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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叔挚     纵横天唐txt下载     纵横天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七十五章 任重道远!

    别看小皇帝的年纪不大,可他脑袋里的奇思妙想,那可是层出不出;在传统的读书人看来,这就是离经叛道,可君父万万年,做臣子的。谁又能说他错的呢!

    姚崇自认为自己是个挺开明的人,也不像那么老学究一样,酸溜溜的。但面对皇帝提出的诸多问题,进士及第出身的他是哑口无言。

    回转中书省的路上,见姚崇搭了个脑袋,蔫不拉几的,秦睿嘿嘿一笑,让熊孩子给难住了吧,光有忠心有什么用,你得看伺候的到底是什么人。

    “姚舍人,你呀,不了解陛下,少年人奇思妙想多事正常的。”

    “想一蹴而就,一夜之间长成参天巨树,成为天下黎民的指北星,我们都要有耐心!”

    “你也有孩子吧,应当明白,把他从个奶娃娃,养这么大不容易,看看她姑姑有多偏心就知道了。”

    秦睿这可没说话,看看承明殿里的一幕就知道,李淑不是不知道,秦峯是受了皇帝的指派。可结果呢,还是狠狠地打了自家儿子,用杀鸡儆猴的方式,劝谏皇帝。

    满朝文武,谁心里都清楚,太皇太后和寿成长公主,是这个世上,唯一能对皇帝对家法的人,且别人也没法用国法纲纪说话。

    可寿成公主,为什么不直接教训皇帝侄儿呢?是因为她怕犯颜?不是,单单就是因为,她过分疼爱这个与其脾气相合的侄子。

    女人嘛,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感情都是特殊的;虽然李重润不是她生的,可毕竟是她一把屎、一把尿亲自抚养大的。

    这不是亲生,更似亲生,偏心的让人都看不过去眼儿。有时候小秦峯甚至偷偷的问他,自己是不是亲生,他娘为什么对表哥,比对他好。

    “长公主殿下,抚育陛下,于国于社稷功莫大焉,臣等也是敬佩的紧!”

    “得了吧,按照你在中书省的话,本官是王莽,那她就是王静烟了。”

    “太尉恕罪,姚家世受国恩,不敢有须臾懈怠。同时,这也是为了成全太尉,作今日的周公!”

    听了他这话,秦睿笑着指了指:“你呀,说话总是带刺,谁跟你说话都不痛快。有时间跟宋璟学学,他比会来事。”

    “回太尉,下官眉带煞气,目生刀眼,天生就这幅臭脾气,这辈子怕是改不了。”,姚崇拱了拱手,很是干脆的回了一句。

    “好啊,那咱们俩且熬上一熬,看看是本官能把你板过来,还是你能拧的过本官。”,话毕,秦睿拍了拍他的肩膀,昂首阔步而去。

    这一刚迈进弘文殿,就见姚璹倒腾着老腿,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口里吵着嚷着,让太尉将他法办,交付三法司,以正国法。

    “哎,姚公,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咱们可以慢慢说!”

    “是不是《时政记》的筹备碰钉子了?没事,有睿作主,万事都紧着您老。”

    “太尉,不是的,不是的,下官荐人有误,桂州出大事了!”

    见老头急了的马上就要背过气了,秦睿赶紧上前,把人搀了起来,扶到里面,喝点茶,压压惊,慢慢说就是了。

    桂州,屁大的地方,又不接壤强大的邻国,即便是出事了,能出多的大事,至于把老姚吓成这样么!

    “太尉,太尉,老臣死罪,死罪了,老臣吓了眼,错信了几个白眼狼,害了桂州的同僚啊!”

    桂州都督兵曹参军刘光业、司刑评事王德寿、司刑监丞鲍思恭、王大贞,与姚璹临行前向朝廷推举的,新任桂州都督府长史,原监察御史-屈贞筠,一同捏造证据,污蔑诸道流人作乱。

    之说以如此作为,就是为抢夺流人们的私财,光业杀七百人,德寿杀五百人,馀少者不减百人。反正桂州天高皇帝远,那些又都是身待罪孽的皇亲国戚,勋贵世家,他们死了也没人敢站出来伸冤。

    “这消息,还是老臣的旧部,连夜遣家仆送出来的。老臣荐人失当,以至于滥刑,死伤了这么多人,老臣应当手国法的处置啊!”

    恩,这还真小母牛朝天看,无法无天了,虽然流人都是罪人,可那也是人啊!朝廷把他们流放到烟瘴之地过活,已经是处理过他们的罪过,过往不究了。

    就那几个兔崽子,比渭水的王八还小的官儿,敢越俎代庖,私加刑罚,在桂州那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当起山大王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姚璹又不是神仙,哪儿能把人看的那么透,谁敢保证自己一辈子不打眼。秦睿就算是想怪,看在他一把年纪了,还如此的诚惶诚恐,真是拉不下脸来。

    “姚公,人力终有穷尽时,你在桂州任时,毕竟是维持的不错。”

    “至于继任者之过与你何干,充其量也就一个荐人不当。我看这样,罚三个月的俸禄,小惩大诫就算了。”

    话毕,秦睿吩咐狄光嗣将姚璹送回崇文馆去,并照会三法司,不准找姚公的毛病,让他老人家安安心心的修书,记录时事。

    随后又命人招来刑部尚书-杜审言,吏部尚书-李峤,桂州都督府发生的事,与他们俩叨咕一下。

    “军营里的士卒,只要闲下来,那浑身就不自在,非得作妖让你抽两鞭子才舒坦。”

    “我是没有想到啊,这文官身上也有这毛病!惯的,我看啊,是要杀一批,否则还不上天了。”

    “顺便再查查那些死了亲人的流囚,看看都是什么罪过,写个详细的章程递上来,我要奏请陛下酌情赦免一些,让他们各自还乡。”

    了解秦睿的人都知道,太尉的脾气不好,犯了事,挨两句骂,被踹两脚,那就说明事情过去了,该去烧香还愿。

    可他越是平静,越是不动火气,那可就得小心了,这说明他正的动怒了,所以杜审言和李峤都小心记着话,生怕有一点遗漏了,到南边把差事砸了。

    “恩,这次我动用了两部的正堂尚书,动静也不算小了,敲山震虎,威慑群狼吧,希望那些聪明人能把尾巴藏好。”

第三百七十六章 骂人的刺客!

    桂州的事不算小,自他们三辅臣主政以来,还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丑事。依着秦睿从前的脾气,一准杀到当地,看看这些王八羔子,到底是什么杂碎。

    可眼下不行了,朝政,军务缠身,只要不是社稷军国重事,他呀,就得再长安城里蹲着,哪儿都别想去!只能慢慢的熬着,等皇帝长的亲政。

    出了这么档子事儿,跟程齐之他们约好的酒局,他也没兴致了,只是带着狄光嗣,满大街的溜达着,散散心。

    “太,哦不,世兄,您也不比过分挂怀,谁“家”不出几个败家子,您也不能个个都看着吧。”

    “要不然,您到我家去坐坐,与家父下盘棋,再喝上几盅。”

    下棋是秦睿为数不多的爱好,而与其对弈的永远都跑不出成王-李仁、狄仁杰、岑长倩三个人。在大街上闲逛,还不如去他家下盘棋呢!

    “算了,糟心的事儿,我自己扛着就是了,没必要让你爹知道。”

    “走,咱们向东走,遛着弯的回府!”

    可二人刚走进巷子,耳旁就传来破风之声,秦睿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又手向后抽出狄光嗣的横刀,挽了刀花直接就对迎面的银光劈了下去。

    铛铛铛,三刀之后,秦睿一脚将刺客踹到在地,随即又疾步上前,刀尖顶着那人的喉咙上。这一切发生的太多了,仅仅是三个呼吸的时间,等狄光嗣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好功夫,一看就是练家子,不错,很不错!可你为什么跟着我呢?”

    之所以拐进巷子,那就因为秦睿觉得后面有尾巴。本来想着,这的埋伏多少啊,可到头来就这么一个愣货。

    “好汉做事好汉当,没错,老子就是要杀你,可惜技不如人,老子认栽。”

    “秦睿,你个背信弃义的王八蛋,老子杀不了你,做鬼也得缠着你。”

    这还了得,明知道他是当朝太尉,还敢来行刺,且如此的大言不惭,狄光嗣是又气又怒,上去就是一顿胖揍。

    反了他了,让小爷失了面子,让其他同仁知道了,那还不笑掉大牙。当然,这丢面子是小,万一伤着太尉,他可就百死难赎其罪了。

    一想到这,狄光嗣手上的劲头儿,又加重了几分。

    “行了,光嗣,住手吧!去街面上找京兆府的人,咱们那说话方便一点。”

    受到手下的传信儿,不良帅-张涚带着大批的武侯前来护卫。行刺当朝太尉,这可是捅破天的大事,在当下这年月,可不比行刺天子事小。

    太尉的亏没伤着,否则就是蹭破点皮儿,京兆府大小官僚,一个别想活,尚书省的两位老相爷,非得把他们的脑袋切下来不可。

    他来的时候,京兆府尹-周季童,都他妈吓尿裤子了,磕磕巴巴的叮嘱他,封锁沿途道路,看到可疑人员,甭管三七二十一,先抓了再说。

    “太尉,太尉,您可是把下官吓坏了,这见不着您,我这心咚咚的跳个不停。”

    “嗨,我说季通兄,你这太不体面了吧!就算咱们是老相识,也不至于弄得这么骚气吧!”

    见秦睿捏着鼻子,笑话他裤子的尿骚气,周季童老脸一红。可他不觉得臊的慌,反而围着秦睿转了起来。

    “你这看什么啊,怎么了这事!”

    “不行,我得瞧仔细了,否则回头没脸见表妹!”

    “行了,行了,再跟盯鬼似的的瞧,我踹你了。别废话,头前带路,我接你的正堂用用。”

    周季童这老小子,就是个磨叽嘴,你要是让他邪乎下去,你这耳朵一天都别想消停。再往下唠,一准是没什么好乜贴。

    见那人被京兆府的差役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秦睿不由的笑了笑,这人啊,官儿当大了,命也跟着金贵了,一个个都吓得跟什么的。

    碰到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老子这纵横于万军之中的大帅,现在比月子里的娃娃都娇贵,这些家伙就差递奶瓶了。

    每次想到这,秦睿就想发火,可再想到他们的难处和压力,这怪罪的话到嘴边,也不得不咽下去,咱不能为因为自己的脾气,就冲人乱放炮吧!

    喝了两口茶,吃了几块点心,秦睿才等到周季童换完裤子回来。外面三通鼓,二人联袂走向正堂,今儿这事要不结,明儿朝上就炸锅了。

    “行了,跟他松绑,都到京兆府了,你们还怕他跑了!”

    “太尉,这小子功夫不错,提来的时候伤了好几个弟兄,末将怕!”

    张涚这话还没说完,秦睿直接就喷了他一口:“我呸,这么丢人的事,你还好意思说,啊!”

    “我告诉你,不是他能打,而是你带兵的草鸡,欠操练的玩意,这事了解,带着你手下那些混球,去飞骑卫受训三个月。”

    “再说,本官怕什么啊!百万军中三荡三决都过来了,还在乎他这么小浪花!”,话毕,秦睿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别让他废二遍话。

    张涚这小子,哪儿都不错,就是心不硬,他手下的那些武侯、不良人,随着太平日子过久了,战斗力越来越弱,这小子也不疼下决心整肃一下。

    要是他祖父张公瑾活着,见其连兵都带不明白,还不抽死他这败家玩意。既然他下不了决心,那只能秦睿帮着他下。到了程齐之手里,别说嘴吃油了的武侯、不良人,就算是块铁,也得变软了。收拾不了这些臭鱼烂虾,那还当什么大将军。

    而那人扫腾着身上的绳索,咬牙切齿的说道:“秦睿,虽然你是个混账东西,可不得不说,还是条好汉。”

    呵呵......,“小子,你胆子的确不小!自打我任飞骑卫大将军以来,还没有人敢与秦某这么说话呢!”

