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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叔挚     纵横天唐txt下载     纵横天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章 你是来要命的吗?

    因为周军严密的消息,论钦陵所率领的吐蕃军,有序的退出了西域;而安西、北庭两个都护府的大小官员,也全部走马上任。

    等王孝杰引军到达的时候,秦睿已经将安息军的主力移驻高昌,一边处理感染瘟疫和受伤的士卒,一边等着朝廷班师的圣旨。

    “利见呢,你们秦帅呢,他怎么不出来接我?”,看来迎的只是程齐之等将,左右不见秦睿,王孝杰佯装笑脸问了一声。

    说秦睿病了,他还真是不信,那小子是沙场猛将,几十万大军都降不住的主儿,怎么可能就一病不起了。

    王孝杰明白,其与李显是莫逆之交,这么多年宁愿担着干系,也要抚育李重润。本来以为,李显当了太子,一切都会好起来。可谁能想到这人,说没就没了呢!

    更为让人想不通的是,李显死因很是蹊跷,即便是他这个不通刑狱的丘八,也知道这里面有猫腻,所以秦睿的这种表现,他从心里能理解。

    飞骑卫不仅是野战卫率,更是主管刑司的衙,用屁股想,王孝杰也明白,在他率领河西十三州的军队,出阳关之后,秦睿一定得到了李显薨逝的消息。

    “王帅勿怪,不是秦帅拿着架子,在您面前抖机灵,实在是他病的太重了,所以特意让末将领衔来接,请王帅多多见谅。”

    听到程齐之这话,在看了看其他将领的脸色,王孝杰的脸色不由一变,这秦睿还真病了?推辞了接风宴,王孝杰立刻让人领着他去看秦睿。

    进了帅帐,看到秦睿苍白的脸,王孝杰的心里是即松了一口气,也很上火。病的这么严重,武皇是不用担心秦睿会拥兵作乱了;担心的是,秦睿这病会不会要命。

    “孝杰兄,看到你,睿也就放心了。有你在,西域的军队就不用担心群龙无首了。”,说这话的时候,秦睿还指了指案子上的帅印,示意陈子昂把帅印拿过来。

    先是冲陈子昂摆摆手,王孝杰关切闻道:“唉,利见,愚兄是真没想到你能病成这样,这到底是怎么个病啊!”

    还是问问病情吧,接管兵权,想都别想!武皇给他旨意说的很明白,只要秦睿不轻举妄动,没有起兵造反的心,兵权是绝对不能夺的。

    这么做的出发点有二:其一,秦睿力挽狂澜,一举击退吐蕃军,光复安西四镇,于国功莫大焉。武皇不能因为没有证据的猜忌,就把这样的功臣怎么样。

    其二,北伐、西域两战,秦睿在朝中,军中的名望急速上升,已经完成了从将领到统帅的蜕变。再加上他如此年轻,将来必定与卫公一样,成为国家柱石。

    武皇是太欣赏这个女婿了,她也太希望由秦睿统领周军,为其开疆拓土,所以即便是有些流言蜚语,她也不能冒险摧毁这根柱石,否则国家将来有难,该用谁呢?

    “唉,本来就是累一点,上一点火。可心里实在是放不下那些弟兄,就去看了看,与他们说说话。可没有想到,还是染上了瘟疫。”

    秦睿这话说的是实在的,李显的死,他是上了一股子火儿,吐了点血,伤了心肺。但作为全军统帅,他就算是病了,也得去看看那些在与病魔做斗争的士卒。

    有了他这个主帅安抚,这些骄兵悍将,才能安心的配合隔离,治病,否则非把军营给拱开不可。但西域的条件还是差了一点,防护也不是很到位,所以也就被传染了。

    “孝杰兄,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想当年冠军侯也是这么死,睿能这么死,也算了死得其所了。”

    “陛下是不是不放心我了,这次让你统帅河西之军而来,不就是为了消弭兵祸么!”

    “睿,没有别的要求,只请兄长转奏陛下,不要株连那些有功将士,弟兄们在西域打的太苦了。”

    秦睿这话说完,陈子昂上前,恭恭敬敬的将安息道的兵符、帅印,摆在王孝杰的面前,这可臊的他有些坐不住了。

    为国家浴血奋战的功臣,打了胜仗,感染了瘟疫,躺在榻上,不惜自己的性命,也不求君王、朝廷照顾他的家小。

    只请皇帝能高抬贵手,放过那些从尸山血河中爬出来的将士,这种人怎么会有造反之心呢,武皇是不是想的多余了。他带着这么多军队来,面对一支为国苦战的同袍军队,这不信任不是明摆着么!

    王孝杰,少年从军,能混到大将军这步,除了靠战功彪炳,就是讲义气,所以将士们才服他。

    现在他要是把秦睿逼死了,别说安息军的将士饶不了他;回朝之后,也得落得一个逼死功臣的罪名,遗臭万年。

    “贤弟,贤弟,你这是要臊死为兄啊!愚兄向你保证,陛下绝对没有信不过你的意思。”

    “我统帅的这些河西军,也真是为了防止吐蕃人反扑,哥哥我用性命向你担保,绝对没有瞎话。你就安心养病就是了。”

    看到王孝杰有些慌了,秦睿淡淡一笑,但还是让陈子昂将兵符、帅印,交给他,同时也强调了一下原因。

    他这个病,没有三五个月,根本就别想好,这些日子也是强打着精神撑着。总不能,按照官阶把兵权再交给韦待价吧,这么干可是要挨冷箭的。

    现在王孝杰来了,正好把安息军和河西诸军一块都带回去,至于安息、北庭的军务,如果他不满意,可以再商量。

    “兄弟,啥也别说了,哥哥我心里有数了,你且安心养病。为兄保证,把你和弟兄们安安稳稳的带回关中。”

    王孝杰哪里听不明白,既然他不是来要命的,那就都得点好处得了。秦睿特意在北庭、安西给他留出了一些位置,用来安插旧部。

    这人都有私心,王孝杰也不例外,他那些旧部可都眼巴巴的看着呢!虽然这比不了中原,但好歹是实缺儿,总比在天官、夏官候补强。这可是份大人情,不得不领,否则就是不识抬举,不识好人心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闲云野鹤

    大军回转关中,秦睿并没有随军返回洛阳,接受封赏,仅仅是驻足留在了长安,来了个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同时上书给武皇,言自己身染沉珂,不堪驱使,特请辞飞骑卫大将军,左鹰扬卫大将军之职,继续为父丁忧守孝。

    他这一手,不仅武皇没有想到,就算是狄仁杰和武三思,这些平日里走的近的,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撂挑子,放弃手中的权力。

    因为怕落个冷落功臣的骂名,武皇特意让内史-狄仁杰,到长安探视,并带来了一大批进补的药材,以示圣眷之隆。

    狄仁杰到国公府,硬是喝了两壶茶水,姗姗而回的秦睿才牵着李重润、秦峯二个小屁孩回府。吩咐李重润带着弟弟去后院,秦睿跨入正堂,与狄仁杰打招呼。

    “狄公,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下面那些人坐不住了?”,抿了一口茶,端着茶盏的秦睿淡淡的问了一句。

    秦睿说这些人,基本上都是狄仁杰掌握的文官,李显这么一去,没有了指望,文官们自然会慌了,这也意料之中的事。

    “那倒没有,虽然太子薨逝对大伙的打击不小,可都是明事理的人,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这话说的让秦睿安心不少,这种时候怕的就是人心不齐,奔头都没有了,那还不是说散摊子,就散摊子。

    “利见,老夫要检讨,是老夫等人大意,低估了那些人争储的决心。否则太子也不会就此薨世,一准在房州过安生日子呢!”

    狄仁杰很是内疚,为李显争储的事,他在秦睿面前是打了包票的,保准万无一失。且在秦睿班师回朝之日,一准把宫里宫外的事给办利索了。

    现如今,秦睿这边仗是打胜了,可回京之后,看到的就是坟头,这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狄仁杰也是老人了,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让鹰给玩了,这谁心里能服气。

    而且尾巴收的非常干净,相关的马夫、随从、宫女、侍卫,不是被盛怒的武皇杀了,就是死于三法司的大牢,这让你根本没法确定,幕后的操纵者到底是谁。

    拿人拿赃,办案子是将证据的,即便怀疑是既得利益者也就那么三五个人,其中的一个,也没有办法取证。

    武皇对此事,讳莫如深,从心里也不愿意查,因为她清楚,不管结果是什么,还得再搭上一个。

    所以特意给三法司下旨,太子-李显之死,就此作罢,不要查了,这也给狄仁杰调查增加无数难度。上不了台面,还查什么,就算查到了,武皇认不认都是个问题。

    唉,叹了一口气,秦睿摆了摆手,沉声说:“狄公,你与诸公也都是为大唐的社稷考虑,这点我能理解。”

    “出了这样的事,谁都不想的,人各有命,富贵在天,要怪,就怪他没这个福气,都是天数。”

    秦睿这话都说了,狄仁杰也不好再过多的解释什么。随后转达了武皇的意思,又说了说自己对朝局的分析。

    在这个时候,辞掉军权是对,毕竟他与李显的关系太紧了,如果不做出姿态了,很难让武皇真正的放心。

    但狄仁杰对于飞骑卫、左鹰扬卫比较担心,这兵权交出去了,再想收回来就难了。而且新帅上任,必定在关键的位置换上自己的心腹,也很难保证,其他将校不会背叛秦睿。

    这两卫的军队,是大伙的命根子,是他们最后的资本,如果就这么丢了,那岂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狄公,飞骑卫、左鹰扬卫的将校,都追随睿多年,心如铁石,岂是富贵所能动的。”

    “况且,如今睿麾下的将领自成一系,飞骑卫、左鹰扬卫的不少将校,都在安西、北庭两个都护府任职。”

    “就算是有不长眼的人,想掌握这两支军队,他也得掂量一下,这一系将领的反应。”

    在西域的时候,秦睿就想到了后路,如果他死了,留下北庭和安西的这些人,可以保存力量,以为后用。

    但要是大难不死,那单独的势力就算成了,就更不用在乎了,左手搭着西域,右手搭着两卫,这个大将军,当与不当都一样。

    “狄公,让他们争去吧!不就是个储君之位吗?等他们都精疲力尽了,咱们再出手!”

    秦睿的意思,狄仁杰当然明白,现在他们完全处于弱势,就算去争,也争不回来,莫不如韬光养晦,彻底蛰伏。

    从放弃军权的那一刻,秦睿就相当于向满朝文武表示,李显没了,他的争心也就没了,偌大的皇宫,你们该争争,该抢抢,随便吧!

    “老夫明白了,就按照你说的吧!”

    又上下打量下消瘦不少的秦睿,继续道:“休息休息也好,这些年你也遭了不少罪,能得这个机会不容易。”

    话是这么说,但狄仁杰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西域一战也改变了朝中原有格局,韦待阶被罢相,下放到邓州任刺史。

    这文昌右相的位子,恐怕是就要落在邓国公-岑长倩的身上,那空缺出来的夏官尚书,也要在领兵大将中遴选。

    作为北伐、西征统帅的秦睿,虽然年纪轻轻,可功劳甚大,如果不是这次受了打击,这夏官尚书的位置,非他莫属了。

    如今两卫的军权都交出去了,就更不可能出来争这个位子,那么呼之欲出的就是王孝杰、权善才几人,太可惜了。

    “狄公,不要想太多,先胖不算胖,咱们骑驴看唱本,睿不相信他们还有多少年的运气可走。”

    话间,秦睿还从案子上,拿起一份文书交给狄仁杰,叮嘱他一定要把朝中的内奸揪出来。因为在西征、北伐期间,他都从细枝末节中发现,周军的调动情况,敌人是了如指掌。如果不是他用兵喜欢弄险,行事不拘于形式,这仗能打成什么样,可就不好说。

    突厥部新军的消失,骆宾王现身吐蕃军,都在向他们传递着一个强烈的信号。不抓住内鬼,任其发展下去,下次死的就不是十万大军了,有可能是全军覆没!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大师,你算得真不准哩!

