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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叔挚     纵横天唐txt下载     纵横天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章 欧阳通之死!

    秦睿本来是想找明珪分担一下刑务,让自己身上的担子轻一些。可谁能想到,一进门没等张嘴,就碰上了这样的事。

    明珪是个滑头,老油条没错,但他与秦睿交往,却是真情实意,从来都不讲条件的,这一点,秦睿心知肚明。

    在他碰到难事之际,断然是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所以也就提出秋官和司刑寺,共同审理此案,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嘛!

    这话一出,感动的明珪是热泪盈眶,在官场混了半辈子,从来都是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事,却并不常见。

    秦睿此举,正是说明,他明珪,真是把驸马爷交下来了,欧阳家在三法司,影响极大,三法司内不是真朋友,谁愿意趟这浑水。

    “好了,明兄,咱们是弟兄,那些客气话,你还是憋回去。来,让书吏进来,说说目前是什么情况!”

    这话说的没错,既然是朋友,就没有必要客气;明珪要是真想谢他,那就拿出朋友的劲头,结案后,好好请他喝一顿,不比虚头巴脑强多了。

    而明珪听了秦睿这话,也放下了客气劲儿,叫来了司刑寺的书吏,让其向秦尚书,汇报一下司刑寺,目前掌握的案情,及分析情况。

    曰:欧阳通,字通师,汉族,爵渤海县公,潭州临湘人,银青光禄大夫、给事中-渤海县男欧阳询之子。

    初拜兰台郎,凤仪中迁中书舍人,因其母徐氏病故,通居丧尽哀,时论称有唐六十余年来,朝官中居丧最严谨者。

    后迁怀州刺史,卫尉卿。累迁殿中丞、兵部尚书、太常卿、刑部侍郎、金紫光禄大夫。嗣圣元年,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后复兼司刑卿、判纳言事。

    因对武皇对李显行废立之事,常有怨言,仅为相月余,即被罢官。天授元年,复起为春官尚书,但因其反对立魏王为嗣,仅在位三个月,就被迫致仕。

    欧阳通有三子,分别是欧阳幼明,欧阳幼让,欧阳幼咸,皆为国子监博士,是典型的儒生,从不参与政事,也不未与人结怨。

    欧阳通这辈子,当过地方官,也主政过夏官、秋官;在这个位置上,帮过不少人,得罪过的人,数也数不清。

    在位的时候,没人什么敢招惹他,人家都怕被权柄过重的他,挟私报复,不能报不了仇,更是让自己落个鸡飞蛋打。

    可不在位了,别说被其得罪很的魏王,就算是江湖势力,也有的是办法,弄死他。

    而且,司刑寺一上来,就把他仇人中势力罪大的魏王-武承嗣给排除了。因为欧阳通不过是上了个本章而已,狄仁杰和岑长倩二相,都在金殿的表现更是招人恨。

    毫不客气的说,魏王争储的最大障碍,最恨的人,就是狄岑二相。如果到了非要杀人的地步,要杀也杀他们俩。

    更何况,魏王就算德行不怎样,也不至于在闹街之上,暗箭射杀。他要干,也是构陷欧阳通谋逆,最后来个赤三族之罪。

    当然了,司刑寺也不一点发现都没有,这么庞大的邢司衙门,养了这么多眼线,要是什么都查不到,那倒不如关门大吉了。

    欧阳通,不仅承袭了其父在书法上的衣钵,更在另辟蹊径,通过改良器具,提升书法能力,其以狸毛为笔,覆以兔毫,犀象骨为管。

    司刑寺的发现,正是在其书法之道,早在龙朔三年时,其为益州-多宝寺的道因法师,撰写碑文,其书法笔力遒健,险峻瘦怯,以为名声大做。

    也就事因事,欧阳通被佛教徒们奉为上宾,不管走到哪里的寺院,法师们都对其趋之若鹜。慢慢的,他也就同化成了虔诚的佛教徒。

    尤其是致仕之后,没有心灵寄托,对官场心灰意冷的他,更是变本加厉的笃信佛教,整日与和尚们一起参禅论法。

    而说到佛教,却是在现今这个时期,进入了“黄金时代”,武皇笃信佛教,又要依赖佛教为其在思想和大义上张目,所以对佛教的态度,与太宗、先帝大大不同。

    不仅开禁了度牒,更是支持佛教大兴土木。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与楚王好细腰的道理一样,欧阳通也不过是赶时髦而已,自然没什么可受指责的。

    李家以道家始祖-李耳为祖先,以道教为国教;而到了武皇手中,也就有些不合时宜了,所以佛教就成了首选。

    可道教毕竟为国教之日久远,实力依然不可小觑,所以在不同领域,不同的地方,与佛教对抗,企图延缓佛教成为国教的步伐,从而另辟蹊径的解决地位下降的问题。

    这其中就包括,牢笼一些各自信徒中一些官员,尤其是欧阳通这样,在士子和百姓中,官箴较好的现任官和致仕官。

    而欧阳通本人,最近两年,又为佛教能取代道教,而四处奔走,可是把道教得罪的不轻。所以司刑寺的差官们认为,道教中的一些人,或者一些亲近道教的人,看不惯其作为,是以痛下杀手。

    但是,道教的人,和亲近道教的官儿,太多了;想要抓出真凶来,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况且,这些人中,有些是世家,有些是大员,无凭无据的,司刑寺也得罪不起啊!

    “驸马爷,您也清楚,道教是国教,自武德年间起就把持钦天监,出入皇宫和勋贵府邸,跟自家后院一样。”

    “人际关系盘根错节就不说了,而且很多道教人员,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咱们司刑寺抓犯人还行,找他们,真是有点费劲。”

    书吏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要让他们抓鸡鸣狗盗,贪官污吏,那是手拿把掐的,只要想就没有抓不到的。

    可让他们去抓,那些背着宝剑的道士,那可是比登天都难,能不能保住小命,就是未知之数。更何况抓住了又怎么样,这些天,被保出去的道士还少么?

    来保他们的,都是朝廷大员,或者是世家的话事人,无论哪个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只要他们那不出证据,那立马就得放人,否则面对的结果就是被上书弹劾。

第三百零一章 三朵奇葩!

    欧阳通这边还没有入土,他那三对儿子、儿媳妇,却起了幺蛾子;他们如此紧迫的“催促”司刑寺破案,不仅是为了替父报仇那么简单。

    要知道欧阳通,及其父欧阳询,可是书法大家,号称“大小欧阳体”。他们父子随便拿出一幅字,那都是价值千金的宝贝,寻常人想都不要想,根本得不到。

    别看他三个儿子,都是典型的读书人,可读书人也不是神仙,也是要吃饭、生活的,这些字画一分,这辈子都享用不尽。

    司刑寺这边早一点结案,他们也好早一点分家,不尽得了钱财,更是不用再维系这面子上的和气,大家天高任鸟飞,各自保重吧!

    所以,即便是老爷死了七八天了,司刑寺的仵作验过尸了,他们这些“孝子贤孙”也没有发丧,反而每天盯着司刑寺。

    而且,欧阳通的三个儿媳妇,不管是行为举止和体态上,都不难看出是一等一的悍妇,还是蛮不讲理的那种。

    对于这种撒泼打诨,人事不懂的妇人,别说是明珪了,就算把号称“神断”的狄仁杰弄过来,也掰扯不明白。

    明珪是没有办法,毕竟司刑寺现今实行的规定,还是欧阳通在位时定下来的,他们这些人受益良多。虽然人走了,但也不能直接就人走茶凉,否则是会寒了人心的。

    可秦睿不一样,他与欧阳通没什么来往,更没有受过他的恩惠,所以完全没有必要买欧阳一族,渤海县公府什么面子。

    但看在当年欧阳通,在李显逊位之际,仍然保持一片赤胆忠心,秦睿决定发他们一马,仅仅是让小吏,告诉他们,三日后来接受询问。

    当然了,对于秦睿不在第一时间询问,欧阳通的家人,明珪很是意外。要知道,老头中箭后被送回家时,可是挨了一宿才死的。

    死者作为刺杀的当事人,他的弥留之言,对于案情的侦破至关重要。可他无能,实在是拉不来脸,过多的盘问,而且他们也不愿意合作。

    但,秦睿不一样,欧阳家的人,对他可是忌惮的很,从正堂的表现就能看出来。可他为什么不问呢?明珪想不明白!

    “明兄,勋贵人家,不想为人知的事太多了,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问是问不出来,那些隐藏在犄角格拉里的事,涉及人心底的阴暗,就算用刑都不行!”

    “与秋官、司刑寺,这样正规的三法司衙门不同;飞骑卫的情司,是没有那些条条框框的约束,想干什么都方便。”

    人们总是习惯于常规的手段和方式,总是局限于人情、道理、刑律,明珪与欧阳家的人都是如此。

    所以,要想知道一些别人不愿意说的事,那就得用点非常手段。飞骑卫是皇权卫率,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让他们去办,省心、省时、省力。

    “唉,天家富有四海,你这位驸马爷,大树底下好乘凉;连查案子,都能得到如此便利,真是羡煞旁人啊!”

    “明兄,你先别着急羡慕,能查出什么还不知道呢!你是老刑官,应该知道,这土不挑还好,一挑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话毕,秦睿借着司刑寺后堂的笔墨,亲笔写下了一道手令,交给随行的侍卫。并明言,情司务必在三天内办完,否则军法从事。

    三天之后,司刑司正堂,秦睿与明珪二人,并排坐在上面,而欧阳家三兄弟,看到二位上差,面容如此的严肃,也都面面相觑。

    而对于书吏,询问其父死亡的那一晚,发生的事,则或讳莫如深,或简言骇意,都不愿意多说,老父弥留之际的事情。

    如果,三人都面露悲色,或者挤出几滴眼泪,那没的说,孝子侍父以诚,都是为人父母,为人子女的,可以理解。

    但他们三个,显然不是那回事,他们就是不想说,跟其老子死不死,没什么关系。而且,正如明珪调查的那样,这几兄弟对家财的兴趣,大过父亲的死。

    司刑寺只要把真凶绳之於法,让他们在面上能交待过去,也就这样了,悲不悲伤并不重要。

    看三兄弟刻薄寡情的样子,秦睿是气不打一处来,枉他们还是读书人,天地君亲师的道理都没弄明白,那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跟他们的老子,都一点父子感情不讲,那能指望他们在国子监,教出什么好学生来。让这种人为人师表,那才是对学生的不负责任。

    “行啊,你们不说,那就由本官来说好了,万一戳到你们的痛处,可不要说本官在打你们的脸。”

    “你们的老子,欧阳县公,一辈子为官公正,从不逾越礼仪一步。但到了你们几个,欧阳家可就出息的很了。”

    别看欧阳家三兄弟,都是国子监的博士,面上都是为人师表,说话也特么人五人六的,把自己摆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审视别人。

    可在暗地里,这三兄弟,压根就不是什么好鸟,是典型的面前一套,背后一套的角色。食五石散、喝花酒、养清倌儿,反正什么腌臜,干什么,一点都不注意读书人的体面。

    别的不说,就算是在居丧期间,也依然不改声色犬马,在青楼楚馆中,一掷千金,搏美人一笑。与他们相好的那几个姑娘,已经被司刑寺掌握了,如果需要,随时可以被带来。

    欧阳家三兄弟,都是体面人,也还是要在国子监,为官,教书的。如果让他们的上司,或许学生知道了,那官箴、前途也就毁了。

    秦睿与三兄弟,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想因为公事,就坏了他们的仕途。且欧阳通怎么也算是李氏的忠臣,德性、官箴都是好的,不该绝了他后人的路。

    当然,说着话时候,秦睿说的很有技巧,没有像与军队的部下们一样,那么直白。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是审时度势,观时制变。

    “公爷,不是我们兄弟不想说,而是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没错,大兄说的极是,家父就是与几位佛友畅谈佛理,说说佛家传教的发展而已。”

    “公爷,您也知道,家父为官嫉恶如仇,得罪的人太多了,您要非让我们兄弟说,还真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好。”

    兄弟几人异口同声的告诉秦睿,他们父亲-欧阳通,的的确确是被人当街暗杀的。

    被送回家后,因为伤势过重,也就说不出什么话,所以对于凶手之事,他们是一无所知。

    “驸马爷,你相信他们说的话吗?”

