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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魔王第七把刀     卖月光的小屋txt下载     卖月光的小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21,海王

    阴冷的天气,是没有希望的冰冷似铁,热量正在急剧减少。冰凉成为一种尖锐的疼,似乎全身已经冰死过去了,再难以温暖得过来。

    心头也许就是脑头的一点余温还在奋力挣扎,恋恋不舍。

    脑头对心头说,你不坚持到最后,我们全部都要完蛋了,所以一定你要恋栈不去,能多一时就是一时。

    心头对脑头说,我会的,我一定要顽强下去。你知道我为你担负了多少责任和骂名么,事情都是你做的,而落口实的人是我。这个人黑了心了,残忍和冷酷,那是我吗?

    这没有办法,脑头只能赔不是,我们是分开的但是你知道我们又是一体的,就如当下只剩下了我们俩。你是身体的头,身体全靠你支撑和供养,输送血液也输送空气。

    你直接作用于血但也是气的附带,是你创造了肌能的机能才使得呼吸没有离去。你见过只有呼吸而没有心的人吗?那只能是物也归于物了,就如植物人一样。

    可是你是我的头,心头依然存有怨恨,我不过是你的一项机能,我受到供养也供养身体,还不是为了你,你是全身的统帅啊,身心灵最后是灵。

    脑头说:我们还争吵什么呢?硬性地说,身体在你在,我也在。当然了你知道,身体不在你不在了我也会在,可是我对你们俩是有感情的,我不愿意离去。

    我最好的理想就是我永久地活着,你和身体也永久地活着,这是我一直的目标。而我是不全的,是受到限制的,这正是生命的意义也就是着力出。类似于我是你们顾来的,打包发送的,不要也得要。

    然后精心为我,我活了我活着,你们就会永远地活着。

    心头说:又来说胡话了,靠不了你的,或者说不能仅靠你。你一直都很被动,或者这就是你说的没有觉醒。但觉醒你不是我和身体的努力就能奏效的,奏效也是空白和微乎其微的,也就相当于没有目标没有方法。

    你是态度,你也的确提供了一些灵光闪现了一些道理和途径,但这不够用啊,盲人摸象和雾里看花。

    脑头说:这一点我没法反驳你,可是你是看着的,人一出生之后就被心包围了,我被边缘化,不靠你还要靠谁呢,再说一句,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你要知道我,认识我,就得思想我是怎么来的。

    是,身心灵是一起来的,身体都说这是父母给的,说错也不错,说不错又错了。父母带来一个生命这是确定的,确定的还有父母的各自寻找愿意和两情相悦,结合,条件具备才有了孩子。

    又偏偏是这一个孩子,而不是别的孩子,不是别人家的孩子,是男是女都注定了。

    心是一个意识,也就是注定的被注定,有一个延续在里面。心是一个软件而不是硬件,孩子只要正常的话早晚会产生思维,开启一些智慧,终于知道我是我。

    我也是软件而不是硬件,身体在于你,思维在于我。我的智慧是要把思维引向为什么你说我是我,也就是为什么你是你。你在思考的时候是谁在思考。

    是我在思考。

    我思考的意思是要找到硬件。

    也是你在找寻硬件,有一个硬件存在,产生了世界、人和思维。可是他在哪里呢?

    站出来说我就是的都不是,这么说的人都要死,即使是真理这么说也得死,一者是我们不容许这种“亵渎”存在,他不存在才是他的存在,在大自然中,在人的心上,在众多哲学的思辨中,在各种宗教教派的教义之中。

    自然,有的很圣洁,有的却很邪恶。

    一者是只有死才能够表明道理,死是人一生中最大的事情,死的事情就是生的事情,死生是一条线也是一个圈。以死明志或者用死来抗争,死能够解决什么事情。

    实话说在人们的眼中,死只能解决死的事情,可我们知道它也同时解决了生的事情。不是为了生前,死亡不是筹码,是为了今后,无法代替也只能是这个人的今后。

    那一天才能够明白其中的生命道理。

    无法拉着一个人到死地去看看,就算说请把你交给我,完全相信我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人都得连忙摇头。

    相信自己而不是相信其他的存在,所有的不信加起来就是对生命的不信。

    也得说在意识的领域有非常深足的不少人,而这些人却不会带你去看看的,他们很忙也没有这份心思,你都不知道他是谁。

    心头说:这话又拐回来了,你倒是说说这个硬件到底是谁啊?不要卖关子。

    脑头叹息一声,“我们都快要冻死了,你死了我也会死在这里,因为我还没有被觉醒,所以我肯定会死。死了的我是死灵,就算活着也是死灵,我唯一的用处就是记忆,把记忆下来的全部记忆传达出去,不能小瞧,这些都是有关一条生命的记忆,是重要的数据。”

    人生是一个死途,唯一的目的就是觉醒灵,让“他”活过来,这样我就是活灵,我不死你们就永远不死,死了也会再活回来,那时我是有超能力的,已经站在所有的规律之上。

    你非要问,我就说,毕竟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这个硬件有一个名字,他叫“赊灵人”。

    心头忽然安静下来,仰天念叨着赊灵人、赊灵人这个名字。

    它听说过这个名字,不以为意,甚至抵触,料不到而竟然是他。这时候脑头正挣扎着传递消息,和没有带一点希望地希望和灵地的灵王取得联系,它的任务失败了!

    它将受到的惩罚也是死。

    气温更冷,这时候感觉得到的热度就像是清醒一样,不断地被蚕食,从身体的地盘上也从思维的程度上。热也是凉的热,存有一些知觉,其他地方已经进入了黑暗。

    冷得没有活路,活没有路,活力似乎停止,是实质性地冻结。

    对于人来说温度下降到一定的程度就是静止,身止、气血止、心止、灵止,等发现早已经冻得硬邦邦了。

    冻比凉要快,凉是逐渐的冻。

    这是一种“遗失”,不是消失不见了,而是无法分解,灵魂也没能逃得出来。

    在所有的死亡中,活埋憋死、溺死、火中死、击打致死、电死、跌死、枪杀、药物而死、核武的死都没有像冻死这样是一种断绝。

    冻死大都是无意的,如果有意也可能不会被冻死。

    冻和水有关系,不管是两点水三点水还是水,是东或柬,也就是炼字的右边,这就是一个鼎炉,有熬炼之意。

    冻也是如此,如果冷已无法坚持,也就是扩散开了,被咬得紧紧地无法摆脱,冻就已经成形。

    这时候的水是冻水,感染了人,人进入了冻化。

    凝固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失掉或拒绝水分的存在,但又会和水成为好朋友。看看动物的骨头就会明白这个道理。

    水在现实和虚幻的世界永远不会缺少,是现实世界的重要组成,也是灵的理想居处。你无法想象存在的没有水或者没有没有意识。

    渊面和水面,早就指出了水是更早的先于生命的存在。

    时光如水,指的是时间的流性。空间如水或许更加真实,空气是水,水是空气,水是浓度的空气,空气是“稀释”的水。

    在有空气的时候,是选择用实还是用空。

    在是水的时候,空气是水还是不做水用。

    在高空中和在深海里往往有相似的遭遇,压力冰冷和呼吸,甚或黑暗。

    黑暗故意形成的,是空气或水的被限制,而遮挡总是分出层次的存在。

    水中遭遇冰冻不像在陆地上那样有处可逃,或逃向光明。水中的冷是湿冷,光线在经过层层传递之后已经非常朦胧。

    应该说海底城市的黑暗冰冷非常束身,紧紧地压迫自己。人在水中的自由仅次于在太空中的自由,危险程度是一样的。有鱼类、人类、类人类、非人类、外星种族类,在这里比在空中更加隐蔽,而路线更短。

    可以解决冷、压力、光线的问题,水不过就是空气。

    一切都像是人间一样,玄武这么说,一切问题就都不存在了。骑马而来的人正是进入三十八号和张晓宇意识的人,也就是邀请魔王第七把刀的人。

    请!

    请!

    在“龙王殿”前六个人抬头看着匾额,而请人的人却认为他们是少见多怪,摇摇头说,这是隶书,说这里是龙王殿。

    龙王殿?玄武拈着胡须,是龙王住的殿还是殿是专门给龙王准备的?

    请人的人愣住了,这有什么区别吗?只好老实地说,龙王殿是这个居所和建筑的名字,大王倒是不常住在这里,只是有时候来。这龙王殿三个字还有什么讲究?他为自己的反问而自得。

    星官推开玄武,把腰间挂着的一个奇形怪状的哨子往身后一推,说,讲究大了,龙王不住殿,这个道理你没听说过?好,龙王不住常殿,这个道理你也不知道?请人的人脸色变了,星官步步紧逼,“龙王也不住这个殿,你信不信?”

    请人的人要哭了,步步后退。

    破和碎明白了什么意思,各自摸出自己的武器,这次是一个小网兜和一个羊角锤,前进一步,碎大声喊:龙王出来!

    龙王没有出来,声音却传了出来,难为小的做什么,你们不敢进来?

    切,碎的羊角锤变成分水刺,破掮着一头尖利的一杆毛竹,星官把哨子移到嘴上,七把刀双手空空,但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七护法自然是大小修罗刀双刀在手,一路进殿。

    随随便便,但其实已经是水滴不漏。

    “看你们小气的。”殿内的宝座上坐着一个人形龙王,龙首而人身,这个龙首是人格化了的龙首,脖子支撑着一个龙头,是人头但又是龙头。

    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一挥身后的披风,就变成了一个人,是人头而不是龙头的一个人,并且还笑了起来。

    他对着魔王第七把刀微笑。

    魔王第七把刀却退后了几步,大声说,“你不是!”

122,比例失调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什么?

    龙王把披风往后一甩,披风上的龙形图案簌簌而抖,犹如有龙活过来一般,探头探脑,从柱子后面露出丑陋的龙头来,而龙爪似乎抓在了虚空中。

    双手往下虚虚一按,一是制止客人的喧哗,一是示意不要激动,有话好说,有话好好说。

    “这是谁?”“口气挺大的啊!”“龙王殿而已,虎穴咱也闯过几,回了,就差这龙潭了。”“一股脑子上吧,先打了再说。”

    以这些人的战力打是不怕的,不能说顶天立地站稳脚跟自然不成问题,有神仙有“未来人”有修魔王之法的人类。

    我不是海龙王?我不是海神?你以为的龙王就是大海的主宰?海神就是那些道听途说的神祗?

    我没有想成为海神,要知道海里几乎没有假神,只有真神,所以说没有神。

    海中的生灵都是众生。

    目盯着七把刀,看书多了是好事,好事要成为好事不能成了坏事,自己受自己的阻挡。各民族各宗教,古文明古文化和现在的研究者都有关于海的神灵的口传和记述,华夏国是龙,龙也可以是人,人也可以充当龙。人不能是龙是神?

    魔王第七把刀讪讪地说,“我没想到是你,没想到是你在这里。”

    说完就和众人介绍,这是衣青衣。

    如雷贯耳,今日才算认识。除却七护法,破碎和星官玄武都是第一次识荆,听说却是听说过很多次了,人族的族长,住在天梯岛,和衣素衣有过一段很深的往事,手里掌握着“什么”。

    他却是摇身一变,狐假虎威,跑到海底当起龙王了。

    衣青衣对双七自是熟悉,竟也能认出星官和玄武的身份,“真人和星官不远千里而来,小可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真人和星官连称不敢。

    “这两位就是破和碎了吧,你们对七把刀多有提携,我忝为人族族长,在这里谢过了。”

    族长竟能知道自己,在“仙窟”破碎二人实在是只能跑腿的小角色,这让破和碎大感脸上有光,依着古礼作揖打躬,衣青衣还礼。

    破无法说,但他听出了衣青衣话里的骨头,人族族长为人,这双七是人,自然在他的保护范围之内,若是有个差差减减的,他出手的时候就有了由头。

    玄武和星官是有官位的神仙,出于人,而破碎却在人的道路上走出了很远,是人,但不全然是人了,客气一些是应该的,敲打和提醒一点也是应该的。

    七把刀不记得曾向衣青衣提说过破和碎的事情,而他却是有目共睹一样,不由得感到意外。

    好像看出了七把刀的心思,衣青衣说:“这没什么,你们一行人的行踪和目的我已尽知,专门在这里等你们来呢。”

    这就难怪了。等我们?

    是啊,看看你们六个大老爷们,是不是感觉缺少了一些什么?

    提说到大老爷们,他说的是男女或者阴阳的事情,星官和玄武成名极早,早就已经没有了男女之念,男人女人都是一样的,只是修炼中的某些法门不太一样而已。

    破和碎也不存在这个非分之想,他们注重的是数据和能量,后来才在意识和情感上恶补了这两门课程。无论经过了怎样的脑子的改造,意识和情感尤其是情感依然根深蒂固地有些残留,补起来并非难事。

    男人女人的观念很微薄,真实的“人”的制造和延续并不需要男女的情感在里面。

    双七的男女之防一向谨慎,何况七护法只是七把刀的某种附属,原先对于阴阳也没有过多的认识,在意识一域突飞猛进之后才不得不重新考虑。

    不是男女是阴阳,只是男女是现成的阴阳,如此而已。

    也就是相对和包容,单独的一个物体的存在如果不与其他存在相衡量,它就是绝对的。但它无法绝对,对于它的认识和斟酌必然要在相对中完成。绝对和相对是认识的通道,这个通道牵连到内容,也联系着这本身。

    衣青衣说,他先打了一个比喻,说,怎么去月亮?或者说不是月亮而是另一个星球,到底怎么去?其实人们并不曾真正的去过月亮。

    去月亮的真实的道路在地球上,并不在空中,经过了很多的波折。

    我知道月亮你也知道,这时候可以不经过你直接就去了,因为我也看到了它。如果是另一个星球,我不知道一无所知,但是你知道,就算你的知道是很少的一些知道不真实的知道,但你知道就行了。

    我会搭乘你的“船只”去往那里。

    这是意识的善意之用,你提供了终点,我用的是你的起点和终点,根据我的能力我可以带上你或者无法同行。

    我说的是过程,在这个去往的路上,是对于“规律”或者通道的认识。规律是一种可行一种存在,如果这样肯定这样,如果那样肯定那样。

    规律有三种组成,一是规律壁,这是它通达的必须。我知道一加一等于二,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在什么情况下一加一等于二,在一加一不等于二的情况下怎样转化成一加一等于二。

    有绝对有相对,有自由和不自由,有外力和多少外力,什么外力。

    这几乎就是硬性的,一个加一个等于两个,你是你我是我,我们相加先等于二再说。如果情况发生变化,也是这个二的变化。

    就如上班的不能迟到,时间就是硬性,原因只能先放一放,反正你是迟到了,这是铁定的事实。然后再说迟到的原因,千差万别,而且是以人的自觉为标准的,你说的是事实。

    二是规律的产生,这是形成规律内容的先要。一加一不能等于三或者零,如果没有一加一等于二这个标准,一加一就可以等于任何数。任何数是在一加一等于二的前提下产生的,然后才可以等于任何数。

    确定一方才可以确定另一方。

    不能迟到这是我的规定,迟到了就会受到惩罚。如果我和你没有关系,你是一但我不是你的另一个一,我们无法相加,这时候你是无穷的。

    规律壁是完成,规律内容是去完成,你总要走在路上,不在这条路上就在另一条路上。规律壁是道理,规律内容是深谙或者遵行这个道理。

    人是所有的起点,人要到另一个地方去,这是规律的应用,也是规律的情感,也是规律的目的和意义,也是人的意义和目的。

    规律壁提供了可能,其内容是守着这个规矩,这时候是要这个规律,否则就进入不了。进入进去的目的是要到新的地方去,那里有人在等着我。

    人其实是一个绝对的相对,在绝对中的相对,对于一个人事物的认识是认识了所有,是一个把握,这时候才能完成运行,达到更光辉的起点,也就是规律目的。

    比如说人心不古,就已经知道了什么是古人心。想要回到古人,不是真的古人,是我们认定的古人。

    规律壁是我们有方法可以达成制度的有效和人的高度的自觉,规律内容是要把人笼络到这个制度和自觉之中,没有一个人可以例外,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规律目的是要回到人心淳厚的时候。

    万众一心,成为一个城池,可以破釜沉舟一番。

    这里说的阴阳是人在行走的过程中可以坚持得下去,自我调节的一种方法。知道规律而无法行规律,半途而废或者浅尝辄止,望着美丽的彼岸,却连这一边的水边都无法到达。

    我愤怒,我有我愤怒的理由,我气馁是我的气馁已经形成,我没有时间,也许是我使用时间的方法不对,没有达到平衡而是选择了一个极端。

    阴阳是每个人本身都带着的,也是认识的一个先决条件。如天地如大小如广狭,如山脉和河流,城池和旷野,柔情似水和百炼成钢,人是自己的对立然后才是自己的妥协,而后才能固定下来成为平衡。

    任何为别人的目的,本身也是为了自己的目的。

    目的不能被剥夺,就好像人的欢乐不能被剥夺一样。

    “你就说你想怎么办吧?”星官直截了当。

    衣青衣拍拍手,大鱼儿低着头走进龙王殿,好像很胆小的样子。

    哈哈,是她,星官指着大鱼儿笑了。七把刀却还在沉浸,说到阴阳,他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张晓宇。好久好久不见了,一些“见到”都是心里的见到。

    等于当初是三十八号和张晓宇不辞而别的,是逃跑,迫于某种危机离开了微脑和非物质性撞伤以及精确语言制导索引研究中心,从此再也没有回去过。当时富大海院长几乎疯了,满世界地寻找,三十八号才和他见了一面。

    那时LY-1号已经废弃不用,LY-2号和LY-5号研究仪器也接连发生了问题,隐藏着极大的危险。等LY-1号的主要设计人员逃到了国外,业内人士大哗的时候,富大海才理解了三十八号,才不情不愿地放弃了追讨计划。

    只有扼腕叹息。

    和张晓宇分手是一个错误,那时只要三十八号说一声,你跟我走吧,张晓宇就会追随着自己而去,天涯海角天上地下形影不离,但他看着张晓宇的背影却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晓宇似乎忽然就伤透了心,没有回过一次头,终于是走了。

123,如在眼前

    你离去后我常无言独上西楼,看月如钩,我也消瘦。

    别来常忆西楼事,细话初心。若问如今,也似当时著意深。

    一地的月光,不曾有过分别,但有的从高楼和树影的间隙里钻过来,有一片一片的斑驳,有的就像是一个一个的洞口。从这些月洞中走进去,就会进入一个不为人知也不为自己知道的一个地方,那里一定很好,但是那里却不一定有他。

    寂寞舒广袖,晴天碧海夜夜心。

    好不一定有用,知白守黑抱残守缺,为的就是情感。情感造就了我们,也拖累了我们。还是愿意为此死也为此生,一生都抵不上一腔情感。有别的路可以走,但是偏偏不走全都放弃了,任它们荒芜了。偏偏就等你一个人。

    把自己支撑起来,两个人才能够支撑,越支撑越高,见到人不可见的地方。

    自己自学,这很浅薄,但全部都在你身上得到了印证,你总是把我带入另一个“世界”,你也孩子一样依偎着我甚至有求于我,依恋,你恋的是这个依。现在“自由”了,你却不自由了,我成了你的不自由。

    你说一句话,你只要说一句话,不管是什么话,我都假装没有听懂,就会回到你的身边。

    可是你一言不发。

    我不愿意一千个人称赞我,这其中没有你。我不愿意一万个人痛骂我,这其中也没有你。是好是坏,是好是赖是歹,你倒是言语一声啊。我说我要去追查父亲的死因,你就听了?这一次为什么这么听话,你的主见哪里去了?