    秦睿如今添了一个新毛病,不管走到哪儿,都把李重润拴在他的裤腰带上,不知道还以为这孩子是他亲生的呢!

    当然,秦睿这么干,是有自己的目的,他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李重润眼下只是一个庶民,不是什么先太子的嫡长子。

    谁也别想拿父死子继这由头说事,在立储的问题,把这个干干净净的孩子填进去,否则他这个上柱国,可是要发飙了。

    以前忙的时候,常年的不着家,教导李重润的时间并不多;现在好了,他有的是时间调教这小子,好好教教他什么是规矩,否则都要踹房顶了。

    “老师,姑父,咱们回家好不好,我都快累死了!”,一边用袖子擦着汗,李重润一边抱怨着。

    “你不是老嚷嚷着没人带你出来玩吗?这次让你玩个够,顺便去求个平安符,这是你姑姑交待的事,必须完成。”

    本来,秦睿是准备带着他去秦家的庄子看看,看看那里的老兵和百姓,是怎么过日子的。但临出府的时候,李淑特意交待了,今年不同以往,去城外的大慈恩寺求个平安符。

    那里是先帝为太子时,特意为文德皇后祈福所建。贞观朝的高僧玄奘,曾经在那里主持过寺务,算得上比较出名的,规格也比较高的寺院,寺内的大雁塔就是长安的一处名胜。

    “姑父,你不是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不应该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是吗?”

    “我说的那么多,你单单就记住这一句,是不是!来,为师再教你一句,永远不要跟女人讲道理!”

    “就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呗,这个我知道!不过,您就不怕我回家告诉姑姑吗?”

    “呦呵,还敢跟老子讨价还价了,信不信老子先抽你一顿。”,佯装生气的秦睿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李淑的嘴是挺硬的,可对这小子溺爱的不得了,都惯成皮猴子了,跟谁都敢臭屁,不给他点颜色还行?

    就这样,折了一个小树枝的秦睿,撵着李重润,师徒二人嬉嬉闹闹的跑在前面,后面跟着的家将,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稍时,在厚重的香火钱攻势下,师徒二人如愿被请到了主持的禅房,冤大头就冤大头一些吧,谁让是夫人指定的呢!

    “居士,这是小公子的平安符,贫僧亲自以佛法加持过,保证小公子无病无灾。”

    老和尚的脸上洋溢着虚伪的笑容,假模假式的将手中的平安符交给小沙弥,然后又报了一声佛号,坐了下来。

    “施主,为孩子考虑是对的,可你也得为自己考虑下。贫僧观你印堂发黑,周身杀气弥漫,不仅仕禄不顺,更是可能有血光之灾啊!”

    “别担心,贫僧可是玄奘法师的入室弟子,这些都是小事,只要您稍微。”

    老和尚这话没有往下说,可秦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就江湖中人的鬼蜮伎俩,竟然能出现在,皇家出资供奉的寺院,这太可笑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朝廷每年拨那么多钱,这的香火钱,又这么贵,接待的信徒,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富豪商贾,捞了这么多,还不够?

    “法师,钱不是问题,某这辈子什么都缺过,就是不缺钱!”

    秦睿这话一出,老和尚笑的更开心了,可还没等开始出价,秦睿缺抬手打断了他:“法师,钱不是问题,某想请教一个问题。”

    “只要你答对了,百金即刻奉上。”

    “居士请将就是,贫僧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法师,你说你今天会有不测之事发生吗?腿会被打断吗?”,秦睿笑眯眯的问了一句。

    “不会,今儿贫僧绝对不,啊嗷嗷!”,老和尚这话还没说完,秦睿抄起烛台一掷,老和尚就躺在地上打滚了!

    从家将手中接过钱袋,扔在地上,秦睿瘪了瘪嘴:“下回罩子放亮一些,别太贪心了,小心把你撑死。”

    话毕,一脸不悦之色的秦睿,拍了李重润,扭身出了禅房。小沙弥们看看了几个家将握着的横刀,只能咽下去口水,看看他们扬长而去。

    没错,老和尚今儿确实是黄历没看好,也算错了秦睿是什么样的主儿,一个敢在几十万大军中冲阵的大将军,怎么会他这套歪理邪说。

    但老和尚的霉运并没有结束,当天下午,文昌左相-魏王-武承嗣慕名而来,老和尚不得不拄着拐棍,强忍痛楚,出来迎接。

    “哎呦,法师,你这是怎么弄得!”

    “回殿下,这个,这个,贫僧今儿遇人不淑,给孩童开了一张平安符,就被人打成了这样!”

    “谁?谁这么不讲理,竟敢叨扰皇家供奉的寺院!”

    话间,武承嗣让人叫来了提前入场,潜心保卫的侍卫,问一问,是什么人敢如此无礼。

    “殿下,今儿带着孩童来的,就只有翼国公;您是知道的,卑职等,实在,实在是不敢拦他,只能看着他离去。”

    侍卫们也难,秦睿是什么人,那是当朝驸马,堂堂的上柱国,威风八面的大将军。人家是敢在皇宫动手杀人的,而且屁事都没有,他们这些人在人家眼中,连蚂蚁都不如。冲撞了秦大将军,那后果就是一个,与丽竟门的那些家伙一样,连吃饭的家伙都保不住。

    点了点头,武承嗣走到老和尚面前,笑着闻到:“法师,你给李重润写了一张平安符?”

    “李重润?谁啊,是哪个小孩子么?魏王,这有什么错吗?”

    “你不是会算吗?你觉得这事错没错?或者干脆算算,会不会再挨上一刀!”

    “魏王殿下,您这是开玩笑呢,有您魏王在,谁敢对贫僧造次,除非不想活了。”

    呵呵......,“法师,你呀,真对得起大慈云寺这招牌,算得一点都不准!”

    老和尚是无知的,他当然不知道武承嗣因为太子的死,被武皇抽了多少个嘴巴子。他也委屈啊,明明跟他没关系,可武皇就是可着他抽,哪几个同样有嫌疑的屁事都没有。

    本来是想着到大慈云寺来,做场法事,去去晦气;可想不到让李重润这小兔崽子拔了个头筹,都搞成这样了,还能做法事吗?

    火气一上来,抽出侍卫的横刀,照着老和尚的退就捅了一刀,让他来个齐活,彻底让这秃驴歇菜。

    随后,不管老和尚在地上哀嚎,和瑟瑟发抖的和尚们,冷哼一声,武承嗣一甩袖子,转身带着人就走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秦家庄子!

    武承嗣在大慈云寺触霉头的时候,秦睿带着李重润,正在秦家庄子转,这庄子是贞观元年,太宗皇帝赐给其祖父-秦琼的。

    经过了三代人的苦心经营,从原本三百户老兵,繁衍到今日的一千二户,如果不是秦家的封邑代代增长,哪里能容下这么多人。

    秦家老一代的哥三,少年时都在这里待过几年,这里的老兵教会了他们如何分辨人心,如何在纷杂的战场上活下来。

    这人啊,富贵了就忘本,将门中很多家都有这样的习惯,就是为了保证子孙后代,能够时刻警醒自身,不至于一代不如一代。

    到了秦睿这一辈,除了他自己要比上一代人蒙荫入仕早,没有待过,其他三兄弟都在这接受过“家教”的熏陶。

    自从秦家搬回长安后,秦睿还为自己补上了这传统的一课,也正是在这里,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老兵永远不死,只是逐渐凋零。

    一直以来,因为李重润的年纪小,秦睿也舍不得把他送到这里了。

    可现在的情形不同了,李显这个当朝太子,都能不明不白的死了,还特么有什么是把靠的。

    从进庄开始,秦睿就没停过点头,男女老幼,与秦睿打着招呼,丝毫看不出来,国公和百姓之间的身份的鸿沟,完全就是乡里乡亲之间见面。

    “公爷,俺家刚杀了一口大肥猪,一会儿喝上几杯?”

    “滚,你个鳖孙,别跟老夫抢!”,拄棍的老头,推搡了那人一把,笑着说:“公爷,我家刚得了小孙子,您赏脸来坐一会儿。”

    “去去去,你们这事算什么啊!公爷,您可得发发慈悲,帮帮咱,赵三那混账看不起咱,甭管下多厚的聘礼,就是不把闺女嫁到我们家来!”

    说的都是家长里短,谁家有什么喜事,谁家有什么难事,而且与主家毫不客气,无论是好与坏,都要告诉一声,这就是秦家庄子的淳朴之处。

    而秦睿也很是有耐心回应,并挨个跟他们保证,等他忙完了自己的事,一定挨家去坐。

    “姑父,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去看看小娃娃和吃肉不好么!”

    在孩子眼中,吃喝玩乐永远比其他的事重要;干嘛有肉不吃,到处溜达。

    “吃,有你吃的时候,着什么急,今儿就改改你这嘴急的毛病!”,话毕,不管李重润瘪着的嘴,拍了下他的小脑袋,往庄子中心的山坡走去。

    秦家庄子的这土坡可是不小,站在山坡可以将周围的地貌尽收眼底。这里是第一代退下来的老兵建的,为的就是打发剩余的时光,和回忆过去的峥嵘岁月。

    慢慢的,经过一代代老兵的建设,俨然成了一个小型的山堡。别看着山堡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十八般兵器,只要你想要的,百分百都能找到。

    这些老兵,没事的时候,总是在这里,一边喝酒吃肉,一边操练庄子里的后生,他们成年之后都是要服役的,不学点保命的本事可不行。

    知道他们喜欢吃猪头肉,来的时候,秦睿特意让家将去买了一些,和杏花村的老酒,让他们好好打打牙祭。

    “少公爷,您这是来找我们这些老家伙喝酒的吧!”

    “哎,老吴这话说的没错,少公爷西域一战,克复安西,功劳是顶了天的,能不庆祝一番么!”

    几个老兵依旧用这从前的称谓,毫不客气的用小刀片着肉,一边吃,一边笑谈。

    他们都是庄子里老人,也是他爹的亲兵,跟随秦玉道多年。毫不客气的说,没有他们,秦玉道早就死在血与火的战场上了。

    后面来,也一直在府中作家将,直到他们的儿子长大了,顶了他们的班,才回到庄子里颐养天年。

    秦睿四尺长的时候,他们就抱到手上了,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所以就更没必要跟他客气了。

    “哎,什么功劳不功劳的,能活着回来,就算是祖宗保佑了!”

    “这些年,庄子里的后生都干的不错,张家的老四,已经升至游击将军了!”

    秦睿与他父祖不同,给予家将的选择更多,他们完全可以靠着自己的军功,单独立门立户,而且绝对优先保举。

    他不管什么亲亲疏疏的,只要能立功,有出息,就得着重提拔,怕蝲蝲蛄叫,还特么不种庄家了。

    是以,老兵的儿子们,现在基本上都是军官,最小的爷是陪戎校尉,这已经是光宗耀祖了,他们能不拥戴秦睿这个年轻的家主么!

