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TXT下载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全文阅读

作者:殷天雪梨     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txt下载     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突如其来的意外

    “信!”

    “嗯?”温浅脸上的笑容一顿,茫然的看着楚安宁。

    这回答得也太爽快了吧,温浅感到欣慰的同时又有些自恋的多想了。

    这郡主不会看上我了吧?

    楚安宁下意识的回答让众人皆惊,尤其注意到温浅那异常的神色,以及李墨眼底一闪而过的深邃。

    她扬起叶眉,冷冷一笑:“我虽信温公子的话,但我更信李县令不敢说谎!”

    此话一出,众人皆舒了口气。

    从上来就一直当隐形人的陈立农、魏诺二人,见郡主歇了与他们叙话的心思,彼此对视一眼。

    败下阵来的陈立农,满脸堆笑的来到楚安宁跟前,恭敬道:“郡主,您看现在黑色巨石上的红光彻底消失了,需要开始斗诗了。”

    楚安宁皱了下眉,转头看向远处的魏诺:“此事本郡主不插手,依旧由陈员外与魏大人主持。”

    说完,楚安宁退到一旁,浑身散发出一股清冷的淡雅,美目盼兮。

    陈员外如释重负,得意的看了一下魏诺,面露冷笑的望向李墨:“李县令,没想到你也会来参加诗会,稀奇啊!”

    接着目光厌恶的看了一眼温浅,对着众人道:“诸位学子,诗会正式开始。”

    温浅转身的瞬间,偷瞄了李墨一眼,又感知到陈员外刚刚落在自己身上的异样目光,心中一紧,这陈员外不仅对李墨有敌意,对她也有敌意。

    为什么?

    怀着疑问,温浅把手放在了黑色巨石上。

    就在这时。

    温浅面前,突兀地绽放出一股漆黑的墨光,同时天地间汇聚而来一股灵气,以黑色巨石为中心把众人包裹了起来。

    “这是……”

    温浅满脸是惊讶之色,下意识地要抬右手臂遮黑色巨石射出的刺目墨光,却发现整个身体被冻住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连忙瞟向身旁的李墨,只见他绝世而独立的面容没有任何情绪,紧闭的双眸似乎发现自己在看他,唇边露出一丝轻笑。

    我靠!

    这个男人真好看,好想把他睡了……

    接着温浅视线一暗,再睁眼时,她已经处在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里。

    正中央有一棵半人高的蓝色小树,树上只有光秃秃的七片深蓝色长叶,每片叶子散发着淡淡红光,周围是一股浓郁至极的雪白雾朦围绕着它,给人一股神秘之感。

    嘶呼!

    突然,蓝色小树开始剧烈摇摆,每片叶子发出莎莎啦啦的声音。

    温浅一惊,不由自主抚摸上它蓝色的叶片,一股信息洪流,强势插入她的脑海。

    零碎的画面如幻灯片般,浮现在她的眼中。

    白云之上,荒芜人烟,云光奔泻,在其之央,一片黄沙,雷雨汪洋。

    某一日,空中一滴鲜红的血液落入黄沙之中,不知过了多久,沙土里长出一株幼小的蓝色树苗,云朵慢涌,围绕其侧。

    岁月无痕,弹指之间。

    蓝色树苗长成了参天大树,上面开满了蓝色的小花,花蕊中心有微不可见的蓝色小果。

    一位神仙般的绝美女子闯入此地,为其树取名:“菩提树”,又怜惜它要开花结果迎来苍老的孤老命运。

    绝美女子露出一丝浅笑,张口吐出一枚发光的红色珠子,挥手打入了菩提树中。

    红光一闪,树下已经没有了绝美女子的身影。

    菩提树上的满身叶、花、果消失了,只余下七片修长又泛着红光的蓝色长叶,发出勃勃生机。

    画面消失,蓝色树苗也消失了。

    “咦?那棵树呢?”

    温浅看着空荡荡的四周,惊讶的发现,雪白雾朦失去目标,便趁机缠上了她修长如白玉的手指。

    温浅对这一幕感到新奇,还来不及惊叹,便察觉膨胀的丹田处传来强烈的刺痛之感。

    这是她在一层做诗时降下的红光,直接把她黄豆大小的内力提升到了核桃大,就在恐惧之时直接进入了二层。

    到了二层,也是创作一首情诗。

    温浅也不迟疑,写下了:

    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

    挽一帘幽梦,许一世倾城。

    写一字决别,言一梦长眠。

    我倾尽一生,囚你无期。

    择一人心田,留一世终老。

    断一根琴弦,歌一曲离别。

    愿背弃一切,共度朝夕。

    于是她核桃大的内力变成了苹果大,更是有种撑爆体的错觉,迷糊间就来到了顶层三楼。

    被美男迷了眼的她,一时忘了身体内的隐患。

    此刻,温浅恨不得捶胸顿足,懊恼自己怎能如此粗心大意。

    她正打算盘膝而坐,来巩固体内暴躁的内力。

    突然,指尖上一股暖流袭遍全身,刺痛感随之消失,丹田中的内力开始越变越小,身体轻飘飘的,有种说不出的舒爽感。

    “这雪白雾朦是……传说中的万年灵霜,能压缩、清除内力中的杂质,使一个人修炼出的内力更加纯净、霸道。”

    温浅看着争先恐后进入身体中的雪白雾朦,一副享受至极的狂喜模样。

    一盏茶的时间,温浅侧底吸收了这股灵霜,她发现内力已经变成了米粒大小,却比曾经的自己强大了无数倍。

    一时兴起,直接在这空间练起了上辈子的一套拳法。

    随后一拳击在了透明的墙壁上。

    “砰!”

    一声巨响,整个空间瞬间震动起来。

    “我靠,这么厉害!”

    温浅话语刚落,眼前一黑,猛然感受到强烈的太阳光,睁眸一看。

    入眼的便是熟悉的黑色巨石,她这是……从意识空间回来了?

    那刚刚的一切还算数吗?

    突然温浅身躯一颤,紧接着便感到一股气劲游遍全身,直入她的丹田,苹果大的内力像泄了气的皮球,一点点缩小,直到米粒大小。

    整个身体顿感轻盈飘逸,仿佛轻飘飘的羽毛。

    “你们看!温公子醒了。”

    就在这时,千书看到了睁开眼的温浅,立刻喊了起来。

    陈立农闻言,看了眼淡定从容的李墨,大笑道:“哈哈哈,李县令,看来这次的诗会,你依旧没有赢过温乾啊!”

    李墨居高临下的看着只有自己肩膀高的陈立农,淡淡道:“第二也挺好。”

    这个结果,在斗诗之前,早已预料。

    他从始至终争的都不是第一,而是事情的真相与答案。

    温浅听到千书的惊呼声,往四方一看,自己居然是最后一个清醒。

    抬头见不远处站着楚安宁、李墨、千书等人,立马走了过去。

    “郡主,久等了。”温浅朝楚安宁行了一个常礼。

    楚安宁轻点下头,已示回应。

    随后,温浅又对着陈员外、魏大人拱拱手:“辛苦两位大人了。”

    楚安宁轻点下头,已示回应。

    魏诺略带欣赏的看了眼温浅,随即满脸笑容的看着众人:“斗诗已经结束,我与陈员外已为诸位备好了酒水宴席,请!”

    温浅一行人退后一步,让楚安宁先走。

    白玉、千书、沈秋、杨康,次之。

    温浅则与李墨同行,身后跟着陈立农、魏诺二人。

    离开的众人并没注意到,墨黑色的巨石已经由底部变成了雪白之色,白色缓慢的向上方蔓延前行。

    ……

    陈立农一步一步走在木梯上,看着下方一米开外的温浅,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又用余光瞟了一眼同行的魏诺,见他正看向竹林处的一众书生,收回视线,陈立农盯着脚下的木梯,眼露精光。

    故意一脚踩空,身体失衡的瞬间,他立刻伸出双手朝下方的温浅飞扑而去。

    此刻,温浅正平稳的踩在这镂空的木梯上,眼见就要走到二层阁楼。

    忽然,她耳朵动了动,便要侧身察看情况。

    谁知身边的李墨一个脚底打滑,高挑挺拔的身体瞬间朝另一边倒去……

诗宴之上的风起云涌

    温浅下意识的移动脚步,站在李墨原本的地方,俯身抓住了他的胳膊。

    这眨眼的功夫,一个人形黑影从她刚才站的地方滚了下去,让本就倾斜的木梯更加晃动。

    当温浅与李墨彻底稳住身子的瞬间,耳边响起了魏诺的惊呼声:“不好,陈员外滚下木梯了。”

    众人皆惊,可一切都发生得太过迅猛,只能眼睁睁看着陈立农滚下木梯。

    刚踏入地面的杨康,忽然听到身后的咚硿声,急忙回头一看。

    见陈员外从上空坠了下来,来不及多想,他立即转身抱住了下落的陈员外。

    “陈员外,您没事吧?”

    陈立农抬头就看到了杨康这张正气凛然的脸庞,苍白的脸上带着惊魂未定,讪讪一笑:“我没事,多谢杨童生。”

    杨康见陈员外没有受伤,又瞧出他脸上的尴尬之色,立刻退后一步,拱手礼让:“陈员外,请。”

    陈员外点点头,立刻背起双手,满脸阴沉的朝竹林外走去。

    杨康盯着陈员外的背影,不悦的皱了皱眉,明明自己救了他,没有感激之意就算了,还一脸的不高兴。

    果然,当官的人,就没几个是好相处。

    这什么诗会宴,我一江湖之人,还是离开的好。

    等温浅、李墨在大厅的宴席中,由陈立农把第一名的《三十六计》给了温浅,第二名的《请帖》给了李墨,才发现第三名的杨康居然不再宴会之上。

    陈立农黑着脸色,吩咐下人去找,才得知第三名的杨康已经离开陈府了。

    他只得压下心中的怒火,见到主位上的楚安宁,正要打起精神去套近乎,却慢了一步。

    只见沈秋、千书、白玉三位年轻俊杰,正围在楚安宁身边聊奇闻趣事,黑脸直接变成了墨汁脸。

    坐在下方喝茶的李墨,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忍不住勾唇一笑。

    “李尘峯,你在笑什么?”

    温浅随意翻了翻《三十六计》这本书,抬头就看到了冷脸的李墨竟然在偷笑。

    李墨转头,看着身旁的温浅,淡淡开口:“看到一只上串下跳的老鼠,有点开心。”

    温浅递给他一个白眼,不满道:“唬谁呢,这偌大一个陈府,会有老鼠?你当我傻啊!”

    李墨认真的想了想,点了下头:“你傻。”

    温浅眉眼一冷,捏紧手中的书,警告道:“你,你敢说我傻?欠揍是吧!”

    李墨静静的看着温浅,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但那双眸子却染上了一丝笑意,声音宛如谛仙:“你打不过我。”

    “呵!”温浅冷笑一声,扬了扬手里的书,声凉音薄:“有自信是好事,自信过了头就是狂妄。”

    以前我没这个自信,可在诗宣楼的奇遇,让她内力爆增了二、三十年。

    我肯定能打过你,李尘峯,李墨!

    若是能杀了你,这世上知道我是杀手乾玉的人,就只有周影与那个神秘的主上了。

    至于殷玥,这个对原主一腔热血的霸道姑娘,则被温浅归为了自己人,不算数。

    李墨察觉到她语气里的凉薄杀意,挑了挑眉,目光却落在了温浅手中拿着的书籍上:“我给你一个与我切磋的机会,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温浅一乐:“什么要求?”

    “交换一下各自所得的奖品。”

    “你要这本《三十六计》?”温浅意外极了。

    “不错。”李墨直接把放在桌上的请帖推到了温浅面前,随后伸出右手去抓温浅手里的书。

    手指相碰的瞬间,温浅顿时被一种酥酥麻麻的触电之感袭扰全身,惊得她立刻松了手。

    李墨仿佛没有察觉温浅的异常,起身朝楚安宁一礼:“郡主,臣还有公务在身,告辞。”

    “李县令,等等,本郡主跟你一起去。”楚安宁推开身边的狂蜂浪蝶,路过温浅身旁时,下意识的扫了他一眼。

    随即跟着李墨,头也不回的走了。

    温浅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眉宇紧皱,抓起桌上的请帖,胡乱丢入袖中,就要去大厅的下方找江淮等人。

    “温公子,请留步。”

    温浅回头,就见千书眯着迷人的桃花眼,一张漂亮的脸挂着魅笑向自己走来,“千公子,有事?”

    “就是想和温公子交个朋友,不知能否答应?”千书笑嘻嘻的看着眼前丰神俊朗又气质高冷的温浅。

    这人不仅有趣,还是罕见的入了李墨的眼,难得又和自己生得一样又俊又迷人。

    他岂能放过结交的机会。

    温浅点头:“可以。”

    “行,我是千家之人,若是温公子有朝一日来了盘龙城,拿着这块玉佩来千府找我。”

    千书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淡绿色的玉佩递到了温浅面前。

    温浅垂眸一看,玉佩晶莹剔透,中间刻着一个‘书’字。

    她看着千书那张精致妖艳的脸,犹豫半秒,接过玉佩,拱手一礼:“好。”

    千书望着温浅的背影,闪了闪眼眸,也不知此人是怎么得了李墨的青睐,我必须得弄清楚。

    想到四年前的帝都,万千学子涌入京城参加科举。

    科考之日,出生普通百姓家的李墨,气质出尘,又风华绝代的清贵之相,瞬间惊呆了的各路大人。

    谁知,李墨不仅容貌惊人,连学识都惊天地、泣鬼神,写出一篇治国安民、富国强兵的好文章,当场被视察的新帝点为状元郎。

    到了殿试那天,李墨独占鳌头,把别的年青俊杰压制得黯淡无光。

    其中就包括榜眼章文轩、探花白玉二人。

    龙椅上的年轻帝王,对他万分欣赏,便要把他送入六部之首的史部,担任国子司业,从四品官职。

    要不是殿堂上的诸位大臣以李墨年少气盛为由,须得外放历练。

    早就被新帝留在京城,只怕早已位高权重,哪会如现在这般,还是个小小县令。

    “千书,你为何自降身份,结识一名秀才?他不过是诗作得好罢了,况且诗做得好的人,至今我只佩服那位已故的前朝皇孙秦昭。”

    沈秋面无表情的拍了拍千书的肩膀,眼露疑惑。

    千书被好兄弟沈秋拉回飘远的思绪,调侃的笑了笑:“不,他还长得好,比你这个面瘫脸俊美多了!”

    “呵!”沈秋冷笑一声,淡漠道:“我看你是皮痒,讨打!”

