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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全文阅读

作者:殷天雪梨     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txt下载     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夜游

    夜色撩人。

    温浅来到温家老宅的后门处,见温粮正焦急的等待着,他的面前放着一篓子削了皮的甘蔗。

    “阿乾,你要的甘蔗我都弄好了,深更半夜的,你这是干嘛去?”

    温粮见到温浅,压低声音询问,生怕惊动了屋里睡熟的其他人。

    温浅就知道好奇心强的温粮肯定会问,当初让他修炼《六字真言决》的时候,就没想过瞒他多久。

    温粮不是温坤,他身上没有入骨的正义感。

    何况独木不成林,双拳难敌群雄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温浅本想先低调发展,后来一想,古人讲究宗族、兄友弟恭,一人犯错几族受累。

    她马上就要入科举,步入朝廷了。

    温粮是最适合接替她身上背负的暗势力之人。

    温浅也不瞒他了,冰冷的吐出二字:“杀人。”

    温粮闻言差点脚下打滑,噗嗤一笑,还没发出声音就被温浅及时捂住了口鼻,正色道:“阿粮,我说真的。”

    温粮见温浅神色严肃认真,急忙拽住温浅的胳膊,试探道:“你,你是杀手?”

    “没错,我是安阳楼的杀手,代号乾玉郎君。”

    自从温浅接到主上要她暗杀风雨楼楼主丹楹的任务后,她就一直在暗中查阅朝廷对这个杀手组织的厌恶程度。

    不出她所料,安阳楼这个组织是当今朝堂人人喊打的老鼠,与风雨楼这个亦正亦邪的组织完全不同,简直就是反革命派。

    楚昭国立国以来,朝廷之中都有低阶官员死于非命,老皇帝还在世时就察觉到了,派出皇族暗卫彻查,便只查到了细微的线索,得出的结论就是死于江湖的杀手。

    这也让新登基的皇帝楚天在注重士农工商的同时,也格外重视江湖帮派,想要收服这些游离于朝廷之外的强大势力。

    却无人知晓,安阳楼的主上就是这背后的黑手。

    温浅想洗脱这个杀手身份,必须要一个强者接替自己,而温粮就是最好的人选。

    至于知情者,温浅打算先除去能力不足者,这丹楹就是其中之一。

    温粮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见温浅已经把一篓子甘蔗背在了身上,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他立马跟了上去,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温浅对温粮坦然自若的表现很是满意,答非所问:“想必近几日你的《六字真言决》也入门了吧,感觉如何?”

    “确实入门了,很不错,我感觉我能影响别人的情绪。”温粮没想到温浅会问这个,也不隐瞒。

    “这么快?你对谁用了这佛家幻术?”温浅诧异的看着温粮。

    “温秋,温冬两姐妹。”温粮说完,心虚的低下了头。

    “你,你怎么能用在自家人身上,要用也该……算了,没什么意外吧?”

    温浅本想斥责一番,可想到自己也没修炼过《六字真言决》,对于佛法幻术并不了解。

    温粮好奇一试,也是本能。只希望温秋、温冬两姐妹没有后遗症才好。

    “没有,没有。”

    温粮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急忙解释道:“我就是昨天早晨刚入了门,那个‘唵’字不是说象征本尊之智慧,能除傲慢心,是智慧身,语、意之术嘛。我见温冬总是傲气十足,就在与她说话的时候故意引诱她大度善良,还别说,她还真就改了,可惜就一个时辰的功夫就恢复本性了,温秋也是如此。”

    温浅听了有点恍惚,没想到这《六字真言决》如此厉害。

    本还担忧温粮能不能替换上“杀手之王”乾玉郎君这个身份,现在也彻底安心了。

    “阿粮,我若让你做乾玉郎君,你可愿意?”

    “什么?让我做乾玉郎君!”温粮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温浅。

    “对!”温浅目光如炬的落在了温粮身上。

    “我倒是想做乾玉郎君,可你才是杀手之王,我……我怕是没有这个实力?”温粮先是一脸喜色,随后又拉垮着脸看着温浅。

    “实力不够没关系,你只要刻苦修炼这佛法就行了。具体的事,我会慢慢告诉你的。”温浅黑眸一暗,鼓舞的拍了拍温粮的肩膀。

    有野心就好,就怕没有野心,至于实力,早晚的事。

    同时,又心惊‘乾玉郎君’这个代号的响亮。

    连温粮这种村子里的小小混子都听过这个名号,难怪原主在朝廷的悬赏榜排名第一,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用魅术杀人的?

    难以置信啊!

    “好,我听阿乾的。现在我们去哪杀人?你动手还是我动手?”温粮嬉笑的看着温浅,眼中流动着兴奋之色。

    温浅无语。

    看了温粮一眼。

    这什么毛病,还有人乐意做别人手中的刀?说杀就杀?

    “呃!”温粮接收到温浅的白眼,知道他误会了。

    可那有什么关系,他本就清楚,阿乾要杀的肯定不是什么平民百姓,那就是富贵权势之人,这类的人本就坏人多过好人。

    以前的乾玉郎君,也就是堂弟接下的任务,皆是暗杀的大奸大恶之人。

    这次,他自然没啥好犹豫的。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村口,一辆黑色的马车正停在路边,车夫正是莫老头。

    温浅拱手一礼:“莫叔,今晚又得辛苦您把风了。”

    莫老头淡漠的看了旁边的温粮一眼,掀开车帘,恭敬道:“能为少爷办事,老奴心甘情愿。”

    “阿乾,这不是村里的莫老头嘛,他怎么……”

    温浅横了温粮一眼,率先上了马车。

    温粮得了暗示,紧随其后上了车,便迫不及待的问道:“阿乾,外面的莫老头也是安阳……”

    “不是。”温浅瞟了一眼车帘外驾马车的莫老头,脸上露出一丝追忆:“莫叔是四年前我无意中救下的,那时他被一群神秘人追杀,后来就主动留在我身边为奴了。”

    其实这事,还是温浅去墓地看了去世的便宜老爹温泉贵,当天夜里就被莫老头找上了门。

    她也是在那时,脑海中开启了一些与莫老头相关的信息。

    谁能想到在村里生活十九年的憨厚孤老头,居然是个武林高手,还自愿做了温乾的奴才。

    要不是温浅心里素质强大,差点就被莫老头发现了异常。

    “这样啊!”温粮了然的点点头。

    他透过车帘看向赶车的莫老头,觉得现在的他苍老的脸上尽是漠泊桑色,与白日见到的人,相差甚远。

    这演技也是绝了!

    又想到这样深沉的人怎会主动卖身给阿乾做奴籍,会不会有诈啊?

    想到这里,温粮俯身靠近温浅,在他耳边低语:“阿乾,这莫老头就因为救命之恩便卖身为奴,会不会别有用心啊?”

    温浅听了,赏了温粮一个白眼,好心提醒道:“什么莫老头,以后叫莫叔。莫叔能有什么坏心,是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还有啊,你不是一直想学武嘛,你可以考虑拜莫叔为师。”

    “我什么时候说……”

    温粮话说一半顿时明白了温浅话里的暗示,想起习武之人都是耳聪目明之辈,立马换了口气:“阿乾,你说莫老……莫叔会武,那他武艺高吗?”

    温浅道:“很高,我不敌也。”

    “呵呵。”温粮尴尬一笑,装死道:“阿乾,我困了,到地方了,叫醒我。”

    温浅看着悠闲闭眼装睡的温粮,是真的很无语。

    好想来一句:大哥,我们是去杀人,不是去夜游!

神出鬼没的殷玥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风雨楼不远的街角处。

    温浅示意温粮背上甘蔗,跟他下车。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站在路边。

    温浅看着进进出出的风雨楼,很是喧闹。

    温粮看了看身旁的温浅,又望着对面的那座明显是花楼的风月之地惊疑不定道:“阿乾,我们是要进里面去?”

    温浅点头:“对,我们要找的人就在里面,她是风雨楼的楼主丹楹。”

    “女的?”温粮听了这名字,又添了一句:“是美是丑?”

    温浅微愣,星眉一扬:“有关系?”

    温粮有片刻的沉默后,主动请缨:“也是,那我们进去吧!”

    温浅诧异的看着温粮面无表情的脸。

    还以为他会追问为什么,或是怜香惜玉一把,却没想到他这么平静的接受了。

    这冷心冷肺的样子,出乎温浅的意料,“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温粮玩味一笑,回问道:“问不问有关系吗?”

    温浅被噎,暗自感叹道。

    原来真的有人天生就适合做杀手。

    曾经她还以为温粮多多少少有些怜悯心,现在才发现他的心只给在乎的人。

    对于那些陌生人是冷眼旁观,不喜的人见死不救,不满的人落井下石,得罪他的人有仇必报。

    难怪他能那么快学会了《六字真言决》的入门之道,这是尊崇本心啊!

    “怎么?吓到你了!”温粮见温浅不吭声,哈哈一笑,戏谑道:“我这不是跟你学的嘛,像不像?”

    “像!”温浅淡淡一笑,也不戳穿他拙劣的借口。

    温粮越强,对自己才越有帮助,她可是要在这古代狠狠闯一闯,才不枉男儿身。

    “那就好,我们走吧!”温粮哈哈一笑,背着甘蔗就往花楼的大门走去。

    心里却暗自松了一大口气。

    想起刚刚故作姿态的对着阿乾说话时紧绷的神情,就忍不住冒冷汗。

    虽然不知他为何让我当这个‘乾玉郎君’,但温粮相信阿乾不会害他,不装得像,怎么骗过别人。

    温浅不知温粮得真实想法,见他洋装一副垮垮子弟的风流派头进了风雨楼的大门,黑眸划过赞许与认同,抬腿跟了上去。

    “阿乾,跟我走!”

    突然殷玥的声音从右边冒了出来,接着她拉着温浅的长袖,越过人群就来到了一处街角。

    一切不过眨眼之间,打得温浅措手不及。

    温浅蹙眉,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神出鬼没一身白衣、气质清冷的殷玥,等着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殷玥却似没有瞧见温浅直白的冷冽目光,仔细端详着他那冷酷俊美的玉颜,眸子染上了一丝痴迷。

    直到察觉出他越来越冷的视线,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就该惹阿乾生气了。

    “我知道你入风雨楼是为了暗杀楼主丹楹,她已经被我杀了,你的任务完成了。”

    温浅瞳孔一缩,一脸不解的看着她:“你帮我杀了丹楹,为什么?”

    殷玥嘴角一抽,冷清的气质瞬间变了,换上一副柔柔弱弱、满腹书卷气的闺阁娇女,上前一步,低眉顺眼道:“阿乾,你何必明知故问?”

    温浅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不知道。”

    殷玥听了这话,神色有些黯淡,缓缓抬头来:“我不想你被风雨楼的幕后主使盯上,引来刺杀令。”

    这一世,她扰乱了原本的剧情,本该是周影暗杀楼主丹楹,而阿乾一直蜗居在私塾读书。

    如今因她的缘故剧情彻底偏离了原本的轨迹,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你杀了丹楹,被发现了,同样会引来刺杀令。”温浅不知殷玥的心声,还以为她是对原主那虚无缥缈的爱情在作祟,故而做下此事。

    殷玥轻蔑一笑:“你放心,我用的是我新制作出来的毒,想查到我身上也是需要时间的,况且我也想试试风雨楼的刺杀令能否比得过主上的追杀令。”

    “你为何要主动挑衅主上,你不会也是……”温浅顿了顿,说出了心底的猜测:“也是为了我?”

    殷玥清丽的脸蛋微微一笑:“是呢,你要怎么答谢我?”

    说着,缓缓靠近温浅,偏着头眨着杏眼近距离看着他的脸,总觉得他身上的气势内敛了很多。

    温浅望着近在咫尺的殷玥,能看清她每一根眉毛,白皙的脸蛋似乎还染上了一缕红晕,整个人可盐可甜,即高冷又媚态,煞是好看。

    她的心,微不可察的加速跳跃了几秒。

    “阿乾,是不是突然发现我也是个娇柔造作能引起你怜惜的美娇娘?”殷玥话中带刺,转头时,清澈的眼底却快速闪过一丝欣喜。

    阿乾,他对她也不是真的无动于衷嘛!

    这个发现,让她很是欢喜。

    温浅被她的话语惊醒,才发现自个竟然看她走了神,冷着脸平静的赞扬道:“是很美。”

    她确实有片刻的迷了神,没必要否认。

    胸前的殷玥在听到温浅肯定的话,不禁抬头看他。

    一向冷情冷心的阿乾也会夸人了,夸的还是她。

    察觉到殷玥的目光有些异常,温浅所幸给了她一个浅浅的笑容。

    殷玥傲娇的冷哼一声,顺势收回目光,解下腰间的香囊递了出去:“阿乾,这是解毒丹。”

    温浅伸手一接,从香囊中摸出一个白玉瓷瓶,疑惑的看着她:“解毒丹?”

    “嗯。”殷玥点头,“这解药是我专门为你而制,比以往的解毒丹更能延迟你身上的毒发次数。”

    温浅想起来了,原主不就是因为这毒丢了命嘛,“也就是说,并不能彻底解了主上下在我身体里的毒?”

    殷玥记起阿乾第二世因为马雅的缘故,没有完成主上交代的暗杀任务,日日承受毒药带来的痛苦。

    他不仅要忙于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更是奔波于安阳世子的打压,闲暇之余还得兼顾刘静与马雅的后院争宠。

    那时的自己因为嫉妒、怨恨,明明都告诉阿乾以后的命运了,他还要一意孤行的对刘静负责,对马雅偏爱,恼怒之下看着他硬生生挺过了一个月的毒发期。

    幸好上天还是仁慈的,让她有了第三世,还是在阿乾未娶亲前醒了过来,让她有时间提前安排一切。

    殷玥脸上露出一丝怒气,眼神复杂的盯着温浅手上的瓷瓶,语气坚定:“这只是暂时的,我肯定会做出解药。”

    温浅不懂殷玥怎么突然就生气了,连忙补救道:“我信,谢谢阿玥了。”

    殷玥这才将目光再次看向温浅,眼中露出一丝不舍:“阿乾,我要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下次再见,就算不能得到解药丹方,我也定让你彻底摆脱主上的控制,无需再接任务。

    “等等。”

    殷玥回头迷茫地看着温浅。

    “这解毒丹服用后,多久毒发一次?”