    “你说的呢?”,瞄了一眼三兄弟的背影,秦睿阴沉的回了明珪一句。

第三百零二章 子承父业的胆小鬼!

    欧阳家这三兄弟不说没关系,没了张屠夫,难道他们就要吃带毛的猪了?堂堂的三法司,整不了这事,趁早关门大吉得了。

    是以,看到秦睿一脸冷笑,心领神会的明珪,出门就吩咐久候的差役们,各自办差去了。

    从彻查欧阳通的人际关系,日常出没的地点,最后到他的三个儿子,司刑寺的差役们,都得得反复勘察,和一天十二个时辰盯梢。

    果不其然,没用几天,就发现其幼子-欧阳幼咸露出马脚。当然,这不是说欧阳幼咸是谋害其父的凶手,而是与他来往的人,引起司刑寺的注意。

    这些和尚,可是清一色的武僧,个个手里都有硬功夫。他们其实就是佛门的爪牙,专门为了防止匪徒打劫和对抗道教之用。

    可看到这份卷宗,也却是可疑的很,你说你信佛就信佛,参禅论法也就是了,与这些佛门武僧来往事什么意思。

    秦睿可是知道,佛教的这些武僧,可都是酒肉和尚,一般的清规戒律更笨管不着他们,即便是最重要的杀戒也是如此。

    这些人,不少都是为了躲避官府的追责,仇人的追杀,不得不依托佛教的势力,保全性命,寻求庇护,可以说都不是什么好人。

    保不齐,欧阳通被刺案,就与这些曾经的亡命之徒有关系,这让秦睿和明珪二人,都很是感兴趣。

    佛教,装神弄鬼是把好手,还养了这么多“打手”,可谓居心叵测。现在赶山了这么个机会,不去会一会,太可惜了。

    “不是,驸马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干嘛给我弄这身打扮!”

    虽然说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去耍一耍,就当活动一下筋骨了。可驸马爷这“奇思妙想”让他有点接受不了。

    愣是让人弄了一套道袍,还连着一套算命的家伙式。这哪里是查案啊,分明就是让他到大街上去摆摊,算卦。

    虽然明珪是与秦睿这样根红苗正出身的比不了,但好歹也是堂堂的司刑卿,堂堂的三品大员。

    弄这么一身,让相熟的同僚看到了,实在是没有面子,这太伤体面了,所以明珪对此颇有微词。

    “明兄,放下你那身臭架子吧!要想知道那些,别人不想你知道的事,最好亲自去看看。”

    “哎,亲力亲为的好处是更加准确,同时也不会被人分权,这可是我带兵的秘诀,一般人我可不会告诉他。”

    明珪这是典型的官僚作风,习惯坐在衙门里听汇报,写奏本。这么干是省心,可太容易被人蒙骗,也太容易被人误导。

    三法司是专门审理案件的,只要在细节上稍有疏忽,那就有可能误伤人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必须谨慎小心。

    “术士、道士不分家,你爹明侍中就是有名的术士,你这也算是子承父业了。”,抿了一口茶水,秦睿淡淡的说回了一句。

    而且明珪家学渊源,且人到中年,岁数也正合适,不亲自体验一下的市井的烟火气,和佛教“护法金刚”的真是面目,太可惜了。

    得,秦睿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样,耸了耸肩膀,只能就转身就去后堂换衣服去了。等他出来的时候,秦睿也换了一身锦袍,右手依然习惯性攥着一个小葫芦,手指还不停的摩擦着。

    “驸马爷,要不咱俩换换,这帆给你,我拿着小葫芦!”,明珪努了努嘴,眼睛还飘着秦睿的手。

    秦睿给他打扮成了这样,他总得找补回来一点吧!明珪心知肚明,这小葫芦是秦睿的心头好。

    一直以来,秦睿不管走到哪儿,都会带着。即便是上朝,也是如此。碰都不让别人碰,所以明珪就是想拿这点与秦睿玩笑一番。

    “葫芦?啊,葫芦!你想得美,连我儿子都不能碰,就更别说你了。”,话毕,白了明珪一眼,秦睿转身,大步离去。

    秦睿从来都不是一个小气的人,而且对待同僚、下属,也要比其他人大方的多。

    要是换成其他的金玉珠宝,秦睿眼睛都不会眨一下,随手就会扔给明珪,

    且此物就是一个寻常的小葫芦,市面上一个铜板能换一堆的那种,其本身并没有什么价值。

    但这葫芦是亡友-李显送他的,对他意义非同一般。

    在秦家,即便是寿成公主-李淑和小秦峯,两个秦睿最亲的人也不行,更别说明珪了。

    与腰间的玉佩一样,秦睿是想好好保存着,等到李重润长大了,再传给他。

    被秦睿一晒,明珪尴尬的揉了揉鼻子,赶紧跟上去。有秦睿和飞骑卫,这样高手保驾护航,他也白龙鱼服一次,尝试一下久违的刺激。

    在马车上,明珪还像模像样的,拿捏下样子,让秦睿看看,像不像市面上的神棍。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别到地方了,演的不像,再让人揍一顿,那可就太冤了。

    看到明珪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秦睿不由得笑了笑;书生意气,他啊,别看官当的不小;可这胆子,却还没有刚入伍的小伙子胆子大。

    “你呀,官儿当的久了,没了冒险精神了。没事,跟睿一起办差久了,你总是能扳过来的。”

    “哎,你可这回得有点分寸,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折腾,别弄得断臂残肢满天飞,我可受不了这种刺激。”

    了解秦睿的人都知道,大将军解决事情,一向喜欢一力降十会,对于那些人憎鬼厌假和尚,不动手就怪了。

    明珪可得与他说好了,一切看他手势行动,别火急火燎的直接动手。飞骑卫的人是能救他回来,可他遭不起这罪啊!

    “行,咱们慢慢来,看看你老兄的第二春,能不能被唤醒!”,说完这一话,秦睿迷上了眼睛,靠在车中开始假寐。

    明珪紧张可以理解,但秦睿没有心情与他磨牙。因为不管打仗,还是破案,养足精神是第一位,没有充沛的休息,不仅体力跟不上,脑袋的反应速度也会下降,影响判断。

第三百零三章 有种,你再来一下!

    神都与孟津港之间,有个叫梁乡的地方,因为这里处于京师和港口的必经之路上,工商业也比一般的地方繁华一下。

    秦睿曾听人说过:佛渡天下有缘人,这与儒家提倡的有教无类,道理是一样。可这同样,也是一个蒙骗世人的谎言。

    从来没有看到过,哪个儒家的学者,悉心教授农民的儿子;也从来不曾见到,和尚们把百姓奉为上宾香客。

    其余在本质上,他们与商人一样,都是追本逐利,见钱眼开的角色。等那层遮羞布扯下来,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都是同样的丑陋无比。

    两相比较,秦睿更看的起商人,最起码人家是明白标价了,而不是标榜清高,自命不凡的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俯视众生。

    就说眼前的一幕吧,来投效佛教武僧的人还真不少,大街上都排起了长龙般的队伍。从人数上看,今天很可能有少人人排不进那个门。

    而明珪打着帆,一边吆喝着太公在世,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瞧着,院子大门那些挑挑拣拣的和尚。这些家伙确实嚣张的不像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江湖黑帮呢!

    “哎,算命的,给老子卜一卦!”,一个被僧人赶出来的家伙,来到明珪面前,大声的说着。

    而被打扰的明珪,强压下心里的火气,拄了一下帆,也是很不客气的回道:“没时间,该干嘛干嘛去!”

    “你个臭算命的牛什么牛,告诉你,老子可是刚从大牢里放出来,你可不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呦呵,听了他这话,明珪反而被气笑了,他在三法司干了半辈子,还从来没有人犯敢跟他这么说话。

    回头看了一眼,在喝糟粕的秦睿没什么表示,明珪决定继续忍着:“放出来就去干点正经营生,跟这些装神弄鬼的秃驴能学出什么好!”

    佛教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今儿他与秦睿来到这里,那里面这些人准是没跑了。这家伙能落选,就说明他有造化,虽然很没有眼力见,但明珪还是善意提醒他一下。

    “切,让你算个卦,你特么哪来那么多废话!还说教起老子了,你不也神棍么!装什么清高!”

    “告诉你,悬崖勒马的话,老子的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你要不想挨揍,就特么赶紧算!”

    “道爷我要是就不算呢?你能拿我怎么样?”

    倔脾气上来的明珪,倒是想看看,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到底能把他怎么样!

    我呸,那汉子用一口黏痰,回答了明珪的问题。也是他这一下,彻底把明珪造傻了,眼睛直直的看着。

    被老上司的家眷欺负,本来就够委屈的了,但没想到在这,竟然被市井流氓给喷了一脸。

    熊熊的怒火在明珪的胸膛中燃烧,脑袋也嗡嗡作响,很不理智,咬牙切齿的等着那汉子。

    “你有种,再喷一次,给道爷我看看!”

    我呸!“怎么得,杂毛老道,你特么还想翻天是怎么的!”

    我,我,这下把明珪彻底激怒了,不顾斯文的骂了句娘。随即就撸胳膊、挽袖子叫人,今儿他非得让这小子,什么叫马王爷张三只眼。

    “来人,来人,都死哪儿去了,把这个狂徒给我拿下。”

    “叫什么来人,真拿自己当盘菜了?来,我看你能叫来啥人!”

    汉子这话音刚过,几名身着便装的飞骑卫,从道路两侧冲了出来,冲那汉子的膝盖狠狠地踢上了两脚,迫使其跪在明珪的面前。

    “小子,你还别跟本官耍贫嘴,今儿就算你出门没看黄历,本官让你把牢底坐穿,看看能不能治得了,你这张破嘴!”

    得,这汉子激怒了明珪,也把这条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这下算是把身份暴露了,连那些和尚都把门关上了。

    既然今儿的事泡汤了,也打草惊蛇了,那就没必要在这靠了。扔下几个铜板后,秦睿打了个手势,剩下的飞骑卫也都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而明珪也看到秦睿进了对面的酒楼,不好意思的走了进去。他心里明白,今儿就是因为他的冲动,飞骑卫的探子,才没有派进去,导致任务失败的。

    嘿嘿......,“那个,那个,利见,今儿。”,一脸不好意思的明珪,一边搓手,一边磕磕巴巴的解释。

    可还没等他解释完,秦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过多的解释。还顺便递给他一条毛巾,让他把脸擦一擦,坐下来消消气。

    “行了,明兄,碰到这种地痞无赖,谁都不想的。这种人渣,就该关进大牢好好教育一下。否则照样欺男霸女,为祸乡里。”

    “等着案子办完了,咱们写一个联名本章递上去,对于欺男霸女的流氓恶棍,只要证据确凿,就罚他们去做苦役。”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不让这些地痞流氓,痛到骨子里,他们就不知道老百姓被欺负的时候,有多难受。

    “那,那渗透任务怎么办,他们可是醒了,现在再想把人塞进去,跟本就不可能!”