    “哈哈哈,开个玩笑而已,沈弟不必当真!”千书不仅没被他的话吓到,反而伸手捏了捏沈秋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眼见他要动手,侧身就往楚安宁跟前凑。

    沈秋盯着千书逃跑的身影,平静的眸子闪着淡淡的冷光。

    这小子,是越来越放肆了,明明自己比他大一个时辰,竟敢调侃自己为兄,等离开陈府,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温浅在大厅的一处角落中找到了江淮、张华、唐武,以及林彦,此刻四人正在斗酒。

    见到温浅,纷纷起身行了个平礼,温浅回礼后跟着坐了下来。

    张华见温浅已入坐,动手给他倒了一杯凉茶,接着用折扇敲了敲桌子中央的酒坛子,笑道:“江淮,快点!你一坛子白酒才喝掉一半,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耍赖就没意思了!”

    江淮摸着桌上的酒坛,笑了笑:“张华,我一纯爷们,愿赌服输,怎么可能耍赖,我就是喝饱了,要不你跟陈员外说,让他把这半坛子酒送我回家喝!”

    “嘿嘿,你这想法不错!”

    唐武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捉弄之意,摇头晃脑道:“可惜,你的想法太美,也得问我们答不答应。对吧?”

    江淮对着唐武讨好一笑:“好兄弟,你一定得占我这边。”

没有用武之地

    唐武眼底刮过一丝精光,哀叹道:“哎,就算我站在你这一边,你也只有一票,而张华肯定是不站你的边,你问问林彦同不同意?”

    “没错,江淮,你必须把剩下的酒喝完,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你不会想当小人吧?”

    张华一副就想看你出丑的激动表情,帅气阳光的脸庞挂满了幸灾乐祸。

    林彦温润一笑,望着对面安静静喝茶,一言不发的温浅,嘴角勾起一丝算计:“江淮,你可以让赌局以外的人帮你喝,如此也不算违规!”

    “嗯?”江淮目光一顿:“你是说温乾?”

    林彦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我只是提议,毕竟你可是因为他才输了赌注的。”

    江淮刚要否决,嘴才张开就收到温浅杀过来的视线。

    温浅本是在听,旁边桌上两个男人的八卦闲话,忽然听到江淮、林彦提起了自己,转头询问:“江淮,你跟他们打了什么赌?”

    江淮摇头苦笑:“就是我们四人从诗宣楼出局后,见你与另外五位公子站在了第三层阁楼。

    于是便打赌你能不能成为第一名,我见其中一人居然是安乐镇的李县令李墨,他又是四年前名满天下的状元郎。

    于是主动和林彦他们打赌,今年诗会第一人是李县令,谁知道我却压错了宝,悔不该不信大哥实力!”

    说完,江淮化悲痛为力量,抱起桌上的酒坛就要往瓷碗中倒酒,却被温浅压住了坛口,淡淡道:“我可以代劳吗?”

    “这……”江淮迟疑了,他不知道阿乾会不会喝酒啊?

    “代劳?”张华幸灾乐祸的脸一僵,看了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唐武,又把眼神落在了林彦身上:“你们同意吗?”

    “温秀才,你会喝酒吗?别逞能,这可是高粱酒,易醉!”林彦一脸不赞同的说出了众人遗忘的担忧。

    什么意思?

    这主意不是你诱导我说出来的吗?怎么又开始劝阿乾别喝酒了?

    江淮迷惘的看向林彦,对上了他平静却并不温和的双眸。

    “林举人。”温浅声线低沉,不轻不重,不淡不冷:“你这话可就说得矛盾了,不是你说可以让江淮找人帮忙喝掉剩下的酒,这里除了我,还有谁能帮他喝?”

    温浅这么一解释,江淮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林彦前后说的话自相矛盾了。

    同时反应过来的还有张华、唐武,他们很是看不懂素来聪明睿智的林彦,怎么想出这种相互矛盾的提议,两人小心翼翼的看向了林彦。

    察觉到众人异样的视线,林彦自知心中的算盘落了空,微微一笑:“我这不是见江淮实在不想喝,一时起了恻隐之心,方想让温秀才替代,却又从未见过温秀才喝酒,是我考虑不周,这酒我喝了。”

    温浅淡笑道:“呵呵,林举人也是关心江淮,岂能辜负你的一片好心,这半坛酒,我与你对半分之。”

    犯了错的人,就该同我一起把江淮这剩下的酒喝了!

    虽然不清楚林彦在算计她什么,但是可以肯定剩下的酒应该没有毒,否则他也没有胆量提出自饮之策。

    温浅双眸直接朝林彦刮过去一股意味深长的浅笑,抓过江淮手中的酒坛,给林彦倒了平平一碗酒,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碗,说道:“林举人,请!”

    “好。”林彦笑着端起桌上的瓷碗,昂头之时,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他好不容易想出灌醉江淮的计策,以此为温乾挖坑,不想他却破了自己的谋划,真可惜。

    温浅见林彦喝光了碗中酒,拿过桌前的瓷碗,小口的饮着,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美感。

    林彦见事已至此,他压下心中的怒气,知晓再生气也无济于事。

    见温浅碗中的酒见了底,立刻笑着续上第二碗,同时又给自己倒满了酒,很快半坛子酒,就被喝得一干二净。

    温浅淡定从容的对着几人一礼,拽着江淮离开了陈府。

    一路上,温浅听着耳边江淮谈起甘蔗之事的运作,随后又说起郡主楚安宁不在王府待着,为何会去诗会?

    接着江淮又提起一个月后是安阳王府楚秦世子的及冠礼,不知该是何等的风光旖旎?

    “等等,你说这安阳王世子名唤楚秦?”温浅脚步微顿后,淡漠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又继续往前走。

    “嗯,楚秦世子不仅文武全才,出身高贵,长得俊朗,重点是他还有一颗仁爱之心,每年都会在泗阳城封地的各个郡镇巡察,深受百姓爱戴。”

    江淮一脸羡慕又崇拜的样子,让温浅心底一沉。

    想起那个超凡脱俗的李墨,只怕他在宣城的安乐镇为县令,也不是传言中大臣逼迫之下的历练,只怕是新帝楚天对这安阳王府的心生忌惮,与群臣演了一出戏。

    又听江淮道:“我们这宣城,是离泗阳城最近的一座城池,快马加鞭赶去泗阳城也就二十多天的路程,下月十五就是……,哎呀!”

    温浅正在思索李墨的真实身份,就被江淮这突如其来的惊呼吓了一跳,不悦的皱紧了眉头。

    “你咋咋呼呼做什么?”

    江淮听出温浅语气中的冷意,知道他是个注重规矩的人,立刻小心翼翼道:“大哥,你忘了,下月十五也是你的及冠礼。”

    温浅不可思议的看着江淮:“你是说下个月十五,我也满二十岁了?”

    江淮轻点头,随即一脸小心的看着温浅:“大哥,你曾经不还感叹,自己跟安阳王世子同年同月同日生,还同样是丰神俊朗的翩翩少年,可出生却天壤之别!”

    “你也说了,那是曾经,我可没觉自己比那位楚世子差了出生这个短板。”

    温浅说完之后,拍了拍江淮的肩膀,用极淡的声音冷冷道:“你信不信,有朝一日,我定会扶摇直上九万里,名震天下。”

    江淮听得不甚真切,看着气势磅礴的温浅:“大哥,你说什么?”

    “我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温浅及时的刹住了车,原主可是很注重规矩的人,自个可不能崩了人设。

    “各有各的事情要做,就辞别过!”

    温浅告别江淮后,去镇上的小院,把那本《闺秀有点娇》送去了朱文圭家的书肆寄卖。

    她才刚入书肆,就被那群读书人热情的包围了。

    就在温浅不知如何应对时,朱文圭走上前把人都赶到了书肆后院的一间空屋,让他们都稍安勿躁。

    回来后的朱文圭手中拿着两份合同,温浅淡定的接手一看。

    才发现原主非常有经商头脑,不仅与朱文圭签了一本书一份合同,以及明确的一、九分账,书肆东家朱文圭分红一成,原主占九层。

    又把新书的制造安排给那些想看又买不起话本子的读书人免费看,但是每人必须给原主抄录十本话本子,同时一本话本子还有十五钱工钱。

    双方同样签订了合同,若是违约,或者话本子出现在了其他书肆售卖,抄写话本子的所有人皆要一同受罚并且赔偿损失。

    先要赔偿抄袭秀才老爷作品的文学赔偿,然后是话本子本身价值的赔偿,接着是经济赔偿。

    最后才是话本子带来的利益赔偿,以及书肆老板朱文圭的利益,加上书肆名誉受损的声誉赔偿。

    温浅感叹原主智慧的同时,又不得不庆幸,读书人一旦有了功名身份,就跟鱼跃龙门一般,有了特权。

    没有用武之地的温浅,依照原主的做事风格,很快跟书肆东家朱文圭签了新的合同书,又与三十几名书迷签了合同,略显狼狈的离开了。

陶家兄妹

    走在路上的温浅,不经感叹:哪里都痴迷小说的读者。

    尤其是古代没有印刷厂,全靠人力撰抄。

    原主给一大批考不上童生,走不了科举之路的读书人一份体面挣钱的铁饭碗。

    做好事的同时,又名利双收,还俘获一群忠心耿耿的读者迷弟,一石三鸟啊!

    这么一想,温浅觉得,这条写小说的向阳路子不能丢,她必须发扬光大。

    反正,现代的古言、系统、人妖恋、聊斋、悬疑等大杂烩,不要太多。

    她只要写几个题材的大纲内容,再签一批忠实读书人来详细描写,不仅能更稳定的赚钱,还是笼络人心的捷径之路。

    说干就干!

    本来已经走到镇口的温浅,立刻转身,大步往回走。

    她打算去赵老先生的私塾找赵明,把这事交给有一定知识基础,也有办事经验的赵明来负责,就不知道赵老先生是否会同意?

    温浅走到一间茶楼的转角处,忽然瞄到一楼屋里靠窗处,坐着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子还是今日诗会上的监考官——魏大人。

    此刻,魏大人一脸冷漠的看着对面这一位面露不悦的年轻男子,也不知,两人在说什么,隔着老远的距离,温浅也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同寻常。

    突然低头吃糕点的女子抬起了头,瞧清楚女子的脸,温浅内心一突,此女子她却并不陌生,乃是皇商之女陶艺。

    茶楼里,陶艺正有一下,没一下的啃食着手里的荔枝糕,突觉有人在看她,偏头往外一看:是他,温乾!

    陶艺顿时神情一震,俏脸一喜,欢快道:“大哥,魏大人,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二位谈公事了,小女子先出去走走!”

    糟了,被陶艺发现了。

    窗外的温浅见到起身的陶艺,看戏的表情一惊,急忙逃离此地。

    “咦?温乾人呢?”

    追跑出来的陶艺,看着街边已经没了温浅的身影,忍不住皱起了柳叶眉。

    徒然看见左边一条人烟稀少的胡同巷子,眼神一亮:“他是不是往这条路走了?”

    陶艺想通之后,嘴角扬起了个冷笑,对着空中喊到:“陶笛,守在这个巷口,看到一位俊美男子出现,记得拦下他!”

    一名侍卫打扮的男子从暗处飞身落在了陶艺面前,卑躬屈膝道:“小姐,我是您的隐卫,需时刻守在你的身边,怎么能让你离开属下的视线。”

    陶艺看着眼前模样清秀、眼神肃杀的陶笛,冷声道:“我的命令,你遵从就是了,况且我跟大哥在一起,能出什么事。”

    若不是另一个隐卫陶气被派去调查温乾的身世背景了,我直接吩咐你去绑人了。

    陶笛道:“是,小姐。”

    吩咐陶笛守住巷口后,陶艺转身回了茶楼。

    这会正与魏诺谈条件的陶喆,瞧见匆匆走了又匆匆回来的陶艺,脸色露出一丝担忧,询问道:“盈萍,你这是去哪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什么,我就是去方便了一下。”陶艺拧眉,微微一笑。

    我可不能让大哥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否则又得被他一通训斥。

    “是吗?”

    陶喆只觉得额头一跳,知晓妹妹的气性,只怕她又有事瞒着自己,现在不方便细问,只能多盯着些,免得她又惹出风言风语。

    坐在一边的魏诺眼中冷笑连连,他刚才虽然一直和陶喆打着太极语,可也察觉到了窗外有人一扫而过的探视目光。

    又知晓陶艺这个女子素来孟浪大胆,是个不安于室的女子。

    恐怕刚刚瞧见这一幕的人,是个好看还合了陶艺的心意的男子,便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不出意外,她能这么快回来,应该是追丢了人。

    陶喆只得瞪了陶艺一眼,警告道:“坐下好好喝茶吃点心,哪里都不许跑了。”

    陶艺乖觉的点头,刚喝了杯茶,顿觉有道凌厉的目光落在自己头上。

    她悄悄抬头寻找,就对上了魏诺那看着自己犀利中带着冷冷的厌恶视线,刚要细看,却发现他眼底一片笑意,什么情绪都没有。

    刚才那一幕,是她眼花了?

    “陶小姐,为何这样看着魏某,可是突然出现在下也有几分姿容?”魏诺一边说,一边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带着些许自恋的狂妄不羁。

    “魏诺,就凭你!也觉得自己长得好看,你一个大男人也不臊得慌?”陶艺气得端茶的手指尖都是一滑,满脸愤慨,一双眼中带着轻蔑之色。

    当初碍于爹爹的计划,本小姐只能降低身份讨好于你,你还真以为自个有多了不起了?

    如今碧海潮生琴已经平安送往泗阳城,想动手脚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何须与你客气。

    “盈萍,休得无礼。”陶喆面色一青,碍于魏诺在场,只得厉声呵斥陶艺。

    我的傻妹妹哦!

    魏诺可是龙隐镖局的东家,尤其今日我们在诗宣楼,发现他还是人人口中的‘魏大人’,更是主持诗会的监考官之一。

    其身份大有来头,没查清楚之前,怎能暴露本性。

    “无碍,陶小姐这率直的模样很是可爱又天真,陶公子不必发火。”魏诺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假情假意,挺膈应人的。

    “陶公子,陶小姐,魏某有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魏诺起身离开了茶楼,留下目瞪口呆的兄妹俩。

    陶喆与陶艺互望了眼,暗恼于魏诺竟敢给他们甩脸子,可又想到今日魏诺主动找二人提起陶镖师的事。

    想到这儿,陶喆目光一沉,不满的看着自家妹子:“盈萍,当日我们住在镖局,你为何没有拿下魏诺?”

    陶艺见陶喆阴沉的目光,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委屈道:“大哥,我把以前对付其他男人的招数都用在他身上了,我真的尽力了,就差……谁知他竟然无动于衷,肯定是不行!”

    陶喆面色一僵,接着眼底划过一丝暗光,微微红了耳根:“什么不行,是你没用!”

    可想到魏诺这人身边,确实没有出现任何女子的身影,就连贴身服侍在跟前的也皆是小厮下人。

    说不定,还真有这个可能!