    “可你也别蹬鼻子上脸,只要秦某想,用不上一个时辰,你尿炕的事儿,都得抖了出来,信不信!”

    哈哈......,“秦睿,秦太尉,秦大帅,我当然知道飞骑卫的厉害。你放心,我压根就没想瞒着!”

第三百七十七章 恶果!

    刺客名叫郭远,雍州人士,原是定襄都督府的一名校尉,去年从军中退役。其家属也响应朝廷实民重边的政策被安置到了碛口城,那里也成了他的新家。

    这条政策,是秦睿北伐之时,上奏太皇太后定下北境方略,其目的就是想通过汉化,巩固漠北之境,将阴山以南,彻底的划归中原王朝,务使征而不服的乱像重演。

    对于朝廷来说,这是个百利而无一害的边策,当时身处帝位的太皇太后对此也甚为上心,特旨将狭乡之地的臣民,第一批就迁出五十余万人,且李唐光复后也继承了这一政策。

    在茫茫草原上,根据水源,地形等特殊原因,修筑新城,供迁出的臣民生活,让他们在那里游牧,或者挑选合适的土地耕种,而且免税十年,保证迁出百姓不背上沉重的负担。

    政策是好的,但也不是一点漏洞都没有,北迁的百姓因为牧场等问题,屡屡发生械斗,冲突的规模也与日俱增。虽然他们有北境驻军的支持,但老弱妇孺却是遭不起这个罪,不少人丧命在冲突中。

    郭远的妻子,兄弟,老母,都是死在这种冲突中的;是,当地驻军替他报了仇,将杀害他亲人的凶手枭首示众。但郭远想来想去,如果没有秦睿“实民充边”的政策,他的亲人也会在中原好好的。

    在他看来,所谓的实民充边,其实就是全民皆兵,以民代兵之计,让迁出去的百姓日夜不停的消耗突厥部族的实力。朝廷是省去后顾之忧了,可遭罪的是那些小民百姓。

    “太尉,翼国公!我们大唐军队的统帅,百战百胜的大将军!你带着我们北伐,封狼居胥的时候,怎么没说我们的家眷也要遭这岔儿罪!”

    “我不信,你在定这国策的时候,没有想到过百姓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更不会没有想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的心就铁作的,我们就不是大唐的子民?”

    “你还记得你在阵前说的话么?一战而尽受全功,让子孙后代永不受异族蹂躏之苦。可你当政以后呢?还不是跟那些狗官一样,漠视我们死活?”

    “食言而肥,背信弃义,不顾黎民生死的太尉,凭什么得到军民的拥戴,凭什么定人生死!”

    “我呸,什么大唐军神,军神要你这样,先人都得羞臊死!今儿你要么杀了我,否则老子早晚弄死你!”

    突厥人贪婪,无信,残忍,凶戾,这是人所共知的,用屁股想都知道,中原人迁过来,与他们争嘴里的嚼咕,一定得起冲突,流血牺牲也是在所难免。

    秦睿是想到了,可为了大局,他不得不狠下心来,一批批的迁过去,直到唐民的数量超过突厥人,再经过一定时间的磨合,也就随之汉化了。

    这是一项长久的国策,也是一项必须坚持的国策,不要说目前的冲突还在各地驻军的掌控内,就算闹出的种族冲突,秦睿也不会改变注意。

    可郭远是有切肤之痛的,来行刺也是一腔义愤,秦睿这个“始作俑者”心里有愧,所以即便背人怼着,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胆刺客,你编的甚谎,北迁的百姓都是自愿报名的,朝廷也给了一笔不小的安家费和牛羊,及一系列优惠政策。”

    “军官的家属,朝廷每家还增添了三百贯补贴,和数量不等的茶叶、食盐、布匹。”

    “人家都在驻军的保护下过的好好的,凭什么就你嚷着向朝廷报仇!再说,北地原有的边民,和西南、西北的百姓多了,人家怎么没闹事。”

    “住在边境,就会有风险,朝廷也正是处于这种考虑,才命驻军多多照拂,并年年减免赋税,兵役,亏着你们了。”

    是,他的家人惨死,值得同情,但说话之前,总得将心比心吧。百姓们为什么响应朝廷的号召去北境,还就是看上了朝廷免征赋税和兵役等便利政策和补贴。

    既然领了补贴,就得承担风险,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占便宜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来找后账,现在完这手,还行刺当朝太尉,是不是太过分了。

    周季童心里清楚,别看他这个表妹夫平时杀伐决断,雷厉风行;可眼窝子浅着呢,最是看不了老百姓受苦;行刺这么大的事,反而同情起犯人来了。

    这毛病可是不能惯着的,今儿不把这家伙明正典刑,杀一儆百,朝廷律法的尊严何在,太尉的尊严何在?岂不是明着告诉天下人,行刺太尉无罪了?

    “太尉,你是不知道,这就是一典型的刁民。你交给下官,下官一定办漂亮了,给中书省,给您一个交待。”

    周季童说这话的时候,收到他眼神示意的狄光嗣,上前一步,低声说着:“太尉,周府尹也有他的难处,这么大的事儿,京兆府不拿出章程来,没法对上面交待!”

    啪,听了他俩这话,秦睿却面色不善的啪了桌子,吓了堂内诸人一跳。

    只见他盯着狄光嗣,肃声来一句:“交待?他需要跟哪个上面交待,难道本官决定不了?”

    哼,“都给我记住了,当官儿的没有不犯错的,错了就要认,错了就要改!”

    秦睿当即下令中书省、尚书省,并知会吏部、户部、兵部,中原迁到北境的百姓,不论官绅士庶,有不能适应的,想回迁的。

    各部照会各都督府,府、县三级衙门,即刻照办,并按照当地的政策,落实居住地和田亩。有敢迁延懈怠,或强压百姓的,一律交三法司处置。

    这些年,有伤亡亲属的,由各都督府统计,户部出资,优加抚恤。

    撂下这话,秦睿从堂上走到郭远的面前,拱了拱手:“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是我无能,我向你道歉!”

    “可我不会取消实民充边的政策,因为这对于国家有利,有什么骂名,我秦睿一个人来背。”

    “你走吧,我不杀你,要还想报仇,尽管来,翼国公府随时恭候!”,话毕,秦睿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 跟丈母娘打招呼!

    太尉当街遇刺的消息,一夜之间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长安,朝野上下无不惊惧,生怕太尉有个什么好歹,好不容易稳定的局面又起波澜。

    雪片一样的本章,飞向中书省,内容也出奇的一致,请太尉以国为重,加强护卫,孙伯符白龙鱼服就是个前车之鉴,务要引以为戒。

    秦睿看后也是一阵无奈,他知道大伙是好意,但也不至于邪乎成这样,老子在战场上三荡三决都挺过来了,还不至于在这沟沟坎坎栽跟头。

    正巧赶上年尾的最后一次朝会,他的跟上本子的诸位唠一唠,没事别老瞅着他,有那时间多去关心下老百姓,能管好他们那比什么都强。

    “诸位,本官遇刺的事儿,想必都诸位都听说了。没错,人,本官已经放了,也放宽了实民充边的条件,坏了朝廷的规矩。”

    “没错,我是出尔反尔了,同时也上本请陛下治罪。”,话间,秦睿还对上面坐着的李重润行了一礼。

    这罪呢,秦睿也请两份,其一私放行刺重臣的刺客,这没什么好说的。其二则是在制定大政方针的问题上,疏忽大意,遗或百姓。

    可话又说回来,任何政策都不是十全十美的,都是通过不断的完善,查缺补漏,与时俱进,这跟修订律法的道理是一样的。

    秦睿请罪,就是告诉大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这个太尉做错了事,尚且要请罪自省,那下面当差的,是不是办差的时候也注意点。

    “过去,我常说,办差做事,没有不出错的。错了就改,要勇于承担责任。所以那个刺客来杀我,我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你们记住,时刻反躬自省,多替老百姓设身处地的想想,只要人人都吃的肚儿圆,这天下也就太平了。”

    北境的事,给秦睿了个醒儿,光在长安蹲着,死守着皇帝,那就是两眼一抹黑,啥你都甭想知道底。

    现在朝务有狄仁杰、岑长倩看着,军权又牢牢掌握在他这一系将领的手中,是该出去走走了。

    下了朝,与皇帝一起直奔长生殿,不管怎么说,走之前一定要与太皇太后说一声,这是礼节上必须的。

    “要闻山下路,顺问过来人,利见,这话说的不错。下面的那些蠢货,都是报喜不要忧的,出去看看也好。”

    武后岁数大了,脾气又不好,中宗和相王的妻妾,都惧于威视,不敢前来问安。武氏子弟又痛恨她还政李氏,更不会前来。

    所以能陪她说说话的,也就秦睿、寿成、上官婉儿寥寥数人。而每次有不决之事,或者军国重事,都来恭请一下圣意。

    甭管她老人家说的对不对,全当哄她老人家开心了,省的她晚年寂寥,不是。

    “是,太皇太后您说的没错,这万斤的重担,臣是从您手中接过来的,臣当差时是诚惶诚恐,生怕辜负了您和陛下。”

    “这次,臣想去河北看看,那里去岁遭了蝗灾,也不知道恢复成什么样了。”

    “军政国务,臣以为分别交给狄国老和邓国公,让他俩带着三省的阁员,每日在含元殿向陛下陈奏,也算是个历练。”

    至于人人都惦记的军队,那就更好说了,北衙禁军有成王等几个舅兄,南衙有黑齿常之和他的兄弟们,谁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只要军队不乱就没多大的事儿,秦睿可以放心的走,太皇太后更可以安心的颐养天年。

    恩,听了秦睿这话,武后笑呵呵的点头应称,别看她年纪大了,心里却清楚的很。秦睿这么作,是不贪权的表现,也是给天子创造独立与群臣磨合的条件。

    天子也是人,也是肉体凡胎,甭管怎么尊贵,也得一点点,一滴滴的积攒经验。这样好啊,从小锻炼,一点点的熟悉,总有一天能把这江山扛起来。

    “陛下,狄国老和邓公,都是公忠体国的贤良忠臣,跟他们好好学,错不了。”,话间,武后还慈爱的拍了李重润的手。

    能不高兴么?选君,选臣,都得当,宗室和睦,朝野清平,国力蒸蒸日上,边事一直处于优势,收拾完韦氏之后,后宫又跟清水一般。

    “不过,本宫听寿成说,你还遇刺了?这不成啊,本宫跟你说,护卫的数量一定要增加。”

    “实在不满意,这侍卫就从南北衙的精兵中遴选,总能找到顺心的。你是朝中的柱国,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武后心里清楚,秦睿是从万马军中杀出来的太尉,百骑劫营,单骑闯阵,百万军中,匹马纵横无一合之敌,自然看什么侍卫都觉得手低。

    可出入就带寥寥几个侍卫,这怎么行,这回是碰到一个小毛贼,可下次呢,下下次呢,有千日做贼的,可没听说过千日防贼的。

    “是是,您老说的对,这次出去一定多带护卫!”,武后最近身子可大不如前,他可不敢拂了老人家的意。

    “你别敷衍我这老太婆,本宫知道你小子主意正。”,话间,武后扭头看向李重润:“陛下,这事祖母交给你了,如果他带的人不够,就不让他出京。”

    得,武后都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秦睿还能说什么,只能再三的保证,一定按照朝廷钦差的规制出行。

    唠了这么长时间,他也该去寻狄、岑二相,与他们交割好,出京后的公务。同时也给这对祖孙留点私人空间,让他们好好唠唠。

    “陛下,你知道本宫这辈子做的最得意的事是什么么?”