    “我知道,醒了就醒了呗!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地方。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咱们换一个地方就是了。”

    凡是预则立,不预则废,出来办差,要是没有备用方案,那就是在撞大运,栽跟头,阴沟里翻船是早晚不等的事。

    秦睿早就不是初入官场的毛头小子了,身居高位多年,要是这点埋伏都不会打,那怎么统帅两卫、秋官这么重要的衙门。

    “行了,别哭丧着脸,这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面呢!”,推了一杯茶给明珪后,秦睿淡淡地说了一句。

    秦睿是在卖官子,可明珪也没脸再往下问,谁让今天的事,是砸在他手上的呢!既来之,则安之吧,反正驸马爷是不会害他的,跟着走就是了。

    他们皇家卫率,总是有些独特的方法,跟着他有肉吃。一想到这,明珪长长的出了口气,将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第三百零四章 欺负人,欺负到家了!

    酒楼还是从前的那个酒楼,伙计也是从前的那个少年;可看到秦睿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脸色大变,转身欲跑。

    可不巧的很,他跑的还是慢了一些,还是被秦睿一把揪住脖领子,不情不愿的给拉了回来。

    “跑什么啊,大白天见鬼了?还是说,段老八那家伙,家教不到位,没有交会你们待客之道。”

    “你,你,你别欺人太甚,阿公说了,只要你来了,准没好事,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恩,算那老小子有点见识,对于某些人来说,老子就是活阎王。”,话间,秦睿还拍了下少年的后脑勺。

    “赶紧上茶,上点心,顺便把段老八叫出来,他要是敢当缩头乌龟,老子拆了你们这贼窝!”

    兵永远是兵,贼永远都是贼,段老八他们的那套黑白理论,在秦睿面前,根本就算不得数,更不被承认。

    对于由开国功臣,堕落到黑道的段家,秦睿能给的面子很有限,也保证不了什么香火情的尊重,究其原因就是他们祸害百姓。

    要是他们真有自己说那么义薄云天,干嘛不在勋贵圈里继续混,杀他个昏天黑地,为自己的家族杀出一条血路。

    赌坊、青楼,是其支柱行业,讲道义的人能干这个,在秦睿眼中,段家就是欺软怕硬,只会凌驾在弱小之上。

    “好,你们等着吧!我这就叫阿公出来!”,少年知道秦睿的身份,更是听阿公说过,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他们段家的势力在强,也是草头王,但与这样背景深厚的官身,还是玩不起的。说句不好听得,人家抬抬手,就可以让他们在神都悄无声息的消失。

    稍时,等秦睿和明珪毫不客气的吆喝人添水的时候,挺着大肚子的段老八,不情不愿的坐在二人的对面。手里的念珠还快速的转着,由此可以看出来,他心情烦躁的很。

    段老八心情不好,秦睿的心情就好多了,别人的痛苦,正是自己的快乐么!就像他们段家人,在市面上,欺行霸市,让老百姓有苦难说的道理是一样的。

    “段老八,薄言往愬,逢彼之怒,每一次见你,怎么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是场子被洛阳府扫了,还是手下的崽子欺师灭祖了?瞧你那倒霉样!”

    场子被官府扫,是常事,对于段老八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常见。至于说欺师灭祖的小辈,那就更不是事,大丈夫一生难免妻不贤,子不孝。

    让段老八不高兴的是秦睿,这家伙明知道他们这些人是见不得光的,也不能与官府来往,怕被江湖人排挤。

    可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过来,不仅是陷他们段家于不义,更是仗着官身,一次次的压着他,简直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

    “上柱国-翼国公,你这么大的官儿,总来欺负我们,是不是有点过了!”

    “而且,每一次见你,都没好事,你说这脸色能好么?”

    嘿嘿.....,“老八,你看你这话说的,本帅这是照顾你生意!”,话毕,秦睿从袖子里,掏出钱袋,将里面的金子,都倒在了桌子上。

    赌坊、青楼,或者是江湖游侠,都是明码标价的,他们段家干的就是这个的,装什么贞洁烈女。

    要不是看在他们在这方面还有点用处,秦睿还能这么客气的与他说话,早就让飞骑卫堵门,“抄家”了。

    “哎呀,堂堂的秦帅,也要花钱找我们,段家真是蓬荜生辉啊!”

    “可道上是有规矩的,再这么干,我怕有命拿,没命花啊!”

    在道上混,最忌讳的就是吃里扒外,前两次已经是看在段、秦两家的交情,再加上秦睿的蛮不讲理了。

    再这么干,他可就没脸坐在这个位置上了。所以最近有势力投靠的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秦睿的无理要求。

    而秦睿,仅仅是怂了下肩膀,就不说话了,把问题直接丢给了明珪,他憋了一肚子气,总是要出一下的吧!

    啪,拍了下桌子的明珪,站了起来,颐指气使的指着段老八,那副样子,跟要吃人没什么两样,丝毫没了平日斯文样。

    “别不识抬举,告诉你,今儿你要是不识像,以后还想要有消停日子过。本官保证,司刑寺会比洛阳府看的更紧,办的更严。”

    “切,提谁都没用,知道不!得罪了我们俩,就是得罪了三法司,什么后果,你清楚。你背后的人,也未必能吃的消。”

    明珪这话不是在吓唬了,这谁都能看的出来;可段老八显然是早有准备,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很是嚣张的扔在桌子上。

    这令牌一出,把明珪的火气一下就压下去了,一脸茫然的看着秦睿。他想不明白,这么个地痞流氓,怎么会有皇家徽记的令牌。

    而秦睿,拿起来,仅仅是撇了一眼,就直接扔在桌子上,随即用不屑的语气说:“太平公主府,好大的招牌,你觉得这能吓得住本帅么!”

    “告诉你,不要说你一个记名奴才,就算是定王,买不买面子,还得看本帅的心情。”

    “行了,甭废话了,这次的事,保准你不得得罪江湖同道,而且还有赚头,便宜你老小子了。”

    “哎,千万别顶嘴,或者推辞;本帅最近的气不是很顺,小心我火气一上来,真烧了你这贼窝!”

    求人办事,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要放火烧他们家房子;作为神都城道上,地位尊崇的大佬,段老八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威胁过。

    而且,有钱怎么了,谁缺你这点散碎银子;你这根本就不是给钱,这是在打脸呢?有这么求人办事的么?

    但段老八知道,秦睿就这么一个人,打心眼里看不起他们这些捞偏门的。并且这家伙是绝对的胆大包天,皇宫里杀人,力折公侯、丽竟门的角色。

    说点你的房子,就不会点草垛,外面的那些随从,不用说也知道是他的飞骑卫。只要秦睿一声令下,那他们段家的基业,可就毁了。

    捋了捋胸口,压了压火气之后,段老八心平气和的说:“秦睿,咱不带这么玩的,你说你威胁我几回了!”

    “行,就算你看不起我们,但你也得顾及一下太平公主的面子吧!要是我把你这话传给殿下,你们这亲戚以后还怎么见面!”

第三百零五章 提点明珪!

    太平公主,先帝和武皇最宠爱的女儿,李唐和武周最受宠爱的公主,对于一般人来说,那绝对是招惹不起的存在。

    普通的勋贵,官员,但凡碰到公主府的记名下属,那绝对是退避三舍,省的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也有很多人,像段老八一样,挖门盗洞的,投入公主府的麾下,寻求庇护,寻求依仗,专门用来对付官府人士。

    可秦睿不一样,这并不是因为他也是天家驸马,妻子是寿成公主。也不因为他是武周的上柱国,手握两卫的大将军和三法司的头目。

    恰恰是因为,他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了解这些内情的人,世上不超过一手之数,而他恰恰就是其中的一个。

    段老八在公主那,也就是奴才,太平那么聪明的人,她怎么会因为一个奴才,就跟自己翻脸呢!

    即便是对上了太平公主,秦睿也敢说,公主殿下一定会“原谅”他这个妹夫的考虑不周之处。

    所以莫不如干脆就跟段老八挑明了,兵和贼,永远都是对立,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只有相互利用。

    且这种现象,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有任何改变。只要秦睿当一天兵,段老八还当一天贼,就会如此。等他们都死了,有了新的兵,和新的贼,依旧会是这样的关系,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临出来的时候,不顾段老八“幽怨”的神情,秦睿告诉他,只有五天的时间,把他的人安排进纸条上的地址。

    当然,段老八可以在这期间,去找太平公主,只要他能请动公主殿下,到国公府走一趟,这桩买卖就算作废。

    “驸马爷,利见贤弟,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这么做,不怕公主到陛下那参你一本。”

    明珪被秦睿整不会了,人家太平公主可是货真价实的公主,是从武皇肠子里爬出来的,跟你们家那“假女”可不一样。

    而秦睿这态度,好像这位置颠倒了,他家的成真的了,人家太平变假了,这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

    且太平公主与过去可是有很大的不同,最近一段时日,投奔到公主府的人,可是如同过江之鲫。公主府的势力,隐约有直追魏、梁二人王的势头。大伙都在暗地里说,公主甚像其母,果然天家龙女。

    “面子这种东西,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关键你得看人,你就说我这个大将军吧!”

    秦睿,作为大周崛起最快,军功最盛的大将军,封狼居胥,鏖战西域,按照常理说,在军中应该是一呼百应,就像当年的卫公一样。

    但实际呢!也就是只有在飞骑卫、左鹰扬卫好使,其他南北衙诸卫,给不给面子,完全看人家心情,这与今日他对段老八的道理相同。

    “公主再尊贵,也是陛下的臣子,也一样要遵守国家的律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平公主犯不着与咱们三法司过不去。”

    “明兄,你记住,咱们三法司,只看两样,一是天子的圣意,二是我朝的律法。秉持公心,不偏不倚,自然也就宠辱不惊了。”

    秦睿明白,明珪实在是怕冒犯皇族的尊严,他爹明崇俨不就是折在这上面么。明珪在三法司混了半辈子,他不是没有便利条件,查他爹是怎么死的。

    可他为什么不查呢,他就是怕再触碰到皇家的利益,最后重蹈父亲的覆辙,让明家彻底从官宦勋贵之列消失,沦落成普通的百姓。

    对于这种谨慎,秦睿理解,都是有家有小的,寻常之人谁能拿阖府家小的性命,去豪赌一个不知道结果的事呢!

    但秦睿不得不提醒他,作为刑官,作为国家律法的捍卫者;有些时候,就得做那些别人不能为,不敢为的事,这是做刑官的底线。

    国家律法至上,依法治国,以人为本,国家才能长治久安;没有这个劲头儿,前怕狼、后怕虎的,秦睿劝他还是不要做这个刑官。

    要么跟欧阳通的三个儿子一样,在国子监做做学问;要么趁早辞官,回老家种地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完全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什么是刑官,那就是不畏权贵,守正持道,守住国家律法的最后的底线,这方面得跟狄仁杰学,否则就对不起身上的袍子。

    “唉,利见,愚兄也年轻过,也有过理想。可官场上的倾轧,和人情的冷暖,让我渐渐忘了曾经的坚守。”

    “你说的话,愚兄听进去了,我会好好想想的。”,说完这话,明珪的眼神开始迷离,看的出来,秦睿这话,使他很有触动。

    谁没年轻过,谁年轻的时候没有梦想,少不更事时,谁不想成为屈原、苏武那样的贤臣,明珪也是常人,他也曾梦想过。

    但他没有坚守住,官场上的“砥砺”,让他彻底忘却了该坚守的底线是什么。这么多年,他做过好事,也做过不那么光彩的事儿。

    可每一次,做完不光彩的事,明珪心里总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感觉,总是在心里为自己找借口,将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如此做,是为了让自己的罪恶感减少一些,也让事情显得更加冠冕堂皇一些。

    作为最高阶的邢官职一,来找他通融的,给他送礼的,都是掉脑袋的事儿。他确实没有做到,秉持公心,一心守正的准则。唉,事到如今,还没有秦睿这后来者,活的明白,不得不让明珪觉得臊得慌。

    与此同时,明珪心里也明白,秦睿是正当他是朋友,否则是不会出言提点的,这是官场上亲近的潜规则之一。

    要知道作为刑官,与其他衙门的官员有很大的不同。其他人可以推恩,示宠,减免罪则。

    而当了刑官,就好比走上了华山,只有一条路走到底,要么秉持公心,直至致仕,归养田园;要么就只有到自己管了一辈子的大牢中牢底坐穿。

    “明兄,你与那些人不同,你骨子里是好人,是个有良心的人。睿希望能与你一同为朝廷出力,而不是有一天拔刀相向。”

第三百零六章 给逝者下个定论!