    陶艺视乎察觉到了陶喆的别扭,本就挨着他坐的身子,瞬间柔软无骨的靠在了他的身上,娇声娇气道:“大哥,你是在想行不行这事吗?”

    “盈萍。你!”陶喆震惊妹妹的大胆,一时语塞。

    可她柔嫩的肌肤雪白的肌肤隔着轻薄的夏裙,让他浑身一热。

    “大哥,你忘了,你不是就是爹爹安排给我的第一人么?”陶艺一脸媚态,低垂着眼帘,一只小手捏着陶喆绯红的耳朵,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眸子闪着淡淡恨意与狠辣。

    抬眼望向陶喆时,又成了天真娇蛮,媚态横生的弱女子。

    “起开,我们该回陶家了。”陶喆因为陶艺突如其来的举动,心中的怒气顿时散了个一干二净。

    “好。”陶艺乖乖起身,跟在了陶喆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乖巧姿态。

    陶喆满意陶艺的乖巧听话,淡淡道:“这次来龙隐镖局,不仅赔进去一枚暗棋,重点是还惹上了一股神秘势力。父亲传来消息,给龙隐镖局通风报信的那位姑娘是宣城殷家的小姐,此次路过宣城,这殷小姐就由你去试探一、二。”

    “好的,大哥。”

    陶艺点点头,跟着陶喆走出了茶楼,偷偷对着守在巷口的陶笛使了个眼色。

    见陶喆已经上了茶楼小二牵来的马车,眼底闪过一丝默哀,扬起一张笑脸,立即入了车厢。

    总有一天,她会把所有带给她痛苦的人与事,通通毁掉!

聪明睿智的小正太

    温浅刚到私塾门前,见一群人,陆陆续续的走出了私塾,脚步急促又匆忙,若不是维持文人的礼仪,只怕都要用上跑的了。

    她眼眸闪过一丝疑惑,抬腿越过门槛,踏进了私塾大门。

    进了私塾里面,温浅发现身边时不时有学子路过,见到他往里走,脸上带着些许诧异,随即又低头莫不吭声的走了。

    这时,迎面走来一群年龄偏小的少年孩童,只听他们互相议论纷纷。

    “快!大家快走,陈志今日又来私塾找赵大哥的麻烦了。”

    “今日这课,赵老先生又上不成了,我们就是一群普通学子,也帮不了什么忙,不如去报官吧?”

    “报官,你这不是帮忙,是帮倒忙!”

    “那陈志摆明了是贪图赵大哥那如花似玉的媳妇杨氏,我们若去报官,让贤惠无辜的杨姐姐如何做人?岂不害了她的性命?”

    “可是……可是我不想走,我想留下……”

    “哎,这陈志都来骚扰半个月了,这次更是带了一群家丁下人,只怕杨姐姐难逃此劫了,怪只怪赵大哥没本事,护不主杨姐姐这个漂亮媳妇。”

    “齐天明,你怎么说话的,赵大哥怎么就没本事了,他帮穷人写书信,写状纸都不收钱,这是行善积德,杨姐姐又给我们做好吃的,还送我们笔墨纸砚,你怎么如此……冷血!”

    一个圆脸少年,清纯的双眼带着担忧之色,时不时回头看上几眼,听见同伴把责任怪在无辜的赵大哥,与杨姐姐身上,不高兴的反驳。

    “哼!我冷血?”齐天明冷哼一声,稚嫩帅气的小脸带着些许鄙夷之色。

    “范布璪,我告诉你,赵大哥人品是很好,可你们想得也太天真了,今日何止杨姐姐遭难,恐怕赵老先生一家子都惹上大祸了。我可不想惹祸上身,连累家人,你们不走,我走!”

    齐天明气愤填膺的说完,推开身旁的范布璪,大步向前走。

    哼!一群傻子,没看师兄们都跑了吗?

    那陈志可是陈员外的独子,岂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可以惹的。

    若是自己的一腔热血可以救赵老先生一家,我又怎会逃避,螳臂当车就是愚蠢,我才不会做无谓的牺牲。

    “哎哟!”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齐天明,不防前方会有人,一不小心撞了上去,却发现此人的身体好似铜墙铁壁上。

    一向能忍痛的齐天明,立马蹲下身子,发出了惊呼声。

    落在齐天明身后不远的范布璪,听到他的痛呼声,吓得跑了过来,抱住他的身子,关切道:“天明,你没事吧?”

    “不用你管。走开!”齐天明赌气般的要推开身边的范布璪,却发现自己这会没有力气,只得生着闷气不看他。

    温浅听清他们嘴里的议论声,淡漠的神情一冷,满脸寒霜,就要加快步伐朝里走。

    不想,却见到了如此有趣的一幕,她还被一个帅气逼人的小正太撞了个正着。

    这让起了杀心的温浅有了一丝柔软,打算只让惹事生非者,断胳膊瘸腿就好。

    “齐天明,范布璪,你们都是好孩子,回家去吧!”温浅第一次夸人,说完便走。

    “等一下!”

    温浅眼露疑惑,转头一看:是撞了自己的小正太齐天明。

    齐天明看懂了温浅的眼神示意,好心提醒道:“大哥哥,你也是赵老先生的学生?”

    温浅点头,淡淡的看着他。

    齐天明清澈的大眼睛中露出一丝不满,这人是哑巴吗?都不知道张嘴说话。

    他忍着撞疼的胸口与心底的不满,不耐烦地说道:“你没听到我们说的话吗?私塾有麻烦,你也别进去了,小心惹祸上身,又祸及家人。”

    “嗯?”

    这就是齐天明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只是无可奈何下选择了一走了之?

    “怎么?你不信?”

    齐天明听出温浅那个“嗯”字里带着迟疑,帅气逼人的小脸带着一丝着急。

    随后又想起,有些书呆子认死理,非要一意孤行的做着明知不可违的事情。

    他有些泄气的嘲讽道:“哼!我知道你这种人,为了读书人所谓的君子风骨,想做玉石俱焚的事情,就如赵老先生一家,明明他们是可以逃……离开的!”

    这话一出,温浅淡漠的脸庞转为震惊,看向齐天明的眸光透着亮光。

    这小孩也太聪明了吧!

    他虽然误会了自己传达的意思,却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甚至在说出赵老先生一家人可以逃离是非时,又惊觉“逃”字有点伤了先生一家人的体面,立马改成了“离开”。

    如此聪明睿智又能屈能伸,重点是长得又俊,做事还有自己的处事风格与底线。

    她喜欢,好想写本书,就叫《正太养成记》!

    或许是温浅打量的目光太过直白,让齐天明有些拘谨的扯了扯身上的衣衫,眼神明亮又坚毅的直视他的目光。

    这时,温浅才注意到,齐天明身上的长衫已经洗得泛白,穿在身上陈旧又皱巴巴的,脚腕处还短了一小节。

    顿觉,如此不凡的小少年却是穷人家的孩子。

    温浅下意识收了身上的冷意,露出一丝柔和的浅笑,试探道:“小正太,若是赵老先生能度过此劫,你还愿意做他的学生吗?”

    她可是听出了,这小子话语话外中对赵老先生都有些许嫌弃之意,至于嫌弃什么?

    自然是觉得赵老先生——不够聪明、变通!

    齐天明一愣,虽然不是很明白温浅话语中的“小正太”是什么意思,可后面的话他却听懂了,还听出了几层意思。

    故意曲解道:“怎么?你也觉得我冷血无情?”

    好小子,话里带刺啊!

    温浅得到想要的答案,笑着夸赞:“不,你虽有嫌弃,应该是喜欢赵老先生的,至少你还未想过换先生的想法,不错!”

    齐天明听了这话,带着少年稚气的脸庞一红,有点羞怯的低下了头。

    没想到自己隐藏的小心思居然被此人看透了,还当着其他伙伴的面说了出来。

    如此一想,又懊恼又气自己不该脸红,余光偷偷瞄了身边的范布璪,发现他也满脸通红,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一旁的温浅,自然看懂了另一名叫什么范布璪的小少年,为什么脸红。

    只因他看似有善心,实则心中早就有了另换私塾的想法,之所以满脸担忧又关心,不过是性子使然。

    “啊,啊啊啊……”

    忽然,房间里面传来阵阵惨叫声。

    温浅柔和的眸色转冷,撇向齐天明的眸光透着一丝关心,丢下一句:“小正太,快回家去,我保证赵老先生一家人定能平安无事。”

    说罢转身离去。

    齐天明站直身体,望着温浅冷漠强势的背影,出声喊道:“师兄,那个陈志是陈员外家的独子,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又看向身边的范布璪,“我们走吧,赵老先生一家应该没事了。

    范布璪脸上带着一丝迷惑,不解的看着起身要走的齐天明,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衫,天真无邪的脸上挂着担忧。

    “你就这么肯定刚刚那个师兄,能够赶走陈志,要不我们回去看看吧?”

    心中想的却是:

    明明我比齐天明善良,功课也比他做得好,就连家世也比他一个从良娼妇之子的出生清白,为何那个英俊冷漠的大哥哥没有注意到我!

    “不行,我们必须离开。”

    齐天明直接拒绝了范布璪的提议,硬拽着他的衣袖,头也不回的朝私塾外面走。

    他很清楚,弱小的自己不给强者添乱,才是聪明之举。

    范布璪没想到齐天明如此强横粗俗,有些生气道:“天明,你怎么就……”

    走远的温浅,还能隐约听到身后齐天明与范布璪的对话,眼中带着丝丝笑意。

私塾变故

    私塾后院,一间客厅里。

    “少爷,这赵明嘴硬得狠,就是不肯说出杨氏的下落!”

    一个家丁看了眼满脸是血的赵明,狼狈不堪的躺在地上,嘴里发出唧唧哼哼的痛苦呻吟声音,来到上方喝茶的陈志跟前,小声禀告。

    “哦?嘴硬不肯说?”

    陈志气焰嚣张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赵明,起身来到一旁昏倒在地的赵老先生身边。

    他一脸坏笑的看着口吐鲜血的赵明,阴冷道:“赵明啊赵明,你这是想跟本少爷抗争到底了,那你这老父亲,可就要跟着受罪了!”

    转头对着一旁的家丁吩咐道:“来人,把这老家伙,用冷水泼醒,再打断一条腿!”

    赵明强撑着身体爬到父亲身边,挡住了家丁的拖拽,愤然的看着陈志,怒斥道:“陈志,你敢伤我爹,我父亲可是教出了一个举人老爷,一个秀才老爷,你就不怕我去…………”

    “哈哈,哈哈!”

    陈志大笑不止,随后满脸讥笑的看着陈志。

    “赵明,你是说丁家少爷丁文吗?你可知他的举人老爷是怎么来的?你以为是你爹的功劳,做梦呢!至于你说的秀才老爷,是温家村那个已经名落孙山四年的温乾吗?”

    虽说温乾这人是楚世子想找的人,可爹已经把请帖拿出来做了今日的诗会第二名的奖赏者,蜗居在温家村的温乾早就不来参加诗会了,有什么担心的。

    眼中又浮现出,当日在米铺见到杨氏那妖娆纤细的身姿,媚态十足的容颜,陈志压下了心底的那丝恐惧,振振有词:“我可不怕温乾,他就是来了,我也照打不误!”

    “是吗?陈员外家的独子——陈志!”

    温浅踏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进来,入眼就是受伤的赵明,昏迷不醒的赵老先生。

    随即把目光落在了嚣张跋扈的陈志身上,眉目拧了拧又缓缓舒展,淡问道:“什么时候?你一介白丁,可以藐视我这个秀才老爷了?”

    陈志见到温浅,先是一愣,随即又听到他冷漠又冰凉的斥问声,没好气的道:“原来你就是温乾,好小子,我不去找你,你到是主动来找我了。我是白丁又如何,我爹可是员外郎,今日,本少爷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温浅闻言,顿时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在旺角赌坊输了钱,给自己放狠话的锦衣男子。

    温浅漠着张脸,眼底闪着淡淡喜色,缓缓开口:“这么说,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是要公然鞭打我这个秀才老爷了?”

    陈志眨了下眼,有点懵,他这话是何意?

    难道是我话说得不够明白?

    本少爷都说了要算账,什么鞭打不鞭打的,跟爷咬文嚼字呢!

    “没错!今日我就是要公然鞭打你,让你知道本少爷的厉害。”

    温浅笑了:“陈志,这可是你亲自说了要鞭打本秀才的话,希望回家后,对着你爹,你可别不承认啊!”

    陈志懵圈的看着温浅,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气恼的吩咐一旁的家丁:“来人,把他和赵家人一块给我打,其余人去其它房间找,务必把杨氏给我找……”

    “你要找谁?”温浅瞬间来到陈志跟前,右手掐住他的脖子,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眸子却喷射着浓郁的杀意。

    “你,你敢对……对我动手?”陈志惊恐的看着温浅,嘴里发出磕磕巴巴的声音。

    “有何不敢!”

    温浅严苛冷幽的声音传入陈志的耳中。

    接着,她左手对着陈志的左边肩膀就是一劈。

    下一秒就响起了骨折的“嘎嘣”声,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凄惨的哀嚎声。

    “啊……”

    在陈志叫喊的刹那,温浅松开了右手。

    “嘭咚”一声。

    陈志倒在了地上,一脸苍白的大叫着。

    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一众家丁和赵明,直到陈志摔倒在地上,他们才回过神来。

    “大胆,竟敢打伤少爷,我跟你拼了。”一个家丁见状,立刻朝温浅冲了过来。

    其余家丁,立即跟着扑了过来。

    “温秀才,小心。”赵明急切的喊道,撑起受伤的身体就要从地上爬起来。

    温浅看着冲来的七八名家丁,眼中带着轻笑。

    “砰,砰!砰砰!”

    直接一脚一个,每一脚都踢在他们的心脏之处。

    不仅让他们承受剧烈的疼痛,同时也踢断了身体与心脏相连的一条静脉血。

    就凭普通的大夫,是诊断不出他们身体的病根,不出一月,这些助纣为虐的家丁,必定吐血而亡。

    刚站起身的赵明,看着眼前的一切,震惊至极,结巴道:“温……温秀才,你,你……你会武!”

    温浅抬眸就看到变了脸色的赵明,脸上挂着肃杀之色,黑眸划过一丝谋划。

    “不错,我会武,这个秘密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赵明听了,本就煞白的娃娃脸,又白了几分,眼中闪着挣扎之之色。

    望着冷漠凶厉的温浅,他眸子里的疏离冷幽让人望之胆寒。

    赵明反而平静下来,眼中的恐惧变得有些悲凉,恳求道:“温秀才,我知道死人才是最能守住秘密的人,你给我一天时间,我安排好一切,这条命就给你!”

    温浅被他如此一说,倒是并不意外,黑眸染上了笑意:“我开玩笑的,不过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赵明惊喜的看着温浅,清明的目光沉了沉,指着倒地哀吼的家丁与陈志,脸色铁青道:“那他们怎么办?”