    殷玥脸色一顿,还以为阿乾要挽留自己呢,“半年一次。”

    “嗯。”

    殷玥转头的瞬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阿乾还是那个阿乾,一如既往的淡漠。

    温浅望着殷玥渐渐消失在黑夜的倩影,叹了口气,既然躲不掉就全盘接收好了。

    接着把瓷瓶放入香囊,随手挂在了腰间。

    想到进了风雨楼的温粮,温浅淡漠的眸子闪着阵阵担忧,大步向前走去。

金蝉脱壳

    温粮在踏进风雨楼的瞬间就被一群卖弄风骚的姑娘们包围了,回头没有发现温浅的身影,顿时松了口气。

    想到他今晚的目的就是帮着阿乾打掩护的,自然也就不客气。

    抬眼见大厅四周,此刻坐满了安乐镇的各大世家的风流公子和富商巨贾的纨绔子弟们,他立刻推开身边的姑娘,来到一位穿着上等绫罗绸缎的年轻男子面前。

    取下身上的背篓,往此人面前一放,拿起一根削了皮的甘蔗,笑呵呵的招呼道:“这位兄台,一看就是见多识广,定然知晓我手上这东西的来历!”

    正独自品茶的陶喆被温粮这熟络的举动,弄得微微一愣,“兄台是在跟我说话?”

    温粮脸色微变,这人怎么不按常理接话啊,哈哈一笑后,“看你说的,我不是跟你说话,还能跟谁说话,这东西你认识吧,可是番邦小国的稀罕之物,名曰甘蔗!”

    陶喆看着温粮手中淡黄泛白的甘蔗,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这人是来卖东西的?

    敢在风雨楼的大厅叫卖这什么甘蔗,还编排出啥番邦小国的由头,此人不是故意来找茬的,就是无知者无畏!

    就凭这莫须有的胆量,我也可试探一二!

    顿时陶喆装出一副很是了解的模样,点头道:“兄台说的不错,这甘蔗确是番邦小国的稀罕之物,我还只是听说过并未见过、吃过,没想到你能弄到手真是厉害,听说这东西特别好吃,可是真的?”

    温粮错愕,这人怎么突然就变聪明了,把期待他说的心里话全懵对了。

    陶喆说完,见他没接话,重重的扣了扣茶杯。

    温粮回神,嘿嘿一笑:“兄台说的对极了,既然你没吃过,这一节甘蔗就送你了。”

    说着把甘蔗塞到了陶喆的手中,便要解说这东西的吃法。

    这时,邻桌的男子注意到两人的对话,立马靠了过来:“二位兄台,打扰了,这什么甘……甘蔗的东西,真的能吃?”

    “那可不。”温粮眉眼一抬,傲慢道:“这甘蔗可是甜的,又解渴又果腹,我这就吃给你们瞧瞧!”

    说罢,又从背篓里抽出一节甘蔗,见身边的人越聚越多,立马啃了一口,咔咔几下就嚼成了甘蔗渣。

    随后又解释了这甘蔗渣也可以吃,就是有点噎嗓子,还告诉他们吃多了容易便秘,最好只吃甘蔗汁。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温粮见时机成熟,笑呵呵的吹捧道:“各位兄台,我今日就背了这么一篓子甘蔗,一两银子一节,先尝再付银子,保你们吃到嘴里甜滋滋,就跟蜂蜜似的。”

    陶喆欣赏的看了温粮一眼,想不到此人如此能说会道,又见他吃甘蔗时享受的模样,盯着手上这节免费的甘蔗闪了闪眼眸,高声道:“好,给我来两……来五节。”

    转头对着身后的贴身小厮吩咐道:“陶安,付五两银子。”

    其他人见了,立马开始哄抢。

    “给本公子来两节甘蔗,阿木付银子。”

    “快,给本老爷来一节甘蔗!”

    “还有我的,我也要!”

    温粮一手收钱,一手递甘蔗。

    很快一篓子甘蔗就卖光了,还有很多人没买到,见买了甘蔗的人坐在位置上吃得很是享受与得意。

    没吃上甘蔗的人不甘心的围在温粮身边,询问他家中是否还有甘蔗,有些爱凑热闹的人见了这一场景,立马也挤了过来。

    大厅的这一幕自然引起了风雨楼邱妈妈的注意,她立刻叫来了打手,气势汹汹的朝大堂的方向走去。

    卖光甘蔗的温粮,早就注意到了这一切,在众人围上来的一瞬间,便把背篓胡乱递到了离他最近的富态中年男子手中,自己趁机溜了出来。

    此时,温粮坐在大堂的角落处,翘着二郎腿,悠哉的喝着茶,双眼含笑的看着大堂中央的闹剧。

    心里却在想着阿乾,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顺利杀了楼主丹楹,自己制造的混乱够不够他全身而退。

    “兄台好一招金蝉脱壳,在下陶喆,字承德。能否交个朋友?”

    温粮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惊讶的抬头,正是刚才被自个利用的年轻男子。

    “怎么?兄台是看不上在下?”陶喆不慌不忙地摇着手里的纸扇,似笑非笑的看着温粮。

    “嘿嘿,怎么会呢!多个朋友道路宽嘛!”温粮收起脸上的惊讶之色,礼貌的笑道:“在下不过是乡野混混一个,姓温名粮,陶公子请坐。”

    陶喆摇着纸扇,缓缓坐了下:“温公子不必自谦,你做的事,我可是有幸目睹啊!”

    温粮听出他话语中的威胁,脑子里回想温浅处事不惊的姿态,满不甚在乎的淡然一笑,举手倒了一杯热茶杯,推到了陶喆的面前。

    随后又为自己添了一杯,笑着说道:“陶公子也不赖呀,张口就来的帮衬也是拿捏得恰到好处嘛,在下以茶代酒共饮一杯如何?”

    陶喆双眼一眯,认真打量了温粮一番,放下手中的纸扇,端起桌上的茶杯,笑了笑:“好,饮了这杯茶,我们就以兄弟相称如何?”

    温粮闻言,心中泛起一计:“行,我们就以年龄论大小。”

    陶喆顿了顿,面色如常道:“干!”

    ‘嘭呲’——两杯热茶轻碰,发出悦耳的响声。

    对饮后,两人同时放下茶杯。

    “我陶喆,今年二十有一。”

    “我温粮,今年二十有二。”

    温粮一听,乐了,我又是当老大的命,真好!

    便抢先开口:“承德弟,好啊!”

    陶喆看着笑得见齿不见眼的温粮,心中泛起一不悦,可话已出口,只得硬着头皮喊到:“温兄,好!”

    温粮猜出此人城府不浅,故意不以家世论兄弟,没想到陶喆只是微微变了脸色,就爽快的喊了,心中升起一丝警惕,故意刁难道:“叫兄就不亲热了,叫哥才顺耳!”

    陶喆笑脸一僵,目光微冷,察觉自己的失态,立刻低头拿起桌上的纸扇做掩饰,再抬头时已经满脸笑意,“哈哈,好,大哥说啥就是啥,小弟遵从就是了。”

    贴身小厮陶安刚观看完大堂中的闹剧,回来就听到自家少爷居然叫一个陌生人为大哥,尤其是穿着打扮都很普通,身上的衣服连自己这身奴才装都比不上,立马叫屈:“大少爷,你怎么能随便就认一个不知身份来历的人为大哥?”

    陶喆见探听后续消息的陶安回来,又听到他嘴里的维护,颇为满意的看了他一眼,故意呵斥道:“陶安,不得无礼,我既然认了温粮为大哥就定不反悔。你再仔细看看,这人你也见过!”

    “我也见过?”陶安愣了一下,转头仔细看着温粮,恍然大悟道:“是他,那个卖甘蔗的人!”

    陶喆假装不悦的叮嘱一句:“小声点,可别为大哥招来麻烦。”

    陶安捂着嘴巴,连忙点点头。

有个诗会

    温粮冷眼旁观二人之间的小把戏,仿佛并没看穿他们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见时间差不多了。

    把目光落在了陶安身上,笑问道:“这位陶小兄弟,你可知那位拿背篓卖甘蔗的男子,最后如何了?”

    “啊?”陶安愣了会儿,看了一下自家少爷,得到他的默许后,唏嘘不已:“那个拿背篓的男子说自己不是卖甘蔗的人,可又说不出真正卖甘蔗男子的长相,加上后来围观者并未见过温公子本人,因此风雨楼的邱妈妈便要把该男子带走。”

    说到这儿,陶安忐忑的看了一眼温粮,继续道:“那男子见自己解释不通,只得亮明身份,他是镇上的陈员外,陈立农。”

    温粮还没啥反应。

    陶喆却是一惊,差点摔了手里的纸扇,“你说什么?陈立农,陈员外!”

    “是的,少爷。”陶安肯定的点点头:“陈员外表明身份后,有认识他的人,立刻认可了他说的话,邱妈妈没有找到卖甘蔗的人,只得带上那个空背篓,领着打手们走了。”

    陶喆听完,摆摆手,示意陶安退下,转头目光如豆的看着淡定从容的温粮,一脸敬佩道:“大哥好本事啊,居然敢把这锅甩给陈员外,就凭这胆量,我心服口服。”

    “呵呵,承德弟可别夸我,我会骄傲的。”温粮见到陶喆脸上半真半假的恭维之色,也不解释,自顾自的笑了笑。

    实则他当时并不认识那个一身富态的男子会是陈立农,安乐镇的员外郎,官居七品。

    什么跟什么?你就这么接受别人的夸赞了?读书人该有的谦虚呢?

    陶喆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一个词,“大哥,真幽默!”

    “幽默?我没幽默啊!”温粮没觉得自己身上有读书人的幽默感,直接否认了。

    陶喆无语,一时不知该怎么聊天了。

    温粮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口渴了,又倒了一杯茶:“承德弟,喝茶!”

    陶喆抽了抽眼角:“多谢大哥。”

    温浅进风雨楼就见温粮依计行事,用甘蔗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她轻车熟路的去了百花居,还未进入庭院就遇到了李尘峯,李墨。

    “乾玉郎君?”

    温浅见李尘峯俊美的脸上神色自若,淡然出尘的气质更冷、更仙了些。

    脑海中默然想起前世网络上的一句诗:翩翩我公子,玉颜巧若神。

    如此禁欲系的极品美男,可看不可吃,哎!……

    李墨见温浅不说话,淡淡道:“怎么?你们派人暗杀了风雨楼的楼主还不够,又让你这杀手之王来确认丹楹死没死?”

    温浅见他说这话时,嘴角闪过一丝轻微的冷笑。

    忍不住暗呼口气,幸好这人还有微情绪。

    否则,她都只敢远观不可亵渎了,现在嘛……

    嘿嘿!

    温浅顶着一张冷漠邪肆的帅哥脸,一笑:“李尘峯,我这是来通风报信的,谁知迟了一步,误会,误会啊!”

    说着,娴熟的把手搭在了李墨的肩上,发现他比自己高了一丢丢,眸子闪过一丝不满。

    凭啥,我俩现在都是美男帅哥,可一对比起来,你就比我高,比我帅!

    还有这肩,又宽又大……

    李墨面无表情的看着半挂在自己身上的人,一只手还胡乱作怪,冷眸闪着淡淡不悦,沉沉道:“温——乾!”

    温浅懵懂的眨了眨眼眸,薄唇轻勾:“你想说什么?”

    李墨见此,清冷的眸子微愣,淡漠的心泛起丝丝波澜,眼前浮出了昔日状元郎所做的隐晦之词:

    昔日繁华子,安陵与龙阳。

    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

    悦怿若九春,罄折似秋霜。

    流盼发姿媚,言笑吐芬芳,携手等欢爱,宿昔同衾裳。

    温浅没等到他的回答,又靠近了一分。

    看着他洁白无瑕的脸,暗呼这人脸不仅白,肌肤还光滑如雪,让她好生羡慕。

    “离我远点。”回神的李墨,一把推开了温浅。

    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杀意,早就知晓这乾玉郎君练的是佛家魅术,他不该放松警惕的。

    温浅早就防着李墨突然动手,因此只是踉跄了几步,就稳住了身子,一副浑然不知他生气了,赖皮道:“李尘峯,我可是好心来给你报信的,都说了是误会,你态度能不能好点?”

    李墨眸色讥讽的看着温浅:“你的幕后之人,派人杀了我家楼主,你在这里跟我谈态度,误会?乾玉郎君,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温浅暗叫了一声糟糕,听出他语气中的杀机,看来李尘峯是真生气了,赶紧说道:“哎呀!别生气嘛,我现在可不是乾玉郎君,本小……公子已经辞职不干了,把老板给炒了!”

    啊呸,一着急,差点说成本小姐了。

    辞职不干了?

    把老板给炒了?

    李墨听着温浅这些新嶷之词,默念了一遍,大概明白了话中的意思,审视道:“你脱离幕后之人的掌控了?”

    “呵呵,没有!”温浅尬笑:“不过,我单方面解雇了。”

    “幼稚,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李墨眼底闪过一丝轻蔑之色,顿时失了耐心:“来人,送客!”

    侍候在一旁的禾苗立刻上前一步:“温公子,请吧!”

    温浅本想好好跟美男聊聊人生,谁知下一秒就被下了逐客令。

    待看清眼前的姑娘居然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禾苗,笑道:“禾苗姑娘今日怎么没在前院侍候?”

    “温公子,好记性,还能记住奴婢的名字。不过,您该走了!”禾苗夸赞了一句,弯腰行了个礼。

    温浅看了看禾苗,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目光微冷的李墨,知道自己从他嘴里套不出任何信息,只得跟在禾苗身后离开。

    目前来看,楼主丹楹的死,恐怕是由李墨负责查探。

    不能让殷玥出事,只能尽快找个人背锅了。

    刚刚她故意亲近李墨,不单单是为了调戏他,而是把无色无味的幻药之水抹在了他的衣襟上,以乱视听。

    忽然瞄到带着打手去后庭的邱妈妈,眼神一凉,就她了。

    两人在长廊上相遇,彼此礼貌性的点了点头,擦肩而过的刹那。

    温浅把袖口里的白玉瓷瓶趁机放到了邱妈妈的香囊中,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走在禾苗的身后,时不时欣赏一路五彩缤纷的花灯。

    到了前院大堂,温浅在人群中搜索温粮的身影,顿时瞧见他正和一名气度沉稳的锦袍男子侃侃而谈。

    看样子,相谈甚欢嘛!

    与陶喆说得口干舌燥的温粮,抬手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个光,伸手准备再倒一杯,却发现茶壶空了,张嘴便要喊人再续一壶。

    猛然瞧见不远处的温浅正淡笑的看着自己,面色一变,接着立马恢复正常,对着陶喆拱拱手:“承德弟,大哥还有事,改日再与你高谈阔论,告辞!”