    段老八确实有些能耐,这市面上的人和事,作为地头蛇的他,没有不知道,不认识的,飞骑卫的探子,顺理成章的被安排了进去。

    之所以如此小心行事,不大张旗鼓的拘押佛教的那些武僧,是因为现在不是与佛教,这个风头正盛的教派,正面冲突的时候。

    经过飞骑卫的探子,深入探查之后发现,欧阳通的确是死于谋杀,而杀他的凶手,竟然是他自己豢养的武僧,不得不说是一个笑话。

    原来,欧阳通与佛教来往,也是有他的目的;他在面上与为佛教张目,而私底下佛教为他提供一些武艺高强的武僧。

    作为一个致仕的官员,还是文官,招募打手,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佛教的长老们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但因为需要欧阳通为他们在官面上张罗着,佛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且当没看见,得过且过了。

    但豢养武士,并不是花钱那么简单,而且这些武僧成分复杂,或鸡鸣狗盗,或山中悍匪,都不是什么好鸟,吃喝嫖赌无所不爱。

    欧阳通想把这些生定骨、长定肉的家伙,操练成训练有素的士卒,以备将来复兴李氏之用,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被他折腾有些烦躁,心中怨恨的几个家伙,就找个机会,用羽箭射杀了老欧阳,然后浪迹天涯,仗剑走四方,继续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去了。

    唉,堂堂的前宰相,一代文豪,竟然是这么死的,不得不让人唏嘘。秦睿不得不感叹人生无常,小人物,有时候也是能改变历史的。

    而欧阳家因为其父的目的不纯,有灭族的之危,所以就统一了口径,逼迫明珪早早找到那几个人,直接干掉他们,既报了父仇,也灭了口。这一切完美的结束后,他们也好把庞大的欧阳家就地分赃,来个“三家分晋”。

    欧阳通的幼子-欧阳幼咸,之所以与佛教的武僧联系,就是想挖一挖凶手的背景,再从侧面提供给司刑寺。

    但佛教“出售”的武僧,是不带七天无理由退货,也不带质保的。出了人命官司,他们自然一退六二五,一问三不知,对于欧阳通被杀的事,缄口不言。

    唉,结合欧阳家三兄弟的彻查的卷宗,再加上了武僧那里的密报,秦睿不由得感叹,虎父犬子,莫过于此,欧阳通这老头,怕是死都闭不上眼吧!

    可既然知道了凶手是谁,那就自然没有不抓的道理,所以秦睿发下了海捕文书,秋官、司刑寺、飞骑卫的差役,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将凶手缉拿归案。

    虽然欧阳通死了,但毕竟生前是致仕的大员,这样的人没了,必须要上本启奏的,向皇帝说明详细的情况。

    在陈奏本章上,秦睿特意隐去了欧阳通豢养武僧的真是目的,而是用春秋笔法,将起因描绘了教友、学派之间的恩怨。

    而在欧阳通的定性上,秦睿写下了这么一句话:渤海县公-欧阳通,对大唐天下,对武周社稷,一生忠诚。

    “利见,这么写不是欺君,万一陛下知道了,咱们弟兄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扫了一眼本章后,明珪有些不解的问出一句。前几日,秦睿还让他秉持公心,守正持中呢。可这才过了几天,怎么就变了呢!

    而且,欧阳家那三个败家子,一看就不是养业子,万一嘴上没有把门的,这事可就露了。再者说,别看武皇的年纪大了,她可是耳聪目明的很,这种伎俩一点瞒不过她老人家的。

    “没错,睿写的是有些假,颠倒是非,也明白陛下能看出来。”

    “但这么写,的确没有错,不管是为了朝廷的脸面,还是陛下威严,都该这么写。”

    没错,人已经死了,再追究什么也就没什么意义了。武皇已经登基了有一段时间了,再出现豢养武士的造反的事,她老人家的脸往哪儿放。

    况且,有道曰:天子有争,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天下;武皇的皇位来路是不正,但她毕竟已经是天子了,臣子们是该为她遮掩一二的,这是人臣的本分。

    欧阳通,矜矜业业在朝一辈子,为官严谨,维护国家律法有功。作为三法司的头头儿,秦睿有必要为这位前辈,争取一个相对公平,公正的定论。

    “唉,渤海县公,死的冤啊!但能有这样的定论,他也该瞑目了。”

    “等案子结了后,珪要上奏陛下,请求追谥,请藏葬于先帝陵寝的功臣坟茔之地。”

    听了秦睿这话,明珪了然的附和着,他可是欠着欧阳家呢!要是没有欧阳通,在他少不更事时,多加栽培和提点,哪儿有他的今天。

    “好,明兄,上本的时候,别忘了告诉睿一声,我与你联名上奏,务必请旨允准。”,接回本章的秦睿,笑着回了一句。

    官儿要想当出点人味,就得讲点感情,无伤大局,该遮掩的地方就该遮掩。明珪所以明白这其中的三味了,否则是不会上本请奏的。

    对于这种不忘旧恩,安抚亡者的好事,秦睿还是愿意多多参与的。至于武皇那儿,根本就不用担心,她老人家在这方面一向大方的很,绝对不会把这样的本章搁置留中的。

    “对了,利见,用不用派人警告欧阳家三兄弟一声,敲打他们这三个财迷一下。否则。”

    明珪的话没往下说,但秦睿明白他的意思,有些事,宁可被人猜忌,别被外人看到。这事想要就此了结,就得给三兄弟的嘴上加把锁,否则他们俩个老好人,也早晚被拖累下水。

    “明兄所言极是,那就明着告诉三兄弟,他们的父亲,就是大唐、大周的元老忠臣,品行高洁,忠心王事。”

    “如果有人敢于诋毁老县公的清誉,那就是至于三法司的权威,与国法为敌。三法司自你我之下,所有的臣僚,一定要为老上司,讨还一个公道。”

    那三个废物,得到财产就行了,也应该做到心中有数。况且这对于他们欧阳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要是再不知趣,那三法司,想搞一搞屁股不干净的三人,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

第三百零七章 服气,我告诉你服气的原因!

    处理完了欧阳通被杀一案后,秦睿请明珪帮着处理一些积存的案件,而他自己则是投入飞骑卫、左鹰扬卫的整顿中去。

    这两支军队,九成以上的军官都是秦睿亲自简拔的,在人事上,可以绝对放心,也不用在意那些调进来的少数军官。

    可太平的日子过的久了,军队的日常管理就成了问题,尤其是西征之后,两卫因作战有功,全面转为了募兵制,这种问题就尤为明显。

    与过去的府兵制不同,募兵制不仅人员、装备固定了,而且吃喝拉撒的事越来越多,将领们一时没从府兵制中走出来,难免麻痹大意。

    就说秦佾吧,他的部下,无视值班军官禁酒令,在酒馆与兄弟部队的人斗殴,双方各自三人受伤,被洛阳府的差役,锁拿到衙门羁押。

    不仅如此,还被兄弟部队和御史上书弹劾,言秦睿带兵无方,纵兵为祸。虽然武皇仅仅象征性的发了他几个月的俸禄,但此事性质是极其恶劣的。

    军人斗殴,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些家伙,对兄弟部队的人,尚且如此的蛮横。长此以往发展下去,面对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还不让他们给吃了。

    打了几个胜仗,就翘尾巴了,以为老子是天下第一了;这样的军队,吃败仗是可以预见的,早晚不等,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为了严肃军纪,为了把他们翘起来的尾巴按下去,秦睿打算以此入手,给这些骄兵们一点教训。

    是以,秦睿下令,涉事的军官,一律降为士卒,派遣到后勤,戴罪立功。而他们的将军-秦佾降为游击将军,到虎牢关充任守将。

    这件事对于秦佾的打击不小,本来他这次要晋左鹰扬卫将军的,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直接就给耽误,反而被处于弱势的黑齿俊所代替。

    而刚刚履新的黑齿俊,则亲自到虎牢关视察防务;其实谁都能看得出来,他这次就是专门来找秦佾喝酒的。

    “老三,对于我这次晋升左鹰扬卫将军,你是不是不太高兴啊!”

    呵呵......,“这话是怎么说的,咱们是同袍兄弟,一起征战多年,你晋升了,我怎么能不高兴呢!”

    “假话,全都是假话,你就是不服气,否则不会笑的这么假!”

    “哪儿跟哪儿啊,来来,黑齿将军,末将敬你一杯。”,连上挂着,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秦佾抬起酒盏示意。

    “这酒我不喝,可我觉得这个左鹰扬卫将军,我也有资格当。你听我跟你说!”

    黑齿俊少年时就在左鹰扬卫当兵,那时候的大将军是他父亲黑齿常之,老爷子带兵严格是出了名的,那对待自己的儿子也就跟严格了。

    黑齿俊是从士卒开始干起的,而这条并不是十分的平坦,他是靠着双倍的军功,才升到升到游击将军的,因为老爷子不想被人嚼舌头。

    直到秦睿接任大将军,他的情况得意改变,开始被平等对待;北伐、西征,一直冲杀在第一线,这战功立的不比秦佾少,所以这个将军他当的不亏心。

    而说到能力,黑齿俊以勇武称雄,秦佾以多智著称,二个人是半斤对八两,谁也不比谁低。用黑齿俊的话说,他与秦佾就算是比尿尿,那也是一般高的。

    军职这东西,从来就没有绝对公平的,军中有能力的将领,不一定能被直接启用,远的说苏定法、薛仁贵,近的说秦玉道,莫不如此。

    今儿他来,没有展示上峰威严的意思,恰恰相反,他是不想因为一个左鹰扬卫将军,就坏了他们多年生死同袍的情义。

    而且,黑齿俊也知道,秦佾对于这次职务的调整很有意见,很有可能误会他,利用其父在军中的影响力,在小题大做。

    “黑齿兄,你掏了心窝子,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军人以服从命令我天职,虽然有些想不通,但我坚决执行。”

    “至于左鹰扬卫将军这个职位,说心里话,别人谁都行,你还差点意思!别急眼,这么多的军队交。给个多勇少智的人手中,我大兄是有私心的。”

    没错,官场上的人都知道,燕国公对翼国公有知遇之恩,秦睿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没有燕国公的栽培,最起码还要多拼搏十年以上。

    而左鹰扬卫中,不是没有比黑齿俊更适合这个位置的将军,大将军如此保举他,谁都能看出来有私心的成分,而且绝对不比提拔他这个堂弟非议少。

    秦佾不是非要当这个将军,也不是对兄长处理他不满。带兵嘛,总要护犊子的,他这个做将军的不扛着点,那怎么号令手下的兄弟,在战场上浴血拼杀。

    “只要你不犯猜忌,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老子也是从尸山血河中爬出来的,西域一战受创一十七处,小命差点都没有了。”