    温浅盯着陈志等人,眼眸闪过一丝厉色,“别担心,我自有办法处理。”

    说着,温浅来到陈志面前,打算偷偷用吹眠术让他们忘了今日发生的事,又担心他们再来找私塾的麻烦。

    现在私塾已经没了外人,温浅也不藏拙,直接给他们下了精神烙印,看着被精神烙印攻击后,陷入昏迷的陈志等人,一手拧两人,陆续把他们丢出了私塾大门口。

    中了精神烙印的他们,只要提到自己会武的事,就会突然结巴,说不出话来。

    同时温浅发现,她现在可以凭借一个念头就能对人使出精神力,不需要再让别人看着她的眼睛,一切很是顺利。

    回到客厅时,见赵明已经把赵老先生扶在躺椅上坐了下来,正用手掐他的人中。

    她刚要伸手帮忙,就见赵老先生已经醒了。

    只得悻悻的缩回了手,客客气气道:“先生,你没事吧?在下来私塾看您了!”

    赵老先生盯着温浅打量了一会儿,是疑问却似肯定的语气:“温秀才,是你救了我们。”

    “也不算救,那陈志本来也要找我的麻烦,我就是……”

    “哼!救了就是救了,扯那么多废话作什。”赵老先生冷哼一声,打断了温浅的婆婆妈妈,古板的脸上带着劫后重生的喜悦之情。

    转头对着儿子说道:“赵明,你给温秀才磕九个响头,略表一下心意,至于这救命之恩……”

    “别,若是赵老先生真想报答这救命之恩,我这里倒是有个好法子,就是不知道您肯不肯?”

    温浅拉住了要行大礼的赵明,看着赵老先生的眼神带着阵阵精光。

    “哦?我能帮你什么?”赵老先生疑惑的看着温浅。

    “我想请赵老先生去温家村,给村里的孩童做先生,为期一年就行,若是一年期满,赵老先生还愿意留在温家村,我也热烈欢迎。”

    这想法是温浅临时决定的,毕竟来之前她也没想到私塾出了这个变故。

    依赵老先生的脾气,能坚持与不平之事抗争一次就足够他改变文人傲骨的想法了。

娘偏心

    “好。我同意。”

    赵老先生想到刚怀孕的儿媳妇秦氏,咬咬牙,答应了温浅的要求。

    同时又庆幸自己听了儿子的话,让秦氏暂时藏在了相熟的邻居家,否则……

    “好,我在温家村静候赵老先生一家的到来。”

    温浅淡漠的脸色带着浅笑,对着赵老先生一礼,脚步轻快的踏出了私塾。

    一旦把赵老先生留在了温家村,赵明这个独子,自然也会跟着去,到时再与他细谈写话本子的事也不迟。

    回去的路上,看到一家新开的点心铺子,摸着怀里厚厚的银票,这是她去书肆朱文圭那里收的话本分红钱。

    温浅在店小二的热情招呼下,入了铺子,很是大方的让他把每样糕点都打包两份。

    一份送给姜氏和两个妹妹,一份送去老宅。

    又去书肆买了四叠沉重又便宜的黄麻纸,打算在村里学堂上课的那一天,免费发给每个来上学的孩子几张黄麻纸写字。

    至于为啥不买中等的灰白色宣纸,而是淡黄泛白的黄麻纸。

    原因很简单,温家村虽说不穷,可也不是每家都能过上吃穿不愁的好日子,也有穷有富,不过是比其它村子多了几分富足。

    普通人家的孩子,上私塾、学堂都是用黄麻纸写字、练字,甚至为了省纸,还会两面兼顾而用。

    温浅这么做也是有企图的,那就是笼络孩子们的心,忠心自然要从娃娃抓起。

    又挑了几本适合孩子们学习的启蒙书籍,从六岁到十二岁的都已。

    由于手中提了两大包点心,温浅直接让书肆的掌柜,送了他一个竹编背篓。

    掌柜见温浅买的东西多,也不讨价还价,自然没有吝啬一个竹背篓,还吩咐店小二把所有东西整齐划一的放在竹背篓里。

    在得知温浅是个秀才后,又热络的让店小二帮忙背上竹背篓,把温浅送到镇口再回来。

    温浅看着店小二远去的背影,由心的感叹这家书肆掌柜会揽客人。

    同样的东西,同样的价钱,可这贴心的服务却是难得,她还特意看了一下书肆的名字《天家来客》。

    这名字新意、物美价廉,又服务好,她决定以后就来这里买学习用品了。

    没等一会,就见一辆牛车驶了过来,温浅刚要招手,牛车上的主人就主动示好了:“温秀才,回去呢?我们是同一条路,你上车,我免费载你回温家村。”

    温浅看着眼前一副老实巴交的青年男子,知晓他是为何对自己带着些许客气与讨好,笑问:“刘安?你这是上哪去了?”

    “呵呵,我去给龙隐镖局的人送柴火了。”刘安笑了笑,纵身跳下牛车,一把揽过温浅身上的背篓,随手放在了牛车上。

    想到自家妹子的偏执与主见,好好一门亲事就给草草收场了,偏偏又还放不下这个温秀才。

    隔三差五就跑来温家村偶遇,还编了个好借口,说是去那座没人去过的拔山上采草药。

    谁知前两天回家,说是在温家村认识个好姐妹,叫什么马的姑娘,若是天晚了就在马家歇脚。

    不想,这一住就是好几天了,他又担心妹子出什么事,今日遇上这温秀才,可不得好好问问。

    “刘大哥,想什么呢,还不赶车?”温浅坐上牛车,发现刘安正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发呆,忍不住提醒他。

    “好嘞!”刘安一听,立刻回神,挥起手中的鞭子打在牛身上。

    黄牛吃痛,矫健的牛蹄一蹬,瞬间朝前跑了起来。

    刘安边赶牛车,边回头看了一下冷冷淡淡的温浅,神色有几分犹豫筹措。

    正欣赏路边风景的温浅,察觉到刘安的目光,看出他脸上的担忧、忐忑,又想起拔山上的刘静,冷硬的心,终究有一丝愧疚。

    若不是自己的出现,刘静嫁给原主,也是能顺顺利利的吧?

    “刘大哥,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刘安没想到温浅会主动开口,一脸的感动,道:“温秀才,我想问问,你可知我妹妹在马家的情况,她说马家有个学医的姑娘,就想跟着她一起拜师学医术,又不让我们家里人去探望,我这心里很不踏实。”

    温浅斟酌一下,淡淡道:“她很好,跟着马家的姑娘拜了同一个师傅,想来她正沉浸在学医中,过段时间就该归家了吧!”

    刘安知晓读书人不说谎,笑容满面的点点头:“好,好好,谢谢温秀才告知。”

    “不客气。”温浅说完,一副不想理人的冷漠以对。

    其实是害怕刘安问她具体情况,她还真不知道如何为刘静自圆其说。

    心底对于一个农女出生的刘静,为何会有诸多想法,更是瞒着家里人去接近江湖、朝廷人人胆惧的毒邪老道,还敢主动留在此人身边。

    想想就令人费解!

    想不通,温浅便不想了。

    反正这事与她无关,不能因为原主曾与她有过婚事,就要道德绑架在自己身上,顶多让黄威宝多看顾一些刘家,再保刘静一生顺遂。

    牛车晃晃悠悠走在石板路上,夕阳西下。

    驾牛车的刘安停在了村口的路旁,对着闭目养神的温浅道:“温秀才,温家村到了。”

    温浅睁开眼,背上背篓下了牛车,对着刘安淡淡一笑:“多谢刘大哥。”

    刘安看着温浅背上满满一背篓东西,又见他文弱书生样,动了动嘴皮:“可需要我帮你背竹篓?”

    “不了,回见。”温浅摆摆手,背着竹篓就朝村里走去。

    温家本就是村子第一户人家,不过半刻钟,她就到了家门口。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温浅见大门已经紧闭了,伸手一推,门就开了。

    踏进院子,就见温玉正坐在厨房门口的石墩上,见到温浅眼神一亮:“大哥,你回来了!”

    温浅抿唇一笑:“阿玉。”

    “大哥,你回来了,给我带好吃的没?”

    温柔抱着小狐狸,从门内探出半个身子,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格外漂亮,笑起来的小酒窝讨喜极了。

    “贪吃丫头,就知道惦记好吃的,也不知道问问你大哥,从镇上回来,口渴了没?”

    姜氏从厨房走出来,路过温柔身边时,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见院子中央的温浅背了一篓子东西。

    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伸手去扶温浅的背篓,火急火燎道:“阿乾,你这是买的啥?重不重?快把背篓给娘提着。”

    温浅笑着摇头,躲开姜氏的手:“没事,就是买了点黄麻纸和点心,不重!我先背进屋去。”

    姜氏看着温浅进屋的背影,捂嘴笑了笑,这继子素来脸皮薄,只得转身回厨房。

    没有瞧见大女儿的身影,只好对着抱狐狸的小女儿喊道:“阿柔,去堂屋把油灯点上。”

    温柔摸着狐狸尾巴,大大咧咧道:“娘,你可说迟了,阿姐已经拿着火石去堂屋点油灯了。”

    “你呀,还不快去洗手,再把饭菜端去堂屋桌子上,不是早就吵着肚子饿了吗?现在你大哥回来了,可以吃饭了。”

    姜氏板着脸瞪了小女儿一眼,拿起木架上的木盆,便去灶台边的小铁锅里舀热水。

    温柔有些不好意思的丢了手里的小狐狸,跟了上去,笑嘻嘻的道:“娘,你真好,那用您给我舀热水洗手哇!”

    “去,去,想的美!”姜氏无奈的撇了小女儿一眼,拍开她接盆的小手,解释道:“这是给你大哥洗手的,自己动手舀水去。”

    “哼!娘偏心,如今大哥住在家里,您眼里心里就只有大哥了。”

    温柔郁闷的眨了眨眼睛,再次伸出双手抓着木盆的边沿:“您别去了,给我送去堂屋吧!”

    姜氏盯着小女儿脸上的欣喜之色,笑道:“臭丫头,我看是你想往你大哥跟前凑,才对!”

黑衣男子

    “我才没有。”

    温柔死鸭子嘴硬,端起木盆转身就要走。

    忽然瞧见门口的温浅,心虚的垂下眼眸,嘟着小嘴抱怨道:“大哥,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

    “我走路自然有声音,却也不及你的说话声。”

    温浅轻笑,上前接过温柔手里的木盆,走了一步,发现她还站在原地不动,淡淡道:“还不快来洗手,你不是肚子饿了吗?”

    回神的温柔见温浅把木盆放在门边的洗脸架上,自顾自的洗着修长的双手,整个人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立即凑到他跟前,撒娇卖萌:“大哥,你取笑我。”

    “没有,你多想了。”温浅嘴上否认,可眼底的淡笑却出卖了她冷淡的语气。

    “哼,我不理你了。”

    温柔快速洗了手,气哼哼的走去端菜,却发现菜都被阿姐温玉端光了,又跑去娘身边端饭碗。

    姜氏直接挥开她的手:“抽筷子去,剩下这两个饭碗,我自己来。”

    “好。”温柔转身就去竹子编织的篓子里取筷子,才伸出手,就被头顶上方的一只宽大玉手截胡了。

    她抬头一看:“大哥。”

    “阿柔,别生气了,我给你带了新的点心,你不想尝尝。”

    温浅笑了笑,自家妹子,说说软话也无妨。

    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牵着温柔的小手,大步朝堂屋走去。

    看着黑夜中,堂屋里亮起的灯光,以及那一桌热腾腾的饭菜。

    温浅彻底放下了心中对姜氏的所有防备与戒心。

    她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相信亲身感受到的暖意,至于原主那段悬疑又沉重的记忆画面,她打算另寻答案。

    温浅一家人围在桌子上,说说笑笑的吃着晚饭,气氛和谐又温馨。

    回到房间,见外面月光皎洁。

    温浅又打算勤练武学,忽然听到屋顶的声响,目光一冷:有人在暗中观察温家?

    “是谁?”

    “不好,被那文弱书生发现了。”屋顶上的黑衣男子脸色一变,运上轻功就跑。

    来人正是陶艺派来调查温乾生平之事的陶气。

    他原本是替自家小姐来打探温乾的家世背景,却见到姜氏一介妇人,居然做出了美味又好吃的香肠,这种独一无二的吃食,立刻引起了他的好奇。

    想到自家小姐人前显贵,人后却承受着憋屈痛苦的煎熬日子,陶气就是一阵心疼与无力。

    他知晓自家小姐一心想搞垮陶氏商行,若是把这香肠的方子弄到手,再趁机送给沈、千两家,定能帮到自家小姐。

    于是陶气便自作主张的留了下来,打算等晚上再行盗窃之事。

    不想温家人吃晚饭如此晚,硬是从黄昏等到了黑夜,直到温浅回来,他才明白,这是温家人在等出门的温浅。

    陶气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等,本以为这温浅就是一个书生,白日都累一天了,肯定回屋就睡,欣喜之下,露了馅。

    陶气脸色铁青,感受到身后之人的紧追不舍,用余光一瞟:是温乾!

    他不是读书人吗?

    怎么会武功?

    尤其是二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小,惊得陶气险些从空中坠下身来,脚尖急忙轻点在了身下的枝头上。

    后方的温浅,立马察觉前方逃跑的黑衣男子明白是自己在追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见此地距离温家村已经很远了,离安乐镇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下方又是一片乌漆麻黑的小树林,是个让人长眠不醒的好地方。

    她该收网了。

    温浅用上七成的内力,一拳击向黑衣男子后背,就跃入了下方树林。

    “嘭!”

    陶气察觉到身后的强劲风暴,急忙侧身躲避,却因人在空中无法借力,又见下方是片小树林。

    他来不及回头察看后背之人,直接飞身朝下方落去,脚落地的瞬间,整个人如同灵敏的猴子,直接在林中快速穿梭。

    躲在树上的温浅见此,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不慌不忙的跟在他的头顶上方。

    心知自己的预测没有错,这黑衣男子武功应该不高,厉害的是轻功,所以在被发现的瞬间,他才毫不犹豫的选择逃跑。

    眼见黑衣男子就要跑出树林了,温浅知道此人还有余力,可她已经失去了猫捉老鼠的兴趣。

    一个纵身,落在了黑衣男子的面前,调侃道:“哥们,轻功不错嘛!”

    正暗自庆幸身后之人没有追来的陶气,见到从树上跃下的温浅,脸上的笑容一僵,惊声道:“你,你怎么在我前面?”

    “因为我比你,厉害那么一点点。”

    温浅伸出小拇指,亮出一小节指姆头,才惊觉现在是深夜,就算有月光,估计黑衣男子也看不清楚她的手势。

    只得悻悻的缩回小动作,满脸冷意的看着他:“说吧,你是谁?来温家的目的是什么?”

