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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一章 客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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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和镇是个小镇,突然多了这么多住宿的,只有一家不大的小客栈的人和镇根本就接待不过来,孙文他们只好找来这里的保甲,跟这里的大户沟通了一下,言明给房钱,让腾出几个院来,叫剩下的人休息。//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

    虽然是给钱的,但并不是所有的人家都愿意让外人住进来的,这不安全,招了这么多陌生人,谁知道他们是土匪的探马还是贼人的前哨,一个弄不好以后招了贼或者土匪怎么办,因此找住房这事儿很困难。

    不过有空宅的和家里穷的人家,还是很热情的接待了珍珠他们一行,以后又什么问题也关系不大。珍珠想清静清静,就选了镇上的住户。

    松花自从她的小哥哥走了以后,就开始变的沉默寡言,低着头走路,默默的干活儿。珍珠看了也没说什么,谁都有一个情绪周期,何况是突逢至亲离去的小松花呢,珍珠打算给她一个缓冲期,如果过个十天半个月的还调整不过来,再帮忙。

    在人和镇休息的时候,珍珠就知道一部分人感冒了,一部人拉肚了,还有几头牛,几匹马被冷雨琳病了。

    知道这些消息以后,珍珠就觉得心里着急,头顶上冒火,现在纵观全局,对于这些,珍珠只能尽量补救,她现在手中可以说不缺银,只是现在的条件实在是艰苦,不是有钱就能搞定的,现在是最好把每辆车都给来个升级换代,每家一辆加固型马车,这样的钱珍珠是有,可是那里有时间来升级换代呢,现在的劳动力效率那么低下,有银都找不到干活儿的人,何况她们又急着赶路。

    出现了这些问题,生病的珍珠只能请大夫给看,车辆病了自有顺帮忙修理,这都成了惯例,每到一个大的落脚点,顺都会主动的检查每一辆车,出现问题的都不用珍珠说,就主动的去修理了,让珍珠心里对着位男版祥林嫂多了许多的敬意。牛马交给七叔去处理,棉衣棉被湿了,只能自己想办法去找人晾晒。

    现在珍珠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受了内伤以后也没有好好调养,虽然每天都吃着药,可是是病都三分吃药,七分养,从来都没有好好休息的她,身体好的尤其慢,特别是天气越来越冷的情况下。

    涛的情况就好多了,一是身体的底好,二是练武之人自己知道些调理的办法,路上这样的条件虽然艰苦,可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所以身体一天一天好起来,到了青县的时候,已经不用放脓血了。

    在客栈里孙文用一把浸泡过酒的刀,让涛咬着块软布,把涛伤口周围的腐肉割掉,这次敷上金疮药,等着外面的伤口好了,剩下的就是慢慢恢复了。

    这些事一样一样的交代好像很多,可是就是在一天一夜之中完成的,第二天车队继续上路了。

    车队走了一个时辰以后,一轮红日从地平线冉冉升起,现在的太阳一点也不刺眼,红彤彤的,让人看着舒服,并且把周围的云也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一扫这几天的阴霾天气,珍珠看着这样的太阳,沐浴在淡淡的日光之中,周围渐渐有了些暖意,因为天气不好,还有身体有病,在马车里憋屈了这么长时间,珍珠今天想出来透口气。

    她的马车在车队的中间,出来以后只能看到前面车的屁股,还要吃许多尘土,这样根本就达不到看日出,赏景色的目的,真是郁闷,珍珠又缩回了自己的车里。

    中午的时候,车队要给牛马喂些水,让牲口们也轮班儿,换了一批没有拉车,跟在后面走的。趁着这个机会,珍珠和王老汉和几个丫头说了一声,就去了最前面的马车,就是那两口驮着棺材开路的马车上,坐在材头上,晃着两条腿,优哉游哉的看着两旁的风景。赶车的汉,是镖局的老把式了,笑呵呵的跟珍珠闲聊着。

    因为他拉的是棺材,又是开路的,也很少有人跟他说话,他也憋闷坏了,和珍珠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

    “大叔,这威武镖局是不是累了,原来不是一直都在喊什么‘合吾一声镖车走,半年江湖平安回’吗,现在怎么也不喊了?”珍珠好奇的问。

    “呵呵,这不是到了沧州地界了吗?当然就不喊了。”老把式道。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到了沧州地界就不喊了呢?”珍珠愈发好奇的问。

    “这是镖局的行规,镖不喊沧州。沧州会功夫的多,而且功夫都了得,镖局也多,为了表示对沧州武技和镖局的认可,所有镖局到了沧州地界都不喊镖,表示对沧州同行的尊敬,谁要是喊了就是对沧州镖局乃至沧州武林同行的挑战和挑衅,就会有人出来比试。所以任何镖局路过沧州都是要偃旗息鼓的,不能喊。”老把式介绍道。

    “哦,还有这规矩,真是好玩儿。”珍珠听的津津有味,她算是长了见识了,要不怎么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呢。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天上的太阳已经偏西了,空中吹来一阵冷风,并飘过几团乌云,把即将落山的太阳给遮住了,才停了不到一天的秋雨,又噼噼啪啪的落下来,秋风秋雨愁煞人,这恼人的秋雨又来了。

    珍珠无可奈何的看了看天上,又看了看身上穿的七婶给缝制的白底兰花薄袄,又回头看了看一眼望不到头儿的车队,珍珠皱了皱眉,走回去难免要淋湿衣袄,弄脏了才上身的衣服,转眼一看,自己坐下的棺材,一下计上心来。

    珍珠费力的推开棺材盖儿,自己闪身躺了进去,连避雨再休息,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为了掩人耳目,棺材里放的是那几百张弩箭,上面覆盖的是麦秸,躺进去以后跟躺在沙发上一样,很舒服。在马车行进的过程中,摇摇晃晃的,像躺在摇篮中,没多久珍珠就睡着了。

    等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车队停下来休息,和往常一样,轮盘头,每辆车上都插上火把或者灯笼,远处也有火把照明,马家集的那次夜袭深深地烙在了大家的记忆力,每到晚上就会让王家庄的人陷入恐惧不安之中。

    在车辆圈圈的时候,大家看没看到那两辆载着棺材的车,按珍珠的吩咐,这两辆车要严加保护,人们想里面肯定有什么价值不菲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只是因为是棺材,路上根本就没人多看一眼,任何人对棺材都不感兴趣,这让所有人对着两口棺材都没太在意,这时候看不见这两辆车,让大家不由得疑惑起来,都互相打问看到那两辆车了没有?得到的回答都是没有。

    王老汉是知道里面东西的重要性的,立刻着急了,叫上石头往远处找去,现在天都晚了,雨也停了,天也晴了,天上挂了一个大大的圆盘,秋高气爽,天上的月亮闪着清辉。

    不远处两个挨了闷棍的呻吟着醒来了,听着人们大一声小一声的呼唤,连忙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过去。众人才知道歹人抢了拉着两口棺材的车马去,正常情况大家就交给镖局的人去找就是了,只是今天列外,人们得知了一个爆炸性消息——珍珠就躺在棺材里睡觉呢,这不光偷车马棺材,连人都偷走了,你说着急不着急。人们急的团团转,立刻叫上镖局的几个镖师说明情况,大家沿路寻找。

    却说珍珠在棺材里睡的舒舒服服的,醒来的时候感觉车还在动,看来还没到宿头儿,车队还在行进,也不知道雨停了没停。

    珍珠使劲推开头顶上的棺材盖儿,把手慢慢的伸出来,试试外面还下不下雨,不下了,一股凉气袭来,呛得她一阵咳嗽,喉咙里涌出一股甜腥味的液体,用帕擦擦嘴,帕上满是猩红,看来自己真的要命不久矣了,珍珠悲哀的想。