    陶喆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温粮利落的转身欲走,急忙起身对着他的背影道了一声:“等等,陈府后日有个诗会,小弟诚邀大哥光临。”

    温粮脚步一顿,扭头看着陶喆:“诗会?”

    此人怕是误会自己是个读书人了!

    “不错,这是我的信物。”陶喆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递给温粮,笑眯眯的道:“到时,大哥凭借我的玉佩便可入陈府!”

    “多谢了。”温粮伸手接过玉佩,转头看着手中这枚碧绿色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想让我在诗会上丢人现脸,门都没有!

    我不能去,有人可以替我去啊,这样也不算薄了陶喆的脸面。

猪草多多

    温浅见温粮出了风雨楼的大门,黑眸扫视了一圈热闹非凡的大堂,毫不迟疑的抬腿迈出了门槛。

    脚落地的瞬间,温浅便察觉出了不对劲。

    就听一道娇蛮女子的呼痛声:“哎哟,我的脚!”

    不好,我这是踩到姑娘的脚了?

    怎么……还有女子逛花楼?

    “你怎么看路的,踩到本姑娘的脚了,你个穷酸秀……”

    陶艺抬头不由分说就要骂温浅,在看清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后,立马改了口风:“这位公子,你踩到我的脚了,好疼!”

    温浅准备好的道歉立马憋了回去,听这姑娘的口气怕是要被骂一顿,谁知她话锋一转,听着这娇滴滴的女子声,心里头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就见这个姑娘故意上前了一小步,眼神呆滞的望着自己的脸。

    “抱歉,姑娘的脚还疼吗?我送你去药铺看大夫。”

    你还不如趾高气昂的骂我一顿呢,觊觎我的长相是几个意思!

    温浅口是心非的话,陶艺自然听不道。

    她见温浅一脸歉意,声音清冷又平和甚是好听,脸色微红,羞怯道:“幸好公子及时收了脚,现在不疼了。”

    这种一看就是蛮横不讲理的大家闺秀,她还是趁早脱身的好。

    “不疼就好,在下有事,后会无期。”温浅淡淡一笑,急忙欲走。

    陶艺脸色一变,伸手扯住了温浅的长衫,这才去认真打量眼前这个被自己看上的男子。

    不仅面庞俊美,周身的气势也很惊人。

    温浅不防她会如此大胆,居然主动拽住了自己的衣衫,余光见到她眼中的痴迷变成了打量,不禁拧了拧眉。

    “公子,能否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陶艺脸上带着不满,目光直白的看着温浅。

    温浅感受到了她话中的征服之欲,心底泛起一阵懊恼。

    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口快的说了那句‘后会无期’,就不会被她抓住把柄了。

    “啊……原来姑娘年纪轻轻,耳朵就不好使了啊,我这就重说一次!”温浅挑剔的在她身上扫视了一遍,故意拖音卡调。

    “你居然敢骂我,别以为本姑娘看上了你,你就敢胡作非为!”陶艺气得脸色通红,下意识的松了手。

    温浅见她撒了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运上内力错开了她的身体,保持在一定距离后,扭头挑衅道:“多谢姑娘厚爱,在下无福消受,后会无期!”

    陶艺看着温浅消失的背影,心里恨恨的默念:不气不气,等我再遇见你,必要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小姐,我们该进去找大少爷了。”被冷在一旁的丫鬟彩铃见周围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家小姐,连忙扯了扯她的披风。

    “臭丫头,刚才怎么不拦着那位俊公子。”陶艺回神,不悦的看着身旁的丫鬟彩铃。

    “我,我没反应过来。”彩铃哭丧着脸,低声道。

    “哼,没用的东西,回去再收拾你。”陶艺剜了彩铃一眼,转身进了风雨楼。

    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是有急事要找大哥陶喆。

    温浅走出不远,就遇上了一脸担忧的温粮。

    “阿乾,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正准备去看看你呢。”

    温浅摇头,边走边道:“我没事,遇到点小意外。”

    温粮好奇,追问道:“什么意外?”

    “我不告诉你了,小——意——外!”温浅把最后三个字咬了重音。

    温粮瞬间明白过来,他这是不想言明,立马必了嘴。

    很快,两人就到了莫老头停马车的偏僻地方,随即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莫老头见温浅没有受伤,眼底的担忧换成了笑意,扬起马鞭,甩拍在了马腿上,“驾——!”

    “哒哒哒”的马蹄声,在静谧的夜晚,格外清晰。

    莫老头驾着马车停在了温家院门外。

    温浅下了车,见天还漆黑一片,立刻叫住了下车要回家的温粮:“大堂哥,别回家了,你这个时候走在村子里,岂不是把鸡鸭狗猫都吵醒了,上我家睡。”

    温粮一顿,瞬间懂了温浅话中有话,这是怕引来他人的注意,“好。”

    温浅对着一边的莫老头抱了抱拳,说道:“莫叔,劳您费心了。”

    莫老头淡漠的摇摇头,满脸恭敬:“少爷不用跟我客气,老奴能把你平安无事得送回家,就安心了。你快回去吧!”

    温浅习以为常的点点头,带着温粮就进了院门。

    回到屋子,点上油灯。

    温浅并没有睡意,见温粮打了几个哈欠,直接把床让给了他睡。

    温浅坐在书桌前,想起昨日苟屠夫想买香肠方子的事,眼神变得犀利了些,随后拿出一块墨锭丢在了砚台中,倒了点水,轻轻磨了起来。

    磨墨要轻重、快慢适中,要保持墨锭的垂直平正,要在砚上垂直地打圈儿,不要斜磨或直推,更不能随意乱磨,否则磨出的墨汁便不均匀。

    一刻钟后,墨汁磨好了。

    铺开宣纸,用镇尺压住。

    温浅随意挑了支毛笔,沾上墨汁开始书写。

    先是香肠的做法,接着是烤鸭的制作方法,最后是烧烤、火锅,写好后,又一并写了两份契约文书。

    蓦然,温浅抬头摇了摇发酸的脖子,才发现天已经大亮,油灯也已经熄灭。

    隐约听到院子里的水声,她打开门走了出去,见姜氏在井口边洗未知名的叶子菜。

    姜氏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温浅,有些意外,接着温和的笑了笑:“阿乾,起来了,马上就可以吃早饭了。”

    温浅点头回应:“娘,做的什么吃食?”

    “我蒸了荞麦馒头,再煮上一盆叶子粥就行了。”姜氏说话的同时,菜也洗好了。

    “嗯,大堂哥也在我们家吃早饭。”

    姜氏刚站起身,听到这话一愣,“阿粮?他什么时候来?”

    温浅随便扯了个借口,就把温粮在家的事说了,免得等会起床的温粮吓到她们。

    “他昨晚睡不着,半夜跑来和我闲聊,现在睡在我屋里还没醒呢!”

    姜氏心中一动,顿时明白温浅为何要特意询问早上的吃食了。

    这是担心饭菜不够,来提醒我的。

    “好,我知道了。”

    到了吃饭时间,温浅见温粮还在睡,直接动了粗。

    饭后。

    温粮留下一块精致的玉佩,说是昨晚在风雨楼认识了一个名唤陶喆的人主动送的,是个诗会,让温浅有兴趣就明日去瞧瞧热闹,接着便回了家。

    随后,姜氏去菜地里除草。

    温玉提着一个竹篮子去村长家找温芳挖野菜,温柔抱着小狐狸也去串门子了。

    见家里就她一个人,也挺无趣的,看着升起的太阳,便想去看看大伯、二伯们种花椒树的情况。

    还没出门,家里就来了人。

    “虎门。”

    “温秀才,我来找你是因为养猪遇到了困难。”

    “噢?什么困难?”

    说话间,温浅把虎门迎进堂屋坐下,又倒了两杯热茶。

    虎门也不矫情,道:“我们前几天便买了一千两百头猪崽,我跟多宝便按照你的要求开始给猪崽喂吃食,两人到处割猪草。一开始找的猪草还够它们吃,可最近几天猪草越来越少了,村里其他人也有这人养了猪,所以吃食不够怎么办?”

    温浅听他说话,先是一愣,随后又觉得好笑。

    野外的猪草没有了,可以喂粮……哎呀,我怎么忘了。

    这里是古代,粮食可是稀缺物,人都不够吃,哪能喂猪崽。

    沉思了一会儿,温浅便想到了拔山,又记起今儿是初一,得去毒邪老道那里学毒。

    “虎门,走!我跟你一起去找多宝,带你们去个好地方,保证有割不完的猪草、野菜。”

    虎门一脸迷茫:“哪里?”

    “拔山。”

成了少谷主

    虎门听了‘拔山’二字,吓得脸色一白。

    抬头见温浅走出了院子,他立即跟了上去,慌乱地说道:“温秀才,我……我们要去拔山,那……那上面有山猫子,会吃人的!”

    见温浅依旧淡笑的关门上锁,以为他不信,急得冒冷汗,又详细描述起来:“拔山真的有好大一头山猫子,通体赤红,额间有一戳金色的毛发,显示着一个‘王’字,差不多有五米长,三米高,血盆大口,能把人给吃喽!”

    放好钥匙的温浅,转身就听完了虎门的话,见他一脸真挚,又想起自己的便宜师傅/毒邪老道不就有头通身赤红,金色额发的虎王,还取了个名字叫什么一命。

    她眸光一閃:“你也见过那头老虎?什么时候?”

    虎门听到温浅那个‘也’字,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惊疑,随后回忆道:“那是五年前的事了,因为周边的村子都发生了井水无故干枯的情况,村长担心蔓延到我们村子,便领着大伙儿上拔山找水源。

    谁知才过了松树林,就迎来了一只巨型山猫子,它张开嘴就扑了过来,吓得大伙儿连滚带爬的下了拔山,从此拔山成了禁地,就连村里的福星都不敢靠近。”

    我去,你们一群大男人都怕得要死,苟云锦一个小姑娘能不怕嘛!

    温浅淡笑道:“总之今日你与多宝跟我一起上了拔山,以后就算遇到那头老虎王,也定不会咬你们或者伤你们,不过此事就别声张出去了。”

    虎门一乐,兴奋的点点头:“呼,太好了。”

    边说边走的两人,很快来到了多宝家。

    这上千头的猪崽就养在多宝家,多宝家除了他自己,就空无一人。

    只因他是村里一对没有生育能力的老夫妇买来养老送终的幼童。

    也不知是不是多宝的命与这对老夫妇相克,把多宝从一个婴儿养到三岁,还没来得及冠上姓氏便相继得病死了。

    村里人担心收养了他,又克了自家人,于是由村长与里做主,没收了老夫妇的银钱与田地,把三岁的多宝教给全村人一起抚养至十四岁。

    因多宝是个男娃,老夫妇的房契自然算他继承的家产,同时过年、清明等节日,他作为儿子也得上坟磕头烧纸。

    多宝就这么吃百家饭,如野草般长大了。

    多宝见虎门把温浅请来了,眼神一亮,知道他们烦恼的事有人出主意了,脸上喜气洋洋的道:“温秀才,屋里坐。”

    温浅摇头:“不了,带我去看看那些猪崽。”

    多宝微愣:“好。”

    说着便朝院子后面的竹林走去,温浅紧跟其后。

    虎门见此,也跟了上去。

    温浅见竹林的后面是一块空旷的菜地,如今已经用石头堆砌成了一个简陋的猪圈,四周有一根根粗大的木桩固定在了地下,并用竹子绕着木桩编制成了简单的房屋架子,上方有一半的竹架上已经铺上了厚实的巴儿草藤。

    不仅遮风避雨,还防晒。

    温浅甚是满意,毫不吝啬的夸赞道:“不错,做得很好。”

    毕竟自己只给了两人买猪崽的钱,余下的也不剩多少,能做成这样已经非常完美了。

    虎门闻言,两眼朝四周瞅了瞅,发现没有其他人,拉着多宝单膝跪下:“多谢主人让属下与多宝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属下定忠心耿耿。”

    多宝听了虎门这表忠心的话,不甘落后道:“多谢主人,多宝也忠心于您,必定好好养猪,办好您安排给我的差事。”

    温浅含眸一笑,眉宇间透着一股飒冷之势,薄唇轻启:“跟着我,不不久的将来,你们定会风光无限。起身吧!”

    虎门、多宝二人面露喜色,齐声道:“多谢主人。”

    “好了,时辰不早了,背上篓子,我们上拔山。”

    温浅一甩袖袍,走出了多宝家,一行三人直奔拔山。

    上山不久,虎门、多宝就被周围众多的野菜、野猪草迷了眼。

    温浅见此,吩咐二人以后避开村民上拔山来割猪草,便匆匆朝峡谷赶去。

    她一边赶路,一边想,若是要长期喂养猪,并且把猪肉供应给整个楚昭国,就必须要有源源不断的猪食,短暂避开村民上拔山来割猪草还可行,时间长了肯定会惹来麻烦。

    记得前世她在网络浏览页中,知晓猪是吃桑树叶子的,而温家村没有桑树,若是在拔山上找到了桑树,也就能让其他村民也种上这玩意。

    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寻找一下。

    一刻钟后。

    温浅来到了峡谷外,闻着淡淡的花香,踏了进去。

    望着眼前花海似的罂栗花与曼陀罗,目光在罂栗花上停留了刹那,不由想起了‘鸦片’二字。

    她眼眸带上一丝寒霜,也不知道毒邪老道是否知道罂栗花是可以制作成令人上瘾的鸦片。

    峡谷深处,有一排两层楼的木屋,木屋前种着一小片向日葵,一头体型巨大的赤色老虎正趴在石头上晒太阳。

    此刻,毒邪老道正肆意快活的躺在木椅上,享受的眯着双眼,身边围绕着两个漂亮姑娘。

    其中一位姑娘身穿白衣,俏脸白皙红润,一双白嫩玉手正剥着瓜子壳,随后喂入他的口中。

    另一位姑娘身着红衣,五官精致艳丽,叶眉间带着沉稳与大气,一双巧手正一上一下,捶着他的肩膀。

    他骤然起身,目光朝峡谷外的方向看了片刻,又继续躺了回去,眼神却落在身边的两位美人身上。

    白衣姑娘的眸子染上一丝疑惑,又急忙眨眼掩饰掉,鄙视的看了一下红衣姑娘,随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派天真烂漫的望着毒邪老道:“师……”

    毒邪老道面露不悦,冷哼一声:“喊我什么?”