    坦白从宽——一击必杀!

    抗拒从严——千刀万剐!

    陶气满脸郁闷看着一脸弑杀,黑眸清澈的温浅。

    他清楚温乾的话,不可信。

    加上自己还发现了他会武的事情,若无意外,这树林很可能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怎么?要死扛到底?”温浅皱眉,黑眸划过一丝不耐。

    陶气依旧没有吭声,低垂着头,见温浅眼底出现了不耐烦的暴躁情绪。

    陶气眼神微闪,猛然出手。

    呼!

    温浅听到一声细微的风咲声,接着眼前一股亮光直逼脑门,她急忙往后一退。

    只见黑衣男子的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若不是她内力深厚,只怕已经受了轻伤。

    温浅很是恼怒,同时又想起了反派死于话多的小说梗,脸色一黑。

    陶气一击没有得手,转身就跑。

    “嘭!”

    温浅飞身一拳轰在了黑衣男子的脊背上,抬腿对着他的膝盖骨就是一顿猛踢。

    右手抓起他的衣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嘭咚一声,黑衣男子砸在了满是落叶的潮湿地上。

    温浅不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顺手捡起他刚刚掉落的锋利匕首,横在了他的脖子上,漠然视之:“说?还是不说?”

    陶气被温浅这一顿又快又猛的招式,打得脑子发懵。

    直到身上的疼痛以及脖子处的冰冷,才惊得他立刻抬起了头,透光月光,望着温浅那冷漠至极的脸,忍不住浑身颤抖。

    陶气没想到,自己引以为豪的轻功,在温浅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不是他太弱,而是此人太强。

    “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说了,行吧,那就去死吧!”

    温浅并不知道陶气走偏的想法,误以为他是真的不想说出任何有关于幕后之人的消息。

    对于这种忠心耿耿又愿意赴死的敌人,她很尊重,也不会对这类敌人使用催眠术或者精神力来获取对自身有利益的消息。

    阴谋诡计也得分人,对于将死之人,要有底线,最重要的是她完全相信自己的实力。

    温浅握紧手中的匕首,对着黑衣男子的脖子用力一划,看着鲜血慢慢流出,眼底一片平静。

    再要加大力度时,却发现遇到了阻碍,低头一看,只见黑衣男子正双手抓住她的手腕,拼命抵抗。

    陶气察觉到温浅的目光,苍白的脸色有了一丝激动,艰难说道:“等一下,你不是想知道是谁派我来的吗?想知道我去温家的目的吗?我可以带你去见我的主子。”

    温浅眉毛一挑,一脸邪气的看着他,发出淡淡的嘲笑声:“呵呵呵!莫非……你打算卖主求荣?不想死了?”

    陶气听了温浅的话,脸色一黑,气愤道:“谁怕死了,我才不会卖主求荣,我就是发现你武功高强,或许可以帮我家小姐完成心愿,我才想带你去见她。”

    “呃。你的主子是你家小姐?”温浅有点懵,杀意都淡了几分。

    这和我想的不一样啊,还以为是安阳楼派来的人呢!

陶家秘事

    “没错,我家小姐你也认识,她叫陶艺。”

    陶气说道自家小姐,冷肃的脸上有了一丝柔情,随即又低头掩饰:“我是她的暗卫,我叫陶气。”

    温浅满脸鄙夷:“陶艺,那个贪恋男子美色的皇商之女?”

    “呵!”陶气冷笑一声,讥讽道:“看来你被我家小姐的外表给骗了,她这么做都是有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

    温浅眼眸闪着诧异,又很快恢复平静,“跟我有什么关系?”

    陶气道:“当然有关系,我家小姐之所以挑选俊美男子下手,只因为长得好看的人更容易出人头地,比如那个李墨!”

    温浅暗自附议:是原主这张脸惹的祸?

    同时又挺佩服陶艺这个闺阁小姐的脑回路,居然有如此神来之笔的奇妙想法。

    毕竟现实中,长得好看的人,不论男女,确实比长相普通的人更容易接近成功。

    “如此说来,你是奉你家小姐的命令来调查我的,那你为何要在温家停留那么久?”温浅明白了陶气来温家的目的,可又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我,我看见你娘做的香肠了,我想等她们睡熟后,偷走做香肠的方子。”陶气见温浅的匕首撤离了自己的脖子,急忙捂住脖子处的伤口。

    为了小姐,我不能死。

    若是能把眼前之人哄去小姐面前,我就是死,也心甘情愿。

    “你偷香肠方子做什么?要献给你家小姐,以此讨好她?”

    温浅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暗卫出生的陶气,觉得他除了冷肃的脸庞,没有一点暗卫的特质,更感知到他对自家小姐动了情。

    “不是,我想偷偷把香肠方子送给千、沈两家,让他们把陶家踩在脚底下,最好能把陶家毁了。”陶气想到自家小姐的痛苦日子,整个人气得咬牙切齿。

    “呵,你的想法真是出人意料啊!”温浅震惊的看着半死不活的陶气,他眼中似有滔天怒火在奔腾。

    她这下真的好奇了。

    陶气可是陶家自小培养的暗卫,他不忠于陶家就罢了,还想资敌,莫非这是陶艺的想法?

    为什么?

    陶艺不是陶家陶然亭的女儿嘛,怎的还要毁灭陶家。

    莫非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陶气艰难的爬起身,跪在地上恳求道:“温公子,我请你去见我家小姐。”

    温浅挑眉,邪笑:“有好处吗?”

    陶气闪了闪眼眸,视死如归道:“有,只要你能让我家小姐折服于你,我们帮你得到陶家。”

    “好,前面带路吧!”温浅点头,从身上掏出一瓶伤药丢给了他。

    有便宜不捡是傻子。

    若是能搞垮陶家,让陶家陷在各种斗争中,她的《浅野商行》才能顺利发展,还能趁机撬走陶家一半的钱财与势力。

    陶气一把接住飞来的药瓶,见温浅双眼中的认真之色,确定他真的要去见自家小姐,脸色一喜,运上轻功就往树林外跑。

    温浅看着跑出几米远的陶气,立马运气跟了上去。

    两道黑影在月光之下,极速前进,越过安乐镇的城墙,消失在了街道之中。

    安乐镇,陶家一座临时歇脚的庭院后宅。

    一间屋子中央,摆着一个硕大的浴桶,桶里的陶喆正舒服的闭着眼睛。

    浴桶外。

    陶艺一双白嫩纤细的小手,正小心翼翼的捏着他的肩膀,漂亮的脸蛋满是娇羞与愉悦。

    若是细看,便会发现她眼底时不时划过一缕缕深埋的恨意,真实又虚幻。

    “盈萍,你在看什么?”

    陶艺一惊,连忙眨了眨眼眸,掩盖外泄的点点情绪,娇躯微颤,一脸茫然的抬起头,就见陶喆依然闭着眼睛,满脸享受。

    原来是我太过紧张了,出现幻听了?

    不怕,不怕,或许大哥不会……

    “盈萍,你看……它抬头了。”陶喆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陶艺的小手,俊雅的脸上挂着情欲之色。

    陶艺心里咯噔了下,这是又要她……

    “大哥,我……我是你妹妹啊!”陶艺脸色一白,娇嫩的声音带着丝丝恐惧,更多的是讨好。

    “妹妹?什么妹妹,你不过是我陶家从外面买回来冒充我陶家嫡女的贱婢罢了,雅星才是我嫡亲妹妹。”

    陶喆突然起身,目光灼热的看着她吹弹可破的俏脸,眼中的欲色又浓了一分。

    “本来你就是我陶家培养出来,献给皇帝的女人,谁知你如此没用。

    在去年父亲的生辰宴上,你这出尽风头的嫡女盈萍没能获得皇帝的青睐,反而是已经伪装成庶女的雅星入了皇帝的眼,该死,真该死!”

    陶艺见陶喆发怒,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大哥,大哥,你别生气,是盈萍没用,让大小姐受了苦难。”

    陶莹,陶雅星,明明你才是陶家真正的嫡女,可你的父亲母亲为了让你一生幸福顺遂,瞒着所有人把我这个假的当作陶家嫡女。

    外人皆知陶家嫡女陶艺,陶盈萍飞扬跋扈,又目不识丁,受尽父母、兄长的溺宠。

    谁又知晓,陶家真正得宠的却是庶出长女陶莹。

    原本还有大哥偏爱的她,在皇帝看上了文静娴雅的陶雅星后,陶家二老就把真相告知了陶喆。

    从此以后,偏爱她的大哥变成了可怕的恶魔,时不时便会来她闺房轻薄与她……

    有次被父亲、母亲撞见了,他们默许般的摇摇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陶雅星,你活该,你就算是做了庶女,也逃不了入宫的命。

    陶家,总有一天我……

    “你确实没用,不过对我还是有用的。”

    陶喆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陶艺,轻轻拉起她的手:“比如……”

    陶艺感知到手触碰到的炽热东西,神色一慌:“大哥,我给你叫妗娟进来服侍……”

    “不,我就要你!哈哈哈!”

    陶喆大笑后,一个用力就把陶艺抱在了怀里,低声轻语:“我看你也别想着勾引那个温乾,温秀才了,今晚我们就入……洞……房。”

    陶艺听到他故意咬重音的三个字,本就苍白的小脸色彻底失去了血色,抗拒的眸子变成了惊慌恐惧,挣扎道:“不要,大哥,我是你妹妹,你不能……”

    陶喆不悦的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脸蛋如软弱可欺的小白兔,冷笑道:“你不是!”

    陶艺看清他眼底的冷光,心知十几年的兄妹情已经激不起他的怜惜,撒娇服软:“我,我可以另攀高枝,为,为陶家带来巨大的利益。”

    “呵呵!”

    陶喆爆笑一声,讥讽的看着她:“你连个龙隐镖局的魏诺都引诱失败,还想攀上谁?”

    “我……我,我……”

    陶艺不知道该用谁的名头压住陶喆时,猛然想起在诗宣楼遇到的楚安宁,急中生智道:“大哥可以把我献给楚世子,刚好下月十五是他的及冠礼。”

    “安阳王府的楚秦?”陶喆脱衣服的手一顿,随即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陶艺漂亮的眸子染上了绝望,傻傻的看着陶喆。

    为什么?自然是安阳王府的身份太过尊贵,你若是真得了楚世子的青睐回头报复陶家该怎么办?

    或者你根本就不得楚世子喜欢,我岂不是少了你这个特殊的小美人,你可是我从小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傻妹妹!

    哪次父母亲偏心陶雅星,不是我出手帮你,记得你十二岁来月事,满身污血,也是我亲自给你沐浴……

    陶喆抛开飞远的思绪,笑眯眯的看着怀里的陶艺:“盈萍,上次若不是父亲让我带着你来试探魏诺,在帝都本少爷就把你给办了,这次你就乖乖从了我,保证让你快乐无比!”

    陶喆说完,不给陶艺再说话的机会,直接用嘴堵住了她的红唇,一起倒入浴桶中。

暗生情愫

    屋外。

    窗户角落的温浅把房间内的这一切瞧在了眼底,又看了一眼身旁急得脸红脖子粗的陶气,目光越过他落在了房顶上冷漠相对的陶笛、陶醉身上。

    “陶气,你确定陶笛能劝服陶喆的暗卫?”

    陶气眼中杀意翻滚的看着屋内对自家小姐行不轨之事的陶喆,坚定的点点头。

    “自然,陶笛可是他的孪生兄弟,只要大少爷没有生命危险,他不会出手的,你快去救我家小姐,快来不及了!”

    温浅拍拍陶气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瞬间来到紧闭的屋门口,重重的扣着门把手,大喊一声:“大少爷,陈员外深夜来访,坚持要见您,奴才拦不住。”

    这话一出,瞬间震住了窗户下的陶气,以及房顶上的陶笛、陶醉。

    同时,屋内想起了咒骂声。

    “该死!这陈员外在搞什么名堂,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晦气!”

    温浅听出陶喆语气中的不爽以及强忍的愤怒,心中憋笑。

    也不知道,这么一吓,他还行不行?

    灵光一闪,温浅嘴角勾起一丝坏笑,催促道:“大少爷,您快点,若是陈员外等急了,说不定就要朝这边来了!”

    顿时,屋里传来晰晰淞淞的水声,接着又是茹茹啦啦的穿衣声,很快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

    忽然房门被打开,陶喆衣衫不整的走了出来,湿漉漉的长发随意用一根玉簪挽起,翩翩公子的形象荡然无存。

    “陶安,你催个屁,那陈员外就是个七品芝麻官,他怎敢闯本少爷的后院,我看是他不想活了!”打开门的陶喆张嘴就是一番斥骂。

    突然瞄到一身浅蓝色衣服,长相俊朗,气势惊人的温浅,心知府里没有这一号人。

    陶喆走出几步的身子顿时一停,又朝四周看了看,惊疑不定:“你是谁?陶安呢?”

    温浅淡淡一笑:“我是谁?我是陶安啊!”

    陶喆一时没反应过来,反驳道:“你,你胡说,你怎么会是陶安,我家陶安才不长这样,不过你的声音跟陶安一模一……好小子,你是刺客?”

    “啧啧!”温浅啧了两声,鄙视的看着陶喆:“反应真慢!”

    话音未落,不等陶喆张嘴呼喊。

    温浅一把捏住陶喆的嘴巴,把自己制作的幻药直接倒在了他的嘴里,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乖,你只是做了个梦!”

    手一松,陶喆立马朝石头铺成的地面倒去。

    房梁上的陶醉见到这一幕,一掌击飞了面前的陶笛,快速跃下。

    千钧一发之际,身手敏捷的陶醉瞬间抓住了陶喆的胳膊肘子,成功避免他与冰冷的石地来个亲密接触。

    陶醉扬起头,目光冰冷的看着温浅:“你对我家少爷做了什么?”

    “放心,我就是给他喂了点迷药,明天早上就醒。”温浅耸耸肩,浅笑而过。

    若不是姐身上只有罂栗花与曼陀罗新制的迷幻药乙烯酚,我肯定给陶喆喂改良版的万艾可,那可是能让男人早泄的迷迭粉。

    或者来个希爱力,这可是能让男人行房时,又持久又爽口的甜蜜液,可惜这里面有磷酸二酯酶,服用一次,终身不举。

    “温秀才,你刚刚喂给少爷喝的药水,真是迷药?”

    陶气看着身边笑得邪魅的温浅,秉着不懂就问的性子,坦言道:“迷药不是粉末吗?什么时候成了水?”

    温浅横了陶气一眼,对他很是无语,冷淡道:“你不进屋关心你家小姐,还有心情站在门口看戏?”