    这时候车停了,珍珠喘了口气,慢慢的从棺材里面坐起来,向四外看了看,就看到两个穿着补丁摞补丁衣服的,胡邋遢的汉,眼睛瞪的和牛眼似的看着自己,三个人看了个眼对眼儿,距离不过一尺,对视了几秒以后,那两个汉嗷儿的一声,连滚带爬的走了。

    在棺材里坐着的珍珠还没搞清楚状况,想了想感觉那两个人看着不像是王家庄的人呀,这么多天了,王家庄的人她差不多都认识了,就是不认识的也脸熟,可对刚才那两个人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还有看到自己那时,那是什么表情,跟看到鬼差不多,真是匪夷所思。

    珍珠从棺材里出来,看到两口棺材都在,只是赶车的两位大叔都不知道去了那里,只剩下自己和两辆放着棺材的马车,孤零零的站在旷野上,马儿们得不到指示,茫然的四下张望,不耐烦的打着响鼻儿——到底是走还是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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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二章 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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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这是在那里,为什么只有自己和两辆马车,车队呢?珍珠四下里张望,自己身处一个岔路口,辨不清东西南北,正在原地犹豫不知道往那边走,就看到远处有火把闪动,慢慢的往这边走过来,迟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听到许多人呼喊自己的名字,“珍珠,珍珠你在那里——珍珠——”声音由远及近,快速的走过来。//百度搜索:78小说网看小说//

    “我在这里,我在这儿呢?爹,我在这里呢!”珍珠也用她那微弱的声音回应着大家,她听得出来,喊的最大声的就是王老汉,其次是石头,王老汉的嗓都快喊哑了,也快喊破了。石头中气十足的声音用了内劲儿,比所有的声音都有穿透力,能传的更远,把别的声音都压住。

    很快这一行人就走到了自己跟前,珍珠看到那两个衣衫褴褛的人被孙文和黄三压着走在最前面,那两个人看到自己还一脸的恐惧。

    珍珠回头看着焦急的众人,一脸汗水泪水,还有看到自己以后狂喜的王老汉,和满脸激动的石头。“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珍珠问着大家。

    “乖女儿,你可吓死爹了,你没事吧,这......这是怎么回事?”王老汉颤抖着手,指着珍珠点点猩红的嘴唇。

    “没什么爹,就是吸了一口冷风,咳嗽了几声就这样了。”珍珠缩了缩脖,觉的浑身上下都冷,脸色显得越发的青白了。

    “好好,你没事儿就好,你赶紧坐好,我们这就回去。”石头看出珍珠很冷,又刚吐过血,一定很虚弱,立刻又扶着珍珠上了车,赶车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珍珠听石头说,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因为这两辆车拉的是棺材,自己又是一副漠不关心的姿态。村里的人也就那几个闹事的管事知道里面装的是弓箭,其他人都以为没什么,就是两口棺材罢了,也没什么要紧的,所以这两口棺材都没得到上至镖局,下到村民的重视。

    这两个赶车的大叔自己也不重视,这次停车的时候,这两人的车离得大家比较远,大家又忙活着轮盘头,卸车,遛马什么的,就没人注意他俩。

    他俩是想偷偷懒,不想去干活儿,没想到被这两位衣衫褴褛的大叔跟了一路了,对于车队他们俩没办法下手。此时看到离大家有些距离的两辆车落了单儿,就悄悄的走到二人背后,一人给了一棒,把俩人打晕,拖到了路旁,这两位衣衫褴褛的大叔就一人赶一辆车悄悄的离开了。

    路上两人美滋滋的,想这次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两辆车,车上的棺材里不管有没有尸体,看这棺材都是新的,回去洗洗涮涮也能买个好价钱。

    这两人正做着美梦的时候,就看到棺材盖儿慢慢的滑开了,然后从里面伸出一只骨瘦如柴的手来,这只手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白皙,手上尖尖的指甲泛着清冷的光。二人以为是眼花了,停住马车,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就看到一个一脸惨白的女尸从棺材里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嘴唇上血迹斑斑,僵尸?吸血鬼?女鬼......一连串的念头在二人脑海里炸响,这俩人吓的哇哇大叫着,连滚带爬的跑了。

    也是这二人慌不择路,往反方向跑去,和寻找珍珠的人走了个面对面,看着两人慌张的神色,石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他俩给擒住了,问怎么了。两人哆哆嗦嗦的说看到了女鬼,石头那里肯信,仔细问了问,才知道那个被他们称为女鬼的人,很可能就是珍珠。

    孙文和黄三一马当先的跑在前面,走出几百米以后,就看到珍珠正守着两辆马车发愣,不知如何是好的样,所有人的心都落到了肚里,在这一刻如释重负了。

    大家簇拥着马车回来了,整个车队欢声雷动,这一刻大家都明白了珍珠在大家心中的地位,为失而复得的珍宝高兴,几个丫头喜极而泣,搂着珍珠又哭又笑,说以后再也不让珍珠单独行动了。

    看着大家的高兴,珍珠也一阵激动,这次真是意外中的意外,简直就是一出闹剧,可是在闹剧中看到了真善美,看到了众人的真诚,任何付出都是有回报的,是不是可以说,自己的付出,已经得到了王家庄上下的认可呢?

    珍珠笑吟吟的和大家一一打招呼,说回来了,没事了,这次有惊无险,都是托大家的福,谢谢大家关心,然后在几个丫头担忧的目光中,回到了自家的马车上。

    回到马车上,珍珠就瘫软了下来,她现在身上一阵阵的发冷,千万不要发烧,在路上发烧是会要人命的,这次的病情反复了,这是个不好的征兆。珍珠心知肚明,所有人也心照不宣,仿佛只要不说出口,对这件事的严重性就有所缓解,说白了,这就是自欺欺人。

    珍珠躺在车上,几个丫头立刻去熬药,并先给珍珠含了一颗石头送过来的疗伤丸药,珍珠昏昏沉沉的睡了。

    这两个偷车的连连跪着磕头,说什么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老婆孩连过冬的棉衣都还没有,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等等,说的可怜无比,大家听着他俩说的声情并茂,唱念做打俱佳,都忍不住的乐了。

    怎么处理?交到官府里里去,他们属于偷盗未遂最多是打板,然后就会把人放了,这里离青县县城还有一百多里地呢,带着他们走路也很是麻烦。看两人的样也不是真正的立山头亮字号的土匪,只是农忙的时候种地,农闲了出来捞点外快的小毛贼。

    看着磕头如捣蒜,体似筛糠的两人,大家想了想算了吧,对这两人批评教育了一顿,就给放行了。

    这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觉还跟做梦似的呢,他们被押着走到跟前就知道了这对镖车是那家的了,这就是那个最近凶名在外的威武镖局,办事儿不留活口的威武镖局。他们做了这一行,当然要留心消息,几天前他们就听说了,同道中人匪窝儿马家集,让威武镖局收割了几十条人命,开始他们那里肯信,只是那人说的活灵活现,有鼻有眼儿的,不由得人不信。

    这次被捉住走到跟前,看着车队插得旗,和众人的言谈话语,知道这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威武镖局,他们本以为这次是我命休矣,没想到却被意外的放了一马,走在路上都还感觉云里雾里般的不真实呢。

    两人慢慢的走,战战兢兢的走,等走出一二十丈的距离以后,就飞快的跑了,比兔跑的都快,连丢了一只鞋,都不管了,让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行了都不要笑了,我们进了沧州地界,沧州镖局林立,各个都会两下,因此就民风彪悍,外出打劫的,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的也就很多,大家都小心着些吧,以后这样的事儿只怕还会遇到!”孙文拍了拍手让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千万不要再给人有机可乘了。

    大家都郑重的点头应了,各自回各自的位置上去,严加防守起来,每两个时辰换一次岗,让大家不至于枯燥疲惫。

    珍珠现在只感到躺着喘气都有些困难,只要稍微一动就喘不过气来,看来真的是病情加重了,所以真的就成了卧车不起。珍珠的这个状况让王老汉深深地担忧,一天到晚板着脸,连个笑模样都看不见。

    芳娘和晨生两口对别人责难的目光只是默默承受,芳娘一大早就过来服侍,晨生已经不赶车了,这个活儿被二蛋强行要回去了,笑话,让晨生总赶车,自己干什么?