    红衣姑娘嘴角露出一丝讥笑,依旧淡定的捶着背,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听见。

    白衣姑娘一脸挫败的扯了扯嘴角,低声道:“谷主。”

    毒邪老道冷笑道:“有事?”

    “我想……”白衣姑娘本想问他刚刚起身做什么,突然听到一阵沉稳跤腱的脚步声,抬头一看。

    同时抬头的还有红衣姑娘。

    只见远处,一袭翡翠长衫的年轻男子,不浓不淡的剑眉,狭长的黑眸似潺潺春水,冷峻的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浅笑,薄薄得红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从一片花海中踏步而来,邪魅又清贵无双。

    “温乾。”

    “温乾!”

    刚走出花海的温浅,就听到两道高贝音的少女尖叫声。

    她漠然抬眸,待看清毒邪老道身边的两位少女时,嘴角上挑,有些玩味的开口:“马姑娘,刘姑娘,你们这是……”

    马雅、刘静二人的脸瞬间一白,白了又红,温浅后面的话虽然没有明说,探究的目光却刺痛了前者的眼,后者的心。

    “乖徒儿,你再不来,我就要让一命去山下请你了。”

    毒邪老道飞身落在了温浅面前,似乎没有察觉三人之间的凝固气氛,眼神犀利的看着马雅、刘静,冷哼道:“没规矩的臭丫头,还不见过你们的少谷主!”

    “小女子刘静见过少谷主,少谷主安好。”刘静屈膝一礼后,抬头柔美一笑。

    慢半拍的马雅,愤愤不平的扫了拍马屁的刘静一眼,胡乱行了个礼,娇羞道:“少谷主,我是马雅,你的族妹。”

    温浅微愣。

    我这就成了少谷主?

塑料二人组

    “师傅,她们是?”温浅抿唇,目光越过二人,冷淡的看着毒邪老道。

    “哈哈……,她们是我送给你的丫鬟,就负责给你采草药。”

    毒邪老道疯狂一笑,伸手指着后方的一排木架,“看!那就是雅丫头这些日子采的草药,至于静丫头是今日主动跟着雅丫头上山做我侍女的,我也一并赏你了!”

    温浅静静的看着毒邪老道,俊脸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双眸却有了寒意。

    她不傻,自然听出毒邪老道话语中的不怀好意。

    同时也明白马雅是被逼的,也想通了前段时间为何没有马家人的身影,却有马家姑娘的拜师传言。

    唯一想不通的就是刘静,她为何要主动送上门?

    “既然刘姑娘愿意留在师傅身边尽心,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美人恩,她受不起啊!

    说完温浅不去看脸无血色的刘静,望向一旁幸灾乐祸的马雅,吩咐道:“马姑娘,本少主口渴了,还不去砌壶茶水。”

    马雅带笑的脸色一僵,泄气道:“好的,少谷主。”

    该死,这什么狗屁男主,说好的书呆又纯情,闷骚又好骗。

    除了外表符合,其它哪一点都与作者君描述的文字不相符合。

    我要投诉!

    呜呜呜呜~~,尤其我还被这该死的纸片大反派下了蛊毒,我的穿越光环呢?

    忽然瞄到身旁黯然神伤的刘静,心里又多了一份安慰。

    跟女主比起来,我还是挺幸运的,毕竟不用侍候那个臭老道了。

    如此一想,马雅心底的抵触情绪顿时散了一大半,认命的朝木屋的厨房走去。

    同时又庆幸刘静的执拗,今早自个才勉强同意把她带来峡谷。

    现在女主留在了毒邪老道身边,男主也不喜欢她,我的机会来了啊!

    毒邪老道看着马雅走远的身影若有所思,撇了眼容貌艳丽的刘静,审视的看着温浅:“这静丫头可是你曾经的未婚妻,你不留在身边?”

    温浅摇头,拒绝道:“一个丫鬟够了。”

    刘静见温浅没有片刻犹豫,满脸失落的回了木屋。

    毒邪老道已经答应治好自己先天性的体弱,代价就是听命于他。

    为了自己有个好身体,更为了他超高的医术能制作出阿乾身上的解毒丹。

    她必须忍辱负重。

    “行吧,我们去药屋。”

    毒邪老道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也不强求,转身就朝木屋的二楼走去。

    温浅神色复杂地盯着他的背影,无声的笑了笑,抬步跟了上去。

    进入药房,温浅见到了满目玲琅的药材木架,上面平整的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木斗,每个木斗中装着一种草药,一眼看不到尽头。

    见毒邪老道还在往里走,温浅也不迟疑,紧随其后。

    边走边往两旁看,一开始木斗里装的是完整晒干的药材,接着是被切碎了的各类中药材,最后是些瓶瓶罐罐。

    此时温浅才发现,二楼的木屋是连贯的,从第一间屋子直接走到了最后一间屋子。

    屋子的中央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木桌,桌子周围有张木椅。

    桌上面有个水桶大小的陈旧丹炉,丹炉表面虽然留下了沉重的岁月痕迹,却亮得发光,一看就是被主人经常使用才会如此。

    角落处有一堆乌漆麻黑的石头,每块石头差不多碗口大小,半人高。

    温浅猜测这玩意,应该类似于煤炭,看样子这毒邪老道不仅毒术厉害,只怕还会炼丹,医术定是精湛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

    毒邪老道发现身后没了声音,转头一瞧,便见温浅盯着角落处的黑炭走神,沉着满是褶子的脸,询问道:“徒儿,你在想什么?”

    温浅回神,见毒邪老道正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心头一惊,淡笑道:“师傅,你应该也会医术吧?”

    毒邪老道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平淡道:“何以见得?”

    温浅目光落在了丹炉:“猜得。”

    “就凭一个丹炉,你就猜出我会医术。”

    毒邪老道邪恶的舔了舔嘴角,露出丝丝冷笑:“那你猜猜,我是医术厉害,还是毒术厉害?”

    温浅蹙眉,假意低头思索,随后抬头淡漠的看着毒邪老道,轻吐一句:“见过师傅医术的人,都死了。”

    后面三个字,温浅说得很轻,落在毒邪老道的耳中却清晰无比。

    “哈哈,哈哈哈!”

    毒邪老道大笑不止,忽然笑声一止,目光死死的看着温浅的脸,意味深长道:“你很聪明,可别聪明过了头。”

    接着,他拿出一本普通的医书放在了桌上,转身留下一句:“好徒儿,什么时候用医术能把自己脑子中,那抹压住记忆的毒血块治好了,你就可以向我讨要毒经了。”

    温浅听了这话,脸色一冷,眼眸快速闪过一丝极淡的杀意后又立刻恢复了平静。

    她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现在毒邪老道面前,就被他看出了脑中有毒血块,更是瞧出了自己因记忆问题没认出他的弊端。

    幸好他看不透灵魂,加上自个也是特工出身,满身的煞气与淡漠融入演技便与原主有九成九的相似度,否则还真被这精明阴险的老道士掀了脚底心,当作另类怪物。

    同时又心惊他居然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为了他那本毒经心法。

    温浅定了定神,坐了下来,拿起桌上那本医术,仔细翻阅。

    发现都是对各种草药的细致介绍,细致到草药本身的作用,以及药与药之间的相冲相结合,还有草药外观的素描插图。

    如此现代版的医术,温浅稍微一想,就明白这恐怕又是那位英年早逝的秦昭所为。

    抛开多余的思绪,温浅一边看一边把自己在现代所学的医用知识与这本书中内容缓缓融汇、结合,丢弃糟粕,只留精华。

    木屋的厨房中。

    马雅把滚烫的开水倒入茶壶,抓起一把新茶丢入壶里,看着茶叶慢慢沉入底部,忽然瞄到窗外的罂栗花。

    心神一突,一个可怕的念头缓缓升起。

    罂栗花除了是麻醉药的主药,还是纯天然的大烟,食之成瘾。

    若用它控制男主,是不是更容易些……

    而且,男主早晚会把毒邪老道收为己用,她也就水高船涨了。

    到时非得让毒邪老道给姑奶奶我剥瓜子,捶腿捶胳膊。

    忽听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马雅吓得连忙盖上了茶壶盖,抬头看到刘静正提着一只肥美的山鸡,静静地站在厨房门口。

    她顿时气急败坏的怒斥:“刘静,你走路没声音啊,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刘静默默的看了马雅片刻,并未搭理她的话,直接错开她的身体。

    把山鸡丢入木盆,锅里剩下来的开水,舀了一大瓢淋在了鸡身上,随后开始利落的拔鸡毛。

    前世刘静背叛阿乾,跟后院那群莺莺燕燕争宠、讨世子爷欢心,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虽说没有留在阿乾身边,难得有相处的机会,她得好好表现一番,不能让马雅这个村姑得了阿乾的青睐。

    随又想起马雅刚才盯着茶水闪烁其词的目光,微微皱眉,总觉得这个村姑在打什么坏主意,自个得防着些。

    尤其不能让她祸害了阿乾。

    马雅见自顾自干活的刘静,对她闷葫芦的性子气得心口疼,恨恨的瞪了她几眼,拎着茶壶出了门。

    刘静见马雅走了,警惕的神情才缓缓放松。

    争锋相对的塑料二人组没有发现,她们的一举一动皆落在了窗户外面的一双虎眼之中。

虎王的挑衅

    马雅提着茶壶来到屋外,见没有瞧见男主的的身影,便先给晒太阳的毒邪老道倒了一杯新茶,问道:“谷主,温……少谷主呢?”

    毒邪老道看着眼前耍小聪明的马雅,阴冷一笑:“他在二楼的药房,把茶水送上去吧!”

    “是,谷主。”说话的同时,马雅拿起石桌上的新茶盏,倒满茶水后,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转身上了二楼。

    马雅走近,发现男主正沉浸在医书中,心中一喜。

    曾经,我叫你温秀才是为了显示几分古代女子的矜持。

    如今,我要来个兄妹恋,先谈亲情再引爱情,或许有奇效。

    “呜呜……族兄,我是被毒邪老道强制抓来的,幸好你出现了,能跟在你身边侍候你,我太开心了。”她激动的靠了过去,漂亮的眼眸带着泪花。

    温浅抬头,看着扮可怜、套近乎的马雅,眸中露出丝丝冷意。

    这个女人可不是善哉!

    想起她骗温粮上拔山找解药给原主用,而那解药实则是现代人才认识的罂栗花,在古代却少有人知。

    温浅不由起了试探之心,随手接过她手里的茶盏放在桌上,洋装关切:“族妹不用担心,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不会把你以丫鬟看待!”

    因为丫鬟有忠心,你有什么?

    马雅见态度柔和了很多的温浅,以为自己触动了他心底对族人的那点怜悯之情,抓住杆子就往上爬:“族兄,这可是你说的,不把我当丫鬟哦!”

    温浅点头:“嗯。”

    你不过是我取信毒邪老道的棋子,自然当不起“丫鬟”之责。

    马雅得到温浅肯定的答复,顿时舒了口气。

    想起刘静在厨房忙活着午饭,立马有了借花献佛的打算,“族兄,那你好好看医术,我去给你做吃食!”

    温浅笑道:“好,等会我带你去木屋前的花海看风景。”

    马雅一急:“木屋前的花海,那你可错了,那是罂栗花与曼陀罗,前者有毒,后者也有毒。”

    温浅不懂的看着她:“有毒?什么毒?”

    马雅看着素来淡漠冷峻的温浅,也有如同小孩的懵懂之色,看得她心痒痒,直接说出了心里话:“罂栗花是吃了会让人上瘾的特殊植物,就如鸦片一样,是最令人头疼的毒品,历史上的大清朝就是败在了鸦片上。”

    温浅听了这话,眸子一惊,又快速压了下去,淡淡道:“鸦片是什么毒?历史上有大清朝吗?”

    马雅被温浅这一问,微微变了脸色,尴尬一笑:“呵呵,我……我记错了,是大秦朝,鸦片也是大秦朝出现的毒品,我也是在一本杂记上看到的,太久记不清了。”

    “呵呵,这样啊。”温浅轻轻一笑,道:“我记得大秦朝是败于诸侯争霸,百姓造反,最后才被楚家夺了天下,原来族妹才是知道内情的人。”

    “呃!”马雅这下真被问住了,一时想不出好的措辞,只得笑了笑:“哎呀,说好给族兄拿吃食的,怎么能说着说着就扯远了呢!”

    温浅看着落荒而逃的马雅,还不忘补刀:“多谢族妹告知在下内情,等我回家后,定好好看看正史与野史,看看有无鸦片这种骇人听闻的毒品,竟能毁了一个泱泱大国。”

    马雅听了,跑得更快了。

    同时又庆幸这话只有男主一人听到,就算他有所疑虑,也定想不到自己不是原来的马雅。

    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否认。

    温浅收回视线,撑着下颚,目光落在了桌面的茶盏上。

    回想马雅以往的种种举动,只怕这马雅是个知道剧情走向的穿越女,提前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才会穷追猛打。

    又想起行事怪异的殷玥,不知她又隐藏了什么秘密。

    对了,还有个一心要嫁自己为妻的刘静。

    温浅摇头苦笑。

    曾以为是自己的穿越光环在发光,才引来姑娘的青睐有加。

    如今看来,原主本就是个特别的存在。

    这个世界的水很深啊,她得谨慎行事,方能高枕无忧。

    跑出药房的马雅,就遇上了毒邪老道。

    毒邪老道见马雅慌慌张张,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冒冒失失,不懂规矩!”

    马雅讪讪一笑,有些尴尬。

    又见毒邪老道提着一个黑色包裹,立马献着殷勤:“谷主这是打算送给少谷主吗?交给我吧!”

    “不必了。”毒邪老道摸着白须打量她一眼,提着包裹进了药房。

    见温浅正低头喝着茶水,一旁的医术明显挪了位置,毒邪老道直接把包裹放在了桌上,明知故问:“医书看完了?”

    温浅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道:“嗯,很普通。”

    “那本就是前朝皇孙秦昭让人撰写的普通医书,不过是最简单的识别药草,知晓每种药材的作用罢了。”

    温浅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负手而立的毒邪老道。

    “你打开这个黑色包裹看看。”毒邪老道边说,边拿起桌上的医书,当着温浅的面撕成了两半。

    温浅被毒邪老道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依言解开了包裹,只见里面都是些陈旧的竹卷书籍,拿起其中一卷,打开一瞧:“这……才是你要给我学的古医书?”