    “少公爷,有什么吩咐,您就尽管说,老夫这把老骨头,还没老到不能动弹的地步呢!”

    制止了老兵们非要感谢少公爷对自己儿子的栽培,刀疤脸-伍任,灌了一口酒,笑眯眯的说。

    “其实,也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诸位调教一下这孩子,让他将来的路好走一些。”

    秦睿这话一出,老兵们都面面相觑,原因很简单,秦家庄子,可从来没教过外人,这“手艺”活儿,只教秦家自己的子弟。

    别怨他们规避自珍,这与这个酿酒、木工一样,手艺活儿是从来不外泄的。

    “怎么?各位,不买我的面子,还是说我这妻侄,不能在这学。”

    听到秦睿的语气有些变化,老人精-伍任赶紧补了一句:“少公爷,您这是说哪儿的话,您是主家,您吩咐了,老夫等自然要照办。”

    说到这,伍任打了个埋伏:“这小殿下是李氏皇族的子弟,咱们家这法子,您也知道,要是,咱们担待不起啊!”

    秦家是军伍世家,培养的都是武将,与崇贤馆教文章不同,那这罪不是一般人能受的,秦家的子弟尚且要十六岁以后送来。

    李重润还不到十岁,基础没打牢,身子骨也没长成,怎么能受的了这份罪。要是把他练出一个好歹来,他们真没法跟秦睿交待。

    “注意尺度就行,不要有那么多顾虑,就当成秦家的孩子,放心大胆的干就是了。”

    “还有,提醒你们一点,他不是什么小殿下,就只是秦家的孩子。与我的叔伯兄弟一样,吃穿用度,与这他们一致。”

    “另外,挑十几个根骨好的少年,再加上府中的几个,让他们一起训练,小孩子有伴,不孤单。”

    将门中的孩子,在从军前,家里都会给安排一些人,一起生活,一起办差,充实为身边的护卫。其他孩子有的,秦睿也不会短了李重润。

第二百七十四章 你最好自重身份!

    秦家的庄子,与其说是村落,莫不如说是一座兵营,这里所有的成年男人,都是久经沙场,百战余生的老兵。

    谁要是想在这里打李重润的主意,那就真是寿星公上吊,嫌自己的命太长了,自己找死!

    在朝廷没有决议出新的储君,李重润没有摆脱卷进去的风险前,秦睿不准备把他接回来,让这小子在庄子体验生活吧!

    可这舒服的日子,还没过半个月,被降为谯国太妃的,正在处于守陵期的韦氏突然到府,这让秦睿两口子很是意外。

    当然,人家来也是自己的目的,希望自己可以老有所依,也希望秦睿这个做姑父的用用力,帮衬一下自己的学生。

    “韦太妃,你这话说的,本宫可就不明白了?重润在秦家待遇,超过秦峯这个嫡长子,难道说我们夫妇委屈了侄子!”

    李淑顶看不上韦氏,从李显册封太子到现在,除了大丧期间,她连看都没看孩子一次,这种眼中只有富贵的娘,有跟没有一个样。

    “妹子,我的公主殿下,咱们是一家人,我怎么能怀疑你们夫妻呢?要是没有你们,这孩子怎么能长的这么好!”

    赶紧解释了一句,韦氏才把道理摆了出来,虽然说按照宗室的规矩,被除了宗谍的李重润,是没有资格为其父守陵的。

    但他毕竟是太子的嫡长子,如果能抓住这个空档,趁着东宫无主,继承父位,位列储君之尊,这对于她和秦家都是有好处的。

    父死子继,是人之常情,只要恢复了李重润的宗谍,那就掌握了大义,也能争取到不少老臣的支持。再加上秦睿在军中的影响力,未必争不过别人。

    等李重润当了储君,将来再当了皇帝,秦睿就是匡扶李唐的第一功臣,一代帝师,封个尚书令,统领百官,总摄朝政也是应有之意。

    韦氏这可是直接替儿子许了大利,估计这时候,秦睿就是开口索要个亲王职位,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因为此刻的韦氏,已经被权力迷住了眼睛,连自己儿子都填进去了,她还能在乎异姓王这层忌讳。估计她那脑袋里,现在正在脑补,成为下一个武皇的场景呢!

    人心不足蛇吞象,韦氏这不省心的家伙,连丈夫死了都不在意,就要拼命的往上爬!

    抬手拦住了李淑后,秦睿开口背了一片赋:百丈城兴,九层版缩,璇琢琼雕,栏目磴复。其上也,楼观翚飞,帘牙鸟啄。其下也,芙蓉池开,琵琶亭续。

    其井也,黄琉八角以金镶。其城也,白石千紊而玉矗。由是人疑仙子,境胜蓬莱,珠帘星卷,宝镜月开,巧梳蝉鬓,淡抹鱼腮,眉间晕柳,额上妆梅,温柔香去,脂粉气来。

    这篇赋是贡生汪魁儒所写,写的就是房州庐陵王府的,不但建筑豪华,所用奢侈,就连嫔妃们也仍然妖娆、雍容。

    房陵的王府,仅侍候韦妃的,就高达300多人,生活靡费的很。要不是秦睿出手压了下去,堵住了汪魁儒等人的嘴,这影响就太坏了。

    今日的富贵来之不易,武皇在生活上也大方的很,韦妃应该知足了,否则引得武皇不悦,她自己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至于她许诺的尚书令,就算是给秦睿,他也不敢接着,这官位自从太宗皇帝干过后,就没有人臣敢接着。这不是给他升管,这是奔着要命来的。

    “太妃,重润的事,武皇早有旨意,由睿好生教养,并没有说宗谍的事。”

    “这恢复宗谍是要请旨的,阻力重重不说,这就相当于把孩子架在火上烤啊!”

    秦睿一口就回绝了韦氏的,别没事找事,给自己找不自在。李重润是你的儿子不假,可他是老子养大的。

    你一没有圣旨,二包藏祸心,所以秦睿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秦帅,本宫的妹夫,你可是沙场猛将,尸山血河里爬出来的。这去了一趟西域,胆子怎么变小了呢?”

    “本宫可是知道,你如今的势力,可谓遍布军中,这还不事勾勾手的事。”

    李显的庶长子,李重福晋了平恩郡王,庶次子李重俊晋了义兴郡王,作为李显的后嗣继承了郡王之位,延续香火。

    但那两孩子,都是有自己的母亲的,所谓羊肉贴不到狗肉上,将来长大了,肯定指不上,所以她必须让李重润继承大位。

    韦氏不知道李显与秦睿的谋划,但她知道秦睿在军中的势力。这次西域之战,他本人虽然没捞到什么。

    但安息军的军官,可是提拔了不少,甚至还有一分部,充实到了禁军中,他麾下的部将,已经在周军中,有一定的气候了。

    而且秦睿在武皇面前,不是一有面,与狄仁杰、岑长倩等人事莫逆之交,两两相加,还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在韦氏看来,只要招募了秦睿,那就掌握重新入主东宫的钥匙,所以她即便有些不高兴被拒绝,脸上却依然笑容。

    “没错,我是大将,手下也有一班兄弟。可我只是陛下和先太子的大将,你韦太妃,最好自重身份。”

    “秦睿,本宫来找你,是看的起你,别不识抬举!”,话间,韦氏摔了手中的杯子,指着秦睿颐指气使的道:“别忘了,重润是我的儿子,永远都是啊!”

    说完这话,韦氏气鼓鼓的走了,只把秦睿夫妇,留在中堂,摇头叹息,面面相觑。这李家的人,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一代接着一代,前仆后继的,图什么啊!

    “夫君,韦氏会不会搞事,把重润给夺回去了,毕竟她是亲生母亲!”

    “切,她要就给,她当自己是谁了,当咱们夫妇是谁了?不用担心,她不敢搞到陛下面前。”

    安慰了李淑一句,秦睿不由得觉得头一阵阵的疼,刚才那话说的可是挺有底气的,这个韦氏在他这碰了壁,肯定会找那个下家的。

    可着下家到底是谁呢?秦睿实在想不明白,韦氏的底气到底从何而来。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掺和储君之争呢?

第二百七十五章 解梦映射!

    惦记储位的可不止是谯国太妃-韦氏,朝中的不少臣工更是惦记,国本之事一日不定,这纷争就永不会结束,前太子-李显,就是个例证。

    武皇也是很是头疼,有些举棋不定,所以对此事一直讳莫如深,并辗转反侧,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后面的牵扯有多深。

    再加上近日怪梦连连,所以她特意招来内史狄仁杰、纳言杨再思,凤阁舍人张嘉福、地官尚书格辅元四个通晓玄学的重臣来解解梦,说说立太子的事。

    其梦一曰:武皇梦到自己下双陆,却始终不能赢。

    狄仁杰出言解释道:双陆不胜,是因为没有子了,这是天意在警示陛下。东宫之属于乃是天下根本,根本一动,天下就危险了。

    前有曹子健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后有章怀太子的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如果武皇不能让两姓宗室共存,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就不会终结。

    其梦二曰:武皇梦到一只大鹦鹉,单翼折断不能飞翔。

    这就简单了,格辅元随机解释说,武是陛下的姓氏,两翼是指二子,单翼折断是指先太子-显。

    “陛下,臣看天下人都还思念唐朝恩德,立先太子显就是出于这种考虑,但可惜天不假年,先太子薨逝,老臣实在无话可说。”

    狄仁杰这话说完,地官尚书格辅元赶紧把话结了过去:“陛下,今来一些朝臣,受了小人的蛊惑,不少人都进言,请陛下立魏王为嗣,臣有不同的看法。”

    格辅元说的小人正是凤阁舍人张嘉福,而且说这话的时候,毫不隐晦的瞪了他好几眼。当然,格辅元也不是只会喷人,他也是有自己独特的见解的。

    格辅元本来也是很看重李显的,宽厚,仁义;但如今人已经没有,矬子里拔大个,只能选择相王。这选太子,不像认公主,非先皇嫡子哪里行。

    且他心里门清,武皇姓武,她自然倾向于把江山传给武氏子弟,绵延万年,传承国祚。朝中像张嘉福这样趋炎附势的小人,也正是抓住了她这一心思,才如此行事。

    所以想改变武皇的心意,就只能在母子情亲上做文章。是以,上前言道:太宗皇帝栉风沐雨,亲冒矢石,方才平定天下,传于子孙。

    先帝将二子托付于陛下,陛下现在却要把天下移交给外姓吗?

    况且,姑侄与母子哪个关系更亲近?陛下立儿子为太子,千秋万岁后可以配享太庙。

    若立侄子,从没听说有将姑姑配享宗庙的?先太子是不在了,可相王还在,事到如今,要立太子就只有相王。

    “相王?哦,格尚书说的真好!仗杀亲侄,逼死老相,亏待功臣,刻薄对下。还有他那什么起居郎-延佑!”

    “格尚书,要是立相王为太子,那陛下当初何必多此一举,接受儿子的拥戴呢!照着你这么说,那大周是开国开错了,还是陛下登基登错了?”

    张嘉福这大帽子扣得好,所以一朝天子一朝臣,作为大周的臣工,自然要把陛下和大周放在第一位。像格辅元这样,深受陛下隆恩,又想着李氏的,就已经是不忠不孝了。

    他自己站出来献丑不说,更是把那失德之辈捧出来,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放肆,满口胡言,离间天家母子,攀诬国家重臣,居心何在?相王是陛下亲子,两朝正朔,即便有些毛病,陛下亲子教导也就是了,怎可放弃!”