    “你去把,但愿还有相见的一天。”

    听听,这是多么绝情和冰冷的话,去吧,是不是早巴不得我去?但愿,是不是也希望没有但愿?

    有地底下的鸣虫吟叫的声音,吱吱吱啫啫啫,啦啦啦哗哗哗,囧囧囧喆喆喆,天空的声音压抑了下来,意识之中的声音万籁俱寂,我自己的声音澎湃汪洋,哗——来,吸——去,你的声音在哪里?

    就算是我想象出来的声音也是如此冰冷。

    月明高楼,有月明了就不需要高楼。对不起,我知道你的高楼中只有我,但现在是我要走了呀。千秋千古事,万古万古情。没有你也罢。可是刚放下此心,又起了此结。

    没有你的日子将全部是你,有你的日子才清水白淡,可我喜欢那个平淡。

    “这女子痴魔了。”

    “你试试你自己,五年灵魂凝结在一起,你能割舍?”

    “但不是这个痴法吧?”

    “因为你知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我知道某一个人,某一个人就一定知道我?”

    “但她知道,也可能知道得太近了一些。”

    “姐姐,这怎么说?”

    “不用说,真情是唯一的救赎,不能掺杂,你刚才就已经掺杂了,你今后要注意。”

    “就这样,让她独自走?”

    “谁说她是独自一个人?咱都不能管,有人管她。”

    都不能管也无法管,是女娲娘娘也罢,虎身的王母也罢,伏羲的妹妹或者一个叫“夜”的女子也罢,生命在这里。生命一定要往上推,第一个产生生命的她不用笑,而生命全笑了。

    意识之主是最后一个挡阀,他说,“你是谁?和我四十七亿前遇到的一样。此路不通,请回吧。人类虽说不是人类的人类,但只有人类的人类的才有这个结果。你不是,你请回吧。”

    什么是是,什么是不是,人类的祖先还要有有什么不是才成?

    “正是。是就是不是,不是才是,我的温暖我一定知道,我看不出你的不是来。”

    “那好办。”张晓宇此时就是求“死”,她没有意义,她要展现她的没有意义,但是她要目睹着三十八号,她知道他的一切而不让他知道她。

    她想死在永恒里,永远的看见。

    那你就只能重新梳理一下你自己了,你可愿意?这也就意味着你和她隔着各种距离。

    我不能再看到他,和他在一起?那我不愿意。

    傻孩子,能,能,但是前提是你要尽快觉醒那个时候的自己,他将成为你的全部,可是,你不要丢失了自己呀。

    我怎么会?即使会,只要是为他的,我也愿意。

    我保留你的某些意识,但在下一刻你是另外一个人。

    于是张晓宇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必须这样做,她放不下心他,因为她看到过、看到了三十八号的真相,也就是原身。她很悲悯他,也有说不上的愿意和他一样的的心结。

    三十八号是真实存在的一个人物,他活着,但是他是在替另一个人活着,另一个人躲在他的幕后。

    可以说是三十八号想出了一个人来,这个人在很多的时间里想、做和书写,“创造”出了自己,自己是他的一个“理想”,他是一个生活中随遇而安的人。

    随遇而安是因为他自己安,在角落里晒太阳是他自己,温暖而明亮起来。心情会孵化出另一种心情,另一种心情是另一个世界的心情,一个人背负着可笑的“使命”想要解释人生。

    也有痛苦的时候,他管不住自己,抽烟和喝酒,明知道这样不好,危害健康,却无法淡泊下来,他认为这是一种虚幻,为了衬托真实。

    真实是一点一点一笔一划绣花一样绣出来的。

    在最早是为了释放,很多的记忆都堆在脑子里,相忘忘不掉,像蛆一样蛔虫一样不停地繁殖。他要放空它们,写出来就等于忘记。

    还有一些忘不掉的,也产生了距离感,这会很大程度地减少痛苦。

    如果它们自己找不到地方,那就给他们一个地方。

    把陈年旧事排除出去,新来的也随来随走,能够很快地分解。类别就像放置中药的那些药匣子,是芦荟、党参、田七还是茯苓。不停地往外推,情感的真实是唯一的真实。

    忘不了是我们不想忘记,这是对于自己的偏执。

    到后来或者某一些阶段某一些空档,那就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再存下,甚至是“我”。我们最后剩下了什么,也许就是最早拥有的什么。

    身不存在了,心也安息,只有灵在虚虚地飘过。所有的没有是一种大有,这个有却如此陌生,虽然没有距离,但却无法捉摸。

    就像另一种解释,在圆之外还有一个圆。是三十八号想出了一个写作着,写作者写出了三十八号。或者真有一个写作者,他写出了三十八号,让三十八号认为他本身是独立的,他就在这里,然后他杜撰了一个写作者,写出了自己。

    如果是自己写出了自己,这很直接,但原理上不会如此简单。

    被创造,这是产生依赖的基础;自己创造,自己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起点和终点都是三十八号,他是被写出来的;他是被写出的又成了那个作者,那个作者写出了自己,自己在三十八号和写作者两者中间游离。

    一者我是写作者,我的人生是我的手笔。一者我是被写出来的,我存在但我不是真的或者一直存在。自己经过一个作者写出了自己,一个作者写出了自己,自己又成为了那个写作者。

    自己就是三十八号。

    他随遇而安的遇是这其中不停的变换,我是我自己还是我是另一个人,我是另一个人也是我自己,是书写出来的自己。我是自己,是我书写出来的自己。

    就看我站在哪一个方面上,什么角度上,或者我的情感在什么地方。等记忆一无所有,是被记忆来到了我的记忆里。

    在三十八号的世界,他是一个病人,又好似不是病人,他的过往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他是一个病人。他的世界中有一个主要的世界,他化身为魔王第七把刀,又嫌自己一个人不够,又有了魔王第七护法。

    或者也有了自己。

    可张晓宇知道,那是两个自己,七把刀世界中的理想自己和三十八号世界中变异了的自己,都不是真实的自己。

    真实的自己索然无味,如果不是七把刀世界中的理想自己就是三十八号世界中有无限可能的自己。

    真实,那是一种丑陋丑恶或者挣扎折磨。

    因为意愿是我们区分自己的首先要素。

    他已经影响自己了,他不能不负责任地说,你回到过去吧。然而,就算是回到过去,我也不会放过自己的,不放过自己也就是不能放过你。不放过自己的对于自己的滞留,那就是对于你最好的怀念。

    大鱼儿上场,七把刀像不认识她似的,上前一把抄起大鱼儿的手,说,晓宇,是你?

    大鱼儿不好意思地抽出自己的手,她没有长大,但她已近不小了,懂得了一些风情,说,我是大鱼儿。

    七把刀如梦初醒,似乎明白自己闹了场乌龙,这个乌龙有些可恨。就抬眼盯着龙王衣青衣。

    看什么看,是你自己操之过急了,且看我移花接木。

    七把刀抬抬手想要阻止又颓然放弃了,为了自己他不会接受任何一个女性在身边的,有不如无,有也只能是张晓宇,这不关爱情而是习惯。但为了一行人共同的任务和目的,那个什么阴阳平衡,他只能委屈自己。

    不管是谁,只当她是男士就可以了。

    自己是一把锁,只能有一把钥匙,而现在他把自己的钥匙丢了,一丢再丢,似乎赌气一样不愿意去寻找,丢到无法找到的地方。被任何人展览,而唯独自己看不见。

    送走了贵雷妆,“将军”张梦雪忽然头痛欲裂,无法和翟老翟慕华说明情况,由丁克伟和刘侠搀扶着回到了办公楼后面的宿舍。刚躺下,苏维就敲门进来说,翟老来了。

    “翟老,我…”

    翟慕华示意张梦雪躺下,接过丁克伟倒满了水的杯子放在她的床头,说:“找你是因为有一项任务,谁知道你病了。东西先放在你这里,能看出什么来就看出什么来,等病好了再告诉我,这事不急。”

    临走前对三个年轻人我说,代我照顾好她,就走了。

    丁克伟刚想埋怨翟老不近人情,人都病了还不忘派任务,但看到床头柜上的小物件时,却两眼放光,伸手抓了起来。

124,别往心里去

    张梦雪着急地说,“翟老的东西你放下,别不知敬畏。”

    她用到了敬畏二字,但三个年轻人不以为意,丁克伟摊开手中之物,苏维和刘侠在一旁观看。这是一件木雕,不知道是用什么木料雕刻而成,看起来很不一般。

    听说有的木头很金贵,有金不如玉、玉不如木之说。一方面说的是它们的价值,人们单纯知道的也是它们的价值,这似乎就成了全部,人云亦云,其价值就抬了起来。一方面说的是它对于人的生命的作用,这一方面被掩盖了,或者说不知道其作用。

    说它能长久,什么长久也比不上人的长久,比不上人的灵的长久,人是世界的意义。说它色泽和古意,似乎看见就把人吸入进去了。什么色泽也比不上生命的光明,一览无余和光明磊落。而古意是意思的凝结,它的意义在于人的提取。

    珍藏万年总是废物一块,而水到渠成才能够达到尽头,也就是意识的交流。

    有的可以直接作用于生命,那不用太古,现今就是一个入口,只要追溯就可以一古再古,非古物才可以做到。作用于生命的,其实就是作用于灵性的,它看起来是一个死物,其实是一个活物。

    无缘人是死,有缘人是活,木的意义在于生发。

    人是死人,物是死物才是真的暴殄天物。掘墓和倒卖走私就是这种无知的结果,被有心人利用了,只要用金币驱使就够了。活人是存在的,活人不一定是善人,也可能是恶人。资助恶人就是打压好人,说是为了生活,其实已经进入了恶魔的法阵。

    也就是以心献祭。

    生生死死无非献祭,有的是好的献祭,有的不是好的。其一,你活过来也就是灵活过来才会知道什么是献祭,献给谁怎么献。其二死的献祭都是对于恶魔的献祭,生命就没有活过,或者就和死亡了一样。

    献祭之后的存在有的是好的存在,有的是不好的存在。比如说阴冷的坟地,这的确是不祥的,阴风阵阵令人毛骨悚然。但不得不说有些坟地中的存在是好的,给人以吉祥,只是很少人认识到罢了,也看不出来。

    走的是过程的长短而不是生命的活过,真正的活过一日低三秋,所以才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可曾为自己活过一天?你可曾为这一天付出了你所谓的所有?

    就怕明白得太晚了,那时候死亡的阴影已经爬上了眼皮。

    这件刻品几乎没有被摸索把玩过,是小心保护着的,岁月的痕迹只是看过的痕迹以及岁月本身陈旧的痕迹。被人不待见,被人不认识,那是它独自的忧伤。

    偶尔现世就是偶尔打开了缺口,它的真意是真挚,被有心者有心看到,但一个不巧也是被处心积虑者所收取。它自己是法阵,保护它的也是法阵,它存在,为存在而存在,不为收藏而存在。

    说的时机有时候是无能为力的潜台词,你根本不懂它,也可能一辈子都等不来。

    颜色暗红近乎黑色,没有光,但是有一种光的内敛和珍视,不是为的外界而是它的内心。它笑它哭,那就是世事的变迁,它无法安静地配合人或者人配合它的思路。

    它自己是一种坚硬的存在,很会阻挡,要不也不能被保存得这么完好。

    是一个人坐在一棵树下,树和山崖连接在一起,但寥寥几笔能看出是一棵树来,也似乎树和后面的山脉有一定的距离,但这个距离被忽略了,压缩在一个空间内。这个人在树下闭目而坐,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在对他面前的世界献上敬意,也似乎侧耳倾听。

    更是在交流,是内在的交流,他找到了某种通道。

    他的存在也成了另一种通道。

    很执着,就像在奋斗着一样。奋斗是一个好词,奋斗的奋大写为奮,田地是它的生发之处,这个意思就和一些字的下部是皿或者臼一样,下部是一个根本,那应该是人们的着眼处和着力处。

    举例来说,在没有语言的年代,只有意思的存在,语言还没有产生,人都是沉默的。七个人坐在那里各自冥想,或者朝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冥想,这个目标是一幅画或者一块石头,一片云,一个人,那个人坐在一棵树下。

    七个人的冥想,如果可以看到,就是某一种意思,把这个意思描述出来就成了语言,话语和文字。如果年代久远,话语和文字也靠不住了,层层阻隔,已经遗失了当初那七个人或者十二个人的所思所想。

    有意思的是意思还在那里或者凝固了起来,如同已经死了。

    如果有人进入了和路过了这里,并且看明白了意思,这个人就进入了这个冥想的世界,似乎就是正在冥想着的那个人。

    语言都是蒸发出来的,要明白这个语言的意思,自己还要有意思,自己的意思也很重要,或者说来是极端重要的。

    一个人在行走,前方忽然出现了十二条路口,就像有些车站的出口,通往不同的生命人生和不同的人生生命,不是不同的命,是命的不同。

    不是说这一个人生不要了,删除记忆,又去了另一个路口。而是人生中的不同生命感受,这个很好这个也不错,这一个就太差劲了,无法反悔。

    人生的路口一是强健身体,一是强健灵魂,这就是两个用心,两条路,两座桥,通往幸福的人生。引领它们或者连缀它们,包括和容纳它们的叫做生活。

    身体和灵魂各自有不同的路口,都伸向远方。

    身体最现实,身体的现实是灵魂,灵魂安住于身体,也指导生活。从家的角度来说就是身体的家和灵魂的家。

    身体一是交给灵魂,一是交给大自然,而不是完全交给医生医院,身体的医治是一条艰难的路,或者说那是为少数人服务的。人的病变都是有预谋的,是环境的肿瘤,自身环境和外部环境。

    自身环境中的重要一条是心的环境,人着急于这个世界,世界却会翻脸无情。人的一次一次对这个世界的撞击,其实是在震荡自己,头破血流或者寸土不留。

    外部环境是要去适应的环境,适应是为了产生和谐,和谐了才有空间。一是自然环境一是人的环境,你能改变一个人吗,你不能改变,你能改变的只有你自己。不要指责别人是错的,问题是你,你不要一错再错。

    自然环境有自然环境的道德,人的环境也有人的环境的道德,它们的道德和规律不会永远被践踏,有追讨债务的时候,那时候人不再是人鬼不再是鬼,所有被压抑的都要重新直起腰来。

    静静等着也不是办法,还有一些路可以走,可以把时间回到从前。

    回到从前是灵魂的作用,一方面深刻地认识到灵魂的惊奇和伟大,一方面是在时间中下一些功夫。这个功夫一是时间的回到从前,回到最初,看看那时发生了什么,生命是一个谜的困扰,使人们越来越少了乐趣和自由。

    一是那也是灵魂的从前,一山断一山起,一水枯一水汩,是个人的灵魂从前,也是人类的灵魂从前。

    如果说到指引和启示,这里面有伟人也有圣书,可是人们望之生畏或者不了了之或者推出门外。我们喜欢我们的愚蠢,以为这样可以没有痛苦,可是痛苦却更多了。

    总有一条大大的尾巴我们夹不住也收不起来,让我们往东往西,我们的人生字典上就划掉了幸福二字,它来了不一瞬就走了,留下人们在风中发疯和凌乱。

    想要平静下来却马上觉得压抑,甚至呼吸都是多余的和病态的。

    听张梦雪说得语气严重,丁克伟赶紧放下了木雕,和刘侠苏维安慰了表姐几句就走了。不过是一件木雕刻件,看过就看过了。丁克伟曾经抓在了手中,但没有往心里去,事情过去就过去了。

    苏维看在了眼里也记在了心里,是丁克伟拿在手中给他看的,丁克伟没事人一样。但自己看的那一眼却很扎,似乎自己被咬了一口,不是手上是心里被咬了一口或者深深地扎了一下。

    到了晚上就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有些恍惚起来。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层一层的空间,星空是模型那般的小巧,光线是自由的,能够轻轻地摆动。空间或者说是空气是不平衡的,有的多了一些有些少了一些,但维持着一种奇妙的平衡。

    星空星云代表了某种意思,宛如是人意识中的某些奇思妙想。

    它是活着的,但它非常安静。它睡着是醒着的,醒着也是睡着的。人的眼睛放大或者放远就来到了空间的面前,或者宇宙变小变近也是如此的结果。

    然后自己变成一座桥,准确来说是一条光线,他知道桥和光线也是它自己,他耳聪目明但却是无法动弹。他睡着也是醒着的。醒着也是睡着的。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在什么地方,但所有的存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哪怕一丝风经过,一个空间皱褶了一下,一个星体闪了半闪,一个意念中的眼睛往这里张望了一下,半句声音,一声叹息,突然而起突然消灭的某种糟杂,一滴泪水滑落,万物生长的声音,空间的寂寞和时间的奸笑。

    不论什么事情,不要影响自己的心情心境,世人说“不要往心里去”,这样说是一种托词,判定了我们没有心或者我们的心没有什么用。而真要往心里去,抓住紧紧不放,咬开豆粒,一探究竟,天地都会颤栗。

    我也想不往心里去的,但那个木雕钻进了我的心里,它成了我的现实,我只能现实起来,这没有选择。

    苏维看看熟睡的自己,自己睡着了?然后又把眼睛移上方的空间中,感觉自己在大量流失,自己成为了一个灵魂。自己成为了一个灵魂?

