使用的将才,我把他们留给二位,如有不测就驱使他们吧!”

    战争是充满偶然性,用兵奇正之道正是如此,想当年李靖为三军统帅北伐之际,还不是亲自率领精骑挺近阴山,偷袭颉利部,要不然光靠正面对抗,那这仗得打到猴年马月去。

    黑齿常之走后音信全无,他只能依靠自己,不得不用最小的代价去换取最大的胜利,至于说到危险,秦睿毫不在乎,喝水还有呛死的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铁马冰河入梦来!

    野马坡东北-突厥大营,午夜十分,凛冽的北风如同小刀子一般,吹到人脸上阵阵作痛,三三两两的突厥哨兵轮班在篝火堆烤一烤火,暖和一点都后继续巡逻。

    放哨的突厥兵卒无一例外,全都用突厥的俚语骂骂咧咧的,这么冷的天站岗就是活受罪,要是还在北边草原,早特么抱着婆娘到帐篷里去了,哪儿还能受这样的活罪。

    可哨兵们不算最惨的,最惨当属那些趴在雪窝子里的伏兵,即便身下铺着羊皮褥子,但也因为体温的原因,铠甲与羊皮褥子已经冻在一起了,冻的他们不停的打着寒颤,牙都快咬碎了。

    深谙军略的将领,到了一个陌生的地上,都会在营地周围埋下这样的伏兵,用来防止敌人偷营;这一点上,不管是中原将领,还是草原的胡人,都不约而同的遵循了这一铁律。

    秦睿也不是初上战场的生头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他那里能不知道,只有解决了他们才有截营的可能,是以特地吩咐郭知云和杜宾客两个人早早就叮住了他们的落脚点。

    稍时,只见一记火箭划破夜空,郭知云和杜宾客所带领代州士卒则用隐蔽在山头上几台投石机,不停的将装着猛火油的罐子冲着营门口的两处雪窝子招呼着。

    没过一会儿,被冻得半死的突厥士卒们鬼哭狼嚎的在雪地中打起滚来。看着那些巡逻的士卒都冲过去帮着灭火,郭知云和杜宾客也是嘿嘿一笑,随即便让命令手下,冲着突厥人的营寨可劲儿的招呼着。

    要说这突厥领兵将领要么是精明过头了,要么就是太愚蠢了,营地靠山而建,是省去了一面防御,图个心里安心。可山头也得放人看着啊,这下好了,成为了致命的弱点,即便眼睛能看到,弓箭也够不着。

    看着敌军乱了套,秦睿嘿嘿一笑,面甲往脸上一带,随即抄起虎头湛金枪,一夹马腹,与薛讷和秦晙等一百骑,如疾风骤雨冲向了突厥大营。

    唐军的攻击来的太突然了,当秦睿突入到突厥军营的时候,帐篷里出来的士卒甚至都来不及着甲、上马,一个个光着膀子握着弯刀向唐军发起了自杀式的反攻。

    对于突厥人找死的行径,秦睿可不认这是悍不畏死,勇敢的想象,恰恰证明了是没脑袋的表现;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一夹胯下的宝马,手中长枪纷舞银蛇,寒光闪过必有光屁股的突厥人应声而倒,一时无一合之敌。

    薛讷和秦晙二将,犹如两把快刀狠狠地从寨门插进了,凡事想从堵住寨门的,不管是什么人物,薛讷等人都会不偏不倚的在他们身上戳个窟窿。

    秦睿这边正杀的兴起,一个肥肥胖胖的突厥汉子,操着生硬的汉语,手提着大刀,喝道:“兀那唐将,你爷爷阿史那睢在此,休得在我营中猖狂,看刀!”,话毕,舞着大刀就冲了过来。

    但见有人来找死,秦睿的嘴角浮现了一丝冷笑,夹了下马腹后,兜头就把长槊当棍压了下来。待阿史那睢半跪在地上硬生生地接了一招后,秦睿抽回手中的长枪,唰唰唰,三枪就把他的胸口戳烂了。

    不管阿史那睢嘴里吐着血沫和其脸上不甘的神情,秦睿又跃马上前,一枪跳翻了一个来捡便宜的突厥将领。

    于是,秦睿高举手中的长枪大声呼道:“凿穿,随我来”,听到他命令后,所有的骑兵一边砍着人,一边勒马转身,紧随在自家将军身边,犹如一把势不可挡的尖刀在突厥大营左冲右突。

    从山顶的投石机和箭矢,到突如其来的骑兵截营,知识突厥士卒惊慌,正不知敌兵多少,自相扰乱。秦睿所率领的百骑,在营内纵横驰骤,逢着便杀。各营鼓噪,举火如星,喊声大震。

    秦睿所率领的一百骑从寨之南门进入,又从东门杀出,无人敢当。而突厥主将-阿使那禄因野马坡是峡谷地带,恐唐军是请君入瓮之计,便严令不得追击,紧守寨门。

    野马坡,唐军临时营寨,早就依照命令焚毁了投石机的郭知云和杜宾客二人,焦急的在寨门口等待着;见到秦睿率领的一百军骑尽数而还,立刻就笑的屁颠颠的跑了过来。

    “将军神威,百骑截营,可惊天地,可泣鬼神,在我唐军之中仅有太宗朝的席君买将军可以比肩,我等有幸附以尾翼,三生之幸也!”

    “世人皆言,秦氏将领,虎步天下,末将心中一直狐疑,今于山顶之下,见将军纵横睥睨,方信骁将之号,乃是名副其实。”

    郭知云和杜宾客都是千骑的老兵了,一直都是眼高过顶的人物,这样的人一贯奉信的事眼见为实,对于弟兄们在营中的传言,一直持怀疑的态度。

    做与说,毕竟是两码事,今儿见秦睿在突厥大营中神勇无敌,心里那叫一个服气,所以一向不拍马屁的二人,也破例说捡好听的说。

    “好了,别的话咱们回头再聊,埋锅造饭,弟兄们吃饱,吃好,受伤的送回雁门关!突厥人不是傻子,回过神儿来就在找咱们算账来。”

    “吃完饭,你们四人按照事先约定的办,本将得去洗漱一下,好出来见人,否则到了阵前,那些突厥人还特么搞不明白被谁揍了呢!”

    秦睿的话引得围在身边的薛讷等人轰然而笑,人的名,树的影,千骑司来这干什么,就是来扬名的,就是让突厥人知道,当年的玄甲军又回来了。

    经此一战,不管是千骑,还是屡吃败仗的代州军,心里就都有底了,即便突厥军是我军的四倍,那又怎么样,老子们照样把你生吞活剥了。

    打仗、打仗,什么天时、地利都是虚的,只要精神头有了,即便是叫花子一样的军队也能攻无不克。秦家鼓舞军队士气的永远都这样简单明了,常登先陷阵,奋勇贯三军,只有让将士们无惧死亡,才能无往而不胜。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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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天唐介绍:
弘道元年十二月,大帝李治驾崩,武则天临朝摄政,朝野内外暗流涌动,处处暗藏杀机,因为帝位更迭引发的权力洗牌正在暗中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正是此时,胡国府嫡长子-秦睿异军突起,周旋于李氏、武氏和勋贵之间,亦正亦邪,亦忠亦奸,在盛唐时期上演了一出精彩绝伦的角逐。(本故事非严谨历史)纵横天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纵横天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纵横天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