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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全文阅读

作者:殷天雪梨     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txt下载     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温浅顿悟

    “自然,只有忠心于我的人,在受到敌人非人哉的虐待时,才有资格被本特……本少主亲自赐死!”

    差点忘了,我已经不能用“本特工”这个称呼了。

    温浅随后轻蔑的看着谆青,轻声问道:“你符合要求吗?”

    “我……”谆青顿时醒悟过来,是自个狂妄了。

    怎么能因为上次监视温浅费力驯服虎王一命,就轻易下了结论呢,而忘记还有藏拙这一后手。

    “是谆青以下犯上,这就自行了断。”

    谆青说着,抽出鞋底下藏的匕首便朝心口刺去。

    咻!

    温浅心中一紧,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手腕,冷笑道:“死是最愚蠢的惩罚,物尽其用才是根本。”

    谆青有点懵,死亡不是最可怕的吗?

    自小谷主就让他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乞丐孩子经历各种艰难又要人命的超强训练,还会被各种毒药、解药折磨的心神惧裂。

    想起谷主的话,谆青立刻反驳:“不!死就是最可怕的事情。因为死了,连最讨厌的痛苦滋味都感觉不到了,活着才有资格肖想其它的东西。”

    温浅见谆青并不想死,松开手诧异的看着谆青,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别有深意的话。

    又想到他丰富多彩的表情变化,这和陶醉那种孤僻纯白的暗卫相差甚远啊!

    让她突然来了兴趣,很好奇这亦正亦邪的毒邪老道是如何训练这种属下的,挑眉问道:“莫非你们谷主不是用毒控制你们效忠于他?”

    谆青摇头,一脸崇拜道:“不是,谷主用的是蛊,不过只要我们不背叛他,这蛊就没有任何作用,而且我们十二首领还能借助蛊的力量,增强内力。”

    温浅看着谆青狂热的眼神,黑眸一深,蛊?

    毒邪老道还会蛊?

    猛然想起曾经殷玥对她说的话:毒邪老道不是好人?他为什么不是好人?

    温浅刚要询问,就见谆青像是想起了什么愉悦之事。

    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对着温浅露出了笑容:“少谷主,我们谷主赏罚分明,又神秘莫测,你以后在谷主身边呆久了,就知道赏的惊喜,罚的痛苦。”

    “嗯。嗯?”温浅被谆青这有些猥琐又有点诡异的笑容,弄得莫名其妙,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少谷主,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给你提个醒,千万别在谷主面前暴露自己的喜好,否则你可能要事与愿违。”

    谆青说完,起身一礼,翻窗而去。

    温浅看着谆青离开的背影,沉着脸坐在了书桌前。

    打开手里的信函,只见上面写道:“乖徒儿,你最近带人上拔山的人数有点多了,为了不引人注目,买下拔山。”

    看完信的内容,温浅不由抽了抽眼角,什么鬼?

    明明是你怕暴露了行踪,却把难题丢给我,还买下整座拔山,我又不是大富豪。

    楚昭国的荒山,最便宜一亩也需三两银子,这拔山又大又高,一眼都望不到边,如何买?

    不过,可以用其它事吸引村民的注意力。

    温浅把信丢在了油灯上,看着它一点点燃尽,起身便去了床上。

    练武才是王道!

    月色寥寥,一夜无眠。

    天微亮。

    姜氏便起床,蒸了肉馅包子,刚熟出锅,就见温浅、黄威宝已经出了屋子,一副有事要办的样子。

    “阿乾,未来姑爷,你们这么早就出门啊,我包子蒸好了,拿上几个路上吃。”

    “好。”温浅、黄威宝去厨房打水洗脸后,一人拿了五个肉包子,坐上马车就去了刘家湾。

    温浅、黄威宝进入刘家湾,天才大亮,不过仍旧有些许白雾。

    黄威宝把马车赶去了刘家湾的后山脚下,带着温浅直接去了种甘蔗的地方。

    温浅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眼前成片成片的甘蔗苗,黑眸染上了欢喜之色。

    有的甘蔗栽在⼭坡上的肥地中;有的种在平地⾥,也有种在河流边的黄泥巴地上。

    ⼩⽢蔗苗绿油油的,从泥⼟⾥茁壮成长。

    ⽢蔗苗细⼩得像⼀把针那么细;⼤点⼉的犹如筷⼦⼀般,⼀垄⼜⼀垄,⼀列挨⼀列,犹如蛇⾏般的样⼦,爬上了⼭坡,⼜滑下了⼭地,给土黄色的⼟地穿上了绿⾊斑纹的⾐裳。

    放眼望去,⼀⼭靠⼀⼭,⼀坡挨⼀坡,⼀⽚连⼀⽚,东看不到头,西望不到尾,到处都是⽢蔗苗。

    真美丽!

    令温浅⼼旷神怡,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仿佛置⾝于浩瀚⽆边的⼤海之中,惬意又舒适。

    天空初升的太阳之光,奔泻而下,一股柔和又纯净的灵气涌入温浅体内。

    一旁的黄威宝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吓得他捂住了口鼻,生怕惊醒了温浅。

    他不明白,温浅一个读书人,好端端的,怎么就达到了武学界中的顿悟之境,这要多高的灵魂力才能做到?

    若是让他的师傅知晓了,只怕会觉得不可思议。

    温浅睁开眼,转身就看到了一脸痴呆的黄威宝,正盯着她的后背处发懵,她立马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人却跟傻了似的,只得重重拍打他的肩膀:“黄威宝,黄威宝,你看什么呢?”

    黄威宝回神,张口便问:“大哥,你是不是会武?”

    温浅意外的看着黄威宝,抿唇一笑:“你怎会有此一问?”

    黄威宝激动道:“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顿悟了,入了武学界的顿悟境,听说顿悟后的人可以在使用内力的时候加上魂力,轻松打败没有魂力的人。”

    “哦,你们习武之人称精神力为魂力?”温浅好奇的看着黄威宝,不明白他一个猎户怎么如此清楚武学知识。

    “你是江湖之人?”

    “不是。”黄威宝摇头:“我师傅是江湖之人,他老猎户的身份是为了掩人耳目。”

    “呵,那你也算是半个江湖之人了。”温浅冷笑一声,眼神犀利的看着黄威宝:“我只有一个要求,别给温家惹麻烦。”

    这个臭小子,竟然隐瞒了温家人如此重要的身份,若是温家人毫不知情,在未来岂不凭空添了一份危险。

    “大哥,你别生气。我师傅都已退隐江湖二十多年了,你不用介怀。”黄威宝连忙解释道。

    “最好如此。”温浅看出他心里的慌乱,知晓他为何着急解释。

    是担心她会把这事告诉姜氏,影响他娶温柔。

    其实黄威宝想多了,对于他是什么身份温浅并不看重,只要他对温柔好就行。

    至于他立誓的忠心,一半一半吧!

    “大哥放心,我以命爱护阿柔。”

    黄威宝信誓旦旦看着温浅的冷脸,随即想起自己的小心思,笑容带着丝丝热络:“大哥,我能不能把阿柔拉来,和我一起种甘蔗?”

    温浅眯着冷眸看着他,不为所动:“你什么时候娶阿柔进门,她就可以和你一起打理甘蔗之事。”

    “那……,大哥,你能不能跟我岳母商量一下,让温柔提前嫁给我,我……”黄威宝说道这里脸色绯红,想起那次与阿柔共乘一匹马的场景。

    他的心就一片火热,尤其那天晚上,他还做了个美梦。

    “你带我来看甘蔗的目的,竟然是为了此事?”温浅一脸黑线的看着黄威宝。

    突然想到了江家的江淮,他似乎和江父商议好了,秋闱后就上温家为温玉求娶成亲的日子。

    温柔与温玉是双胞胎,芳龄都是十六,黄威宝又无双亲近族,婚礼肯定也不及江府气派热闹,若是两家同一天成亲恰好可以弥补这点不足。

    毕竟那时她肯定中了举人案首,在外人眼里定是有望中状元的。

    黄威宝笑道:“大哥定能知我之心,那刘家的姑娘可是……”

    “打住,我可以帮你去问问姜氏的想法。”

    温浅抬手制止了黄威宝的话,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改变女娃的地位

    温浅回到家,就见温成坐在温家院子里和姜氏闲谈,他虽然样貌普通,身上的书生气息却很浓郁,给人谦和有礼的好人错觉。

    “温秀才。”温成起身,笑着对着温浅行了个文人礼。

    温浅对着温成点头,眼神却落在了姜氏身上。

    “阿乾,你回来了,阿成是来请你去石舍,村长和里正带着村里上学的孩童在打扫屋子,让你这个先生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要改进的,你快去吧!”

    姜氏看出温浅的疑惑,直接说明了温成来温家的因由。

    “好。”温浅转头看着温成:“劳烦温书生跑一趟了。”

    温成笑着道:“呵呵,都说了喊我阿成就好。”

    温浅挑眉,淡笑:“你不也叫我温秀才?”

    “一时口快,阿乾别介意。”温成立马笑着改口。

    “阿成,今年你应该可以考中个童生了吧?”温浅走在前头,随口一说,却没有注意到身后变了脸色的温成。

    “呵呵,我读书就是为了多学些知识,这科举之路,怕是没有盼头了。”

    “……”温浅听出温成话语中的一丝不甘平庸,脚步微顿后,又淡定自若的继续往前走。

    她没有回头去问为什么,毕竟两人的关系很普通。

    若论感情,只怕温粮要比原主与温成的关系亲厚多了。

    半盏茶功夫,两人穿过竹林,就到了石舍前的空地。

    放眼望去,空地上到处都是半大孩子的身影,有的在帮忙割杂草,有的在扫落地的黄竹叶,还有的在擦石舍木窗户上的灰尘,每个男孩的脸上都洋溢着欣喜之色。

    温浅猛然瞧见了一个熟悉的女孩背影,她正给石舍旁的小厨房打扫卫生,把屋里闲置已久的桌子、板凳,拖出来仔细擦洗干净。

    在她抬头的瞬间,温浅看清楚她的脸后,神情一愣:温冬,她也跑来了?

    正专心致志干活的半大孩子,看见温浅和温成的出现,丢下手里的活,兴奋的围过来打招呼。

    “秀才先生好,阿成大哥哥好!”

    其他更小一些的孩子,立马闻风而动,也扑了过来。

    “秀才先生,我听村长爷爷说,你要给我们当先生是真的吗?”

    “秀才先生,我是听里正爷爷说的,你要来石舍教我们读书识字。”

    “秀才先生,你能给我们上课,我们太开心了。”

    “秀才先生,你长得真好看!”

    “……”

    温浅被孩子们的声音拉回了视线,听着耳边一连串的“秀才先生”之称,淡漠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眼神柔和的看着眼前的孩童们。

    “没错,明天我就要给你们上课了,你们也不用叫我秀才先生,称呼我老师好了。”

    其中一个大点的男孩挤到温浅跟前,茫然又激动的看着温浅,问道:“老师?这不是给拜师后学生对先生的尊称吗?我们真的可以叫您老师?”

    “当然是真的。”温浅笑着摸了摸大男孩的头,看他有十岁左右,模样清秀,眼睛清澈明亮,是个聪明又爱学习的好孩子。

    在这里,都称呼教书的人为先生,只有先生把某个学生收为弟子,才能改口尊称老师。

    大男孩听了,兴奋的告诉身边的其他孩子,“你们听到了吗?以后我有秀才老爷做老师了,太好了,以后谁敢欺负我!”

    “对,我们都是秀才老爷的弟子,以后其他村的孩子,欺负我,我就找老师给我评理去!”

    “对,对,对!”

    温浅看着七嘴八舌的孩童们,伸出双手往上抬了抬,顿时安静下来,故作严肃:“你们都是温家村的希望,在我的课堂上要好好学习,大家要团结友爱,不能主动欺负人,被人欺负了也不要害怕,我会站在你们身后,支持你们。”

    温村长被孙子温成从石舍里喊了出来,一直旁观温浅与孩童们说话,没成想却听到了温浅这番朴实又打动人心的话,一个没忍不住,开口赞扬道:“哈哈,说得好。”

    温浅抬眸,见温村长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双眼尽是满意之色。

    她笑着回应:“温爷爷,缪赞了。”

    “村长爷爷,村长爷爷。”孩童们看着温村长,开心的欢呼雀跃。

    “好了,村长爷爷得带着你们的先生,不对……是带着你们的老师熟悉一下石舍的环境,你们把卫生打扫好了,就回家,记得明天辰时,来上学啊!”

    “村长爷爷,我们记住了。”

    孩童们先是对着温村长鞠躬一礼,随后又给温浅行了个鞠躬礼,便一拥而散了。

    远处的温冬见其他人都跑了,空地中央只剩下了大堂哥,村长爷爷和阿成大哥,犹豫片刻,她走了过来。

    温浅看着姗姗来迟的温冬,心中有数,知晓她可能靠自己就说服了老宅那边的人,嘴上却故意装糊涂:“阿冬堂妹,你怎么没在家里?可是偷跑出来玩了?”

    温冬不解的看着温浅,张张嘴便要解释。

    “阿乾,你阿冬堂妹也想来石舍读书,今儿一早,温老太就把她送来我家说这事了,我没法拒绝,你对这事有什么想法?”

    温村长直接替温冬回了话,生怕注重规矩的温秀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骂温冬一介小姑娘,还异想天开之类的说辞。

    “温族老知道这事?”

    温浅自然听懂了温村长的潜台词,他一个村长没法拒绝,那就是温老太还带了其他人。

    苟里正与这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自然不算。

    那就余下温族老了,而她身上还有个族长的身份,所以温村长才会主动询问。

    “知道,族老让你做主。”温村长边说边带着温浅朝石舍里面走去。

    “我同意。”

    “你,你说什么?”温村长脚步一停,扭头看着温浅。

    “温冬有心想学就让她在石舍学,温爷爷也通知下其他村民家的女孩,若是她们也有心读书,就一并送来,反正我是不拘谨男孩女孩,皆可来石舍上学。”

    这是温浅在得温冬说出想读书的想法时,便跟着起了这个大胆的想法。

    加上自己是温氏族人的族长身份,温村长跟温族老应该不会反对,至于苟里正,他就算反对也无效,同时也是为了她心底的长远之计。

    “你怎么会有这样想法,温家村可从来没有女娃上学的先例。”温村长震惊的看着温浅,脑子发懵。

    我可是想着他秀才老爷的身份,温冬也是他堂妹加同氏族人的多种身份,温冬来石舍读书,其他村民也不敢说什么太过的话。

    没料到他竟然让全村想读书的女娃都来上学,这话一出,岂不在村民心中掀起大波浪。

    我可不敢盲目同意,还是得找温族老商议商议。

    温村长笑着推迟:“阿乾,你这主意我可做不了主,要不还是跟族老说说。”

    温浅笑了笑:“温爷爷,以前没有先例,那是没有人提起这事,你看大户人家的女孩不是也请女先生教书识字,学习什么琴棋书画,刺绣什么的吗?