    “那些眼红的,可以发牢骚,老子也可以把位子倒给他们。但前提是,他们身上的伤疤,得跟老子一样多。”

    黑齿俊说的话是狂妄,但却不容反驳,看着他扯开袍子,胸膛上密密麻麻,犹如刻画的皮肤,秦佾也不知道该如此说好。

    伤疤是军人的荣誉,是军人对君王、国家最好的功劳簿。他与黑齿俊是兄弟,他们可以谈;但如果是别人,那恐怕就要反目成仇了。

    “黑齿兄,我是想不通,可我服气!是不是要问为什么?来,你跟我就是了!”,话毕,秦佾冲黑齿俊做了个请的手势。

    稍时,二人来到虎牢关西侧的山包上,这里密密麻麻的矗立着,数十座坟包,从培土上就不难看出,这些坟刚立不久。

    这些军官、士卒,都是左鹰扬卫,接管虎牢关防区后,为了缉贼捕盗,护卫城关安全,查抄走私,而牺牲的。

    所以说牺牲并不仅仅在战时,在和平阶段驻守防区,也会有无数的官兵,为国捐躯。服气,他服气,想起这些牺牲的将校士卒,他秦佾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自嗣圣元年以来,我等兄弟南下扬州、东进豫州、北攻阴山,西战安西;可以说无日不战,多少兄弟都倒下了,咱们能活下来,享受荣华富贵,该知足了。”

    秦佾在黑齿俊的眼中,从来都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而且处处都以大将军为标榜;虽然有时候学的不像,但也是个杀伐决断的人。

    只是没有想到,在虎牢关当了几天的守将,这个家伙竟然也多愁善感起来。不过,人情味多一点,总比从前冷冰冰的要强太多了。

    如果,不是跟他多少年的弟兄,知道他是面冷心热的主儿,黑齿俊也得对他敬而远之,现在这样子挺好的。

    “老三,听了你这话,我心里踏实多了!你放心,等我到任之后,一定好好干,让你小子服气!”,黑齿俊说完这话,还亲切冲秦佾的胸口,捶了两下。

    “好啊,我到是要看看,你这个猛张飞,是不是能拿起绣花针来。别没干几天,自己就把自己砸下来了,那可太丢人,那时候别说跟我是弟兄。”

第三百零八章 万国宴上,开小差!

    经过了几个月的长途跋涉,西域诸国,及辽东的契丹等部,终于跋山涉水到达了神都。春官和鸿胪寺奉旨接待他们,并引起入住,全新翻建的大周“国宾馆”中。

    本来,这事跟秦睿没什么关系,人家是来朝见武皇的,就算是送礼,也是要送给皇帝。作为朝廷重臣,军中大奖,秦睿最多在国宴上,混上一顿好吃好喝而已。

    但女人毕竟是女人,永远是摆脱不了“虚荣”二字,每次她召见诸部首领和使节,总是把他和王孝杰叫上,充当捉刀人,侍卫在御前左右。

    王孝杰对此却甘之如饴,每天都是乐呵呵“上班”,打扮的那叫一个体面,不知道还以为他去皇宫做上门女婿呢!

    可秦睿却觉得乏味条陈的很,他和王孝杰又不是门神,就算是拿来用,人家也未必怕。对于那些心怀异志的部族国家,只要把他们打疼了,打怕了。他们才能打心眼里知道“尊重”天朝应该秉持何种态度,这些假把式,都是多余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万国宴,终于不用再整日充当木头人,秦睿这心里,可要比武皇高兴多了。老实说,这一站就是一天,铁打的人,腿也受不了。

    主场依然是七德之舞的天下,也就是秦王破阵乐,所谓: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

    左圆、右方,先偏、后伍、鱼丽、鹅贯、箕张、翼舒,交错屈伸,首尾回互,往来刺击,以像战阵之形。

    舞凡三变,每变为四阵,计十二阵,与歌节相应。禁卫军武士一百二十八人﹐披甲持戟﹐执纛演习。

    根据官制,凡宴三品以上的官员及“蛮夷酋长”,结奏之。擂大鼓,声震百里,气壮山河。且还要用二千马军,引队入场,尤为壮观。

    曲调中揉进了龟兹的音调,婉转而动听,高昂而且极富号召力。宫廷乐队伴奏,大鼓震天响,传声上百里,气势雄浑,感天动地。

    每次看到这曲歌舞,百官们都激动不已,兴奋异常;而那些外族的首领宾客,也都禁不住跟着手舞足蹈。

    这曲军舞,秦睿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闭着眼睛都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变阵,所以也就没有原来那股子激动的劲头。

    专心的对付着桌子前的酒菜,今儿的标准,又因为这些国家造访有所提高,都是御厨门花了大心思的,不多吃一点,就是对人家的不尊重。

    “哎,我说贤弟,你这不至于吧!吃相忒不雅了!”

    “有什么雅不雅的,咱们本来就是丘八,吃相文雅的方式,那些文官们就不参咱们了!”

    “可也是国宴啊,咱们身为朝廷重臣,军中大将,也得顾及一些体面吧!”

    听王孝杰这么说,秦睿放下手中的羊腿,一边用毛巾擦手,一边笑跟王孝杰扯皮。现在这时候,正是文官们歌功颂德,大拍马屁的时候。

    咱们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耽误了他们施展才华的机会,这可会遭人恨的。

    再者说,王孝杰急有什么用,那些之乎者也的话,你也不会说;就算挤进去,吭哧瘪肚的说不出话来,才是贻笑大方呢!

    况且,文死谏、武死战,这是为人臣者,自古不变的定律,他们可以失了“节操”,咱们却不能与其沆瀣一气,丧失了气节。

    说到被弹劾,王孝杰来兴趣了,往秦睿身边那凑了凑,饶有兴趣的低声说:“贤弟,那几个弹劾你的,可是魏王的人啊!”

    “魏王的人怎么了!咱们武将,只要手里还有兵权,那每天都会有专折密奏送上去,这不足为奇。”

    “只要你我弟兄,用心正大,忠心王事,自然也就宠辱不惊!有陛下的信任在,就凭他们在朝上那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就能翻天了?”

    没错,武将不像文官,不咸不淡的事,只要不是遭了皇帝忌讳,天子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最大不过是罚俸,降职,将来有仗打了,一样可以升回去。

    可他们文官就不同,只要有点风吹草动,那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别看他们是御史,但要是哪儿倒霉了,下场绝对不会像秦睿一样仅仅被罚俸。

    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呗,看看你魏王,及你手下的那些腌臜子,能干出什么大事了。等你们落到老子手里,在三法司,我的一亩三分地里,可就不好说啊!

    “哎,我咋发现你不愁呢?那些循规蹈矩的,尚且战战兢兢的当差,你这成天惹祸的,倒是活的逍遥自在!”

    “发昏当不了死,乐不乐呵都得过这一天!你瞅着吧,他们今儿要是在国宴上,拍的陛下不是心思,那明儿就等内卫去抄家吧!”

    说到内卫,王孝杰往前排瞟了一眼,随即就骂了一声娘。现在内卫与从前可是大大的不同了,以前寿成公主主持的时候,那是抓人有理,没有确凿的证据,是绝对不会动你的。

    可现在换成了死胖子,定王-武攸暨,这王八蛋,只要不对他心思了,甭管你是哪路神仙,一律先抓了再说。

    夏官有几个将校,就是因为不买定王的面子被抓的,等王孝杰找上门的时候,人都特么让武攸暨喂狗,尸骨无存了,这叫什么事。

    “孝杰兄,你呀,也别担心,你是什么人,那是陛下心腹大将,他就是再不长眼,也是要分人的。”

    “再者说,下次有事,你可以与小弟通个消息,只要不涉及谋反,作为飞骑卫的大将军,皇家卫率的领袖,小弟还是有些特权的。”

    呵呵......,“好兄弟,那老哥可就麻烦你了,下次那些王八羔子再抓人,就劳动你的飞骑卫,去捞人了。”

    没办法,虽然王孝杰是夏官尚书,统帅武周的全部军队,但皇家卫率毕竟是他手伸不到的地方。但有了秦睿这话,他和他的属官,终于可以睡个安生觉了。

    “行了,别扯西皮了,陛下那冲咱们招手呢!”

第三百零九章 逼着张飞绣花!

    武皇叫秦睿和王孝杰,这次并不是充当捉刀人,而是受了魏王的举荐,在李尽忠等异族首领面前,吟诗一首,以显示天朝将军的才学。

    陪侍在前的武旦、武三思二人,则纷纷向二人挤眉弄眼,表示这个缺德主意,完全是武承嗣一个人的主张,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缺德啊,让丘八们在国宴上吟诗赋词,这不是强人所难,故意让人出丑么!搞的王孝杰面色铁青,粗气一个劲的喘,要不是场合不对,估计就动手打人。

    “陛下,臣,臣是个丘八,除了兵法战策,这其他的,臣有心无力。”,怨归怨,王孝杰还是实话实说,丢脸是一定的了,这么说还能落个坦诚。

    “孝杰是实诚人,对朕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点朕心里很清楚,朕要的就是这样的毫不藏私的臣子。”

    安抚完王孝杰,武皇扭头看向秦睿,笑着言道:“朕听说,你最近闲着的时候,都在家中用功读书,来,今儿让朕,和众卿一起看看成果。”

    成果,啥成果?武皇也是够能起哄的了,咱就是没事翻翻,能学出什么大学问来。是,秦睿是会不少诗,但那些都是在“那个时候”学的。

    不愿意抄袭的他,只能躬身领旨,在原地踱步,苦思冥想;毕竟这不是他习惯的,那一套兵法战略,可以旁征博领,信手拈来。

    等了半天,见秦睿还没有做出来,武承嗣装出一副为其解困的样子,关心道:“翼国公,要是不行就算了,毕竟你不是文官,没在这方面下过功夫!”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王八犊子,你要是真是好心,会让老子们这么出丑么!但这种心理战的小伎俩并不能干扰秦睿,只见他冲上拱了拱手,示意已经准备好了。

    掌等舞剑烈酒饮,震鼓狂歌思故乡。夜月虎贲驱狼豹,横刀血饮满弓刀。豪情万丈千古愁,慷慨悲歌赴战场。萧关夜月风寒鼓,插天剑气月光寒。

    秦睿这首诗,气势浑厚,大气磅礴,即诉说了戍守边关将士思念故乡和不易生活;更是表明了作为将军,他心中那份永不熄灭的战火,及浑身的铮铮铁骨。

    不仅距离稍近的武旦,武三思叫号,距离较远的狄仁杰、岑长倩等人,也是击节赞叹。与此同时,武承嗣和李尽忠等人,脸色则都不是很好看。

    当然了,他们尴尬的目的不同,武承嗣是没有想到秦睿真的会作诗,一心欢喜等着看秦睿的笑话,结果落得一场空。本来他还准备让人,在事后参秦睿一个有辱国格,可现在全泡汤了。

    而李尽忠等人,则对秦大将军的态度,有点惊若寒蝉,如果大周的将军都是如此,那他们这些蛰伏在周边的国家,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早晚不等,也得跟漠北草原一样,受王治,行汉化,这太危险了。看来必须再添加一些供奉了,否则说不准那天,上面那老女人不高兴,就把秦睿派出来折腾他们了。

    好好好,一脸说了三个好,武皇兴奋的不由拍了拍龙椅,笑着言道:“不愧是我大周的上柱国,允文允武,真乃国朝将帅的典范!”