    他哭笑不得,但有人来了,这里竟然有人来?有说话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声音响起,作为一条光线,他看到了三个场景,如果说出去肯定是没有人信的。

    他害怕极了。

125,三个半场景(一)

    自己对自己最尖锐和针锋相对的斗争是戒。

    戒,一是沾染而杜绝二是不曾有而设置了防线,绝不沾染。人生的痛苦莫过于此,自己不能做而有些人却那么做了,虽然他们得到了不好的结果,身败名裂或者生不如死,可总是认为自己是唯一的例外。

    这时候信心满满,几乎冲入了天宇。但最后却萎靡了下来,一蹶不振,让情感带着自己走了。

    得要说,当初的信心是对的,也得到了支持,否则不会那么气势浩荡,也肯定是唯一的例外,但最后却放弃了,不再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那就是屈服于不相信,成了不相信了。

    相信和不相信并不固定,它是动态的,但它也是永恒的,也就是两头和中间的关系。

    如果开头相信,中间相信,最后还是相信,那么开头预计的结果就是最后的结果,总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伴随着你。相信就有,不相信就没有。

    如果开头不相信,中间也不相信而最后相信了,结果就不一样了。这时候的结果不是开始时你不相信的结果,而是最后你相信的结果,你改悔了你悔悟了,事情的结果有了一个反转。

    开头不相信,一直到最后都不相信,那么结果就是一脉相承的,是你想要的结果。但你不能是两个人,你要的结果不是随意的结果,而是相信和不相信的结果。不相信不会得着相信的结果,相信不会得着不相信的结果,没有人那么命好或者命不好,都是选择相信或者选择不相信的结果。

    中间相信了也是一样,是最后相信的结果。

    同理,开始相信而中间或最后不相信了,那得的就是不相信的的结果。

    始终如一和善始善终是珍贵的品质,对于坏人来说一目了然,对于好人来说直截了当。但世事并不两全,做坏人的时候想好,做好人的时候想坏,好人坏人有做腻的时候。这是我们的思想作怪,也就是高坐心头的灵魂的意思触动了你。

    坏人转化成好人是好事,而好人变成了坏人也是灵魂的作用,若非指责不公就是因为“寂寞和孤独”受到了蛊惑或者从生存的意义上产生了疑问。何必当初是同样的发问,坏人的何必和好人的当初。

    这中间也有恶者的伎俩。

    貌似是好人,其实是坏人。看着是坏人,真的是坏人。或者貌似是坏人,其实是好人,看着是好人,结果却不是好人。

    每一个人的后面都有两个结果,或者可以说是“好”和“坏”这两个人使你成为了好人和坏人。

    想做一个坏人这就不说了,想做一个好人你得要找到一个好人,以这个好人为榜样,成为他的样子或者成为他,你才会成为一个好人。

    好人不是老好人、一味的好人,以善和好为手段的人而是以之为目的的人。

    好人有四种标准,一是认识自己,这一步是基础的基础,认识自己,自己就是目的然后也是手段,不认识自己,自己就是飘蓬,就只能是一个过程,“来人间就是受苦的”。这样说只是说出了过程,没有说出目的和意义。

    说受苦,苦是一个泥潭,开出了莲花也生长了泥中的藕块,但更多的是腐臭和肮脏,一生做一个气泡或者烂泥,谁愿意呢。但世事就是这个愿意,逼你就范。转移视线,你看到的不是你看到的,你看不到的才是真实存在的。

    就如未来和希望,心的所系和心的解锁,追求什么和在意什么。人的愚昧在于人的被限制之后的自由,以假为真和以真为假,然后索然放弃,不太愿意回忆起自己。

    一个人就是这么忽然来了,他很干净他很污浊,世俗的力量不足以把它顶到舞台上,是他有干净或者污浊的依据,他坚持了干净或者污浊,然后成就了他舞台上的形象。

    然后他就有了光辉。

    再伸展一步就是对于得到和得不到的深刻辨析,这就得提到好人的第二个标准,他认识神或者他认识灵魂,即便是世事杀死了他,但世事尘埃一样最终还是匍匐在了他的面前。

    这里也才有入世和出世的真正意义。

    世不仅仅指的是世界,也是时间。而时间丈量的是深度。

    身体是得到的,你往南走七步往东走七步,从北往西又走了七步,这似乎是一种得到,已经得到了,而沾沾自喜,上午吃茄子,晚上吃竹笋。打自己一巴掌或者在镜子面前捏一下自己的鼻子。

    可是对于你有身体,这个得到你永远得不到。可以效仿结婚,可以选择无视,但什么都不是你,你是你这已经没跑了。

    你会经常怀疑你是谁,这有很多的证明方式,其一就是得到,拥有一把小刀,一把木制的手枪,一个领地,一场恶心的饭局。

    你知道你会有很多的得不到,费尽心机和梦寐以求都没有用,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得不到,得到了也会转手就失去了,还不如得不到。

    也有时候怕得到,一旦得到就怕不是你了,因为你是你自己的症状,或者不能在这个世界上存留。

    得到是得不到的,但总是以为能够得到,甚至得到了也还是以为自己并没有得到。没有更高的标准来证明自己,症结是一样的,但病已经不是病。

    这都是和灵魂的距离。

    中间的距离叫意识。

    得到的是它,怕失掉的是它,得不到的是它,怕得到和一心想要得到的都是它。它会带来什么?是一个生命的复活,如果这个生命不是你,那又怎么说呢?我们提心吊胆和日夜悬心。

    它是另一个自己,一直为宝的,生命为生命的,生命还要更生命的。

    它一直支配着你,用它残缺的本能,它在沉睡或者它在昏迷,需要你来唤醒或者救治。而长久的陌生,人们代替了它的角色,或者以为那就是自己。

    这是一个过程,或者说是唤醒你或者救治你的过程,也许在某一天你们见面了,和你想的不一样。它正双眼霍霍,正身强力壮,没有沉睡没有沉迷,不要怀疑,这不是你的绝望,它就是你,它正在等着你的到来。

    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神态动作和用语都类似,也就是人们说的一个是天上的你,一个是地上的你,也像说的平行世界。

    原来它不是藏在天上,而是就悄悄藏在你的心头脑海里。

    你说,“何来这一番折磨?”但如果不这样,你能来吗?说人人心头都有一座灵山,说了几千年了,几人真的找过自己?

    认识自己认识灵魂之后好人的第三个标准是有益于他人,有了同友。不用怀疑,你有多精粹,你身边的人就有多精粹,你有多不堪,周围的人则会更加不堪。你一定会有同友的,你到了某种程度,就有某种程度的人出现在你周围。

    因为这些路,这个必然和一定早就定下了,有人从这里经过,他奔向死亡,他的死亡就是后来所有的复活或者不死的约定。

    有益于人的,有金币钱财,有榜样,有国有家有朋,有安慰有体恤,有语言有神奇和意想不到,有书籍有热心的路人。他们这样,你也会这样,给人一片温暖和善意,减少了冷漠和敌视。

    或者说就是力所能及,不光是财力也是心力和热力,这时候时间会回向,数字是大于数字的数字。不说你多么富有而是你不会缺少,不是有多么空虚而是有多么充实,不是说你的心有多大而是你足够容忍,不是说你有多么热心而是你有足够的力量。

    就是传说中的有如神助,是的,就是神助。你一心为别人,你不是为自己的,你是为了心头端做的那个灵魂,灵魂就是人们的神,神灵,神就是灵,灵就是神。

    第四个标准就是正直和正义,怜小扶弱和抵制邪恶。生命都是同样尊贵的,没有谁的生命更高尚些,自我良好并不一定良好,践踏良善就是恶毒,荼毒生命就是极大的犯罪。

    沉默的大多数只是暂时的独善其身,邪恶和黑暗当道,或者是以金币欺侮人,早已经泯灭了良知。这时候是要站出来的,就好像一方是出卖灵魂的苟活,一方是正义的善良,哪怕有生命危机,我们依然有我们的态度。

    贴了心做一个好人,这个心早已经天知地知。

    灵魂始终是你的,具有了好的灵魂,为的是维护正道,让邪恶没有市场。

    这样就会虽死犹生,其实是虽死已生。

    但另一方面,“不要让我们遇到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这说的是好人的光辉。在这个意义上,不是好人没好报,而是坏人指定有坏报,只是世人的眼睛看不见。

    好人怎么能没有好报呢?

    报也不是给人看到的,一方面是天道的隐晦,还没有到天理昭彰报应不爽的时候,一方面是如果没有试金石,我何以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时候是最重要的,那是时间的又回来了,没到时候其实早已经到了时候,没发生也早已是已发生了。

    时间和时间之内隔着空间,空间和空间之内隔着时间,时空平衡才是世界,才是有灵有情的世界。这个阻隔只有灵魂才可以达到,也才能够看见和体悟。

    苏维被当成桥了,他是一个通道。

    第一个场景来的是两个女子,一个是张梦雪,另一个女子不认识,面貌相仿,就和亲姊妹一般,从桥的两头走来。

    但他们不是亲姊妹,她们身上的血脉不一样,也就是由来不一样。

    张梦雪先开了口,因为她很不解自己为什么自己突然到了这里。“你是?”

    对面的女子敛衽一礼,“对不起,我是张晓宇。”

    “张晓宇?你是张晓宇?我总算梦到你了。可是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张梦雪在翟老的授意下,不再是教官,成了索引中心技术部的人,翟老安排她阅读了一部手稿,就是《微脑和非物质性撞伤以及精确语言制导索引研究中心之三十八号篇》。她对张晓宇知之甚深,一段时间内难以自拔。

    那几乎就是另一个世界。

    许多故事萦绕在心头,难以忘记,但这是绝密,不能乱说的,就更在心里发酵了。亲眼见到张晓宇,叽叽呱呱,说起了张晓宇的很多往事,“为什么说对不起?”一时没有追求答案。

126,三个半场景(二)

    “对不起。”

    这不是一个词汇,而是一种真诚。不是早已经准备妥当了的修养,而是诚惶诚恐。不仅仅是为了表达歉意,而是歉意已经运行到对方的心中,感受到了你的诚挚。

    有时候对方会拒收你的诚挚,冷冷地看过来一眼,一言不发。或者较为善意,打扑一下被撞的地方,说没事。

    “没关系!”这句话却总是不能及时响起,那得热情洋溢,一点也不当回儿事,开朗和爽快才行。

    也有轻声这样说的,诚挚来到花园的门前,无法再往前行走一步,浏览那姹紫嫣红的景色。

    没关系就是没有关系,也不想有关系,把线索狠狠地掐断。

    对不起,这主动一方的言辞,有时候则是不怀好意或者是有预谋的歉疚。

    “对不起,我是张晓宇。”好像是张晓宇要做或者已经做了对不起张梦雪的事情,但其实是张梦雪率先行动了。

    对于三十八号和张晓宇的事情,张梦雪的心中十分火热。

    有些人到书店就拉不动腿,有些人看风景是贪看,有些人呆想的时候总是时间很长,有些人你只要给他一条线,他一定会走到这条线的尽头,爬也要爬过去,甚至还要传给后代。

    譬如家族中的女子,不允许染发,不可以整容,不能化浓妆,最好习练一些武术和学会骑马。

    喜欢看书是要去充当每一个角色,又活了一生或者一个片段。在风景里是去贴合每一个风景,不是它外样的好看,也是心里的好看。呆想,这是一个断点,又是一个续点。

    现实融入虚幻,或虚幻就是现实。

    对现实的距离是虚幻,对虚幻的距离是现实。

    现实离不开虚幻,虚幻离不开现实。

    现实是虚幻的现实,虚幻是现实的虚幻。

    我们认定的现实是现实和虚幻的合体,只是从现实出发,以现实为依托。虚幻就是虚幻和现实的结合,而是从虚幻起步,依靠的是虚幻。

    一是大地一是天空的关系,人站在大地上;也可以是天空和大地的关系,人站在天空中。或者是邪异的那种头下脚上的人,踏步在虚空之中。

    蹬着墙壁,平躺着身子步行上一座楼,或者一棵树。双臂一振就能飞到空中,可以瞬息千里,利用了意识界或灵界的路,也是利用了时空,在时间的空间处落脚,在空间的时间处深情。

    人们说看到了神仙,或者说那里有天使经过过。

    有人冷眼,说,上帝欲其亡,必先令其狂。是啊,必先有其冒险,才有其灭亡;有其爱好,才有其专心专注;有私欲才有占有和掠夺,方有施舍一说。这个占有是他人的放弃是荒地,而只要开辟出来了,人也就快找上门来了。

    然而这是好事。

    而亡,有不同的亡,死亡消亡逃亡衰亡迷亡存亡。其一,亡不一定一定是死,其二,身亡心亡灵亡各自也有不同的死和亡。

    睡觉而有梦来就是一个明证,是死亡的体验也是死亡的启示。如果梦不闪光,只是睡觉,一夜安眠,也有很多的解释,能量说,智慧说,光明黑暗说,灵魂说,时间说和空间说。

    呆想不是傻掉,也可能是正在回归。

    一条道走到黑就更好了,就怕没有黑下来,还没有走到尽头。不是身体和心和灵的尽头,“黑”只是一个感觉,意思是不要再走了,结果就真的不走了,而不走了才是真正的黑暗落幕。

    锻炼我们的身体,锻炼我们的灵魂,用的是我们的心,锻炼的也是这颗心。是气血之心,也是意识之心,灵心,带着身体也带着灵魂。

    奔去的方向是身体和灵魂的方向,更多的时候身体和灵魂是一个方向,只有在深入内里的时候它们不是一个方向。但也只是大方向和小方向的区别,也就是侧和重,不能截然分开,因为灵魂中有身体,身体中有灵魂,而心,华夏国自古以来的心学最是丰富,是为了用这个心。

    这个心也就是情感。

    记忆都是保存下来的心。回到过去是回去重新审视这个心,回到未来是在未来鉴别这个心。而未来,最主要的是个人的未来,不能用时间来说事。因为一个人的存在是整体的存在,也是完美的存在,过去现在和未来全都具备了,是我们自己中断了链条并且使之支离破碎。

    过去未来和现在是大未来大现在大过去。

    过去的过去,未来的未来,现在的更深的现在,越深,不是繁琐了而是更加清洁和条理清楚。

    “怎么会说对不起呢?我真的很羡慕你。”张梦雪说。

    张晓宇不解,“羡慕我什么?”

    张梦雪的笑很不寻常,“羡慕就是想成为啊,取代是取代不了的,即使是过去的天空还存在,但一定不是我的心情,所以请你带带我。”

    “带带你?”

    “是啊,是啊,”张梦雪说着就冲入了张晓宇的体内,消失在张晓宇的体内,她变成了张晓宇。或者说她寄附在了张晓宇体内,她是另一个张晓宇。

    张晓宇抬起头来喃喃自语,深情落寞,发丝无风而自飘,“我还没说为什么说对不起呢,你却这般心急。”

    她低下头来,看着脚下的桥,有一滴眼泪啪嗒一声落了下来。

    在苏维的感觉中那却是一个目光,目光华丽而旋转,带着尾光进入了不远处的一片古迹之中。

    张梦雪应该属于意识比较薄脆的那种人,染色很快,限制度较少。

    别人在泥中坑中埋头打基础的时候,她已经扬鞭轻马冲出去几个境界了。

    有的人敏感,有的人不敏感。

    敏感是內视和外视的统一,內视是对意念的注目,源起发生改变甚至消亡不见,在这其中逐渐的羽翼丰满。这个意念可以更往里,一直抵达源头,也可以往外流淌,冲出体外。这是存在的表现,绝非死亡。

    存亡一是指生死存亡,一是指亡是可以存的。

    外视分为意识界的外视和物质界的外视,外视是释放,附着、进入和影响。

    释放是找个地方卸载,有方向或者没有方向,不是简单地排出。如病气,排到指定的地点,不要影响到别人,也可以挖坑埋了起来。

    在意识界开辟一方境地存放,期待以后的炼化,或者得空的时候扔出体外。又如治病,说我会变成一棵树,进入你的梦中,拿走你的病。病人期待着梦中的树,在看到真实的树的时候也有了更多的联想触发。

    两地同入梦,也许没有这么凑巧,这个梦说的是时间的进入或者心情和意念的进入。

    梦只是一个道具,也许在操作中不是用的梦。睡着了,但隔着五十多公里呢,我不能真实地确信,不想打扰。睡着了,是意识的睡着,通常的解释是为了不发生抵触。但也许睡着了是意识的觉醒,是另一种意识,更加干净和自然的意识。

    也就是说个人的意识都是经过传达的意识。你不关心这件事了,但有人关心,一直在为此奔波。自主意识不是睡梦意识,睡梦意识和真正的意识也有区别,只是其中的一个通道。

    睡梦意识也不是潜意识。潜意识是显意识的全部,显意识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或者它是潜意识的缺陷,已经有了很多伤痕。

    潜意识是全部,人们未必觉察,不论在白日在黑夜,睡着了还是以为自己无比的清醒。发掘出这个潜意识来才是意识用功的地方,只要走就会遇到,停了下来很多的意识就是活物纷纷扑下来,意识可以湮灭人,这不是空说的。

    附着是审时度势和对症下药一把钥匙开一把锁,直接看到病灶。不能说所有的病都是心病,但也是心指使之下的病,心病是第一。就如在治病之前说的,你要相信我能治好你的病,不相信就不用治了。

    意思是你相信病而不相信我。

    相信我,病只是你的尘埃,不相信,病其实就是你的目的。

    病往往是一种借口。

    进入是灵魂对灵魂的影响,而影响是深远的。不死不用考虑病,考虑的是心情,心的情。面临死亡,就是阻隔到了限制到了,这是尽头,只有一条路,你走错了路,病只是一个借口。

    治病的目的是你可以回去一部分,一步两步或者三四步,给了你时间了。

    你的时间你用来做什么,你的心情你用来做什么,这是你今后的选择。

    一步就够了。

    时间的陡然性是最明显的,就是悬崖,直接可以掉入深渊的底层。在不能飞起的情况下,人大多不能飞起,因为不能飞起这个意念已经铁板钉钉了,是自己的一个坚信,沉沦也是一个办法。

    总要给人一条路可走。

    人的睡眠和睡眠的半途和开始,总有失空的感觉存在,自己成了一个点,幸好被什么支撑着。但放下了心,说我要睡觉了,这是真正的相信,睡眠就结成了一个大膜,从各个角度网下来。

    一脚踏空就是警醒。

    为了明天的工作,强制自己去睡,有时候是为了容颜,这是很有信心的表现,最后就睡着了。也就是你止息了意念的侵扰,把门关了起来。

    意识界很大,有固定的地方也有不固定的地方。切近而固定的地方总有几处,睡眠就是其中之一。

    且时间有先后,一定是有先后的,有很大的落差。我在这里发出去了治病的信号,目的就是你。你总有睡着的时候,信号就会找上你,然后展开救治。假如说病慢慢好了,而你的梦中并没有一棵树,你就会以为我是说谎话的。

    你感谢了别人。

    你依然是你,我依然是我,我只不过是又认识了一个灵魂,又认识了一次灵魂。你的灵魂是你的全部,你是这个灵魂的载体,算是认识了。

    又认识一次,和你无关,是支配你灵魂的灵魂。而它也正是我的通道。你以为灵魂是什么,它就是我们最精纯的意识,是心中的心,是情感。

    灵魂是情感的道路。

    灵魂又是一个人,众人中的一个人,它又是每一个人。

    苏维追不上那道目光,他也无心去追,应该说这时候他的思维是受到限制的。表现出来的都是意识的意识而不是自主意识,但他依然去望,那片古迹就飞到了他的面前,也许是他被带到了那个场景里面。

    厚厚的尘埃,破败的建筑,街道凌乱不堪,空无一人。远处的某个窗口忽然发出了孩子的啼哭声,有声音说,生了,生了,恭喜家主是个千金。

    室内灯火辉煌。

    书房内用读书来掩饰自己焦急心情的家主慌乱地站起来,生了?千金?真的是千金?同喜!同喜!