    我们能力有限,让女孩们识字也是有好处的,若是温家村能出一、两个才女,岂不是在其它村长面前更有地位,同时也能让村里的其她姑娘嫁得更好、生活更好一些。”

    “这……”温村长听了这话,心已经被说服了,可嘴上还是不敢一口答应,抛下一句:“阿乾,你等等,我去找族老说说你这个想法。”

    “好。”温浅淡漠的点点头,看着温村长急促而去的背影,眸子里闪着阵阵喜色。

    我有幸来到古代,成了男子。

    那我就要竭尽所能改变女孩低下的身份地位,不说普照天下。

    可这小小的温家村,必须拿下!

温粮来信

    “阿乾不愧是秀才老爷,这想法不但别出心裁,更是深谋远虑,阿成心悦诚服。”

    边上的温成看着阿爷喜滋滋走远的身影,仔细一想就明白了温秀才的想法,一脸敬佩的看着温浅。

    “呵呵。”温浅笑着摇头,眼神肃静的看着温成:“我哪里是别出心裁,不过是喜欢看书,想那前朝已故的皇孙秦昭不也提过这事嘛,可惜他生不逢时,那时的秦国早已混乱不堪,无力回天了,否则……”

    温成附和一笑:“也是。前朝的皇孙秦昭的确令人惋惜,不过当今的天子也是雄才大略,创世明君,阿乾今年科考,定能名列前茅。”

    温家村的人,谁不知温乾是因为父亲温泉贵的病,才心力交瘁下,接连名落孙山,如今没了拖累,平步青云近在咫尺。

    “阿成若是也静心科举,亦能步步高升。”温浅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温成,牵起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温冬,离开了石舍。

    温成盯着温浅离去的背影,咧嘴一笑:“温乾,你果然是要大放光彩了啊,我等着看你平步青云!”

    温浅领着温冬回了温家老宅,发现只有温老太一个人在家,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刚要开口询问。

    “阿乾,你是从石舍那边回来的吧,口渴了没,快进来坐着喝凉茶!”温老太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对于孙子身边的冬丫头,习惯性的视而不见。

    “阿奶,你一个人在家?其他人呢?”温浅给了温冬一个安抚的小眼神,拉着温冬就进了堂屋。

    “你大伯和大伯娘带着温秋去你家了,还不是这冬丫头,昨晚跟我说要去村里的石舍上学识字,说是以读书识字的女孩更能找个好人家,我一寻思,就同意了。”温老太剜了温浅身边的温冬一眼,示意她赶紧给自个的乖孙倒茶水。

    “嗯。”温浅看着乖巧倒茶水的温冬,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只怕这丫头又是拿了自己做文章,否则温老太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不过,这两丫头也实在聪明,都没等我开口跟温家人提,她们就能借着自己由头把事情办妥了,很是不错!

    “阿乾,今天中午就留在阿奶这里吃午饭吧?别来回跑了。”

    温浅意外的看着温老太:“阿奶,你们也开始吃午饭了,我记得刚开始我娘让你们家也开始吃午饭,您不是不同意吗?”

    吃午饭的事,还要从温浅呆在家里学医书那几天开始,忍不了饿的温浅便趁机去厨房生火煮面吃,被种菜回家的姜氏撞个正着,从那后温家就开始了一日三餐的生活。

    因为此事姜氏还特意跑来老宅这边,询问温老太要不要也让大嫂、二嫂一日做三餐,被温老太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那时候不是没钱嘛!家里又要忙着种花椒树苗,现在都忙完了。”

    温老太顿了顿,抬头往院子外瞧了瞧,发现没有任何人影。

    转头对着温浅喜笑颜开的低声道:“阿粮那小子不是寄了封信回来嘛,谁知我打开一看,信里面还夹了两张银票,都是五百的面额,你帮阿奶看看,是不是真的?”

    温老太说完就从衣服的夹层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

    两张五百的银票映入温浅的眼帘,身边的温冬也好奇的探头看了过来。

    啪!

    温老太一个巴掌落在了温冬的头上,不悦道:“冬丫头,看什么看,此事不许告诉其他人,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哼!差点把这丫头片子给忘了。

    温老太顾及乖孙在这里,警告了两句,立刻打发温冬去厨房烧火做饭。

    温冬偷偷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了堂屋。

    温老太见温冬那丫头片子走了,迫不及待的望着温浅:“阿乾,这银票,可是真的?”

    温浅在温老太与温冬说话时就已经确认了银票的真假,含笑把银票放在了温老太手上。

    “阿奶,是真的,这银票去镇上的钱庄就可以兑换成五百两银子,五十两金子。”

    温老太把银票仔细裹在布包里,又藏进衣服的夹层中,抬头看着温浅,说道:“那行,下个赶集日,你就陪我去钱庄换成金子。”

    “好。”

    温粮这小子好本事啊,不给我写信报个平安就算了,还敢偷偷给温老太银子,出息了啊!

    温浅却又心中感叹,不过是让温粮和麦兜二人把拔山上的甘蔗偷偷拿去宣城以外的城镇贩卖,并给了他五万两银票建立《浅野商行》。

    这小子,这么快就能偷偷给温老太寄银票表孝心,看来一切很是顺利嘛。

    就是不知道二伯、二伯母有没有收到温粮的孝敬钱了。

    这么一想,温浅立刻问起了二伯一家子的去向:“阿奶,那二伯,二伯娘呢?”

    “他们啊,今天一早回娘家了。昨晚冬丫头和秋丫头不是说你要在村里当教书先生嘛,想着娘家的侄子刘超宝也到了读书的年龄,就想让他也来温家村的石舍读书。”

    温老太说这话时,满脸不屑的憋憋嘴,心知这老二媳妇刘氏,一心想拉巴娘家人,跟着温家这颗大叔发起来。

    至于老大媳妇齐氏,在娘家就是个被嫌弃死的泼辣闺女,当初温家娶齐氏,看中的就是她那泼辣又能干的性子。

    为此还出了四两银子,谁知齐氏的爹娘哥嫂什么东西都没给她,连个锅碗瓢盆的陪嫁都舍不得出,就一身八成新的旧衣服嫁来了温家。

    当时可是让齐氏在村里抬不起头好几年,后来又生的是些丫头片子,她自个的性子也是越来越横。

    不过这样也好,老大太过忠厚老实了,有这么个豪横贪婪的媳妇在身边鞭策,也免得被村里其他人哄骗、怂恿,做出什么坏事来。

    加上温家也不缺孙子,更有阿乾这个秀才老爷,这也是温老太对齐氏没有生孙子这一事,闭口不言的态度。

    温浅不知温老太的想法,对于二伯娘一家的想法,她也没什么意见。

    本来温家村的石舍就会收纳附近村子里的孩童来上学,束脩银子也比镇上的私塾便宜很多,一个孩子一年也就半两银子。

    来村里石舍读书的孩子也有十几个,这钱都是交给温族老的,本村的孩子就不用教束脩银子,可过年过节也得给先生送点自家种的瓜果蔬菜什么的,表表心意。

    以前的温泉贵一个月才给孩子们上一天到两天的课程,或者是遇上节假日回村待上几天就多给孩子上课几天,没有具体的定数。

    也是后来,他病情严重的这一年,在温家村里养伤,才拖着病体日日上石舍给村里的孩童们上课,很少在回镇上。

    如今想来,温泉贵怕是在躲着原主,又或者在躲避什么人。

    哎,温浅没有温泉贵在镇上做什么的具体记忆,只有模模糊糊的映象,就是温泉贵在一处气派又雅致的别院教书。

    她也偷偷找江淮打听这么一座别院,却没有找到任何与之有关的信息,一切都是迷。

    温老太说完,见温浅低着头不说话,问道:“阿乾,你这是不想让二伯娘家的侄子来温家村读书?”

    温浅回神,摇头一笑:“没有,没有。”

    就在这时,院子里响起了温玉的声音:“阿冬堂妹,阿奶呢?我娘让我来请你们回温家吃饭,我还得去石舍找我大哥。”

    “阿玉姐姐,阿乾堂哥跟阿奶在堂屋,你去吧!”温冬拿着火钳指了指堂屋的方向。

    温浅、温老太刚出堂屋,就见到了院子里说话的温玉、温冬。

    温玉微微一笑:“阿奶,大哥,我娘请……”

不上不下苟次子

    温玉一笑:“阿奶,大哥,我娘请……”

    “行了,阿奶耳朵好使得很,听见你说的话了。”

    温老太掏了陶耳朵,打断了温玉的话,看着温浅道:“阿乾,既然你娘都来老宅请了,我们今日还是回你家吃午饭,改日再来阿奶家,阿奶亲自做好吃的。”

    “好。”温浅应道。

    吃过午饭后。

    大伯、大伯娘把温秋温冬两姐妹留在了温家,他们便回家去了。

    温老太则是留在温家,要亲眼看着姜氏教温秋学刺绣,倒不是担心姜氏这个媳妇不用心教,而是以防温秋这笨丫头学不会,就好早点带回家干农活。

    对于屋子里孙子教温冬读书识字,她却没有进去打扰,这种读书识字的活,她一个老婆子也看不出来聪明不聪明,若是温冬太笨,只怕没有耐心的孙子,自己就放弃了。

    房间里。

    温浅发现温冬很有识字的天赋,一本三字经很快就学完了。

    于是又开始教她握笔写字,教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温冬就能独自握着毛笔写出工工整整的字体了。

    温浅拿着一本医书,边看边留下温冬写字的情况,只见她笔直的坐在书桌前,一笔一划,那认真的小模样令她很是满意。

    想到温冬还想学医、习武,温浅勾唇一笑,干脆等她会认识不少字后,就一并教好了。

    “大哥,村长和里正来找你说事了,快出来!”

    温柔抱着小狐狸,对着温浅所在的屋子高喊一声。

    心里却有些吃味,我和阿姐都是阿坤弟弟教的识字读书,没想到这温冬还能被秀才大哥亲自教学,真是好运道。

    “好,我这就出来。”温浅对着门外应了一声。

    她放下手中的医书,又嘱咐温冬专心写字,便快步走了出去。

    温村长、苟里正看着眼前长相俊美、气势非凡的温浅,心里一阵落寞惋惜,若是自家的孩子该有多好啊!

    “温爷爷,里正爷爷,你们这是?”温浅心里有些期待的询问。

    只怕她上午说让女孩也上学的事,有眉目了,就是不知道能来石舍读书的女孩有多少。

    她涅槃重生成了男子,可仍旧觉得自己是女子。

    她希望温家村的村民能因为秀才老爷的身份,让女孩们多识字,看看书中的世界,以后能生活得更好一些,别被重男轻女的思想,一代代循环往复。

    温村长笑呵呵对温浅道:“我上午跑去和族老说了女娃上学的事,他让我去找里正,没想到你里正爷爷也赞同这事。”

    温浅疑惑:“那你们一起来找我,是想让我跟你们一去村庙堂,主动跟村民说这事吗?”

    苟里正笑着摇头:“不是,我们是想你去苟屠夫家,请他家的福星姑娘去村庙堂,我和温村长先去召集村民说这事,这样不管事情成不成,与你没有多少牵连。”

    温浅惊鄂的抬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苟里正。

    苟里正解释道:“你也不用不好意思,那苟云锦可是村民公认的福星女,有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比我和温村长的话都好使。”

    温浅自然懂苟里正话里的意思,之所以惊讶,还以为和苟屠夫家的事被别人注意到了。

    想到苟云锦,温浅脸色微微挣扎了一下,想到这事也是功德一件,没道理推辞:“行,我去请苟家的福星。”

    至于苟里正不想让她名誉受损,想让苟云锦背个锅,就很无语。

    在温村长和苟里正眼里,自己这个秀才老爷的名誉甚是重要。

    其实他们完全不用担心,只要把上午那套说辞搬出来,有几户人家能经得住诱惑。

    在这农村,生了女儿,之所以能半死不活的养着,一是为了给家里干农活,更多的可不就是为了嫁个好人家,攀攀高枝,改善家里的贫穷以及儿子娶媳妇之事嘛!

    村学可是免费的,有便宜不占是万万不可的事。

    温村长很满意:“阿乾,你就去苟屠夫家请苟云锦来村庙堂,我和里正就先行一步去村庙堂,好召集村民说说女娃上学一事。”

    “好。”温浅淡淡点头。

    三人一起出了温家,走到分岔路口,温浅往左去了苟屠夫家。

    温村长、苟里正继续往前走,要穿过村子中央的那片大石坝,那里是用大块的白色石头铺成的石坝子,很宽很大,秋收时是村里用来晒稻谷的场所。

    往前进十几米,就到了村庙堂。

    这就是一间竹屋房子,里面有一口石钟,只要用木棍敲击钟身,就会发出洪亮的声音。

    平时,村里有什么大事也在这里集合、商议。

    温浅去苟屠夫家里,见留守在家做卤肉的依旧是苟次子一家子。

    苟屠夫是外出杀猪了。

    苟长子、苟末子分别带着家眷,以及少数族人去镇上开店了。

    据说一个开烤鸭店,卖卤肉,香肠、凉菜之内的熟食。

    一个开饭店,主打烧烤,盖浇饭之类的吃食。

    火锅比较有难度,苟屠夫与苟家人还在研究中。

    苟次子阴沉着脸在剁猪肉,见到温浅出现在家门口,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温秀才,你这是来找我爹的?”

    “不是。”温浅轻摇一下头,问道:“你妹妹苟云锦在家吗?”

    “在呢,我这就叫人进屋喊她出来。”

    苟次子转头,对着院子里洗猪大肠的媳妇章氏喊道:“桂花,去屋里看看睡午觉的云锦醒了没?若是没醒,就说温秀才来了。”

    “好咧,当家的。”章氏把手里的猪大肠丢在木盆里,大步走进了屋。

    苟次子看着静静站在院子里的温浅,感觉整个院落都因为他的出现而显贵了几分,神色一动:“温秀才,你在温家可是全家的宝贝疙瘩,说说,你是怎么赢得大家喜欢的?”

    温浅淡然的眼眸闪过一丝了然,故作不知:“怎么?你不得苟叔喜欢?”