    “传旨,赏上柱国-秦睿,黄金千贯,绢帛一千匹。”,面子和虚荣心都得到满足的武皇,毫不吝啬的颁下了赏赐。

    她是知道秦睿是将军们中秀才,作两首打油诗的本事还是有的,所以才同意了魏王的谏言,让他和王孝杰来作诗,一推一进,不进不退,也符合中庸之道。

    可惊喜来的突然一点,她没有想到,秦睿的文采也一点不弱。难怪能把寿成那么骄傲自大的人都降住,这小子挺有内秀的。

    “陛下,来而不往非礼也,臣既然奉旨了作诗了,那李首领他们是不是也要回敬一首,以示天朝与诸国交好之意。

    “当然了,魏王殿下作为要是觉得看不过去眼,或者有什么高论,也可以出来帮着挡一挡嘛!”

    武承嗣与秦睿不合,那是人说共知的事,武皇对此也是心知肚明,既然武承嗣做了初一,那秦睿会一个十五,也没什么不应该的。

    况且,秦睿这一手,一打二,是有两重意思的:首先,要是魏王帮了李尽忠等人,那就是胳膊肘往外拐,有里通外国的嫌疑。

    要是他胆敢出来献丑,那就更好了,纨绔子弟出身的魏王,别说作诗了,看都不一定能看明白,秦睿这手回敬的,也是够狠的了。

    “算了,几位首领一路劳顿,也甚是辛苦,不易再劳脑力。”

    “梁王,还不陪几位下去,好好喝几杯解解乏,总比在朕这干靠着强!”

    有武皇打的这个圆场,秦睿和武承嗣的较量,也就算搁浅了。三人一边并排往下走,一边“有说有笑”的,不知道还以为同僚关系多么和谐呢!

    “哎,魏王,多说无益,你要是敢开腔,那老子可就敢甩剑了。”,王孝杰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但语气却异常强硬的很。

    今儿要不是秦睿力挽狂澜,出来挽回了局面,他们军方一脉的脸,可就在番邦异族面前丢人现眼了,王孝杰的火能不大么?

    亲王怎么了,亲王也不能随便把他这位皇帝心腹,夏官尚书怎么样。再敢得寸进尺,老子就打的你满脸桃花开,惯你臭毛病!

    “孝杰兄,你不知道,魏王和宗相主管接待外族事宜。怕是这嘴都让蜜枣堵上了,不出来帮人家,难道还帮咱们这些丘八么!”

    说完这话,秦睿还饶有兴趣的撇武承嗣一眼,是不是含沙射影,他心里有数,收没收东西,也不可能只是天知地知。

    凡是适可为止吧,老子的情司,可不是吃闲饭的,真逼急了,那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

    “你看看,两位大将军误会了吧!小王这是好心办坏事啊,本来是想让你们扬扬名,立立威,谁知道你们还误会了。”

    话间,武承嗣的心里还在不停的捣鼓着,回府后,一定要查查府中有没有,飞骑卫情司的人,秦睿这混账是不是在自己家安插了桩子。

第三百一十章 都别想躲清身!

    秦睿没有时间跟武承嗣,扯西皮,有时间他还得放在整顿军队上,别以为秦佾顶了缸,大伙就都没事了,问题还多着呢!

    是以,在举行完国宴的翌日,秦睿在洛阳的飞骑卫中军,召集了两卫所有五品以上的将校,其目的就是谈谈军队现在的问题。

    看着大伙都一副小媳妇的样子,秦睿的心里不由得的一笑,他们看自己连血亲的堂弟都处理了,所以心里都有些发憷。

    “老裴,本帅听说你新置办一座宅子,请弟兄们去烧锅底没有!”

    “裴光庭,听说你要娶媳妇了,本帅怎么没有收到请柬,怎么怕本帅囊中羞涩么!”

    “还有你,薛讷,你也别笑,你们家那胖小子,昨儿跟重润一起,差点把我家点了,你这当爹不该表示一下么!”

    家长里短,是最能拉近人与人关系的,秦睿这话一出,帅堂之中的气氛,一下就活跃了起来,表情也都轻松了。

    “说归说,闹归闹,现在咱们言归正传。近来军中的骄纵之气滋生,从将军到士兵,个个都以为老子天下第一。”

    “是,常胜之军嘛,难免有些傲气,这是人之常情,本帅可以理解。但传到陛下和文武百官耳中,他们该怎么想!”

    军队有傲气很正常,但不能太过了,南北衙这么多支兄弟部队,他们就都不如咱们?传到人家的耳朵里能舒服吗?

    以后作战,与这种“老子天下第一”,桀骜不驯的部队打配合,谁能愿意真心与你通力作战,这不是把自己孤立了吗?

    行,就算两卫的战斗力强横,但毕竟人数是有限的,就算浑身是铁,那能捻成几颗钉啊!况且,两卫已经得到了其他部队,梦寐以求的募兵制,这便宜已经占够了,该夹起尾巴做人了。

    再有,武皇是个猜忌心重的帝王,两卫搞这么一家独大,会不会让她听信小人的谗言,从而对这两支军队不再信任呢?

    “这只是片面的,更要命的还在后面。两卫的军需消耗,已经让夏官叫苦,是人家给的不够吗?不,是我们太浪费了。”

    见诸将不明白,秦睿点了秦晙的名,仅仅为他部骑兵提供粮秣,草料的辎重人员,就超标了三千人。

    而这三千人,装备,军饷,日常开支,每日消耗巨大;秦睿算过一笔账,光这三千人,一年就需要三个县的赋税养活着。

    养那么多辎重兵干嘛,骑兵本来就是机动部队,以强大的机动性活跃在战场上,这样是不是反而脱了自己的后腿。

    三个县的赋税啊,那都是老百姓一个汗珠掉八瓣,一锄头一锄头,从地里抛出来的。伙房里做出来香喷喷的馍,你们好意思咽下去么!

    而且,这种现象不仅出现在秦晙部,其他部队也不是没有;以前在打徐敬业、打突厥的时候,大伙怎么没有这种臭毛病,都是战功和名利给惯出来的。

    所以,秦睿下令,在飞骑卫、左鹰扬卫,进行精简整编,凡是年龄、身体不符合要求的,一律裁撤,重点就放在各部的辎重部队上。

    夏官能把军资供到今天,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再多吃多占下去,不仅把人家夏官给卖了,更是得罪了所有的兄弟部队。

    “秦晙,你小子说话啊,哑巴了,就你部超编的最多,不知道么!”

    嘿嘿.....,“大帅,你说啥是啥,末将坚决执行就是了。”,秦晙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回了一句。

    “哎,四将军这不是害羞,是被吓着了!咱们的秦大帅,都快变成秦扒皮了,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手心手背都是肉,精简整编,就让大伙从身上割肉;虽然大家会坚决执行命令,但心理一定会不舒服。

    裴绍业欠了秦睿老大的人情,一直都没有机会还;现在正是好时候,他出来活跃气氛,让大伙宽心的把问题办了,也算还人情了。

    “哎,老裴这话说的没错,不仅秦帅要扒皮,咱们自己也要扒皮。”,心领神会的长史-翟锋马上起身附和。

    “咱们现在实行的是募兵制,消耗本来就是寻常卫军的两到三倍,再这么无节制的浪费,实在说不过。末将支持,精简整编。”

    恩,翟锋这话说完,二号人物-程齐之也表示赞同,老程的意思更直白,大伙都不是貔貅,只吃不拉,差不多就行,要多少是多。

    夏官的王尚书,看大帅的薄面,已经多有照顾了,要是再不知趣,那将大帅置于何地呢!更何况,两卫在南北衙诸军中,已经是特立独行了,这出头的锥子该收回来了。

    今儿最让秦睿高兴的,就是程齐之的表态,从他的言谈举止可以清楚看到,这小子最近很是用功,把那股子猛张飞的劲头压了下去,这对他将来的发展极为有利的。

    在众多弟兄中,除了他本家的三兄弟,就是程齐之最为贴心,秦睿对他抱有极大的希望,所以对于他的改变,乐观其成。

    “好,既然诸位都表态了,也都赞同。那就趁热打铁,十天之内,统计出精简的名单。本帅就住在军中等着你们的消息。”

    秦睿的话,在两卫,拥有绝对的权威,即便有些想不通,但将军们也会毫不打折扣的执行到底。令行禁止嘛,这就是两卫,百战百胜的关键因素之一。

    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作为谋士,陈子昂有义务为主帅查缺补漏,让主帅不至于落个“用人朝前,不用朝后”的坏名声。

    所以,在秦睿下达精简整编命令后,陈子昂立马谏言,将裁汰下来的将佐士卒,全部充实到两卫掌握的折冲府中,以为预备之用。

    等一定的时间后,逐步按照年限和身体状况,按照军中现行的规定,让其解甲归田。这样一来,裁汰下来的人不至于没了饭碗,也有利于稳定漂浮的军心。

    “好,伯玉这个注意出的好!这样,安顿裁汰人员的事,就有参军司负责,务必办的又好又快。

    另外,裁下来人将佐士卒,按照现有的品级,每人发两年的军饷,让弟兄们的心里平衡一点。”

第三百一十一章 闹营!

    贞观初年,太宗皇帝以侯君集为吏部尚书,主管并省官吏,采取四中裁三的政策,结果惹得朝中近千名官员在顺天门前静坐示威。

    要是没有当时的中书舍人-岑文本力挽狂澜,英明神武的太宗皇帝,和虎视鹰扬的候大将军,也不一定能圆满收场。

    人家说,书生造反,三年不成,秦睿承认有一定的道理。那比书生更难把控的军队呢?裁汰他们,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秦睿之所以留下来,就是镇压那些敢于在裁军中闹事的家伙。不是他无情,而是必须在军队萌生腐败之前,彻底把这股风掐了。

    他不希望自己灌注了大量心血的军队,也因为太平日子久了,渐渐的泯然众人。同时也是为了李唐,保留一直拖不跨,打不烂的军队。

    果不其然,就在各部将裁汰名单交到参军司的翌日,那些被裁汰将佐官员,就在参军司门前闹开了,不仅打了卫兵,更是把陈子昂等人堵在了院子里。

    “陈子昂,我日先人,你特么一个刀笔吏出身,不受待见的七品官。要不是弟兄们不排外,容你在军中过活,你早特么要饭去了。”

    “现在你小子牛气了,仗着在大帅身边得宠,就进谗言,蛊惑大帅,为难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安的什么心!”

    “弟兄们,别跟这个势力小人在这饶舌,什么破参军司,一把火烧了省心,省的再祸害其他的弟兄。”

    “哎,老李这话说的对,烧了参军司,再把这些小人捆了挂在辕门前,看他们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军中混。”

    “对,烧他个龟儿子,看以后还有谁敢打咱们弟兄的注意。”

    参军司的参军们,大多都是读书人,有很多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一见闹事的家伙们,还要得寸进尺烧房子,顿时是火冒三丈。

    但,他们的头儿-陈子昂却出声制止了他们,并严令诸人,不得与闹事的军官士卒发生冲突,以免激化矛盾,引起更大的纠纷。

    见年轻人都不明白,陈子昂细心的告诉他们,闹情绪不是大问题,一旦见了血,出了人命,那可就演变成乱军了。

    如果在两卫发生兵变,不仅他们参军司要背负极大的责任,大将军-秦睿也免不了吃挂捞。而且这些士卒,多年来为朝廷出身入死,劳苦功高,碰到了这样的事,难免有些不满的情绪。

    安抚完他们后,抖了抖身上的袍子,陈子昂在众人的注目下,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否则撑不到大将军赶来。

    “诸位,吵也吵了,娘也骂了,是不是该心平气和的听某说说!”