    那本书被家主的衣角扫到了地上,书本合拢,看到了书本的名字,竟然是《卖月光的小屋》。

127,三个半场景(三)

    在意念的的世界,力量是真力、灵力、念力的组合。

    真力是以意念为真的力量,意念意识并不是虚无缥缈的,它们真实存在。

    盯住一个念头,可以顺着它走,看着它的起它的灭,它落在了何方。它经历了什么,它有什么目的。

    念头很多,有的不必在意,杂草丛生。有的却非常执着,经常闪现,留给人们背影。

    意念是存在的,就在我们的心中,是脑海的波澜和潮汐,人是意念的显示器和通道。

    要对它们认真起来。

    这是丰富的资源,是人是人的主要标志,是内心世界的基石。

    意念可以真实一些,更真实一些,它可以是一种力量。顺着它走,或者挽留下来,当做一个情投意合的人,从陌生到熟悉到亲昵到不分彼此,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对意念的用力,是“我”对意念的用力,也就是意念对意念的用力。

    这个“我”同样是意念,或者叫灵魂,叫灵。

    灵是本身存在的,每一个人都有这个具备。而人与人的不同是意念或者人心的不同,容貌和体质体格的不同也是一方面,这又关系到基本因素的授予和其本身的使命。

    意念可以是一件“物品”,点,平面,长宽高的立体,多维存在。在不同的时间空间中有不同的存在,在不同的看见中是不同的形状。

    要做的就是把握它,它存在而且是硬性的存在,它有多真就是“功力”有多深。步伐有多深,感知到的有多么深奥,对现实世界来说,它成为了一种现实。

    其实日常的学习、工作和生活都是意念的运用,也是对意念的加深和锤炼。只是意念本身不能够单独行走,需要用到我们的身体,看书、散步和打电话。

    意念本身也离不开身体,离不开这个人。但范围更大了,更远更高更深了,力量也更强了。

    真力是范围也是厚度,注重的是意念的真实性和可取性。灵力说的是意念的支配性,有路了之后就是走什么路和走到哪里去。

    到哪里去,这是目的。走什么样的路,是走路的姿态,对世界的态度,对人的态度,对灵的态度。

    灵力是意念力量的精锐之师,最理想的情况是攻则克,守则固,也就是战无不胜。

    面对世界面对生活也面对自己,面对自己的身心灵和其中的非身非心非灵,常与不常,聚散和衰兴,有来有去。

    灵力是灵的力量,自己的灵和一个老灵,你是趋向于老灵还是个人的恩怨,这是一个态度。所有的不愉快你都要祝福他们,所谓的吃瘪和委屈都是过眼云烟,一定不能在乎,那就是专门来分你心的。

    意思就是你要好好的。

    这是一种祝福,这个祝福非常奥义,打开这个奥义的钥匙就是委屈而不以为委屈,吃亏而宁愿吃亏,不报复不用法,朝着灵的方向前进。

    人们喜欢远方,总是凝望远方,不用对切近的烦扰付出情感,远方总是站着一个人。不管走到什么地方在什么时候,远方就是中毒一样的那个毒。未必是人,是一个场景,一个理想,一个痴念,一个辉煌的世界,也在最后是一个人。

    那有可能是自己的投影,自己不认识的自己。很多的奋斗和打拼的力量来自于远方,实现自己,自己要做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而“现实”反其道而行之,需要一种实现,一种人人欢呼的神迹。

    远方拉近到现实之中来,或者很近,就像一面镜子,反射出去所有的恩怨,这是一种好,但不是最好。结束是最后的结果,是每一个人凯旋的时候,一时之间振奋人心,说天理报应不爽啊。

    过不了多久,一切都是老样子,而英雄已经老去。

    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我们想要的是结果的那个最终结果,一切真相大白,审判才可以进行才可以开始,任何人都没有退路了,再也不能苟且,这是最后的结果。

    远方的人就是我们自己。

    我们的远方,或者说我们的未来就在我们的过去和现在之中。

    我们用一种巧妙的方法典当了。

    典当也叫置换,是我们意外的收获,但其实也是目的的开花。典当的法最巧妙,老少皆宜,都有自己的宝贝,以出世法修入世法,以入世法修出世法。

    对念力来说这就是一种应该。

    应该,应的该,也就是该的应。存在是应该,不存在的也是应该,该就是存在的理由,应是存在的现实。

    没有应就没有世界,没有该就没有道理。

    念力是持续中的持续,我在这里,我在努力,我在用我的所有当做柴火在烧火。我拥有什么呢,一身一心一灵而已。可以点起天灯,也可以心力衰竭,我就用我的感情无尽燃烧,决绝而对自己无情。

    原来所有的感情都集中到这里了。

    在我生命将尽的时刻,我拿出了自己的灵。那也是圣火,我不知道圣火终究不是圣火,是虚假的圣火。没有片刻就烧尽了,我是人们想得到的所有不是的理由。

    此刻才理解了什么是悲悯,宁肯被误解宁肯失望,宁肯这样失去了自己和别人的看视,那都是不对的,但这个不对似乎只有死才是解脱也才是救赎。

    就这样吧,至少这样存在过。

    苏维感同身受,感觉自己非常疲惫,真的就是燃烧,也真的要烧尽了。也许这就是永恒,是一种此刻的来到这里,作为一个眼睛和桥梁通道的自觉,就是要毁灭在这里的。

    这个时候的想是这个时候的想,不会思前想后,全盘虑定。

    发现是自己的眼光燃烧了起来,从远方燃烧到自己的眼前。

    半个场景,这是在很久的时日之后苏维对自己的定性,它不是有意的参与者,他只是一个被动的被利用者。即便在后来他也不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他不想知道,只有知道了才更容易当成不知道。

    不知道是在两可之间,知道了只有一条道路。假装也是艰难的,一种是真的不知道,这就好像遗忘一样,没有发生过。一种是对自己的分离,知道了不是这样但还是说是这样,一个火坑,阻止不了人的跳,劝说的都是别的理由。

    真的不知道才是踏实的。

    知道了的人是多么痛苦啊!

    他心里祈祷,遗忘吧,遗忘吧。但这只是妄想!

    只是在后来,他多了一条心。

    火源起自自己的心中,是被点燃,在极多的情况下原来人们连眼睛都不是,看见的也都要燃烧干净,就是那些目的和意义。而目的和意义不会停下来,终究要把自己烧得一点不剩。

    在燃烧中,似乎自己是要变成灰的时候,他看到了一群人。

    这一群人都是纸灰,在他的意识之中飘扬。衣青衣突然说,不对!破碎双七和玄武星官面面相觑,不知道哪里不对了。

    这是衣青衣的意识。

    是他的意识,就不会是任何人可以染指的,客随主便。他说移花接木,可能是在嫁接的时候出现了不对,能够是什么不对呢?

    抬起一只手来,手指上顶着一点蓝莹莹的光,他对七把刀说,你来看,蓝光飘向了七把刀。

    我几乎就要把你遗忘了,但是你必须知道,这是我对你的尊重。

    我的思念,使得你变成了一个附体而不是主体,你是我存在的一个存在。你洒遍我的天空,也在我的每一个角角落落。

    真挚的情感对于我来说,不是你怎么对我,而是我怎么对你。我对你的态度就是我的血液,就是我的生命。

    在一次抬头看天的时候,三十八号看得痴迷,似乎若有所动,神情耸动。

    张晓宇也抬头看天,什么也没有看到,她问:你看到了什么?

    三十八号:我看到了无数的线,各种颜色和粗细不一,伴随着人的一生,至死不断。而要断只有两种断:你自己去断和别人来断。

    我怎么看不到?

    拉着我的手,你就会看到了。

    看看四下里无人,张晓宇羞怯地拉起了三十八号的手,他知道三十八号绝不会骗他的。

    于是她看到了,看得很真切也很明白。很是下了自己一跳,她看到了很多人,每一个人身上都系着很多线条,真的是五彩缤纷,绚烂多姿。

    这些线条很玄乎,不会被切割被折断被甩开和被阻挡,世间的任何事物都挡不住他们的相连。不是没有意义的线,每个人身上的线都是要去连系“别人”的。有的连着天,很缥缈的样子,飘来飘去,动荡不安。

    有的连着地,也就是大自然,与一切天然的存在息息相关。

    更多的是人连着人,不同的关心和关系,错综复杂。在人和人的线中,有的长有的短有的看起来很坚韧有的看起来很飘忽,碰一下就会断。有的是天生的有的是后来的,有的是暂时的有的是长久的。

    但也有很多的线纷纷断了。

    断得很多。三十八号说:“有的线是自己要断的,以为那不会有什么用,或者产生了敌意,和你划清了界限。有的是对方断的,放弃了抛弃了,从此你不在我的眼睛之内或者从心上萌生了阻隔的念头。”

    即便这样仍有很多线联系着别人。

    有些线是断不了的,自己断和别人断也无法影响。

    张晓宇又发现了新大陆,拍着手说,你看看,你帮我看看,这些红线和这些暗红的线又不一样呢,不是联系着所有人的。它们是什么?

    一时间三十八号很头大。

128,天脉

    九女十子这是一个极限。

    既然是极限那就是无法逾越的,或者接近的也不会太多。单一一个女子的生养,分男分女来说,其极限是九女十子。分开来说不会超过数目,也就是子或者女不可能过十过九,如果混合起来算,可能是十一,十二,或者还可以再多些。

    单项是九女十子,不可能再前进一步了。

    有一百个孩子一万个孩子,可以是一个父亲,但不可能是一个母亲。

    科技手段也不行,会产生异常的变异,生养的已经不是人类而是异类,成了妖孽。子过十或者女过九,其中的一个它的目的就是来清理的,是平衡的一个点。

    借助科技的多产,基本上都是在造孽,似乎是新生,但其实是旧生,循环的天理会关注这件事情,也在事情之中。

    孽是要遭受到天道干扰的,极端的说法就是天谴,也就是说不可能有这样的军队和家族武装。

    不能批量生产,个别的试探和研究也是禁忌。一定会被引导邪路上去,也一定会被很多的意外撞击,那时就会明白,科技都是人的科技,离不开“人”这个范畴。

    有益于人类尚且要遭到压制,况且以此以消灭人类为目的呢?

    造出来的孽会出来造孽,其实是人本身在造孽,以之对其他人的控制、攻击、毁坏、杀死、屠戮。

    人类本身是人间的正道。

    人的存在是天道地道人道的目的,不分类别和种属,不管是怎样的人,都有生存的权利。

    对人的态度分出两种人,好人和坏人,养善人类的人和造恶人类和人间的人。一方面是好人的养护,一方面是恶人对于人的蔑视,奴役和控制,甚至杀害。以之为自己的目的或者手段,都是对人类的背叛。

    就是抗击,对天地人的挑战,对阵法阵势的抗争。

    而人算不如天算,永远不如天算,换来的就是一场又一场没有休止的对天的疯狂蔑视和叫嚣。

    人间的苦难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这里,欺负不了你,就去危害你的人民,破坏天的工作。

    天是什么?

    天是天道,是天运行的道路,只有一条道路,但表现为纷繁复杂的形式,也就是人的道路,以人为目的,以人为被救赎对象的道路。

    人类是灵的目的,不是任何人或者任何存在可以为所欲为的。

    灵就是天道,是人类的怎样而不是不怎么一样或“怎么”不一样,没有疑义,该怎样就是怎样的。

    怎样?就是和它自己一样。

    无欲无求,欲和求就是无,是对于无的或者无中的欲和求,也就是放下一切接近天道;纯洁无瑕,纯洁是金贵的品质,是自己的本色。无暇就是没有染色,没有漏洞没有坑,没有指责的地方,不受到世间的诟病。

    自己就是灵。

    纯洁就像提到的仙山,天堂,无比的祥和,都是有男有女,就算地狱里也是有男鬼女鬼。有男有女,这是一种平衡,一方不能不相对于另一方。

    也至少是另一方的代替,这给我们一种关系的豁达,软硬长短大小快慢,形成运动和相对于运动。

    有时候不一定是女人,但必须是有女人的因素。

    双七破碎和玄武星官是六个大男人,但似乎缺少了什么东西,可以没有,但最好有。这才有了衣青衣的作法,有了苏维的眼睛。

    关键的问题在于张晓宇,出现在魔王第七把刀面前的可以不是张晓宇,但最好是张晓宇。七把刀不是挑挑拣拣的人,他只会关闭或者启开心门,那只是外面的影子或者可以动心动情。

    张晓宇已经消失了,她存在,但是她消失了,她成为了另外一个人也就是“将军”张梦雪。

    衣青衣要做的就是在张梦雪的最深处挖掘出张晓宇的因素来,把这个因素过渡到大鱼儿身上来,做不到形似但可以神似。

    也就是记忆转换。

    张梦雪依然可以是张梦雪,但是还是要惊动她一下的,让她有个心里准备,如果张晓宇觉醒,少不了更要麻烦她。那时候不知道是一个怎样的情景,谁占有的成分多一些,彻底或者谅解的通融,还是有一个纽扣,摸一下是你,再摸一下是我。

    大鱼儿也会遇到这个问题,她是她还是她是张晓宇,是暂住和借用,还是来了就不走了。

    一个人不可能是两个人,表现出来的也不能是两个人,得有一个主体,否则那都成了妖魔鬼怪。

    这个道理早在五十年之前三十八号已经暗示了张晓宇,那时是无意的,但如果把事件往前推,又似乎是有意的,被苍天安排得有条不紊。

    第一条线,先不说那条红的和暗红的,你先看到了那条白线吗?那是人人都要有的,只是色泽和强弱不一样,甚至有的变了颜色。

    张晓宇:为什么说是第一条线?

    三十八号:那是天脉之线,人不是没有来由的,人都在老天的手中。每个人的这一条线都直达天听天视,有的人依然望见了天,有的人望见了天的空,那是天的形式之一。

    有的人低下了头。

    有的人自己取代了,自己就是天,于是就类似斩断了这条线,再也没有敬畏,我行我素。可是线是斩不断的,只是走上了另一条路,也就是不归路。

    天脉线要把他送到他该去的地方。

    那条红线,你应该是知道的,肯定听说过月下老人牵红绳的传说,那就是姻缘线。

    张晓宇笑了。“还真有这会儿事?”

    三十八号:有,就看怎么看,是从前往后看还是从后往前看。从前往后看,说我的妻子我的丈夫是我自己寻找的,我愿意的,这没有注定,是我自己的注定。从后往前看,这时候打开二十年的锦囊,锦囊中出现的名字就是你现在丈夫或者妻子的名字。

    一定有一个一定,如果不信这个一定就是还没有安下心来。就会发生一些背叛的事情,不贞不忠,给自己给后代埋下久远的祸端。

    出身清白,也就是历史清白,没有牵扯出别的线来,是很清爽的一条线。

    规矩而自守,身安心安灵安。

    命运线其实也离不开天脉线的范畴,只是另当别论而已。没有杂七杂八的事情,命运就会好。人们说的命运不好大多数是口是心非,或者曲解了命运的含义。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个比就已经落入了下乘,恨不得全天下的财富都是自己的,德高望重,可以操纵一场战争。话出口就是雷霆,万民俯伏,甚至要调动天地之力。

    这些其实都是意识的反常。

    正常的是要去摸索常,尊重常,按着常的路走,最后靠近常,是常。

    命运好不一定是拥有,而是会失去,也善于失去。不多而常有,快乐而轻松,助人为乐,造福于人,清平有时间,可以扪心自问可以洋洋自得。从牢笼中把自己脱出身来。

    有吃有喝就是常命,向内是自己的内心,向外是天,去发现更好的食物和水,吃了永远不饿,喝了永远不渴。身上没有枷锁,才是最美的自由。

    得到的都要失去,这不是得到,真的得到是得到那失不去的,这才是生命。

    说得到生命又怎么样呢,还不是一样要失去?这又是愚妄的话了。死去的人说不出话来,活着的人无法体会死亡,死亡有更深的学问,站在一上说一亿,最后还是一。

    站在一亿上说一,你说那不可能。

    用鬼来比喻,男鬼女鬼猛鬼厉鬼,其实鬼是人类世界的鬼,所有的鬼是人内心里的鬼。如果说真的有鬼,那也是没有恩怨喜笑花生安安静静的鬼。

    鬼是人的意识的浅层,是人赋予了鬼“意识”,鬼才成为鬼,是我们自己“创造”起来的。

    说真的有鬼,是在人的意识中有鬼存在的一片区域。

    是意识的鬼区而不是人的归宿。从意识上说,鬼区又是真实存在的,如果说地狱就在人的面前,你一定不同意。

    这个面前是另一个面的面前,或者说是面后,人的面后,意识的面前,意识世界的一个存在。

    都是意识的作用,这一点说对了。

    人死后留下的只有意识,这个意识是身心灵的总和,鬼身鬼心鬼灵。在时间火热的激烈动荡之中,中间的距离只有一步,只有一秒,可以理解为亿万光年的距离和千百万年。

    只有一步一秒,意识有活人的意识也有死人的意识,所有的人都踩在意识的地面上,被意识包围。

    一方面死人在继续去死,在另一条路上,也就是时间和空间的路上,他们成了空壳,意识就是整体,什么都留了下来。灵书上这叫白人。

    时间和空间的作用太大了,聚散分合这个词完全用的上,超出了想象的长阔高深,但又可以轻轻被托在一个人的手掌上,它们的震裂和复合,使时间和空间露出真面目来,也就是裂性。

    很小很短,很大很长,人类的终极目的就是置身事外,这个事就是时间和空间的事。这个事又关乎到情感记忆智慧能量和光明黑暗,世间法就是出世法。

    一方面有的有了驻留,就像尘灰一样,看着是被随意地吹到了某个地方,实际上是被安排的。其中的一部分和人类没有关系,另作他用,一部分又返回到了人间。人们无法解释这个现象,有的叫轮回,有的叫神秘力量,有的叫天意,有的叫灵。

    择人而噬,都是有选择的。

    一块石头,这个人摸了没事,另一个人摸了有事。一团病毒来了,那个人有事,这个人没事。有人说了一句话,有的人听了,有的人没听。一个似是而非的道理来了,有的人进入了笼中,有的人没有进去。

    表面的生活不是全部,不要以为是全部,还有我们心中的信仰。

    张晓宇又指指那条暗红色的线问,那是什么线?