    晨生没想到自己多干活儿也招人怨恨了,现在只是默默的跟在车后面,徒步行走,苦行赎罪。看着晨生两口这样,王老汉也就对晨生和芳娘脸色好了不少,可是永远都不会原谅晨生爹,这个这俩小夫妻在珍珠身边服侍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明白的很了,每每看到珍珠高兴,就想给他爹求情,可每次珍珠都充耳不闻,要不就是撂脸。

    车队从人和镇出来,一路默默的往前走,中午的时候,走到了一处路口,一条好像是通往一旁的山丘的,一条是官道,这两条路中央摆着发黄的树枝,看样是有人故意摆的。

    前面的车夫也没在意,驱车就要过去,被一旁的趟手狠狠的给拉住了,告诉他这东西千万不要碰,和黄三,“回镖头,恶虎拦路!”

    两位镖师一听,立刻神情严肃,拍马赶到最前面查看,认真的了看这些树枝以后,对着道口抱拳高声道:“威武镖局押镖经过,前来拜山,不知道是那位同道在此,还请出来相见!”

    “轮盘头,快!快!轮盘头。”后面黄三赶紧吆喝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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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三章 洗心革面

    孩子父母顺手把孩子埋了路边儿,大家也只是对这对夫妇表示同情,安慰了几句就过了。

    现天气越来越冷了,冷得大部分人都穿上了棉袄,大部分时间都缩马车里不出来了,外面只有那些练过功夫汉子还穿着单褂,跟车两旁走路。

    过了今天就要出静海县地界了,孙文和黄三往后看了一眼,那个总是不紧不慢缀他们后边单身客,这个人从他们出了静海县城不久就跟后面了,开始时候大家以为是同路而已,可后来越看越不像。

    这人骑着高头大马,穿整整齐齐,身上没有什么行李,眼睛炯炯有神,背后背着一把长剑,看着就是个练家子,一路上车队他就,车队慢他就慢,晚上车队停车休息,轮子盘头,这个客人也就不见了,等到第二天车队启程时候,走一段路程以后,就会发现,这个人又不紧不慢跟后面了。

    大家都是老江湖了,看着这人一身正气,不像是偷鸡摸狗之辈,看着这人好像没有什么恶意,孙文和几个镖师商量过以后,觉是静海县派人可能性比较大。

    这也怪不得人家静海县小心眼儿,毕竟他们人家地盘上闹腾太厉害,人家防备他们也是应该。明天就出了静海县了,如果后面跟这个人也消失不见了,那就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这人来路了,如果不是那就要加小心。

    晚上大家都呆火堆一旁,因为车上太冷了,珍珠本来是想给大家准备些木炭,到时候冷得狠了。放车上取暖也是好,可是让她这一病。别人也不知道,就耽误了,到现人们还是棉衣棉被御寒。

    这天天公不作美,还下起来小雨,这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就穿棉。这样天气,索性连火堆都点不成了。大家都车上冷得瑟瑟发抖,有人家还怕把棉被棉衣弄湿了,干脆连棉被都折起来。搂怀里。这其中情景就可想而知了。

    珍珠现成了多缠多病身,和几个丫头躺车里也是一夜无眠,王老汉开始因为女孩多,怕女孩多有不便。就自己去小车里歇着,可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什么规矩礼仪都顾不得了,和珍珠他们挤了一辆车上。

    就是千难万难,几个丫头也都要想办法给珍珠熬药,晚上药熬出一天来,盛葫芦里,用棉被包着,预备着路上喝。

    几个丫头努力和灵巧心思,让珍珠很佩服,也很感动。今天外面凄风冷雨,雨滴打车顶上,发出啪啪声音,她们白天虽然可以随意睡,可是纷纷扰扰那个又睡了,晚上虽然很困,可每个人脑袋里都乱哄哄,尤其是松花,她眼睛一直睁着。

    这时候就听外面有人哭着叫了一声珠儿,松花觉自己心脏血液一下都被抽完了,哥哥,她小哥哥......松花慢慢坐起来,珍珠也摇摇晃晃坐起来,对松花道:“是你家人吗,恐怕你小哥哥不好了,你去看看吧。”

    松花哭着从车上下来,看到他大哥车旁站着,两眼通红,哭着对松花道:“珠儿,小弟他去了!”松花听了再也忍不住了,哇哇大哭起来。她和小哥哥是要好,两人连一岁都没差,小哥哥是正月出生,她是腊月出生,两人就像孪生兄妹一样。父母下地干活,就把他们俩放到地头儿上爬呀爬,等两人大些了,小哥哥就带着她到处去玩耍,有什么好吃好玩儿,都会让这她。这次来珍珠这里当差,小哥哥还特意嘱咐自己,说如果主家好就留下,不好就回来,他会下地干活,他能养活她。想起和小哥哥点点滴滴,松花哭泣不成声,跟着大哥来到自家马车跟前,看着已经永远闭上双目小哥哥,松花是嚎啕大哭,直哭晕厥过去了。

    小哥哥也是因为那场突如其来雨,自家马车当时只弄了一个篷子,出来时候也没想那么多,那场雨把自家棉被都淋湿了。父母和几个哥哥都病了,可哥哥们喝了几天药和姜水发散了发散都好了,只有小哥哥没有好,喝了退烧汤药也没用。客栈时候,让东大夫给看过了,东大夫说已经有些晚了,有转成肺痨迹象,如果好好调理,或许过个几个月,天气转暖了,人也就没事了,否则痊愈希望很是渺茫。

    东大夫说这些是不可能实现,因为车队不可能停下来,天气越来越冷,对有肺病人尤其不好,早数天前,小哥哥就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了。从那以后,家里人都知道小哥哥不过是挨日子罢了,知道这一天迟早要到来,可这一天真到来了,真真让松花不能接受,这天到来了,他们就永远永远天人永隔了。

    松花醒来了,全家人都焦急围着她,澄妮也过来了,看着松花哭痛断肝肠样子,澄妮也哭起来,对松花说:“松花,你也不要哭了,你就想我们现活着也不舒坦,你小哥哥,我父母虽然死了,只是我们看不见了,他们或许早就脱离苦难,去了西方极乐世界,活比我们还畅呢。”

    松花慢慢止住了哭声,盯着澄妮道:“真吗?真吗?”澄妮被松花盯后退了两步,有些害怕看着松花,求助看了看松花身后家人,大家赶紧冲澄妮点点头,示意她说是。“哦,是,是呀,他们这是脱离苦难,去了西方极乐世界,说不定现活不得了呢!”澄妮道。

    “他们去极乐世界了?他们去极乐世界了?”松花瞪着眼睛道。“是,是呀。”澄妮看着眼睛瞪要掉出来松花,深深后悔自己为什么说了这么一个不着边际理由,让松花盯着自己不放,万一她也要去拿可如何是好。

    “他们去极乐世界了,他们过过活不得了?却丢下我们人世受苦,他们是混蛋,小哥哥是混蛋,他不知道这样我就看不到他了吗?他原来不是说会养我吗,怎么就丢下我不管了,他是混蛋,混蛋!说话不算数!”松花发疯般踢打着已经一动不动小哥哥。