    “皇祖母是古往金来第一女皇,文治武功都不逊须眉男儿,最自豪的当然是自己的政绩。”

    不,见武后摇头,李重润又补了一句:“那一定是长寿了,祖母身心通泰,是朕之福,国家之福。”

    武后还是摇头,见两次都说错了,李重润不在卖弄小聪明,反而恭敬的请太皇太后训示。

    “本宫告诉你,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就是在别院之中,你父亲的门房之外,提拔了秦睿。”

第三百七十九章 转来转去!

    洪熙光复以来,朝廷虽然仿照前代制度,向各道、州、县派遣监察御史,就便考察地方,巡查吏治、刑狱。但宰相级别的官员出巡,还真是头一遭。

    太尉作为百官之首,国朝第一重臣,他巡查地方,自然是属员众多,前扑后拥,光随行的护卫,就有五千飞骑卫-越骑,声势那叫一个浩大。

    当然了,这么兴师动众的,还查什么啊,那些牛鬼蛇神们,早就把尾巴收拾的一干二净了,别说秦睿这肉眼凡胎了,就是大罗神仙也没什么用。

    所以明面上,大队人马敲锣打鼓的开往河北之地,而秦睿则带着小队,化装成商队,一路向东而去,目的地-山东-历城,他的家乡。

    中国人常说,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可秦睿偏偏不吃这套,还乡要做,更要夜行。看看素未蒙面的家乡,看看那里是个怎么样的世道。

    官儿当到他这个份上,财帛,产业,权力都是浮云,在乎的就是在民间的声誉,而最能败坏名声的,恰恰就是宗族中人。

    当族长难呐,推干就湿、耗尽心血,且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看着他们平平安安过活难,教他们堂堂正正做人难,指望他们克绍箕裘,光大祖业,那就更难了。

    所以想要把仗势欺人,攀附腐败的源头掐了,那就是从自己做起,把自家的屁股擦干净了,才能停止了腰板,管着别人不是。

    历城属河南道,归济州管辖,南依泰山,北临黄河,与济州遥相对望,这里盛产铁、草本药物,也是产粮大地,且民风彪悍,历代兵家都以此为补给之地。

    秦家与程、房、贾四家,都是开国功臣之后,在济州都是名门望族,丝毫不比山东的世家们差,到了这地界,太不太平,首先要看的就是他们。

    所以这几天,秦睿每天都在世面上逛,茶馆,酒楼逛了个遍,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嘴里说的,是最具有可信价值的。

    什么秦家的大老爷,娶了比他儿子还小的青楼姑娘当正妻,差点没把他们家的子侄气背过去。程家的少爷,不服管教,一把烧了学堂,把夫子都搞吐血了。

    房家的老夫人,修了一个大花园,专门供养了一批写话本子的文人,替她老人家编故事解闷。

    这些都是勋贵家的家长里短,碍不着朝廷,也祸害不着百姓,老百姓尚且当个乐子听,秦睿就更没必要在这上面较针儿了。

    可有一点,勾起了秦睿的兴趣,他们这走私盐铁的贩子,竟然可以堂而皇之,大摇大摆的出入城门,甚至自由进入酒楼,守门、当街的差役,搭了眼,就跟没看到一样。

    更有甚者,秦睿还见到衙门里的刀笔吏,与这些贩子勾肩搭背的出出入入,这可挺有意思。秦睿本想跟掌柜、伙计扫听一番。但人家一天他是关中口音,问的又是外行话,所以压根及不理他这一岔儿。

    莞尔一笑,秦睿带着岑灵源、狄光嗣二人,结了帐,转身就去了扣了秦寿,秦瘸子的大门。他这个堂兄啊,之所以成瘸子,还是秦睿亲手敲断的呢。

    否则,就凭着老子跟刘讳之家兔崽子干的那些腌臜事,早就身送东市,等着脖子挨刀了,还能活到现在,享受着秦家大爷的威风。

    “哎哎哎,你谁啊!知道这是什么府邸么?当茶楼呢,随便逛。当心大爷放狗,啕上几口,让你们爬着走。”

    “我可明白的告诉你们,我们家大爷,跟长安城的那位爷说不上话,帮不了你们求官,所以哪儿凉快,哪呆着去!”

    别说恶奴刁,人家的表达的还挺清楚,由此可以看出来,平时来寻秦寿办事的人还不少,连他们家的下人都锻炼出来了。

    “这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这翼国公当了太尉,你这个堂兄家的家奴,嘴也这么刁毒!”

    “不过也挺好,有个刁毒的奴才挡门,也算是挡廉的好篱笆,一会儿让你家老爷好好赏赏。”

    岑灵源是飞骑卫的老兵了,从北伐时就跟在秦睿身边,从小小的参军,一路积功至飞骑卫中郎将,怀化将军衔,在朝中也算有名有姓的大将。

    其父又与秦睿是老交情,说起话来,自然比其他的属官随意很多。

    “哎,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拿你家大爷开玩笑,你信不信!哎,你,你们。”

    门房这话还没说完,没了耐性的岑灵源直接就把他按在门板上,秦睿也是微微一笑,在狄光嗣的开路下,一路走到中堂。

    “哎呀我的娘啊,你,你,你咋来了!”

    “不对,不对,太尉,太尉,自从上回之后,我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再没干过缺德事。”

    “您就看在我死去的老爹的面上,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太尉。”

    秦寿是真的怕了,在他眼中秦睿就是吃人的魔鬼,刀劈活人脑壳,脑浆子淌一地,红的白的造一地,弄得他好几年都睡不好觉。

    这些年,他在历城深居简出,不着灾,不惹祸,别人都说他是浪子回头。可他心里清楚,这完全就是自家堂弟给吓的。

    他那条瘸腿,时刻提醒着他,再让堂弟抓着,丢腿是轻的,这条小命也保不住。

    “行了行了,我这一没穿官服,二也不是问罪的!快起来吧,让下人们笑话。”

    “堂兄啊,我这风尘仆仆的来,你这连口茶都不上,怎么着,咱们秦家穷到这份上了。”

    啊?如蒙大赦的秦寿赶紧用衣袖擦了擦鼻涕眼泪,拄着拐棍爬起来,喝令那些爬在外面看热闹的下人,赶紧准备酒菜。还有不许走漏了太尉到府的风声,违者割了舌头。

    “太尉,太尉,我的国公爷,你可不知道,我这没出息,当年的事实在把我吓坏了。”

    “不过我保证,我真的改过了,你随便去历城打听去,要是我干了缺德事儿,就让我生儿子没屁眼。”

    秦睿没怎么样,可岑灵源、狄光嗣二人,看着秦寿胸脯拍的咚咚响,都不由的揉着肚子。这家伙与太尉兄弟四人是未出五服的兄弟,可这差距也太大了,一点秦家子弟的风采都没有。

第三百八十章 秦家的另类!

    秦寿这个人,怎么说呢,坏事干尽,仗势欺人,丧良心的事,他干的只多不少。可就是这样的人,即便是沦为了残废,也照样靠着秦家的祖业活的好好的。

    人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这样的人,总有一天是会遭到报应的。可自打被堂弟收拾了一顿后,秦寿就改观了,整天在庄子里修身养性,没事是绝不出门。

    要是赶上灾荒之年,或者碰到邻里有什么苦难,他也愿意伸一把手。用他自己的话说,积点德行吧,别到那天报应来了,后悔都来不及。

    筵席间,秦寿显得有些拘谨,他的几个儿子,都如此好奇宝宝一般看着自己的爹。这个在济州府叱咤风云,跺跺脚市面都要震三颤的人物,今儿怎么跟三孙子一样。

    他们想不明白不奇怪,当老子的总不至于告诉自己的儿子,他早年不成器,干尽了坏事,让自家堂弟抓了个正着,把腿给打断了,那太没面了。

    “堂兄啊,我到历城明察暗访也有几天了,没听说你做了什么过个的事。”

    “挺好,守着祖业过点消停的日子,挺好的。看到你这样,我替伯父高兴,替你高兴!”

    秦睿很是宽慰的与他碰了一杯,他来的时候心里还没底呢,怕秦寿自甘堕落,继续为恶。万一不可挽回,依国法断了堂伯的香火,那就不好看了。

    “嗨,太尉说的对,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搞出了不少笑话!现在就想积极阴德,免得报应在子孙的身上。”

    “陛下登基时,朝廷还下了恩典,复了我云骑卫的散秩,这些孩子也都算有了正经的出身,这都是太尉给我们带来的恩典。”

    “哎,话不能这么说,陛下的恩典就是陛下的,与我没什么关系。有了散秩就好,将来孩子可以去考科举,咱们秦家一窝子丘八,也该出几个读书人了。”

    不管是作为族长,还是长辈,秦睿都有义务训诫一下族中的子弟,鼓励他们他们用功读书,修身养性,以期成为朝廷的栋梁,家族的精英。

    家庭聚餐的时辰匆匆而过,在奉茶的时,秦睿笑呵呵的问起了走私盐铁的事,吓得秦寿连茶杯都没端住,直接就摔了粉碎。

    “咋的,堂兄,这走私盐铁的买卖,还有你的一份?”

    “不不不,太尉,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我的份。我要是撒谎骗你,就天打五雷轰!”

    “行了,堂兄,又没说一定有你的份!怎么跟兔子一样,胆子这么小呢!”

    嘿嘿,“太尉,我这,我这真是怕了!万一,你这脾气,是不,我这就遭罪了。”

    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茶,秦睿还是问走私盐铁的事,就算秦寿改过自新了,可依然是济州的地头蛇,这地面上的事,鬼都不信他能不知道。

    不过,看他这德性,不仅深知其中底细,更是在人家手中吃了亏。说什么怕自己再打断他另一条腿,那就是个由头,秦睿要信就怪了。

    “堂兄,我是什么脾气,你心里清楚。不要说一个小小的济州,就算是整个河南道,天翻地覆,也是举手之间的事。”

    “你放心大胆的说,甭管是什么牛鬼蛇神,我都扫定了。”,话毕,秦睿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下桌子表示了自己的决心。

    而见太尉脾气有些波动,岑灵源也跟着补了一句:“秦兄,有什么话直说就好。这天下,依旧是大唐的天下,是陛下的天下,那些人还能翻了天不成。”

    “行,就算他们有些势力,那又怎么样,在河南道领兵的两位大将-皋兰、契苾嵩,与太尉不仅沾亲带故,更是麾下旧将。兵,咱们有的是。”

    这种买卖一定有官面的人帮忙,否则漕运衙门、河防部队的士卒不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别人也许怕,可对于权倾天下的太尉来说,那就是举手之劳的事。

    岑灵源想不通,秦寿有什么可怕的!这天下难道还有比太尉更大的官儿么?开始什么玩笑。

    “太尉,我不是信不过你,而是这走私盐铁的买卖的东家,那真是神通广大。”

    至于怎么个神通广大,那就得从二十年前说起,那时候秦寿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后生,满脑子就想着怎么挣大钱,对家族子弟从戎之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做什么买卖争钱,那当然是官府控制的盐铁,利益最大的;可走私这东西的下场不言而喻,抓着了就是砍头。即便秦家也是官宦人家,也顶不住的国法。

    与那些走私,吃断头饭的,也一直保持距离;只能退而求其次,开点赌坊,挣些“小钱”。

    可有一次逛青楼,心心念念的头牌姑娘,竟然被人强了先,年少轻狂,自诩官宦的秦寿感到了莫大的羞辱,立马让仆役把人拽出来打了个半死。

    本来以为赚回点面子,让历城的老少爷们都看看秦家的实力也就算了,这也日常操作,他也习惯了。

    可翌日,他就被人绑到一处院子,二话不说,上去就一顿皮鞭沾凉水,打的他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你说要是绑票的吧,也不提钱,也不问家底;你说寻仇吧,就是抽,也不下杀手。就这样,一连过了三天,他身上就没有好皮肉了。

    那个被他在青楼教训的小子露面了,脸上还挂着阴阴的笑,手里的小刀不停的在他胯下比划着,嘴里叨咕着:连我们暗盟的人都敢动,活的不耐烦了。

    为了保住自己那话和小命,秦寿不得不许诺重金,并将青楼的那个头牌赎身,送个他,当作赔礼。

    这不能怪秦寿色厉内荏,欺软怕硬,秦家在历城是有一号,可这些吃江湖饭的都是滚刀肉,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今儿杀了人,明儿你都没地方找去,所以他只能自认倒霉,多花点财帛,破财免灾了。但就这样,说尽了软话的他,还是丢了一根小拇指。........