    三十八号悠然回答:那是血脉线。

    他看到一个人曾经自叹:当我脆弱的时候,谁来支持我呢?他的意思是获得家人的同情,同此情。

    同情不仅仅是怜悯,而是设身处地,获得那份情,而后把这个情送到了当事人身上或心上,可以是语言的劝说和开解,可以是当场的帮助,也可以是送上一些钱物,或者是救治。

    情是力量,使这个情燃烧起来,不是被冷漠缩小得哀怨自怜,而是获得支持终于可以站起来了,温暖的有情天空出现了一轮太阳。

    所有的绝望都是不再有情感。本来孤独,还是孤独,剩下一场孤独。

    绝望的人本是还有两个人可以依靠的,他自己的灵和天灵。但他都把线掐断了,觉得那是多余,认为人都是自己的,不是他人的也不是老天的。

    孤独不是身边的孤独,是内心的孤独,绝望不是没有路了,是把路堵上了,那里只有一面高墙或者一道悬崖。

    死路排到云端,带着孤独的欣喜。

129,血脉

    那个人的小女儿,刚上初中,直言不讳地冲口而出:是烟和酒。

    意思是说他和烟酒亲近,而对于亲人并不亲近,在这里获得不了支持。这自然是气话,气话也是实话,有时候被很好地隐藏着,但不管不顾地时候就暴露了出来。

    这个有时候是有爱或者无爱的时候。

    气话就像是深层的怨恨,这个怨恨是依照着理想情况来说的,每个人都无一例外地有着理想,并为着理想而努力着。

    放弃理想的人有着更深的怨恨,杀父弑母,当依赖不了的时候,无可依赖的时候就想破坏了这个依赖。

    理想是一朵昙花,形式上败了,但内容永远在天空中开得炽烈。

    设计理想其实是设计的意识,用理想的形式来描摹出我们的意识,这个理想只是形式,是为了另一个理想,也就是我为什么要这么想。

    不少要自己父母之命的少男或者少女,也有活埋父母的成年人,在深层次的意识中是想回到过去,回到没有理由的依赖中,就像自己还是幼童的时候。

    那时候只有爱,没有爱孩子不会长大,就算日子艰苦,艰苦中的爱更加珍贵。

    等有些长大,纯净的天空被捅破了,生活的一些残酷和无情,以及现实的现实就覆压下来,人踏入了“智慧”之旅。

    为理想奋斗就要得到什么和失去什么,利用什么,心就得不纯,谈不上扭曲和异化,但也是一个“非我”的过程。但却足以支撑自己的天空,一辈子要搞懂的事情就是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而有些人在这个过程中,把别人的结果当成了原因和起始,明显达不到的时候就把这个天空锁住了。

    于是空气稀薄起来,什么都无所谓了,懈怠到一定的程度就有死亡的影子在周围徘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特别是血脉,血液中流淌着远古和现在的鲜血。在自己不可能瞬间变成另一个人的时候就开始有了撕碎的冲动。血脉是温暖的,下意识地还要这种温暖,是一种永久的陪伴。

    于是就出手了。

    这不同于自己的抽空和看视,是一直在外流浪,终于验明失去了“家乡”的悲恸。

    父母就是孩子的家乡。

    这个联系就是血脉相连,等放飞自己的时候却害怕了,有很长时间的不适应。但大部分人都挺过来了,承认了现实。想家是血脉的渴望和冲动,见一面说说话就够了,无形之中有一些意识之中的东西就得到了传输。

    在外寂寞的时候就想想家乡的事,或者父母去世之后就住在了心头。遗忘或者不遗忘的纠结是意识的一个抬头。

    把自己抽空,就是推出一切意识,空下来虚下来,看看我是谁我的里面到底有什么。真的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有一些有就会出现,甚至是自己挂在了天空铺在了天空,漆黑的夜幕上就有一些小星星出现,一闪一闪亮晶晶。

    它们是什么,它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总是很容易把自己弄成虚无,凝结成一个小点。而当我又眼睁睁看自己的时候,我发现了深渊。有一些萤火虫或者一些藤蔓升上来,如果还有人出现的话,故事就来了。

    故事都是陈年旧事,自己只是恰巧遇上,走在故事中,那也许是别人的故事,但如果没有自己,故事就不成故事。

    在內视的时候,“视”是另一个自己,这时候的自己完全虚幻。

    视得更深更远,自己实在起来,另一个自己也实在起来。也许有一天你会跟着他走,经常在一起,现实生活在继续但已经隔着距离。

    虚成实实成虚就是颠倒,再也没有完整,完整才会出现。

    这个人被女儿说得不好意思,就强辩起来。你懂什么,烟和酒都是能量,和生生不息的能量有关,我也承认,这个能量有时候是有害的能量。

    但有害转化成无害,不就是人类一直的科技项目之一,也是人类的目的之一吗?饥不择食且食之甘味,食之有能量有智慧不是更好吗?

    能量来源于不平衡。

    智慧来源于不一样。但最后是一样,那么现在就要有一问了,在长久以来的道路上,到底是谁背叛了谁?

    不说从来不怕被模仿被超越这样无聊的话,背叛也得有得背叛才行,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背叛了谁和被谁背叛,好好的人生总是云里雾里。你是我的亲人,你的任何有益的启发都是我的目的,任何金币上的交道都是你的头筹。

    疯劲儿上来了,没人搭理他,他的妻子和女儿都低头吃饭。

    他说的意思是任何一句话、一段文字都有意义,专业和学术,文章小说,市井俚语,宣传和鼓动,家长里短,佛门和道者,儒学和买卖。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或者悲催一下,说者有意,听着无心。

    感恩,现在你可以不学会,但那是为了抬起你的目光,看向远方。

    没有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战天斗地,力量集合起来才能创造奇迹。

    心的力量是一个秤砣,秤钩是现实,现实都不是现实,是用现实来表达的意思,秤杆是天道。如果追求力量,就像武道那样,最后由实转虚,由虚返明,就是意识的力量,心的力量就是秤杆上的星星。

    再下一步,你要勾住什么。

    父母提供环境,但环境不会永存,所以要把秤交给后代,你自己去秤量,那样收获才是你自己的。

    不居功才是功,老聃先生对此一定颇为欣慰。居了自己功的那就居吧,你只是众多先导中的一导,未必是先知。

    先导都说我是一个种地的,我不能看着我的田畴荒芜,我的根本成了筹码,我的战争反而用不着这些筹码。

    这样不对!

    任何饥饿的感觉才是死亡的感觉,这和任何训练都不一样,怕的是所有的联系都中断了。三十八号明白,线不可能断绝,否则就无法挽救。

    有些线紧固牢牢,那是人的尊严。

    尊严和放弃是相对的,有尊严就不会放弃。

    那就为血为气而战吧!为心为信仰而战吧!为灵为魂而战吧!

    所有的所有是个别,个别的个别是每一个人的灵魂。

    你笑什么,你看到了什么?张晓宇一面问一面抬头巡视天空。

    哈哈,没有什么,是一个疯人,你看不见的。血脉是身上流淌着的血液的内质,它有三种说道,一是个体的直接形成,有了人就有了血。这个血的出现可不简单,通常来说需要十个月才能成熟,血成熟就是带有了气息。

    这是对人来说天脉之外的重要血脉,是人的特征之一。当然十个月的时间孕育的不仅仅是血还有其他的组成,都是有用的。宝物放置不用,用自己的身体硬抗,这是人的悲剧之一。血提示的是血缘和血源的数据,一者是灵的供养,一者是身心的滋养。

    血中有秘密,秘密的解释就得用到血的微小成分,发现不了的微小成分。它拒绝了肉眼的窥探,只有心眼才看得见,灵眼才能够将之绳之以法。

    其中有父母的遗传,也有上天的“遗传”。

    一个是人类的共同,人类都有血,血液昭示了人类的血缘关系。是人的形状,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人的特征来源于人的血脉。人是一个重要的区分,不是动物,不是神魔,不是纯一的意识,也不是单一的物质。

    人类相互相爱,这是一个不变的主题。

    然而是“智慧”让一切都不一样了。背叛不是智慧,如何背叛更不是智慧。但在相遇之前,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背叛”的智慧和技巧。

    田间的老农慨叹世事的时候,拄着锄头望着远方说,现在哪里还有人呢?

    没有人了?

    没有人了?

    老农的意思是说真正的人已经很少了,都入了魔鬼的彀中,人的存在就是人的被驱使。意思是这些“人”已经叛了,背叛了自己的血脉,自己的种族,自己的家国,还有自己的灵魂。

    滴血也认不回亲来。

    灵魂改变,血的某些成分也随之变了。就算有的悔悟了再回来,血脉上的印记一时之间也难以消除,所以古话常说,背叛了一次的人有可能还会再次背叛。

    人不可能不自主,但想一下就会明白,人的自主是背叛和罪恶的开始,这是一个两难。我需要你,需要你自己找到我这里来,我也给了你很多提携。但是你不需要我,没有我的日子真够人喝一壶的,我成了陌生人或者被你攻击的对象。

    死路排到云端,带着流离失所的孤独,我在你的耳边只留下了叹息。

    一个是灵魂的共同,也就是血源的一样。人都是我的亲人,我们来路一样,我们的去路却有千般万般的不同。在时间的长河中颠沛流离,刚想凝聚又被化解,似乎分成了很多份但每一份中都有痛苦的自己。

    在时间里就是永恒,在空间中就是转瞬即逝,连思维都是支离破碎的,已经无法表达,也用不着表达,都是毒草。

    身中剧毒,每一句话都是剧毒开出来的花,想要分解完全没有可能。想要转嫁也是梦想,这就是自噬其毒,只有自己的去化解,再也没有上当的说法。也染指不了灵力,人是什么货色,就是能够担当什么,担当多少都已经定了。

    毒越多,个人的感觉越清晰和敏锐,无穷无尽。

    驻留,都是因为了这无情无穷的恶意。

    还有一个一方面,是为了留证,就是成为展览品。一生是一个小球,上面的标签是怨怒、愚昧、自私、嫉妒或者欲望,给一些灵看的,引起悚然的惊心,惊心到灵的里面。在进入人间的时候的关键时刻,能够不重蹈覆辙。

    这个源的意义是也是一条道路,生命的结束就是生命的盖棺定论,是交账的时刻。这个时候的定论是大过去大现在大未来的定论,任何细微的感觉和内心想法都会呈现,一一俯首。

    这个依据永远不会丢失。

    血液不结束不凝固不干成没意义的粉末,人的灵魂依然是自由的。

    现在你知道了吧,有一个人会为你受苦。

    张晓宇惊疑地说,“你说的是灵主?”

    三十八号很恳切,“人是没有自由的,有的自由都是机会,把握不住就会沦落到没有尽头的堕落之中。”

    想要自由,就得紧紧地抓住。那时候是花开满园,春色满园,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灵的红杏让所有的灵们口涎欲滴,但是已经没有机会。

    火色的轮剑和守卫者的时空利刃已经整装待发。

130,气脉

    人类是一个整体,血脉相连。

    相连和相连中的不相和睦,那就是相连中的不相连,各自转身,甚至动用不相连,这是一种愚妄。其一不相连是全方位攻击的,没有人剩得下,这是一种丑恶的思想。其二人们应该知道,全方位之上还有一个全方位,从来没有人的一厢情愿。

    高了不是一个层次而是三个四个,人类只是一块吃剩下的馒头,有它得饱,没有它也一样不饿。所有的威吓威胁都是对象的被威吓威胁产生的世界,有它也毁灭,没有它也毁灭。

    唯一的真实还在不断运行。

    在个人的缝隙之中就是不断的悲痛。

    仰望太空,也俯首内在。仰望,人们发现了自己并不孤独,感受到了一种温暖的呼吸。种子要发芽,在土壤水分阳光空气等条件都具备的情况下,还有一个先初条件,它可以。

    它是种子,它可以发芽生长开花结果,果实又成了种子,一代延续一代,一季有一季的荣华。

    种子和种子不同,纲目种属不一样,是锦绣世界的一部分,叶子枝干花朵果实在缤纷的阳光下摇曳。

    人也是一粒种子,一粒特殊的种子。

    往常都是外在的繁殖,孩子出生了叫孩子落地了,有时候也说天生地养的,天生父母养的。能养育人的奶汁食物水和锅碗瓢盆都准备好了。

    幸运的是还有房屋避雨和栖身,不用住在深暗而潮湿的山洞里。

    太阳升起,月亮落下,一阵风来,一片乌云来,春秋交替,日月如梭。孩子们茁壮成长,几乎是一转眼间就长大了,个头已经超过了你的肩膀。

    孩子们都是伴随着月亮长大的,也是在睡梦中长大的。圆圈中有一点叫日,半圆中有一点叫月,表达身体部位的字大多数都有月字,当时的注重于月,应该是注重的那个一点。

    人最终会成为一点,点和点要重合,点也要寻找点。

    仰望是寻找这个点,俯首也是寻觅这个点,从外象转入了身体的内里,内里有一粒种子。

    撒播种子在外面,先天的传给先天,后天的传给后天。

    这粒种子也许应该能在内里成长,前人尤其是一些宗教和修炼人士,对此进行了大量的理论上的探索和切实的“实验”。

    先天,这是一个讨论和争吵最多的话题。

    种子是存在的,分为先天的种子和后天的种子,其实是一粒种子。后天的种子,说的是真种子的“影子”,是一股先天之气所化而来。

    真种子是一团气。

    它的神奇之处在于,能够自由地在先后天之间转换,在后天散而成形,在先天聚而成气,有时候为了突出它的非凡,也写作“炁”。

    也是人的后天之气的宫室或者叫指定,指定的道路。不管是地方还是路径,它都已经住过和走过。或者说它是气机的根本,表现出来的气脉的线,人的一端在它这里。

    气脉之线是一条青色的线,拴着人的气机。

    表现为人就是一口气。

    三十八号:气脉是人的气机所显,笼罩着人的全身,不仅仅是口鼻肺部这些所谓的呼吸系统。

    人身上的每一部分都走到了,上至头颅下至脚后跟,外面的汗毛和头发,到内里的腑脏和四肢。

    张晓宇:也就是人离不开气,气离不开人呗。

    三十八号沉默了一会儿,说,一般情况下是这样,但也有个别的例外。

    张晓宇:例外?

    三十八号:有三种例外,分别是人体、魂体、灵体。

    接下来在三十八号不紧不慢的叙述中,张晓宇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则故事。

    人姓姬,名艮。名字很生僻。和高兴行在一个单位上上一个共同的班,都是宿管。宿管看的却是教学楼,姬艮在一号教学楼,高兴行在二号教学楼。

    高兴行是个话痨,姬艮却不擅长交流,很多时候都沉默着,不得不开口的时候言辞简洁,语速很快。

    老高是个自来熟,早年干过一些时日的辅警,凭着多年的经验,他认为老姬这个人有问题。

    什么问题说不上来,觉得异于常人。

    不爱说话,不谈家事国事甚至是工作上的事情,眼睛直勾勾的,似乎总是陷入回忆中。

    他与这个世界已经产生了距离,或者他与他自己也有了一定的距离。

    这种距离给老高的感觉,就是一团雾气和一棵树的距离。

    虽然雾笼罩着树,树脸贴脸地挨近着雾,有热烈的沾惹的清凉中的热度,但毕竟树就是树,雾就是雾。

    这是两种感觉。清澈的小溪水在流淌,不是大河那种厚重的韵味,哪怕是水浑浊了一些。

    江南雨中的园林和塞北雪夜的木屋不是一个味道,无际的草原和千人万人共唱一曲也不一样。

    能够激动和净化我们灵魂的,总是深沉和泥泞了不少,现实是一层画布,挪开眼睛,看到的是画架,画画的那个人。

    涂抹的颜色就是人们的情感。

    画在,颜色就在,画不是颜色,颜色也不是画,在画画人的手中颜色变成了画。

    如果这幅画是人物画,有一个男子倒背着手在月光下的沙滩上散步,红色的围巾被海风紧紧拉住。海水就像凝固了一样,空气里似乎埋藏着残破的呐喊。

    依然希望这名男子回过头来,或者走走走,走出这幅画来,在晒着渔网的村旁相认。

    认识的人不可能再生龙活虎起来,或者他是被别人伪装的,或者经过了某些改造。

    通常会认为,我不参与不经过的时间不是时间。但不是这样,消除我一切因素的时间才是时间,那些“消失”的时间更是时间。

    失忆又醒过来,一夜好睡,从一幅画里走下来,被吸收到一股神秘的力量离去,黑黑的漩涡。

    感觉自己的体内蠢动着另一个人,或者似乎被冒名顶替了。走在无人的街道,高高的楼房摇摇晃晃,纸张和塑料袋在空中滑步和旋舞,无法用什么来证明自己,也许自己早已经死了。

    已是已死之人。

    这种已死的感觉很有一些人都存在过,有的一直没有打消疑虑。随时能找出几件事件,来审视一番,都是很危险的,也有吓得人灵魂出窍的。

    老高悄悄跟随着了姬艮几次,一同下班,只是回家的路不同,老高走南门,老姬走西门。

    几次未果,事情透着奇怪,明明老姬是不可能走得那么快的。前脚后脚的事,老姬却突然不见了。

    这成了老高的一块心病。

    再上班的时候就话里有话,东盘西问,甚至还提出了要到人家家里拜访的恳求。姬艮装着听不懂他的话,但在拜访一事上却是坚决地摇了摇头。

    姬艮早就发现了老高在跟随他,停下来,冰冷地对他说:回去吧。跟着我没什么好处。

    老高的脸皮这时候很厚: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

    这一次姬艮没有玩失踪,但二人在田间和山沟里走了整整一夜。

    天快亮的时候二人返回头来走,把走过的路又走了一遍。老高记得很清楚,路还是那些路,脚下的速度也没怎么加快,去时用了八个小时,回来仅用了两个小时。

    其间,在山沟一条斜路的边上。姬艮还敲开了一户人家,说是打扰了,给弄点吃的。

    独门独户,房子都是用半块半块的砖垒起来的,顶上钉成十子形的两根圆木,盖着一些树枝和乱草。半块的砖并不规则,能够看到外面的夜空。

    房子的周围堆满了一捆一捆的树枝,高低不齐。

    一点也不觉得冷,也没有风进来,很坚硬的那种安宁。

    木柴是现成的,面条也是现成的,看不出有多少年纪的白胡子老人最后还从一个挂在墙上的筐子中抓了一把菜叶子放进去,不知道是芝麻叶子还是红薯叶子,但有着莴笋叶子的味道。

    是姬艮请的客,付的钱。

    那是老高平生吃的最美味的一碗面条,此后再也没有过。不用添加,只要吃就一直有,不想吃了,揉揉肚子,盛面条的粗瓷碗几口就见了底。热气腾腾,炉火早已经熄灭,白胡子老人从头至尾一言不发,眼神慈祥。

    那也许是最慈祥的眼神,明明知道却从不点破,明明是仇怨,在他这里都化成了平常。明明有许多秘密要问,但秘密已经变得不再重要,轻描淡写。

    只要一枚币。

    只要你能分开,半币或者半币的半币都行,再琐屑都是币的价值,一个币而已。姬艮把玩良久,说,我被老高盯上了,这一枚币归你了。

    交了币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和跟出来的老高继续上路。

    走出小房子的门天已经大亮,却突然就是站在了单位的门前。

    后来的故事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老高择日探寻,那个房屋是一座土地庙,走过的那些路不过是围绕着一棵树打转转而已,但其情其景却似乎真实不虚。姬艮依然是姬艮,每天上班。

    币却没有了。

    姬艮告诉老高,他只有一枚契约币,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没钱请你的客了。

    豪爽的老高一拍胸脯,我请你!