    “珠儿,珠儿,你不要这样了,你这样娘都疼死了.....”松花娘一把抱住她,却被松花一下甩开,然后就两眼一翻,也晕过去了。

    松花一下吓愣住了,扑过去摇晃她娘道:“娘,娘你怎么了,你醒醒,你不要也去了极乐世界,珠儿错了,我再也不胡闹了,不恨小哥哥了,不想小哥哥了.....呜呜......”松花几个哥哥嫂子还有澄妮都忍不住落泪,松花爹一把搂过松花去,心肝肉大哭起来。

    松花家动静大家都听到了,有过来安慰了两句,有干脆就没有动,以后这样事还会继续上演,还不知道轮到谁呢,大家都没什么心情安慰别人了。

    他们这里闹腾了半夜,后结果还是赶紧找个地方把人埋了,一家子抱着小男孩尸体,去了路边,深一脚浅一脚也不敢走太远,也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

    “你们都回去吧,别又淋病了,回去吧。”松花爹娘道。一行人搀扶着,跌跌撞撞回了车上,这次静海县休整时候,松花爹娘好好把车都给加了篷子,这次下这点小雨一点都不怕。回来以后,松花娘就催着松花赶紧回去,让她点把湿衣服换下来,其实也是他们家车太挤了,松花和澄妮回去比较好。

    看眼前情况,澄妮拉着松花回了她们车上,只是回得是后面小车,大车上有王老汉也不好换衣服。两个女孩儿,车上互相依偎着取暖,互相安慰着对方受伤心灵,现都四天了,两人才搂着沉沉睡去了,自此以后,松花待澄妮,和澄妮待松花,与别人就不同了,就是后来两人都嫁人生子以后,两人感情也是超越任何家人而存。

    第二天过了午时,车队过了静海县地界,到了沧州青县境内,孙文招呼大家道:“大家都脚下赶紧些,太阳落山前就能赶到人和镇,走慢了就错过宿头了。”

    大家听了都精神一振,这么多天风餐露宿,已经让大家苦不堪言了,何况昨天晚上还遭遇了一场不大但是却缠绵秋雨。现天还阴和水盆儿一样,这样天气不知道还要持续多长时间,东西淋湿了,这样天气是晾不干,只能烤干。烘干就要有固定地方,路上是不可以,得知前边不远就能歇脚了,所有人就如同听到佛旨纶音一般,从心里往外高兴,当然脚下就了许多。

一百二十四章 暗流

    王老汉自己在一旁生闷气,生气珍珠这么快就原谅了晨生爹,这个死丫头,自己的手都受了伤,她也不知道问一句,赌气回了自己屋里。//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

    其实这就是王老汉矫情,珍珠自己都虚弱的只能顾上专心喘气了,那还顾的上其他的,何况珍珠想,自己那里原谅晨生爹了,只是不想烦了而已,现在听七婶在外面说话,就让几个丫头请进来。

    七婶进来看珍珠精神还算好,就把手中的包袱放到床上道:“珍珠,眼看就深秋了,你还穿着夹衣,几个丫头给你做的棉衣我都见了,全是厚的一把抓不动的,这样衣服大冷了穿是最好不过的,以后几天穿就有些热了。你看看我给你做了几件薄袄,你身不好,千万不要冻着,当下穿是最好不过的。”说完打开手中的包袱,里面是大袄小袄,厚的薄的一应俱全,七婶说做了几件薄袄只不过是客气的说法而已。

    几个下丫头都满脸通红,赶紧道谢,把东西递给珍珠看了看,红丝顺手拿出一件白底兰色小碎花的棉袄,棉裤,看着很是素雅,虽然是棉布的面儿,可一看就是好棉布,这些东西不是七婶从别院顺的,就是自己压箱底的东西。“就这件吧,我看着素雅大方,和和我的意,明天上路的时候就穿它把。”珍珠对几个丫头道。

    珍珠的审美是很挑剔的,只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东西,这必定就是好东西。七婶都是下了功夫的,布料都是上好的布料,上面也没什么花哨东西,只是针脚细密,剪裁合身。棉花弄的很是匀称。

    珍珠说了感谢的话,又坐着和七婶说了几句闲话,就有些咳嗽喘气,七婶说了好好养着一类的话,出来了。心想这马屁总算拍对了。至于让几个小丫头尴尬了,七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珍珠可得好好的长命百岁,不然那些银的债务可怎么办,她可是还不清的。只要有珍珠在。就有顶缸的。

    珍珠对七婶的小心思也不去理会,不管七婶的目的是什么,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起码现在珍珠有合适的棉衣穿。不必发愁要穿那些又丑又笨又厚的老棉袄了。

    “珍珠娘,我是孙文。有事情想和娘商量。”孙文的声音在屋外响起。珍珠对着几个小丫头点点头,红丝给珍珠整理了整理衣服,点头让松花把人请进来。

    孙文进来就低着头,一脸的凝重之色,眼睛一直看着地板,对珍珠抱拳施礼道:“珍珠娘,现在情况有些不好,这两天田师爷他们每天必到,每次到了都要来后院看看,是我们极力阻止,才没有来。今天早晨才走了,刚才又来了,这次他们的捕头好像得到点什么风声,说离着县城二十里外的马家集有许多人受伤了,听说还有好多家在办丧事,因为马家集的村民都不是什么本分人,经常有路过的客商被抢劫或者一命呜呼的,只是官府没有确凿的证据,一时也奈何不了马家集,说这次也不知道是谁让马家集吃了这么大的亏,我们是从那条路上经过的,问我们可听到或见到什么了没有。这捕头满脸的探寻之色,我们明日一早启程,这是不能更改的了,还请娘心里有个准备。”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我这个病重在调养,一时半会的是不会好,我都收拾好了,可以随时出发。”珍珠客气的道。

    孙文得了珍珠的保证,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说了些希望珍珠早日康复的话,就拱手施礼出去安排了。

    第二天天不亮,所有人都已经上车了,威武镖局清点了人数儿,确认无误以后车队就出发了,深秋的地上都铺上了一层白霜,大家都已经穿上了棉袄,所有人都缩在车里不出来了,偶尔车队里传出几声咳嗽的声音。

    车队在孙文的一声吆喝声后,慢慢的启动了,一百多辆车一眼望不到边儿,车辆整齐有序的排在城门口,等着检查过后出城。车队的表现让镖局和官府都很满意,如果不看里面,谁也不知道这是一群逃难的村民,仿佛是半军事化管理的民兵。如此规矩如此人多的人镖还是是不多见,要说这样纪律严明的村民能主动的杀人放火谁也不相信,城门口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不仔细让孙文意外的是,今天城门口站着的不光有城门卫,把总还有县衙的阮捕头。

    大家一阵寒暄之后,城门卫象征性的看了看车队,阮捕头把加盖了顺天府的通行证随便看了一眼就给了孙文,孙文谢过以后,抛给阮捕头一块银道:“辛苦了!”就和阮捕头拱了拱手,翻身上马,一马当先的跑了,马后飞起一阵烟尘,不多时就没影了,车队也跟在他的后面快速的出了城。

    城门口的把总和阮捕头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二人如释重负的互相看了看,心照不宣的互相捶了对方的肩一下,阮捕头对着把总拱了拱手,认蹬搬鞍上了一旁衙役给牵着的马,一夹马腹,马儿得得得的跑起来,回县衙复命去了。

    县太爷和师爷正在县衙等着呢,师爷还好点儿,县太爷就有些坐立不安了,道:“马家集那边的消息可靠吗?镖局走镖不都是和气生财吗?这次是为了什么,如此痛下杀手,实在令人费解!”