    “堂兄啊,你可真出息,咱们秦家三代为将,从来都是被人向我们求饶,什么时候见秦家子弟给别人当三孙子。”

第三百八十一章 五龙潭!

    杨初成案时,暗盟就浮出了水边,秦睿与他们交手,也不是一年二年了,可从来都没抓住这些泥鳅的根儿,飞骑卫情司如此精锐的部门都一筹莫展,秦寿就更白给了。

    而且,照着秦寿的说法,这个暗盟并不是最近几年崛起的江湖势力,其年限最起码可以追溯到二十年以前,势力之大,隐蔽之秘,机构之精,都不是一般的江湖草莽。

    “太尉,容哥哥我再说句没出息的话,这些走私盐铁都狡猾的紧,他们就看着我们秦家方便百姓,把好好的五龙潭,弄得乌烟瘴气的,硬是成了贩夫走卒的聚集地了。”

    “藏身于民,藏身于闹事,防不胜防,为什么你问不出来,就是人家怕惹货上身。没本地人带着,什么都甭想问出来。”

    哦,这套路玩的还挺深呢,五龙潭,哎,说这个五龙潭,还真与他们秦家有关系。贞观十七年,秦琼与房玄龄一同被画像于凌烟阁,死后又一同陪葬在了唐太宗的昭陵。这两个济州的老乡,最终被铭刻在了正史的记忆之中。

    在齐州民间,秦琼作为“门神”、“英武”、“仗义”等诸多美好形象的化身,一直为人们所津津乐道,因而余绪很多。卧虎山南岸,有南北草沟两个村落,这里山光水色如画,正是秦家的庄园所在之地。

    两村始建于贞观朝,是秦琼、程咬金等人从前经常聚会的地方,故而原名聚仙村。而草沟村东面不远,还有一个廒儿庄。

    传说李世民驻扎西营,需要粮草支撑,曾在此建造仓库收集粮食。并修建了一座叫做“小庵”的寺庙,后来为道家占据,称为“明真观”。

    看管粮仓的官兵后代留在这里建村,取看管仓库人的子孙之意,将村落命名为廒儿庄。廒儿庄以北不远,还有一个灰泉村,村北有一眼灰泉,原名“混泉”。

    太宗东征至此,见此泉混浊,但又口渴难忍,等到喝时才发现甘美清冽,原来乃是泉眼石质灰混,并非泉水的颜色,混泉也就从此得名。

    这地界,本来是太宗赏给秦琼和程知节的封邑之一,意喻是衣锦还乡,以显尊荣。可秦琼和程知节都是仗义之辈,除了各自留个小庄子外,其他的土地,商铺,都送给当地的百姓。

    又经过了几十年的发展,这个御赐的皇庄,成为了历城,或者整个齐州,商业最繁荣的地带。过往的商旅、百姓络绎不绝,连道观、寺庙的香火,也是全州最好的。

    “哎,堂兄,我记得咱们秦、程两家,过年的时候都会摆流水席,与乡亲同乐,现在这传统还坚持么!”

    “那是当然,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是不忘本的传统;可你们来的不是时候,今年的上元节还没到呢!”

    “不过,五龙潭如今是天天唱大戏,要是想凑凑热闹,那咱们明儿去瞧瞧?”

    当然要去瞧,来干嘛的,本来是查查吏治的,碰到暗盟也算是意外惊喜,行,搂草打兔子,一道烩了呗。至于当地的官府,及河防的府兵,就算了。

    不用秦寿说他们也知道,当官的要么吃人嘴短,要么就是让人打怕了,他们要能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所以秦睿压根就没想过找他们。

    “行啊,你是地头蛇,听你的,咱们明儿就去瞧瞧。”,话间,秦睿还给岑灵源使了个眼神。

    翌日,在秦寿的引领下,秦睿与狄光嗣二人,跟着在五龙潭逛了半天。这下终于不是睁眼瞎了,在秦寿的解说下,这些店铺、酒楼的背景直接越于眼前。

    程家、房家、贾家在这都有产业,而秦家,即便老族公和秦寿都是不肖子孙,也牢牢守住了底线,不在家乡,与民争利。

    “堂兄,话也可以这么说,秦家的产业,怕是在这站不稳脚跟吧!扯上祖宗干什么。”

    嘿嘿.....,见秦寿有些不知所措,脸上还挂着尴尬的笑容,秦睿就知道,这老小子是让人家揍疼了,才拿祖宗当挡箭牌的。

    “贤弟,这边请,前面的醉仙楼是贾家的产业,酒菜都不错,咱们先去歇歇脚?”

    秦寿说的这个醉仙楼生意很不错,一楼二楼人满为患,酒酣的味道很浓,而且还有一个瘦老头,在一楼中间唱小调儿。

    三人也在小伙计的招呼下,点了几个小菜,二斤老酒,坐了下来。

    天下三尺鹅毛雪,山野荒郊断行人.......,就听了这么一会小曲,已经有三拨人来给秦寿敬酒了,而且这家伙还带搭不惜理,勾得秦睿差点没笑出来。

    不过,这也恰恰证明了,秦寿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爷,否则这些见人下菜碟的家伙,怎么能跟三孙子一样。

    “贤弟,你别看都人五人六,人摸狗样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开的都是丧良心的买卖。”

    “就那孙二,专门趁着大灾之年倒腾姑娘,平时出海到高丽去高丽女婢回来,简直就不是人。”

    “洪熙以前,这丫的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大唐光复以后,我倒成他的大爷,你说这眼皮子多浅。”

    秦寿是乌鸦落在猪身上,看着别人黑,看不着自己黑。可有一点,他说对了,这些人都是势力小人,都想借着秦寿,攀上翼国公府的高枝。

    秦寿也顺势端起了架子,偏偏吊着他们的胃口,硬气十足的摆着太尉堂兄的派头,看着这群孙子,急的团团转。

    “哎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云骑尉-秦寿,秦大老爷么!怎么着,今儿又功夫出来喝酒了,怎么不到上面的雅间去坐啊!”

    “贾三,爷今天高兴,就愿意坐在这喝,你呀,该干嘛干嘛去,别扫了爷的兴致!”

    话间,秦寿从袖子掏出一个钱袋,当着贾三的面儿,直接扔到唱曲老头儿的桌子,冷声言语道:“来一曲最拿手的!”

    见贾三不走,狗仗人势的秦寿,更是瞪圆了眼睛,拍着桌子说:“你什么你,赶紧滚蛋,你大哥尚且不敢在老子面前抖机灵,你算什么东西。”

    贾三是想抽秦寿一顿,但一想到今时不同往日,秦家出了个太尉,首辅军政大臣,权倾天下。

    真把他怎么着了,那就是扫了太尉的颜面,追究下来,别说贾家了,就算是济州刺史府也扛不起。

    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叹了一口气,咬了咬牙,贾三瞪了秦寿一眼,带着随行的伙计转身离开。

第三百八十二章 天下掉下来个蓉妹妹!

    秦寿在人家的低头,扫了人家掌柜的面子,这已经是砸场子了。可他事先也给秦睿失了眼神,就是想把动静闹大,既然有热闹,那就看看呗。

    稍时,贾三就在簇拥着一个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的女人走了出来。走到桌前,欠了欠身,行了一礼,然后一摇一摇的走到中间,代替老头儿唱了起来。

    那股子妖艳的劲儿,一下子就把全场男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秦寿这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口水都流出来了,秦睿要不踹他一脚,口水都掉地上了。

    ......,叹君王万种凄凉千般寂寞,一心似醉两泪如倾。愁漠漠残月晓星初领略,路迢迢涉水登山哪惯经。好容易盼到行宫歇歇倦体,偏遇着冷雨凄风助惨情。

    江都中有怀不寐隋天子,听窗外不住的丁当连连的作响声。忙问道外面的声音却是何物也,内侍奏曰林中雨点和檐下金铃。

    这君王一闻此言长吁短叹,说正是断肠人听断肠声!似这般不作美的铃声不作美的雨,怎当我割不断的相思割不断情。......

    于是,缓过神来的秦寿小声嘀咕着:贾家这一代一共哥六个,三个为官,三个为商,家族是蒸蒸日上,别人都说他们兄弟六人有鹰相,个顶个是人物。

    可了解内情的人才知道,这一切多亏了贾家的这位姑奶奶-贾蓉,别看是一介妇人,她是贾家这一代真正的当家人。

    “这小娘们原来嫁给曲阜-孔家,可她那丈夫短寿,没福气消受美人恩,早早就见下去见祖宗了。”

    “孔家又觉得她克夫,所以也下了休书,硬生生的把贾蓉扫地出门。因其诸弟年纪尚小,所以掌握家族的权力,在她的手里,贾家兴盛的那是一个不得了。”

    “别看是个寡妇,这济州府惦记她的人,可是不少呢?上至官僚,下至富贾,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那叫一个无往而不利啊!”

    听了秦寿这话,秦睿抿了一口酒,看了贾容一眼,风轻云淡说了一句:“什么人能抵挡着漂亮女人的微笑呢!”

    “贤弟,别人畏惧贾家的势力,这对你来说,那不是抬抬手的事?要不要愚兄给串联一下!”

    “秦兄,拉淫媒的的时候,先想想后果,我家少夫人,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狄光嗣面露挑逗之色,他真是有些佩服秦寿的胆子了。

    且不说驸马都尉不准纳妾,单说寿成长公主的鼎鼎大名,谁人不是畏惧三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秦寿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况且,太尉与长公主伉俪情深,是从血与火的战场上,滚出来的患难夫妻。要是真有什么想法,以太尉今时今日的地位,还能等到今天,长安城什么角色佳丽没有。

    “好了,光嗣,堂兄也是一番好意!”,与狄光嗣碰了一杯后,秦睿扭头看向秦寿,继续言道:“这种福气,还是堂兄更宜享受。”

    话毕,秦睿又干了一杯酒,继续欣赏贾蓉的小曲,还别说,一颦一笑,真是有几分味道,难怪把秦寿及这一众老少爷们,挠的痒痒的,都快飞起来了。

    曲曰:洒窗棂点点敲人心欲碎,摇落木声声使我梦难成。铛锒锒惊魂响自檐前起,冰凉凉彻骨寒从被底生。

    孤灯儿照我人单影,雨夜同谁话五更?从古来巫山曾入襄王梦,我何以欲梦卿时梦不成?