    姬艮轻轻地摇了摇头,你请不了的。此后的很多暗夜两个人饥肠辘辘,再也没有发现那一座小屋。老高真诚地说,我累了,不跟你了,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姬艮。你认识的姬艮。

    老高也摇了摇头,你不是,或者说你是也不是,也许你不是才是。

    这样的时间过了半年。其时高兴行身体已经大大地衰竭,皮包着骨头,眼皮都不愿意抬起来。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年轻人指着老姬说,姬大爷,你如何会在这里?

    那一刻老姬的嘴巴裂开,笑得很诡异,说,小四,你终于起来了!接着就倒地不起,接着姬艮的身体就化成了黑烟,袅袅而去。

    小四双膝跪倒。姬大爷,愿你一路走好。

    姬艮已经说不了话了,他只是把代表他身体的黑烟扭动了几下,叹息一声,走得无牵无挂。

    小四!小四!老高想捞起小四的手问明白事情的始末,小四把手甩开,说,你多管闲事!你太多管闲事了!不仅仅是姬大爷,你去追问和索求的每一个人,都是不真实的存在,都是真实的替身。

    你自己也是。

    小四走了。

    老高病情垂危,送进了第八人民医院。

131,排不上号

    在华夏国,有一段时间,金币是秘密的同义语。和信任有关,也和金币意义的扩大化有关。

    金币收买不了的是忠诚,各方各面的忠诚。

    不说组织,还有一大群人他们就是退出战斗序列的军人。

    已经退出了,可怜的是他们的心志从来没有变过,不管在各行各业,只要谈起来只要抬起头来,依然热血澎湃地以军人自居,这是他们终身的属于。

    什么苦和累都咽下了,也确切知道他们不再是年轻力壮和雷厉风行的军人,要的是那个圣洁的光环,他们是光环的一部分。

    这个光环覆盖华夏大地,久久地徘徊久久地低吟。

    任何干脆和一声令下慷慨赴死的力量,就是这种摹本,也是神秘力量和国土根基的摹本,面对他们的不入世不入流,我们的痛哭流涕无意言喻。

    只是因为他们在时刻等待着。

    抛开一切的等待,似乎在这里但又在别处,在一切未来现在和过去之中。

    用人用其心,用人用其力,用人用其财。

    不可本末倒置,用财说话的是财,用力说话的是力,用心说话的是心,而心最不会说话,隔着三道门槛,略显猥琐和下气,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而一旦狰狞,天地都要变色。

    这是一股无穷的力量,契合了天地正道尊严的一面。

    不想谈金币,但金币和鬼推磨的关系已经被一遍一遍地证实了下来,被裹上了“神”的光辉。

    世界一片金碧辉煌。

    理想的世界也是这种颜色,青年男女少男少女幼男幼女怀着真诚去膜拜,五体投地,似乎那才是世界力量的化身,一且力量的起始,幸福的不二手段,纨绔的不二法门。

    万众敬仰。

    该敬仰的已经黯然失色,我们不知道感恩,感恩诚心大爱给予尊重只是下水道的下水,不登大雅之堂。

    并且不是手造,而是渴慕那一份给予和“奇迹”,把自己变成奴隶的奴隶。

    索引中心依附于第八人民医院,病人有了一点影子就被投送过来了,这让富大海暴跳如雷。治身病治心病或者说治灵病的关系他们不懂吗,这是乱弹琴。

    全面检查!

    富大海留下一句话。

    他的意思三个区或者三个部的人都懂,查清始末,病人是怎么进来的,对于我们有什么意义。

    意义是最重要的,一白遮百丑。

    如果没有意义那就要追究责任了,排不上号的人都能进来,我们的研究意义也就被降低了,成了被利用的一方。

    七十六号翻身而起,他满头白发,一股老干部的平静,也像黑社会某些成员那样的斜眼冷睨,你们想干什么?

    张晓宇只负责三十八号,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和别的护理有所接触。宋菲菲白了张晓宇一眼,“你是攀上高枝了,怎知道我们日子的平凡和无奈?”

    宋菲菲说的是事实。这就像人生一样,幸福久了就是平庸,困难久了就特别痛恨和容易抓住机会,非要来一番肆虐不可。

    她是谁?

    场景转换到这里,是张晓宇的未来,宋菲菲还有二个月才会进入微脑和非物质撞伤以及精确语言制导和索引研究中心,她只是提前出现在了这里。

    三十八号平静地说,她是你的同事,稍后你才会认识。

    我的未来?张晓宇一点就亮。

    三十八号:未来并不远,是随着事情来的。事情才是线,其他的线索,为什么是什么牵扯什么等等,都是无力的注释,看就须看事情本身。

    张晓宇:你会支持我吗?

    三十八号知道张晓宇有了追索的心理,温情地说,和你相信我一样。这一点张晓宇是有觉悟的,在她和三十八号的纠缠中她有了至少两点明悟。一是三十八号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不管自己怎么折腾和花样百出,这中间把自己的感悟和爱的情态都展现了,他始终站在自己的一方。

    二是他是坚定不动的,这是很重要的一点。他已经老了,但自己看着他依然年轻,是另一种年轻;他现在很年轻,但他的过去已经很老了,但必须是我的过去,不用操心和营谋,张嘴就来。

    可能是自己贪心了?

    (嘻嘻,他就是很好很好的老公的模样,结婚,生子,不管是男子女子,他都是不嫌的,各自有各自的养法,那些在历史上的家书之作都是吐心之作,有总的一面,也有分开的一面,是人的不可或缺。)

    (我不会表心,戏剧中委婉和长流水的一面,再怎么吐心吐肺,源远流长,都比不上曾经的自己的发生。也是借着发生,去达到自己的自由。)

    在人和自由之间隔着两道高墙,三道矮墙。

    两道高墙,一个是我,或者叫我的意识。一个是他人或者叫世界。

    排列在两道高墙中间和两侧的三道矮墙叫认识。从人到自由的这一个过程叫翻墙,有时候也叫越狱。

    认识分为三种,中间的主线是对认识的认识,两条辅线是其应用,对于自己的认识和对于他人以及世界的认识,都是对于存在的认识。

    从存在引出不存在来,存在才更加明晰,认识也更加深刻。

    也就是无的道路,不能全是无或全是有,是有中的无,无中的有。

    有和无都是高墙,在有无之间曲折寻路,进入和出来“我”这座城堡和“存在”这座城堡,继续前行就到了彼岸。

    在人和彼岸之间,中间是永远停不下步伐的时间河流。

    时间带去了有留下了无,无中又有有和无,又是一次穿越。直到有一天时间和空间都做了自己的近邻,我们本身的有都成了无,无都成了有,有就是无,无就是有。

    也就是说“介于”这是一个更感情的词汇,已经接近了能量和智慧本身。

    一般情况下,时间和空间本身都不形成道路,而只要它们相遇那就是刻骨铭心,难以离舍,有N种相遇的方式,方式中有N中情感的充斥,世界也就越积越厚。离开世界三个月,甚至半年,五十年,你会说我不认识这个世界了。

    是你的情感维系和认识对此进行了有效的偏转。

    常在其中和有远有淡,甚至隔绝,本身都是对于墙本身的跨越。世界的吸引力和本身的惯性以及推波助澜的用心,把这一个目的消化了和吸收了,就成了事件本身。我们不再是自己的目的,成了他人的目的。

    时间和空间用诸多的没意义来显示这个意义,却被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如果自己不太贪心,张晓宇想,那就不是别人的问题而是自己的问题,是认识的问题。

    和你相信我一样,这是三十八号的回答。

    人对应的任何其他的认识都将是自己的认识,是认识的小球在认识之网之墙上的碰撞和跳跃,去去回回,人才感受到了经典的认知。

    “全面检查”其中有一项,就是思路的追踪和模拟,老高也“享受”到了高级待遇,LY-1号接通了他。

    老高在跟踪姬艮的过程中,已经到了山沟,姬艮又来了一次不辞而别。

    大约是后半夜了,空气潮湿,山雾哀怨着深情着自山顶淌下来。月亮很低,就蹲在那片不高的山顶的肩膀上,山脉蜿蜒和静寂地睡着。

    这里有一条斜路,这里一定有一条斜路的,不管荆棘的刺划破了自己的脸,高兴行高一脚低一脚地找寻记忆中的斜路。正对着路一道大门打开了,自己打开了,院子里都是低迷的月光。

    院子的左边有一盘石磨,张晓宇静静地坐在石磨上哄孩子,怀里一个孩子,脚底下还站着一个孩子。没有声音传过来,声音都掉入了时间或者空间的深渊中去了。

    老高看到了她,她却没有看见老高。

    只是门被风打开了,她就朝屋子里面喊。喊什么不知道,屋子里安静了一下接着房门就打开了。

    一头白发的三十八号出现。

    LY-1号前面的工作人员直愣了眼睛,真是哪条河里都有鱼啊,这地方三十八号都能出现,还很奇怪地出现了张晓宇,她哪里来得孩子呀,赶紧派人去通知了院长。

    不是老熟人也不是熟人,陌生是因为我们失掉了中间的联系。你以我为陌生,我也以你我陌生,我们的灵各自沉睡。

    就算一方觉醒了也还是于事无补,我说的是遥远的晨星,而你认为的是天气不好。

    天气也没有什么不好,院子只是一个空间。灵不空心不空的时候,我们才需要院子。

    老高跟随着三十八号进入了屋内。

    屋内的年代和外面隔着至少四十年,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的四十年,那是一个病房。

    病房的老客人是七十六号,他衣服上的号码非常吸引人的注意。“你是谁?你来做什么?”语气非常傲慢。

    这时候的老高却被一幅画吸引了,那是一个海边,是一个背影,一个人穿的似乎是长衫,围着一条鲜艳的红围脖。在月光下海风不但冷而且很有力量,拽着围脖往海里面扯。海水山峦一样凝固着,没有海鸟,只有夜的沉默。

    沉默是少有的温暖,下了很大的力气才能挽留下来。

    不能动用呼吸,那会破坏了这里整体的美感。

    但中间的失落也叫人难耐,我曾经有妻子,我有无数个妻子,意思也就是我有无数个孩子。

    但孩子都不听我的话。

    我打,我设计,我驱逐,我依旧关心和爱护,我远远地跟随,他们现在建立了十三个异界。

    我知道他们,他们却早已经遗忘了我。

    我已经死亡和不存在。

    温情都是危险的,要不加把火往高了烧,要不抽薪泼水使之冰冷,不是这样不冷不热。情感是必须的,情感和温情一样也是危险的。是死亡之线也是幸福之音,为什么偏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呢?

    这说明力量和人心也就是意识的力量有一定的蝉联,

    事情有值就有意义,不值就没有意义,不会存留。

    这个值是我心中的恳求和希望得以实现。

    而值和不值被撕裂了,只是因为缺少了中间的某些沟通,统一的价值的值。混到现在孤家寡人,我的家园已经荒芜。

    “你又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谁给你的这一切,是什么培养出了你的傲慢?

    老高心中不爽,对七十六号的质问几乎是咆哮了出来。

    “你,你…”七十六号仰头躺下,声音嘶哑,说的却是另一会儿事,“小菲,小菲,爸爸对不起你呀。”

    老高,你该离开了。三十八号在身后催促。

    张晓宇看着三十八号走出房门,似乎在送行一个人,然后关上了大门。

    依然是山坳里,雾气已经退去,惨白的月亮似乎躲避什么的正在隐去。是个阴天,这是冬日常有的天气。

    老高的尸体被发现了。

    说是来萝卜地的,没想到死在了地头上。

    空了一天,第三天上班姬艮又有了一个新的搭档。

    七十六号的幻想也到此终止,他一直以来想来一次“全面检查”,发挥一些余热,但总是排不上号。

    病人,不管是哪一方面的病人,不管病倒了何种程度,依然存在着竞争和攀比,哪怕没有意义。

    全面检查,从头至尾说的都是七十六号。

    七十六号奄奄一息,而事情却查清楚了。他有一个女儿,女儿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照顾好父亲。但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宋菲菲却光荣牺牲,索引中心那边条件好一些,就转了过来,七十六号没有别的亲人。

    悲痛可以撕毁一个人,也是一种病。

    这种病谈不上高尚,只是对于值的长期的释解。释解跟不上,悲痛就会压抑在人的身上。值和不值都是世界的路口。但是这件事情和三十八号以及张晓宇又是什么关系?

    走,去三十八号的病房。

132,介于

    另一方面,张梦雪的病更加沉重了些。

    昏昏沉沉,她的感觉也模糊不清,感觉自己被吸走了,也感觉自己被吐了出来,那是单方面的对于自己的交流,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感受。

    这个感觉就像打针一样。

    那是另一种对于世界或者对于身体的解释。

    有一座桥,很蹩脚,桥的目的是要跨越桥下的流水,那流水墨水一样黑,也有毒一样绿,非常的污染。沾染到人的身上就像子弹穿过一个样,穿过本来就是破坏了,最后一定还要来一个爆炸。

    俗称炸子。

    炸子的意思就是摧毁根本,使受伤的不留下伤痕,承受的完全得到“解脱”,两个方面都干干净净,不存在任何纠葛。

    把纠葛说得很传说很遥远,哪里有啊,不会有的,一点也没有。怎么会有呢?

    那些见证也被破坏殆尽。

    如果这是一座慢拱的桥,只有一个桥洞,但桥面很宽,桥也很长,一定要理解。桥面宽是为了多人同时经过,就怕惊惶的时候就像疯抢一样,真的比蝗虫还要可怕,怕有人被挤到桥的下面去。

    桥很长,那些石头砖头木头土都是一种延续,是为了对于桥下恶水的远离。

    桥上有照明灯,是玉石的灯,一个两个三个或者四五个,在幽幽的昏暗中保证一路通过的安全。灯光的范围就是光明和安全的范围,只有人的经验或者是人对人的经验,而不会面对恶魔鬼物邪祟和异种。

    人一旦害怕了,就不再是自己。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成为了另外一个人,自己消失。有些人走着走着以为还是自己,但已经不再是了,他们已经沦落和异化。

    这桥上的灯,或者说是玉石可是宝物。

    转病痛易生死价值连城,消息一传开,那些灯或者说是玉石就危险了。

    这种危险根深蒂固,因为说到自私和出卖,不怕有价值就怕没价值。价值越高昂,人越疯狂,价值越低廉就越会憎恶。

    宝石从五颗到四颗到三颗到两颗到一颗,一颗也要取走,哪怕背后的黑暗死神一样张开翅膀扑来。

    人类只有这一条道路是安全的。这我知道。

    只有这一条道路通往自由。我也知道这个。

    你拿走了,凿坏了,你自己也无法幸免,天就塌了,桥也没了,那将是全人类的毁灭。你不用说了,这个我也知道。

    可是你还是要做?我做得不亦乐乎。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请你用你的角度来考虑考虑我的为什么。

    不可理喻,对此我无话可说。是的,你无话可说,所以你不用多说,因为你是你,你不是我。如果你是我,怕也是同样的选择。

    前者相信了,相信了差别的力量,怨怒是一直存在的,在悄悄地积攒,总有爆发的时候,死亡也无所畏惧了。后者说,你告诉我的为什么,现在要换个角度了,你也来知道一下我的为什么。