    “男女授受不亲,我已经让小姐的贴身丫头彩铃进去侍候了。”

    陶气自嘲的笑了笑,低头对着温浅一礼:“温秀才,我家小姐就交给你了。”

    说完,陶气趁温浅愣神的片刻,直接一掌,把温浅送进了屋子,动作快速的关上了房门。

    “陶气,你为什么要把小姐交给温乾,他不过是个小小秀才。”一旁冷观的陶笛,目无表情的走到陶气身边,眸子闪着一丝不悦。

    “你不懂,温秀才可不是普通的秀才,他一定会名震天下的,定能保护好小姐。”陶气一脸自信的看着陶笛。

    “呵!你可别自信过了头,若是明日早上,大少爷醒来,发现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我看你的命是别想要了。”陶笛冷笑连连。

    “是吗?没有你,我又怎么能搞定暗卫之首的陶醉?”陶气清朗的脸庞尽是无辜。

    “你!”陶笛气极败坏的看着陶气,恨不得一掌劈了他。

    陶气直视陶笛愤怒的目光,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也对小姐暗生了情愫!”

    陶笛闻言,脸色一白,冷漠的眼中露出一丝追忆。

    当年陶家主,陶然亭从奴隶黑坊买走了五百名年仅四、五岁的童男,带到一处深山老林,分别取名奴一到奴五百,又亲自请来江湖高手,严格训练。

    三年前。

    陶然亭带着陶喆、陶莹、陶艺来到训练之地,要求众人互相争斗,能活到最后的三个人就可以被带回陶府做少爷、小姐的暗卫。

    当时他还没有陶笛这个名字,而是叫奴三百六十五。

    那时的陶气也不叫陶气,而叫奴四百。

    五百人中,大哥奴十九是第一名,第二名是奴二百九十九。

    他却与奴四百争夺第三名,可两人的武艺都在伯仲之间,从天黑斗到了天亮也分不出胜负。

    眼看奴四百要用同归于尽的必杀技时,陶艺站了出来,说她是陶家嫡女,怎么能只有一个暗卫,必须两个。

    陶然亭沉默片刻后,同意了,把大哥奴十九改名陶醉,送给了陶喆做暗卫。

    第二名奴二百九十九取名陶金,送给了大小姐陶莹。

    自己和奴四百连名字都未取,直接被陶然亭丢给了嫡小姐陶艺,所以他们二人的名字是小姐陶艺取。

    小姐说:他长得青秀端正,取名陶笛,笛寓意正直、善良又尊贵。

    曾经陶笛很是忠心陶家,也觉得陶家主陶然亭是个好人。

    直到某一天,他见跟着大少爷出去办事的大哥,回来后,便整个人阴沉着脸,站在屋顶上看着月亮发呆,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陶醉两眼无神的看着他,望着天空的月亮,“阿弟,或许我们不是被爹娘卖给黑坊的孤儿,而是陶家偷抢来的孩子。”

    陶笛被大哥的话震得脑子发懵,那也是他第一次听大哥说这么多话。

    后来大哥跟在陶喆身边,发现陶家在帮一个神秘的势力做一件收买弃婴、男女童,人数不够时,直接杀人抢夺婴儿、孩童,手段残忍又隐秘。

    陶笛曾经劝大哥离开陶家,可大哥拒绝了。

    从此陶笛对陶家没有了死心塌地的忠心,一心只想保护救了自己性命的小姐陶艺。

    对于大哥的想法,他左右不了,也琢磨不透。

    “陶笛,想什么呢?这里有温秀才,我们该走了!”

    陶气走出几步,发现陶笛还站在屋门口走神,又退了回来拍了拍他的背。

    “你就不怕温秀才对小姐做什么?”陶笛抬头,看着一脸平静的陶气。

    “我怕,可是我和你都给不了小姐想要的一切,但是温秀才可以。”陶气眼眸划过一丝忧伤,脸上却带着笑容。

    说罢,他也不理陶笛,用手摸着脖子处的衣领,那里藏着无人而知的伤口。

    虽已上了药,却还是带着刺痛。

    就像他的心,明明豁达的放手,却痛得令人窒息。

    陶笛看着他的背影,追问道:“陶气,你去哪?”

    陶气头也不回:“喝酒!”

    “算我一个!”

    陶笛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跟了上去。

戏弄美男陶醉

    陶醉把陶喆护送回房间,又吩咐别院里的小丫鬟小心侍候,便退出了房间。

    陶醉回到院子里,刚好看到从屋里走出来的温浅,淡淡点头,飞身跃上了屋顶。

    温浅见了陶醉,想到刚刚在屋内与陶艺的谈话,黑眸划过一丝奸笑,长袖一甩,紧随其后上了房顶。

    此时的温浅却不知,她甩衣袖的耍酷之举,把温粮给的碧绿色玉佩抖落在了地上,给一无所知的温粮带来了小小的麻烦。

    陶醉看着距离自己一米之外的温浅,先是一愣,随即冷着张脸:“你还不走!”

    温浅星眉一挑,不甘示弱:“我想走就走,不想走,你也赶不走!”

    陶醉:“......”

    别说他,就是整个陶家别院的人加起来,也赶不走此人。

    不过,这人敢主动惹上陶家,只怕有所依仗才能这般有恃无恐。

    温浅见陶醉不说话,走近了一些,看着他和陶笛一样的面容,却能瞬间分出谁是谁,只因一个真冷漠,一个假冷漠。

    陶醉余光瞟了一眼越走越近的温浅,皱了下眉,闭口不言。

    “喂,你叫什么名字?”

    温浅自来熟的坐在了陶醉的身边,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想到了李墨。

    若是不看脸,陶醉这冷冷淡淡的气质和李墨挺像的,有冰山雪莲的韵味。

    陶醉转头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半个手臂的空隙,拧了拧眉,缓缓张嘴:“陶醉。”

    他怕自己再不说话,此人又要移动身体。

    可惜,陶醉想错了。

    温浅得到他的回应,淡漠的脸上挂上了笑意,屁股又往前挪了一些,戏谑道:“你这名字挺别致的,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他呢!也叫陶醉,是个竹子精。”

    嘿!

    电视剧里的陶醉是个美男子,竹子精,这里的陶醉是天山雪莲,又冷又酷,又纯又欲。

    哎,姐没穿越前,大把鲜肉美男跟前凑,尤其是她一米七六的模特好身材,就算颜值低了一点,可姐有钱呐!

    可姐也有要求,要找个又帅又酷又冷的童子帅哥睡觉觉。

    可惜,就这么简单的想法,从她二十岁芳华到三十五岁,都没实现。

    一朝穿越来了古代,她的要求都满足了,偏偏她不行了。

    主子精?

    陶醉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也不打算询问,看着两人之间只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距离,别扭的动了动身体,便要起身离开。

    啪!

    一只手揽在了他的肩上。

    温浅收起飞到北冰洋的思绪,揽着陶醉宽阔的肩膀,一本正经道:“陶兄弟,你明知陶家是个泥潭,为什么不走?”

    这手感不错,我还嗅到了一股皂角香味,真好闻!

    虽然不能吃,但是能过眼瘾,又能过下手瘾。

    这么一想,可比女儿身强,调戏多少美男都不打紧。

    陶醉起身的动作一顿,看着眼前星眉俊凯的温浅,忍着别扭,冷冷道:“无可奉告。”

    我靠!这回答,够冷够酷!

    我喜欢,可是陶醉的耐心似乎到底了,得适可而止,否则下次再想近身就难了。

    温浅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陶醉:“你是担心陶家下在你身体里的毒吧?”

    便宜要占,正事也要干。

    她通过精神力,瞬间就肯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陶醉确实中了剧毒,必须两个月服用一次解药,否则就会毒发,并且每次毒发期限是一个月。

    没有解药缓解,七天后,新一轮毒发又是一个月,就这样周而复始,一年后才会油尽灯枯而亡。

    这毒,怎么有点熟悉呢?

    “好家伙,是安阳楼的人!”

    陶醉猛然起身,抓住温浅的双肩,激动道:“你知道安阳楼的幕后之人?”

    安阳楼是一座戏楼,遍布整个楚昭国。

    当初他悄悄查探到,陶家的管家把那些孩童送入了安阳楼,美其名曰:学戏唱曲,比卖给花楼的人强。

    可后来,他去安阳楼察看,却没有一个小孩是陶家送去的那批小孩。

    这里面一定藏着鬼!

    他也曾对安阳楼的楼主东家有过旁敲侧击,可对方的家世背景清白又无懈可击,找不到一丝问题。

    陶醉担心暴露了身份,只得搁浅此事,安心留在陶家。

    对于身体内的毒,他并不在意,他在意他的弟弟陶笛。

    除了他们二人,陶气、陶金同样中了此毒,没有解药,为了活命必须留在陶家。

    “当然。”温浅看着陶醉激动的神色,在他走神的情况下,有些玩味的打量他的好身材。

    接着又丢下一句猛话:“我还知道你为了陶笛的性命,才留在陶家谋取解药,可惜……啊!”

    陶醉被温浅的话拉回了现实,不以为意的看着他的黑眸,冷声道:“可惜什么?”

    “可惜,你竹篮打水一场空,陶家人的手中并没有你想要的解药!”

    温浅可是清楚的很,原主不就是因为这毒药,不得不听从安阳楼主上的命令行事。

    不知原主如何知晓父亲的病另有隐情后,猜出是主上所谓便要求主上给解药,结果谈崩了。

    原主的爹死了,原主以毒攻毒请求毒邪老道解毒,还答应了未知名的条款。

    不想,原主翘了辫子,把自己给弄来了。

    也幸好,原主以命相搏,这具身体内的毒不仅没了,还因祸得福成了万毒之体。

    这个发现,还是初一那天上拔山,在峡谷内被毒邪老道讲解医书知识,以及后来的独自实践制药。

    一不小心,温浅被瓦罐里爬出来的毒蝎所伤,她正准备制作解药,不想毒蝎身体内的毒被自己身体给吸收了,一点事没有。

    那只毒蝎没了毒,却死了。

    陶醉冷脸微变,低头琢磨着这句话的真假,随后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温浅:“解药在何人之手?”

    温浅勾了勾手指,薄唇浅浅一笑道:“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

    陶醉神情有点恍惚,冷着脸不说话。

    该死,这温乾一个大男人,笑得这么……邪魅做什么?

    “你不过来,算了。”

    温浅无辜的眨了眨眼眸,淡定从容的抬头看天:“月亮消失了,天快亮了,我要走喽!”

    “等等。”陶醉冷酷的眼神带着丝丝不自然,俯身前倾,把耳朵递到了温浅的嘴边。

    温浅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耳廓宽大又粉嫩,如贝壳般精致好看。

    她眼底闪过一丝欲色,接着又一脸郁闷的推开他:“我忘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稳住,稳住!可不能让人以为我是个断袖之癖!

    哎,这种暗卫出生的男子也太纯情了,除了杀人,忠心护主,这撩起来简直是手到擒来。

    呜呜……姐就是可看不能吃!

    好心塞!

    陶醉闻言,双眸一寒,立刻退后几步,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杀意,“温乾,你敢戏弄我?”

    温浅见他生气了,吓了一跳,急忙摆手解释:“没有,没有。”

    “哼!看招!”陶醉冷哼一声,右手重重拍在腰间的剑鞘上。

    冒着幽光的长剑顿时飞向上方,陶醉伸手握住剑柄,飞身一剑刺向温浅的脖子。

    “我去,来真的!”

    温浅见势不妙,不仅没有退,直接握拳迎了上去。

    “你……”陶醉本是想试探温浅的虚实,并没有取他性命的想法。

    不想他会赤手空拳接自己的杀招,来不及收手,便要减掉两分气劲。

    “陶醉,你这招很普通嘛!十招内,你必败我!”温浅察觉到陶醉要放水,直接放狠话。

    主要是她在诗宣楼莫名其妙得了几十年的内力灌顶,又吸收了万年灵雾。

    温浅很想知道,自己有多强,急需一个对手陪练,陶醉就是很好的人选。

    这也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察边调戏他的因由。

苟云锦的怪异能力

    “找死!”陶醉被激怒,凌厉出手。

    嘭!

    拳头击在了剑身上,温浅的手微微有点酥麻。

    一击不中,陶醉抖了下剑尖,直袭温浅的双眼。

    咻,咻,咻!

    两道身影快速在空中闪烁,一个用剑杀人,招招落空。

    嘭。嘭。嘭!

    一个用拳打人,拳拳打脸。

    嘭!

    温浅又一拳打在了陶醉的脸上。

    此刻,他那张脸已经青一块红一块,再也不复一开始的冷酷俊美,反而夹着滑稽之色。

    陶醉伸手抹去流血的嘴角,冷眸带着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输给了一个会武的读书人。

    温浅见他走神,握拳的手变成了爪,一把捏住了他的咽喉,淡淡道:“八招,你输了。”

    陶醉平静道:“我输了。”

    温浅笑了,趁机抛出橄榄枝:“帮我做事,我告诉你体内的毒叫什么名字,并且提供相关解药的线索!”

    陶醉拒绝:“忠心自毁,无心效力。”

    “呵!”温浅轻笑一声,沉声道:“不需要你有心,只要你有能力办事就可以平等交易。”

    姐从来不相信什么忠诚、信任,平等交易才是最长久的买卖。

    陶醉思索片刻,点头:“你需要我做什么?”

    温浅:“我要你确保陶艺完好无损!”

    陶醉眉头一皱:“我在陶家虽是武学第一人,可陶家之外,恕我无能为力。”

    “你只要保证陶艺在陶家完好无损就行。”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温浅还是懂的。

    陶醉郑重道:“好。”

    温浅听出他话里的认真,淡漠的俊脸露出一丝满意,缓缓说道:“你身体内的毒,名曰:七日香。所谓痛苦一月,香睡七日。

    世人皆知安阳楼是一座戏楼,并且遍布整个楚昭国,幕后之人担心引起皇族楚家的忌惮与猜疑,每个安阳楼的楼主都是清白之身,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楼内的戏旦、花旦,你跟着这条线索查,定能找到答案。”

    陶醉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原来是我找错了人。”

    温浅感叹道:“是啊,谁又能想到,楼主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唱戏的花旦呢?”

    若不是前些日子,殷玥帮她杀了风雨楼的楼主丹楹后,自己下在李墨身上的幻药,根本没有误导他调查楼里的邱妈妈,反而肯定是安阳楼的人杀了丹楹。

    温浅因为担心殷玥,打算去找安阳楼的负责人报信,却发现安阳楼的戏旦主动帮殷玥掩盖了痕迹,让李墨无功而返。

    “你很了解安阳楼的幕后之人?”陶醉看着一脸复杂的温浅,冷冷的眸子带着丝丝好奇。

    “不了解,我该走了。”温浅收敛心神,冷冷的暼了陶醉那张缺了美感的俊脸,转身就要走。

    忽然,她摸到腰间香囊里的瓷瓶,黑眸微翘,用手一扯,看着手里的香囊,嘴角划过一丝好看的弧度。

    “陶醉,为表我的诚意,送你一份大礼,这是七日香的一次性解药,服用一颗,半年不毒发。”

    说完,温浅头也不回的把香囊拋给了身后的陶醉,飞身离开了陶家别院。

    此刻天上彻底无月,距离天明,近在咫尺。

    温浅来到街上,看着空无一人的集市,偷偷去了旺角赌坊,见了东家胡长刀,询问了《浅野商行》发展得如何了。

    这商行什么东西都卖,类似于现代的超市。

    暗地里又负责贩卖保险和各种消息!