    “嗯,我爹应该是不喜欢我吧,否则三弟那个病秧子都能得了爹的另眼相看。”

    苟次子神色暗淡,仿若很是心伤的垂着头,委屈道:“偏偏我被留在了温家村,还让我天天做卤肉,一个钱莫子也没看到……”

    说到这里,苟次子闭上眼睛不甘心的低语:“我不服。”

    大哥是长子,得爹看重就算了,凭啥苟末子那个病秧子也能得爹重视,就我卡在中间,不上不下,连孩子都受委屈。

    “不服也没办法。”温浅一点不心软的贬低道:“谁叫某人能力不行,口才不行!”

    苟次子闻言,瞬间睁大眼睛,眼底一片猩红:“谁说的,我力气大,能吃苦,嘴巴严,最重要的是心……”

    “心怎么?”温浅走进一步,一脸嫌弃的打量着苟次子。

    苟次子猛然抓住温浅的袖子,声冷道:“心狠又聪明。”

    温浅闻言拧眉,聪明如她,瞬间明白了苟次子话里的恨意企图。

    他连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话都用上了!

    果然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被冷落的嫉恨成灾!

    “你想把苟末子踩在脚底下,还想让苟长子对你摇尾乞怜,是吗?”

    她还是很诧异,父母的偏爱真的会让人因为嫉妒、怨恨,而黑化吗?

    苟次子可是个男子,没有得到偏爱也总比是女孩被父母压榨的强吧,却想起苟家的女娃苟云锦可是个宝贝。

    这么一看,可怜巴巴的人,还真就是不上不下属老二的苟次子最不得人关注啊!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想法?”苟次子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温浅。

    “你想受人追捧仰慕,我可以帮你,就看你肯不肯为我办事喽!”

    温浅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听到屋内有脚步声传来,话风一转:“苟次子,你这猪脚别卤了,我买了!”

福星的名头

    “你说什么?”

    苟次子脸色的喜色一顿,对温浅后半句莫名其妙的话,一时不明所以。

    温浅默然。

    这时,苟云锦踏出了房门,身后跟着章氏。

    “温大哥,你想吃猪脚啊,我送你。”苟云锦笑嘻嘻的跑了过来。

    “看到你,我又不想吃了。”

    温浅看着苟云锦又胖了几分的盘子脸,食欲都下降了。

    “你。”苟云锦气呼呼的鼓着嘴巴。

    可惜苟云锦的脸太大,温浅根本看不出来她在生气。

    “开个玩笑,苟姑娘别放心上。”

    温浅微微一笑,道:“我和村长、里正商议,想让村里愿意读书识字的姑娘去石舍上学,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什么?你愿意教姑娘们读书识字,太好了,这个提议我赞同。”前一秒还生气的苟云锦,听了温浅这话,高兴得连连点头。

    “行,既然你也赞同,跟我去一趟村庙堂,跟其他村民也说说你的意见。”

    温浅转身的瞬间,对着一旁的苟次子眨了三下眼,又随意往天上指了指,感叹道:“好大的太阳,真刺眼。”

    身后的苟云锦听了,也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认同道:“是很大太阳,热……我一般都在屋里睡觉。”

    呼!

    好险,差点就说了死字,若是因为我的缘故,有人被太阳嗮死了,我不知又要胖多少斤。

    哎,这神秘能力,什么时候才能消失啊!

    好苦恼!

    温浅被苟云锦的话弄得嘴角一抽,我是给苟次子打哑谜,你回答个什么劲。

    想到苟云锦在苟家,以及全村的特殊地位,感叹道:“苟姑娘,你这团宠的待遇真好!羡煞旁人啊!”

    苟云锦笑呵呵的说道:“你不也是,温大哥做为附近十里八村的秀才老爷,又是温家村的领袖人物,不也是人人尊崇的好待遇。”

    温浅对于苟云锦一会儿叫她温秀才,一会儿叫她温大哥,弄得好迷。

    “你咋不喊我温秀才了?”

    苟云锦道:“你咋这么笨,叫你温秀才是对你有想法,叫你温大哥,是暂时歇了对你的想法。”

    “……!”

    温浅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个胖妞骂她“笨”,还要被胖妞惦记肖想,顿时没了说话的兴致。

    苟云锦见温浅不吭声,她也识趣的闭了嘴。

    心里却在思索,要不要再诅咒一下他,看看这怪异能力是不是在他身上就失去了作用?

    温浅没有听到声音,斜了身后的苟云锦一眼,见到她低垂着头,乖巧的跟在身后,便加快了脚步。

    两人到了村庙堂,看着黑压压的大片村民,有男有女。

    一个个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村长和里正有什么事,会突然召集大家来村庙堂。

    村民们见到温浅、苟云锦的出现,立刻停止了说话,都满脸好奇的望向二人。

    温浅见此,刚要上前一步,就被苟云锦推到了一旁。

    “嘿嘿,各位叔叔婶婶,爷爷奶奶,大家好啊!”

    苟云锦看了眼苟里正,笑嘻嘻的走到村民们面前打完招呼后,继续说道。

    “各位一定很好奇,村长和里正为什么要把乡亲们喊来这村庙堂,其实是因为我中午休息时,做了个梦。”

    “梦到什么呢?”

    苟云锦说到这里,偷偷瞟了一眼边上的温浅,笑容灿烂夺目。

    温浅被苟云锦这亦有所指的目光,吓得心里一紧,总觉这胖丫头在算计什么,让她脚底发凉。

    “苟福星,快说,你梦到了什么!”

    “是啊,是啊!这个梦是不是和我们大伙有关?”

    “你别吞吞吐吐了,快说快说!”

    下面的村民被苟云锦的话,牵连了整个心神,立马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问了起来。

    苟里正到哗然的村民们,立刻走到苟云锦身边,暴喝一声:“安静!”

    苟云锦对着苟里正微微一笑,转头看着安静下来的村民,笑道:“这个梦是个好梦!”

    “我梦到温秀才所教的学生,不论男童、女娃,只要乡亲们把他(她)送去石舍上学,男童皆可成才!”

    “女娃旺家、旺夫又旺子,所以我特意让村长和里正召集大家,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我做的梦。”

    “至于温秀才,他是来劝阻我的,觉得我的梦不可信。所以你们要不要把家里的女孩子也送去石舍上学,就看各位乡亲是否信我苟云锦的梦了。”

    苟云锦说完话,退到了温浅的身边,扬起笑脸就要求夸奖,忽然她的屁股传来“噗噗”声,。

    “呃……。”

    温浅正一脸不悦的等着苟云锦给个合理解释,对她这神棍似的发言,无语至极。

    谁知她竟然先放了个屁!

    “温大哥,我……”苟云锦刚开口,屁股又响起了“噗噗”声。

    温浅脸色微变:“苟云锦,你还是别说话了,先找个茅房解决拉肚子的毛病吧!”

    苟云锦脸蛋通红,刚要反驳,却感觉屁股一紧,吓得她转身就跑……

    村民们本来还在互相嘀咕这事可行不可行,见苟云锦走了,才惊觉这真就是她做的梦,是来好心告诉大家的,又想起明日就是温秀才教书的日子。

    一个个笑呵呵的跟温浅打了招呼,随后成群结队的离开了村庙堂。

    温浅没想到温家村的村民如此信服苟云锦,这么轻易就走了,也不埋怨温村长、苟里正小题大做。

    其实温浅不知,村民也是想和她套近乎的,可她身上的气势凌人,表情冷冷淡淡的,让人一看就是不好攀谈的人。

    温村长走过来,拍了拍温浅的肩膀:“阿乾,走吧,这事算是妥了,至于有多少村民会把女娃也送去石舍上学,尽人事听天命了。”

    温浅看着习以为常的温村长、苟里正,轻点头:“好。”

    心底暗自佩服苟云锦这姑娘的话,确实管用,福星这名头真响亮,都赶上自己这个秀才老爷的名头了。

    不过,如此名声大噪的苟云锦,为何“福星”这名号只在温家村蔓延,其他村却不显眼呢?

    “温爷爷,苟叔,苟云锦这姑娘的福星之名,如此令温家村的村民信服,为何其它村的人没有议论此事?”

    温村长被温浅的话问住了,还真没有其它人说起过此事,双眼迷惑的看向身边的苟里正。

    苟里正瞪了温村长一眼,没好气的道:“你看我做什么,我也没留意这事啊!”

    温村长把目光看向了温浅:“阿乾,你不说,还真没人在意这些小细节。”

    “嗯。”温浅黑眸闪过一丝了然,不在意的解释:“我就是随口一问,毕竟以前我也没在村里多待,对于苟姑娘的名号只是听说,今日一见,才明白她福星的名头确实有用。”

    “好了,不说她了。我们还得去温族老那里,把书籍整理出来,明日孩子还得用呢!”

    苟里正在温村长、温浅看不到的地方,沉了沉眼帘。

    外人不知,他却是知道一点,苟屠夫家的苟云锦,确实有点问题。

    那就是她的嘴跟开了光似的,说啥是啥,一不小心不是福而是祸。

    夜里,苟次子背着家里人,在三更时分,月上枝头偷偷离开了家门。

    村口处。

    温浅看着身边的莫老头:“莫叔,我想让你帮我训练一个人。”

    “谁入了少爷的眼?”莫老头抬起头,一脸疑惑。

    “苟次子,听说他力气大,你帮我试着秘密训练一下,看他是否真的是可造之材!”温浅冷着脸,黑眸划过一丝森林之意。

    “好。”莫老头点头。

    他自然看到了温浅眼底的杀意,若是苟次子无用,怕是也说不出泄密的话了。

郡主有危险

    温浅为什么要把苟次子丢给莫老头,只因她察觉到了苟次子有黑化的可能。

    苟屠夫是她看好的人,苟氏族人都是她计划中商业发展的必要之人,两方取其一,苟次子就得另行安排。

    “温秀才!莫老头?”

    苟次子赶来村口见到温浅先是一喜,看到他身边的莫老头却是一惊。

    “嗯。”温浅看到苟次子的出现,微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也不笨,理解透了自己的暗语。

    “苟次子,既然你不想只做个待在家里做卤肉的猪汉子,那从今天晚上起,你就跟着莫叔好好练武,时机成熟了,我会上苟家讨要你的!”

    苟次子脸色微变,神色复杂的看着温浅,又看了看一旁气势如虹的莫老头。

    这孤寡莫老头是个会武之人?

    还听温秀才的话,这太出乎意料了。

    沉默片刻后,苟次子对着温浅点头:“好。”

    我力气大,早就对练武有兴趣了,如今有人教,肯定有所成就。

    次日,温浅带着温冬去了石舍。

    见温村长和苟里正、温族老三人也来了,并把以前的启蒙书发给了没有识字基础的六岁以下孩童。

    来石舍上学的女娃不多,但是也有三十二个姑娘,其中有三分之二的人身上的衣服是没有补丁的,便猜出多数还是家里男娃多女娃少的人家送来的。

    男孩有五十二个,暂时没有其它村的孩子。

    来石舍上学的孩童皆是五岁以上,十二岁以下,超过十三岁的孩子若没有特别好的读书天赋,是不被允许再来石舍上学的。

    温浅把买来的纸分别给每个孩子发了两张,又把男孩、女孩分开。

    男孩分了大小两个班,需要启蒙的孩子有二十八人,有知识基础的二十四人。

    女孩统一一个班,大家都是零基础,没法好区分的。

    温浅先让大班的男孩练习以前学过的字,和复习书上的知识,又给小班的男孩教了最简单的《三字经》。

    至于女孩们没有书本笔墨,只得先教她们认字,石屋里的每个屋子都有一块可以写字的白色大石板,很是方便。

    每个孩子都很认真,几乎温浅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就算学习起来很吃力的孩子,也没有不认真学习的,在这古代能认字读书是件难求之事,倍感珍惜成了理所当然。

    温浅在石舍教书不过两日,温家村就迎来了赵老先生一家子,其中还来了一个年轻妇人和一个小少年齐天明。

    温浅从赵老先生那里得知,那个妇人是齐天明的娘齐氏,是个从良的娼妓,一直给左邻右舍洗衣挣钱,母子娘过得很是清苦。

    有一次赵老先生发现齐天明躲在私塾外的树枝上听他讲课,随意出题考了他,发现这小子很有天赋,于是破例让他在私塾读书。

    前两日,齐天明的娘得知私塾的遭遇,便求赵老先生收齐天明为徒,她愿意为卖身为奴入赵家,赵老先生没同意,可也把他们母子带来了温家村。

    经过温浅与温族老、苟里正的商议,把赵老先生一家、以及齐氏母子安排在了石舍居住。

    同时赵老先生负责教大班的孩子,赵明教小班的孩子,女孩们就由温浅主要负责教书育人。

    村民对于这事,在得知赵老先生举人身份后就欣然接受了,举人比温浅的秀才功名更吸人眼球。

    不过村民想到苟云锦的那个梦,仍旧要求温浅一个月得有一天时间负责教男孩们读书。

    对此,赵老先生与温浅都点头同意了。

    赶集之日到了,温浅一早去石舍,给女孩们布置写自己名字的作业,就跟着温老太去村口坐莫老头的牛车去镇上。

    温浅带着温老太去钱庄把两张五百两的银票换成了一百两的金子,陪着她又买了点东西,就吩咐莫老头送温老太回村。

    温浅则是朝《天家来客》的书铺走去,打算给石舍的女孩们每人一本普通的《百家姓》、《千字文》,这两本书学会了,也就差不多。

    温浅并没有改变她们思想的打算,也没有把自己前世的超强理念告诉这些白纸一张的古代女孩。

    温浅的想法很简单,让她们多点知识,嫁人就能多些选者,又或者特别出众的女孩,也能秘密培养。

    “温乾,温公子,好久不见!”

    正低头拿书籍的温浅,不防在这书铺会有人喊,茫然的抬起头。

    是一名年纪约十六、七岁的少女,面庞清秀,有着一双精致的弯眉。

    她的身后是位脸圆圆的侍女,这会正抱着一叠书恭顺的立在一侧。

    “嗯。”温浅不知其身份,端正了脸,神情自若的看着她。

    “小女子是安阳楼的新花旦,名唤芙兰,温公子若是有兴趣可以来楼里看戏听曲。”芙兰走到温浅面前行了个常礼,友好的自我介绍。

    温浅听了这话,心中一惊,这少女是安阳楼的新花旦!

    那原来的戏旦/付清呢?他被主上处决了?

    “好。”温浅脸色平静的看着芙兰,抱着书籍便要走。

    “温公子,你就不好奇以前的戏旦付清去哪里了吗?”