    “不错!”毒邪老道赞许的看着温浅,脸上的笑容却格外刺眼。

    温浅顿时懂了他刚才的举动,是嫌弃那本现代化的医书是垃圾,既然是垃圾就得毁掉。

    又含沙射影了自己,若是学不好他的医术,就是毫无用处的废物,将被他亲手灭之。

    温浅沉了沉眼帘,拱手一礼:“师傅诚以授之,徒弟回以敬之。”

    “哈哈,好。”毒邪老道大笑后,森冷的看着温浅:“乖徒儿,可知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呵!这是暗指徒弟若太笨,与师傅无关。

    温浅垂下眸子:“徒儿,明白。”

    毒邪老道笑了笑:“走,吃饭去。”

    温浅放下竹卷书,跟着毒邪老道出了药房,去了一楼的客堂。

    见屋内的四方桌上摆满了丰盛可口的饭菜,马雅、刘静二人立在一旁。

    吃完饭后,毒邪老道带着温浅上了二楼药房,开始教他医术之道。

    温浅本就会些医毒之术,听他讲得真切,并没弄虚作假,故而从一开始的敷衍到后来沉迷其中。

    她知道毒邪老道是江湖排名第一的用毒高手,加上深厚的武功,是朝廷招揽的头号人物。

    谁知,他这治病救人的医术同样卓越非凡。

    让温浅受益匪浅,曾经那些不懂的迷题,在他的讲解下茅塞顿开,心里的排斥少了些,多了份喜欢。

    这一天,温浅留在了峡谷中习医,其间马雅不是送茶就是送点心,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只为博得男主青睐。

    她却不知,温浅早已识破了她的伪装,淡漠的看她表演。

    倒是刘静一次都没来打扰温浅,规规矩矩跟在毒邪老道身后,去山中挖毒草,抓毒物。

    直至太阳落山,毒邪老道吩咐一命(虎王)送温浅下山,马雅、刘静则留在了峡谷里。

    山林中。

    温浅看着身边威猛高大的虎王,眼眸微挑:“一命,你多少岁了?”

    虎王转头看了温浅一眼,微微仰着高傲的下巴,迈着矫健的步伐继续往前走。

    温浅见虎王一副不愿理睬自己的傲慢之态,更没错过它眼中的鄙视之光。

    忽然鼻子嗅了嗅,察觉到了一丝细微至极的陌生气息,她忍不住皱起了眉。

    想到自己被一头老虎瞧不起了。

    温浅认为虎王在挑衅自个,践踏了她的尊严,必须得让它知道,谁才是老大。

暖心一幕

    温浅脸色一冷,盯着虎王的背影露出一抹算计。

    她运上内力,腾空而起,极速朝它的背上落去。

    虎王听到风声,刚要回头,却发现温浅已经骑在了它的背上,

    虎王气势一变,天地间顿时充满了虎啸的杀之意。

    停下虎步,对着背上的温浅大吼:“嗷呜,嗷嗷嗷嗷!”

    蝼蚁,给我下来!

    温浅不懂虎王的吼声,却能猜出它的意思。

    她双腿立即夹紧了虎身,两手死死抓住它脖子处的虎毛,哄道:“一命,我可是你主人的徒弟,也算你半个主人,骑在你背上也合情合理。”

    虎王听了这话瞬间怒了:“嗷呜呜呜呜,嗷嗷嗷嗷嗷~~~~!”

    你一个蝼蚁,也配跟我讲人类的道理,打赢我再说吧!

    温浅听出虎王声音中的愤怒,立刻防备起来,她知道虎王要反击了。

    虎王飞身跃上一棵大树,又从树上跳了下来,并用力狠甩背上的温浅。

    见温浅抓住它的毛发,纹丝不动,看到前面有一片茦荆藤,直接翻了个身,仰躺的扑了过去。

    “我去,要不要这么狠!”

    温浅咒骂一句,连忙从虎王的背上飞了起来,落在树上。

    就见虎王在接触茦荆藤的瞬间,身体直接飞出去十几米远,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

    随即虎王怒视着树上的温浅,抬了抬右脚,得意洋洋地吼叫着:“嗷呜,嗷嗷嗷嗷嗷~~”

    蝼蚁,这点本事也想让我认你半个主子,有本事再来!

    “哼!”温浅冷哼一声,这次她看懂了虎王的意思,“一命,你别得意,我还不信治不了你!”

    话未落,温浅飞身朝虎王扑去。

    这家伙如此自命不凡,那就成为我临时的武功切磋者。

    前世我可是从小接受严格训练的特工,一出手,就是要人命的招式。

    如今又修炼出了强横的内力,每出一招就带着冷冽的风劲,简直是招招致命。

    虎王也不弱,不仅会短暂的飞跃,尾巴也是武器,甩一下就能折断无数草木。

    它还会趁机动嘴咬人,尤其是它的四肢特别灵活,翻身一脚没有踢到温浅,反而踢倒了一棵碗口粗的大树。

    一人一虎,就这么心无旁骛的斗了起来。

    温浅是越打越心惊,没想到这虎王如此厉害。

    同样诧异的还有虎王,它发现自己轻敌了。

    原来主人收的便宜徒弟,也是个高手,懂得借力打力,消耗它的体力,每次都能完美避开它尾巴的偷袭。

    最终虎王体力不支,温浅如愿以偿的骑在了它的背上。

    虎王微微挣扎片刻,就安静下来。

    温浅见虎王没有了叛逆之心,松了一口气,动作轻揉的摸了摸它的头,道:“一命,你输了!不过,我不会欺负你的,我们做朋友!”

    虎王低垂的头瞬间扬了起来,眼中闪着惊喜,吼道:“嗷呼~~”

    真的?

    温浅听出虎王声音里的开心,拍了拍它的头:“走吧!”

    “嗷呼!”虎王嚎叫一声,撒丫子就往山下冲。

    化干戈为玉帛的一人一虎,下山的同时,温浅没有因为语言不通,就放弃了交流。

    此时温浅悠闲地躺在虎王背上,一边欣赏傍晚的蓝天白云,一边和虎王打商量:“一命,你看我们不打不相识,都是朋友了。以后每月初一、十五,你都负责送我上下山好不好?”

    虎王直摇头:“嗷嗷!”

    不好!

    温浅明知它的意思,故意曲解道:“好啊,那行就这么说定了,我到时候,给你带好吃的卤猪脚、烤鸭、香肠、炸鱼条……”

    虎王听到这些好吃的,摇头的动作一顿,眼中带着渴望。

    想到主人残忍心狠的手段,忍痛的继续摇头,主动打断了温浅没说完的话:“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呜呜……!!!”

    闭嘴,闭嘴,闭嘴,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

    温浅仿佛知道它为什么拒绝,笑着道:“你是担心我师傅不同意吗?放心,我会跟他讲情的。”

    “嗷呼~!”

    傻子!我主人才不跟人讲情,只跟人讲拳头。

    虎王觉得温浅太笨了,直接卷缩着耳朵,加快了速度,不想搭理温浅这个傻子。

    温浅并不知道虎王的心声,依旧自言自语的说话。

    “一命,你跟着我师傅多久了啊?”

    没有得到回应,问话继续。

    “一命,你活了多少岁了啊?”

    “一命,你什么时候能开口说话啊?”

    “一命,这名字是谁取的?”

    忽然,温浅发现虎王停在原地不走了,目光一凝:“一命,你怎么不走了?”

    虎王烦躁的转了转眼球,低声吼道:“嗷呼呼,嗷嗷嗷!”

    烦死了,你不会看呀,都到山脚了,还不下来!

    温浅见虎王是真的不走了,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往四周一瞧,原来已经到山脚下了。

    “谢了,一命。”

    温浅跳下虎背,对着虎王摆摆手,“快回去吧!”

    虎王盯着温浅看了一会儿,眼中流露出一丝犹豫,我该不该把刚刚比斗的事,告诉主人呢?

    温浅看着满脸纠结的老虎脸,心知它是真的能听懂人类的话,看样子智商还蛮高的,都会思考人生了。

    根据它的表情,温浅瞬间就猜出它在纠结什么,“刚刚山中武斗之事,别忘了告诉你的主人,让他知道小爷我的厉害。”

    哎,虎王虽然聪明勇猛,却不知人心险恶啊!

    她可不相信毒邪老道让自己当个光杆少谷主,只怕背地里培养了不少得用之人。

    若没猜错,毒邪老道让虎王送自己下山就是一个考验,隐藏的那丝陌生气息就是监视之人!

    说完,温浅也不管它错愕的虎脸,潇洒离去。

    远处,躲在一棵茂盛树上的黑衣男子不知道自己已被温浅察觉到了,冷幽的眸子闪着鄙夷,觉得主人也太看得起这白脸书生了,不过是驯服了一头老虎罢了。

    他们虎啸军可是有十二位将军,每人都有一头老虎,除了毛发不是红色的,体格比主人这头老虎高大威猛,武力也更胜一筹。

    黑衣人认为主人当初选这头老虎为坐骑,看中的就是它的漂亮毛发,以及额头那个王字,实则这红色老虎根本担不起虎王之责,就如这白脸书生,哪配得上少谷主的身份。

    温浅不知身后人之想,她到家时,天彻底黑了,两个妹妹已经回房睡觉了。

    只有姜氏一人点着油灯守在厨房,锅里热着饭菜,灶台中还燃着星星点点的火苗。

    姜氏见到温浅,脸上挂着担忧,和颜悦色道:“阿乾回来了,饿了没,我这就给你盛饭。”

    温浅见到这一幕,眼中流露一丝暖意,立马阻止了姜氏的话:“娘,天晚了,您去睡吧。以后我回家迟了,给我留份饭菜在锅里就行,不必亲自守着。”

    姜氏和蔼一笑:“阿乾不用拘谨,你们男子就该志在四方,若是回家连口热菜热汤都没有,岂不心寒。”

    顿了顿,又道:“便是阿坤住在家里,我也是如此,你坦然授之好了。”

    说话的同时,姜氏从门后搬来一张折叠的小木桌摆在了厨房的空闲地,转身便要揭开锅盖,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拉住了衣袖。

    “娘,我知道了,您去休息。”

    温浅边说边把姜氏推出了厨房,并关上了木门,转身看着锅里冒气的丝丝烟缕,双眼微红。

    原来,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如此暖心,比吃了蜜还甜。

    吃完晚饭,温浅动手洗了锅碗,便回了房间。

    她凝神静气的盘膝坐在床上,开始修炼内功。

    夜空的月光,透过屋顶直射在温浅的身上,朦朦胧胧。

反主之心

    东方的上空有几道微微彩霞,一片寂静中迎来了黎明,村里陆续有鸡打鸣:“咕唂喔,喔喔~”

    温浅被鸡叫声惊醒,睁开眼,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

    在出屋的瞬间,瞥见书桌上的玉佩,犹豫半秒,她直接揣入了袖中,淡漠的踏出了房间。

    迎面撞上了睡眼朦胧的温玉,她正揉着双眼,秀发微微凌乱,白皙的脸蛋还有红团,一副刚起床的模样。

    温玉见到温浅先是惊讶,随后想起自己还未梳洗打扮,不好意思的捂着脸,低语道:“大哥,起这么早?”

    早?

    温浅抬眼一看,只见天色微亮,十米之外还泛着白浓浓的晨雾,确实挺早的。

    这是她来古代一个月后,起床最早的一次。

    “嗯。”

    温玉得到大哥冷淡的回应,转身欲走,耳边再次响起了他的声音。

    “阿玉,今日我去镇上,让娘不用给我留饭。”

    温玉身子一僵,抬头看了温浅一眼,随即又垂下头。

    “那你什么时候归家?难道大哥又想一直住在镇上的小院了。”

    正迈下台阶的温浅,瞬间听出她轻柔语气中带着丝丝不满,阿玉这是有些不高兴了!

    今晚本还打算住在镇上的小院,看来这想法只能搁浅了。

    她连忙哄道:“阿玉,放心,大哥今晚再迟,也一定回家。”

    温玉听了这话,婉鄢一笑,转身蹦蹦跳跳的跑回了屋。

    温浅见素来文雅娴静的温玉,居然也有活泼可爱的一面,脸上露出淡淡笑意,背着双手,离开了。

    安乐镇,陈府。

    书房中。

    一身富态的陈立农和龙隐镖局的东家魏诺,一人手上都拿着一张书名册,面上皆是欢喜之意。

    “魏大人,您手上那本书名册,就是今年最有望考中举人进士,甚至整个宣城案首的年青俊杰。”

    陈立农放下手中的书名册,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继续道:“我这本书名册,不过是些疑是中举的人,别污了您的慧眼。”

    魏诺挑了一下眉,放下手里的书名册,拿起刚刚陈立农放下的花名册,笑道:“陈员外说笑了,这是我职责所在,岂能遗漏任何人。”

    若是自己不看这本名册上的人,万一有人名列前茅,入了主子的眼,自己却不得而知。

    主子怪罪下来,我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说不定你这老东西,还会落井下石!

    丢官事小,丢命可就不值了。

    陈立农客气的笑了笑,带着丝丝讨好:“魏大人做事就是谨慎尽责,令老夫钦佩。”

    魏诺轻点一下头,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陈立农这个老东西,可不是良善之辈。

    他打开手里的书名册,一页一页看了起来,上面不仅有中了秀才功名的年青男子,也有刚过童生的少年天才。

    忽然,温乾二字落入了魏诺的眼中,心底泛起一丝嘀咕:这名字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只见名册上写着:

    温乾

    未及冠(未满二十)

    未婚配

    温家村人,出生克母,成年丧父,家有后娘姜氏,两妹一弟。

    温乾十五岁中了秀才,接连科考四年均名落孙山,今年疑是中举。

    看完后所有信息,魏诺顿了顿,准备翻下一页,却发现这已经是最底页了。

    他放下书名册,用手轻敲着桌面,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此人如此年青,就算四年未中举人,也不应该排在最后一名?

    况且,名册中有十几人三十有余还是个举人身份,这温乾明显比他们有优势许多,怎会落在最后?

    陈立农收起两本书名册,见魏诺敲着桌面出神,出声提醒道:“魏大人,魏大人!”

    “嗯?陈员外,你说什么?”魏诺回过神来,看着身边的陈立农。

    陈员外道:“我们是不是该商议一下,今日的诗会,该拿什么奖赏前三名?”

    陈立农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老东西,心眼小,势利眼,又贪权攀贵,他这是藏了什么鬼主意。

    魏诺眸光微冷,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掩盖嘴角勾起的讥讽,不解道:“以往不都是笔墨纸砚、琴棋书画任选其三,莫非这次举办的诗会,陈员外有更好的提议?”