    保险分两种:意外险和安全险。

    可以是自身保险、家人保险、以及他人保险。

    消息也分两种:真消息和似真似假的虚消息。

    可以是朝堂、江湖、世家、朝臣,以及销声匿迹的仇家、寻找恩公之类的繁琐消息。

    至于这些消息的来源处,自然是借力打力的水到渠成。

    出了胡长刀的书房,温浅又去找了一下陈志。

    给了他一份策划书,上面是她写了扑克牌的所有玩法,有一副扑克牌的玩法,两幅扑克牌的玩法,以及残局扑克牌的玩法。

    等她中了状元,赌坊中就该有麻将之物了。

    办好事情后,温浅便离开了安乐镇。

    走在回村的路上,想起这都一个多月了,不知道黄威宝的甘蔗种植得如何了?

    我要不要去瞅瞅呢?

    “温秀才,温秀才!”

    温浅忽闻有人喊,抬眸一看,就见苟云锦健步如飞的朝她走了过来。

    望着她一个顶上三的肥胖身体,还能走得如此快,震惊的同时,又不得不感叹:这姑娘是个灵活的大胖妞。

    “嗨,苟姑娘好啊,你这是去赶集呢?”

    苟云锦摇头,笑嘻嘻的看着温浅:“嘿嘿,我是去镇上找你的,没想到你都从镇上走到村子附近了。”

    温浅一本正经的否认道:“不,苟姑娘误会了,我不是从镇上回来,而是晨起散步。”

    “嘿嘿!”苟云锦笑得花枝招展,满脸质疑:“你说谎,现在才过了鸡鸣声,你怎么可能起这么早来村子附近散步。”

    温浅听了这话,神情一顿,故意曲解苟云锦的话:“啥意思?你是说我懒?”

    苟云锦没想到温浅误会了,急忙解释:“不是,不是,我听你娘说,你每天夜里读书特别晚,早上就起不来,这才让你回村后,少了那些误解你的闲言碎语。今日见你起这么早,误以为你是从镇上回来的。”

    苟云锦说完,又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惊喜道:“难道你现在不挑灯夜读了?所以能起这么早?”

    温浅无语:“……”

    同时也想通了,为啥每次苟屠夫家的人找她谈事,都是晚上来。

    她还以为人家保密工作做得好,闹了半天,问题出在这里哦!

    原主哪里是挑灯夜读,只怕是暗暗恨着姜氏等人,白天直接不出房门,而村里人又问到了姜氏头上。

    也亏得姜氏灵活,能想到这个堵人嘴舌的借口。

    这就是传说中的后娘难为。

    苟云锦见温浅不说话,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温秀才,你散步散好了吗?我有事找你。”

    温浅眼中露出一丝警惕,疏离又冷淡:“你找我什么事?”

    苟云锦脸色微红,被肥肉遮住的眯眯眼划过一丝奸诈,毫不心软的坑爹。

    “我爹让我问你,若是他上门提亲,能不能把香肠方子卖给苟家。”

    “提亲?提什么亲?”温浅有些懵。

    家里两个妹妹都许了人家,苟屠夫家的三儿子也成家了啊!

    苟云锦羞涩一笑:“当然是给我提亲啊,我可是村里的福星!”

    温浅俊脸一黑,眼底带着郁闷之色:“别,你这福星我可受不起!”

    “不,你受得起。”苟云锦边说边靠了过来。

    温浅侧身一躲。

    “哎哟!”

    苟云锦狼狈的摔在地上,溅起阵阵灰尘。

    “额!苟姑娘,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温浅看到地上的苟云锦,心里一突,撒腿就跑。

    苟云锦爬起来,看着温浅跑远的背影,怒吼一声:“温秀才,你给我站住!”

    正往前跑的温浅,突然察觉自己的脚好像被一股吸力定住了。

    她眉头一紧,怎么用力都在原地停留,斜眼看了下后方追上来的苟云锦。

    难道是她刚刚那句话的缘故?

    温浅见用内力也不行,立马在内力之中包裹上一层精神力,瞬间她脚上的束缚吸力就消失了。

    感受到身后的脚步声,她来不及回头,拔腿继续跑。

    苟云锦吃惊的站在温浅刚刚停住身影的地方,盘子大的胖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暗道:温秀才,他怎么没有被我的话影响行动力?

    难道我的怪异能力消失了?

    苟云锦一边琢磨,一边在原地踏步,喃喃自语:“不会吧?这个伴随我出生就有的特殊能力,真的消失了?”

    “那我是不是就能做个正常的姑娘?可以有朋友、可以跟她们一起玩了!”

温秋的愿望

    这时,马家的马年背着一捆干柴从小路走进了村子。

    发现前方的苟云锦正呆愣的在原地踏步,嘴里不知在嘀咕嘀咕些什么,黝黑的脸上露出好奇之色。

    他快步走到苟云锦的身旁,疑惑道:“苟福星,你这是在念叨什么呢?难道有啥大事发生?”

    苟云锦闻言,扭头一看是马家的少年马年,没好气的道:“我在自言自语不行啊,真把我当福星了。”

    “嘿嘿,你本来就是福星。”马年傻乎乎的笑了笑,黝黑的脸色露出一丝可疑的红色:“苟福星,吃早饭没?我这里有两个玉米饼子。”

    苟云锦看着献殷勤的马年,偷偷翻了个白眼,语带嫌弃:“不用了,我这就回家吃饭了。”

    谁稀罕你的玉米饼子,本姑娘才看不上你呢!

    “别走呀,你尝尝看嘛!”马年急步跟在苟云锦身边,又把手里的玉米饼子往她面前递了递,眼神柔和又直白的看着她的脸。

    “我不吃,你……”苟云锦脸上露出一丝不耐,刚要伸手去推面前的玉米饼子,忽然灵光一闪,低声喃语:“破饼子,掉地上。”

    话音刚落。

    马年手里的玉米饼子,突然咔嚓几声脆响,瞬间裂成了几条缝隙,转眼就四分五裂的掉在了地上。

    马年只觉得手一抖,忽然饼子就落在了地上,痛惜惊呼:“唉呀,我的玉米饼子。”

    苟云锦睨了眼马年,发现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又多了几分肉的胖呼脸,有些不好意思的捂着眼:“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怎么能浪费粮食呢?

    怎么又因为自己的小性子迁怒于人,活该又胖了一斤肉。

    不对,怎么能是我一个人的错,都怪温秀才,若不是他让我的怪力乱神失灵了,我也不会毁了马年的玉米饼子。

    马年被苟云锦的话惊醒,憨傻的摇摇头:“不是苟福星的错,是玉米饼子裂了口,才掉地上的。”

    “呵呵,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苟云锦尴尬的笑了笑,扭头走在了前面。

    这边。

    温浅气息微喘的跑进家门,入眼就是姜氏、温玉、温柔三人吃惊的目光。

    “大哥,一大早,你这是上哪儿去了?”温柔丢开怀里的小狐狸,上下打量着额头冒汗珠的温浅,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煞是无邪。

    “跑步。”温浅淡定从容。

    “???”温柔茫然的看着他,“大哥,我只知道晚饭后,需要消食散步,没听说天不亮就起床跑步的?”

    “清晨起床跑步是为了锻炼身体,懂吗?”温浅挑眉,正气凛然道:“正所谓,有个好身体才能更好的读书考恩科。”

    温柔顿时明白过来,摇头晃脑道:“我懂了,大哥这是镇上、村子两头跑,出现了体虚,你应该让我娘买猪蹄炖汤给你补元气,可比你这晨跑强多了。”

    “…………”温浅默然。

    这话她怎么接。

    没法接,就只得岔开话题。

    温浅把目光落在了看戏的姜氏身上,冷淡的语气带着丝丝柔和力:“娘,饭好了吗?我饿了。”

    姜氏笑着道:“行,开饭吧。”

    吃饭期间,姜氏聊到了温坤,说他这跑镖都快一个月,都没见他写封信回来,挺让人担心的。

    温浅笑了笑,安抚姜氏不用担心,温坤肯定没事。

    转头又见温玉、温柔的情绪也低落了很多,只得说起自己要在村里教书的事。

    这话成功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问他为啥想通了在村里教书。

    温浅直接丢下一句子承父业,让姜氏眼中的疑惑顿解,生怕继子是因为自暴自弃才愿意留在村里教书。

    上午温浅在家温书做笔记,整理需要的书籍,好方便后日去石舍给孩子们上课。

    下午便打算去拔山逛逛,看能不能找到猪吃的桑树。

    不想,才出门就遇到了苟屠夫与苟云锦,温浅自然清楚两人是为何找她。

    为了商国霸业,温浅笑着请二人回堂屋详谈香肠的事。

    最后温浅把早就写好的烤鸭、火锅、炸鸡等吃食方子也一并给了苟屠夫。

    温浅与苟屠夫唇枪舌战一番后,签订了五五分账合同。

    温浅出方子,其它一律不插手,拿五层分红,但是要护苟家人的周全。

    毕竟商场如战场,若是没有人撑腰,这些东西很容易被眼红的乡绅富人强取豪夺,严重还会有性命之关。

    全程苟云锦都闭口不言,只是静静的看着温浅,却让她压力山大,否则她肯定要求苟屠夫六、四分账。

    谈完事情,温浅见苟屠夫、苟云锦二人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这让她想起了苟云锦早晨说的话。

    幻想有个超级胖姑娘追在她身边喊:温秀才,小女子非君不嫁!

    温浅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忽然瞄到昨晚背回家的背篓,她忧郁的眼神顿时变得清亮起来,淡漠的立马站起身,微微歉意道:“苟叔,苟姑娘,我还有事,需要去老宅一趟,就不留二位喝茶了。”

    苟云锦轻轻一笑:“温大哥,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

    “孝敬长辈的事,你帮不了。”

    温浅说着就走到堂屋的角落,把背篓里的点心一样拿了两块出来,用油纸包好,递到了苟屠夫面前:“苟叔,小小心意。”

    “我明白,小小心意,不足挂齿嘛!”

    苟屠夫岂有不知温浅的心思,知晓他瞧不上自家闺女,也歇了心底那份燃烧的小火苗,笑着道:“云锦,还不快点接过温大哥递来的点心,我们还得回家做卤肉呢!”

    苟云锦听到自个爹的话,立马起身接过温浅手里的油纸包,低头道谢:“谢谢温大哥。”

    “不客气。”

    温浅看着两人走出堂屋后,入厨房找了个提篮,把油纸打开过的点心放在了桌子,剩下的装在了提篮里。

    她拧着篮子就出了家门。

    来到温家老宅,除了两个堂妹温秋温冬在院子里洗衣服,其余人都去种花椒树了,并不在家。

    至于温粮,则带着麦兜去闯江湖了,顺便培养一些势力。

    见到温浅,温秋很是开心,一点也不怕冷着脸的温浅,笑嘻嘻的靠了过来:“阿乾堂哥,你又给阿奶送吃食来了。”

    温冬看着拍马讨好的温秋,很是不屑的低下头,继续闷声洗衣服。

    温浅轻声应道:“嗯。”

    她知道大伯家这两个小堂妹,温秋性子圆滑又机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看似软柿子实则心眼多。

    温冬性子傲却能干聪明,看起来不好相处,做事要强又不服输,是个心善的好女孩。

    温浅把篮子提进堂屋的桌子上放好,从里面拿出两包点心,递给身边的小尾巴温秋一包,又走到洗衣服的温冬身边,淡笑道:“阿冬,歇会,吃点心。”

    温冬小脸微愣,眼睛有点红,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住了油纸包,轻轻道:“谢谢。大堂哥。”

    温浅蹲下身,笑着拍了拍温冬的头:“以前大哥一心读书,忽视了你们,你们可别放在心上,以后我会照拂你们的。”

    此时,温秋搬来一个小木凳放在了温浅的脚边,一双眼睛满是怀疑:“阿乾堂哥,你说真的?”

    温浅坐在木凳上,又摸了摸温秋的头:“当然,我可是读书人,言出必行。”

    温秋双眼一亮:“那……那你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什么愿望?说来听听。”

    温浅看着温秋的眼睛,没有立马答应。

    “我想学刺绣,温玉,温柔自小就有姜伯娘教她们绣绢帕,绣屏风,能攒好多银子做嫁妆,我也想自己赚钱攒嫁妆。”

    温秋一口气说完,目光炯炯的看着温浅,一脸期许。

温成

    “好,我送你去姜伯娘身边学刺绣。”温浅看清温秋眼底的渴望,认真点头。

    这要求,太简单了。

    不过得麻烦姜氏了,至于为啥不送去镇上的绣楼学习,一是不放心温秋的安全,二是姜氏的手艺比绣楼里的人好。

    温秋忐忑不安的问道:“姜伯娘会同意吗?”

    “有我帮忙说情,一定满足你这个愿望。”

    温浅说完转头看向温冬:“你呢?有什么想法没?”

    温冬先是有些茫然,随即豁然起身,目光坚定又自信的看着温浅,平静道:“我想读书,习武,还要习医!”

    只要给我机会,我要证明给我爹娘看,我这个女儿不比温家的男儿差!

    温秋有些惊讶,小脸皱成一团,话语带着些轻视:“阿冬,你是说真的?你这要求也太多了吧,可别好高骛远,弄个鸡飞蛋打!”

    温冬目光清傲的扫了一眼温秋,见温浅没吭声,仰着头便继续开口:“我年纪尚小,今年冬季才十一岁,我只要用心学,就一定可以做到。”

    温浅前世的一生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不是在完成杀人的任务路上,就是在躲避被人追杀、逮捕的路上,要么就变换各种身份出入在人前,享受片刻的喧闹。

    所以在老宅看到温秋、温冬两姐妹,才会下意识的主动给予一星半点的关爱。

    如今温冬如此有骨气,有想法,她自然不会反对。

    “好,你想读书、习武、学医我都可以教你。”

    温浅盯着温冬的眼睛,一脸严肃冷漠:“我只有一个要求,再苦再累都不能半途而废,能不能做到?”

    温冬听到温浅肯定的回答,两眼放光的平视着温浅:“能。”

    温浅笑了,摸了摸两人的头,淡淡道:“你们的想法,我会跟阿奶、大伯、大伯娘说的,到时候,你们也得勇敢的说出来,不能打退堂鼓哦!”