    芙兰俯身在温浅耳边低语:“殷玥小姐,素来深居简出,只沉迷于医术。谁知她几天前来安乐镇帮你完成了任务,而付清办事不利,让殷玥小姐暴露在了人前,已经被主上派去刺杀郡主楚安宁了。”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温浅皱眉,可不信芙兰会这么好心来给她透露如此重要的消息。

    尤其是她心里第一个担忧的人不是那位殷玥,而是一面之缘的楚安宁。

    “因为很快......”芙兰话还没说完,跟随在两人身后几步外的圆脸侍女就轻轻咳嗽了几声。

    真咳,假咳,温浅还是能听得出来的,抬眼朝芙兰身后的侍女望去,就见她正满脸警告、又担忧的看着芙兰,对上温浅的目光又赶紧垂下头来。

    “......”温浅默然。

    这俩人只怕不是普通的主子与侍女的关系,有意思!

    芙兰歪头瞪了身后侍女身份的清儿一眼后,笑盈盈的看着温浅:“温公子,你可还记得有个叫宜笑的小姑娘,她永远不会伤害你。”

    温浅感觉到了她的善意,没有说话,浅淡一笑。

    这芙兰以前的名字应该叫宜笑,跟原主有过交际,还芳心暗许了。

    “清儿,还不抱着书去结账。”芙兰还在笑,眼中却没了笑意:“温公子,再见。”

    芙兰带着侍女清儿越过温浅身边,朝书肆的柜台走出去。

    温浅看着走出书铺的主仆二人,才收起眼底的凝重之色。

    她一脸平静的拿着两本书籍去了柜台,随手丢在了桌面上:“掌柜的,给我来三十二本《百家姓》,三十二本《千字文》。”

    “好咧,公子稍等,我这就让人给你取来。”掌柜笑呵呵的起身,立即吩咐一旁的店小二去书铺后面的仓房取书籍。

    温浅付了钱,背着一篓子书出了书铺,直奔镇口。

    果然见到了赶牛车拉客的莫老头,眼中一喜:“莫叔,你帮我把这一背篓书送回温家,我还有事,晚点回村。”

    “好的,温秀才。”

    有外人在,莫老头也不称呼他为少爷了,只恭敬的点点头,接过温浅手中的背篓,放在牛车的角落处。

    温浅知晓,白日赶牛车的莫老头,都要等牛车坐满了人才走,除非有村民有急事,但要多给一钱银子。

    温浅对莫老头道了声谢,转身就朝县衙奔去。

    记得诗会那日,郡主楚安宁是跟着李墨回了县衙。

    她想去看看楚安宁还在不在衙门里,若是在也好给她提个醒,若不在,也好通知李墨去保护她的安全。

似梦非梦(前集)一

    温浅火急火燎赶到县衙,告知衙役自己要求见县令,却被衙役告知县令在今日清晨就已经护送郡主回泗阳城了。

    温浅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随后又自嘲的笑了笑,利落转身离开了县衙门口。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听到郡主楚安宁有危险,会有这么大反应,第一次做了如此不理智的举动。

    一路上,温浅浑浑噩噩的想着为什么。

    一不小心,就撞上了送柴火给龙隐镖局的牛车,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温秀才,你这是怎么了?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喝酒了?”

    刘安急忙跳下牛车,一脸关心的看着温浅。

    “没有,没有。我就是……是钱掉了,一时失了分寸。”

    温浅迷糊的脑子彻底清醒,尴尬一笑,机智的扯了个借口圆谎。

    “原来如此,钱丢了是挺伤心的,不过以你的本事,很快就会挣回来,别自责伤了心神,你等我把柴火送去龙隐镖局后,跟我一起回村?”

    “不了,多谢刘大哥的好意。你忙吧!”

    温浅不给刘安再劝的机会,大步向镇口而去。

    温浅在进家门前,已经梳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那就好好苟在温家村教书培养势力,静等秋闱来临之际,赶去宣城科考。

    夜里,温浅怎么也无法进入修炼状态,反而整个心神恍惚又疲惫,向来平缓清冷的黑眸闪过一丝烦躁之气。

    是以她脱下外衫和布鞋,安静躺在床上,双眼飘忽的望着屋顶发呆。

    迷迷糊糊间,温浅进入了梦乡。

    可梦却让她极度不安稳,梦里她骑在马背上一直在急着赶路,四周一片黑暗,累的不行,却还在盲目的策马往前奔跑。

    头昏脑胀,她本能的想去控制身下的马儿继续前进,却发现自己根本阻止不了。

    突然间,前方出现了一束有光的地方。

    温浅骑着马,一路颠簸着闯了进去……

    “密林?”温浅看着自己骑在马上,置身在一处茂密的树林中。

    正在纳闷时,殷玥满脸不悦的骑着马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阿玥?”温浅淡淡喊道。

    “阿乾,你怎么才来,再不来,你完成不了主上交代的任务,我可不想看到你承受一次七日香的毒。”殷玥憋憋嘴,翻身下马,同时催促温浅下马。

    温浅想问殷玥我们是去做什么,却开不了口,本能的翻身下马。

    “阿乾,郡主楚安宁就在这片山林中打猎,我已经用药帮你放倒了暗处的隐卫,你能轻轻松松暗杀于她。”殷玥扬起冷漠的小脸,语气带着轻柔与讨好。

    温浅摇头想拒绝,身体却不听她指挥。

    “你何必多此一举,主上已经许诺,只要我杀了安阳王府的郡主,就允许我走恩科之路,我怎么可能失手。”

    听着自己语气中透着丝丝不忍被冰冷的杀意取而代之。

    温浅被身体自个与殷玥的对话,弄得一头雾水。

    突然殷玥抓住温浅的胳膊,跃上了一棵树上。

    很快,两人的前方就出现了楚安宁的身影。

    只见楚安宁一袭紧身红装骑在马背上,清丽的脸蛋透着几分兴奋之色,她的正前方有一只通体雪白的小老虎。

    温浅看到了楚安宁追着那只雪白的小老虎,清丽脸旁泛着红色,一步步朝她的树下靠近。

    温浅还在发愣,身边的殷玥发话了:“阿乾,快动手,就是现在,是你杀死楚安宁最好的时机。”

    温浅想扭头拒绝这事。

    下一刻。

    温浅从树上跃了下来,飞身抓住了雪白的小老虎,整个人冷冷淡淡立在了楚安宁的马前。

    “温秀才?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回泗阳城的必经之路?”

    楚安宁翻身下马,看着眼前丰神俊朗,气质冷峻的温浅,漂亮的黑眸竟是诧异之色。

    “我……”温浅想说我是来杀你的,说出口的话却是。

    “我是来感谢诗会那日,郡主帮我摆脱陶小姐的纠缠,这小老虎送你做谢礼。”

    她想扔掉手里的小老虎,右手却死命抓紧小老虎脖子处的白色毛发,不顾它的挣扎递在了楚安宁的面前。

    温浅淡漠如斯的脸上甩出了她标准的迷人浅笑。

    “你,……”楚安宁看着笑得邪魅又俊良的温浅,冷俏的脸蛋爬上了红晕,下意识的放松了戒备,伸手去接小老虎。

    温浅看到羞涩的楚安宁,却见自己的左手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刺进了楚安宁的身体里。

    楚安宁的笑容停在了脸上,嘴角流出了血丝,胸口被鲜血染红,入眼皆是血红之色。

    忽然远处响起阵阵马蹄声。

    “我不想杀你,但是我有不得不杀你的苦衷,对不起。”温浅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丢下怀里的楚安宁。

    她来不及平复一下复杂的心情,冷着脸转身与殷玥离开了密林。

    温浅想说,她不想杀郡主楚安宁,可是她却真的动手杀了。

    她甚至从楚安宁那双熟悉的黑眸中看到了委屈、疑惑,还有不敢置信,却唯独没有怨恨。

    不知为何温浅觉得这个杀郡主楚安宁的人不是自己,却又觉得那是自己,自己从小就是特工势力里的顶级杀人机器,为了某种目的,就是掉了一点点底线,也是会去完成所谓的任务。

    “阿乾,你在想什么?”殷玥看着杀了楚安宁后,就一直骑在马上沉默不语的温浅,眼露担忧。

    “没什么。”温浅摇头:“我们这是去哪?”

    “回温家村啊,你父亲不是被主上下了毒嘛,主上派你杀了郡主楚安宁就可以继续恩科,其实我还偷偷求了一个恩典,那就是帮你父亲解毒。”殷玥冷淡的脸上露出丝丝开心之色。

    “嗯?我父亲?温泉贵!”温浅眉头一皱。

    原主的爹,我的便宜父亲,温泉贵不是死了吗?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死了啊?

    “对啊,你父亲有了解药,解了身体里的读,温叔叔又可以继续回组织给那群孩子们教书了。”

    “你不知道,新来的教书先生可是退下来的老戏旦付守东,他可严厉了,对孩子们一点都不好!”

    “也不知道他的儿子,付清是怎么在他的严苛之下长大的,听说这一批新花旦有个叫宜笑的姑娘,偷偷打听你的事呢,你说,你是不是对别的姑娘好了…………”

    温浅听着殷玥喋喋不休的话,脑子发懵,这什么跟什么啊?

    她觉得自己在做梦,或者这个温浅其实是原主温乾,不是她。

    对哦,这些事或许是原主温乾应该有的人生,可是原主的爹不是也应该死了吗?

    温浅想不通,只得跟着殷玥继续往温家村,想看看事情的真假。

    随后,她跟着殷玥一起到了温家村,入了温家。

    果然见到了病床上瘦骨嶙峋的温泉贵,他脸色煞白,精神极差。

    在看到殷玥时,神情一肃,眼底闪过一丝恭敬之色。

    殷玥给温泉贵服用了解药,整个人立刻有了精气神,并让温浅立刻回镇上,去赵老先生的私塾辞行,与殷玥一同去宣城参加恩科考试。

    接着,温浅又在姜氏保证会照顾好温泉贵,以及温玉、温柔两个视他如洪水猛兽的催促目光下,又跟着殷玥离开了温家村。

    两人走在去镇上的路上,温浅看着身边安安静静的殷玥陷入了沉思,冷漠的脸上挂着迷惘与困惑。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是古代书生温乾呢?

    还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特工温浅?

    温泉贵是死了,还是没死?

    徒然,她目光一冷,伸手就朝殷玥的脖子掐去……

陶喆上陈府

    谁知,殷玥忽然扭头对她冷冷一笑。

    温浅不防殷玥会突然转头,来不及缩回动作,双手直接触碰到了殷玥白嫩光滑的下颚,眼前的情景开始渐渐模糊,脑子也越来越沉,彻底陷入沉睡。

    同一时间,原本躺在床上的温浅,扭曲又痛苦的俊脸立刻变得安详淡漠。

    咕咕咕——

    一阵鸡鸣声响起。

    温浅瞬间睁开了眼睛,起身坐在床上,一时有点懵,看向窗外微亮的霞光。

    她揉了揉眼睛,淡漠的脸上露出一丝轻笑,没想到自己来古代两个月了,这一觉却睡得这么沉。

    接下来的几天。

    温浅就是石舍、温家、温家老宅三个地方来回跑。

    她还曾想去苟家感谢苟云锦,却被苟次子告知,他的妹妹生病了,被苟屠夫送去镇上的姑姑家治病了。

    姜氏发现与继子相处得久了,才知道他性子越来越随和,一心扑在了教书育人之上,对温冬的学习格外重视,严格又认真。

    就连学刺绣的温秋也因为温浅用心教温冬习医看书的态度所激励,整个人掐尖要强了好多。

    温玉与温柔两姐妹,更是偷偷打赌,议论温秋和温冬两个堂妹,谁更有出息。

    温浅知道后,她一脸纠结又郁闷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心里想的是,这两个妹妹,明显是拿自己让女孩子读书识字学医,和姜氏学刺绣这事作比较,看看世间男子更偏爱哪类姑娘多一些。

    ……

    安乐镇,陈府。

    自从那日诗会后,陈立农就很是郁闷,想巴结郡主楚安宁,谁知群主直接跟着县令李墨走了。

    转头,想跟白、沈、千家的三位公子搭上话,谁知他们借故说去安阳楼听新戏跑了。

    一贯胡作非为的独子陈志带着一群家丁出门闲逛,谁知被人打断了半个肩膀,狼狈的被家丁抬回了府,问他是谁打的,情急之下不仅话说不清楚,还成了半个哑巴。

    急得陈立农让下人去问一起出门的家丁,不想他们一个个口吐鲜血,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气急败坏的他,只得吩咐管家去查,看看这小小的安乐镇,有谁敢在员外郎家的儿子身上下狠手。

    当管家查清楚,来禀告陈立农是一个姓赵的老举人创办的私塾,当即就带着下人追了过去,没想到到却扑了个空,那里早已人去楼空,还换了主人。

    气得陈立农脸色铁青,只得吩咐下人继续查,又得请名医来给儿子看病,这一连串的倒霉事,还没结束。

    转眼就有下人来报,说后花园中从天而降的诗宣楼出了变故,说那些慕名而来的学子进入诗宣楼后,对着玉石墙壁没有反应了,就连顶上的那块黑色巨石也变成了白色。

    吓得陈立农眼皮直跳,急忙赶去诗宣楼查看,见一切已成事实。

    想到这楼从天而降落入自己府中那天是众人围观的热闹场景,后来温家村的年轻秀才温乾带人入了诗宣楼,并熟识了一切规则。

    陈立农便与当时还没走的县令达成共识,降落这一天定为诗会,有功名的读书就可以在这一天免费参加诗会。

    其余时间,皆由陈员外做主。

    因此,陈立农凭借诗宣楼从天而降的神奇噱头,让那些考不上功名之人砸钱走后门,来观赏这一奇景,或者让其他慕名而来的学子交钱进楼作诗。

    如今却没了……

    陈立农一脸心疼的盯着诗宣楼。

    随即又想起,这可是大事,因为这个楼虽然属于他管,却是属于朝廷。

    他得去命人去告知县令李墨才行,否则下次诗会举报不了,我不得被那些有功名之身的学子、举人、秀才、掀了员外郎的帽子不可。

    陈立农立刻吩咐管家让人去一趟县衙,接着又吩咐管家带着一名小厮去通知龙隐镖局的东家魏诺。

    这诗宣楼明面上有他这个朝廷的员外郎、以及宣城的五品守将魏诺看管。

    实际上也有其他势力在探究这座楼,比如他和魏诺真正效忠的却是一个神秘主子,还有泗阳城的势力。

    否则那世子楚秦怎能连续四年都来宣城的安乐镇逗留,就是为了查探这从天而降的诗宣楼,暗访四年前第一个闯进诗宣楼的温乾。

    因为主子的缘故,当年那些见过温乾闯诗宣楼的人,只知其名却想不起来温乾此人的面貌住所,又有他与魏诺的故意诱导,温乾才能在温家村安稳度过四年。

    这也是当初,温家村的温老太找来陈府,想把孙女嫁给独子陈志做填房,他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他有心巴结温家。

    谁知道那个温乾,如此不知好歹,拒绝了这门亲事,可恶至极!