    莫不是弓鞋懒踏三更月,莫不是衫袖难禁午夜风。莫不是旅馆萧条卿嫌闷,莫不是兵马奔驰心怕惊。

    莫不是芳卿心内怀馀恨,莫不是薄幸心中少至诚。既不然神女因何不离洛浦,空教我流干了眼泪望断了魂灵。

    一个儿枕冷衾寒卧红罗帐里,一个儿珠沉玉碎埋黄土堆中。连理枝暴雨摧残分左右,比翼鸟狂风吹散各西东。

    料今生璧合无期珠还无日,但只愿泉下追随伴玉容。料芳卿自是嫦娥归月殿,早知道半途而废又何必西行。

    一曲歌罢,贾容走了过来,从伙计手里结果酒壶,给秦寿三人满上,落落大方道:

    “秦爷今儿好兴致,竟然带着朋友来捧场,我那弟弟不懂事,得罪了秦爷,刚才那曲,就算小女子给三位爷赔罪了。”

    “秦爷,您来了,也不上二楼雅间,这是在打贾家的脸呢,三代的交情,哪儿能说断就断了。”

    秦寿让这两句搞的有些找不着北了,舔着猪哥脸,连连说无碍,无碍,有妹子这话,哥哥我心里的就暖和了。

    “秦爷,这位爷看起来眼生的很,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贾容直接无视了狄光嗣,盯着秦睿若有所思的看了起来。

    “贾娘子,果然好眼力,这位是爷的堂弟,自京师长安而来。”,秦寿毫不隐晦的到出了秦睿的来路。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那口关中的口音太重了,经与世故的贾家大娘子,不会看出他的来路。既然如此所幸直说的好。

    “莫不是,莫不是。”,听到秦睿是长安而来,而且还出自长安嫡系,莫名的磕巴起来。

    见到这种情况,秦寿赶紧补了一句:“别激动,他在家行五,不是你想的那几位。这次来,是专门来祭祖的。”

    贾蓉眼中立时闪过一丝失望,随即恢复正常,这一幕当然逃不过秦睿的眼睛,只见他把玩着酒盏,淡淡地说了一句:“怎么着,不吃皇粮,就不能在你这喝酒了!”

    “五爷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您这样贵客到历城,到我们贾家,那真是蓬荜生辉。”

    “这样,为了表示小妹的歉意,请三位爷上二楼雅间,尝尝小妹的茶艺,全当赔罪,不知五爷意下如何?”

    “贤弟,贾娘子一片赤诚,且还有老辈的交情在,这个面子一定是不能拂了的。”

    得,秦寿这老小子,连说带眨眼,秦睿要是再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况且这也确实不是说话的地界,换个地方更方便一点。丫的,老子堂堂的太尉,办点事怎么跟黑道接头似的呢?

第三百八十三章 进门要烧香!

    不得不说,秦寿够鸡贼,贾家在历城这地界,专司酒楼、赌坊生意,什么样的人没来往,跟什么势力没有过利益纠缠,丫就是靠当掮客起家的。

    秦寿的借口也找的不错,他呢,是个残废,这些年也无心争抢,只愿意守着祖业过活,了此残生,活到哪天算哪天。

    这话说出来,贴合其这几年的作为,即便贾蓉经与世故,也挑不出什么理儿。

    而他的这位堂弟“秦五爷”,出身嫡房,却无心仕途,这次回家乡祭祖,也是看看河南道有什么好东西,可以运到关中售卖。

    贾娘子在河南道这地头,人脉深,路子广,秦寿希望由她来给引个道,照个灯,至于酬劳嘛,根本不是问题。

    满天下打听去,长安-秦家,那是当朝第一勋贵,地位超然,权倾朝野;历城秦家庶枝,那是一百个捆在一起都比不了。

    “秦爷说话了,那自然不是问题,就不知道五爷想干点什么买卖?”

    说这话的时候,贾蓉心里是犯了一顿嘀咕,翼国公府是什么地位,是个官宦人家就知道。族中出了,一位太尉,四位大将军,是军伍第一勋贵。

    他们家五公子,要是入仕途,那铁定是前途无限,随随便便混几年,弄个都督,刺史什么的,还不跟玩一样。从商?开什么玩笑,秦家缺钱么?至于让族中的子弟自甘堕落么?

    当然了,要是真的,那是最好,别说赚钱了,就是赔钱,也有的是人打破头儿抢着干。贾家如果能借助这位五爷,攀上太尉府的高枝,那就是一飞冲天,这种机会寻都寻不到。

    贾蓉的顾虑,秦睿当然能看得出来,掮客嘛,吃的就是眼力,巧嘴的饭。看打了眼,那不仅要赔钱折本,更是有可能招惹灾祸。

    再者说,丫秦寿的名声、口碑,也一直不怎么样的,鬼知道他种德行的人,会不会找人作局,干一把没本的买卖。回头吃了亏的对方,又摄于太尉的威严,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一想到这,秦睿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金牌,上面明晃晃的写着三个大字“飞骑卫”。

    “你们也知道,他一个当朝太尉,兄弟要是白身,面上也过不去。”

    “兄弟虽然不争气,可家兄也并未亏待于我,在飞骑卫安排了闲职,白领一份俸禄。”

    哎,这话说的没错,秦寿这庶枝的败家子都能混个云骑尉,嫡系出身的秦五爷,在皇家卫率谋个差事,领一份皇粮,那还不是举手之劳。

    对于这个腰牌的真假,贾蓉毫不怀疑,天下间,还没有人敢冒飞骑卫的官身,谁不知道这一卫还掌着刑司,杀人都不用汇报,冒充他们,找不自在呢!

    “关中那地界,木材、粮食、香料,等等,都在各家手里握着呢!树大根深,各方面的关系盘根错节,从他们手里夺食,犯了众怒不说,更是伤了交情。”

    “我那大兄,娘子不知道,那是个讲交情的人,只要那些人一哭,我这就是有千般的理由,也跑不了一顿胖揍。”

    “所以,咱们还是干点别人掺和不上的,又一本万利的买卖!既得了实惠,还不招惹麻烦不是!”

    这话说的没错,太尉身居高位,自然是先公而后私,要是挣钱,得功名的事儿,都由着自己人干,那还怎么拢得住人,且还要担个偏颇的名声。

    可油水大的买卖,要么在世家的手中,要么被勋贵掌控,哪还能找到,既挣钱,又不与人争食的买卖呢!

    只有一样-军备,南北衙的军资粮秣,都是有兵、户、工三部操持,自开国以来,莫不如是,即便是宗室也休想插进去一步。国法上写着呢,谁碰谁死,这是国家的根本。

    而“秦五爷”,虽说是太尉的兄弟,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所以他盯上的不是别的,就是飞骑卫的军需。飞骑卫,皇家卫率,一应供应全都来自内侍省,通过内侍省,就能把这事光明正大的圆了。

    内侍省是皇家的家臣,除了皇帝和太皇太后,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但秦家不同,秦家的当家大妇是寿成长公主,是仅次于皇帝、太皇太后的存在。

    让她看到小叔子,吃不上饭了,跟自己的吩咐一声,这事也就办了。反正都是花钱,从谁那买不是买,还不如便宜自己人呢!

    “朝中有人好作官,此言不谬!有太尉和长公主作后盾,什么买卖不成!”,贾蓉笑嫣嫣的说了一句。

    这年头,钱能通神,太尉廉洁为公,可不能保证全族都奉公守法吧!盐、铁官营,而因利润丰厚,民间私炼,走私,屡禁不止。

    而这位秦五爷,恰巧是盯着私铁来的,贾家这次可是要发一把横财了。

    “好,既然五爷有此雅兴,小妹就去试试,看看道上的朋友,有没有接这买卖的。”

    “不管买卖成不成,五爷在济州市面上,有什么需要的,贾家统统都包了,义不容辞。”

    好,拍了下桌子,秦睿提起酒盏一饮而尽,笑着言道:“到什么地界,烧什么香。强龙不压地头蛇,一切就有劳贾娘子了。”

    待秦睿三人离开后,一直躲在屏风后面听墙角的贾三走了出来,揉着下巴,皱着眉头,他是真没有想到,秦寿这窝囊废真能把长安秦家的请出来。

    更出人意料的是,因为这个废物,竟然带来了这么大一笔财;人生无常,还真说不好那朵花开。

    “姐,这位秦五爷把靠么?咱可别人骗了!得多加小心啊!”,钱虽然好,但贾三还是觉得小心一点好。

    “秦寿是什么东西,他给这位秦五爷提鞋都不配,身上的贵气,掩都掩不住,绝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长安-秦家,果然人杰地灵,一个小小五爷都如此,那其余四位当家的,该是何等风采呢!”

    姐姐是什么人,贾三心里有数,齐州那么多官宦子弟,没一个能入眼的。今儿,对仅仅见过一面的秦家老五赞不绝口,那岂不是有戏了。

    “姐,这么多年,你为了贾家也吃了不少苦,现在家业也稳固了,是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事了。”

    “既然这位秦五爷还顺眼,不如就他了!小弟找时间透露一下,不管多厚的嫁妆,咱们贾家都出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绑票?

    贾蓉办事还是挺有效率的,仅仅过了五天,她就派人到府上传信儿,请秦五爷到醉仙楼一叙。可等秦睿、秦寿带着随从到地方的时,就见到贾三瘫坐在地上发呆。

    原本装饰豪华的醉仙楼,也是弄了个稀碎,一片狼藉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贾家的酒楼黄摊子了呢!

    “贾三,这是怎么了!”

    啊,“五爷,五爷,我们贾家遭了难啊!”

    缓过神儿的贾三,见到来人是秦睿,报着他的大腿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咒骂历城的官府,平时连吃带拿,出事了屁事都不顶。

    “五爷,我姐被伏虎山的山匪给绑了,历城的府衙的差役都是吃干饭的,大白天被抢,让山匪肆意进城抢劫,还有天理么,还有王法么?”

    “您看看,就他妈知道吃卡拿要,别的屁用不顶,在那边晒太阳呢!”

    有些地方官府就这德性,碰到贾家这样的大户遭了难,那肯定是狮子大张口,非得在贾家身上狠狠地撕下来一块肉不可。

    可突逢大变的贾家,哪有精力跟他们磨嘴,只能吃哑巴亏,赶紧让下人取钱的,毕竟自家人在山匪手里搁着呢!

    当然了,这也是常态,平时大户看不起他们这些臭当差的,有钱也送给当官的了,这些小子累死累活不说,连顿饱饭都不一定能混到。

    得,现世报来了。

    “来来来,贾三兄弟,先起来,咱们慢慢说!”

    拽起贾三,秦睿继续问道:“那些绑票的,还说什么了?有什么条没!”

    嗨,一拍大腿,贾三想起来,面前这位爷可是太尉的兄弟,腰牌一亮,那这些王八羔子,还不敢三孙子一样乖乖救人去。

    将详细的过程详细的叙述了一编,随即把山匪提出五万贯赎金的事,重点的提了提。

    钱,他们贾家就是砸锅卖铁也会凑出来,但需要时间,贾三希望秦家能在这时候,看在老辈交情的份上伸把手,他们全家就是结草衔环,也要报答。

    “五爷,五爷,求求你伸把手吧!”