    说罢,温浅离开了老宅。

    来到多宝家门口,便见虎门、多宝二人正笑容满面的坐在屋檐下闲聊。

    隔着距离,温浅都能感受到虎门、多宝愉悦的心情,看样子养猪崽的生活让二人很有生活奔头。

    多宝拍了下虎门的大腿,指着堂屋角落的两个大背篓,喊道。

    “虎门,如今这天气是一天比一天热,难得今天不是很热,你去屋里拿两个背篓,我们去拔山上多割些猪草,这样就不用每天顶着大太阳上山了,等夏季一过,就有麦梗给猪吃了!”

    “好。”

    虎门点头,正要进屋拿背篓,抬头瞧见进门的温浅,脸色一喜:“温秀才,你是来看猪的吗?”

    坐着的多宝也瞧见了温浅,顿时起身乐呵呵的走了过去:“温秀才,我这就带你去看猪崽,它们可会吃了,一个个长得圆鼓鼓的,煞是喜人。”

    “嗯,你们养猪我放心。”温浅认可的点点头,连忙抬手制止了要带路去看猪崽的多宝、虎门。

    “你们这是要去拔山割猪草?”

    “嗯。”多宝,虎门点头。

    “我和你们一起去。”温浅道。

    虎门、多宝二人背着背篓走在前面,温浅空手走在后面。

    三人走过一座小山丘,来到拔山脚下,就遇到了村长家的长孙温成。

    温成一袭藏蓝色长衫,站在草丛边的小路上,整个人带着暖暖的笑意,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

    温浅眯了眯眼,这是有备而来。

    就见温成走上前,越过多宝、虎门二人,对着温浅行了个常礼:“温秀才好。”

    温浅偷偷对着虎门,多宝使了个眼色后,目光平淡的看着温成:“你知道我要来拔山?”

    “不知道。”温成摇头,眼神却看向了离开的虎门、多宝,话却对着温浅说道:“我就是好奇他们二人是哪来的银钱买那么多猪崽,又是从什么地方割的猪草喂养,今日不就让我看到了。”

    温浅秒懂,守株待兔虽不是好办法,却很实用。

    只要守在兔子常出没的地方,逮到其它猎物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沉默片刻,温浅客气询问:“我要上拔山,你去吗?”

    对于温成,原主与他也并没有什么交情与往来。

    温成也是读书人,只不过他一直是伴读半工的在安乐镇最好的天阳书院。

    为何说是伴读半工了,只因为温成是靠着远嫁镇上乡绅嫡亲姑姑的关系,名义上是以姑姑儿子书童的身份进入天阳书院的,那里的学子非富即贵。

    平民百姓也可以靠着自身的优异学识进入,可进去也是被其他学子排挤、打压欺凌的对象。

    曾经的温泉贵就想送原主去,可原主宁为鸡首不做凤尾。

    如果没记错,这温成十岁入的天阳学院,如今也二十有三了吧,十三年还是个读书人,连童生都没考上,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温成道:“好。”

    嗯?他居然同意了!

    我就是客气一下,你听不出来吗?

    温浅眉宇微皱,讶异的看着温成长相平凡又无特色的脸囵:“你不怕拔山上的山猫子,会出来吃人?”

    温成笑笑,道:“温粮不是独自一人上过拔山吗?听说老虎没瞧见,倒是瞧见了鬼,不知你可见到鬼了?”

    “我没见到鬼,却见到了山猫子,它很厉害,吃不吃人我就不清楚了。”

    温浅听明白了温成话里的深意,似笑非笑走在前面领路。

    说白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真正见过虎王的人也只是五年前上拔山寻水源的那批人,时间久了,人们的恐惧也就淡了。

    不过,温浅很清楚这拔山的峡谷中藏了个毒邪老道,只怕不会让独自上山的普通村民讨了好。

    看来,温家村的人也是注意到温氏族人能在白日大大咧咧的上拔山挖花椒树苗,所以告诉了温村长,这才有了温成的守候。

    说不定从她离开老宅去多宝家,这一路上都被有心的温成看在了眼里。

    温成看着前面闲庭若步的温浅,平静的眸子暗了暗,随口一问:“你对这拔山很熟悉?”

    “熟悉??……没有啊,我只是比你多来了几次拔山而已,并不熟悉。”

    温浅扭头看着温成,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温成轻笑道:“呵,你觉得这个回答让人可信吗?”

    温浅看清他脸上带着明晃晃的讥笑,以及眼中露出的质疑目光,有些无语:“我真的不熟悉,这拔山满打满算我就上来过一二……五次,加上今日也才第六次。”

    第一次,跟温粮一起抓鬼,结果拜了个便宜师傅。

    第二次上拔山找调料,发现了甘蔗。

    第三次,带黄威宝上拔山砍甘蔗。

    第四次,带领大伯、二伯、温粮等人,上拔山找花椒树苗。

    第五次,就是这个月初一,去峡谷学医。

    我去!这年头,姐好不容易说回真话,还没人信了?

    温成看着他眼神里的诚恳,若有所思的点头:“如此看来,这拔山与你有缘。”

    “那是,它与我确实有缘。”

    每次都能捡到宝。

    这一点,温浅深以为然。

    “这次,你上拔山干什么?”

    温成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诌的话,他也能信以为真的回答,诧异的同时又有点理应如此。

    “找桑树。”

    温浅随手扯了根青草,含在嘴里,双眼四处张望。

    “桑树?”温成想了一会儿,说道:“没听过。”

    “你当然没听过,这是我在电……杂书上看到的,这树的叶子可以做猪食,还可以用来养蚕,结的果实酸酸甜甜。”

    温浅暗呼好险,差点说成电脑了。

    “哦。”

    温成看着认真找寻的温浅,若不是他身上的疏离感依旧存在,都要怀疑他转了性子。

    随后又问:“桑树的外观形状是什么样子,我帮你一起找找看。”

谆青夜访

    “好。”

    温浅看了温成一眼,讲道:“桑树的叶子是绿色,比成人巴掌大不了多少,若是有果子,没成熟的是青色,熟透了的是紫红色,果子有手指姆大小。”

    温浅边走边说,同时眼睛也没忘了到处寻找。

    “好,我知道了。”

    温成应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狐疑,总觉得温秀才这人变化太大。

    随后又自嘲似的摇了摇头,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抛开浑浊的思绪,温成低头默默跟在温浅身后,也开始寻找所谓的桑树。

    两人在拔山四处张望、寻找,直到日落西山,也没有找到桑树的影子。

    温成抬头,见天上余下一片霞光,心知天黑很快就会来临,伸手拦住了温浅继续向前走的身子。

    “温秀才,我们该下山了!等会天色暗了,这山路便不好走了。”

    温浅抬眸看着温成,顿时想起他不会武功,这崎岖不平又杂草丛生的小山路,对于读书人的温成来说,的的确确不好走。

    “好。”

    悻悻而归的温浅,刚到家就天黑了。

    走进院子,见姜氏母女三人正在厨房里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娘,有热水吗?我要沐浴。”

    温浅朝着厨房喊了一声,转头就要进堂屋喝杯凉茶,瞬间对上了黄威宝的目光。

    黄威宝微愣:“大哥,你这是去哪了?口渴了吧,我给你倒茶。”

    随即请温浅进屋,又动作麻溜的倒了一杯茶水。

    “谢谢。”温浅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光,抬了抬手,示意他再倒一杯。

    黄威宝提起茶壶,把温浅手里的茶杯添满了水。

    温浅喝完茶水,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示意黄威宝坐,眼神狐疑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可是刘家湾的甘蔗出现了什么变故?”

    黄威宝摇头摆手:“大哥,误会了。有你给的银子,以及阿柔给我出的主意后,我便采纳了阿柔的意见,让种甘蔗的村民,可以提前获得半两银子的甘蔗钱,结果他们纷纷抢着来种甘蔗。”

    温浅脸色一黑,这个阿柔,还没嫁人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怎么不给我出出主意。

    姐决不承认,我是被黄威宝这波狗粮击中了嫉妒又羡慕的小心脏。

    此刻天黑透了,就一盏油灯。

    黄威宝并没有发现温浅脸上的不悦之色,见他没说话,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有些忐忑不安。

    “大哥,你怎么了?可是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温浅生了一会儿闷气,发现黄威宝的拘谨不安,又觉得自己太过小心眼。

    阿柔和他可是未婚夫妻,感情好不是应该的嘛!

    “没有。那你这次来温家,所谓何事?”

    黄威宝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俊脸微红,笑着开口:“大哥,我是想请你去看看刘家湾的那些甘蔗,长得可好了,都有一根筷子那么高了,我每天都去村民家的地里监督、巡察,就是为了保证每节甘蔗都能出土发芽。”

    温浅扫视着黄威宝怪异的表情,这是舔着脸来我面前求夸奖?

    你都说出口了,夸你一下也不费事,我自然也不是小气人。

    “嗯,你做的不错!明天我就跟你去看看。”

    黄威宝听了这话,心头一乐,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兴奋道:“大哥,你先坐着歇会,我这就去厨房看看热水好了没,我给你提热水沐浴。”

    温浅望着黄威宝大步离开的背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在兴奋什么?

    黄威宝去厨房把姜氏装好水的大木桶扛进了温乾的屋子,又把一小块香皂放在了小木凳上,跑到温浅身边。

    “大哥,快去沐浴,我都给你准备齐全了。”

    温浅点头,起身回了房间。

    简简单单洗了个舒服澡,她刚穿上里衣,黄威宝就推门进屋。

    吓得温浅立马跳到了床上,双手抓上被子就要往身上遮。

    “大哥,你这是感觉冷了?如此急急忙忙往床上钻?”黄威宝一脸懵逼的看着温浅。

    “呃……。”温浅被他这声大哥,惊回了现实,顿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体是个男的,有啥可躲的。

    温浅立刻补救:“没错,我是觉得有点冷,所以才想着钻被子暖和一下。”

    “也是,你们读书人就是体弱。”黄威宝附和的点点头,端起地上的大木桶走了出去。

    温浅松了口气。

    这幸好是一根筋的黄威宝,若是温坤只怕就要多想了。

    吃饭期间,温浅把温秋想学刺绣的想法告诉了姜氏,姜氏听后没有立刻回答,便问这事大伯母和大伯知不知晓。

    温浅立刻听出了姜氏话中的潜台词,这是让大伯母和大伯亲自送温秋过来学刺绣,若是学不会就是她自己没本事,不能怪姜氏藏了私心。

    温浅没想到姜氏想得如此周全,不过姜氏这话也算是表明了愿意教温秋刺绣的意思。

    想着明天她跟黄威宝去刘家湾看了种植的甘蔗后,就得立即去老宅把温秋,温冬这事给安排妥当。

    毕竟温秋已经十二周岁了,温冬也十周岁了,时间很紧迫,早一天学比晚一天学差别还是很大的。

    温浅关上房门,走到窗户边,抬头看了看耀眼的明月,转身欲走的动作一顿。

    耳力惊人的温浅,听到一道微浅的呼吸声,脸色一寒,冷冽道:“出来!”

    藏在暗处的黑夜男子身子一顿,脸上的嘲弄之色突变,飞身从窗口跃了进来,单膝跪地:“属下谆青,见过少谷主。”

    温浅看着眼前这名自称谆青的黑衣男子,长相普通的脸,但从他身上泄露的气势,令她有种血脉沸腾的争强之心。

    这人很强,单看气势就比陶醉要厉害几分,只论武艺的话,也不知道她能否打败他!

    “是毒……是我师傅派你来的?”

    温浅本想说毒邪老道,又想起自己已经是毒邪老道的徒弟,还得了个少谷主的身份,怎么也不好再直呼其名了。

    “是的,这是谷主让我交给你的东西。”谆青低垂着头,双手奉上一封信函。

    温浅目光一凝,伸手便要接他手中的信函。

    咻,咻,咻!

    谆青袖中瞬间飞掷出三枚银针,直击温浅的双眼、眉心。

    温浅拽住信函,反手在空中旋,瞬间挡住了射向双眼的两根银针,同时暗自用上了精神力,一个回身,左手食指与大拇指之间稳稳捏住了射向眉心的那根银针。

    她黑眸一冷,冒出丝丝红光,裹在三根银针之上,转身对着谆青的刹那,飞速而去。

    咻咻咻!

    “碰,碰——”

    谆青挡住了射击双眼的银针,最后一根毫无悬念的击在了眉心处。

    感受到眉心的剧痛,一股鲜血飞溅而出,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在他的心上。

    就在谆青以为自己粗心大意,必死无疑间,温浅两指捏住了眉心处的银针,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

    谆青瞬间被这一脚的狠劲击退了好几步,凄惨的趴在了地上,一只手紧紧捂住流血的眉心。

    温浅看着手里多了两个洞的信函,眉头轻皱,声凉如冰:“以下犯上,什么罪?”

    谆青脸色一白,咬牙撑起身子,重新跪在了地上,恭敬冷硬道:“以下犯上,死罪!”

    “哦?”温浅眉眼带笑,冷冷看着谆青:“如此说来,我不该救你!”

    “是。”谆青低垂着头,脸色的表情变幻莫测后,眸子却是充满了死意,抬头平静的看着温浅:“请少谷主赐死谆青。”

    “赐死?”温浅勾了勾唇角,浅浅一笑:“你有这个资格吗?”

    谆青看着笑如魔魅的温浅,被她的话惊蛰,连眉心的刺痛都有瞬间的停止,自我怀疑:“我没有资格?”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5013/ 第一时间欣赏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最新章节! 作者:殷天雪梨所写的《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为转载作品,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介绍:
现代女特工温浅,一梦醒来成了古代的书生温乾,本以为女变男就够震惊了!
不想,他这具身体还是练武奇才,拥有过目不忘的金手指。
在这古代权、势、财才是根本,科举就是他的登天梯。
谁知某天深夜,黑衣男子找上门他才知道这具身体的书生还有个隐藏职业——杀手!
还是江湖朝廷都忌惮的杀手之王——乾玉郎君。
这一下子是财也有了,势也有了,就差一个权了。
美中不足的是,刚来第二天就面临成亲,拜堂时,却出现了两个新娘,一个姑娘的爹对原主去世的爹有救命之恩,另一个姑娘的爹对原主有救命之恩。
温浅懵了,要娶谁?该和谁拜堂?
此时,温家老太太站了出来:“一人肩挑两房,都娶!”
这是……开局就送两个美娇娥啊!
温浅内心狂喊:不,不,不……
没等他拒绝,两个新娘都自己负气罢婚了。
刚松了口气,村里有名的福星农女又对他穷追不舍?
这还不够……
他不过是出个门、上趟山,都能遇美娇娘?
中个状元,被公主瞧上?
这让温浅哀叹:原来穿越人士的光环如此牛逼,他不过是想权倾朝野,怎么那么难呢?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