    如今主子都四年没出现了。

    安阳王府的楚秦世子也已经找到了温乾头上,我为何不主动靠一靠!

    陈立农不知,这完全是个误会,世子楚秦关注到温乾是因为温浅出现在了风雨楼,感受到了他体内的佛功,又在宣城撞见他会看佛经。

    至于安阳王府派人来查探这诗宣楼的幕后之人也并不是世子楚秦,而是安阳王本人。

    陈立农的目光从诗宣楼收了回来,转头就去了客厅,打算坐等县令和魏诺的到来。

    刚到前院,就见一下人神色慌张,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老爷,不好了,陶公子来了。”

    “陶公子,来就来了,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陈立农面色不悦的看着冒冒失失的下人。

    “不是,陶公子他一脸怒气,见人就踹,满脸阴沉的坐在客厅等您,像是来找茬的。”下人忐忑道。

    “噢?”陈立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大步向前走。

    想到陶家是皇商,又是从五品京官,可比魏诺那个正五品守将有面子多了。

    听说陶家的庶长女,今年十月便要入宫为妃,还是得捧着点。

    “来人,上茶。”陈立农对着守在门外的丫鬟吩咐一句,踏步入了客厅。

    见陶喆阴沉着脸坐在位置上,周身冷意连连。

    他的身后不是熟悉的普通小厮陶安,而是面无表情的侍卫男子。

    确实如下人所言,是来找茬的!

    可陈家并没有人得罪他啊,莫非那赵举人的私塾与陶家有牵连?

    是犬子得罪了他……

    “咳咳咳……”陈立农坐在主位上,假意咳嗽几声,主动打破尴尬的气氛:“陶公子,不知你上陈府所谓何事?”

    陶喆一脸冷笑的看着装糊涂的陈立农,望着丫鬟端上来的茶水,讥讽道:“陈员外,这茶水里没毒吧?”

    “咳咳咳……咳……”陈立农正端着杯子喝了一口茶水,被陶喆的话呛得连连咳嗽,满脸惊讶:“陶公子,你这话何意?”

    “七日前的深夜,你是不是来陶家别院找过我?”

    陶喆想到这事就来气。

    今天早上,他起床的瞬间,脑子突然一疼。

    接着,七日前那个夜晚的空白记忆顿时被一些画面给填充满了。

    那天深夜,他让陶艺那个贱婢服侍自己沐浴,想要和她成就好事,就被屋外小厮陶安一句陈员外来了,给打扰了。

    后来,发什么他就没有映象了。

    问暗卫陶醉,他也说了是陶安把陈员外领来了后院,后来陈员外走了,他却在书房睡着了,便吩咐丫鬟把他送回了房。

    陶喆又问了别院所有人,他们的回答都是如此,那么问题就出在陈员外身上。

    “没有,我深更半夜怎么会去陶家别院找你,陶公子怕是弄错了吧?”陈立农一头雾水的看着陶喆,很是郁闷。

    这陶喆是找人,找到自己头上了?

陶艺的卑微

    陶喆见他坦诚又茫然的样子不甚作假,又抬眸看了下身旁普通侍卫打扮的陶醉。

    陶醉点头又摇头。

    同时又在心底暗叹温浅的迷药厉害,让陶喆直接没了那天晚上的记忆,如今想起来的记忆也是不全面的,他自然顺水推舟的认下陶喆记忆中的人。

    只是陶醉没料到陶喆会来陈府询问真相,而不是如同以往那般私底下搞阴谋诡计针对陈府,看来他得寻个没有破绽的借口才行。

    陶喆接收到陶醉的暗示,又深深打量了陈立农一会儿,确定他没有说谎后,带着陶醉出了陈府大门,便迫不及待的询问。

    “陶醉,你刚才在陈员外的面前,点头又摇头是何意?”

    陶喆垂眸低语:“大少爷,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人冒充陈员外?”

    陶喆闻言一愣:“你是说,江湖之人才会的换脸术!”

    陶醉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陶喆。

    “算了,问你也不知道,回去问问我爹好了。”陶喆摇摇头,入了马车。

    陶喆等人刚走,陈府的管家就带着小厮回禀了陈员外,县令大人李墨已经护送郡主回泗阳城了,并不在县衙。

    陈立农闻言皱紧了眉头,来回在客厅踏步。

    很快去龙隐镖局的下人也回来,带来的也是不好的消失,魏大人并不在安乐镇,而是有急事去了宣城。

    陈立农被这一个个坏消息气红了眼,刚要发脾气,突然想起世子给的请帖,“管家,今日是几月几日?”

    一旁胆战心惊的管家本来都做好了承受老爷的怒火了,没想到他会突然一问,急忙回答:“老爷,今日是六月初十。”

    “六月初十!”陈立农一听这话,紧皱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

    距离下月十五,世子的及冠礼只有个把月了!

    从安乐镇坐马车到宣城要一天时间,然后去泗阳城几乎是穿过了安阳王府大半个封地的郡镇,快马加鞭的赶路都要一个月,等志儿伤好是不可能了。

    想到这儿,陈立农叹息一声,好不容易有让志儿结交权贵的机会,就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伤势给整没了!

    若是让我知道是何人所谓,定扒他一层皮!

    陈立农收敛心神,皮笑肉不笑:“管家,让人备马车,我要去一躺温家村。”

    管家一愣:“老爷,那少爷受伤的事,您不查了?”

    “查!此事就由你全权负责,刚好趁李县令、魏大人不在,多笼络一下其他乡绅世族,能拉过来最好,拉不过来也要让他们保持中立!”

    “是,老爷。”管家恭敬令命,转身出了客厅。

    陈府,后门。

    一辆华丽的马车驶出了陈府,不急不缓的出了安乐镇,直奔温家村……

    另一边。

    回到陶家别院的陶喆,立刻吩咐下人把整个别院搜查一遍。

    闷在房里练琴的陶艺听到陶喆的话神色一紧,立刻吩咐贴身丫鬟彩铃入院子探个消息。

    陶安带着下人在整个院落仔细搜查,很快在那天夜里的房门不远的花坛处找到了一块碧绿色的玉佩。

    他立刻捧着玉佩来到了喝茶的陶喆面前:“大少爷,这是我在后院花坛中捡到的!”

    “玉佩?”陶喆拿起陶安手上那块碧绿色的玉佩一看:“咦?这不是我的玉佩吗?”

    陶安献媚一笑:“大少爷,您忘了,这块玉佩在风雨楼被您送给了一个姓温的小子,还与他称兄道弟呢!”

    “姓温?”陶喆目光一冷,豁然起身:“温粮!”

    “难道那晚的人是他!假意冒充陈员外来了陶家别院,那陶家的秘密岂不是……不行,得立即派人寻找此人!”

    “陶醉,飞鸽传书,通知我爹。”

    “是,大少爷。”空气中响起陶醉的冷漠声。

    陶喆沉了眼眸,虽不知道温粮为何没去参加诗会,反而找到了陶家别院,来此又有何目的。

    他很清楚,这安乐镇是不能待了。

    当即吩咐贴身丫鬟妗娟去后院通知陶艺,马上启程离开安乐镇。

    房间里的陶艺刚听完彩铃的话,得知温公子不小心留下了一枚玉佩,当即便要吩咐隐卫陶气去温家村报信。

    砰!

    房间的大门突然被打开。

    妗娟趾高气昂的走了进来,见陶艺正端坐在窗边,身前放着一架玉琴,丫鬟彩铃小心服侍在一侧。

    她眼底流露出一丝嫉妒,随意行了个下人礼,小嘴一张:“二小姐,大少爷让奴婢来通知您收拾细软,马上启程去宣城,您可得快点,别让奴婢来催您第二遍!”

    一旁忠心护主的彩铃不等自家小姐发话,怒目而视:“妗娟,你一个奴婢怎么跟二小姐说话的,就不怕大少爷责罚你以下犯上!”

    “我是奴婢,可我是大少爷的奴婢,还是大少爷的通房丫头。”

    妗娟上前一步,讥笑的看着彩铃,微微上挑的细眉使她漂亮的鹅蛋脸透着一股子蛮劲儿,眼中鄙夷:“你一个贱婢也敢与我叫板,找死!”

    说完,妗娟举手右手就朝彩铃的脸颊打去。

    陶艺突然起身,拽住了妗娟的手,嘴角扬起了个冷笑,平静的看着她:“妗娟,你记住,只要我一天还是陶家的嫡小姐,你这贱婢就没资格在我面前放肆!”

    妗娟先是一愣,随即一双美眸恶狠狠的看着陶艺:“你!”

    啪!

    陶艺松手的瞬间,一个巴掌落在了妗娟的脸上,冷冷道:“谁给你的胆子,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本小姐!”

    妗娟捂着脸,羞愤的盯着陶艺。

    “怎么?你还想本小姐再赏你一巴掌?”陶艺蛮横的扭动着手腕,洋装一副又要动手的架势。

    “哼!二小姐,奴婢等着看你能嚣张跋扈到几时,你的好下场不见能好过奴婢!”妗娟被陶艺的举动吓得脸色一白,放下狠话,气愤的转身离开了。

    “彩铃,收拾东西,我们去前院。”陶艺看着妗娟的背影,眼中闪过复杂之色。

    知晓陶喆这是对她有所怀疑,看来不能轻举妄动了。

    想到温公子的能力,只怕大哥也不能凭着一块玉佩就查到他的身上。

    彩铃抱着一个包裹来到自家小姐面前,脸上挂着胆怯与担心:“小姐,东西我都收拾好了,这次回去大少爷会不会……”

    “别担心,我还有机会!”陶艺的思绪被彩铃打断,看着彩铃脸上明显的恐慌之色,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

    “可是那天晚上大少爷他……若不是陶隐卫及时把温……”

    “彩铃,你记住,那晚的事一个字都不能泄露,否则我和你都会死!”陶艺直接打断了彩铃的话,眼中带着冷笑。

    彩铃怔怔的望着眉眼含笑的自家小姐,总觉得她似乎变得有底气了,说话再也没有那种虚无缥缈的柔蒻恨。

    “听到没?”往前走的陶艺没有听到彩铃的回答,扭头一脸警告的看着她。

    “知道了,小姐。”彩铃认真的点点头,跟在了她的身后。

    陶艺来到府外,便见陶喆正和一等丫鬟妗娟坐在车厢里说说笑笑的同时,还时不时打闹一下。

    看到她来,妗娟顿时收起了笑容,隐隐含着嫉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仿佛自己不是陶家的小姐,而是要跟她争夺陶喆芳心的小妖精。

    这种格格不入又习以为常的怪异气氛,让陶艺不爽的同时又很无奈。

    自从今年春末,皇帝下旨,由陶府庶出长小姐陶莹入宫为妃后。

    她原本就是不得宠的嫡女身份,在陶喆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就成了陶家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丢了西瓜,捡芝麻

    府中丫鬟奴婢嫌弃她好命又勾了大少爷的心,下人奴才根本不在敬重她这嫡小姐。

    长姐陶莹嫌弃自个霸占了她嫡女的身份,她的便宜父亲、母亲记恨她无能没有替陶莹挡了入宫为妃的命运。

    就是一向对她好的大哥陶喆,也对她有了邪念,一时之间,她从天堂入了地狱。

    除了两个隐卫陶气、陶笛,和大丫鬟彩铃,没有一个人愿意真心待她,忍住心中的痛与苦涩。

    陶艺行了个平礼:“大哥。”

    “二小姐。”妗娟依偎在陶喆怀里,轻轻唤了她一声。

    “下去吧。”陶喆笑着拍了拍妗娟的额头:“你去坐二小姐的马车,让彩铃好好侍候你!”

    “大少爷,奴婢……”妗娟张嘴便要撒娇。

    “不必了,盈萍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怎好再与大哥共乘一辆马车,传出去有损陶家家风!”陶艺笑着拒绝,转身上了后面那辆马车。

    陶喆看着对他没了小翼奉承之色的便宜妹妹,脸上的笑容一敛,想起以往陶艺伏低做小的乖巧状,眼眸一沉:“这是因为那晚之事,还给我长脾气了?”

    见状的妗娟眼底一喜,娇滴滴的告状:“大少爷,你看二小姐她也太跋扈了,都不把您放在眼……”

    啪,啪!

    陶喆本就生气妗娟刚刚的迟疑,听了这话,反手就给了她两个响亮的耳光:“贱婢,二小姐也是你可以讽刺的!滚下去!”

    本少爷不是要她把我放在眼里,而是心里,一点眼力劲没有。

    “是。”妗娟看着生气的大少爷,不敢放肆,只得从他身上下来,跪坐在他的脚边。

    “记住你丫头的身份,再有下次!”

    陶喆狠狠捏了下妗娟的下巴,眯着眼冷气横生的瞟了眼车帘外捂住双耳的陶安,坏坏一笑:“再有下次,本少爷就把你赏给陶安!”

    “奴婢知错了。”妗娟瑟瑟发抖。

    陶喆松开手,朝着车厢外的陶安吩咐一句:“启程!”

    “是。大少爷。”

    车厢外的陶安听了这话,立刻吩咐马夫赶车。

    车轮子的咕咚声响起,一辆外观普通,内里奢华的陶家马车出了安乐镇,朝宣城而去……

    温家村。

    温浅从石舍回来,走到半路就遇上了行色匆忙的姜氏,张口问道:“娘,你这是去哪?”

    姜氏抬头一看,是继子:“阿乾,你从石舍回来了,我这是去村长家。”

    温浅脸露疑惑:“村长家出了何事?”