    陈子昂本来是想与他们讲讲道理的,这些大爷们杀人都杀习惯了,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的主儿,所以这时间必须得拖延的多一点,只能从头开始。

    “说你大爷,陈子昂,你小子最好束手就擒,否则就别怪爷们下手太重。”

    “你小子不是要裁军么,不是要把老子们赶到折冲府去么?来你冲这来,老子们早就跟着大将军,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中郎将-李辉,一把撕开衣襟,露出满是伤疤的胸膛,怒气冲冲的看着陈子昂;同时也让众兄弟都露一露,让着那笔看看,什么叫做真爷们。

    还别说,跟一起来的人,心都挺齐的,一个个都脱了上衣,光着膀子亮肉;如果此时的院子里,要是有女人,非得让他们吓晕不可。

    “呦呵,脱衣服,亮伤疤,摆功劳!你们可真行啊!来,当着大将军与我的面说说,你们都有多少上台面的事!”

    大门外的程齐之,先是冷嘲热讽了一句,然后闪开身子,给秦睿让路。只见大将军顶着一张黑的不能再黑的脸,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来。

    秦睿一来,众将军也都蔫了,都低着脑袋不说话,且随着他步伐,他们的心,也都跟着咯噔咯噔的急速跳着,这些家伙着实是怕了秦睿。

    “功劳,恩,有,你们当然有!你们中的一些人,自嗣圣元年以来,随本帅东征西讨,身上落下数不清的伤疤!”

    “可这么多年来,本帅亏待你们了么,给你们的赏赐,是寻常卫军的双倍,官职也是从未落于人后,你们亏着了么?”

    啪,摔了侍卫呈上来茶盏,秦睿的火彻底上来了,将佐士卒闹事,他理解。但既然作了妖,却不敢当着正主儿发火,牵连无辜,这不是他的部队该有的风气。

    “李辉,你挑的头儿吧!敢作不敢说?来,今儿就你了,你说说你们到底有什么不满的!”

    在飞骑卫,左鹰扬卫,当然没有将领敢在暗地里给秦睿使坏,这点他自己心知肚明。那问题就简单,是这些将佐自作主张,不敢在中军闹,所以就拿陈子昂当出气筒。

    行啊,秦睿在军中一向主张开明的谏言,既然大伙心里窝火,那就出来说说吧,看看是不是他这个大将军薄情寡义,负了众兄弟。

    果不其然,在李辉吭哧瘪肚的说出了众将官的心声。两卫如今是募兵制,是周军中绝对的主力,朝廷逢战必用,这样一来,立功、得赏的机会也会源源不断的来。

    当兵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立功封爵,封妻荫子么。现在让他们去折冲府,那就相当于又变回了府兵。能不能再有立功的机会暂且不说,说不准哪儿天就解甲归田了。

    他们这些人,都在军营里混了半辈子,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连锄头都用不好。让他们解甲归田,那与让他们直接去死,有什么区别。

    “其他卫军退役的事儿,本帅管不着,也不想管!可飞骑卫和左鹰扬卫这么多年,退役下去的将佐士卒,本帅有让他们饿着么!”

    李辉说的都是屁话,他们就是打主力习惯了,不想去二线部队,找的借口都这么烂。两卫军的伤残老兵,军需那边会一直供养到老。

    力所能及,手脚利落的,那个没扶持他们搞养殖,做生意。什么时候看着他们饿死了,睁着眼睛说瞎话!

第三百一十二章 良苦用心!

    能打仗的部队,个个都是驴脾气,性如烈火,哪里是说裁就裁的,搞不好就容易闹出兵变来,这一点不仅各营的主将清楚,秦睿也心知肚明。

    所以在各部定下裁汰名单之前,秦睿特意去叩阙请旨,请武皇下旨,给予那些百战老兵,一份安生的活计,让他们后半辈子有所可依。

    够品级的,可以去折冲府任职,也可以转做文官,充任到各州府去,天官优先叙用;普通的士卒,则安顿到折冲府充任府兵,还批下来一笔钱,赏给他们,以慰劳其等多年的战功。

    凤阁和天官、夏官的手续,都是秦睿亲自去办的,甭管碰上什么样的主官,秦睿都说尽了好话,就怕他们整事,半路上出什么岔子。

    这些人跟着他血战多年,有功劳,也有哭劳,秦睿吃点下眼亏没什么,别委屈了这些弟兄就行。

    要知道,这事可并不是那么好办,每年从南北衙退下去的军官多了,空缺出来的位置就那么多,个个都眼吧眼望的看着呢!

    更何况还有魏王一党从中作梗,秦睿能为他们争取到这么多名额,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要是今儿的事,传到朝中,让那些小人小题大做一番,好不容易给弟兄们争取来的前途,可就全毁了。

    本来,陈子昂是要讲给他们的,可这些大爷根本就不听;那没办法了,只有秦睿这个大将军,亲自跟他们说清楚了。

    “你们的岁数不小了,个个都是拖家带口的人,本帅本来是想让你们下半生安稳的渡过,享受太平盛世的日子。”

    “可没有想到,你们竟然如此信不过秦某这个大帅,本帅是那种过河拆桥,背信弃义的人么?”

    “怎么都不说话了,都哑巴了,刚才不是还要打要杀的么!你们那股能耐劲儿呢?”

    得知原委,众将官的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了。在军中苦苦熬着,不也是想将来能混个好位置,现在大将军替他们做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的心事是没有,可实在无法回大将军的话,这事的确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关系到个人的利益了,谁能不多想一些。

    现在想想各营大将说的没错,大将军是绝对不会亏待诸弟兄的。面红耳赤的他们只能俯地请罪,请大将军原谅他们方才的这番狼心狗肺。

    “都跪在这里干嘛,是想继续示威,还是等着大帅赏你们呢!”

    “马上给老子滚回营去,交割军务,然后跟着参军司的人去办手续!”

    见秦睿气的够呛,程齐之马上打了个圆场,喝斥这些狼心狗肺的家伙赶紧滚蛋,省的碍了大将军的眼。而诸将官,见大将军默认了,也跟着就坡下驴,行了个军礼,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大帅,到里边喝口水,顺顺气?”,陈子昂走过来,不顾引火烧身的危险,淡淡的说了一句。

    唉,“这群混账东西,有福都不会享,一辈子当丘八的命!”,甩下这句话,秦睿对程齐之和陈子昂招了招手,返身向后走去。

    落座之后,秦睿首先向陈子昂强调三点:其一,今儿的事,下达封口令,有伤者加倍赏赐,但有敢泄露此事者,以泄露军机之罪论处。

    其二,这些裁汰下来的将佐士卒,从中优先选拔,把那些能用的,全部安排到两卫的折冲府继续当兵。

    其三,参军司要单独划出有一个部门,专门管理这些老兵的档案,同时再为他们解决一些生活中的实际困难。

    “大帅对众兄弟的义气,那自然是没的挑的。您放心,卑职稍后就命裴光庭亲自提领此务,一定把此事办的妥妥当当,也让弟兄们知道大帅的心意。”

    人在危急时刻,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将领们闹事就是出自这个原因。但秦睿的心胸确实不一般,即便是在盛怒的情况下,依然先考虑的是大伙的后路。

    跟着这样的人,不用担心过河拆桥,更不用担心被当成替死鬼;所以陈子昂答应的很痛快,并让他手中最能干的参军来提领此事。

    “好,你办事,我放心,等安顿好了众弟兄们,本帅请你喝酒。”,话毕,秦睿拍了拍陈子昂的肩膀,带着程齐之起身离去。

    在回府的马车上,程齐之提出了自己憋了很多天的问题,两卫的事,还没有到不可控的态势,兄长为何要下这样的重手,壮士断腕。

    于众将官面前,程齐之只能支持秦睿,不能有一点迟疑,一点疑问。可事情既然已经尘埃落定了,眼前又没有外人,他倒是要问上一问。

    在程齐之看来,这些将领、士卒,不少都在当打之年,就算要解困冗编的问题,不仅可以重新编建,更是不急于这一时啊!

    “兄长,你是不是担心武皇猜忌,所以不得不消减羽翼,以换取暂时的平安啊!”

    魏王等人,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秦睿的构陷,从正面上本弹劾,到旁敲侧击,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要不是他军功鼎盛,两卫的兄弟上下团结,估计与那些冤死鬼,也没什么两样。

    “齐之啊,咱们是总角之交,生死袍泽,跟亲兄弟没什么两样,跟你,我就不卖关子了。”

    没错,这些将佐士卒的确还可以在军中服役一些年限,秦睿也有把握压制住,军中骄纵、狂傲之气。

    但如此作为,就是竭泽而渔,这些人半辈子都撂到战场上了,百战余生,能活下来非常的不易。如果秦睿把他们往死里使唤,一直到军中服役的最高年龄段,那就把他们这辈子都耽误了。

    等他们年老力衰,什么都干不了,也不能为子孙后代,创造更好的条件时,他这个大将军将无地自容。

    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这话是屁话没错,可也道尽了从军中退役将士的社会地位。弟兄们为了保家卫国,抛头颅、撒热血都没二话;可到老了,连口安生饭,和应有的尊重都得不到,秦睿觉得不公平。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让他们在当打之年退下去,由两卫扶植,再干一番事业,这才是真正帮了他们。

    所以不管这次精简整编,有多少人反对,有多少人骂他,有多少人误会他,秦睿都会坚定不移的执行下去,并以为两卫的永例。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不省心的兔崽子!

    这边,刚在军营中大张旗鼓的搞精简整编,回家就遇见了幺蛾子,李重润和他的那些小伙伴,竟然都吵着嚷着要当兵。

    而且还振振有词,搞的李淑头疼的厉害,正好秦睿回来了,她也当一回甩手掌柜,他的学生,还是让他这个老师自己头疼吧!

    “你们当啥兵,屁大的年纪,都没有枪高,当兵不是胡闹么!”,作为叔父长辈的程齐之,不由的调笑了一句。

    这群小兔崽子,哪儿忙在哪添乱,兄长这正为精简整编的事,劳心劳神呢,他们竟然也跟着出来起哄。

    当兵,当的哪儿门子兵,就说李重润吧,虽然是庶民了,但也是皇室之后,让谁上战场,也轮不上他啊!

    而且,以把八岁之年龄,别说那几十斤铠甲了,就算是军中的活计,也一定是干不动,这不是胡闹么!

    “叔父之言差矣,老师常常教导润,有志不在年高,无知空活百岁,少年强则国强,我为什么不能当兵。”

    “太宗皇帝少年时,就在唐国公府操练家丁自娱;我祖父高宗皇帝也是在这个年纪练习骑马射猎的!”

    “要想强爷胜祖,不辱没祖宗,就得比祖宗们更加豁得出去,所以润才想一步到位,到营中当兵的。”

    好家伙,屁大的孩子,就知道拉大旗,扯虎皮了,明明是胡搅蛮缠的事,却硬是把两位先帝给抬出来了。

    身为人臣,自然不能,也不敢说两位先帝的不是;程齐之这么大的人,被一个八岁的孩子怼的哑口无言,程齐之尴尬至极。

    就在他讪讪的揉鼻子的时候,秦睿拍了下桌子,指着李重润喝道:“屁大的孩子,就想踹窝子,我看你是造反了。”

    “当兵,当什么兵,老子还没死呢,还轮不上你当兵。带着你这些天罡地煞,立马从老子面前消失,否则仔细着你的皮子!”