    “应该不会有错,再怎么样,村里也有阮七儿的人,听那村民说,他自己都是死里逃生的,要不是第一波的攻击被流矢所伤,恐怕这次也回不来。平时他们见了大车队大镖局都是不抢得,只抢劫些零散过客,只是最近过的车队多了,听说好几个车队被别的山头抢了,所得甚是丰厚,他们才动了心思。也不知道是他们不走运,还是太爷的运气好,让他们一出手就碰上了这么硬得点,折损了几十口青壮,肠都悔青了。恐怕以后几年应该能消停消停了。”田师爷笑呵呵的道。

    “唉,也只好如此想了,幸亏是威武镖局的人占了便宜,否则就又是一阵纷扰,这次马家集吃了如此大的亏,希望他们有所收敛,洗心革面,从此金盆洗手,不要再做这营生了,以后大家也各自太平。”县太爷自言自语的道。

    田师爷心里对县太爷的期盼很是不以为然,做惯了坏事的人想让他们收手那是很难的,那个亡命之徒不都是心存侥幸的,这次失手了,不见得下次就失手,那些土匪强盗难道就从来没死过人,不过是死了人就认倒霉,成功了就欢欣鼓舞罢了,收手!这县太爷的美好愿望,恐怕是难以实现的。不过马家集糟了这么大的变故,确实会消停一段时间,他们也可以过几天舒心日。

    “确实如此,马家集受了如此大的重创,再不知道悔改,就真的是冥顽不灵,朽木不可雕了,辜负了太爷的一片苦心。”田师爷嘴里附和道。

    “回太爷,阮捕头带着人回来了!”一个县衙的衙役跑进来回话。

    “快让他进来,你看他的表情如何?”县太爷紧跟着就问了一句。

    那衙役差点乐了,他们太爷这小心小胆儿的毛病这辈也改不了了,当下老实的道:“我看着阮捕头步履稳健,面带微笑,好像很高兴的样。”

    “这就好,这就好,赶快让他进来!”县太爷站起来在地上连打了几个转而,着急的催促道。

    阮七儿这时候已经来到书房的外头,在台阶下站着呢,身穿皂青镶红边儿县衙公服,脚蹬薄地黑靴,腰及牛皮带,腰带上挂着黑皮刀鞘,刀鞘里面是一把卷鼻短刀,身上披着皂青色的厚布料马上小斗篷,听里头叫进去,立刻弹了弹身上的衣服,正了正头上的帽,迈步上台阶,有小厮给打帘,阮七躬身进去,走到书房正中,双手抱拳,单腿打千儿,“参见太爷!”

    “免了,阮七你快起来,说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县太爷摆了摆手,让阮七起来,急着想知道结果。

    一旁田师爷在阮七儿进来的时候就站起来,两人互相打了招呼,田师爷照例坐下,阮七儿却只能站着回话。阮七儿是县令的下属,是不能坐的,师爷是县令请的幕僚,是上下级的关系,也是雇主和朋友的关系。县衙的配置里面是没有师爷的,师爷都是县令自己出钱请来的,公共场合当然要谨守规矩,今天在书房见面是私人性质的多些,所以师爷可以坐,阮七却是到那里都不能坐的,除非县令特别恩典。阮七儿是有公职的,田师爷却是白身,按理是要和阮七见礼的,可是师爷却是县令的心腹,平时就是县丞见了都要客气几分,阮七就更不能拿大了,所以今天田师爷跟阮七见礼,阮七就连忙客气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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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五章 狮子楼(一)

    孙文一直守着,和衣躺着,今天的情况让他睡着了都得睁着一只眼,听到响箭的哨声,一个鲤鱼打挺从车上下来,招呼大家看好车辆,不要轻易踏出车围半步。和黄三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又分出了一百多号人去保护牛群,接应那里的弟兄。

    石头迅速的走到珍珠车旁,看着有些紧张的珍珠道:“你不用担心,就安生在车上呆着,就是遇到什么事情,你的车是青铜包身的,也能防护一二,还是去车上呆着安全些,别的不用担心,外面有我呢。”说完看了看站在每辆车边的青壮男,又看了看隐蔽在车后面的趟手镖师,没有什么漏洞,他自己来到放棺材的两辆车旁,站到了上边,向远处看去。

    珍珠回到了车上,坐了一会儿,心里总是不安,又再次从车上下来,也爬上了放棺材的车上,和石头一人踩着一口棺材,向外面看去。

    外面人头攒动,混乱的移动着,这么远的距离,根本就什么都看不清,分不出敌我,只看得黑乎乎一片一片的在缓慢的,试探着移动着,中间夹着这两方人马的暗语和呼哨这是出来这么长时间第一次遇到危险情况,珍珠心里默默的祈祷,可不要越往前走,遇到的这种情况会越多。

    珍珠环视着整个车队围建起来的堡垒基地,因为发现情况,里面点了许多的火把,把里面照得灯火通明,外面则一团漆黑,这不是成了我明敌暗了吗?这犯了兵家大忌,这怎么能行,珍珠对石头说了自己发现的情况,说要把火把都插到几丈以外的地上。让所有接近的匪寇处在明处,自己人处在暗处,然后就是车围外面的马车上插上火把,在匪寇弄灭外围的火把以后,还有车上的火把照明。

    石头听了连连点头。立刻跳下去。按照珍珠的吩咐去办了,这火把还没查完。匪徒就悄悄的围了上来,几个镖师全都猫着腰走,石头手里举着一块大木头做盾牌。腰里别着一口卷鼻金背砍山刀。这可是祖传的神兵利器,大概有一百多年没见过血了,今天就让它开开荤。石头迅速的整理着火把,在蓬的一声以后。木板上深深的嵌入了一支颤抖的铁头儿木箭。那几个镖师哧溜一下钻到了车围里面,石头从木板后面往远处瞄了一眼。看到有十来个人往这边靠近过来,手里也是拿什么的都有。

    石头瞄着这几个人身上卯足劲儿,就要等着他们再往前走几步就上前结果了他们。“合唔一声镖车走,半年江湖平安回,我们是京城威武镖局的,兄弟们是那条道儿上的,报个万儿上来!”后面的车围里传出了威武镖局喊镖的声音,还有黄三的问话。

    “切,和这些土匪有什么好讲的,全杀了干净痛快。”石头心里想着,他现在浑身的血液早就都沸腾了,早就想尝试一下浴血沙场的感觉了,今天终于有机会了,威武镖局的还这么磨叽,问什么问!石头不满的想到。

    车围外面的蒙面强盗们就是楞了一下,马上就又向马车逼来,“兄弟们是那条道儿上的,还请卖给我威武镖局个面,再下是威武镖局的镖师黄三儿,人送绰号‘快刀黄’对面的兄弟也报个万儿上来吧!”

    对面的几个人不管里头怎么说,一概不理,不说话,猫着腰,手里那这家伙,往前压上来。石头和他们的距离也就还有十来米,这些人当然也早就看到他了,只不过单个一个人游离在车围之外,这些人早就当他是个死人了。

    石头躲在模板后面,一脸兴奋的看着慢慢喝自己接近的人,握着钢刀的手骨节咯咯作响,这么多年了,自己空有一身好武艺,天天练武,可是那里有上战场的机会,只能和庄上的青壮汉比比力气,比划比划拳脚,那里过的了隐。

    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练着功也常常沮丧,自己还练这劳什有什么用,练来练去还是给人家做奴才,天天和庄稼土坷垃为伍,没事儿就跟在牛马的屁股后面,可每当自己懈怠几日先不说娘哀怨的目光,妹妹一脸问询的神情,自己就先浑身难受了,只好再次练起来。今时不同往日,自己练手儿的时候来了,今天再也没什么顾忌了,再也不怕伤着这个碰着那个的,总算可以痛痛快快的大打一架了,这么想着,石头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我威武镖局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有不买我们帐的呢,对面的兄弟这是狠心要来黑的了,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弟兄们亮青!”随着黄三的话音一落,里面就是一阵兵器磕碰的声音,还有就是咯蹦蹦的铁弓拉开上弦的音儿,外面的这群黑衣人走的更谨慎了,身压的更低了。

    在和石头遭遇以后,这百十来人分了四五个奔着石头去了,剩下的人继续往前走,这时候从马车的后面嗖!嗖!嗖!的射出箭来,这是远距离攻击的最佳利器。“小心!大家小心!”几个沧州口音夹杂这天津口音的人吆喝道。这群人一阵忙乱,有的闪避,有的立刻趴在地上,或者挥舞着手中的家伙来格挡这些箭矢。

    石头在盯着面前的几个握着刀斧的人,一挥刀,把来自身后的一支流矢给打掉,然后还是身不动膀不摇的和这几个匪徒面对面的站着。这几个黑衣人愣了一下,底下的脚步就有些迟疑,回头对着那一大群人喊了一句,“再过来几个,这点好像有点硬!”