    陈立农富态的脸上挂着得意之笑:“小人是有那么一点小想法。”

    “哦?说来听听。”魏诺扬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带着些许期待的看着他。

    陈立农笑了笑,从袖中摸出一张泛着金色边纹的请帖,放在了桌上,“魏大人,我想把这张请帖做为前三名的奖赏之一。”

    此帖正是前两日楚秦给他的,其中一张是交给温乾,可陈员外并没派人送给他,而是拐弯抹角用在了即将举办的诗会上。

    陈员外相信自命不凡的温乾一定会来,就算不来,请帖落入他人之手。

    他手中还有一张自家用的请帖,完全可以去温家村邀请温乾同行,还能卖他一个好。

    魏诺满脸疑惑的打开请帖,看清里面的内容后,眼眸一沉,假装羡慕的看着他:“陈员外,好本事,能与安阳王的世子搭上关系,佩服佩服!”

    “哈哈,哈哈。”陈立农大笑道:“好说,好说,若是魏大人也想结识楚世子,我可以为您引荐。”

    反正我们背后效忠的主子都销声匿迹很多年了,是该换个人往上爬了!

    魏诺没想到陈立农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拉拢自己的话,顿时变了脸色:“陈员外如此有心,就不怕主子下在我们身体内的蛊?”

    陈立农面色一僵,没想到魏诺会如此扫兴,哪壶不开提哪壶,语气一冷:“魏大人说什么呢!我接近楚世子,也是为了主子,休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呸!蛊又如何?

    没有主子的笛声,它永远是只沉睡在体内的虫子,而且主子已经四年没有找过我们了,说不定………

    魏诺不知陈立农的心声,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他的想法,沉思片刻后,笑道:“是我失言了,望陈员外多多海涵!”

    陈立农摇头叹息:“魏大人,你对主子忠心耿耿,小人敬佩还来不及,怎会怪罪,客气,客气了。”

    怪罪就不用说了,若有机会我必定把你踩入污泥,你手里的龙隐镖局,我可是眼馋已久啊!

    也该换个东家掌管了……

    魏诺眼底快速闪过一丝阴寒,随即笑眯眯的说道:“陈员外自掏腰包,把这参加世子及冠礼的请帖给了此次诗会的前三名,我又怎能落下?”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籍,放在了桌上:“《三十六计》作为此次诗会第一名的奖赏,陈员外认为可好?”

    “什么?《三十六计》!”

    陈立农震惊的看着桌上微微泛黄的书籍,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仔细端详片刻后,惊呼道:“这是秦国嫡皇孙秦昭所著的《三十六计》,还是完整的孤本。”

    “不错!”

    陈员外有些眼馋的放下书籍,尴尬的笑了笑:“此书确实能成为第一名的奖赏,我的邀请帖就给第二名的,那第三名给什么奖品?”

    魏诺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第三名?何须你们费心,随便赏件笔墨纸砚都行。”

    说罢,起身就朝外走。

    陈员外先是脸色变了又变,随即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来这小子也有了反主之心啊,故意怠慢第三名,如此不公平的奖赏,只怕是个人都会心生记恨吧!

    我还以为……这小子真如嘴里说的那么忠心不二呢!

    果然,江湖之人就是奸诈!

皇商嫡女陶艺

    陈员外抬头看着走远的魏诺,抬步跟了上去:“魏大人高见啊!”

    魏诺见陈立农眼中的敌意没有了,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成功带偏了他的想法,顿时笑了:“哈哈哈,彼此彼此。”

    “哈哈,魏大人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陈员外客气了。”

    “魏大人,走,我们去诗宣楼看看,今年的青年才俊是不是比往年之人更胜一筹!”

    “好!”

    ……

    温浅坐着莫老头的牛车到了镇口就下车了。

    她在路上走的好好的,在经过一家书肆时。

    忽然,里面冲出一位中年男子,他眼露精光,一脸不悦的拦在了温浅面前:“温秀才,你可是让我好找啊,这都一个月多了,你答应给我写的话本子呢?”

    “话本子?”温浅闪了闪眼眸,有点懵,此人有些眼熟,应该在哪里见过。

    中年男子看出温浅的迟疑,误以为他没有写,激动的抓住了温浅的袖子,脸色难看道:“温秀才,你不会没写吧?我这里可是有好多书客都交了定金,一直在候着你的新书,你砸了我朱叔的招牌是小,若是得罪了陈员外,你让我如何是好?”

    温浅顿时想了起来。

    中年男子名叫朱文圭,是个老童生,考了十年也没当上秀才老爷,便开了家书肆谋生,不仅与原主去世的爹有些交情,原主那些话本子都是寄卖在他的书肆中。

    所以这个朱叔是找我要小说书,不……是找我要话本子的!

    温浅脑海快速闪过这些想法,眉目拧了拧又缓缓舒展,“朱叔误会了,话本子我已经写好了。最近事情比较多,忘在家中了,下午我就给您送来。”

    朱文圭听了这话,松开了手,和煦一笑:“写了就好,写了就好。你若有事就先忙,明日送来也不迟。”

    温乾此人,年仅十五岁就中了秀才,与自己有点同病相怜,颇有些心心相惜。

    顾才让他把话本子留在书肆贩卖,没想到却意外获得了读书人的喜爱,甚至引来了达官显贵之人的追捧,其中就有不能得罪的陈员外。

    温浅眸子闪着一丝意外,暂时分不清他话中的真假,再次施礼后,端直了身子,目光淡淡的看着他:“朱叔客气了,我下午定把话本子送来。”

    朱文圭笑道:“好。”

    “多谢朱叔宽容,在下先告辞了。”温浅拱了拱手,越过朱文圭继续往前走。

    朱文圭见温浅清清冷冷,疏离而又冷淡的背影,脸色一黑,眼眸闪过一丝厉色。

    他倒要看看这温乾今年能不能中举?

    又想起温泉贵的死,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世界上有才智的人虽不多,但也不会少。

    或许,还没来得及一鸣惊人,就烟消云散了呢!

    收回视线,朱文圭转身进了书肆。

    温浅走到陈府旁的柳树下,停住了脚步。

    只见陈府正门大开,左右两边各站了一个下人,两人手中均拿着一本书名册。

    每个进去的人都要报上名讳,不是由左边下人在书册中画一笔,就是在右边下人的书册中画一笔。

    随后,两名下人会朝来人点头哈腰,或是拱手一礼,一切井然有序。

    正当温浅准备走过去时,身后响起了一道熟悉声:“大哥,你也是来参加诗会的?”

    温浅扭头一看:“江淮!”

    江淮轻笑:“嘿嘿,我还以为你又不来呢!”

    温浅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戏谑的看着江淮:“怎么?怕我抢了你的风头?”

    实则并没有关于诗会的信息,只能连蒙带猜。

    江淮嗤笑道:“哈哈哈,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滥竽充数,看个热闹罢了。走,一起过去!”

    温浅点头:“好。”

    二人来到府门口,两名下人立刻询问:“两位公子好,请报上你们的名讳。”

    “温乾。”

    “江淮。”

    左、右两边下人开始在名册里找了起来,

    很快右边的下人就翻到了江淮的名字,朝着二人问道:“你们谁是江淮,在名册上画勾!”

    “我来。”

    江淮边说边接过右边下人手里的笔,在名字后面的空白处画了个勾。

    右边下人立马对着江淮点点头,客气又不失礼貌:“江童生,里面请进。”

    江淮笑着踏进大门,随后退到一旁等着温浅。

    此刻左边下人已经翻完了名册,没有找到‘温乾’的名字,只得静静等待右边同僚的翻找。

    右边下人见三双眼都盯着他,微微有些紧张,翻看的速度立马快了起来,眼见名册快到底了,依旧没有‘温乾’二字,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只好埋头继续翻。

    温浅注意到他的紧张,以为名册中没有他的名字,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袖口。

    她记得温粮说过,这个玉佩是一个陶喆的富家公子给的,凭它也能入诗会。

    突然,右边下人惊喜的喊道:“啊,我找到了!温乾,秀才功名,家住温家村……”

    说着递出了毛笔,弯腰行礼:“温秀才好!”

    “嗯。”温浅轻哼一声,正拿着玉佩的手一顿,又默默放回了袖中,接过下人的笔,一气呵成的画了个勾。

    她抬头挺胸的来到江淮身旁,两人并肩,说说笑笑地走在府中。

    时值六月,夏中。

    春季中的多数娇花都已开到了尾声,半谢不谢,美中不足,带着丝丝迟暮。

    陈府诗宣亭外的花圃却还在各领风骚,争相斗艳。

    温浅一眼就瞧见了百花之中的牡丹,它正妖艳至极的绽放着自身的魅力,最小也有碗口大小,最大的却足有一个足球那么大。

    花瓣层层叠叠,曲曲折折,把身旁同样清雅芬香的黄菊,以及娇弱唯美的芍药压制得淡然失色,其余花骨朵娇小的名花更是毫不起眼。

    果然是应了那句诗:

    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

    百花齐放迷人眼,不及花王贵人心。

    要是搁在现代,温浅二话不说,直接把它搬走,独赏芳华。

    一只大手轻扯了扯他的长衫,斜眸一看是江淮。

    温浅才发现自个竟然因为这牡丹,失了神。

    “大哥,我们是奔着诗会来的,可别误了时辰。你若是喜欢花,诗会结束后,我带你去我家庄子上看花海。”

    江淮笑着说完,催促道:“快,走过这片花圃,进入前方翠竹林,那里就是诗宣亭了。”

    “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一道愉悦动听的娇美声从花圃尽头的竹林边上传来。

    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身穿正红色杉裙,朝她缓缓走来。

    是她!

    看清来人,温浅暗呼不好!

    正是在风雨楼大门口,被她误踩了脚的孟浪姑娘。

    一旁的江淮见到来人,赶紧拱手随了个常礼:“江童生见过陶小姐。”

    陶艺对江淮的常礼不屑一顾,扬着头笑眯眯的看着温浅,一派纯真无邪:“公子,可否告诉我你的名讳?”

    温浅很不喜欢此女看她的眼神,天真娇蛮的外表下似乎藏着怪异的贪色,淡淡回应:“在下一普通书生,不值得陶小姐挂念。”

    “不!你是不是书生无所谓,就凭你这俊朗如玉的容颜,在本小姐这里就普通不了。”

    陶艺眼露痴迷的看着温浅的脸,又贪婪的打量他玉树临风的身姿,越看越满意。

    这比她以往俘虏的青年才俊都强,尤其是这满身的淡漠气势格外迷人。

    “你这是要去诗会?”

    “如此一来,即使你现在不告诉我你的名讳,我也能从其他人口中获知,比如…………”

    陶艺眼珠子一转,看向一旁偷瞄看戏的江淮:“江淮,你可知身旁这位公子的名讳?”

迟来的同窗

    看戏的江淮没想到,战火瞬间就飞到了自己身上,张嘴便要否认:“我不……”

    “你别说不认识哦,我刚才可看见你们一起说说笑笑,很是熟络!”

    话还未出口的江淮,立马被陶艺最后一句话堵了回来。

    江淮苦笑的摇摇头,扭头无奈的看着温浅,“阿乾,这是皇商陶然亭,陶大人家的嫡女,陶艺。”

    说完,江淮又对着陶艺一礼,默默朝诗宣亭走去。

    什么?

    此女竟是皇商之女!

    皇商!

    温浅吓了一跳。

    她可是熟读了国朝律法的。

    在楚昭国,能成为皇商,那便是整个帝国商业发展里最富有、稳定、忠心之家族才能被封为皇商。

    并且在成为皇商的那一刻,家族的命运就与帝王、国家绑在了一起,须得把每年的盈利上交五分之二给国库。

    相对应的皇商的地位比一般的世家大族要高许多,跟普通的商人,更是云泥之别。

    单论品级,皇商便是正五品官员,虽是虚职并无实权。

    但,皇商之家的女子每年皆可入宫选秀,成为帝王枕边人,若是一朝得宠,生下皇子,那可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楚昭国中,只有三个皇商,分别为:沈、千、陶。

    前两家是帮着已故老皇帝打江山的老皇商,而陶家是新帝楚天登基后提拔的新皇商。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陶家隐隐把沈家、千家压了下去,颇有些皇商之中陶家为首的尊荣。

    想通关键,温浅眉心一凝,压下眼底的不喜,中规中矩道:“在下温乾,见过陶小姐。”

    “噗呲——!”

    陶艺看到温浅微微紧张的神情,用锦帕捂着嘴,轻笑起来,百灵鸟般清亮酥软的声音听着让人邪念横生,落在温浅耳中却极不舒服。

    “温乾,温公子,你这是被我的身份吓住了?”

    “那我可以叫你阿乾吗?”

    说最后一句话时,陶艺不由自主的靠近了一点,盯着温浅那俊美无瑕疵的脸,忍不住伸了伸香舌。

    温浅被她大胆的举动一惊,急忙后退一步,也失了虚以委蛇的心思,冷漠道:“陶小姐,据说皇商嫡女是要入宫为妃的,你应注意言行举止!”

    她没想到有外人在,这陶艺就敢明目张胆的轻薄自己,急忙看向身旁的江淮。

    咦?江淮呢?

    该死的,这臭小子招呼都不打,便把丢下自己跑了????

    “温公子,你在找谁?江淮吗?他可是抛下你,走了呢!”陶艺有双漂亮的大眼晴,提到江淮时,眼透着轻视与不屑。

    江淮,不过是小小铁匠之家的公子罢了,也配和自己说话。

    “阿乾,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我长得不够漂亮?”

    温浅听着她这情意绵绵的话,不禁拧了拧眉,眼见四下无人,准备来个吹眠术。

    “陶盈萍,你在做什么!”

    咻咻!

    徒然,响起一道冷冽的娇喝声,接着一片苍绿色的竹叶袭来,直接击在了陶艺的胸口上。

    砰哒!

    陶艺直接被这片竹叶带来的风劲震退了身形,接连退后了三四步,才勉强稳住身子,俏脸一片惨白。

    温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讶万分,扭头看向身后,只见一个身穿蓝色劲装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哇哦!

    这英姿飒爽的姑娘,不仅会武,生得也太好看了吧!

    在现代就是妥妥的明星脸,比之神仙姐姐刘一菲,比之樊爷樊冰冰有过之而无不及。

    “谁?谁敢直呼本小姐的闺名!”