    为什么有不同的角度和答案,也关系到不同的人,不一样的姿态和表演。

    恶者都是有理由的,那是站得住脚的理由,不该,但是该了,做了,一旦做了,没有任何人可以返回和补救,迎接的是同一个死亡。

    从任何一个基点出发,都有不同的圆圈。圆圈和圆圈之间的争斗,为了生存,是你死我活。任何一点的不公平成为公平,都是在自掘坟墓,悄悄地又铲下了一锹土。

    后来这个理由就宽泛起来了,关乎到生活的方方面面面。人本身的症结反而被忽视了,这是因为人的罪恶,人的不完全。

    而又在这个罪恶上做文章的,那就是恶者的笑纹。

    天地之力或者说天道要做的首要活路之一,就是保证宝石灯的牢固,非常的坚固坚牢。没有力量可以拿走,没有法则可以撬动,也没有现存的工具可以凿掘。

    一方在保证另一方坚牢的时候,另一种不公平就会出现,这就是人的难以松动。在保证天道顺畅运行的情况下,对于天道的认识就下了一个层次。

    古往今来的所有劝说、说教,言简意赅或者深言奥义,三拍两拍,文化和道义都是在撬动这块神奇的宝石。让它重新发出光明来,来指引我们康庄的道路。

    进则一同进,退则一起退,相伴而来且一生一辈子整个历史上不能抹去的就是邪恶罪恶奸佞和不道德,无法一挥而就,说清平的世界来了。

    清平的世界是努力的争取,在斗争中获得,立足于黑暗才会体会光明,践踏邪恶才会取得一份善良。或者有所消灭才会有所建树。

    这不是最重要的,因为这是根本。

    根本需要水滴石穿和砥砺前行,需要厚重的底蕴和联合多方的力量。当务之急的才是要睁大双眼和厉兵秣马的,一刻也不能放松。

    张梦雪头痛欲裂感到了一种少有的威压,情况很不好,连刘振奎得知消息都赶过来看望她了。

    这座桥横亘在天地之间,看着很小,其实是非常巨大的存在,一直在昭示人心。

    然而还有比桥更巨大的,那是一座恶山。相对于灵山的恶山,灵山她没有见过,恶山她也没有遇见过,她比喻这座山为恶山,是因为从山上飞下来了三个兄弟。

    恶山和空气和天地连接在一起,黑魆魆的拔地而起,看着有轮廓其实没轮廓,看着没边际其实又有边际,矗立在空间中,有时候就像是人生的支柱。

    人生的为善为恶是我们的支柱,纯洁和道德,不仅仅是关于事情,也是关于人心。而这个分别,到现在都遮遮藏藏,无法露出真面目来。无法提倡,也不能压制,恶者总是无孔不入。

    会有铁定了心的一天,恶就是恶,善就是善,正义就是正义,天理就是天理。任何的掩盖善和恶,善不会满意,恶也不会满意。任何一方的委屈都是另一方哭泣的代价。

    恶不满盈,善就不会完全;善不自觉,终究会被恶吞噬。

    不知道为什么,张梦雪竟然知道这三兄弟的名字。

    恶山上冲天而起起了一阵光华,鬼狐狼嚎,恶魔降世,凄风残雾,黑云阵阵。从一座如剪影一样废弃的殿堂中飞出来三个巨大的怪物,像蝙蝠那样飞行,一路洒下无数的不祥。

    全身充满了诅咒的气息。

    品字形飞下山来,老大叫疫厉,右侧的老二叫疫永,左侧的老三叫疫灭。

    老大总是首当其冲和给点颜色看的,所到之处民生凋敝,民不聊生,躲在“安全”的空间中瑟瑟发抖。这是一种瘟疫,断绝了人各种无关紧要的联系,各自为营,先保住小命要紧。在恐慌中清醒,在清醒中恐慌。

    疫永最不厚道,它要表现的是常态化,紧随在疫厉身后。这里放一把火,那里冒一股烟,给每个人的身后都安上了一条摆脱不掉的大尾巴。

    就像是死亡的鞭影,不在意的时候它来真的,在意的时候又藏得无踪无影。

    它的道理是提前把“死亡”搬运了出来,就像是灵车。不是走到某一个岔路的口子上才会遇到死亡,而是就悬在天空和眉前。随时会掉落下来,被灵车运走。

    疫灭是疫厉和疫永心爱的弟弟,它的最终目的是摧毁人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防线要调整,随时调整,不管不顾索性放开不是办法,畏葸不前闭关锁国也不是办法,得有一条正确的法子,安全的通道。

    这个通道就是心,心是免疫力和防疫力的另一个别称。

    在意识的世界中有很多比三兄弟跑得快的办法,也有迟滞它们的法门,或者是躲藏它们的安全之所。

    人不是只有一个世界,而各个世界只要打通了就息息相关。

    身有十二界,三魂七魄和总称的身中的心和身中的灵。心有二十四界,心中的身十二界,心中的灵十二界。灵有四十八界,灵中的心二十四界,灵中的身十二界,还有灵与大灵结合的最终的十二界。

    人往高处走,这个高也就是深,也就是本体和真相,人在最后的十二界中将安然无恙。

    继续着天赐的生活,也照应着个人和他人的生活。

    生活正是可以驱散三兄弟的烈火。

    翟老也来了,取走了那个木雕,说,你本来应该精进的,却被病体缠身,真是可惜了。好好休养吧,咱们的事情不急,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精雕细刻。

    又说,这时候刘振奎也在场,听说有一个有武艺的年轻人要开擂台赛了。都是暗地里举行的,虽然现在很多活动都取消了。

    你是上不了场的,嘿嘿,否则将军出马,一个顶俩。

    在翟老走了之后,张梦雪对刘振奎说,你请贵雷妆来一趟,我有事情。

    刘振奎说:“就不能放放?”这是关心,他喜欢看到张梦雪朝气蓬勃的样子,全身都充满了活力。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介入,而介入则是必有的运行。或者是走在介入之中,介入也是磨合,不落痕迹地就换位了。

    很多时候热情和善意弥补了很多裂痕,在不能持续的时候就促使了真相的到来。

    介于是在两可之间,不是借口,这介于那介于而是挺立其中,即便是暂时看不出有什么作用,但终究会有融会贯通的时候,那时候是两家的资源。

    善恶都有自己的方式,更多的时候,这是一种惯性,事情和事件才是我们的方向。没有幕布,也就掀不起一角来。

    “谢谢你,”张梦雪懂刘振奎的意思,“你叫他来。”

133,大偷

    来的人却是卜二般,说贵雷妆暂时有事,不宜见她。

    卜二般自然能看出张梦雪的问题来,既然木刻已经拿走,就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那木刻的原因。

    难不成是翟老有什么问题?他的目的是什么?

    寻思了一番,卜二般最后确定,翟老不会有什么问题。人生中总有类似这样相信的几个人,有的很相熟,有的只见过几面,有的没有打过交道,纯粹只是一种感觉,而这个感觉一定不会出错。

    这是一种心灵的相近,不是灵魂的相同,这难以真实地达到,除非一方的让步,是觉醒程度的不相上下,并同时表现出来的天脉血脉气脉之外的心脉、情脉的彼此注视。

    今天上车的旅客都是要去往罪恶的城市的。

    美其名曰去生活,或者旅游散散心什么的,其实也叫历练,是书生时代的游历和武侠时代的磨练,是对于学问武艺和心的历练。拿出自己拿得出的东西,去和环境碰撞去和人心交流。

    在人的手上的是一些从“心事”中摸出来的最后“法宝”,此外身无长物。

    法宝的另一个名字叫认识,此认识不是外观的认识而是内观的认识,认识是一个存在,认识更改了自己,认识是我存在的“气”。

    一层认识一层天。

    这个认识可以用在方方面面,技艺学习和与人相处,也就很少有争吵和纷争了,道不同不相为谋,道不同不相切磋,但也不是道不同不相相爱,无情地冷冰。先说爱,后说认识,不通的时候不要强辩,一不了解一千,一千也不了解一万。

    因为认识之所以是认识,这是基于不认识来说的,这个不认识就是那个依靠,那个挡板,那个背景。

    人们依靠的才是踏实的和温暖的,这时候的认识是来认识自己,也来认识自己的挡板。

    举例来说,日月星不算,远方和远处也不论,我们自己就身处在光明中自由里和幸福中,总是趋近光明,也越想待在光明里。这个光明愈多,我们的黑暗也愈多。

    这个光明或者灯光阻挡了我们。

    “保护”着我们也遮蔽了我们。

    就像原始时候那样,白天有太阳,晚上只有月亮和星星的光辉,或者是万物自然的光辉,人的光辉。没有灯,没有火,那时的夜空是一个奇迹,不用抬头就感觉到了天地的神奇。

    太阳衣服加热器空气调节器,让我们处在某种温度中,但这个温暖并不长久,我们依赖的是我们自身的温暖,那才是真的温暖。

    这个温暖来自于认识。是从里往外的温暖。不用考虑温暖的温暖。

    客车启动了,一名中年妇女的小狗对着一名一头白发的中年人狂吠,妇女知道小狗狂吠的不是白发人而是他的指环,带在小拇指上的一个指环。

    这个指环是子母双环中的子环,是这个白发人的法宝。

    曾经有一段时间,白发人在天梯岛上徘徊,在这里等人,等岛的主人回来。每天沿着海岸转圈,某一天发现了一个首饰盒子,打捞上来,里面躺着两枚指环,一个大一些一个小一些,或者是阴阳环,也可以叫做子母环。

    阴阳不分离,子母血脉亲。

    白发人从不说它们的来历,他称之为认识之环,走远路的时候就带上一枚,很少有带双环的时候。

    小狗是那名中年妇女的法宝。

    指环看到了小狗,小狗看到了指环。它们在差不多的范围内才能相遇和各自认出对方,中间的差距太高和过低依然是陌生。南朝四万八千寺,中间多少行路人。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这就是相近。每个人都需要这样一个人,不是自己的心,不是自己的灵,不是通过自由之路而抵达故乡见到的古灵,而是真正存在真实的人。

    一定要有人的外表。

    世间的事情世间处理,灵界的事情灵界完成。

    世间的事情和灵界的事情息息相关,但不是和每一个人息息相关,也许有些存在是负相关。

    人一定是人,但根骨上未必是,其所来和所去也未必是,难以留下什么。只要不被记念,不被深情就等于一个零。有些人的这个过程要结束了,有些人才刚刚开始,一得之见薪火相传,这就是传承。

    总有一些人是寄托我们理想的人,能够有渠道展现某一品质而延传下去的人,可以交托个人身心灵和家事后代的人。

    自从背叛成了一门人人都可学习的学问,这样的人少了起来,但依然还有许多。

    有的在乡村有的在城镇,有的大字不识有的腹有诗书。腹有诗书,书要念到肚子里,化在血脉中才会有气和有华,古人的经验不是看到、知道而是知道、体会到、做到。

    安顿好世间的事情是为了去灵魂深处找玄机,找道理,成为自己最期待的那种人。

    扶持正义,抵抗邪恶,获得喘息的时间。

    一方面,任何说到这个喘息的时间的时候,是指幕后的喘息,使机会成为机会,使力量更集中了力量,使有益的灵魂的整体有了一个大跨步,是时间的有气。

    另一方面,这个喘息是另一种喘息,给“人”喘息。使没有呼吸的“人”获得一口呼吸,多走几步路,是空间的气。

    翟老不会有什么问题,那么他就一定有问题,他表现出来的问题就是“故意”的问题,他不怕被发现,这好像是一种隐藏很深的提醒。

    鉴于此,卜二般说:“他不能来见你,但你却可以去见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张梦雪有些灰心:“贵雷妆不会架子这么大吧?”

    “你是这么认为的?”

    卜二般道。又说,“所谓的天外就是灵魂深处,走得再远也得回到自身来,但那是荒地又是隔膜,简直无法逾越,所谓的穿越是穿越到这里来。如同说外面是一个人,那里面也是一个人。”

    所有的里面是为了外面,所有的外面也是为了里面。里面很单一,外面却很复杂。等到了里面,知道了里面的复杂才会知道外面的单纯简直就是在犯罪和任人宰割。把自己生命的珍宝摆在光天化日之下。

    就和人生一样,里面是一个空壳,你要给他心,你要给他气给他血,给他你的愿望。哪怕让它暂时活过来,给你提示和给你力量。

    这就和一和一万的关系一样,他的力量可以到达天际,他的能量是我们理解不透的,他的智慧也是我们无法触摸的,他的品行把时间和空间都踩到了脚下,他永恒而且永在,一旦活过来就是永活。

    所谓的给他就是喂养,从庄重的意义上来说也就是献祭。

    给他你所有的一切,乃至是生命。

    这是一个应许,意思就是说约定是坚实存在的,你只要达到了那边肯定会达到,你只要点头了那边早在千年前就已经点头了。中间没有任何疑义和条件,那一方永恒不变,不论任何时间和空间。

    所有的存在,不要以为你自己渺小,都在注目着你的到达。

    自大狂妄是一种病,谨小慎微和妄自菲薄更是病得不轻,我们连自己也不相信了。那句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的话,早就彻响和经久不息。人是为了人的尊严,尊严没有代价,也不能被剥夺,所谓剥夺,其实都是拱手相让。

    就是天平或者天衡的道理,这边有什么那边就有什么,这边有多少那边就有多少。

    生命,没有比它更珍贵的。

    这是任何情况下都会遇到的迟疑不决,如果你相信应许,相信意识界和灵界的一切,类乎割肉饲鹰,那么一定就是天降天花,是另一个境界。

    生命不但没有失去,还获得了又一个生命,叫做灵命。

    到底是谁在前方等着我们呢,我们供奉谁和相信谁,它会带给我们什么,这个问题已经是宗教的问题,它不是哲学的问题。正是因为如此,哲学不能够太过主观,在于一种综合,成为了路边的石头。

    哲学本质上的意义是对于生命是一种现象的确立,无法深究,只是客观的描述。这不如“科学”,科学是能见规律的总结,以及关于摧毁和消灭的跋扈和制高点,在造福于人类的同时,又悄悄抽走了一切。

    科学比不上心学,心学有远古的历史,是认知之论中本体和客体的互相转化和提携以及共振。前两者有目共睹,共振也有所涉猎,最大的力量是同心,同心的同心产生共振。

    你还没有钻入自己,没有一点松动,这就是常态的你是你,我是我,他是他。

    我要怎么做?张梦雪问。

    至少你要刮起一场风暴吧,起一场风,巡视一下你的领地。

    哈哈,哈哈,张梦雪艰难地笑了几声,看你说的,我连环境所在的左转右转,人的右旋左旋都做了,自西向东或者自东而西,我没有发现什么。

    那是因为,卜二般掷地有声,眼神也冰冷起来,他不爱说话,是因为他不爱和不懂道理的人说话,但能说的时候他一定说。说,那是因为你的情感不够,或者说你没有情感。

    没有感情?张梦雪不能同意。

    她一方面在外面用眼神挽留卜二般先别走,一方面沉入了她意识的世界。她意识的世界早已经打裂了,家传的占卜之法,其极致是窥视之法,不是用到自己的情感而是用到来占卜之人的情感,这是关键。

    现在要用到自己的情感?

    自己的情感就是心志,是所有的一切。在进入的过行程中,她有些啼笑皆非,恍然明白,人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了,理想意志坚定和虚妄,记忆情感和能量光明,智慧赐予索取和应用,是与不是,主动和被动,黑暗和温暖,痛苦和怜惜,对自己的征战和对自己的放弃。

    笑的是,自己是一个实体,正在冲入另一个实体。

    啼的是,这明明是一件事情一个道路,而原先竟然白白浪费了。一定是什么偷走了自己,严重些说,是偷走了自己的思想。

    我们的情感只是护盾,或者说是不怎么靠谱的缭绕,不是用感情解决事情,而是在情感的带动下用情感的“理智”解决事情,守护得多,出击得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自己的城堡依然固在,花朝月夕,朝花夕拾,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但不是,不是了,这是一种误区。

    就算不是为别人,而是为自己,可我们的宝剑已经生锈,战甲蒙上了灰尘,没有路途也就没有地图,人人各自为政,我们城池的周边原来一直青青一片,现在硝烟弥漫。

    羊儿都丢失了。

    甚至连最后一只。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将军愤怒了,带领着千军万马在古老的大地上金戈铁马,她要把敌人驱赶到天边,给身后的人们一个朗朗的世界。

    看到这里卜二般笑了,在笑的影子中消失了自己。

134,小偷

    国与家和民族与个人一个样,我们都已经处在了包围之中。

    从身心灵上来区分,身——事情,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心——对事情的态度和看法和办法,也没有绝对的对与错,灵——事情的本质才有了正确与错误、好与坏的区别。

    甚至用不到语言了,伪装在这时候代表了伪装的卑劣,身的立身不正和心的立心不公,也是灵的道路和灵的选择,判定真假有两个突出的字眼就是生命和人类。

    我们知道好意不是通过言辞和行为表现出来的,我们只要开了窍,我们就会知道。心的到达是早晚的一步,无法隔空虚度。只要有意思出发,关系到自己,只要自己不说谎话,我们就会确切知道这个意思的意思。

    坏意恶意都同样,传达的时候可能花里胡哨,但落实在每一个具体人的身上就有了暖凉和善恶之分,是心的接受,而心是被灵驱使的,天然的有一种警觉和拥护。

    这时候的判定是自己行止的开始。

    身体上有镜子,心上有镜子,灵上有镜子。自己看,也给有眼睛的人看。它们反照自己的内在,也反照自己的外在,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人们才无所遁形。

    眼睛不一样,是心和灵的镜子不一样。

    身心灵都历历在目,身的中年少年老年,心的明亮还是昏暗,灵的为了生命和人类,还是为了一己的“幸福”和对人的刻薄,都非常大白,天理使其昭彰。

    可是偷儿来了,有大偷也有小偷。

    大偷小偷的界定,是到底偷走了你什么,至关重要还是不关痛痒,还能够回来还是被偷了就再也没有了。

    是我们的生命还是对生命的感受,是触及了根本还是那些可以付之一笑的附加。

    不在于偷的多少,明偷还是暗偷,使我不快乐还是我正在隔岸观火。

    不玩偷窃盗寇的字眼,只说中间存在着潜渡。有魔者的恶手已经等了良久,就是为了混淆是非颠倒黑白,有时候真的是有嘴说不清,眼睛都迷了糊了,没有一双天公地道的眼睛。

    首先是物。不管在开始在中间在最后,假如递给你的是沉默的大多数这本书,一是没有这本书,一是这本书到不了你的手中,中间的波折异常惨烈,一是即使到了你的手中也会被退回去,你拿不到这本书。

    有用的东西用于无用的人,无用的东西偏偏想引起你的注意。

    其次是人,敏感和警醒的心是个珍宝,思维就像是触手一样可以贪婪地吞噬一切。有时候你吃饱了,有时候慵懒了,有时候得过且过放弃了,有时候因为事情的介入不复再是旧日的心情。人对于书的态度就是书对于人的态度。

    书就不是那本书,作者的心里的情愫到不了你的心间,你看完了全篇也只是看了一页两页,或者说你的理解乏善可陈,完全不是那么回儿事。

    然后是情节。在暗夜里行走,你置若罔闻,或者心很开,完全不用在意。

    有一个“人”跟着你,他穿着鞋子或是光着脚丫子,它是好奇你还是只是你们偶然走在了一条路上。甚至他的来历你都知道。但很多时候这都是要放弃的。给他自由也是你的自由,自由都是相互的。

    你心清神明,知道他的无意、恶意或者善意。

    无意是最好的结果,在集市上每个人都可能遇到很多人,抱着各自的目的来购买或者出售很多东西。善意的你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你需不需要,你乐不乐意,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还是只是这在里徜徉和散心。

    如果是恶意,就会立刻引起你的警觉。

    那是一道门,或者就是你设置的,而一旦成功了,门就和时空紧密联系在一起,似乎从往古以来就是那样。

    原先,一股风儿刮起,门就打开了,在门后面的密林中就有一个人遇害。但在现实中肯定是事出有因,最后也不了了之。

    魂归蒿里!就是到了蒿里山那里。在历史的传说中这样的地方有两个,都叫鬼都,一个是酆都一个是蒿里。

    现在风却刮不开这道门。门的上面多出了一片水渍,水渍已经干涸,紧紧地嵌入门中,就像是一片森林。森林里传出来一道声音:请回吧!此路不通!此门不通!