    “魏王贤德,礼贤下士,从无苛待功臣、勋烈,残杀同宗手足之事。”,张嘉福毫不客气的回敬了一句。

    啪,茶盏一摔,武皇一挑眉毛,二人都吓的机灵,老老实实的推到一边,低头不语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陛下不比过分忧虑。二位同僚,也是于国为忠,所以才君前失宜的。”

    “立储之事,事关国本,陛下还宜乾纲独断,朝野的议论自然就消失于无形了。”

    纳言-杨再思是个人精,属于那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角色;从来没跟同僚们回过脸,也从来没出过岔子,是官场上的老油条。

    用他为纳言,就是为了调和朝中官员的火气,协理阴阳;这不,见武皇,见大伙都不痛快,他赶紧出来打个圆场。

    “针尖对麦芒,胡闹!”,损了几人一句后,武皇继续说:“怀英留下,其他都退下吧!”

    指了指几人的背影,武皇叹了一口气,随即言道:“怀英啊,你看看,这些都是不成器的,根本无力为君分忧。”

    “你对此事,缄口不言,讳莫如深,是什么意思!朕怎么觉得,你和利见一样,都意志消沉了呢!”

    狄仁杰的态度至关重要,他有不少门生在朝供职,且与岑长倩、秦睿等领兵大将关系密切,如果不能争取到他的支持。

    不管是立武旦,还是武承嗣,都必须争取到他的支持,否则东宫那把椅子,也是坐不稳的。

    “于私来讲,母子肯定亲过姑侄,于公来说,相王又是陛下和先帝的苗裔,格辅元说的并没有错。”

    “但相王,性格多疑,桀骜非常,与臣工们的关系很是不好,尤其是与军中的将领,臣是怕将来。”

    狄仁杰的话,没往下说,但老于世故的武皇,哪里能听不懂。相比于处处有亲信的魏王,武旦的势力更加单薄,更加好控制。

    天子嘛,是不希望把权力分给别人的,即便是子、侄依然如此,狄仁杰这话,就是给武皇吃了一颗定心丸。

    立武旦为太子,武皇在位期间,不用担心相王勾结军队来篡位,他没有那个实力。

    至于将来,他能不能守住这份家业,镇压住满朝文武,那可就不好说了。

    呵呵......,“一语中的,你个老狐狸啊!相王的缺点是不好,毕竟是朕的亲子。些许毛病是有,但朕以为,不是不可教化!”

    “哎,你还没说利见呢?那小子西征归来后,就窝在长安不回来,他是身体病了,还是心里病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以武入文!

    武皇所问,是早晚的事,这一点狄仁杰和秦睿,早就想到了。不给个像样的说法,那无论情面、场面,都是过不去的。

    所以,用老早说好的,秦睿少时从军,临阵不退,遇敌则先,身受创伤无数,落下了不少的亏空。

    此次西征,以绝对的弱势,与吐蕃名将-论钦陵对阵,熬废的心血,非同一般,都是靠一股气强撑着。

    战事长期拉锯,两军尸体堆积如山,敌我两军都感染了瘟疫,秦睿为稳固战局,争取最后的胜利,不得不率先垂范,所以也就感染了瘟疫。

    好不容易扭转了败局,又惊闻莫逆之交的太子显,突然薨逝,重情的他,自然身心俱疲,心神不宁,病来如山倒,这精力也就大人不如前了。

    再加之,他本来就在守孝期,回来了,为其父继续守孝,也是人子应尽之责。

    “恩,尽人子的孝道,即便是朕这个皇帝,也管不着!”

    “可朕怎么听说,他在大慈云寺把人家主持的腿也给打断了,怎么,他信佛了?”

    呵呵......,“陛下,您还不知道他嘛,从来不信佛、道。但他惧内,估计也是寿成公主让去的。”

    李淑也不是什么虔诚的佛教徒,但为了他的父母,先蜀王夫妇,也捐建了几处寺院-祈福。

    过去秦睿的忙的时候,都是公主殿下料理,现在他闲了,为故去的岳父、岳母尽一份心力,也是应有之意。

    武将嘛,脾气都不是很好,尤其是秦睿这样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帅,从来都是他使唤别人,受夫人气也就算了,那里还能受得了和尚们装神弄鬼。

    打断腿,算是轻的,要不是看那里是佛门清净之地,不好做的太难看;依着他无法无天的性子,不弄出人命就怪了。

    说到这,狄仁杰不得不说说,像秦睿这样的大将军,能打仗,但也能惹事,属于那种大错误不犯,小错误不断的主儿。

    对于这种少年成名的将军,本来就骄傲的很,就应该时长的敲打一番,长此以往下去,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惹大事。

    好在,武皇是秦睿的岳母,是能包容他的晚辈,换一个主儿,光看御史弹劾他这么多本章,也得把他夺爵罢官不可。

    “哎,话不是这样说的,朕这个女婿,身上是有些小毛病,也爱冲动,就像你说的小错误不断。”

    “可在大节上,秦睿对君王忠,与朋友义,年纪轻轻就于国功莫大焉,所以朕对他,还是抱以厚望的。”

    此时的武皇,不由想起秦睿自扬州之乱始,多年来,在战场上舍生忘死,披肝沥胆的场景。小小年纪,就背负了如此之多的战伤。

    要是以偶尔的小过,就惩戒于他,心里过意不去;况且任用将帅卸磨杀驴的话,那将来还有谁肯为他出力。

    现如今,他的好朋友,武皇的儿子-显,也没了,秦睿又与武旦、武承嗣等人不睦,如此一来,用起来就更放心了。

    “怀英啊,这人死不能复生,朕这个做母亲的,尚且要振作精神,他年纪轻轻的怎么可以就此沉沦呢!”

    “既然带兵太累,那可以干点别的,秋官尚书不是出缺儿了吗?就让补上吧,也算干点不生疏的活计。”

    飞骑卫掌管刑司,秦睿也破过不少案子,让他出任秋官尚书,主持天下刑狱,也算是术业有专攻,干老本行了。

    武皇的想法事好的,可狄仁杰心里确不是很高兴,武皇说了这话,夏官尚书,看来就要归王孝杰了,太可惜了。

    “陛下,这秋官尚书是三法司的头头,是保障律法畅通的关键。秦睿的胆子太大了,让他出任是不是有些冒险!”

    别看秋官尚书品级高,权柄也很重,但却是招惹是非,闲话的角色。稍有不慎就得,被人弹劾罔顾国法,而且秦睿早就官居正三品了,有没有都一样,所以能推了就退了吧!

    “哎,怀英,你应该对他有信心,秦睿虽然是武将,但文笔也算过得去。当个文官,沉淀一下性子,就当锻炼年轻人了。”

    眼下没什么仗打,秦睿在军中也是浪费,放在文官的位置上,锻炼一下,对于他的将来,很有好处。

    至于狄仁杰想法,在武皇看来,有些过于谨慎了,行军大总管都能充任,一个秋官尚书又怎么怎么样。

    眼下朝廷撤销了丽竟门,国家律法正是要重建的威信的时候,就得用秦睿这种雷厉风行,行事霸道的人,才能镇得住场面。

    “诺,老臣可以去办,草拟调令,以秦睿充任秋官尚书。”,话毕,狄仁杰拱了拱手,恭敬的退了出去。

    待其离开后,武皇微微一笑,狄仁杰这老狐狸,明明看不上武旦,但又不得不做出保举他的选择,内心一定很不是滋味。

    他和秦睿,对于李显都很是看重,武皇有时候还真挺担心的,等她不能动的时,这两位的选择到底是什么。

    现在好了,他们俩,除了紧紧抱住朕的大腿,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这样也好,朕可以踏实的睡安生觉了。

    “陛下,狄阁老今儿有些不对啊!对于立太子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比秦睿的事上心!”

    上官婉儿这话说不错,狄仁杰是李氏的老臣,按照常理说,他应该比任何人都对立储之事上心。

    可今儿的表现,却大大的反常,甚至比武皇提拔的杨再思,更不在乎储君的人选。如果不是武皇把他单独留下来,估计他提都不会提相王的事。

    “你不懂,所谓哀大莫过于心死,他是个凡是要求完美的人,相王是入不了他眼的,当然不逼不说。”

    “至于秦睿,如果今儿在殿的是岑长倩,一定比他更上心,他们都太爱秦睿的帅才了。”

    说这话的时候武皇又是一阵得意,秦睿是他亲自提拔起来,而且在军事上的天赋非凡,这些年来硬是靠着军功升至上柱国。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再放在军中历练十年,他的成就未必会比李靖低,到那时候,能为她开辟多少疆土呢?这都是不可想象的事。

    有这样能开疆拓土的帅才,她就能成就与太宗皇帝一样的功业。而狄仁杰等也正是看重了这一点,所以对秦睿的事才格外关心。

第二百七十七章 过气大将军!

    接到凤阁的调令,秦睿只能无奈的叹口气,武皇真是英明啊,这是一点空闲的时间都不给,非得把人的剩余价值榨干不可。

    吩咐家将接上李重润后,秦睿便带着一家老小,组成了一个车队,一路缓缓而行,踏上了返回神都的路程。

    没办法,车队根本没法走快,尉迟氏年纪大了,小秦峯的年纪又太小,这一路颠簸实在是太遭罪了。

    走了四天,总算到了神都城下,正巧赶上城门要关,秦睿便让车队快一些进城,一家老小好回到城中的国公府,睡个消停觉。

    可车队的前头刚到城门,就被守城的校尉给拦下来,城门落锁的时辰以到,无圣旨或者特定的令牌,不得入内。

    想要进城,那就要等着明儿一早吧!

    “什么意思?”

    “公爷,卑职已经报了身份,可人家根本就不买账,纯纯的势利小人。”

    听了家将这话,秦睿微微一笑,亲自走到城门前,看看这小校,到底是何方神圣!

    “兄弟,行个方便,一家老小折腾了好几天,都等着进城休息呢!”

    “哎呦,这不是翼国公,秦大帅嘛!末将还以为刚才那人谎报呢!”,说着这话,那校尉赶紧行了个军礼。

    随后,颇为为难的告诉秦睿,国有国法,军有军规,秦大帅久在军旅,不会不明白,耽误了城门落锁,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再者说,上个月,历城县公-秦善道已经离任了,不在是掌管城防的大将军了,所以这情面实在没有国法大。

    “这么说,兄弟是不愿意给我秦睿这面子了?”

    见秦睿面色不好,那校尉嘿嘿一乐,像面前这位公爷这样,丢了实权,又不甘心失势,挤破头进神都拉关系的人多了。

    上至宗室亲王、郡王,下至州官小吏,每每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都是,要是都给面子,他这城门校尉也不用干了。

    “不好意思,末将只认得现任大将军,不认识前任大将军,您啊,还是带着一家老小,赶紧找地方落脚吧!”

    “哎,千万别动怒,也别想着动手,看看上面的弓弩手,只要你动手,他们立马把你射成刺猬!”

    瞟了一眼城头,秦睿点了点头,冷声回道:“明知道我是谁,还敢如此做,抱个号吧,咱们山水有相逢!”

    “好说,好说,金吾卫,昭武校尉-黄理龙!”,那校尉咬着没什么肉的腮帮子,十分嚣张的回了一句。

    “甭拿国公的爵位吓唬人,没听过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么?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您这前大帅,慢慢适应吧!”