    陶艺抬头怒视女子。

    在看清楚对方的脸后,脸色骤然一变,漂亮眼眸谄媚起来:“原来是安阳王府的安宁郡主,盈萍见过郡主千岁!”

    陶艺连忙躬身行礼,态度谦卑端正。

    知晓对方是王府郡主楚安宁。

    温浅心里却松了口气,生怕牵连无辜。

    抬眸望着走近的郡主,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谁知楚安宁路过温浅身边,只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便把目光落在了陶艺身上,冷声道:“陶盈萍,虽说我皇帝堂兄答应你爹,今年选秀之人改成了你的庶长姐,你也不该到处戏弄良家男子。”

    “如今能在陈府的年青俊杰,皆是未来的国之栋梁,岂容你肆意妄为,若是传入我皇兄耳中,你陶家能否安然无恙?”

    陶艺听得浑身直冒冷汗,立马跪在了地上,低头认错:“郡主说得是,是盈萍失了分寸。”

    楚安宁见她一脸知错必改的态度,眼底划过一丝嘲讽。

    忽然,瞄到一旁的温浅正呆愣的看着自己出神。

    楚安宁微微皱了下眉头,不悦的看着他:“杵着做什,还不走!”

    这人生得俊美倜傥,瞧着也淡漠赫人,谁知是个榆木疙瘩。

    本郡主还是第一次给陌生人解围,他却跟个木头庄子似的,杵在原地。

    不知道给我行礼就罢了,还不知道逃跑……

    真笨,笨死了!

    温浅正若有所思的瞧着郡主那张因为生气训人的绝美脸蛋,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就连她身上散发的冷冽气势都带着一丝亲切之意。

    不防她会突然开口跟自己说话,急忙朝着楚安宁抱拳行礼,“多谢郡主,在下告辞!”

    温浅彬彬一礼后,露出几分读书人的风骨,利落转身。

    楚安宁看着离去的温浅,眉头没有舒展,反而皱得更深了。

    这人真是个榆木疙瘩啊!

    本郡主表露得还不明显吗?

    你就不会说一句:‘多谢郡主,为表感激,在下给您带路!”

    如此一来,你攀了本郡主这棵高枝儿,量那个皇商之女也不敢秋后算账了。

    结果,你倒好,走得干净利落。

    本郡主梯子都递给你了,你就留个后脑勺儿给我?

    好气哦!

    跪在地上的陶艺眨了眨水汪汪地大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楚安宁啊楚安宁,你的好意,那温公子可领悟不到啊!

    楚安宁回过神,看着低头跪在地上的陶艺,清冷道:“起身吧!”

    “盈萍谢郡主不罚之恩。”

    陶艺起身,随意的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便恭敬的立在楚安宁的身旁,仿若忠心不二的婢女。

    另一边。

    温浅刚踏入竹林,就遇上江淮领着三位年青书生朝花圃的方向走来。

    “大哥,你……我正要去迎你呢!”

    江淮没想到温浅这么快就摆脱了陶艺的纠缠,只得笑着岔开话题。

    “大哥,想必这三人你不陌生吧!曾经可是我们的同窗,如今林彦已经是举人功名了,还有张华、唐武皆凭着秀才之身,在县衙内接了撰写状纸的差事。”

    温浅淡漠的看着江淮一一从左到右的介绍着身边三人。

    林彦相貌清秀,气息平和,看着是个好相与的人。

    张华轮廓棱角分明,是个帅哥。

    唐武长相普通,唯一亮眼的就是他那双含笑的眸子,给人一股亲和力。

    “林举人,张秀才,唐秀才,你们好啊!”温浅对着三人轻点头,俊脸露出淡笑。

    “温兄好啊,时隔四年,能见你再次参加诗会,可是准备大展宏图了?”张华仰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温浅。

    想着几人之中,除了江淮,自己与温乾可是有八载的同窗之谊,彼此之间感情寡淡浅薄,却不妨碍自己对温乾的崇敬之心。

    温乾这人学识渊博,又足智多谋,看似淡漠如斯却城府极深,虽说不明白他为何四年都名落孙山,一点没影响温乾给自己留下的震撼场景。

    “大展宏图谈不上,小试牛刀却不假。”温浅听出张华话中的崇拜之意,黑眸闪过一丝诧异。

    没想到原主在私塾的学霸形象,深入人心啊!

    “温兄这是想通了,要一鸣惊人了?”唐武惊疑的看着温浅,含笑的眸子给人一种亲切的错觉。

玉吊坠子

    林彦看着大惊小怪的张华、唐武二人,笑着道:“行了,温兄的心思,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怎可明白,走走走,诗会只怕开始了。”

    “哎呀,林兄不提醒,我都忘了,快走,快走!”唐武懊恼的拍了拍脑门,揽着江淮的肩膀就往前走,完全不给他反抗的机会。

    林彦温润一笑:“温兄,张兄,你们先请!”

    张华笑了笑:“林弟客气了,怎能把你落下,我们一起走!”

    温浅眸光微愣,随即认同的点点头。

    通过这短暂的接触,她发现唐武更亲近江淮,两人都属于笑面虎,见人自带九分笑,滑头又世故。

    林彦是四人中最有主见之人,轻易不开口。

    张华可能优势都在那张帅脸上了,所以脑子比较单纯(蠢),谁强就崇拜谁、听命谁,同时还有点心软的毛病,算是四人之中的润滑剂。

    温浅三人走出竹林,入眼就是被青竹翠林围绕在中央之地的诗宣楼。

    它是一座三层楼高的露天阁楼,整个阁楼是用洁白如雪的顶级玉石建造而成,大气又壮观,丝毫没有岁月的痕迹,与周围的景物格格不入,隐隐透着神秘感。

    此刻第一层阁楼已经聚集了无数读书人,目测有不下五十人。

    第二层阁楼相对第一层阁楼却是人数倍减,不过寥寥八九之数,与一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三层就更稀少了,只有区区两人,阁楼中央有块黑色的巨石,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阵阵红光。

    温浅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每层阁楼之间并无通道,他们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是怎么上去的?

    又是如何比诗的?

    整个诗宣楼鸦雀无声,何人做裁判?

    张华跟着林彦走了几步,发现身旁没了温浅的身影,回头一看,见他正盯着诗宣楼发呆,忍不住提醒道:“温兄,这诗宣楼你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看的,走啦!”

    “好。”温浅顿了一下,跟着张华进了一层阁楼。

    她深知自己没有这些记忆,因此先观看张华、林彦如何作诗。

    只见二人,纷纷把手放在玉石墙上,不过片刻石墙上就出现了二人的名字,随后消失不见。

    接着出现了诗题与规则。

    张华的诗题是:写一首关于花的诗

    其要求是:每句诗中至少要有一种花名,不得重复花名。

    时间:一炷香

    林彦的诗题是:做一首关于酒的诗

    要求:不得抄袭、借鉴

    时间:三炷香

    我靠!这什么玩意?

    这么神奇,难道我来的不是单纯的古代世界?

    而是高武世界?

    温浅懵了。

    直到张华以手为笔,写完整首诗,温浅才缓过神来。

    好奇之心的驱使,让她偷偷望了过去:《争花》

    绿池荷花仙,红砌杏花娇。

    梅花侵雪暗,归时桂花绽。

    荷花、杏花、梅花、桂花。

    果然是写一首每句都带花的诗,这是考验来人的记忆力啊!

    温浅没记错的话,这首《争花》的作者乃是前朝嫡皇孙秦昭所创,张华能记得也算不错了。

    正要去看林彦以酒为题,要自创出什么新薏之诗时。

    忽然,上方降下一道淡淡的红光,飞入了张华的体内,接着便消失了。

    再看张华,只见他浑身从内而外都散发着淡淡的红光,脸上的神情却很是开心。

    接着玉石墙上又出现了第二道诗题:做一首有关注草的七言诗

    要求:诗中不能有草字

    时间:三炷香

    看到这里,温浅瞬间懂了诗会的规则,下意识的朝四周看了看。

    发现其他人身上也有淡淡的红光,有的越来越深,有的越来越浅,大多数人都没有红光。

    这些读书人都是习以为常的样子,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温浅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原来小丑是我自己。

    少见多怪了!

    整理好思绪,温浅不在迟疑,左手放在了玉石墙上。

    玉石墙上瞬间出现了‘温浅’二字,吓得她立即白了脸色,谁知下一秒‘温浅’又变成了‘温乾’。

    仿佛刚刚一幕,不过是假象。

    此时的温浅却尚不知知晓,方才这一幕已然落入诗宣楼的一名白色长衫男子眼中。

    温浅平复心情后,假装淡定的瞟了瞟四周之人,发现无人注意到她,才松狠狠了一口气。

    而玉石墙上的名字处已经出现了新的诗题,她抬眸看了起来。

    做一首含蓄的情诗。

    要求:诗句中不含敏感字,须得四句诗以上。

    时间:一炷香

    温浅看清楚要求后,忍不住骂老天不要脸,别人都是给三炷香的时间去创作,到姐这里就一炷香了?

    什么破玩意?

    也不知道整个楚昭国,有几座这么奇葩的诗宣楼!

    简简直是看菜下碟,不对,是看人下菜!

    温浅愤愤不平的同时,又开始以手当笔作诗,没错!是作诗,虽然规则不公平,可也难不倒高智商的学霸。

    谁曾见你彷徨,带着淡淡愁妆。

    浑身皆是凄凉,却依然倔强。

    谁曾见你迷惘,待在冰冷地方。

    揉碎心的翅膀,却希望飞翔。

    谁已成了过往,迷失星星剑芒。

    无心插柳意想,却奢求终长。

    写完最后一句,上空瞬间降下一道红光落向了温浅身上。

    与红光接触的刹那,温浅修炼《禅武如一》的内功心法立刻变得兴奋起来,接着对着红光就是一顿猛吸。

    察觉到身体内的异常,温浅先是一惊,便想干扰,却发现自己并无不适之感,仿佛这红光本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整个人舒服极了。

    尤其是她的内力,本来只有一粒黄豆大小,却在红光的加持之下节节攀升,直接变成了核桃大小。

    温浅脸上的神情也从惊喜变成了惊吓,照这么下去,她不得被这股内力撑爆身体啊!

    吓得她急忙在心底狂喊:别吸了,别吸了,够了够了!

    ……

    阁楼第三层的露天之地,正分别站着四位气度不凡,姿容绝佳又风格各异的年青俊杰。

    其中一名年青男子约莫二十三、四岁,一袭白衣,身似皓月。

    阳光下,他白皙完美的五官,好似顶尖艺术家手里的精美玉瓷,竟是挑不出半点的瑕疵。

    他浑身散发着淡漠飘逸,眉宇间一股天然的儒雅之气,让人移不开眼。

    “李墨,四年前你不是对这诗会不屑一顾嘛,今日怎么又来了?”

    一名身穿草绿色长衫的俊雅书生面露厉色的看着李墨,眼含刻薄。

    “我是不敢兴趣。”李墨淡淡的扫了文雅书生一眼,淡淡道:“不过,有不屑一顾这个想法的人是你——白玉!”

    “你,你胡说!”白玉不满的瞪着飘逸淡漠的李墨。

    “你能信口开河,我为何不能?”李墨眉眼上挑,声音有些许凉意。

    “是啊,我家库房皆有不少极品美玉,到时候随便你挑一块打造一个新的玉吊坠子不就好了,而且输了赌注的不是还有沈秋陪着你嘛。”

    边上一身华贵锦袍少年有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带着些许妖魅之色,唏嘘道:“他可是输了一千两黄金,整整五万两白银,比你惨多了。”

    说着,还比划了一下手势,似乎特别心疼那五万两银子。

    “千书,劝合就劝合,提我的糗事做何?”

    身穿黑色锦袍的沈秋眉宇间透着几分警告之色,随即面无表情地扫向白玉那愤愤不平的俊脸,冷冷道:“白玉,要愿赌服输,不过是一枚玉吊坠子,何必耿耿于怀。”

    “千书,沈秋!你们知道什么,那枚玉吊坠子可是我救……算了,懒得和你们理论。”白玉低头,泄气的憋瘪嘴。

诗宣楼

    千书一脸戏谑的瞅了李墨一眼,嘻笑道:“好啦,你若是这么挂念那吊坠,今日再从李墨手中赢回来罢了!”

    “这个办法妙,我没有意见。”沈秋依旧面无表情,可眼中却露出了趣味之色。

    忽然瞄到不远处的黑色巨石,发现它身上血红色光芒似乎暗淡了很多,惊呼道:“你们快看,这黑色巨石的红光好像不那么刺眼、浓郁了?”

    千书一听,立刻转头盯着黑色巨石看了又看,妖治的脸上挂起一丝迷惘:“我没觉得有什么变化呀?李墨,你来看看?”

    李墨俊脸上挂着儒雅清贵的淡笑,惜字如金:“好。”

    他一手放在后背,缓缓上前两步,近距离的打量着黑色巨石,猛然发现黑色巨石的最底部竟然变了颜色。

    由黑色蜕变成了白色,白色还在不断衍生,依照这个速度,很快其他人也会发现黑色巨石的异常。

    看到这儿,李墨清冷的眸子划过一丝暗光,总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与他看到的一个人有关。

    “李墨,看出什么问题没有?”白玉唇边挂着讥笑,说出的话含着不加掩饰的挑衅。

    李墨冷眼看着白玉,用磁性又好听的声音询问:“怎么?你看出端摩了?”

    “自然,那是因为今年的诗会多了两个人上这里。”

    白玉目光看向李墨身后上来的二人,脸上露出如沐春风的笑意,迎了上去:“两位兄台好啊,在下白玉,请问二位贵姓?”

    温浅视线还有些模糊,缓了缓神,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温润如玉的帅哥脸,随即是他的自我介绍。

    白玉!

    这名字够直白,一看就名副其实,他确实雅秀俊朗地如同一块上等的白玉,可惜他眉梢角微微上扬,一看就是心眼小爱记仇的人。

    急忙拱手行了个平礼:“在下温乾,见过白公子。”

    “在下杨康,见过白公子。”

    温浅忽听身旁响起一道男子的介绍声,心中一紧,猛地转头看向自称杨康的人。

    只见他一身紫色劲装,五官端正,满身正气,约莫二十七八,好个一表人才的杨康!

    让我想起了杨过的爹!