    都说七岁、八岁讨人嫌,李重润这小子,自小就活泼好动,如此又到了这个年纪,比平常人家的孩子,更让人操心。

    本来,按照秦家的规矩,棒下出孝子,一定是要找机会,揍他几次,让这小子长长记性。但说到底他不是自己的儿子,李显又已故去,所以秦睿还真下不去这个手,只能用吓唬的方式,敲打这小子。

    看着李重润和他的小伙伴们作鸟兽散,秦睿不由的长叹一声:“为人父,为人师者,大不易啊!”

    嘿嘿......,“兄长,你这够威风的了,重润可是先帝册封的皇太孙,虽然失了位,但也是凤子龙孙,你像自己孩子一样教训,还不满足!”

    程齐之是看着李重润长大的,他知道兄长夫妇对这孩子视如己出,可谓疼到骨子里去了,有时候甚至比对小秦峯都看重。

    曾几何时,程齐之与秦景倩等人在私底下讨论过,对李重润,秦睿的爱是双份的。一份是亲戚、师徒之情,另一份就对李显朋友之义,人臣之责。

    他把本来应该给两个人的,如今都加在了李重润一个人的身上,怎么可能允许李重润去当兵,不管多大的年纪都概莫如是。

    “兔崽子年纪大了,心眼也多了,比小时候更难管了!”

    “本来以为让家将们教他一点骑马射猎的本事就足够了,现在看来确实没有把他的精力消耗完啊!”

    练武是要从小打熬身体的,秦睿对李重润的身体状况很是看重,这两年也教他一点,秦家锏法,熟悉一下套路。槊不行,那玩意比小重润的身体都重,他根本抬不起来。

    “大兄,重润有这方面的意向是好事,颇有太宗皇帝的遗风,小弟已为应该着重培养。再说。”

    程齐之仅仅开了个头,没有往下说,可他的意思,秦睿明白,不管李重润将来的路是什么样的,都得掌控好军队。

    秦睿能管得了他一时,管不了一世,他们这一代的人,早晚是要故去的,到那时候才是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秦睿再能干,精力也是有限的,不能一辈人,把两辈人的事都干了,所以应该考虑着重培养这孩子了。

    唉,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必须得说,程齐之说的有些道理。他们现在虽然年轻,可不能一直年轻。勋贵们培养接班人尚且趁早,更何况这小子身上还肩负着其父的期许,秦睿就是再有舔犊之情,也不得不早做打算。

    “齐之啊,你说的对,这话我听进去了!是该考虑考虑,怎么名正言顺的让这孩子登堂入室了。”

    李重润的身份太敏感了,有高宗皇帝的因素,也有其父的因素,更有武皇的因素。不解决他身份上的问题,秦睿是不敢让他在外面“抛头露面”的。

    可孩子总会长大的,总有一天要单独面对这个世道,不为他解决后顾之忧,那就是秦睿这个当老师不称职。

    “兄长不必忧虑,不管面对的是什么,程家永远都追随的你脚步。只要你一声令下,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平原郡公-程务挺,少年从军,屡立奇功,一辈子结交了无数的生死弟兄,在军中的影响极大。程齐之话的意思就很明白,不管秦睿最终的决定是什么,他们程家都跟着走,这也是其父的态度。

    如果需要程家出面,为小重润争取点什么,尽管开口就是,秦睿不方便的事,就由他这个兄弟代劳。

    武皇可以不在乎他程齐之,可窦怀悊、李文暕、曹怀舜、窦义昭等边防大将的面子,多少还是要顾及一下的吧!以其父与他们的关系,让他们上书帮着李重润重入宗谍,也不见得是什么难事!

    “齐之,心意为兄领了,可事不能这么干,武皇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这么干,只能把几位老将都牵扯了。”

    “再者说,重润的事,我还不想这么办,身份的问题,为兄还有跟你嫂子商量一下,毕竟是她的侄子嘛!”

    程齐之是好意,可那些将军的年纪太大了,保住今日的富贵不容易,秦睿怎么忍心让他们“冲锋陷阵”呢!

第三百一十四章 突围,再突围!

    就在秦睿在神都,紧锣密鼓的开始精简整编,收拾枝叶的时候,漠北的阴山,战火重燃,东突厥余部-阿史那禄,带领其新军,寇关而来。

    因为战事突然,大周在北线驻防的军队,因在大兴土木,与工匠们一起营造新城,关隘。是以来不及进入防线,更来不及组织有规模的反攻;于是呈溃败之势,向南急速溃退。

    漠北草原中的一些部落,因不满全民推行汉化,也对官军阴奉阳违,暗地里为阿史那禄提供军资、粮秣,使其军力和声势,在短时间内急速膨胀!

    被秦睿派到漠北历练的秦景倩,也因大势所趋,不得不率领新节制的边军,且战且退,一路退到了骆驼滩。且距离此时三十里外,有阿史那禄部的五万铁骑,正在咬着他的尾巴,一刻都不曾停歇。

    “后面的人都退出来了么!”,从战马跳下来,一脸冷峻之色的秦景倩,一边军帐里走,一边开口向长史询问。

    “回将军,根据目前报上来的情况,我部战损高达三分之一,另有一部断后的骑兵,失去了联系,有千余人呢!”

    不管长史痛心疾首的话,秦景倩坐在地图前,看着敌我两军的目前的态势。而此时,在军帐的参军堆里走出一个中年汉子。

    操着浓重的关中口音,笑眯眯的说:“秦将军,不愧是军中娇子,挽狂澜于继倒,解三军于倒悬,某真是佩服的很啊!”

    “你是谁?”,中军大帐,冷不丁的出现一个陌生人,这让秦景倩心声警觉,所以语气也很是不善。

    “将军,他是灵武军长史-刘横!”,长史-李怀,也见自家将军有发火的预兆,赶紧适时的补了一句。

    “灵武军的长史,在此时到我军中有何贵干!”,什么特么鸟长史,秦景倩可懒得管,所以头不抬,眼不睁的问了一句。

    嘿嘿......,“小兄,是特地来给将军示警的,追击贵部的可不是普通的突厥士卒,而是阿史那禄的中军铁骑,是一等一的主力。”

    是不是一等一的主力,那不用他说,大伙也都知道,而这位灵武军的长史,却恬不知耻的告诉秦景倩等,他们灵武军移防漠北的两万大军,不到三天就垮了。

    “灵武军,有你这样的长史,焉能不垮!”

    “秦将军所言极是!”

    “恩?你特么说什么!”

    自打从军以来,秦景倩就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即便是惨烈的西域之战,也没有到这个地步,所以这心里本来就憋了一股子火。

    现在,碰到了这么个不要脸的长史,那就等于火上浇油,心里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直接就开口骂娘了。

    “秦将军,小兄知道,你出身将门,这见解自然了得,现在可谓是兵败如山倒,随时都有倾覆之危。”

    “不满将军,东突厥的阿史那将军,与鄙人是多年的好友,他十分欣赏秦家将领的高才。”

    “所以特地让鄙人前来,请将军共谋大事,就像汉时的右校王一样,高位以待。”

    雁门关一役,秦睿,及秦家的武将,一战而名扬天下;即便阿史那禄是他们的敌人,也对秦家的武将欣赏异常。

    对于这一门四将军,无论哪一个,阿史那禄都势在必得,所以在这种大胜之势之下,特意让刘横带来了千斤黄金,来劝降秦景倩。

    “你特么也太无耻了,敢代突厥人来买我!”

    怒目一定瞪,秦景倩立马摔了手中的杯子,喝令道:“这个叛徒是谁引来的,立马给老子站出来。”

    见将军震怒,参军中走出了一个人,低声言道:“将军,末将真不知道他是叛徒,请将军明察。”

    “好,很好,有种展出来就好,你真是收钱好办事啊,出卖祖宗的事都能干出来。来人,把他和刘横头拖出去,乱刀分尸,头颅挂在旗杆上,警示三军。”

    有了秦景倩的军令,帐外的亲卫应声而入,将二人拿下之后,作势就要往外拉。可那个收钱的参军不干了,哭着喊着,非让给他个说话的机会。

    “将军,末将真是不知道他是出卖祖宗的国贼,真的,否则末将怎么敢把他引进军中呢!”

    “老张,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又何必惺惺作态。”

    “我特么收了你五百金,我哪儿知道你是叛徒啊!”,反驳了一句后,参军老张,扭头看向秦景倩,提出了他最后请求。

    好汉死在战阵中,咱不能顶着国贼的帽子去死,否则以后子子孙孙都抬不起头来。反正大军后面尾随着敌军,是需要敢死队断后的。

    他请求秦景倩,看在同袍弟兄的份上,给他一支敢死队,他愿意为大军断后,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老张,你的手已经脏了,不能玷污了我的敢死队。”,话毕,秦景倩摆了摆手,示意亲卫们可以把人压下去了。

    随后,秦景倩颁布军令:“从即日开始,有敢出卖祖宗,勾结突厥叛军者,一经发现就地处斩。并由长史记录在案,上报三法司,追究其九族叛国之罪。”

    秦景倩这话,军帐中的诸将官不由哆嗦一下,因为他们心里清楚,秦景倩这话,是把全军的九族都压上了,是对他们欺生的最有力反击。

    他的兄长-秦睿,不仅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军,更是权行九州的三法司大佬;只要他们稍微有一点投敌叛国的意思,那为了保全九族的军官、士卒,就得把他们拿下。

    “长史,马上再向神都排除鸿急使,告诉朝廷和夏官的那些老爷们,漠北告急,北境告急,稍有不慎,北境的所有军队,就会被人包了饺子。”

    秦景倩手上只有一镇之军,手里的军队,就那么点,既想抵挡住潮水般的溃兵,又想打退敌军,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这让他想起了寅识迦河之败,如果这次没有大兄这样的英武的将帅,统筹全局,力挽狂澜,这次败的一定会比韦待价那次更惨。

    “将军,咱们上面可有都督府,那些人的心眼都不怎么大,咱们越级向朝廷示警,是不是先跟他们打个招呼。”

    长史-李怀这话是善意的,不是不能越级上报,可越级上报是要承受后果的。回头那些吃了败仗的小心眼,还不可这劲儿给他们小鞋穿。

    是,秦景倩是有背景,门庭显贵,是上柱国-秦睿的弟弟;但漠北这地方,天高皇帝远,上柱国手再长,也管不到这吧!

    别的不说,仅仅是军资、粮秣的配给一项,就能把他们的大脖子,掐的死死的,动弹不得,所以李怀请将军三思而行。

    “请示?打招呼?本将没有那时间,也没有心情与那些无能之辈饶舌,况且谁知道他们死到哪里去了,老子没时间去找他们。”

    “老李啊,要是本将没记错,你是宗室子弟吧!就算现在李氏有些失势,你也不比如此胆小怯懦吧!”

    “穿小鞋?行啊,谁要敢给老子穿小鞋,那老子就敢拉着他们,去御前理论一下!”

    说完这话,秦景倩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不要想太多。眼下的当务之急是突围出去,突不出去,大伙的脑袋都得留在这,哪里还能有什么后来事。抓紧时间把手里的事,办完了,全军继续向东南反向突击,务必冲出叛军的包围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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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天唐介绍:
弘道元年十二月,大帝李治驾崩,武则天临朝摄政,朝野内外暗流涌动,处处暗藏杀机,因为帝位更迭引发的权力洗牌正在暗中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正是此时,胡国府嫡长子-秦睿异军突起,周旋于李氏、武氏和勋贵之间,亦正亦邪,亦忠亦奸,在盛唐时期上演了一出精彩绝伦的角逐。(本故事非严谨历史)纵横天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纵横天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纵横天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