    姜氏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素来我行我素的继子,会多嘴一问,笑了笑:“你要想知道,我边走边给你说。”

    温浅:“好。”

    原来,温村长家的大儿媳妇穆氏又在劝儿子温成说亲事。

    好多得到消息的左邻右舍都跑过去打听情况,都被温村长给推了回去。

    但大儿媳妇家的亲家周老婆子,温成的亲外婆上门给他说亲了,就是温村长也不好拦。

    周老婆子是厉害的寡妇,年纪轻轻丈夫报名去当兵,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时周老婆子刚怀了身孕,肚子里就有温成的娘穆氏。

    噩耗传来就晕过去的周老婆子,在醒来得知自己有了三个月身孕,成功又幸运的避过了被婆家遣送回娘家的凄惨命运。

    后来更是被确诊为双胞胎,生下了一儿一女,龙凤呈祥的好兆头让周老婆子彻底成了公婆家人的心头好。

    周婆子也是个严重重男轻女的妇人,对两个孩子天壤之别,后来穆氏因为好看又能干,就从长凉村嫁到了温村长家做了长子媳妇。

    又给村长家生下了会读书的大孙子温成,周婆子对温成格外关注。

    不想,他读书十几年都没有出息,以前的期盼也就变成了埋怨,甚至觉得是温家人的错,把她好好的外孙丢给姑姑家的孩子做书童,才会被压制了天赋。

    于是周婆子就想让温成早点成亲,生个聪明的下一代,延续读书的香火之气。

    温成不想那么早说亲娶妻,为了躲避婚事,几乎都在书院里,很少归家。

    就是归了家,也是来去匆匆。

    如今得了风声的周婆子,又赶来村长家找麻烦了,逼温成娶妻,娶的还是温成舅舅家的二女儿,听说那小姑娘模样清秀、女红出众,还认识点字。

    如此热闹的八卦之事,尤其主人公还是温浅看不透的温成,她自然不能错过吃瓜机会。

    跟随在姜氏身后,一起来了村长家。

    “亲家公,温成什么时候回村的?也没人上门通知一声,你们是忘了他还有我这个外婆不成!”

    别看周老婆子今年五十有八,中气十足的很,看温大旺的眼神带着刀子。

    穆氏板着脸不说话,她顶顶厌烦自己这个娘了,可她是她的女儿,孝顺听从娘的话是本能,索性她也听了公公的话,让儿子温成和他外婆周旋。

    周老婆子见女婿温大旺、女儿穆氏都不说话,脸色很是不好看。

    这时,温成拿着一本书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周老婆子很是震惊:“外婆,我给大表哥带话了,还给了他二两银子,让他孝敬你,你怎么不知我回村呢!”

    “知道,知道个啥!”

    周老婆子拍了一下温成的胳膊,苍老的脸上露出刻薄之色。

    “你刚刚说什么?你给了穆青竹二两银子?还让那小子带话给我了!可是我只收到一两银子,还说你在书院忙,没时间来看望我!”

    “不行,这个臭小子,竟然敢骗我,我这就回去,定饶不了他!”

    周老婆子捂着脸就开始抽抽噎噎往外跑,嘴里不忘骂穆竹青那小子不孝,说白疼了这个孙子!

    穆氏见自个娘走出院子大门了,才一副慌了神的担忧模样,抬腿便要追:“娘,你吃了饭再走啊…………”

    温成对着爹温大旺使了个眼色,温大旺立刻心灵神会的拉着媳妇追了出去,生怕周老婆子出了啥事的孝顺好女婿。

    温成望着没有热闹可看的左邻右舍,一个个兴致缺缺的走了,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他这个外婆啊,素来踩高捧低,就会压榨自个的娘。

    他不过是略施小计就让周老婆子离了温家,回去找大孙子穆青竹的麻烦了。

    其实他在书院得知今年的诗会是销声匿迹四年的温乾得了头名,他便有了回村的想法。

    于是主动找到在镇上私塾上学的穆青竹,给了他一两银子封口费,其中二两银子是给周老婆子的孝敬钱。

    与其让周老婆子惦记自个的婚事,不如让穆家鸡飞狗跳,反正穆家这个舅家也是个黄鼠狼性子,永远贪得无厌。

    一旁作壁上观的吃瓜温浅目瞪口呆,没想到温成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让周老婆子回穆家找麻烦去了,这个温成不得了啊!

    余下来的都是真心关心村长家的人,见温村长脸色很是不好,大家伙安慰几句就走了。

    其中姜氏也对着温村长说了几句放宽心的话,温浅也礼貌性的点点头,跟着姜氏的步伐便要踏出村长家的院门。

    忽然,身后响起了温村长中气十足的话。

    “各位乡亲,你看我家阿成比姜妹子家的阿乾还小三个月,她家阿乾都没成家娶妻,哪里就急着给阿成说亲了,我看你们应该多关心咱们村里秀才老爷的人生大事才对,你们可别丢了西瓜,惦记芝麻!”

    这话一出,别说没走的几个亲戚族人,就是走出院子的左邻右舍都把话听入了耳,所有人齐刷刷的把目光落在了姜氏、温浅而人身上。

一张请帖

    姜氏接受到大家的目光,微微尴尬的一抹脸,笑了笑:“呵呵,这事我和阿乾可做不了主,大家伙得去问问阿乾他奶奶,只要她老人家同意了,我们自然没有啥话说。”

    姜氏心里门清,自家婆母本就不满刘家那门亲事,早就想为阿乾寻个门第高的孙媳妇,就算他们真跑去问了,也是无功而返。

    温浅对于姜氏巧妙的回话,本来微皱的眉头,顿时变得舒缓下来。

    她自然清楚姜氏心里的这个想法,对于温老太对原主这个秀才孙子的宝贝程度,确实不会轻易再瞧上个农家姑娘。

    同时又觉得温村长这话太过突兀,怎么她们刚刚走出门的瞬间,就想起说这话了。

    温浅猛然回头,眼神凌厉的看向了温村长身边的温成,恰好见到了他眼底还没来得及收敛的奸计得逞之笑意。

    温成没想到温浅会突然回头,自己的小计谋被他逮个正着,假装无辜的笑了笑。

    好家伙,温成这是对我来了个移花接木啊!

    让众人留在他身上的视线,转移到我身上来了!

    不想吃个瓜,吃到自个身上了。

    温浅不悦的收回视线,睨了眼周边虎视眈眈看着自己和姜氏的左邻右舍,冷着脸视若无睹的走了。

    姜氏莫名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生怕周围的人回过神来,缠着她问东问西,立马跟着继子的脚步离开了此地。

    温浅与姜氏离开村长家,还没进家门。

    就看到大门左侧停着一辆华丽马车,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诧异,随后双双踏入了家门。

    院子里,陈立农正满脸挑剔的打量着整个温家院落,又暼了眼身旁畏畏缩缩两个一模一样的漂亮姐妹花。

    他知晓这是温秀才的两个妹妹,其中一个还差点成了自家的儿媳,可惜这花容月貌的美人,一个许给了江府的打铁世家,一个更差,说是许给了刘家湾的穷猎户……

    陈立农并不贪花,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一抬头便撞上了温秀才的目光。

    漆黑若墨汁的黑眸里竟是冷冷的漠煞之气,对视不过一眼他便移开了。

    实在是这温秀才的目光太过赫人,如热火烈刃。

    陈立农扬起官场上的亲切笑容,提步迎了上去:“温秀才好啊,陈某不请自来,可别怪罪老夫失了礼数才好!”

    温浅从陈立农的眼底捕捉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讨好。

    她悻悻的抬手,便要摸自个的鼻尖,才想起这人可是个员外郎,大小也是官。

    温浅微微一礼:“在下温乾,见过陈员外。”

    陈立农本以为他又会冷冷淡淡的敷衍对之,没想到冷傲的温秀才会认认真真对他行了个文人礼,着实意外。

    温浅行礼后,没有听到陈立农的说话声,还以为当官的都是这么牛,便自顾自的挺直了脊背,对着一旁走神的姜氏说道:“娘,您带着妹妹去厨房烧水泡杯热茶送来堂屋吧!”

    陈立农回神,懊恼自己太过大惊小怪。

    此时,温浅做了个请的姿势:“陈员外,屋里请!”

    陈立农点头:“好。”

    二人入了堂屋,相对而坐。

    “陈员外,不知来温家找我所为何事?”温浅说这话时,又一次感叹自己是个秀才老爷,若是个童生学子。

    他便没资格坐着了,只能站着跟陈立农说话。

    若是个白丁,那更惨,得跪着回话。

    “温秀才,变化很大啊,这是从你爹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了。”那日诗会陈立农本想重新结交一下温秀才的,可有楚安宁这个郡主为明灯,也就忽视了这颗星星。

    谁想到温秀才竟然又得了诗会第一名,还光明正大赢了名满天下的李县令李墨。

    况且温秀才已经入了世子楚秦的贵眼,还专门为他送了张请帖。

    这才是陈立农下定决心来温家村,重新有了结交温秀才的想法,顺便邀请他跟自己去泗阳城参加世子的及冠礼。

    那个世子,皇族之人,身份何其贵重,定能让他感恩戴德!

    “呵呵,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自然得往前看!”温浅假笑,看着眼中神色不停变换的陈立农。

    心底泛起一丝冷意,不管这人来温家找她做什么,她都不打算理会。

    不就是玩太极嘛,还故意用温泉贵来刺激人,可惜……我又不是他!

    你这招对我无效!

    “温秀才,不知你可听说过安阳王府的世子楚秦,下月十五就是世子的及冠礼,安阳王府给各路世家朋友送了邀请帖,老夫有幸得了一张,想邀温秀才同行,不知你可否愿意?”陈立农见温浅不上当,边说边掏出一张请帖放在了桌上。

    “不愿意。”温浅瞟了一眼桌上的请帖,有点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啊……我想起来了。

    诗会那日,我得了一本前朝秦昭所著的《三十六计》完整版孤本,被李墨给换成了他的奖赏,似乎就是这么一张请帖。

    莫非……这就是安阳王府的请帖?

    “你不愿意?”陈立农笑脸一僵,带笑的眼珠隐隐染上了锋利的刀光。

    言外之意就觉得温乾这人又清傲上了,开始不识抬举了。

    “为何?”

    温浅自然听出陈立农最后“为何”这两字,已经带上了浓浓的怒气。

    可她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温浅对着门外,时不时追着小狐狸在院子里追跑的温玉,高喊一声:“阿玉,去我房间的书桌上,把宣纸旁边的一张泛着金色花边的请帖拿出来!”

    温玉抱着小狐狸,立刻进了堂屋,眨巴着杏仁眼:“大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这个机灵小妹,怕是故意刺激陈立农的。

    温浅眼中飞快闪过一丝笑意,配合的又说了一边:“让你去我房间,把书桌上的宣纸旁边,有一张泛着金色花边的请帖拿出来!”

    “好的,大哥。”温玉把怀里的小狐狸塞给温浅,一蹦一跳的进了右边的屋子。

    温浅见黑了脸色的陈立农,用手撸着狐狸尾巴,一脸无奈:“让陈员外见笑了,我家小妹素来笨拙鲁莽,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

    她自然清楚陈立农为什么脸色不好,不过打人不打脸怎么行!

    不仅要打脸,还得把对方的脸面丢在地上踩几脚,这才能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知难而退!

    “大哥,你看!是这张请帖吗?”温玉很快拿着一张金色花边图案的请帖递到了温浅面前。

    “没错。赶紧抱着你的小狐狸去厨房看看,娘怎么还没把热茶端上来。”温浅接过她手中的请帖,顺便把小狐狸也还给了她。

    温浅转头把请帖递到了脸色铁青的陈立农面前,淡淡道:“陈员外,您看,我也有一张这样的请帖。”

    陈立农见温浅一直轻视自己,又拿出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请帖,脱口而出:“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有安阳王府的请帖?”

    “呵。”温浅冷笑一声,主动打开了请帖,又往陈立农面前递进了一分。

    陈立农看清请帖的内容,眼中最后一丝挣扎也没了,气愤的看着温浅,“温秀才好本事,果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缪赞了。”温浅不咸不淡。

    “哼!”陈立农冷哼一声,看也没看温浅一眼,拿起桌上的请帖,豁然起身踏出了房门。

    “陈员外别走啊,喝杯茶水再走也不迟!”

    温浅对着愤然离去的陈立农大喊,身体却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一点没有挽留的意思。

    陈立农走出院门,抬腿坐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回头看了温家院子一眼,眼底带着阴毒之色。

    好个温乾!

    好个温秀才!

    咱们走着瞧!

约见温成

    温浅低头看着手里的请帖,目光微凉,随即揣入袖中,走出了大门。

    一直留意温浅的温玉,见大哥走出家门,忍不住从厨房追了出来:“大哥,你要去哪?”

    温浅回头:“我去村长家找温成,很快就回来。”

    刚走到村长家门外,便听到院子里面传来劈柴声,透过半扇木门就看到院子里那道修长的身影。

    温成一身浅灰色轻薄夏衫遮住了有些文弱的身子,每抬一斧子好似要用尽半身力气。

    炽热的太阳光打在其脸上,令他平凡普通的脸庞多了一分柔魅九分韵味。

    唔,专心做事的男人果真有魅力,那怕长相普通,也煞是勾人心魄!

    这人比原主还小一个月,八月十五满二十岁。

    这里也有八月十五月团圆的说法,家家户户吃月饼,还会去镇上的寺庙祈福。

    温成的出生遇上大节日,很是热闹了一番,他作为村长家的长子长孙,听说还摆了满月酒,酒宴一摆就是一天。

    原主温乾就不同了,周氏生他时遇上难产,只得借牛车赶去镇上找大夫,可所有大夫都被安阳王府的侍卫请去了客栈。

    只因安阳王带着怀孕的安王妃一路游山玩水来到了安乐镇,不成想遇上了反楚复秦的刺客,导致怀孕七月的安王妃难产,仓促之间只得在简陋的客栈出生。

    温泉贵在安乐镇找不到大夫,被迫带着周氏去跪求了王府之人,恰好安王妃已经顺利产下一对龙凤胎。

    被放出来的大夫才急忙来给周氏诊脉,此时的周氏已经虚弱不堪,随时一尸两命,心善的安王妃便让安阳王准许二人入客栈生产。

    原主就这么一波三折的来到了世上,由于周氏难产时间太长生生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留下了严重的产后崩漏之症,俗语就是长期月事不干净,断不了根。

    周氏不仅隔三差五请大夫,还需日日吃药与卧床静养,因此一家三口就在安乐镇上买了个小院过活。

    原主的降临,让周氏坏了身子,温泉贵这个爹又一心扑在周氏身上,对体弱多病的原主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照顾,还是温老太心疼这孙子,隔三差五就来照顾。

    后来周氏拖了一年的病殃子身体,便撒手人寰了。

    原主这才让温泉贵那个爹上了心,两年后又娶了姜氏。

    温成费劲儿地将最后一根木头柴劈开,一抬头瞧见了站在他家门外走神的温浅,亮若星辰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迷惑。

    他轻皱眉,丢下斧子,往门口走去:“阿乾,你是来找我的?”