    “哎,贾三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咱们俩家是什么交情,父一辈、子一辈的,秦某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再次扶起贾三,秦睿一边帮他掸着土,一边说:“官府那好说,钱更好说!只要贾娘子能平安归来,一切都好说!”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贾家这几年风头太盛,赚了个盆满钵满,家族的产业像滚雪球一样,越做越大。

    在江湖草莽眼里,贾家就是过年的肥猪,只要干成这一票,得的财帛,十年都花不完。在这种巨大利益的推动下,什么江湖义气,绿林兄弟,情义为重,通通都是狗屁。

    “这样,贾三兄弟,你先收拾酒楼,安抚一些受伤的伙计。贾娘子的事,秦某接下了,我倒要看看,朗朗乾坤,到底讲不讲王法。”

    说完这话,秦睿招了招手,在一旁卖单的单思礼、孟拱、吕翼三人赶紧跑了过来。这三小子可是货真价实绿林好汉,那在江湖上还是有一号的,而且他们却是闲着难受。

    尤其光复以后,整天在飞骑卫大营闲着,都憋坏了。这次出巡,三混账硬是以将军之尊,讹了三个护卫的名额。行了,这回有活儿,撒出去正好。

    “得嘞,爷,您放心吧,就是闭着眼睛闻味,我也找得见他们。”,说完这话,单思礼就带着两兄弟离开了。

    见这三人乐颠颠的,有些不正常,贾三狐疑的问了一句:“五爷,他们靠谱么?”

    “哎,我说贾三,你说的甚话!我兄弟的人,那是个顶个靠谱!”,话间,还拉了他一把,没好气损道:“该忙啥,忙啥去,有我兄弟,就有你姐姐!”

    待碍眼的贾三离开后,秦寿低声的叨咕着,这事挺邪门啊!秦家与贾家的生意还没作成,就有人绑了贾蓉,太巧了吧!

    万一是走了风声,有人识破了秦睿的身份,特意设下局,等着秦睿入彀。这可不是消失,秦睿是什么身份,要是在历城掉了一块皮,他全家的命都抵不起。

    “看出有猫腻了?”

    “怎么,你也怀疑?”

    “废话,要不是套,贾三是怎么留下的,单绑他姐?”

    哎,这就有意思了,秦寿狐疑的又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要帮他呢?你就不怕这局是他作的?”

    “堂兄,你还真说着了!我还真不怕,刀山火海都过来了,这么个阴沟,还想杀我?”

    “而且,就贾三这窝囊样,晾他也做不出这样的局,八成他们家是出了内鬼了!”

    嗯,“贤弟说的有理,这贾家这么大家业,全由一个娘们当家,她那些兄弟能不眼红!”

    话间,秦寿还吧嗒一下嘴,继续说:“这也就是贤弟,换成别人,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想的这般周全!”

    “堂兄啊,你要是不拍马屁,不抖机灵,是不是心里难受,浑身不自在啊!”,甩下这么一句话,秦睿扭头走向了那些差役。

    这些混账东西,敲竹杠,勒脖子是把好手,办案么,那就不敢恭维了。但这种人也有用处,没有他们当点子,人家贾家的大小姐,能这么轻松的被绑么?

    “几位,请问一下,哪位是队正?”

    “老子就是,你哪位啊?”,一个虬髯大汉,抱着刀斜眼看了秦睿一眼。

    “某是贾娘子的朋友,今儿本来是应邀来谈生意的。可到了此地才知道,贾娘子被山匪绑了。”

    “出于朋友道义,就厚颜上前,请几位差官帮帮忙,打听打听,要是没有深仇大恨,我们愿意破财免灾!”

    见秦睿扔过来的钱袋,里面全是白银和铜钱,队正和他的人都露出了贪婪的表情。但这种表情很快就被狠厉所代替。

    “小子,你这是掩耳盗铃啊!你与家娘子有约,她就被人绑了!还说你跟贼人没关系?”

    队正这边正要叫手下拿下秦睿,一瘸一拐的秦寿赶紧倒腾过来,且直接就赏了他个大耳刮子。

    “狗眼看人低,我们秦家的少爷,也是你们这群狗东西能碰的?去,叫胡海那糊涂官滚过来!”

第三百八十五章 赤发灵官!

    单思礼、孟拱、吕翼,打仗不敢说是一把好手,唐军新生一代的将领太多了,他们三资历浅、战功薄,没什么存在感,一直处于籍籍无名的状态。

    可说到走江湖,跑山头,他们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就算是蒙着眼睛,他们也能在山沟里闻到山匪身上那股别样的腥味!

    这不,三人刚摸到山脚下,打算吃点东西,歇歇脚;半山腰人头攒动,一记大刀直接射在单思礼的脚下,惊的孟拱和吕翼拔刀就跳了起来。

    但单思礼却没有动,仅仅是撇了一眼扎在土里的斩马刀,继续喝着囊里的酒,根本没把冲下来的人当回事!

    “蘑菇,溜哪路?”(什么人,到哪去)

    “屋里丢了娃儿,来寻小孩他舅舅!怎么不见天王山!”(找同行,就是没找到!),孟拱收起刀,肃声回道。

    头人扫了三人一眼,冷冷地回道:“野鸡闷头钻,哪儿能上天王山”(不是绿林朋友,所以你也找不到。)

    “树有根,地有米,牌子亮,有根底。”(老子可不是生头,那也是有来头的。)

    呦呵,听了孟拱这话,那头人皱了皱眉头:“拜过啊么啦!”(师从何处,是何门派!)

    “柳荒沟古树参天,悬崖百丈,潞西门外八里!”,(潞州西门外八里的柳荒沟,正是咱的家!)

    这话可把头人弄急了,外头的同行到他们家来踩盘子了,这还能行?

    拔出地上的斩马刀,冷哼一声:“晒哒晒哒!”(谁让你来的!)

    “好说,古槐之林,玲珑塔下祭先人。”,单思礼,起身掸了掸衣服,笑着回了一句。(咱家就是这里,不用找中人。)

    呦呵,这话有意思,在河南道,在整个山东,敢说自己世代匪类,有跟有脚,这样的狂话可不多!

    “并肩子,报个腕儿吧!”

    单思礼提起刀,拱手言道:“单思礼!”,说完,还做个敬的手势。

    “单思礼,赤发灵官?你就是单思礼!”,这回轮到头人吃惊了,赤发灵官,好大的牌子。

    怪不得自称绿林世家,他们单家可是绿林道的头牌家族,人家祖上在山东玩横的时候,他们的爹尚且还撒尿和泥呢,能不是吃惊么!

    虽然现在已经不是隋末乱世了,但单家,还是享有一定的江湖地位。就说眼前的这位吧,那是关中一带的大匪头,与官府周旋多年。到了哪条道上,人不得的竖个大拇指夸一声好汉子!

    那头人也不含糊,立刻回敬一礼:“在韩彪,报号碎胆天!”

    得,听到这话,单思礼的心安了,找对了,这就是伏虎山双花红棍,刀狠管直,一手斩马刀,人马俱裂,江湖上还是有一号的。

    “原来是韩兄弟,早就听说过,韩兄弟在陈爷山上前打后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没错,是我,并肩子!你赤发灵官的名头也不是盖的,咱们都一样。”

    别管认不认识,绿林道混的人,一看名头,二看手段,单思礼与韩彪在道上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自然是互相敬重。

    “兄弟我这次是来拜会陈四爷的,还望韩兄弟行个方便。”

    “好啊,门坎子给你准备好了,三位兄弟一起吧!我韩碎胆给你掀门帘!”,话毕,韩彪从腰间拽出了一条黑带,冲单思礼三人扬了扬。

    这是山门的规矩,不管来的是朋友,还是敌人,只要想上去,那就得照这个做。其目的就不用说,就是图个安全,毕竟干这行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把他们黑了呢!

    “好交的(好说),方便!”,话音一落,单思礼弃了手中的刀,闭上眼睛等着蒙,而孟拱、吕翼二人,也都学着兄长的养样。

    沟沟坎坎,十弯儿就绕,硬是走了两个时辰,单思礼三人,才与韩彪来到山中的聚义厅外。

    “韩爷,您这是?”

    “去通报四爷,新丁贵人到了。”

    稍时,三人被带到聚义厅中,韩彪亲自给三位贵人“掀门帘”。揉了揉眼睛,适应了下洞中的火光后,单思礼开始扫量周围的环境。

    整个聚义厅,是个天然的洞穴,成方形建制,中间摆着长条桌,两侧有横道,上面有十数个小洞穴,且都站满了小喽啰。

    而正前方台上,有八个官帽座,除了属于韩彪的那一把,其余的座位歪七扭八的,坐着七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这是山头的座次,上面的都是伏虎山当家的。

    另外,这摆在最高处的,披着跳涧子皮的椅子,是山寨正主的;不用说也知道,上面那鹰脸的老者,就是伏虎山的龙头-陈四爷。

    “一进虎口观四方,龙兄虎弟列两旁,在下脚踩莲花盆,手开绿林门,四爷莲台拐,金口开天恩!”

    不说几句好听的不行,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想在人家的地头办事,就得放下架子。况且单思礼根本就不能来硬的,太尉的命令是全须全影,贾蓉又是一介妇人,姿态不高能行么!

    “哪条线上发财?”,说话的这是花舍子,是山寨中最能说会道的;砸窑绑票,谈判等事,一般出头的都是他。

    “山东排弓传,二贤居高岗,仗义抚济困,七省美名扬!”,话间,抱了抱拳,高喝一声:“托福,泰和!”

    听到单思礼,出自二贤庄,陈四爷面色一变,随即一个大鹏展翅,从高台上跳了下来。走到单思礼的面前,仔细的瞧了瞧,但没有说话。

    “山东二贤庄,赤发灵官!高山点灯名头大。”,一个手持打棒的当家人,先是不乐意了!这他妈分明是来砸窑的!

    抬手制止了那人,陈四爷来了一句:“上伏虎山干啥来了?”

    自从单家迁到潞州后,与山东的绿林朋友,可就没什么来往了。而单道真投了大唐,也算是官宦人家,与他们根本就是两股道跑的车。

    是,单家是出了一个单思礼这么个大匪,但再大,你也是关中的。到了老子的地头,甭提你们家三番大辈的名分,咱不认。

    “四爷放心,兄弟不是来挂柱的!就是来给四爷与众兄弟,送点酒钱,与山东绿林的朋友们,喝一杯而已。”

第三百八十六章 天王盖地虎!

    哈哈,“老单,好叭哒!”,韩彪当然高兴了,干他们这还的,那个不是三更穷,五更富;都是吃断头饭的穷人,尤其是齐州换了新的将军,他们的收获更少了。

    “天下大大啦(没什么可吹的)”,话毕,单思礼招了招手,孟拱和吕翼,将背带解了下来,来到桌前一倒。

    嗬,好家伙,竟然全是黄金,而且清一色的官造金,这种金子成色好,分量足,市面上大宗买卖,和大户人家,都屯这样的金子。

    慌的那些山匪眼睛都直了,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些金子就是上秤,最起码也有二十多斤,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酒钱”。

    可无功不受禄,这么大的一笔钱送给他们,要说没有大企图,绝对不可能,这么浅显的道理,是个人都能想明白,陈四爷自然也心知肚明。

    “单思礼,你名头大,牌头响,绿林道没人不知道!”

    “可你知道,你们单家有人为官,投了朝廷,那就无法取信于我等。”

    “所以,这些钱,老夫不能要!”,话毕,陈四爷还制止了喊他的众人。

    单思礼在道上,那是出了命的管直青子亮,心狠手辣,他的钱是那么好花的。况且,老子眼下还有大买卖,可不能让这小子给搅合了。

    “来人,搬火山子(酒),让单兄弟三人喝上几杯,暖暖身子,然后送下山吧!”