    前面那一群人也是出师不利,还没交上手呢,就有几个中箭挂彩的,让这群匪徒对这队人货有了新的认识。

    “**怎么就这么倒霉,就是出事不利,他妈的出来就挖到两个死人,真他妈的晦气,现在四五个人对付不了一个人,这里连人影儿都没看到呢,就有几个见了红,我呸,今天要是不把这些车辆牛马的带回去,真他妈就赔到家了!”一个好像是匪首的人,骂骂咧咧的道,随手又指了几个人,让他们过去帮忙。

    这就成了七八个人打石头一个人了,石头也不等这四五个人和那边增援的人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刀直奔对面的一个人的面门而去。

    那人手里拿的好像是跟碗口粗的棒,看到刀光一闪,哎呦一声,连忙举棍相迎,想把石头的刀给架住。这想法儿就大错特错了,先不说石头天生神力,就说说人家手中这金背砍山刀,这可是人家石家祖传的利器,这是精钢打造,上过战场,见过人血,吹毛可断,这么多年,在石头家一代一代人的呵护之下,锋芒不减当年。

    这金刀带着一个世纪的饥渴,闪电般的劈向这木棒,耳边只听咔嚓,咔嚓两声,对面这人棒毫无悬念折了,可这人的吃饭瓢也跟着一分两半儿了,在外圈儿的火把和马车上的灯笼火把下,红的花儿,白的蕊在火光中分外绚烂,石头也是第一次杀人,没想到自己的刀这么快,愣神儿间也不知道闪避,被喷了一头一身,因四周还有强敌呢,也顾不上害怕恶心,伸手摸了几把,浑身戒备的盯着其他的几个人。

    整个场面出现了煞那间的寂静,往前冲的人和威武镖局冲出来的人都停住了,全都被眼前的情形震撼了。

    镖局走镖虽然赚的是刀头舐血的银,可常年在道儿上行走,也讲究和气生财,一般带队的镖头都是八面玲珑之人,人面广,和各方都有些交情。到了那山上,送礼喝茶就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人家不理,那就是没套上交情,和人家打个商量也不理,那就要来的真格的。一般的情况是比试比试武功,把对方打败,然后再说话,让对方放自己过去,这就是给对方面,都输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当然是放行了,双方如果都是圆融之人,就会和和气气的,威武镖局也算和对方有点头之交了,毕竟自家打赢了,并且放了他们一马。所有的这几种情况,都是在不伤和气的情况下,毕竟这条道也不是走一回就不走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打死人的,这样就结下死仇了,今天前面几招都不灵,那只有开打了,即使是这样,镖局也是希望把他们打跑打服打赢就可以了,尽量的不伤害这些匪徒的性命。没想到今天出了列外,刚一交手,对方就死了一个,刚才的一排箭,让对方又伤了几个,这件事进行到这里,已经没什么余地可回旋了,威武镖局和这伙匪徒只有死磕了。

    双方的场面稍微静了静,立刻就又沸腾起来,被杀的一方红了眼,吼叫着让对方拿命来,给自己兄弟报仇等等。威武镖局的也跟着吆喝,“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点疯了,扎手,鞭土——往死里打的意思。”两方人马就开始短兵相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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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六章 狮子楼(二)

    这里面当他们来了虽然每次都住的一般,可吃喝向来都不吝啬,外带是老主顾,每次的镖车过来,给的车马费也都不少,所以每个客栈对这些镖车都需要特别关照的,期望能成为回头客。

    几个人来到无花院,珍珠看到院的牌匾上写着的明明是菊院,怎么上上下下都叫无花院呢?进了院,里面是大大的五间正房,两侧是厢房,厢房中间是穿堂门儿,从穿堂门儿过去,是几处相连的小院,里面如同走进了迷宫,一个院套着一个院,珍珠看了看很满意。

    “郑掌柜,这个院是不是有些大了,我这几百个人住着是不是有些空旷?”珍珠问这郑掌柜。郑掌柜什么人,在这狮楼现在闭眼就干了一辈了,听话听音儿,知道珍珠这是在问价钱,就道:“这个宅原来本不是我们狮楼的,是城里一家商人的,这家商人生意做亏了,只好变卖家产,这宅是个九连环的大宅,挨着我们狮楼,东家就买了下来,并到客栈里。只是这个地方偏僻,虽然有角门儿,可不是通的大街,出入不方便,很少有客人愿意住过来,这不娘说的情况,我们觉得这里比较合适,孙爷又是我们的老主顾了,地方虽然大,娘就尽管住着,钱是不会多收娘的!只是敝处的伙计没有这么多,这里都是只有两个伙计打理的,所以人手方面就会紧张点。还请娘见谅。”郑掌柜一副江湖之气,仿佛大家都是兄弟,提钱就外道了似的。

    珍珠也不便多说,谢过了郑掌柜的好意。自己这么多人,又不想多出钱,还想住的舒服。狮楼这样,确实已经是不错了,自己再要求别的,就真的是不知道好歹了。

    珍珠请郑掌柜进屋,让郑掌柜的说这个院一天的房钱是多少。郑掌柜的眼珠转了转道:“孙爷我们是常见的,经他介绍的客人也不少,让孙爷帮衬的我们狮楼的生意也好了不少。口碑也不错。我也不说你们每人多少银了,就说这个院的价钱吧,这个院我就一天收娘五百个钱,酒饭娘们自己准备,这里的厨具。我一会儿让伙计给收拾出来。照顾车马的费用也是这个数儿,一天就一贯钱怎么样?”郑掌柜说完,用眼睛虚了珍珠一眼。

    珍珠看了这郑掌柜一眼,这郑掌柜收的房钱确实不贵,可是这喂牲口,照顾车的钱就收的有些多了,真是一个精明狡诈的商人,不过总的算还是珍珠占便宜,狮楼也不太亏。于是微微一笑,点头答应了。

    此后没什么事了,珍珠和郑掌柜闲聊了两句,红丝来催珍珠吃药的时候,郑掌柜起身告辞了,临走的时候。郑掌柜问道:“不知道娘现得的什么病,吃的什么药,可要请大夫,郑某在沧州也认识几个名医,不妨介绍给娘认识。”

    红丝一脸的惊喜,觉得郑掌柜这人真是雪中送碳,堪称及时雨呀,立刻一脸期待的看着珍珠。

    珍珠心里很是无奈,心想,我根本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病好不好,至于这么不放心吗?于是珍珠笑着对郑掌柜道:“那就多谢郑掌柜了,就请郑掌柜给介绍一个治疗内伤的好大夫来吧,我这伤也有十几天了,虽然吃着药,可也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烦劳郑掌柜给荐个好大夫,小女不胜感激!”说着站起来,飘然下拜。

    郑掌柜连忙躲开了,没有受珍珠的礼,看那些从车里下来的男男女女没什么特别,要非说特别就是每个人都很规矩,没人大声喧哗,进退有据,看着像是大家出来的。这个女就不同了,举手投足之间都有说不出的仪态,道不出的风情,穿着虽然普通,但遮掩不住那身天然的贵气,满身的风流,这个女一定不简单。还有让人不解的是,一个弱女怎么会受了严重的内伤,不会是这女不光身份特殊,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吧?在这里悄悄的说一句,关于这个,就是郑掌柜想多了,珍珠的这个伤完全是意外,承受了无名怒火的缘故。