    后来多少个五冬六夏,门都没有打开过,那里只留下了一道声音。

    声音就是话语,话语就是力量,就是一道“法旨”,后来那里不再不明不白地死人了。知道法还要会用法,法都是对善意的点头,也就是对善意的善意,也同时是对恶意的恶意,是时空之法的具体运用。

    几乎是在电光石火之间,恶意就消失了。跟不了几步,身后再也没有无声的脚步声。

    瞬间里有千年,千年只是一个意念。时间空间意念都只是一个场景,一个舞台,在这里是说的在这个的这里,在这里的这个。

    最后是天道的目的和意义。

    “谦谦和和地骑着驴,就是骑着驴的驹子。”

    这个人是公义的,并且是来施行拯救来的,骑的是驴驹。

    先不说他是不是我们的王,他的公义在哪里呢?为什么要欢呼,又为什么要喜乐?

    往常一:这些话是谁传出来的,他是谁,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说给谁听?这个人值得注意,也就是值得研究,人死了也不应该有完结,因为是生与死的循环。人死了真的没有完结,后人都是走在前人的路上,所有的未来都是往回回溯,死路也是路,也在法则之中。

    判定一:他说的是事实,有一天这样的事情的确发生了,他是怎么知道的,他知道了还需要哪些人知道?这个事实要证明什么?我们只是中间,有上下也有左右和前后,我们是被界定了的存在。

    疑问一:我们没有前后眼也没有未来和过去眼,这是先知先觉还是后来的杜撰。他杜撰为什么要杜撰,是先知先觉,何以竟能够先知先觉,他还觉知了什么?它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什么获得。

    往常二:这个故事记载在一部书中,在那个世代,这是这个人所能做的一切,他把自己的“认知”吐露了出来,且得到了认知的认可。认知是我们的全部,或者说是认知使认知的人以为那就是全部。

    就像历史。历史用于现在和未来,也在历史中对照那时的未来和现在,后来又是现在的历史里的未来和未来之中的历史。

    是对于时空情的记载和留住。情是时空的骨架,也是打破骨架的力量。

    判定二:的确历史上有这么一个人,他名字的意思是纪念,为了纪念他才“话说八道”。他很执着,只为一个人一件事情肯胡说八道。

    疑问二:他说的话真的没有道理吗?自从认识了“认识”,我们可以断定,他的话很超前,不是心不是身而是灵。他的预言的准确性只是为了要验明一件事情,道理是存在的。

    在他的说的前面和后面还有更多的内容。

    还有往常三判定三疑问三,很多,这些都是线索,老鼠拉木锨,是那个最后在关注着生命,注目着人类,爱着和恨着人类。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威压的同时又有拯救,是为了人来最后彻底的解放。

    此时,张梦雪觉得脑海中有一些东西松动了,原先的禁锢减弱了很多。

    一些意义和目的,碎片和回忆,情感和智慧,能量和很多很多的为什么,在脑孩子摧枯拉朽,新中有旧,旧中有新。把自己打趴下又把自己扶起来,就像被架在火上烘烤。

    在意识松动了之后,意识界就成了藏龙卧虎的地方,有着诸多的奇异世界,不同于世间的种种。

    但又必须借着世间的存在来喻说,世间的存在是我们的标本,最初开始的地方。也是最大的假借,从一个世界运行到另一个世界。

    等运行到那个世界,才发现人间的过程是一个插曲,从这个世界看到了原先起始的世界,也就是人世间的两端。

    梦有了着落,它找到了它的故乡。

    原先以为是梦的现在不是梦,原先以为不是梦的现在是梦,梦更加确实了一些,梦其实就是意识,意识的某种觉醒。

    是有时候意识的觉醒和再现。

    如果人们抽出来的意识,在运行的时候像梦境那样浮现,就是意识的活了起来。如果能够捕捉和保存下来就更好了。一切记录在案,你不能说那不是你。

    若是更加真实起来,就好像干农活一样,今天在这这块地里收地瓜,明天在那块田里种小麦。时空都争先恐后地围着自己换算,以保持一种固有的形式,那就是神一样地存在。

    这时候的情感和记忆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情感有很多天,记忆也有很多天,都来和自己和谐,也就是目的和意义的追求,不存在违背。

    目的和意义不断深化,有了新的目的和新的意义。

    动物都有了灵智,植物开了水灵,成了祥瑞,以人的金灵为中心铺展开来。一派生机,生机影响着人,人的生命安然而没有缺少,健康平安快乐。

    不会受到一点压抑,都是在道理之中怡然存在,与所处的环境成为一个整体。

    在这种情况下,在前方一片荷叶和椰叶互相交织的地方,张梦雪看到了贵雷妆。

    没有太阳,阳光从裂开的天空沟壑中迸射出来。一片阳光燃烧成全部的阳光,像太阳那般温暖。

    张梦雪打招呼:“你还是来了?”

    贵雷妆一笑,我能不来吗?何况也许你之所以见我的事情和我在这里等你的事情是一件事情。

    眉毛一扬,张梦雪很惊奇:你也感觉到了?

    贵雷妆:至少我比你知道得要多一些。

    这是事实,贵雷妆关于张晓宇的记忆直接来源于三十八号或者是魔王第七把刀这个身份,有非常多的独特感受。代入到三十八号或七把刀的角色中,往事一幕幕,舞台戏剧一样层层上演。

    有时把自己忘了,自己不是第三者,从张晓宇的情感情节和言谈举止中觅到了三十八号的压抑以及七把刀惯于流浪的凄然胸怀。

    在其中,张晓宇有时候是见证者,有时候是参与者,心情有说不出来的担忧。

    实验的时候,也许他一觉睡去就有可能不再醒来。有时彷徨无依,脆弱得像个没有家的孩子。刚强的时候又近乎无情,他说他受到了召唤,但路得一步一步地走出来。

    危险无处不在,死亡或者是迷失。

    张晓宇出现的时候竭尽全力的不违拗他和宁可拼却性命也要保护他的周全,就像母兽对于小兽的那种爱,看起来毫无道理。

    他给自己打开了一扇门又一扇门,也带领自己行走在不同的道路上。

    三十八号知道,她甚至比自己都要强些。

    只是这是我的道路,不是她的道路,她的觉醒是她个人努力的结果。前面有一个湖就一定有一个湖,万千世界都要找到这个湖,然后指给三十八号看,看,那就是那个湖。

    在不同的时空中经过和熬炼,张晓宇一点也没有沧桑的感觉,她还保留着她难得的那份纯真。

    纯真如清泉,那是留给三十八号的,是她存在的依据。他喜欢她是清泉,他说,我要在你的眼睛里淋雨。

    他一直喜欢淋雨,但没有依靠的淋雨不是幸福的淋雨。只有幸福才可以纵容一个人淋雨,他有依靠他有根,有父母的眼光甚至呵斥。中间是大块大块的空白,那不是雨那是水,在父母去世之后又找到了一个根,很深厚的根,才又有了淋雨的兴趣。

    所有的不理解都被雨水挡在了外面。

    自己就像山洞里的篝火,等着他的归来。

    张梦雪所知有限,《索引中心之三十八号篇》是主要的依据。她喜欢和贵雷妆在一起,话题总是离不开张晓宇和三十八号。

    故事听多了想多了慢慢沉甸下来,似乎那曾经是自己的人生。

    翟老的木雕刻件,那个瞑目独坐的人,在她这里放置了不到三天,她也发现了其中的秘密,那个木人是个意识的通道。

    能够把意识变成“现实”,存在着一种发生。

    不能够讲明,作为翟老的助手她知道翟老的严谨,他这么做了,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故意让人发现其中的秘密。

    木人就像是一个法界,点上油灯,门就被推开了,大殿成了舞台。

    张晓宇在她的心底活了起来。

    你不知道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张晓宇是知道的,但她偏不回答三十八号。离开了微脑和非物质性撞伤中心,似乎一夜之间两个人都长大了。

    他不需要自己了。

    他先前的依赖也许都是伪装的,自己对他没有用了,这种感觉让张晓宇彻体冰凉,开始赌起气来。离开三十八号一头扎进荒野中。

    远远地贵雷妆和张梦雪做贼一样地跟在张晓宇身后。

    贵雷妆说,我们就像是两个小偷。

135,旋

    张梦雪白了贵雷妆一眼,我们能偷她什么?

    她有什么好偷的?我们能偷她什么呢?

    这个问题,对男人女人都是一样的疑问,一是偷人,二是偷物,三是偷时间,时间又分为行进中的时间和心情里的时间。

    时间是偷的根本。

    单单的偷人偷身体是腐烂的开始,或者已经腐烂,这和借口无关。是劫财劫色中的劫色,有的人,男女都有,有的渴望被劫,有的人总是幻想着有至少那么一次打劫或行劫的经历。

    最好是自己单干,独行盗独行侠的那种,借着夜幕的掩护或者出没在荒僻之地。在天使和魔鬼之间任意转化,也许事情成了,也许落荒而逃。

    或者中间的事情一波三折,又会扭转出别的事情来。

    在事后总会有记忆浮现出来,不同角度的思索,以此事情对其他不同事情的衡量,记忆本身却渐渐蒙上了灰尘。各执一个片段,都说自己的所见是最正宗的。

    这就不能不说到七个小人的来历。

    中间是固定的六个小人,身心人身灵人,心身人心灵人,灵身人和灵心人。前面站着一个我,后面站着一个我,前面的一个我是旧我也可能是新我,后面的一个我是新我也可能是旧我。

    就看是从前面数,从一到七,还是从后面开始查数,从一到七。

    通常情况下我们只认定一个“事实”,一个现在的我。我是灵灵之后的我,我也有可能依然是人人(相对于灵灵)没有变化的我,我是一个起点。

    一段时间或一段空间之后,某些事情之后,给自己打扫卫生或者来一次诊断的时候,考虑的这个我是新我,自己不同于往常,有了一些明显的变化。

    固定下来,新我又成了旧我,我是我的开始,我也是我的结束,但总是以我为新的开始,才有了目的之感,明确检验出我的行程来。

    即使是往回看,我也是一个起点,往回看的目的是来影响我这个起点,动荡一番后,这个起点成为终点又接着成为起点。

    新和旧之间总是眉目多情,我爱你,我要让你知道我爱你,我要让你相信我爱你。在你觉到、接受、反馈我爱你的时候,是你也爱我。

    一方面更加印证了我爱你的真实不虚,一方面又丰盈和加固了我爱你这一定调。并不是我爱你一定会导致你爱我这个结果,我爱你,对于你来说,我是存在。

    如果你也爱我,对于我来说,你也是存在。

    这个存在,就是情感,是爱的感觉,是意识活动的灵魂。

    爱可能得不到反馈,但我的爱不会减少,爱出者爱返,可以针对自己,我是自足的完全的,我是一个圆圈,爱是丰富的永恒的。

    爱和不爱以及中间的陌生,都在爱的范围之内。爱是一条线,不爱是两条线的回旋,陌生是有关于爱的包围。

    丰富是因为具有循环的能力和转化的能力。

    在大平衡中是大能力,在小平衡中是小能力。

    所以总是七个小人,中间的六个小人是固定的,两侧的小人必须虚化一个。人的认知的外围都有强化和弱化的影子,用来解释自己。

    这就有了对记忆和对记忆对象认知的不同,此时的我排兵布阵,但真要赢得全局的战争,六个军团在大局观念下还要发挥出自己的特色。

    身的两个军团负责攻陷,心的主要力量用于心战,使敌对的身失去依靠,只发挥出武器本身的效用,不会有额外的加成。灵军负责战场上的灵异事件,不允许有异能参加进来,同时起到净化和催化的作用。

    也和时间有关系,防止时间纵深上的残留。

    七个小人协同作战,战场和日常生活一样,是对时间和空间的坚定法则,法则之外的新的法则,空间的肃清和时间的梳理。

    贵雷妆说:“偷的不是人,不是物,如果也不是时间,那么就是注意。”

    注意!注意能够被偷?

    或者也叫打扰。

    张梦雪明白开来,“是啊,我明白了,引起的时间、空间和情感的注意都叫打扰。”

    贵雷妆进行了分析,说,就常凡的时间来说,工作的时间是首要的,除非你不需要工作,而拥有都很道德。平凡的工作可以获得温饱,不用挂心挂肺,为明日所扰。

    说的天降食物,天降甘霖,也是“工作”的一部分,至少你得捡拾你得取用,变成自己的饮食,耕织是古老的传统。

    社会变化,衣食从劳动中获得,付出才有回报。不分高低贵贱,一日作一日食。

    此后是生活的时间,一家人在一起,或者出游出访,使生活由一个个小目的组成,看起来是一条绚烂的彩带。女人的相夫教子男人的薪火传承孩子的耳濡目染都在这个时候完成。

    工作是必须,生活是我们的目的。话说不到一起,你不想见我,但凡有办法我也不想面对你,孩子失却了父性或母性一方的弥补和中和,家就不像个家的样子,房屋不一定是家。

    然后必须有的是学习的时间,学习获得了油,获得了盐,获得了光。

    加油,未必一定是为了跟上时代不“落伍”,也有这方面的意思,而是保持昂扬的心志,在做人上不受负面情绪和负能量的困顿,做事情游刃有余,有余些,再有余些。

    怕的是人困顿久了,产生了裂痕,修复起来颇为不易。

    任何的修复都不是一个人为另一个人的单项工作,有不少人要参与进来,还有环境和趋势的诸般变化,而这正是心理学的治疗面临的一大难题。

    盐的事情解决的是人的乐趣,或者叫有意义,能够乐在其中。千人不同面,总有乐观向上的心情存在,总有一些别样的心思让人耳目一新。

    总有一些不屈和勇毅,该有的担当和对理想的奋不顾身,人微言轻但不卑不亢,负匹夫之责和效犬马之劳。

    在飞行的时候要感到一些沉重,在蹇路黑暗时需要抬头仰望,在四处碰壁的时候要撞破南墙。

    学习是获得一口呼吸之外的呼吸,让人无所畏惧,向阳门第春常在。

    光是灵路上的光彩,是心灵的不迷不惑不沉。

    所有的存在在理由之外还有理由,在真相之外还有真相,在存在之外还有存在。

    学习是呼吸,这个光是呼吸的前身。

    光来自于思索,也来自于对思索的追索,思索成为一种真实和一种存在,是对生命的无限深情和不离不舍。在浩邈的天宇之外,也在我们深深的脑海里。不一定光明而炙热,也许是阴柔而冷清。不是大红大紫,也可能是一团青烟。

    在日光下月光下,在冥想中在思索里,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在万物之中。

    确定了存在,而存在只是出发。

    那么打扰就是对于现实的打扰,或者是对于这个冥想的打扰。耕读之外是修行,行世间修个人,或者是在冥想也就是时间的纵深中去行去修,去修去行。一个星期有七天,这是时间的某个截断,周而复始。

    在多重意义之后还有一个意义,就是休息的意义。

    想不想休息和不让休息是两码事,自己被别的娱乐吸引和自己无法去纵深也是两码事。掐死了一头,线就成了草木灰的线段,只有死亡的一端。

    只有在纵深里才有纵深,光的纵深也就是时间的纵深。

    我们俩来这里,你可能感觉得到,这是在意识之中,而且几乎走到了你的意识的底层,来这里,就是要发现那个张晓宇的,但不要惊扰到她。

    张梦雪:我?你是在我的意思里?

    贵雷妆:要不是的话,你以为会怎么样?

    张梦雪:也是我一直在寻找张晓宇?

    贵雷妆:至少现在是这样,这几天是这样,种子都是要开花的,现在已经开花了。或者说,我们行走在种子中,它还没有开花,但我们现在的时间等于它的三生三世,会看到它花开和看到它结果。

    两人沉默了下来。

    张晓宇走进了一座废墟的古堡当中。

    张梦雪抬头仰望,意思是吐一口气,明白的事情越多,不明白的事情也越多,她要想一下自己。自己要见贵雷妆,现实中他没有来,但现在在自己的意识之中他来了,说了这么些云里雾里的话。

    的确是自己打算问他一些关于张晓宇的事情的,他不请自来,说的也正是张晓宇。

    张晓宇是自己的种子?

    无意中抬头却发现了一个奇景。她不研究星座,只是知道天空中有很多星星,星星似乎是在运动着的。看起来不动,其实是在动。那些动的,其速度一定有些怕人。它们被自己发现,自己就是一个中心,但自己知道自己不可能是。

    如果假如是,我这个中心应该还有一个中心,它沉默但不代表它不明白和不能驱使。

    此时天空的星星,大意是说一切发光体,因为一定还有一些“看不见”的存在,它们凝聚和旋转了起来。围绕着一个中心点旋转,因为星星众多看起来就像是一片云,咕嘟咕嘟地旋转,并且甩出去一条长长的尾巴。

    大约是逆时针。

    顺时针逆时针指的是旋转的方向,在这方面张晓宇有些迷糊,她一般情况下只是以左手传递到右手,或者右手传递到左手来界定,并且是在局部的面前的方向上,总是先上后下。前为收,后为纳,人的习惯是左在前右在后,就只能认为是左引而右化。

    如果不是,是另一种所谓的反架子,如果不仅仅是架子,就一定是另有一套系统。需要长久的刻苦的训练,让气血都从属了这一自己的规定性。

    而天空是自由的,逆时针之后又是顺时针,张晓宇扭动着身体,就像是跳舞一样。在胸前划着一个又一个圆圈,看起来像是练太极。

    自己和这个旋之间还隔着一个角色的转换问题,自己的左是它们的右,它们的右是自己的左,应该是以自己为准还是以星体为准呢?

    她扭头看了一眼贵雷妆,后者似乎看痴了,完全没有发现她的询问之意。

    自己的逆顺和“天道”的顺逆一定有一个说法,我是它或者它是我,它动还是我动。暂时是我吧,她憋屈地嘀咕。

    不用低头,她又看到一个星球升上来,缓缓地在旋转,这应该是地球了,她曾经看到过从远处拍摄的地球的照片,就是这种模样。地球上忽然涌出来很多雾气,就像是篮球上面盖了一张纸。

    地球很不听话,不都听说它是在自西往东的吗?而现在它配合天上星云的运动,也自东往西。

    天旋地转。

    是啊,天旋地转。有时候天体和地球是一个方向,有时候却是瞬间变易,你这么转我偏那么转,没有一点征兆,甚至中间没有停止的必要,完全看不出轨迹来。

    这真的是一个奇景。

    将要消失在废墟中的张晓宇也抬起头来,小声嘀咕,是了,正是这种景象。

    一旁的贵雷妆神情凶恶,嘴里在说:天旋地转,中有生灵不绝!

    天旋地转,中有生灵不绝!

    他站起了身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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