    接过酒坛子,仰头喝了几口,单思礼随手就扔了。淡淡道:“四爷,单家是从了朝廷,可到我数三代,从来没黑过绿林道的朋友!”

    “今儿,我来,就是来赎人的-历城贾家的大小姐,其祖父贾普润与某的祖上是至交。请四爷行个方便,这两万贯,就算兄弟们的辛苦钱了!”

    呵呵.....,“单思礼,你脑袋没毛病吧!我们要的是五万贯,你这两万,打发要饭的呢!”

    话间,花舌子站了出来:“你们单家在关中,也许有这么面子,可在山东,在河南道,走不通!”

    现如今,河南道的日子不好过了,镇守齐州的将领,都换成了太尉一系的人。他们对山匪,强盗,那从来都是赶尽杀绝,绝不姑息养奸,彻底打破了这地界养寇自重的旧格局。

    这次甘冒奇险,在众目睽睽之下,绑了贾家的当家人,也是出于无奈之举,打算干一票大的,拿上这笔钱换个地方过活。

    凭什么单思礼,一个过了气的关中大匪,一句话就看了七成,太便宜了吧!别说四爷不能同意,兄弟们也不是答应的。

    “老单啊!你何必趟这浑水呢!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四爷的面子也在这搁着呢!”

    “这样,你呢,别掺和了!安心的在寨子里住下,咱们弟兄喝上几天,好好论论江湖,岂不美哉!”

    恩,一声轻恩之后,揣着袖子的陈四爷,沉声说了一句:“这老大和单兄弟,可真是生死之交!”

    “可单兄弟,你这坏了规矩!按照我们的山规,就该插了你!可天下绿林毕竟是一家,你又是一片好心,我看这就算了。”

    “你告诉贾家,五万贯,一个子儿也不能少!少一个铜板,老夫就砍贾娘子一个手指!”

    听到这,单思礼有点明白了,绑肉票可不是十拿九稳的买卖,以贾家的势力,弄急了双方就是鱼死网破,谁也甭想占着便宜。

    现在,不用废力的黄肯子(黄金)摆在桌前,还不就坡下驴,那原因就只有一个,这里面有猫腻,大大的猫腻!

    “钱呢,是不会再加了,单某这次既然受故人之托来了,就不会空手下山。要不然,过过三关!”

    绿林道是有规矩的,想要在山门破例,那就得过过刀山火海,只要过了三关,那一切都有商量。

    说完这话,单思礼从喽喽那要来自己的刀,将绑在刀上的往下一扯,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这就是这把刀,将本来紧张的气氛,搞的更紧张了,附近的山匪,直接就抄起家伙,将他们兄弟三人围了起来。

    “单思礼,你也从官了?”,唐军的武器都是统一制式的,而单思礼的这柄,正是中郎将一级所佩戴的。

    “想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山匪为官的例子还少么?瓦岗寨又怎么样,还不都从了朝廷!”

    “不才单思礼,飞骑卫越骑中郎将-正五品上!”,说完这话,单思礼自顾的坐了下来,丝毫没把林立的刀枪放在心上。

    “你把官军招来了?”,陈四爷死死地盯着单思礼,眼中的怒火要是能放出来,立刻就能把他烧为灰烬。

    “念着江湖道义,我是先礼后兵了,只要四爷能放人,并将指使者说出来。黄金归你,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如果四爷不开面,或者想替什么硬抗,那就杀了我们三人!但我保证,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河南道的军队,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会干掉你们。”

    “你到底是受了官府的指派,还是贾府的托请?”

    “单某说是故人的托请,那就是!而且,我劝诸位一句,趁早投诚,与朝廷作对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单思礼这话可不是在吓唬他们,就算这里来济州的不是太尉,他们被消灭也是早早晚晚的。中书省,兵部已经研究过很多次了,要在全国各道掀起一次清洗风暴,目标就是大大小小山头的这些山大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对百姓可以予取予夺的,只应该是皇帝一人。盛世之中是容不下这些阿猫阿狗的。

    况且太尉是什么脾气,能拿出一笔钱,就是不想因为山匪坏了探查盐铁走私的计划,更不想暴露身份。否则皋兰、契苾嵩的大军,早就把这小山头给踏平了,还能等到现在,让他们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

    “唉,单家的一把好青子(刀),竟然成了官府的狗了,可惜,太可惜了!”

    “单思礼,老夫纵横江湖几十年,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个就怕了么?”

第三百八十七章 坐地起价!

    换做寻常官兵差役,以陈四爷的心狠手辣,那没二话,肯定是一刀劈了事。但单思礼不同,杀了他,结果一定是上天无地,入地无门,跑都没地跑去。

    这倒不是说,单思礼管直青子亮,在绿林道上赫赫有名;而让陈四爷真正忌讳的是他现在的身份-飞骑卫。人所共知,飞骑卫的情司,那可是堪比内卫的部门。

    杀了飞骑卫的人,就是打了皇帝的脸,打了太尉的脸,那在大唐境,他们可就没有立身之地了。说心里话,陈四爷现在可是恨死韩彪了,没有他,能招惹这样的麻烦事吗?

    可娃样子已经做了,陈四爷也是架在火上,不得不接下单思礼递过来的坎子!反正这小子是以江湖规矩来的,要是过不了三关,他就得拍拍屁股走了。

    伏虎山也可以有闪转腾挪的余地,去联系下那位爷,看看有什么办法能把这关挺过去。

    但伏虎山今儿是碰到扎手的点子了,单思礼与秦晙这样,军伍世家调教出来的顶尖武将,是比不了。可对付这些江湖草莽,绿林草寇,那还是手拿把掐的事。

    没用一个时辰,伏虎山的闯山三关,都让他以俊俏的身手,干净利落的拿下了,让山寨的三老四少都瞠目结舌,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单某也是绿林出身,早年也喜欢占山为王,啸聚山林,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银。天老大,咱老二,那叫一个痛快。”

    “四爷,大唐不是大周,太尉不是武承嗣,单某随他多年,深知其对祸害百姓的山匪深恶痛绝,你们再这样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即便你手下这几百余小喽喽,依仗地利能低于一时的进攻,与官军周旋!可一旦大军铁壁合围,围的像水桶一般,你又能撑到几时。”

    “四爷,你在江湖上也是有地位前辈,应该不希望弟兄们跟着你一起走死路吧!念及都是绿林兄弟,单某有一言,请诸位听上一听。”

    单思礼提议,两万贯作为伏虎山的遣散费,愿意回乡种地的,他远离向地方官府作保,既往不咎,以后光明正大的做人。

    不愿意遣散的,可拿着做盘缠,天高海阔,任你逍遥;但有一点,不要再与百姓为难,官府作对,否则是什么结果,他们自己清楚。

    当然了,这个忙不白帮,单思礼也是有要求的,必须将贾家娘子交给他,立刻,马上!

    呵呵......,哈哈“原本老夫一直都认为,贾家娘子,不过是家中的子弟不争气,所以推女人出来,无奈之举!”

    “可你单思礼,又是黄金,又是许愿的!她的分量在官府很重嘛!下一步是不是该封官儿了,这可是一笔好买卖,老夫得思量一下!”

    “恩,这样吧,老夫的要求也不高,你回去商量一下,一个折冲都尉府,老夫自任统军,咱们也混个官军当当,跟你一样!”

    老头子这叫坐地起价,可以说卑鄙无耻到了一定的程度;不过这也不奇怪,真要脸,谁干打家劫舍的买卖啊!

    单思礼这还没说话,孟拱先是不干了,哪有这样的,拿钱不办事,过三关也不办事,还坐地起价要官儿当,这不是欺负人么!

    “呔,老头,你别给脸不要脸!就你要还想当官儿!你信不信,明儿老子就带兵把你这平了,看你老丫的还装什么蒜!”

    “哎,老孟这话说的没错,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敢开染坊!打家劫舍能见过多大的阵仗,弄急了老子们,让你们丫的尝尝,什么叫大唐军阵!”

    在孟、吕二人看来,这些绿林响马就是就是井底的蛤蟆,夜郎自大。想跟官军掰手腕,他们也太不自量力了,皋兰,契苾嵩,有一个是好对付的么?

    况且,河南道的军队骨干,现在都是由飞骑卫、左武卫抽调出来的,也经过了系统的整合,揍这些草寇,那还不是坛子里捉王八,十拿九稳的事。

    抬手制止了二人,单思礼盯着陈四,肃声言道:“四爷,招安是不可能的,你们的名声有多臭,自己心里清楚。”

    “既然你不愿意遵守江湖规矩,那就划个道儿吧,单某照着走就是!”

    呵呵......,“单将军,单中郎将,你回去吧!没有一个折冲府,十万贯的安家费。我和这里的弟兄,一个都不会下山。”

    “当然了,贾家娘子也带不回去。我给你们十天的时候考虑,十天之后如何得不到想要的,老夫就要把贾娘子送到花寨去了!”

    听了花寨,单思礼的眉头一挑,直指陈四肃声喝道:“老家伙,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你和你的这些徒子徒孙,都跑不了一死!”

    说完这话,单思礼转身欲走,可却被花舍子给喊住:“嗨,你的黄金,可是不够,还是拿回去凑一凑吧!”

    哼,“留给你们卖棺材,烧纸钱吧!”,话毕,带着孟、吕二人,带上门帘,离开了聚义厅。

    没法谈了,人家要的,根本就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必须要回去请示,这点陈四也很清楚。

    但花寨确实是挑动了他的底线,不,准确是挑动了太尉的底线。如果他们敢这么做,单思礼毫不怀疑,这伏虎山的大大小小,都会遭到无情的清洗,因为太尉最讨厌这种事了。

    行,脚上的泡都是他们自己走的,走不走得上绝路,那全看他们自己,要是非干这种不地道的事,那神仙也救不了他们。

    此时的单思礼,已经不奢望和谈了,与太尉,与朝廷,讲条件,那根本就是再找死。如果不出意外,下来再来,恐怕就要刀兵相见了。

    “单兄弟,四爷那,我会劝一劝,让他老人家退一步。也劳烦你在上头那美言几句,有个正经出身,兄弟们也能抬起头来。”

    韩彪有些不好意思,贵人是他领上山的,拜山门,过三关,送黄金,人家可都是一样没落,现在这么做可就是有不讲江湖道义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给你一大耳刮子!

    响马么,玩的就是刀狠管直,走道只走人后,别人吃到嘴了,你在动筷,这是绿林道上保命的不二法则,因为你根本确定不了,什么时候会发生窑变。

    出来混绿林的,虽说讲的事道义,可多数是拿“道义”当遮羞布,全他妈是下三滥,伏虎山上这些草寇,就是其中的代表,属于典型的给脸不要脸。

    既然他们这么不开面,那单思礼也就没必要客气了,带着秦睿的手令,连夜赶往都督府,调动河南道府兵五千,前往伏虎山剿匪,并命契苾嵩、皋兰亲自带队。

    伏虎山下,唐军旗帜鲜明,队列整齐,呈品字型列阵于山下。河南大都督长史-契苾嵩,济州都督-皋兰,与单思礼三人共列于阵前,指挥军队准备攻山。

    大军后面的山包,有百余名顶盔掼甲侍卫护卫在此,领头的是岑灵源和狄光嗣。秦睿与秦寿和贾三,在当中,一边喝酒,一边观战。

    贾三这回可是真开了眼了,虽然祖上也是能征善战的宿将,家里也有如仕为官的。但这场面,平时还是头一次见。

    同时,他也惊讶于秦五爷的能量,到底是朝中第一勋贵之间,一个小小的庶子,就有如此能耐,那他的四位兄长,尤其是当朝太尉,那该是何等的权势。

    这也更坚定他攀附秦家的心,要是能把他姐姐嫁入秦家,那济州,甚至整个河南道,他们贾家,就是第一显贵!