    见家将们要动手,秦睿抬手拦下了他们,歪着脑袋看了这个叫黄理龙的校尉后,转身就要走。

    不是秦睿的胆子小,也不是他不敢动这个校尉,这次他进京担任秋官尚书,作为三法司的头头,自然要以身作则,带头尊纪守法。

    可没等走出几步,城门里就飞驰出一队骑兵,领头的将领见秦睿立于城门,翻身下马,近前赶紧行以军礼。

    “禁卫军-中郎将-刘幽求,参见秦帅!末将奉旨,恭迎大帅和公主殿下入宫!”

    “陛下知道我今日到京?”

    “回秦帅,陛下不知,陛下令末将每日都来看看,如果大帅返京,立即引入宫内!”

    “哦,原来如此,那就有劳刘将军头前引路了。”

    “能为大帅引路,末将荣幸之至,大帅请。”

    进城门前,马车中的秦睿特意掀开了帘子,看了那名叫黄理龙的校尉一眼。这倒不是他小心眼,而是这名小校的太过市侩了,与武承嗣到颇有几分相似。

    “夫君,你认识这位小校?被人家挡着,心里不同舒服吧!”,与秦睿做了这么久夫妻,她当然知道丈夫心里不是很痛快。

    “不,恰恰相反,我倒是觉得,那位刘将军十分的有意思。再说一个过气的大将军,有什么可气的。”,说着话的时候,秦睿还拍了拍李重润的小脑袋,让他安静一些。

    入宫觐见是一定的,这是述职大员的规矩;可秦睿连家都没回,官印都没拜授,武皇就派人在这等着,急吼吼的催着进宫,这也太急了。

    不过,肯定不是朝中出事,否则武皇不会传寿成一块入宫。那就是宫里的了?这就邪门了,皇宫里能出什么事,让她老人家盯上自己这个没上任的秋官尚书呢!

    “夫君,不就是进宫觐见,你至于愁成这样吗?”

    “夫人,别人不知道陛下,你还不知道吗?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则不会这么急!”

    秦睿原来就不愿意掺和宫里的事,从前管一是被逼无奈,二来是看李显的面子。现在人都没了,他就更没要掺和到这浑水里了。

    “也是,不到万不得已,陛下不会连喝口水,歇歇脚的时候都不给。但我觉得她老人家也真是身边没人了,要不然也不会召见你这过气的大将军!”

    李淑这话说完,还征求了下李重润和秦峯的意见,让这哥俩记住过气的大将军,到底是什么样的。

    李重润已经懂事了,他当然知道姑姑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完全就是在奚落自己的老师,所以也就抿着小嘴乐,却没有说话。

    但秦峯就不一样了,他娘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只见他拍着小胖手,用不太清晰的话语说:“过,过气!”

    哈哈......,别说李淑和李重润这对姑侄笑的合不拢嘴,就是秦睿也是哑然失笑。

    别看秦峯这小东西小,但最是会看脸色,她娘怎么摆弄都行,听话的紧。可别人只要不和他心思,不是哭,就是奶凶奶凶的。

    就说平时吧,秦睿抱着玩一会儿行,但时间绝对不能太长了,否则不是嗷嗷乱叫,就是小腿不停的倒腾着,一刻都不得消停。

    “你个小没良心的,连你爹都敢嘲笑!告诉你,老子要是丢了官,你就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日子了,知道吗?”

    小秦峯可不懂这些,只见他用小手,抓住父亲的手,还是一个劲儿的叫着:“过气、过、过气。”

    他这个年纪正是学话的时候,大人说什么,也是可着劲儿的模仿,李淑也正是知道这点,所以才用儿子来缓解秦睿紧张的神经。

第二百七十八章 惊世大盗!

    进了明堂,示意秦睿夫妇起身后,武皇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埋怨,都回娘家了,还不把她的孙子、外孙带进宫来。

    直到秦睿保证,明儿一早,孩子们睡醒了,就让他们小哥俩来给皇祖母请安,这才让武皇的“气”稍微少了一点。

    随后,武皇又关心了下秦睿的身体,西域一战,一举扭转了多年的颓势,秦睿劳苦功高。

    打了这么大个胜仗,却没有得到赏赐,她这个做皇帝、岳母的,于心不安。

    这次,调任他出任文官,也是权宜之计,就当休养一下身体,等他的精神养足了,朝廷有了战事,武皇还是拜他为帅的。

    “陛下,臣是丘八,没做过文官,这行事做风上,没有衙门里老吏那么圆滑,到时候难免给陛下添堵!”

    丑话得先说在前面,衙门里官儿都擅长磨牙,互相推诿,相互倾轧,屁大的事,都得磨的跟天一样的。

    秦睿是个带兵的丘八,平时以军令行事习惯了,看到这些不作为的官儿,难免要下手惩治一番。

    这手下的重了,那些娇生惯养的家伙,自然要弯门盗洞的告状。军中转任文官的将军,有不少人面临的都是这种情况。

    最后都因为适应不了新环境,或者生不起闲气,一一里外不是人的退了下来,官箴也落了个下品。

    秦睿的脾气在那摆着呢,吃软不吃硬,谁要是敢他炸毛,那就等着挨收拾吧。秦睿可不管他是走哪个门子来的。

    哈哈......,“寿成,看到没有,这就朕提拔的大将军,不管走到哪儿,依然是上柱国的派头!”

    “母亲说的极是,到了哪儿都不忘摆他上柱国的架子,可也得有人买面儿不是,您也得帮儿臣教训他一样。”

    “哎,上柱国就是上柱国,我朝唯一勋门立戟的上柱国,那是开玩笑的?要朕说,这该有的架子,还是要摆的。”

    武皇心里有数,别的皇亲国戚,或者朝中重臣,哪个出行不是前扑后拥的,秦睿平时身边也就三俩侍卫,排场比起差的多了。

    而且寿成谨言慎行的人,大婚之后一直都是贤妻良母,今日说出这番话,明显就是话中有话,所以武皇听后也是留了个心眼。

    “利见,咱们言归正传,朕这么急着召见你,也是希望你善始善终!”

    西域一战,朝廷重新掌握的西域的主动权,西域诸国纷纷上书,请求入朝参见,这是显示国威、军威的好事,武皇自然不能拒绝。

    这不,为了彰显天朝上国的风范,武皇特意下旨,打造一批金银器,办一场金银器展会,并赏赐一部分给来朝见的西域国家。

    打造这么多金银器,消耗自然是巨大,武皇特意给内侍省-善金局,责令他们用最少的消耗,做出最完美的作品。

    可事与愿违,这边刚进行一半,拨发给善金局的黄金,就神不知鬼不觉的丢失了一部分,同时还有一批价值连城的宝石。

    内卫审了好几天,可仍然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武攸暨这个内卫府统领,堂堂的定王,让武皇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也让武皇意识到,虽然同样是女婿,但女婿与女婿毕竟是不一样的,武攸暨和秦睿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所以她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黄金、宝石,大周从来不缺,武皇也不在乎这点东西;可堂堂的内侍省,皇宫大内,既然让飞贼来去自如,这不是个笑话么!

    换句话说,如果哪儿有刺客起了歪心思,是不是可以随时到明堂取她的人头,那这天子做的也太窝囊了。

    武皇的要求很简单,秦睿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破案,寻回丢失的金银珠宝,并抓住那来无影、去无踪的大盗。

    “陛下,狄公就是断案的高手,这是我朝有口皆碑的,既然陛下如此着急,那为什么不用他呢?”

    没错,放在科班出身的狄仁杰不用,偏偏着急用自己这个,没有上任的秋官尚书,这有悖常理啊!

    别说这是为了给武攸暨留面子,以秦睿对武皇的了解,真急眼了,连儿子的面子都不会留,更不要说侄子了。

    “前儿,有人行刺相王,朕让他去查这案子了!”,武皇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还波动了一下。

    作为储君最热门的人选,武旦遇刺不是一件小事,派去查案的,选老成持重的忠臣更加稳妥,狄仁杰作为本朝第一断案高手,自然是不二人选。

    有意思,前番死了一个太子显,这回有人对武旦动手了,这是有些太巧了?巧到任何人都知道幕后主使者是谁?

    魏王是个心机深沉的小人,他就算没脑子,也不会干出这么蠢的事吧!

    不过,既然案子与自己要负责的事无关,秦睿也没必要多问,所以便把话题拉回了盗宝案。请武皇准许,左右羽林卫、内侍省配合秋查案。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的相关人员,只要是涉案的,全部交由秋官全权处置,内卫等刑司部门无权过问,无权掣肘。

    “你放心,只要你能把案子给朕结了,这些要求都不重要。

    朕即刻下旨,左右羽林卫、金吾卫、洛阳府、善金局,统统由你一人节制。”

    “此案事关邦交,事关国体,事关我大周的颜面,不管是谁,不管他的背景是什么,只要是与此案有关,一律拿下!朕许你便宜行事。”

    出了明堂,夫妇二人在御道上走着,作为前内卫府统领,李淑不由得说了一句:“皇宫守卫森严,寻常人连路都人不清,更不要说偷这么多东西了。”

    “夫人,一语中的,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这一点,陛下心里也清楚。但这里面的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别说狄公无暇分身,就算有空,陛下也不会用他。”

    “这点你最清楚,洛阳宫里太多的犄角了,永远都打扫不干净。哎呀,这案子有意思了,偷到皇宫来了,恩,平生仅见啊!”

    说完这话,秦睿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后,灯火通明的明堂,武皇这心里如今也在狐疑吧!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不一样的三把火!

    洛阳,秋官大堂

    秦睿来的时候,诸堂官还没到,偌大的正堂只有主事-杜审言一人,他可是秦睿的老熟人了,上次在司刑寺审伦理案时,他就是副手。

    “下官-杜审言,见过秦帅;哦,不,见过本部尚书。”

    “老杜,咱们可以老熟人了,不必多礼,来,一起坐!”

    落座之后,秦睿接过茶盏,上下打量下杜审言,取笑道:“老杜,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怎么竟跟别人拧着来呢!”

    司刑案件后,这家伙被调进御史台,官拜检校-御史中丞,那也是鱼跃龙门,身价倍长啊!可现如今,硬生生降成了绿袍主事,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哎呦,我的驸马爷啊,您可不知道啊,下官让那个鳖孙坑了,否则怎么会如此晦气呢!”,说这话的时候,杜审言还比划了下大肚子,示意那人是武攸暨。

    呵呵......,“原来如此,行,你也算是命大,也亏你是个清流,否则骨头都被嚼碎了。”

    武胖子办差,那就是一个字,狠,能从他手里活着出来,还能保住官身,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也正是二人谈笑之际,诸位堂官纷纷进堂,见秦睿早早就来了,赶紧上前见礼,这些人精早就知道,以后的秋官,势必要由驸马爷一手遮天的。

    可别小看丘八,秦睿这丘八与其他人,可是不一样,那是在武皇面前一言九鼎的人物。没见魏王安排的那两位侍郎,为了避其锋芒,连夜办调令,调到鸾台去了。

    “诸位,圣谕你们早就知道了,从现在开始,请诸位以官衔相称吧!”