    知道珍珠的病是内伤以后,郑掌柜的彻底放心了,出门招呼两个小伙计好好伺候着,并让其中一个去请城里有名的治疗内伤的大夫。小伙计飞快的跑走了,沧州练武的人多,这治疗外伤内伤的大夫不光多,还医术都不错,一炷香的功夫,小伙计就领了一个胡眉毛全都白了的老大夫过来。

    大夫进到屋里,先做了自我介绍,“老夫是沧州城的大夫,白玉川,对治疗内伤外伤颇有心得,还请夫人让在下给诊脉。”

    珍珠站起来对这位白大夫福了福道:“小女不甚染病,还请白大夫诊脉。”

    “还请夫人将面纱去掉,望闻问切一样都不能手少,否则不准,不准则延误病情,贻害终身。”白大夫侃侃而谈。

    珍珠遂把面纱摘掉,让这白大夫看气色,白大夫看着女面色苍白,唇淡无色,让珍珠伸出舌头看了看,舌苔纤细,红润,老大夫点点头,又仔细的给珍珠诊脉,道:“夫人初始受得伤并不重,只是没有好好调养,劳心劳力,休息不好,以至于病情加重。老夫这次给开好药,夫人一定要认真服用,好好调养,最好不要累着。我听说你们是路过此地,不日就要走了,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路途劳顿很不利于这个病,而且要注意的是,千万不要伤风,否者就真不好说了,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老大夫说的严重,珍珠听的心惊。

    王老汉在外面听的两股战战,冷汗淋淋,这次是下决心了,不养好了那里都不去了,想到这里,推门进来了屋里,对着老大夫拱手道:“大夫,我女儿的病,吃些什么对身体有宜呢?”

    正在开药的白大夫头也不抬的道:“最好吃些果,不过不能吃凉的,鱼虾什么的就不要吃了,肉也要少吃,平时多吃些清淡的就可以了。”

    珍珠一听,这是兔吃什么自己吃什么呀,自己虽然不是个无肉不欢的人,可是也不要一点都不能沾吧,这还真让她给想对了,在以后的日里,珍珠堪比出家的尼姑,任何荤腥东西都不能沾,每天都被王老汉,和王老汉几个狗腿比如:红丝,澄妮,二蛋之流的看的是滴水不漏。以至于等珍珠病好了,大吃了一顿以后,她的胃由于久不沾荤腥,一下受了如此优待,有些受不了了,又去看医生了,医生只给了二个字儿,撑得!一时传为笑谈,让珍珠也好几天没脸出去见人。

    白大夫说的很明白,她的病不严重,只是贵在休息,可是就是这个休息太贵了,她没有时间休息,她没有命休息呀!呀!呀!......这个条件很让珍珠抓狂。

    白大夫也不管珍珠变幻莫测的脸色,只管开药,下医嘱,别的一概不管,写完方,交到王老汉的手里,接过诊金,提起药箱,开门走了。

    剩下屋里苦着脸的珍珠,一脸凝重的王老汉,一脸希翼的红丝,才进来,不知所谓的石头。

    珍珠为了安静,住了一个小院,院里有石头一家,还有七叔一家,顺叔一家,晨生两口,把个院挤了个满满当当。松花还是浑浑噩噩的,给吃就吃,给喝就喝,余下的就不闻不问,成了痴傻之人。

    红丝看松花这样又急又气,哭着骂道:“你这样算什么,跟了娘却只吃饭不干活,现在娘病着,我和澄妮又是熬药又是照顾娘的饮食起居,忙的脚打后脑勺儿,你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要是因为你小哥哥和父母去世怨恨娘,就太没良心了。娘又是为了什么,你这样算什么?”

    澄妮还是比较同情松花的,有妈的孩像个宝,没妈的孩像根草,松花十几天之内连失三个挚爱亲人,怎么受的了,松花的这些行为或多或少有点迁怒娘的意思,可是娘什么都没说的,作为一个村的,从小玩到大的红丝把这件事喊破就有点过分了。

    “红丝,你这是干什么,这是娘要了我们三个,如果只要了两个或者一个,难道你就不干活儿了不成?现在不是还有芳娘呢吗?你怎么就觉的累了,你如果觉的累,尽管歇着,我来替松花干就是了。”澄妮不瞒的道。

    红丝吃惊的看着从来都是沉默寡言的澄妮,今天怎么说了这么多话,突然变的灵牙利齿了,“澄妮,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松花突遭变故,变成这样可以理解,可是不能一直这么下去,难道你要松花这么一直下去,一直这么下去她......她就真的醒不过来了!”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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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七章 逼宫

    红丝话如同大锤一般,重重打了澄妮心口上,“一直这么下去,她就醒不过来了!”话回荡澄妮耳边。澄妮回头,仔细看了看松花,松花对红丝和澄妮争吵听而不闻,眼睛连眨都没有眨,仿佛这一切和她都没有关系,或许红丝说是对,松花是逃避,不想面对这一切,她不能总这样。

    “红丝,这几天就别难为松花了,我们多干些,或许她会慢慢醒过来,如果再不行,我们再想办法。”澄妮眼里含着泪道。

    “好吧,澄妮,你不能太由着她,这样是害了她,让她自己屋里吧,我们赶紧去干活儿。”红丝深深看了松花一眼,拉着澄妮出去了。

    屋里松花眼泪扑簌簌掉下来,一滴一滴湿了前襟。

    珍珠喝了白大夫药明显好多了,两天以后已经不咳血了,这样王老汉和几个丫头都高兴不得了,王老汉是把白大夫话执行很彻底,天天上街去转悠,看到水果就买,买回来水果有珍珠喜欢吃,有珍珠不喜欢吃,珍珠喜欢吃,就吃几口,不喜欢吃就留给王老汉和几个丫头,还有院子里大人孩子们。

    这可乐坏了一院子大人娃娃,他们这个院子是伙食副食好了,可是也有和别院子不一样地方,就是这个院子让大家不要吵,要保持安静,这可让多动爱吵闹孩子们难受了,后他们来了一个集体大逃亡。每天除了吃饭时候,其余时候都去别院子疯了,一天不着家,不见人影。院子里自然也就安静了。

    芳娘以前来珍珠这里是为了赎罪,可是现是真喜欢跟着珍珠了,跟着珍珠就能和晨生单独相处。伺候珍珠可比伺候她那一帮难缠婆婆和婶娘们舒服多了,而且这里什么都比跟着婆婆好,吃用都是一等,这样生活真是太好了。

    现芳娘脸色水灵了不少,也红润起来,整个人洋溢着青春气息,恢复了十**年轻女子神采。这让晨生叔伯婶娘看着越发不顺眼起来,可是又没办法,总不能不让芳娘和晨生跟着珍珠了,他们家能到珍珠和王老汉跟前说话就只有芳娘和晨生了,别人珍珠理也不理。

    从住到客栈里。顺子叔就开始里外忙活起来,忙着检查每一辆车,忙着修车,每天是天不亮就起床,掌灯了才休息,起早贪黑,又有责任心,又专业。

    珍珠是看眼里,感激心里。就经常把王老汉胡乱买来自己不吃水果点心送给顺子一家,看到顺子家孩子,就给一两个铜板逗逗,这又从另一方面让顺子很感动,就卖力干活儿了。

    这天珍珠起床以后,一开门儿就看到院子里乌压压站了满院子人。狠狠吓了一跳之后,从里面走出来,还没开口说话呢,院子里人就都跪下了。

    “这是怎么了,这都是那和那呀,什么和什么呀,到底怎么了,你们倒是说说看?”珍珠也慌了手脚,不明所以,大家这是要干什么。

    “珍珠娘子,我们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是想保住大家,让大家不要被鞑子给吃了,抢了,可是现冬天了,天气冷了,我们这么走路上会有很多人冻死病死。我们就不要上路了好不好,等春暖花开以后再上路好不好,王家庄我们是回不去了,我们是逃奴,回去只有死路一条。那我们就等暖和以后再走行吗?”跪前面松花大哥痛哭流涕道。