    话是这样说,但贾三还是担心,那些匪徒规不规矩,也担心能不能安全的救出来。秦家是什么人家,能娶一个守寡,且落入响马之手的女子么?

    “五爷,您说,您说,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拉着家姐当垫背啊!”

    “哎,我说贾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兄弟可是帮你们贾家出头?”

    抬手制止了秦寿,示意无碍后,秦睿抿了一口酒,淡淡说:“这五千府兵,尽是丹阳精兵,最是擅长山地作战。丹阳,自古以来就是出好兵的地方。”

    “贾三兄弟,别看契苾嵩和皋兰是突厥人,可祖上就已经归顺大唐了。寅识迦河之时,五千步卒,硬是顶住六万吐蕃骑兵七天的进攻。打几个山匪、响马,不成问题。”

    “至于令姐,不必担心;令姐价值五千精兵,他们得供着当护身符,万一被活捉了,还能保一条命不是!”

    秦睿这话说完,秦寿抬手按下贾三:“有我兄弟在,就没有万一,明白么?”

    也就事在他们说话时候,山上有个打白旗的人走了下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伏虎山的红花双棍-韩彪!

    只见他走到阵前,跪在大军前锋之前,叩头高声道:“单将军,伏虎山众人愿想,请将军看在师出同门的份上,饶恕我等性命。......”

    驾,单思礼将马槊挂在得胜钩上,夹了一下马腹,单骑上前:“老韩,这就对了,五千丹阳精兵,别说你们这几百口草寇,就是当年的瓦岗寨,也是够喝一壶的。”

    “行了,你等着,我去回禀一下,应该问题不大!”,话毕,单思礼驳马转身到秦睿所在的山包下,将匪首-陈四爷的条件说了出来。

    其一,他们将贾家娘子完璧归赵,那两万贯钱,也依数奉还,只求保全山上弟兄的性命。请朝廷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其二,陈四这辈子,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结下的仇家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更是过不惯拘束的日子,他想带着几个兄弟,继续逍遥江湖,过点自由自在的日子。

    “行,告诉他,把贾娘子放了,再让那些喽喽下山,放下武器!”,头都抬,秦睿将葫芦里的酒一饮而尽,躺在草上望着天,不由的感慨了一句:天真蓝啊!

    稍时,皋兰命人将伏虎山的一众喽喽都捆在一起。陈四爷也带着十几个喽喽,骑在马上,望着好不容易拼下的家业,一夜之间就化为了乌有,能不觉得冤吗?

    “陈四,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那个爷字自然而然的没了,现在可不是单思礼求他们的时候。作为朝廷的将军,他没有必要跟一位响马客气。

    “日不过三餐,眠不过七尺,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走到哪儿算哪,雁过留名吧!”

    “哎,陈四,你还有件事没交代?交待清楚再走不迟!”

    “哼,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贾娘子自己心里清楚!”,话毕,抽了一下胯下的马,带着那些喽喽驱马离去。

    确实,大户人家出这种事,并不新鲜,单思礼当响马的时候,见过的太多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亲人也不是都念着感情的。

    这不,秦睿所在的山包上,贾蓉都没有得与秦睿道谢,上来就抽她弟弟贾三。这倒不是因为贾三是那个幕后黑手,恰恰是他没主见,也顶不住压力,将家中大权交给贾栋(贾家老二)。

    他们家老二,虽然是官身,可却是尖酸刻薄的小人,惦记家里的产业,不是一两天了。要不是她看的严,管的紧,早就被他夺了。这不是,换恨在心的老二就勾结了响马,绑了她的肉票,双发各取所需。

    “你说,你是不是不争气,你怎么就能把记印给他。”

    “贾家完了,完了,你们几兄弟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说完这话,贾蓉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弄得贾三站在原地发愣不知所措。

    “多大的官儿,良心能坏到对自己姐姐下手!”

    秦睿的话让贾三眼前一亮,这位五爷连军队都能弄出来,收拾一个县令,那还不跟玩一样,所以连忙像秦五爷求救。

    “贾娘子,咱们可是有生意要做的!没做成生意之前,对你不利,就是对秦某不怀好意。”

    “你放心,此事易耳!先回城,沐浴更衣一番,然后咱们会一会这位贾二爷。我这五千大军,也不能白出不是!”

    对于秦睿能出手救他,而且还调集了这么多军队,贾蓉实在看不透他,一个秦家的庶子就有这样的能耐吗?

第三百八十九章 钱真是个好东西!

    纵观天下,豪门富贾,唯钱为亲,唯财为敬,人间之恶,莫不由财而生,世间之祸,莫不由贪而起。钱这个东西,能成全人,也能害人,所谓钱财本无心性,视谁人而持之。

    为了钱财权势,迫害至亲的,秦睿见的不少,为富不仁,作奸犯科的更是笔笔皆是。京师和地方官都一样,良莠不齐,品性不一,就算吏部和各道御史,就算长了八只眼睛,也照顾不全。

    贾栋,一个临淄的小小的县令,别说在京城,就算在齐州也是芝麻绿豆一样的官儿,算不得什么东西。可有句话说的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官儿越是不大,坏心眼就越多。

    贾蓉,带着贾三等人回府的时候,贾栋这小子,正带着人,如同打劫、扫荡一般,大包小裹的往外搬东西。

    “嗨嗨嗨,干嘛呢,干嘛呢!抄家啊!抄家也得官府出牌票吧,你们这算怎么回事?”

    “放下,都给老子放下,别逼着爷抽你们!”

    贾三是喊的挺热闹,可也得有人听,只见他二哥带来的那些人,头不抬,眼不睁的,继续忙着自己手头的伙计,根本没拿姐弟二人当回事。

    “哎呦,我的姐姐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通知一声,小弟好去接你啊!”

    “老二,你心里还有我这姐姐,真是不容易!怎么着,我还没死呢,你就打包裹,抄家么?”

    “姐姐,您千万别这么说,不是抄家,是分家!”

    人家贾二也是有说头的,贾家在齐州,那是家大业大,鼎鼎有名的大户人家。眼馋贾家的,从城东排到城西,怕是都不够。

    树大招风,难免就招人惦记,贾蓉被响马绑票,就最明显的例证。这家业都是祖宗留下来的,要是便宜了别人,那可就白瞎了。

    贾二呢,与几位兄弟商量过了,既然如此,莫不如作价分家,各房保存一份。大伙手里宽敞了,家业能保住不是!

    而且话里话外的,还敲打贾蓉,把持家业这么多年,里里外外,劳心劳力也不容易,连自己都耽误了。他们这些做兄弟的,也不能把事做绝了,宅子,酒楼,都归贾蓉和贾三。

    “二弟,分家,你们说了不算吧!母亲在世时可是有交待,这个家要我来当,我说不分,你们就没有资格分。”

    “不孝有三,忤逆母亲的遗愿,你们这么做就是大不孝!那几个不争气的东西呢!让他们来见我!”

    呵呵......,“那都是哪门子黄历了,您还提这茬儿有什么用!大姐,其他的弟兄都在忙着清点,其他产业呢,他们没功夫来。”

    “小弟也劝您想开点,弟弟们都大了,您该是放手的时候!”,话毕,贾二还扯了扯身上的官服,那意思就是告诉姐弟俩,咱是官身,就是打官司也不在乎,别找不自在。

    “五爷那话说的没错,钱真不是个东西,它能把好好的人变成兽,连血脉亲情都不顾了。”

    贾蓉的叹息,贾栋并不以为意,连忙告诉姐姐,大难不死就该惜福,找个好人家嫁了,好让自己的下半生有份依靠。人生几十年,匆匆而过,总不能孤独终老吧!

    至于那位秦家来的五爷,您也别当真,谁不知道太尉驭家极严,怎么能让自己子弟经商呢!而且绝对是庶出旁枝,在太尉府也属于不受待见的角色,跟本指不上。

    “大姐,说句好听的,他是太尉府的爷;说不好听的,他就是个家生的奴才。您交朋好友没问题,可得擦亮了眼睛,别让纨绔子弟给骗了!”

    说到这,贾栋还给姐弟俩抖了抖他在见识京城权贵,权善才,权大将军,那才是权势熏天的重臣。贾栋妻子的妹妹,就嫁给了他家老六当填房,人家那才是攀龙附凤。

    “小弟去年到长安,大将军那排场,那权势,你根本就没办法想象!.......”

    “二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都是亲兄弟,你攀上了权家,也不要太招摇!大唐可是有讲王法的地方。”

    贾三就不服了,权家又怎么了,权家还能一手遮天了?老二也是井底的蛤蟆,没见过多大的市面,他要是见过伏虎山那大唐军阵,还敢这么吆五喝六。

    权善才大将军,有多大的排场,他不知道,也没见过;可秦五爷,那确实真真儿的有实力,与贾栋说的纨绔子弟,压根就不挨边。

    “是么?老三,你就对那纨绔子弟,有这么大的信心!你信不信,我一句话传到权家,就能让他灰溜溜的滚回去!”

    没错,贾栋是吃官饭的,他才不怕把事抖落出去呢!爱惜羽毛的太尉,要是知道自己子弟在齐州走私,还不知道把那纨绔子弟怎么样呢。

    那小子自己怎么回家交代还不知道呢?哪里还能顾得上他们,老三平时看着挺机灵的,这次怎么让鹰给玩了呢!

    “是么?权善才这么大势力呢!我还得灰溜溜的滚回长安去?”,秦睿带着秦寿、岑灵源等人走了进来。

    他这一进来不要紧,可是把嚣张的不可一世的贾栋直接干呆了!他不认识秦睿,可却识得中书省-侍卫中郎将-狄光嗣,能让狄光嗣在身后伺候的人,天下只有一位。

    扑通,双膝一软,立马跪在地上。他这一跪不要紧,贾三来脾气了:“二哥,你不是让五爷滚长安么?这回人来了,你怎么不说了!哑巴了?”

    “怎么?认识我?”,秦睿背手来到贾栋面前,淡淡的问了一句。

    “回,回太尉!下官,下官曾在权大将军府上,见过狄将军。”,战战兢兢的贾栋,磕磕巴巴的回了一句。

    他现在是后悔了,可后悔已经晚了,谁能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秦五爷,竟然是太尉呢!让太尉滚?失心疯了那是,太尉碾死他就跟碾死蚂蚁一样容易。

    不仅贾栋没想到,贾蓉姐弟更是没想到,秦五爷就是太尉,太尉就是秦五爷。不过,有一点,心里算是彻底亮堂了,能够随意调动数千大军的,可不就是太尉么!

    “光嗣啊,本帅就因为你小子,把身份都暴露了!该罚,回头你出钱,好好请大伙喝一顿!”

    打趣了一句狄光嗣,秦睿又扭头,看向贾栋:“你行啊,满大唐打听取去,有哪个县令,能劳动本帅,亲帅五千精兵去剿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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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天唐介绍:
弘道元年十二月,大帝李治驾崩,武则天临朝摄政,朝野内外暗流涌动,处处暗藏杀机,因为帝位更迭引发的权力洗牌正在暗中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正是此时,胡国府嫡长子-秦睿异军突起,周旋于李氏、武氏和勋贵之间,亦正亦邪,亦忠亦奸,在盛唐时期上演了一出精彩绝伦的角逐。(本故事非严谨历史)纵横天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纵横天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纵横天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