    抖了下袍子的秦睿,坐在主位上,审视着几十位大大小小的滑头。而见驸马爷刚上任就来下马威,诸官也赶紧改口,见过秦尚书。

    “诸位,秦某没读过什么书,就是个带兵的丘八出身,但好在任职飞骑卫其间,抓过一段刑狱,也不算是生头。”

    “来之前,秦某看过本部的阁单,偌大个秋官,掌管国家刑狱的最高衙门,竟然会在紧要的位置上,短缺这么多人。”

    “是这官帽戴着不舒服么?不是,是有人可以逃避责任。要是在战场上,他们在秦某帐下,绝对活不过第二天日出。”

    看到秦睿挑着眉头,周身杀气弥漫,下面的属官,心里不由打了个冷颤。他们都是刑官,这辈子也算经风历雨了,自认为什么都见过。

    可与凶名赫赫的秦大帅比起来,他们那点见识,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突厥人凶不凶,吐蕃猛不猛,还不是一样被人家横扫犁庭,杀的个片甲不留。

    论钦陵,那个传说中吃人心、喝人血的吐蕃恶魔,这些年杀了几十万天朝军队,可一样得再这位不到三十岁的上柱国面前低头求和。

    “既然本部没有侍郎,那就提拔一下好了,左侍郎之职,由杜审言接任。右侍郎、郎中之职,谁能在此次盗宝案中立下功劳,本尚书就到陛下那保举他!”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官和带兵一样,你得让下面的人有盼头,有好处可拿,否则人家凭什么给你卖命。

    今儿堂中这些刑官,都在秋官泡了几十年了,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有当侍郎、郎中的本事,这一点秦睿深信不疑。

    可他们欠缺的就是机会,或者人脉,所以一辈子屈居人下。

    现在好了,机会给了,只要他们能证明自己足够优秀,这飞黄腾达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一听摆出了这两个官位,堂下的这些刑官都喘起了粗气,没错,这种好事,八百年也碰不上一回。

    啊,这新尚书真是慷慨了,这么肥的位置却都愿意往出送。

    得,不管是官面上应景,还是出于对升职的渴望,这些刑官“士气高昂”,都拍着胸脯向秦睿保证,一定不予余力,在最短的时间,侦破盗宝一案。

    “好,诸位有这个信心,那本官就放心了,不瞒诸位说,咱们的陛下,本官的岳母,可是十分关注此案。”

    “你们都清楚,她老人家是个爱面子的人,半个月之内,不能侦破此案,那诸位就等着回家抱孩子去吧!”

    说完这话,下面的堂官都傻了,半个月,这也太急了吧!

    可想了想丰厚的奖赏,又看了看秦睿的脸色,都赶紧了应了声诺,都火急火燎的跑出去办差了。

    “秦帅,秦尚书,我的驸马爷,你这三把火烧的好啊!威逼利诱,因势利导,这些家伙下去后,下官敢保证,最多给下面七天时间。”

    官大一级压死人,秦睿比他们官儿大,他们比小吏大,一级压一级,原本慢的事,快办;快的事,急办;能跑的,绝对不敢走着。

    谁说武夫不能做文官的,眼前的这位驸马爷,不仅善于打仗,更是精于断案,这已经很了不起了,现在看来,更是精于权谋。

    年纪轻轻,心机就这么深,难怪人家能在各种势力中,游刃有余的周旋,且还能混的风生水起,不服不行啊,不服都特么有罪。

    “行了,老杜,赶紧下去摆几桌吧,荣升了左侍郎,是该请同僚们喝上几杯,否则大伙可是要背后讲究你了!”

    “这,这是不是不符合程序,提拔从三品的大员,是要经过廷议,和陛下亲旨意的,您这可是要遭到弹劾的。”

    老杜当然知道,秦睿是记得当初在司刑寺的香火情,可这么做实在是不合适,是要招惹非议的,对于这秦睿这刚刚履职的新尚书,十分的不利。

    “陛下说了,授我全权,处理秋官和盗金案的一切事宜,也就是说这里的一亩三分地,我的任期内,完全由我一人做主。”

    秦睿这话说的无比自信,他当官儿从来不当副手,而且从来不会伺候人。

    不管主管飞骑卫,还是左鹰扬卫,一切问题,皆由他一人说了算,从来都是先斩后奏。

    这个毛病,是在左鹰扬卫做长史时,黑齿常之灌输给他;受老帅的影响,他也一直这么执行。

    打下什么底子,就是什么底子,武皇都习惯了,其他人就显得无所谓了。

    “好了,不用感谢我,我也是为朝廷举贤,下去办你的差事吧!本官要亲自写保奏的本章,面呈陛下。”,抬手拦住要行礼的杜审言,秦睿笑着摆了摆手。

    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当个左侍郎,对杜审言来说,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况且,这个秋官尚书,他也不知道要当多长时间,找个好帮手对于日后开展工作,也是有好处的。

第二百八十章 小黄门!

    光指着秋官那些差役,盗金案得查到猴年马月去,秦睿早早就吩咐了庞岭,利用飞骑卫和李淑的“陪嫁”,在神都内外展开撒网搜查。

    当年李淑在内卫府当统领的时,在宫内发现了一些势力。

    且难易程度要比在神都,方便快捷的多,所以就宫内的势力而言,飞骑卫的情报部门不得不甘拜下风。

    秦睿这边刚回府,看守翼国公府西侧地下的密室的侍卫来报,庞岭和一个小黄门已经等在下面了,等着公爷的接见呢!

    “奴婢-刘德见过秦帅!”

    上下打量了一下小黄门,秦睿不得不承认,李淑的眼光,真的不错,就这小子仍在人堆里,谁都不会注意到他,长得太平凡了。

    “免礼吧,你过去是我夫人的旧部,如今又在我飞骑卫的情司衙门当差,用不着如此多礼。”

    “看你年纪不大,在飞骑卫情司,是什么级别!”

    “回秦帅,奴婢是游击中郎将,洛阳宫中的一切情司人员,皆由奴婢一人掌握。而明面上,奴婢是内侍省厨房打杂的小厮!”

    嘶,一定这级别,秦睿吓了一跳,游击中郎将,在飞骑卫的情报司中,那绝对是中坚力量,而且数量还没有达到双十之数。

    为了保密起见,他们的资料都是绝密,且都由庞岭一人掌握,秦睿对此也是一知半解,仅仅知道他们存在而已。

    “大帅,您别看刘德年纪小,他可公主亲自选拔的人才,这些年为我部建立了不少的功勋。”

    看了看庞岭递过来的卷宗,秦睿不由得点了点头,仅在记功一项上,就有足足六页。而且这小子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甚至连一些他操控的内侍,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大帅,公主殿下对奴婢有恩,奴婢这条命就是公主的,夫妻同体,秦帅自然是奴婢效忠的对象!”

    内侍说完从来都是阴阳怪气的,秦睿也一直不喜欢与内侍来往,不过刘德不一样,说话的语气和表情,看着都让人舒服。

    “好,好,心意本帅知道了,来,坐下,一边喝茶一边说。”,话毕,秦睿笑着点了点,指了指旁边的桌子。

    接到庞岭的传令之后,刘德便发动了所部的力量,开始侦寻跟盗宝案有关的线索。

    善金局是内侍省下辖的一个衙门,平时负责宫内、诸王公主府的金银玉器物的造办,属于比较肥的衙门。

    能在内侍省当差的,要么是能工巧匠,要么就是有门路的人,否则这样能在皇族面前露脸的活,根本轮不上。

    就拿在内侍省当差的差役和小黄门来说,都得孝敬够了,才能到里面“吃香的、喝辣的”。

    顾名思义,善金局主管金银器的造办,光是造办上,每年的损耗,就足够那里的人,在神都-洛阳过上极好的日子。

    善金局被盗案,发生后,朝廷派遣内卫府统领-武攸暨,朝散大夫,守鸾台侍郎-傅游艺共同负责调查。

    武攸暨是亲王,又是太平公主的驸马,自然身娇肉贵,不能长时间在善金局靠,其主要的担子,都要在傅游艺的身上。

    可就在傅游艺入驻善金局的第二天,就在房间中吞金自杀了。样子上看是自杀,但刘德却有些不信,而且他觉得凶手就在善金局中。

    之所以如此的肯定,是因为善金局外,有五百羽林军,日夜轮流看守,根本就不可能有外人闯入。当然,这也不排除羽林军中有家贼,以至于刺客潜入善金局,干掉了傅游艺。

    可刘德有一点想不明白,刺客为什么这么着急的干掉的傅游艺,或者说如此的忌惮他,要知道他的侦查可还没有正式开始,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再者说,如果马脚收拾的如此不干净,也不敢在皇宫大内干这么大的案子,所以傅游艺的死,绝对存在猫腻。

    “傅游艺,恩,他的死亡卷宗,下午本帅看过了,确实有很多疑点。”

    “可本帅觉得,他与善金局的业务,唯一的联系,就是其兄,冬官尚书-傅神童。”

    “但善金局和冬官,完全就是两个衙门,独立的人员,独立的行政,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秦睿这话说完,刘德马上就把话接了过去,如果硬是要把冬官和善金局之间,找到一个共同点,那就只有一个-匠人的来源。

    众所周知,手艺人都以手艺谋生活,他们都把自己的那点手艺,看成了命根子,有的甚至不惜断绝,也是非子侄晚辈不教。

    冬官、善金局的匠人,都是在官家被档的,世世代代都是官府的匠人,或者俘虏来的各族能工巧匠。只有金银器做得极好的,才有机会被选入善金局。

    这两个衙门的匠人,有不少是叔伯、兄弟,甚至是父子,他们之间可是无话不谈的,而且善金局的一草一木,皆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刘德怀疑,傅游艺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撬开了善金局盗案的一角,所以才被人痛下杀手的。

    “刘德,你在内卫待过,知道他们的手段,如果匠人们都知道事情的原委,他们的手段,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撬不出来。”

    “是的,秦帅,您说的这点非常对。但如果他们明明帮了盗贼,或者为他们提供了掩护,而浑然不知呢?”

    恩,这个说法有意思,身在彀中而浑然不知,让人家卖了还替人数钱呢,这种情况还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这样,你们俩分工明确,一个查傅游艺在冬官得到了什么帮助,另一个查他在善金局都干过什么,接触过什么人。”

    “另外,想办法查查,武攸暨那家伙在此事中,到底掺和有多深,死了一个傅游艺,就吓破了一个亲王的胆子,这不可笑吗?”

    待二人应诺离开后,秦睿倒掉了已经凉的茶水,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缩,最近这神都,刮的都是什么风,怎么乱糟糟的?

    不是丢东西,就是死人,要么就被行刺,个个都是捅破天的大事,到底是谁想在这个时候搅弄风云呢?

第二百八十一章 尸体的变异

    甭管问题是不是出现在傅游艺的身上,内卫掌握的卷宗,疑犯,及傅游艺等人的尸体,反正林林总总,只要是在善金局拿的,他都要。

    本来就是两个部门之间小吏沟通的事,没有想到把堂堂的定王千岁惊动了,武攸暨亲自带着人,把一应的证物,送到了秋官。

    可看到武攸暨本人后,秦睿是一个头两个,因为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个人,说是猪八戒的近亲,更为贴切。

    “哎,我说武兄,定王殿下,你这是怎么个说法?”

    嘶嘶,连着吸了好几口凉气,武攸暨含糊不清的答道:“贤弟,妹婿,你可千万救救为兄啊!”