    温浅回神,见他额头有汗珠滑落,一双丹凤眼中透着丝丝关心。

    灵敏的鼻子嗅到了温成身为男子才独有的体香味,尤其是本就清凉的夏衫被汗水沁透了大半,隐隐约约能看到他的好身材,以及……

    顿时她喉咙一紧,音色微微低哑:“阿成,你有空吗?我有事找你。”

    温成误以为温浅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才会看他走了神,连声音都透着点点怪异,想了想,道:“我家没人,要进屋说吗?”

    “不了,我们去坟地谈吧!”温浅赶紧摇头。

    你家若是有人,我兴许就同意了。

    你家没人,我是万万不可同意,你这样子……真的好诱人!

    唔,原来我不是只对美男有色心,我是对纯情有魅力的男人皆有色心……

    哎……

    “好。”温成看不懂温浅一会紧张一会叹息的多样情绪,若不是熟悉这张能让女人神魂颠倒的俊脸,他都要怀疑眼前之人是个女人。

    对于他为何要把地方选在坟地,温成并不关心,他有兴趣的是从不与人亲近的温秀才,会有事找到他的头上,这比太阳西升东落还要稀罕。

    两人来到山丘之处,放眼望去皆是坟包林立,石碑有了岁月的痕迹,木牌早已腐烂入土,也有些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地,即使在夏日炎炎的阳光笼罩下,依旧显得萧条又阴森。

    温浅见温成望着一座新坟发愣,眼神带着一丝疑惑,“你在看什么?莫非那座新坟里的人和你有瓜葛?”

    “没有。”温成眉心蹙紧,半晌后方才转过头看着温浅:“你说,咱们温家村这山丘之中的座座坟包,有没有没死之人?”

    温浅张了张嘴没有立刻说话,看向温成的眼神带着探究之色,随即挑了挑眉,淡淡道:“有,或许没有!”

    “何意?”温成审视的看着温浅。

    “叮!”

    温浅打了个响指,指着一处石碑,道:“你看见那座石碑没有,上面写着亡夫温大兴之衣冠冢,妻子贾氏特立此墓以供后人祭拜。”

    温成瞬间明白过来:“你是说,这里本就有人客死他乡,或者找不到尸首,棺材里用一些衣物立坟包,空坟又何止一座,至于死没死,谁又知晓呢!”

    温浅淡笑道:“不错,即便真有人假死,那在亲人眼中也是死了的,否则何人立坟碑?这样的人是死是活重要吗?他放弃了爱他之人,也放弃了他爱之人,本质上就已经死了。”

    “呵呵,也是……一个死人而已!”温成冷笑不止,眼眶微微泛红。

    温浅看着这样怪异又深邃的温成,陌生极了,抿了抿唇:“你……”

    “我没事,谢谢你,阿乾兄。”温成抬手制止了温浅的话,又恢复成了温良恭俭的淡雅气质,反问道:“阿乾,你今日找我所谓何事?”

    温浅见温成这么快就收敛了所有外泄的情绪,更是感觉到了他的不一般,看来自己没有找错人。

    “阿成,我想请你做我的谋士,助我成就霸业!”

    “助你成就霸业?”温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张端正的小嘴轮廓分明,红唇微启,露出一口洁白如雪的齐齿:“你凭什么觉得我要听命于你,而不是你听命于我?”

    我去,我听到了什么!

    温成这家伙,果然是大尾巴狼,藏得够深!

    “凭你秀才老爷的身份?”

    “还是凭你一身魅功?乾玉郎君!”

    温浅有些茫然的看着温成那双漂亮又迷人的丹凤眼泛着王霸之气。

    这一刻的他,特嚣张,特跋扈!

    她不知是该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出了问题,还是耳朵出现了幻听!

    “若是没事,我便走了!”温成看着发愣的温浅,嘴角勾起一丝轻蔑,转身欲走。

    “等等。”温浅拦在了温成面前,黑眸露出淡淡杀意:“你竟然知道了我是乾玉郎君,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杀我?”温成轻蔑一笑:“你用什么杀我?你的魅术?那你可能有点高看了自己的实力!”

    说到这里,温成上下扫视了一遍温浅,脸色平静:“你的笛音倒是可以影响我,可惜你居然没有随身携带那只莲花玉笛,所以……你……用什么杀……我!”

    最后一句话,带着挑衅的拖音与重调。

    嗯?原主不仅用魅术杀敌!

    还有武器,莲花玉笛?

    那是什么玩意,我为什么没有见过?

    温浅抛开思绪,黑眸泛着森冷猩光,淡漠又疏离:“阿成,你错了,我最拿手的是一招制敌!”

    温成闻言,眸子微凝,立刻做出防备之态。

听了一耳闲话

    温浅不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精神力瞬间覆盖在了右手上,迅猛朝温成的脖子抓去。

    温成连忙伸手一挡,在他手接触温浅的手指时,一股伴着刺痛的酥麻之感顿时袭击全身,让他不能动弹。

    好不容易摆脱束缚,头顶上方就响起了温浅的声音:“别动,小心你的喉咙!”

    温成这才发觉温浅冰冷又白皙的大手已经捏住了他的咽喉,轻轻一用力,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你会武?”温成错愕。

    “你不也会武!”温浅淡笑,松开了手,退后一步,看着眼前的温成:“做我的谋士如何?”

    温成望着他,眸子闪着狐疑之色:“你这么强,应该不需要手下败将才对!”

    “不,我看重的不是你的武力,而是你的脑子。”温浅摇头,定定的看着温成:“我需要你在我忽视又看不见的地方,帮我查漏补缺!”

    她可深知一句话:百密也有一疏忽,而温成就负责那一疏忽。

    温成笑着回应:“好。”

    “我这里有张安阳王府的请帖,你帮我去参加世子楚秦的及冠礼,顺便笼络一下人才。”温浅把袖口里的金色请帖递到了温成面前。

    “好个温乾,不愧是乾玉郎君,连安王府的请帖都能弄到手,阿成心服口服。”

    温成洋溢一笑,没有接请帖,而是话锋一转:“抱歉,我不能离开安乐镇,否则会有杀身之祸,此事恐不能胜任。”

    温浅有些怀疑这话的真假:“离开安乐镇,便有人要杀你?”

    “不错,我不能离开安乐镇,这也是我读书十多载,却无功名之身的原因。”

    温浅神情一肃:“可知是什么人?”

    温成笑了笑,没有说话,却扭头看向了满山遍野的坟包。

    温浅懂了他的意思,这是不想多说的意思,看来自己的筹码还不能令人完全信服啊……

    “你放心,为我办事,自然护你生命无忧。”

    温浅边说边把请帖塞在了温成手里:“明日是六月十一,你启程去泗阳城的时间绰绰有余,我会让莫叔保护你!”

    莫老头,温浅也不知道莫老头的武功有多厉害,但是莫老头只要露出一丝气势,就令她心生不敌的错觉。

    她知道这不是错觉,是感知危险的第六感,至今给她这种感觉的人一个莫老头,一个毒邪老道。

    至于李墨,温浅虽然打不过,但逃跑还是可以的。

    “莫叔?”温成脸露迷茫,突然眼眸一亮:“是村子里的孤寡莫老头?”

    “对。”

    “好,这任务我接下了。”温成笑了。

    他没想到阿乾早就有了自己的暗势力,就凭自己一个在温家村长大之人都没留意到莫老头的特别。

    看来温家村第一名头,阿乾确实不虚言。

    温浅并不知晓温成的想法,若是知道了定然说他想多了,她真正能用又信得过的人只有莫老头。

    得到温成的效力,温浅淡漠的俊脸露出淡淡的笑意,与温成说说笑笑的离开了山丘。

    次日温浅便让莫老头护送温成去泗阳城,谁知莫老头坚持要留在温家村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迫于无奈,温浅只得向莫老头解释,自己有自保之力。

    莫老头还是不愿意,温浅只得使出杀手锏,那就是自己与他比武,若是能在他手中过上十招就必须听命行事,护送温成去泗阳城。

    温浅知晓莫老头的厉害,并没有藏私,用尽所有武功招式才在他的手底下勉强撑过了十招。

    莫老头又惊又喜之下,不仅答应护送温成去泗阳城,还说回来后,给她讲个故事。

    温浅听了这话,无声的笑了笑,并没太过在意,转身就去石舍给孩子们上课。

    莫老头一走,温浅白天在石舍教书,晚上又负责亲自训练苟次子。

    一日。

    一日又一日。

    转眼就到了六月十五,这一天。

    天微亮。

    温浅来到拔山脚下,就见虎王一命正悠闲的蹲在一棵树下玩尾巴。

    虎王见到温浅,立刻迎了上去,嘴里发出:“嗷呼……”

    温浅淡漠的黑眸露出一丝笑意,飞身落在了虎王背上。

    咻——

    虎王载着温浅,瞬间窜入密林之中,直奔峡谷……

    谷内的罂栗与曼陀罗依旧开得很美,艳丽夺目,在郁郁葱葱的绿叶中,令人瞩目、梦幻。

    温浅从虎王背上跳了下来,脚步轻盈的走过罂栗花时,争执声音隐隐从前方那片曼陀罗的中央处传来。

    “放手!我既然跟在谷主身边学毒,就不会轻易放弃,你不必劝我!”

    “呵,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了学毒连这张脸都可以毁了,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都说了,这毒是我帮谷主照顾那些毒物,不小心伤了,你为什么就是不信?”

    “信?我信你个鬼!刘静,别以为你脸毁了,就可以夺得温乾的垂怜,有我在,你别想靠近他一分!”

    刘静叶眉一挑,身子往前倾斜,在气急败坏的马雅耳边低语:“我……拭目以待!”

    马雅怒视着她,气得娇躯微颤,胸前裹在衣裙里的雪白玉兔更是上下起伏:“你!”

    刘静忽然瞄到罂栗花丛中一道浅蓝色长衫,嘴角勾起一抹挑衅,语气又轻柔了一丝:“别以为你半夜三更,衣着清凉的跑去谷主房间献殷勤之事,就无人知晓,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刘——静!”马雅被她的话戳中了心里的痛脚,又惊又怒又羞之下,甩手给了刘静一耳光。

    啪!

    清脆的耳光声让温浅停下了脚步,面色略有一丝犹豫。

    想了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转身便要往另一侧小路而去。

    可还没等温浅挪脚,刘静眼眶微红的走了出来,见到温浅一脸错愕,随即低下了头,行礼:“奴婢见过少谷主。”

    温浅看着她轻点一下头,刚要走。

    就见刘静揉了揉眼角,咬住下唇,本想解释什么,却又摇摇头,似突然想起脸上的毒斑,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左边脸颊,好巧不巧把另一边漂亮的右脸蛋露了出来。

    可惜白皙无暇的右脸上有个红红的巴掌印,一览无余。

    “少谷主,你别怪责马妹妹了,她年级比我小一岁,性子冲动了些……”

    话未落下,两滴伤心泪瞬间滑落,难过的刘静立马逃离了此地。

    马雅一脸蒙圈的追了出来,见到温浅,弯眸隐隐出现了一抹隐晦的喜意,却在听到刘静的话后。

    她的脸色铁青,嘴角垮下,绞尽脑汁想出个拙劣的借口:“族兄,你别误会,我就是关心刘姐姐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谁知她不领情,我一时气急了,才会动手打了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力道很轻的!”

    “你们之间的事情,不必跟我解释。”温浅抬眼了下马雅,大步朝木屋走去。

    对于这两人表面上的姐妹之戏,她一点不敢兴趣。

    只想抓紧学会毒邪老道传授的医术,获得传说中的毒经。

    “??……”

    马雅望着温浅挺拔冷漠的背影,猜不出他这话是几个意思!

    没有像言情小说中的男主一样,偏心谁,而是不感兴趣。

    她觉得自己被无视了,扬起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悻悻的追跑了过去。

    “族兄,你今天要跟谷主学什么药方啊?需不需要我帮你准备药材!”

    “我跟你说,我这段时间,在峡谷采了好多新鲜的草药,有黄连生、四叶草、……”

    砰!

    温浅上了木屋的二楼,直接把身后马雅那麻雀似的噪音隔绝在了门外。

心黑冷血的马兰

    “你来了。”

    屋里的毒邪老道怀里抱着一个瓦罐,正低头看几种毒物相互斗殴,对于进门的脚步声,头也未抬。

    “嗯。今天学什么?”

    温浅绞着手指,淡漠的走到毒邪老道面前,垂眸一看。

    只见他怀里抱着的瓦罐中,有一条漆黑如墨小手指粗细的小蛇,核桃那么大一只毒蜘蛛,还有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癞蛤蟆。

    “上次给你的医书看完了?”毒邪老道聚精会神的盯着瓦罐里的三种毒物打架,对走到身边的温浅态度敷衍。

    “看完了。”温浅的眼神也看着瓦罐中的小玩意,对于毒邪老道的怠慢并不在意。

    “这么快?”毒邪老道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怀疑之色,缓缓抬头看向了温浅,在见到他的一瞬间,怀疑变成了诧异:“你脑子里的淤血变小了,乖徒儿,你是吃了什么好东西么?!”

    温浅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惊,仿若有晴天霹雳劈中了自己的脑袋,许久才回过神来:“师傅,你说我脑子里的淤血变少了,可我什么也没吃啊?”

    毒邪老道盯着温浅看了一会儿,摇头:“不,你肯定吃了什么对身体有好处的东西而不自知。我还发现你的内力也变深厚了,你最近这段时间应该有了什么奇遇。”

    温浅脸色微变,猛然想起她在诗宣楼的奇遇,眼眸闪过一丝惊慌,犹豫片刻,她还是说了出来:“师傅,六月初二我去陈府参加了诗宣楼的诗会,确实有了点奇遇。”

    “哈哈哈,哈哈哈!”毒邪老道闻言不仅没有嫉妒,反而大笑不止,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

    果然,四年前从天而降的诗宣楼是为你而来,两个月前的棋盘山也是因你而现,你就是天命之人。

    我没有押错宝,哈哈哈……

    我道家就该借你的势从新崛起,你又是那个人的骨血,不枉我费尽心机给你解毒,让你摆脱了那个疯女人的控制!

    温浅不知道毒邪老道在笑什么,这诗宣楼不同寻常,连毒邪老道都关注此事,只怕因为今年的诗会,她又要声名鹊起了。

    不过……她很期待!

    砰一声。

    毒邪老道把瓦罐放在了桌面上,神色自若:“乖徒儿,你看看这三只毒物,谁能活下来?”