    还让我一个敏锐力超强的特工,忽略了你的存在,看来此人不仅会武,还是个高高手。

    同时又瞟了瞟四周,发现自己从第二层来到了第三层,一阵心有余悸,生怕再出现第一层时的意外。

    杨康见温浅神色异常,下意识的挺直了背,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温公子,是我仪容不佳吗?”

    “呃。”温浅垂下了眸子,收敛了外泄的情绪,抬眼浅浅一笑:“没有,没有!杨公子一表人才,令人眼前一亮,失礼之处,勿怪勿怪!”

    “温公子,缪赞。”杨康客气的点点头。

    “咳!”李墨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人的推搡之词,冷眸带着笑意:“温乾玉,我们又见面了。”

    温浅抬头看向来人,吃惊道:“李尘峯,你……你怎么来了?”

    大神,你可是刺客,就这么出现在人前了?

    李墨看着温浅清澈见底的眼眸,反问道:“你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你是杀手,我是刺客,一半一半!

    温浅翻了个白眼,憋闷道:“你说得对,是我少见多怪了。”

    差点忘了,眼前之人可是知晓姐还有个见不得光的杀手身份。

    想起今早对温粮的安排,心底泛起一阵喜色……很快姐就能高枕无忧了。

    从此,敌不犯我,我不犯敌,敌若犯我,我必灭之。

    “李墨,你认识这么丰神俊朗的温乾?温公子?”千书踏着慢步伐走了过来,一双桃花眼含笑望着温浅,带着丝丝缕缕邪肆。

    温浅听到这酥耳的挑逗音,抬眸一看:“哇哦!倾世大美男!”

    我靠!

    今天姐走了什么彩虹运,有幸目睹传说中拥有桃花眼的超级大帅哥!

    “噗呲——”一道不合时宜的男子笑声打断了温浅的呆迷,嬉笑道:“千书,原来还可以用倾世大美男来形容你的妖治魅艳啊!”

    嗯?好动听的泉水音!

    温浅的目光立刻从眼前的美男身上移开,微微探头看向了后方。

    只见一名身穿黑色锦袍的年轻男子,他的说话音与那张面无表情的俊毅脸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温浅来不及多想,不由分说的吐出一句话来:“唉呀,这个帅哥是个面瘫脸,可惜了他的好声音!”

    “沈秋,我说从小到大,你怎么一直沉着张脸,原来是这样啊。”千书转头意外的看着走到身旁的发小沈秋,一副深受打击的脆弱表情。

    沈秋愣了下,越过千书顽劣的表演,目光落在了温浅身上:“温公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

    一旁淡漠出尘的李墨闻言,沉了沉眼帘,又瞧了一眼准备说话的温浅,声音冰冷:“我们四人皆见过温公子!”

    “噢?什么时候?”千书迷糊。

    “不可能,我怎么没有任何映象?”白玉讥笑的看着李墨,一口回绝。

    沈秋没有说话,目光直视着李墨,等待他的下文。

    温浅瞅了瞅身旁的李墨,一脸默然。

    我不是想不起来,而是没有记忆啊,闭口不言是最好的表态。

    “四年前,因为天空忽然降下这座露天诗宣楼,你我四人来到了安乐镇,而温公子就是诗会的开创者,当年诗会的第一名!”

    什……什么?

    这座诗宣楼是从天而降的,天啦!

    太吓人了,原主温乾还是第一个吃猪肉的人,并荣获了第一名。

    原主是要上天的节奏嘛,知不知晓枪打出头鸟?

    这一刻,温浅顿时明白在陈府外的江淮见到自己为何那么意外。

    为何他那么轻易就跟那个唐武跑了,这是知道自己是个发光体,要远离风暴中心啊!

    同时也弄懂了张华的崇拜不仅是学霸的小身份,其中这诗会第一名的风头也占据了大分量吧!

    温浅理清头绪,抬眸便看到李墨那双眼带着审视与凉意的琥珀色眸子正盯着她,瞬间觉得周围的气温都低了十几度。

    他出尘脱俗的容颜,挺拔修长的身姿,阳光照射在他身上,泛着刺眼的光芒,衬得他整个人犹如天上的神子,诡秘莫测。

    “怎么?乾玉也忘了?”李墨挑眉,声音清凉。

    这话一出,唬得温浅的心,扑通一跳。

    自我催眠道:姐一个活了两世的人,还怕一个古人做什么!

    要淡定,要有男子的气势凌人!

    温浅深呼了一口气,星眉一肃,煞有其事道:“不错,我跟白公子一样,有点健忘,应该是患了健忘症。”

    自己黑自己有病,是个难受又丢脸的事,想来想去就得拉个垫背的。

    千书是个漂亮的极品美男,舍不得!

    沈秋是个面瘫美男,但人家记忆力好!

    杨康就一打酱油的正气小白,根本没瓜葛。

    也就那个白玉符合要求,加上众多人里,他颜值最低,不选他选谁!

    “……”白玉有些懵了,我怎么就健忘症?

    李墨没有吭声,余光扫了一眼白玉,便继续看着温浅,就见他正朝白玉挤眉弄眼的小动作。

    忽然觉得,这样的温乾有些令人好笑,同时又还带了点女子才有的娇憨可爱。

    温浅被他看得头皮有些发麻,双腿还有一点软,李墨这人的眼睛太有穿透力了,仿佛能窥见她的灵魂。

    “呵呵,过往辉煌,物是人非,得看眼前。”温浅谦虚的笑了笑,扭头看向另一边的杨康:“杨公子,你应该是第一次参加这诗会吧?”

    一直旁观的杨康看着几人都围在温浅身边说话,并没有太过在听,而是满脸好奇的看着一米之外的黑色巨石。

    不明白它黑不溜秋得样子却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鲜红的光芒,煞是惊奇。

时间有点巧

    一直旁观的杨康看着几人都围在温浅身边说话,并没有太过在听,而是满脸好奇的看着一米之外的黑色巨石。

    不明白它黑不溜秋得样子却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鲜红的光芒,煞是惊奇。

    忽闻有人跟他讲话,转头一看,正是与自己一道上来的温浅:“没错,我是今年春围考上来的童生,目的就是来见一见读书人吹捧至极的诗宣楼。”

    李墨神情一冷:“杨公子,莫非你不是读书人?”

    温浅神色微变,李墨这话可真是一针见血,瞬间抓住了杨康话里的重点。

    千书、沈秋、白玉三人,立刻把目光转向杨康。

    杨康不理众人的讶异之光,痛快的点点头,目光又落在了黑色巨石上,直白道:“不错,我乃江湖之人,之所以坚持科考,就是为了见识从天而降的诗宣楼。”

    “噢?”沈秋意味不明的看着杨康,试探道:“那你岂不是还得往上考,中了秀才就能去泗阳城见识四年前,凭空出现的棋盘山?”

    杨康肯定道:“正有此意。”

    我靠,本姑娘听到了什么?

    四年前不只出现了从天而降的诗宣楼,还有凭空而现的棋盘山?

    棋盘山在泗阳城,这城池听着怎么有点耳熟?

    啊……我想起来了,温坤跑镖不就是去了泗阳城。

    从安乐镇到泗阳城,就是连夜骑马赶路也得二十多天,温坤应该快到泗阳城了吧!

    杨康没有看出黑色巨石的异常,对着众人一礼,虚心问道:“对了,各位都参加过几次诗会了,如今我们要怎么斗诗?”

    “这个简单,由我来告诉杨公子好了。”

    白玉总算找到插话的机会,上前一步,来到黑色巨石旁,指着有些刺眼的红光。

    “杨公子,你看到这黑色巨石发出的红光没?等它全部消失,就代表一、二层已经无人有资格上来了。

    到时我们每个人把手放在这黑色巨石上,随后意识会进入这块巨石里,斗诗就开始了。

    至于斗诗的内容也很别致,可以是答诗名、猜作者、作诗、修改诗中错别字,以诗编故事等五花八门的方式来考验斗诗者。

    最后清醒之人,就是今日诗会的胜利者。”

    听完白玉的话,温浅低头思索这斗诗的规则看似公平,实际藏着隐患,张嘴便要旁侧左击一番。

    杨康却先一步问出了她心中的疑虑:“白公子,我们皆为斗诗者,就不担心先醒来的失败者,内心不平衡,从而故意使坏吗?”

    “哈哈哈哈。”千书笑了,就知道杨康会这么问,毕竟当初他也是这么想的。

    笑过后,千书眯着桃花眼,解释道:“杨公子不用担心,等这红光孱弱、消失,陈员外和魏大人,早已命人搭好木梯走上来了,他们可是监考官,而且第一名至第三名的奖赏,也是二人一起发放。”

    杨康对着白玉、千书又拱手行礼,满脸感激:“多谢两位告知杨某规则。”

    “我不说,也会有人说的。”千书摆摆手,目光看向了冷冷淡淡的温浅。

    看我干嘛!你这是暗指我会告诉杨康?

    切,姐还是个小白呢!

    温浅抽了抽眼角,目光一转,笑道:“其实我不说,杨公子换个角度也能明白的,这诗宣楼可是在陈府的后花园,而且我们都是一群读书人,又不会武,若是没有其他人,如此高的露天阁楼,我们怎么下去?”

    “哈哈,温公子不提醒我,我都忘了,你们可是一群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哪像我这江湖之人,一个跳跃就下去了。”杨康恍然大悟的看着温浅,心中却对他多了一丝结交之意。

    “快看,红光淡了。”

    沈秋的话,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阁楼下方。

    诗宣楼的一、二层,那些身具红光的读书人顿时恢复正常,早已来到诗宣楼外的魏诺、陈立农,立即吩咐下人搭木梯。

    随后二人来到一旁坐在竹林阴凉处喝茶的楚安宁、陶艺面前,毕恭毕敬道:“安宁郡主,陶小姐,我们要上诗宣楼了,二位是否同去?”

    陶艺看了眼头顶上空的太阳,摇摇头:“小女子就是来看个热闹,想必我大哥也该出来了,就不上去了。”

    楚安宁轻蔑的看着陶艺:“陶盈萍,我看你这柔柔弱弱的身体,也不适合攀这危险的木梯,还是早点回府,待字闺中吧!”

    说罢,不给她狡辩的机会,一甩裙摆,踏步走在了陈立农、魏诺二人的前面。

    楚安宁脚尖轻点在木梯中间的长棍上,姿态轻盈迅猛的上了第三层。

    会武的魏诺,为了不暴露身份与武功,与身旁富态不会武的陈立农,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爬了上去。

    前者轻松自在,又气定神闲,后者汗如雨下,略显狼狈。

    温浅刚从黑色巨石上移开眼,就见身边李墨拱手行礼,“臣李墨,参见安宁郡主,郡主千岁!”

    臣?

    好个李墨!

    你一个刺客都混入朝堂了,还跟老娘演聊斋呢,若是我杀手之王的身份泄露,死也要你垫背!

    “在下沈秋见过安宁郡主,郡主千岁!”

    “在下千书见过安宁郡主,郡主千岁!”

    “在下白玉……”

    “在下杨康……”

    正一脸郁闷的温浅,听见身边之人个个低身行礼,立马跟上:“在下温乾,拜见安宁郡主,郡主千岁。”

    楚安宁轻咳一声:“平身。”

    “谢郡主。”

    温浅起身的瞬间,趁机恶狠狠瞪了身边的李墨一眼,随后淡定的立在一旁。

    楚安宁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之人,在瞧见温浅时,眸子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落在了李墨身上,清丽的脸蛋挂着好奇。

    “李县令,四年前,你便是诗会上的第二名,莫非你想争个第一?”

    李墨摇头,一字一句道:“我是来挑战四年前夺了第一,让我只能屈居第二的人?”

    对于这事,楚安宁也是听说过的。

    依稀记得四年前的李墨成了新科状元,很是风光无限,被新帝派来治理贫穷又偏僻的安乐镇为县令,本意是历练此人。

    谁知李墨身披状元县令的光环,在任职安乐镇的路途中就被一个离奇的消息炸懵了头。

    青天白日之下,安乐镇从天而降一座诗宣楼,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

    就在大家好奇之心,纷纷围绕在这诗宣楼的四方观望时,一名少年秀才,淡定的踏进了阁楼中,成功带着一群读书人开启了诗宣楼的斗诗会。

    等李墨赶到,第一名的秀才少年却不见了踪迹。

    想到这儿,楚安宁神色一喜:“李县令,这么说来,四年前诗斗第一名的少年也在这里了,是谁?”

    边说边把目光落在了温浅,杨康身上,来回扫视。

    至于其他三人。

    一个是皇商,沈家的嫡出小公子,沈秋。

    一个是皇商,千家的嫡次子,千书。

    另一个则是帝都,白尚书家庶长子白玉。

    他们三人皆输给了李墨,自然不可能是第一名。

    因为这事,三年期满的李墨本该重回帝都,却固执的留在了安乐镇继续当个七品小县令。

    李墨没有说话,淡漠的眼神却落在了温浅身上。

    楚安宁本已落在杨康身上的目光一转,看向了温浅,清冷的双眼带着不敢置信:“是你?”

    温浅微微抬头,望进楚安宁充满怀疑与震惊的目光里,淡漠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我说不是,你信吗?”

    不知为何,温浅对楚安宁有股莫名的信任感,不想对她说假话,她不是原主,亦不想冒认这份荣耀。

    “信!”

    “嗯?”温浅脸上的笑容一顿,茫然的看着楚安宁。

    这回答得也太爽快了吧,温浅感到欣慰的同时又有些自恋的多想了。

    这郡主不会看上我了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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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5013/ 第一时间欣赏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最新章节! 作者:殷天雪梨所写的《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为转载作品,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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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介绍:
现代女特工温浅,一梦醒来成了古代的书生温乾,本以为女变男就够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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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某天深夜,黑衣男子找上门他才知道这具身体的书生还有个隐藏职业——杀手!
还是江湖朝廷都忌惮的杀手之王——乾玉郎君。
这一下子是财也有了,势也有了,就差一个权了。
美中不足的是,刚来第二天就面临成亲,拜堂时,却出现了两个新娘,一个姑娘的爹对原主去世的爹有救命之恩,另一个姑娘的爹对原主有救命之恩。
温浅懵了,要娶谁?该和谁拜堂?
此时,温家老太太站了出来:“一人肩挑两房,都娶!”
这是……开局就送两个美娇娥啊!
温浅内心狂喊:不,不,不……
没等他拒绝,两个新娘都自己负气罢婚了。
刚松了口气,村里有名的福星农女又对他穷追不舍?
这还不够……
他不过是出个门、上趟山,都能遇美娇娘?
中个状元,被公主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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