    “来来来,先坐下,慢慢说!”,话间,秦睿还对门口的侍卫吩咐,赶紧拿两条毛巾来,让定王洗洗,这太不成什么体统了。

    洗过脸后,武攸暨大着舌头告诉秦睿,原本他接到圣旨,是想第一时间将盗宝案的一应证物交到秋官的。

    可存放在内卫府的几具尸体,除了傅游艺外,所有人的尸体都有奇怪的变化,仵作来告诉他的时候,武攸暨也是很诧异。

    但因为武皇传召,所以也就没来得及处理,打算回来再说,反正人都死了,就是再出花样,也活不过来。

    这人啊,就是不能太得意忘形,武攸暨原本以为把这麻烦甩给秦睿,自己就可以躲清身了。

    这不,一高兴,嘴就没有把门的,把尸体变形的事,跟武承嗣、武三思当笑话说了。

    巧得很,正好让进殿的武皇听了个仔细。没办成案子,丢尽了武氏皇族的脸不说,竟然还有脸沾沾自喜,这让本来就心里有火的武皇,更是怒不可遏。

    是以,就让殿前的金瓜武氏,掌了武攸暨三十个耳光,打的他是满脸冒金星。

    临出来前,武皇让他来协办盗宝案,要是再此案中立不了功,那就等着去崖州钓鱼吧!

    武皇从来都不是说笑话的人,只要她说了,那就肯定会如此做,天子嘛,一言九鼎。心惊胆战,三魂七魄丢了一半的武攸暨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内卫,带齐了东西就奔秋官来了。

    “武兄,不至于吧!陛下惩罚子侄,那次不是打两下就算了,什么时候当过真。”

    “利见,这回绝对是真的,哥哥我敢跟你保证。”,说这话的时候,想起武家那几个看不懂眼色的倒霉蛋。

    “行了,我说不至于就不至于,陛下就不看你,也得看看太平公主吧!”

    收拾收拾小鱼小虾还有人信,对于武家的这些核心子弟,武皇哪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当不得真。

    武攸暨这头肥猪,作孽的时候一点不怕报应,稍微触动一点龙颜,那这天大的胆子,瞬间变成了针眼。

    “好了,既然来了,那咱们就一块去看看,这些尸体到底变成了什么球样?”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吓一跳,内卫送来的这些尸体,脑袋上都长了无数个紫色的大包,好像在拔罐了一样。

    死人,甭管是什么样的,切丝、切片、切块的,秦睿都见过了,但这种玩意却真是开了眼界,头一回见。

    “老牛,你是老仵作了,在秋官当差也有几十年来,以你的阅历来看,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论杀人,秦睿会的方法不少,可说到验尸,还得看这些老把式,专业的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干。

    指着盘子上三个发黑的细针,仵作老牛告诉二人,这是一种比较高明的易容术,是从医家的针灸术中繁衍而来。

    与江湖上,人皮、面粉的面具技术不同,这种技术不怕水,持续时间长,且更加真实。辨别这种技术唯一的方法,就是看面部和颈部是否有极其细小的针孔,面部细小的血管是否破裂,细微的表情是否不自然。

    这些紫色,褐色的大包,都是因为死亡后,尸气上升,淤血不散,穴位形成了血块,所以才变成了这种满头大包,跟庙里供的佛像差不多。

    “武兄,这几个家伙是怎么回事?怎么个来头?”

    秦睿饶有兴趣的看了武攸暨一眼,这几个人身上都刀伤,一看就知道生前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内卫府就是再无能,抓几个活口还是没问题的吧!

    “天地良心,本王是真想抓活口,可这几个家伙,都是悍不畏死的死士,力战之后全都咬舌自尽,根本没招!”

    “利见,你别这么看我,灭了他们的口,对本王有什么好处,就为了他们,本王还折了十几个好手呢!”

    点了点头,秦睿随即又问了一句:“他们是冲着傅游艺来的?”

    “不,准确的说,他们是傅游艺死后,应该是冲着善金局来的!”,用湿毛巾敷脸的武攸暨立刻就回了一句。

    这可就有意思了,如果按照武攸暨思路来想,那就是杀傅游艺的人和这几个,就是两伙人,他们都是冲着善金局的黄金而来。

    因为同一伙人不可能愚蠢到杀完了,再甘冒风险,用自投罗网的方式,潜进善金局,去验证一个死去人的信息。

    可要是他们是一伙人,在羽林卫、内卫严密的封锁下,能轻而易举潜进去的,就只有内卫的办案人员。

    如此一来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于是,秦睿眯着眼睛对武攸暨言道:“武兄,定王殿下,你怎么证明他们不是你的人。”

    壁咚,秦睿这话一出,武攸暨惊动直接坐在了地上,一脸惊诧的看着秦睿,手也哆嗦的抬不起来。

    “利,利见,你可别开玩笑,哥哥我不惊吓!他们真不是我的人,否则我干嘛不毁尸灭迹。”

    “那这么说,陛下罚你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在内卫的强力干预下,依然可以如入无人之境,防务形同虚设!

    或者说,正是因为这几个人的出现,把你原本的办案钦差,给牵连了进去,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对吧!”

    秦睿这话一出,武攸暨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正面承认了,是因为他的无能,武皇才如此的震怒的。

    “行了,武兄,开个玩笑,你紧张什么,来,起来,咱们回正堂说。”,话毕,秦睿还伸手拉了武攸暨一把。

第二百八十二章 好把式!

    凡是人做过的,必定留有痕迹,先不管傅游艺是怎么死的,既然此事涉及到了这种极其高明的易容术,那就只有从这里下手了。

    秋官大牢是个好地方,上至杀人越货的响马强盗,下至猥琐的市井小贼,形形色色的囚犯,那是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找不到的。

    秦睿特地让左侍郎-杜审言去查卷宗,专门看看在压押人犯中,有没有精于此道的人物。还别说,杜审言还真从里面捞出来一个,叫杜强的人犯。

    这家伙是因为坑骗贵妇、寡妇被羁押的,本来按照律法,骗人钱财或者色相,最多三年,再做一点苦役也就算了,根本不是什么得罪。

    但因为睡的贵妇中,有官宦人家的女眷,在某种关系的作用下,不仅多判了两年,更是没事就遭到差役们的特殊关照。

    “杜强,你在神都的贼圈里也算有一号的,江湖人称-百变花脸!”

    “不错,战绩真的很不错,真是什么年龄的都有,你小子也算有一手了。”

    杜审言见一旁的秦睿在闭目养神,武攸暨在敷脸,都不言语,只能先审着说。

    可杜强是多次入狱的老油条了,就是一个滚刀肉,根本就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反正不管杜审言问什么,他都插科打诨的糊弄过去了,江湖人也是要吃饭的,这吃饭的手艺,他当然不愿意外传。

    “杜强,别不知好歹,如果本官想从你嘴里抠出来了点什么,那还是轻而易举的!”

    “呦呵,官爷,您还别来这一套,说句不好听的,小的对“书房”里的花样,比您还熟呢,用不用咱给您背个“菜谱”?”

    滚刀肉嘛,都是软硬不吃的,这一点,杜审言心里有数的很,随即摁住杜强的膀子,一直与之对视。

    笑眯眯的说:“本官一言,可以让你生,一言也可让你死。只要你帮了我,你就能得到特赦,继续出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你外面有老娘,有牵挂,干嘛把精力浪费在这里呢?趁着老娘还在,早点出去尽尽孝,不好吗?”

    “什么江湖道义,吃这碗饭的在乎这个?放心,只要你帮了本官,你的赏钱,足够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了!”

    在刑官的眼中,贼永远是贼,永远该不了贪财忘义的毛病;而在贼的眼中,当官的都是背信弃义的,只要他们没有用处,那一准像厕筹一样把他们丢的远远的。

    在心里衡量了杜审言提出的条件,又衡量了下自身条件,沉思了一会儿,杜强梗着脖子言道:“杜侍郎,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稍时,满足了杜强要求的金针和一样药材后,秦睿和武攸暨就欣赏了一把大变“人脸”的把戏,杜强原本异常猥琐了脸,变得清秀起来,完全就变了一个人。

    “哎,哎,这,这成大变活人了。利见,你看见了吧,就这手段,比那些江湖把式强多了。”

    “善金局的事能怪我吗?这顿打挨的,多冤!我上哪说理去。”

    武攸暨觉得自己挺委屈,堂堂亲王,竟然被打了猪头。顶着这副面貌当差,他实在都丢不起这人。

    “武兄,你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看了一眼其抱委屈的样子,秦睿不由的笑了笑,觉得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国家亲王,天家驸马,堂堂的内卫府统领,连个善金局都看不住,你觉得打你一顿冤吗?”

    这话说没错,不管是按照军法,还是宫规,往小了说是玩忽职守,往大了说就是置天子于险地。

    没有切下来他这颗大脑袋,当球踢,已经算是看在早死的爹的面子上,格外开恩了。换成他们这些异姓将领,早就到东市口等着开刀问斩了,哪儿来的机会叫撞天屈。

    “你看,你这话说的,好像为兄是,纨绔子弟一样。”,酒囊饭袋这个词,武攸暨都说到嘴边了,可一想到是自己,赶紧憋了回去。

    可秦睿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武攸暨对自己的定位,然后抬手示意杜强继续说。

    而据杜强所说,这种易容术不仅涉及到复杂的医学,针灸,配药更是一等一的关键。使用针灸术后,必须三个时辰服药一次,否则脸部就肌肉就会坏死。

    江湖上会这种手法的,无一不是顶尖高手,有这种手法作掩护,来无影、去无踪,根本就没定发找去。而且,要想雇佣这样的高手,那价格绝对是天文数字。

    “说的这么热闹,你不还被秋官的差役逮个正着么!”,武攸暨立马反驳了一句。

    这话问的尴尬的很,杜强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要不是被堵在了床上,您觉得我能轻易就烦吗?”

    “杜强,本官更感兴趣的事,有这种本事,你干嘛吃这碗饭呢?”

    秦睿这话一出,杜强立马拍了下巴掌,一脸得意的说:“官爷,你这就说着了,各好一道,咱也是有追求的人。”

    “行,你这个有追求,那就帮忙去看看那几具尸体,与武艺一样,各家各派都各有所长,本官相信,你能找到他们师承何派!”

    “办了这案子,本官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想怎么逍遥,就怎么逍遥。”,话毕,秦睿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跟着差役下去了。

    没错,这样人是人才,在左道旁道的方面,绝对可以说行家里手。留下来帮忙,对于秋官日后处理江湖上的事,很有帮助。

    但这种人,品性太差,见色忘义,即便有才也很难让人放心使用,搞不好还得被他卖了。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一开始就不看了这种人,那就最好保持距离。

    至于摸着下巴,沉思的武攸暨有什么小心思,那老子就管不着,他愿意踩就踩去。

    大不了像这次一样,被武皇打成猪头,秦睿与他比不了,咱是要脸的人,打成这样,还特么有脸出门喊冤,这也算是一朵特立独行的奇葩了。

    “行了,武兄,咱们就敬候佳音吧,成与不成,就看他手艺精不精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亦友亦敌!