    温浅盯着罐子里的三只毒物看了看,茫然摇头:“徒儿不知。”

    “其实我也不知!”毒邪老道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拧开瓶盖,往里倒入一根手指大小的金色蜈蚣:“现在呢?”

    温浅看着毒邪老道的一系列操作,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摇头:“徒儿不知。”

    “哈。”毒邪老道笑了一声,眼神戏谑的看着那只进入陌生环境后,就到处乱跑的金色蜈蚣,道:“难道你就不觉得师傅最后丢入的蜈蚣才是胜出者吗?”

    温浅微怔,点头应下:“既然师傅如此宝贝这只蜈蚣,定能打败其它竞争对手。”

    “不错!这只金色蜈蚣可是四年前,为师在拔山之中的一株千年人参根须中发现的宝物,所有活物被它咬上一口,不过一刻钟就命丧黄泉了,定然是最后的胜利者。”毒邪老道说到这里,苍老的脸上带着疯狂的偏执。

    温浅在毒邪老道看不见的时候,偷偷轻撇了一下嘴,不过是笼中囚物,活下来也是主人手中的利刃,根本没有胜利者一说。

    她拧了拧眉心,抬头看了眼窗外的阳光,低头一问:“师傅,时辰不早了,您该教我医术了。”

    毒邪老道回神,盖上了瓦罐的盖头,老神在在道:“不急,等这蜈蚣进了食,找你的人就该来了!”

    “找我的人?谁?”温浅诧异的看着毒邪老道,怎么有些听不明白他的话。

    “不急,不急!”毒邪老道一脸喜色的摸着瓦罐盖子,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一盏茶的时间。

    温浅眼见毒邪老道伸手去揭瓦罐盖子,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

    紧接着门外响起了刘静的声音:“少谷主,宣城那位殷小姐来峡谷了,指名道姓要见你,马家姑娘正在阻拦她入谷,你快去看看吧!”

    “少谷主,……”

    这时毒邪老道已经打开了盖子,把那只金色蜈蚣装入了瓷瓶,插上塞瓶,瓦罐里只剩下些许残渣肉沫,血迹斑斑。

    温浅震惊的看着毒邪老道:“师傅,你会算卦?”

    “不会。”毒邪老道摇头,起身从丹炉中拿出一个一尺八长的锦盒递到了温浅面前:“我会下棋。”

    温浅懂了,下棋不就是布局嘛,所以毒邪老道一直都知道他是安阳楼的人,并派了人暗中监视。

    想到这里,温浅黑眸暗了一分,看着毒邪老道递来的金色锦盒,双手接过,一脸蒙圈:“师傅,这是什么?”

    “送给安阳王府,世子楚秦的及冠礼。”毒邪老道笑嘻嘻的看着温浅,摆摆手:“去吧!再不去,那位马姑娘恐怕也要毁容了!”

    也?

    什么意思?

    他这话是暗指:刘静毁容和我有关?

    现在马雅也要面临毁容的可能,随即想到殷玥的性子,温浅来不及细想,把锦盒丢入袖口,大步流星的朝门口走去。

    同时猜测这毒邪老道送了什么贺礼给安阳王世子楚秦,还蛮轻的,几乎感受不到里面有东西。

    此时的温浅完全忘了,自己并没有去泗阳城的想法。

    ……

    殷玥骑马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总算抢在主上察觉自个上当受骗之前,从安阳楼大本营大观镇赶回了宣城殷府。

    好巧不巧碰上了来拜访养父的五品守将魏诺,她借着魏大人的势,偷偷离开了宣城殷府。

    殷玥不知,她刚离开,殷府又迎来了陶家兄妹……

    殷玥来了安乐镇,在温家村没有找到温浅,便猜到他来拔山的峡谷见毒邪老道了,于是殷玥便找了过来。

    想到自己故意让那个叫宜笑的药女入了主上的眼,又透露戏旦付清办事不力,让敌对势力风雨楼得知了她在安阳楼的特殊地位,从而引来了刺杀令。

    其实是她故意泄露给风雨楼的人,让他们知晓自己对于安阳楼的神秘主上是不同的存在。

    主上得知此事后,异常气愤让宜笑改名芙兰,入安乐镇的安阳楼为新的唱戏花旦。

    她也趁机离开了养父的视线,跑来了安乐镇,还假借主上之命让付清将功赎罪去刺杀郡主楚安宁。

    想必此刻的付清已经身首异处了吧!

    第一世。

    世子楚秦与阿乾因为温坤而结识并有了志同道合的理念,结果主上却让阿乾杀了楚秦的妹妹楚安宁,便解了温叔叔身体的毒,还同意他入科举,这是投名状,也是不想让他与世子楚秦过多接触。

    不想,平步青云的阿乾后悔了。

    他的妻子刘静跟世子楚秦纠纠缠缠,得知妹妹楚安宁死亡的真相,合谋把阿乾送入了天牢,而她跑去劫狱死于乱箭之下。

    至于阿乾后来如何了,她并不清楚,想必也没有好下场。

    第二世,她犹犹豫豫,虽然改变了温坤认识世子楚秦的境况,也口头上提醒了阿乾,让他不要为了恩科之路,去完成主上派他杀害郡主楚安宁的任务,可阿乾一意孤行。

    他的两个妻子,一个正妻刘静,一个长房平妻马雅,双双投靠了世子楚秦。

    她临死之际,才知道真相。

    原来,马雅是个拥有穿越光环的异世女,真名叫马兰,此人心黑冷血。

戏精马雅

    在第一世,马兰就存在了。

    那时她是马尚书家的庶女,成了世子楚秦的爱妾,为了自己的野心,她一步步,坏了阿乾天命之子的气运。

    只为让楚秦登上至高无上的帝位,她也好顺势坐上皇后宝座。

    她成功了!

    第二世。

    这个女人更可恶,成了阿乾的族妹马雅。

    欺骗阿乾的感情,赢得他的偏爱,却暗中与楚秦勾勾搭搭。

    利用阿乾得天子看重,用阿乾的运道助楚秦上位,一桩桩,一件件,最后还亲自杀了阿乾……也杀了她……

    前两世,她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间接帮着这女人毁了阿乾本该顺风顺水的一生……

    这一世,她也有所谓的上帝视角,未卜先知!

    呵呵,你的穿越光环能护你性命攸关的大灾难,不知能不能抵挡我这无足轻重的小伤害。

    殷玥俏脸一寒,看着眼前长相貌美又清纯的马雅,恨意幽深。

    “殷……殷小姐,你要干什……什么?”

    马雅看着变了脸色的殷玥,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恐惧,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

    “没什么,就是觉得马姑娘长得甚是漂亮,若是没了这张令人瞩目的脸,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勾引……”

    殷玥一把捏住马雅细嫩光滑的下颚,抽出腰上藏的匕首就朝左边脸颊划去……

    嘭!

    一粒石子突然从前方飞了过来,击中了殷玥手中的匕首。

    殷玥来不及躲避,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身体忍不住往后退去。

    离手的匕首,被一股风劲带着朝一旁的大树飞去。

    “噗呲”一声,匕首稳稳当当插入了树干中央。

    “阿乾。”殷玥稳住身体,抬眸就见温浅冷冷淡淡立在了马雅身侧,冷漠俊朗的脸上看不出喜乐。

    “殷小姐。”马雅一脸难过的看着她,小心翼翼张嘴:“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拦你入谷中,只是没有谷主的允许,若是你进入谷中遇到一命可就惨了!对了,一命是谷主的那头红色老虎,可凶神恶煞了!没想到你就想……”

    殷玥冷冷的暼了一眼马雅,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心里却有些期许阿乾不要偏帮于马雅。

    “殷姑娘,若是马雅言语之间得罪了你,你也不需要下狠手毁了她的容貌,你该知道漂亮的容貌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有多么重要……”

    温浅平静的看着眼前清丽秀雅,双目湛湛有神自带煞气的殷玥。

    心里一阵落寞惋惜,多好一美人儿啊!

    可惜偏偏心悦上了原主,而原主的躯体里又住着我这个只喜欢帅哥的女特工。

    哎……注定要辜负的感情,那就辜负到底!

    温浅来到树下,把匕首拔了出来,看着锋利的匕刃,看来殷玥是真的对马雅有敌意,这敌意还很沉!

    “噢,我知道了。”殷玥闷声应下,接过温浅递来的匕首。

    心中暗恼:这马雅都没能嫁给他,他就护上了。

    想到这儿,她心如刀绞,疼痛难耐!

    明明三个月前,他还是在意她的,不过一桩婚约,他就放下了与她十几年的竹马青梅之情。

    如今,又轻易偏向了有穿越光环的马雅身上,不行,我殷玥不会重蹈覆辙的!

    我能够带着两世记忆重生,说明我和阿乾是有缘分的,我不能因为阿乾这一两句话就气馁伤心。

    殷玥手握的紧紧的,克制自己的眼泪落下。

    温浅感受到殷玥身上的落寞伤心,幽幽一问:“殷姑娘,你来峡谷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可没忘了,殷玥也是安阳楼的人,跟主上的关系藏着猫腻。

    殷玥心里喜欢着原主,来找她莫非主上有什么新任务要殷玥传达给她……

    殷玥愣了下,还以为阿乾只关心一旁装柔弱的马雅,不会主动提起此事呢!

    被他这么一问,让殷玥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随即想起自己来找阿乾的目的,顿时一脸焦急万分的模样:“阿乾,温坤在泗阳城遇到了麻烦,我们得赶紧去救人!”

    “温坤出了事?出了什么事?”温浅疑惑。

    他不是跟着龙隐镖局押货去了泗阳城吗?按时间算,他应该在回家的路上了吧!

    殷玥依旧心急如火:“温坤被安阳王府的人抓了起来,关入了大牢!”

    温浅惊了一下,温坤是跟镖之人,与安阳王府并无过节?

    “他怎么会被王府之人抓起来?”

    殷玥解释道:“龙隐镖局的人,把皇商陶家托付的镖货平安送到了泗阳城,由温坤陪着总镖头邱老把镖货亲自抬进了安阳王府,谁知安阳王打开箱子,里面却是一块石头。”

    温浅低喃:“石头?”

    “嗯。”殷玥点头:“据说箱子里面装的乃是江湖人人争抢的‘碧海潮生琴’,是一把很有灵性的玉琴。乃陶家家主陶然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的宝物,特意献给世子楚秦的及冠礼,所以安阳王怀疑……”

    其实,这个消息从泗阳城的眼线之人传回来时,把她也吓了一大跳。

    毕竟前两世,这碧海潮生琴都因为陶镖师监守自盗,而误打误撞上了巡视封地的世子楚秦,直接就帮陶家追回了镖货,又得知是用给自己的及冠礼。

    如此机缘,让陶家直接搭上了安阳王这艘大船。

    让陶家家主陶然亭在朝堂之上左右逢源,更是把千、沈两家踩在了脚底下。

    短短两年时间,陶家就吞并了千、沈两家皇商,成功三合一。

    温浅自然明白殷玥后面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安阳王怀疑有人趁机偷梁换柱了,最有可能做这事的人就是龙隐镖局来个灯下黑。

    “殷姑娘,事不宜迟……殷姑娘………”

    殷玥回神:“啊?”

    “啊什么,我们赶紧下山啊!”

    安阳王啊,这可是除了当今皇帝,第二个身份贵重之人了,一个不好,让人斩了温坤的脑袋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这快马加鞭赶去泗阳城,也需要二十来天。

    温浅也急了,急得想拉殷玥立刻走人。

    可又顾及有马雅这个外人在,须得遵守文人礼仪。

    “好,我们这就走。”

    殷玥看出温浅的焦急,她才不在乎什么矜持,主动伸手拉住温浅的袖子,转身就往山下走。

    “等等,少谷主。”毁了左脸的刘静匆匆跑了出来。

    身后跟着会武的谆青,他向来耳清目明,刚刚温浅与殷玥二人的谈话,谆青已经听明了,还告诉了刘静。

    温浅扭头,迷惑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二人。

    刘静、谆青二人立刻单膝跪下:“少谷主,谷主让奴婢跟在您身边,照顾好您的衣食住行!”

    “少谷主,谷主让属下跟在你身边,护您安全!”

    温浅犹豫片刻,上前将刘静扶了起:“不必了,你身娇体弱还是留在谷主身边为好。”

    “少谷主,你说的是以前,现在我可不是弱女子,不信你问谆青。”刘静笑着说完,目光轻扫了一眼边上的谆青。

    谆青还不等温浅的目光看过来,便沉声道:“刘静说的没错,她的轻功比属下厉害。”

    温浅皱了皱眉,又很快舒展:“好,我们走吧!”

    她知道,这是毒邪老道对她的保护,也是监视。

    四人转身欲走。

    一旁被众人故意忽视的马雅急了,连忙伸手想拽温浅的衣服,却被刘静侧身一挡,抓了个空。

    “你……”马雅不甘心的瞪了刘静一眼,朝着温浅的背影道:“族兄,等一下,把我也带上。”

    温浅没有回头,假装听不见。

    殷玥也没有回头,她对马雅这个黑心女人恨意滔天。

    刘静嘲讽的看了马雅一眼,丢给她一个后脑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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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5013/ 第一时间欣赏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最新章节! 作者:殷天雪梨所写的《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为转载作品,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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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介绍:
现代女特工温浅,一梦醒来成了古代的书生温乾,本以为女变男就够震惊了!
不想,他这具身体还是练武奇才,拥有过目不忘的金手指。
在这古代权、势、财才是根本,科举就是他的登天梯。
谁知某天深夜,黑衣男子找上门他才知道这具身体的书生还有个隐藏职业——杀手!
还是江湖朝廷都忌惮的杀手之王——乾玉郎君。
这一下子是财也有了,势也有了,就差一个权了。
美中不足的是,刚来第二天就面临成亲,拜堂时,却出现了两个新娘,一个姑娘的爹对原主去世的爹有救命之恩,另一个姑娘的爹对原主有救命之恩。
温浅懵了,要娶谁?该和谁拜堂?
此时,温家老太太站了出来:“一人肩挑两房,都娶!”
这是……开局就送两个美娇娥啊!
温浅内心狂喊:不,不,不……
没等他拒绝,两个新娘都自己负气罢婚了。
刚松了口气,村里有名的福星农女又对他穷追不舍?
这还不够……
他不过是出个门、上趟山,都能遇美娇娘?
中个状元,被公主瞧上?
这让温浅哀叹:原来穿越人士的光环如此牛逼,他不过是想权倾朝野,怎么那么难呢?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权倾朝野:浅在古代搞事业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