    据杜强所说,因为长期使用易容术,脸部的穴位、肌肉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所以就会涂抹一些药粉在脸上用以维护。

    而这种泛着兰花香味的,正是江湖上使用此法的三个门派,唯一投靠到暗盟,那个手眼通天组织的,也只有他们才用得起这么名贵的材料。

    想要辨认这种人,其实也很简单的,只要拿毛巾在酒中煮上一时半刻,然后趁热敷在脸上,用不了多久,脸部就会浮现成片的小红疙瘩。

    得到这一消息后,不由得让秦睿想起了,裴玲、杨初成一案,那个暗盟在当时的千骑司、内卫,两大情司部门联手的情况下,都能全身而退,由此可见其厉害。

    既然有了方法验证,那就让杜审言带人去验证,同时对于善金局当差人员,包括在外围担任戍卫任务的羽林卫。上下到下,从里到外,底细统统彻查一边,一个都不要放过。

    杜审言忙他的,秦睿也有他自己的事,暗盟这个江湖帮派,两次都在神都做下大案,轻手利脚的离开,要说没有靠山,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而要查此事,怕是要从裴玲身上查起,秦睿曾经问过李淑,她的好姐妹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可李淑的回答却是一问三不知,自从三姐妹各自提领一摊后,来往就少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与她相争的内舍人-上官婉儿,一定知道些什么,否则不会那么有把握,轻而易举,风轻云淡的就拿下裴玲。

    李淑说的这一点,秦睿非常赞同,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最了解你的人,往往就是你的敌人。上官婉儿,这个女中诸葛,岂会打没把握的仗。

    “呦,翼国公,秦尚书,提领秋官,掌管天下刑狱,每天都是日理万机的,还有时间来看我!”

    进殿看到秦睿,上官婉儿先是取笑了一句,然后就吩咐宫人,泡一壶上贡的清茶,不要放乱七八糟的东西,秦尚书不喜欢。

    “姐姐,你这可是冤枉小弟,姐姐如今不同了,不仅掌管制诏,更是要协理六宫,可谓是天子第一亲勋,小弟实在不敢打扰。”

    “撒谎吧,你这哪里是怕打扰我,你是怕寿成吧!

    谁能想到战场杀伐决断,纵横睥睨的秦大帅,我们大周的秋官尚书,竟然惧内呢!”

    “哎,打人不打脸,说话不揭短,姐姐是怎么取笑小弟夫妇,让小弟无地自容啊!”,抖了下袖子,秦睿笑眯眯的回了一句。

    一直以来,他管上官婉儿叫姐姐,上官婉儿在其入仕初期,也对他十分关照,就真的像对待亲兄弟般待他,关系也一直不错。

    可自从秦睿与李淑的关系,发生微妙的变化后,他与上官婉儿的关系,就变的与从前不同了。最起码在秦睿心中,多加了几分防备。

    从男人的角度来讲,上官婉儿,落落大方,睿智明理,人长的又这么漂亮,大多数男人都抵挡不住这种异样的魅力。

    在大婚前,李淑就不止一次的提醒过秦睿,在这偌大的皇宫中,除了武皇本人以外,最可怕的就是上官婉儿。

    她们两个是一类人,也正是因为同一种人,上官婉儿才能走到如今的地位。在这种人心目中,权力永远是第一位,没人可以真正意义上百分百的信任。

    前一刻她对你笑,下一刻没准就把刀捅进你的胸口,这就是李淑对上官婉儿最真实、最客观的评价。

    “行了,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没有要紧事,你是不会专门跑我这一趟的。”,泯了一口茶,脸上挂着淡笑的上官婉儿,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

    “好,既然姐姐如此说,那小弟就开门见山了。睿此来不想问别的,就想问问裴玲!”

    恩?听到秦睿问的是裴玲,上官婉儿挑了一下眉头,怎么好好的问起这个人了。而且秦睿为什么不回家问李淑呢?问他自己的妻子,岂不是更加方便。

    “好好的怎么问起她了?”

    “哦,其实也没什么,姐姐接手内侍省前,那里可是归她管。善金局盗宝案,牵扯甚大,所以小弟不得不从头查起。”

    上官婉儿可是聪慧绝顶的人,这种事在她面前当然是瞒不住的,所以与其玩花样,让人家心里不舒服,还不如实话实说了。

    与此同时,还能验证一下,上官婉儿心里有没有鬼,如果她刻意描绘的非常仔细,绘声绘色的,那就说明她心里一定有鬼,反之则不然。

    可听过上官婉儿的评价后,秦睿不由得叹了口气,即便很了解裴玲的上官婉儿,也搞不懂她是怎么与江湖人士有来往的。

    当然了,也不能排除,她是利用职务之便,在宫外结识的。要知道,宫内的耗材是需要采办的,而且很多东西都需要她亲自点头。

    “唉,怎么说呢!我们三姐妹的关系,是日益疏远,这一点你也知道。但如果没有假诏书的事,我一定不会对她痛下杀手。”

    上官婉儿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是痛苦,可以看得出来,这话都是发自肺腑。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说一点感情没有,那绝对是假的。

    不过上官婉儿倒是给秦睿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宫里的人是可以出去的。

    出去之后,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在宫中当过差的秦睿,太知道了,这里人每天要面临什么样的压力。

    “死者已矣,姐姐不必伤怀。睿需要裴玲的一切卷宗,姐姐应该不吝赐予吧!”

    “嗨,这不算什么!回头我就让人给你送到秋官大堂去。”

    摆了一下手,示意无所谓的上官婉儿,继续说:“现如今姐姐能帮你的地方不多,也就只有些许小忙了。”

    这话说的一语双关,表面上说裴玲卷宗这事根本不值一提;暗地则指,秦睿现在不同了,有了与她讨教还价的实力。

    “姐姐,这已经大忙了,怎么能这么说呢!

    另外,姐姐有什么吩咐,尽管差人传话,小弟如今在神都当差,在宫外办事,还是很方便的,千万不要客气。”

第二百八十四章 端倪初见!

    秦睿前脚从上官婉儿出来,本来想去内侍省看看,可没走多远,就被一个小内侍拦住了去路,口称请尚书移步叙话。

    见四下无人注意,小内侍没有说话,反而是两指搭着手背,敲了一段密码,这是飞骑卫情司接头的暗语,除了特定的人员根本没人会。

    “说吧,有什么急事,不惜暴露的风险,现身!”

    “秦帅,无非是您向属下问路而已。另外,这是您要的东西。”

    话间,小内侍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教给了秦睿,随即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看过纸条的内容后,秦睿不声不响的揣进了袖子里,然后挥了挥手,让后面的侍卫跟上,转身就向内侍省走去。

    “见过公爷!”,内侍省的两个头头,内侍监-柳健,内常侍-杜荣,见秦睿像遛弯一样在假山附近看,都狐疑向秦睿行礼。

    “哦,两位都来了,本官想问问,内侍省有高品一千六百九十六人,品官白身二千九百三十二人,令史八人,书令史十六人。个个底细清楚吗?”

    额,这话可把两个内侍省的头头问住了,在这当差的除了宦官,宫女是平民、罪官家属外。剩下都是世家勋贵子弟,遴选出来的官员,目的是为了“推恩”。

    他们这是油水多的衙门,每年的糊涂账都清不了,只要不过分,上面糊涂着批,他们也糊涂着过。

    这些人在这,吃着皇家的俸禄,捞着肥肥的油水,个个手脚都没有干净的,所以秦睿这话问的真是卡脖子,根本就没法回。

    “怎么,平时让人家喂饱了,嘴堵得满满的,没法回话?”,话毕,秦睿抖了下袍子,坐在假山下的大石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公爷,不是下官不想回,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要不您给开个头!”,内侍监-柳健琢磨了半天,苦着脸回了一句。

    秦睿是秋官尚书,主管刑狱,是三法司的头头,但凡在他面前露一点破绽,那上下齐手,多吃多占的事就得被暴露出来。

    所以,柳健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试探一下,探探风,千万别让人当了替死鬼,牵扯到善金局的事里去。

    “紧张什么啊!本官只管查善金局的事,你们那点民不举,官不揪的事,让我管都不管!”

    “说说,内府局的那两个内府令,正八品下的小吏,一夜之间在神都赌坊输了一万贯,他们腰有那么粗吗?”

    正八品下,这号人比宫河中王八数量都多的东西,就算是当一辈子差,贪一辈子,也凑不齐这个数。

    不仅如此,他们在神都,这么个寸土寸金的地方,置办六个庄子,三千亩良田,比他这个国公都富裕。

    如果不是刘德传信,秦睿还注意不到这两个人,更不会知道他们手里有这么多财帛。

    内府局掌宫中藏宝、货,给纳之数,及供灯烛、汤沐、张设。凡朝会,五品已上及有功将士、蕃酋辞还,皆赐于庭。

    其局令二人,正八品下;丞二人,正九品下。书令史二人,书吏、典史,掌固各四人,典事六人,其他皆是白身。

    说白了,这就是个吃喝喝、迎来送往,上下消帐的衙门。混个肚儿圆,沾点荤腥没问题,可他们要想拿到大油水,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也是秦睿这话,内侍监-柳健,内常侍-杜荣都一个劲儿的摇头,他们根本就不信,因为秦睿说的这些,他们也没置办下啊,更别说内府令了。

    官场上的潜规则,大家都懂,下面的就算小官巨贪,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几年之内,利用职务之便,弄出这么多钱。

    “公爷,是不是您的消息有误啊!那俩小崽子,他们敢吗?”,内常侍-杜荣捏着公鸭嗓子,小心的回了一句。

    斜眼看了杜荣一眼,秦睿的嘴角微微上扬:“杜常侍,你别忘了,本官也是管过刑狱的,你觉得我犯得着,拿他们这种货色,当替死鬼吗?”

    秦睿这语气吓了杜荣一激灵,别看他在内宦中是品级,辈分都挺高,在宫里走到哪儿都有人叫干爹,但在秦睿面前实在不够看。

    就说飞骑卫大将军之职吧,朝廷任命了五位大将军,可愣是没有一个敢赴任的,不是上本称疾,就是摔断了腿。

    气的夏官尚书-王孝杰好悬没背过气去,但又拿那些人没办法,只能让飞骑卫本部的将领,自行约束部下。

    所以,别看秦睿仅仅是秋官尚书,实际上更是皇家卫率的领袖,他要想查那个人的底,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

    啪啪,假模假式的给了自己俩耳光,杜荣赶紧赔不是,一口一个老奴该死,老奴该死,不该置疑驸马爷的话。

    “行了,没人怪罪你!”

    指了指身后的羽林卫,继续说:“他们都是李多祚大将军的部下,是本官刚借的。从现在开始,内府局的人交给他们;内府局的活儿,你们自己干!”

    得,秦睿都说这话了,他们俩自然要连声应诺,并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全力配合,并保证绝对不会出现纰漏。

    不答应行么!人家带着兵来的,而且袖子里有皇帝的金牌,能跟他们好说好商量,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想想刘讳之,丘神绩,他们俩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在秦睿这种于天子驾前,尚且一言九鼎的人物眼中,他们俩屁都不算,还是知趣一点,主动引领着秦尚书,到内侍省“参观一下”。

    至于内府局那些倒霉蛋,那可就对不起了,事到如今只能卖了他们,谁让他们暗中拿了这么多呢?平日孝敬的那三瓜俩枣,想想都让人牙碜,完全是九牛一毛嘛!

    看着秦睿吆喝着羽林卫的士卒,在内府局中横冲直撞,就像抓兔子一样,俩人不由得用袖子擦汗,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这秦尚书不亏是天家驸马,在皇宫中抓人,真是一点忌讳都没有。惹不起啊,咱们还是往后面站站吧,省得被连累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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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天唐介绍:
弘道元年十二月,大帝李治驾崩,武则天临朝摄政,朝野内外暗流涌动,处处暗藏杀机,因为帝位更迭引发的权力洗牌正在暗中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正是此时,胡国府嫡长子-秦睿异军突起,周旋于李氏、武氏和勋贵之间,亦正亦邪,亦忠亦奸,在盛唐时期上演了一出精彩绝伦的角逐。(本故事非严谨历史)纵横天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纵横天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纵横天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