    珍珠傻愣愣看着一院子人,道:“你们都是来说这事儿,我没说要走呀。”

    “珍珠娘子,你虽然没说要走,可是你每天让顺子检查车,修车,等车没问题了不就又开始上路了吗!我父母和小弟弟死了,别叔伯家也有孩子死了,四老太爷和四老太太也死了,我们村死人已经够多了,我们不想多人死。娘子不是说鞑子会入冬以前抢劫一票过冬吗,现都入冬了,鞑子也没有打进来,我们想今年是不会来了。不过等天暖和了,我们会跟着娘子走,我们除了跟你走,那里也去不了了。”送花大哥继续道。

    这一定不是松花大哥一人想词儿,想理由,他还想不了这么全面理由,即阐述了不走理由,又给自己留了面子,说明不是不走,而是等暖和再走,让这个家里死了三口苦主来说,自己有什么不满也不会发,不看死了,也要看活着松花,已经呆呆傻傻松花。

    这时旁边房门也打开了,松花目光呆滞走出来,直挺挺跪珍珠一旁。珍珠看着心里就来气了,这时跟自己逼宫,来苦肉计呢,往院子里人群里看了扫去,所有人都把自己头埋低了,生怕珍珠怀疑道自己头上。

    “你们说这些也有道理,我只是告诉你们,我们出来并不远,如果鞑子真打过来话,从京城到沧州对于鞑子来说,也就是几天路程,你们可要想好了!”珍珠道。

    “我们想好了,就等暖和了再走吧!”松花大哥立刻就磕头道。

    “你们先回去,等我想想再说!”珍珠挥了挥手,让大家散了,自己转身进屋去了。

    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呢?院子里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晨生从屋里出来道:“不管答应了还是没答应,你们没听娘子说吗?她要好好想想,想好了自然会告诉你们,你们提要求也太突然了,都回去吧,回去吧!”

    大家也不知道晨生到底是那边儿了,将信将疑陆陆续续走了,晨生爹后走,到了晨生屋子,关上门沉着脸对晨生说:“芳娘出去一下!”芳娘站起来恭敬道:“是,爹。”芳娘给这父子俩上了茶,看了晨生一眼,去了厨房。

    “晨生你这两天可要留心些,看看珍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万一几天以后不同意,到时候套上马车就要走,我们再说什么也都晚了。”晨生爹看着芳娘消失厨房背影道。

    晨生吃惊看着他爹,“爹,这事儿不会是你挑头儿吧?”

    晨生爹低着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晨生都绝望了,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爹这是要干什么呀。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三叔家二娃,这些日子一直都病病歪歪,你三婶担心他路上有个什么好歹,所以才出主意留下来,你三叔家就这么一个男孩子,爹不能看着你三叔家断了后,这主意虽然不是我挑头儿,我确实参与了,你什么都不要管了,就留心这珍珠动静就行了,我走了!”晨生爹说完,开门出去了。

    剩下晨生一个人屋里乜呆呆发愣,房门被轻轻推开了,然后又轻轻关上了,“相公,爹找你什么事儿?”芳娘轻声问。

    “芳娘,你说怎么办,怎么办,爹就没有一次做对了事儿,这次事儿,爹也有份儿,说是三叔家二娃病了,担心上路有意外,可昨天我还看到他了呢,活蹦乱跳比谁都欢实,怎么就一晚上就病了。说什么怕三叔家绝后,三叔三婶才多大,再生个十个八个没问题,怎么就严重到绝后了。既然担心绝后,为什么三叔和三婶不说,却要爹去搀和!”晨生抱着脑袋倒炕上,痛苦非常。

    “相公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了,或许事情并没有你想那么严重呢,你看看今天这满院子人,不是都参与了吗?就是你担心也没用,爹不是已经这么做了,再说珍珠娘子已经不理爹他们了,这样事多上一桩两桩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们不让娘子烦了就行了,嗯?这样爹以后有什么事儿也得和我们说,对你也就倚重,娘和婶子她们以后也就不会过分难为我。”芳娘开导这晨生。

    晨生想了想也是,珍珠对芳娘和自己是没说,可是无论怎么喜欢认可自己和芳娘,对爹珍珠都从来没假以颜色。或许芳娘说是对,爹他们已经不珍珠眼里了,只不过作为王家庄村民,作为王家宗族,珍珠不好摒弃了谁,爹他们还真是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晨生苦笑着从床上起来,一把搂住芳娘,道:“芳娘,要是没有你,我该如何是好,或许我都要活不下去了,或者痛苦将要死去了。”

    芳娘微笑着,眼睛柔和看着搂着自己这个大男孩儿,轻轻拍着丈夫后背,如同哄着一个需要呵护婴儿,如果以后自己有了宝宝,自己和相公也会这么哄着他吧。

    珍珠坐屋里一颗一颗吃着沧州金丝小枣,这金丝小枣就是甜,又脆又甜,自己以前都没吃过这么好吃,听说这枣儿又补血又补铁。

一百二十八章 特产

    王老汉知道珍珠的想法,这次也没着急,看着屋里紧张注视着珍珠的两个丫头道:“今天不用烙饼了?还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这儿不用伺候了,去烙饼!”

    两个丫头福了福,忐忑不安的从屋里出来,还不放心的又看了两眼,去厨房烙饼了,娘和大管事是打算走还是打算留呢?打算走,这么多人请愿,打算留,还让自己去烙饼,他们也想不明白了,晕了。//更新最快78xs//

    珍珠一边儿吃着金丝小枣,泊头的雪梨,这梨一咬一口水儿,吃一口甜到心里了,完全的纯天然无公害绿色食品,放心食用。

    “爹你也吃吧,这也没几个钱,你不用光省给我吃。”珍珠拿了一片雪梨,塞到王老汉的嘴里。

    “我那里是只省给你吃呀,你没看到爹在吃金丝小枣吗?在老王妃来别院小住的时候,你娘去王妃跟前伺候,一天城里王府的管家给送了十几筐的泊头鸭梨,说是宫里赏的。老王妃那里吃的了这么多,让府里的管家给城里的亲戚们分了分,剩了五筐自己吃或留着赏人,别院正房的下人们就有幸得了一筐,你娘是内管事,给大家一人两个,剩了小半筐,就都带回家里来了。我吃了一口真甜,一气吃了五六个,当天晚上就睡茅厕里了,从那儿以后,我就对鸭梨雪梨敬而远之了。”王老汉讲着自己和梨的缘分。

    珍珠听的是咯咯直笑,然后在吃完了手中这个雪梨以后,也就不再吃了。免得出现睡厕所的情况。

    “爹,京城就没有鸭梨吗,为什么吃个梨还要宫里赏赐?”珍珠随口问道。

    “京城当然有梨,可京城的梨怎么和沧州泊头的鸭梨比呢。京城的鸭梨切开以后放不了多久就变成黑的了,吃一口里面还有嚼不烂的小渣渣,泊头的鸭梨就不同了。水儿比京城的多,是真正的雪梨,切开里面的果肉是雪白雪白的,放上半日也不会变色,吃一口甘甜爽口,所以经常有沧州的地方官,作为礼物。敬献给皇上或者拿着去到处孝敬拍马屁。”王老汉道。

    珍珠吃金丝小枣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爹,是不是只有泊头的鸭梨好吃呢,别的地方产不产梨呢?”

    “这是什么话,泊头的鸭梨虽然好吃。可是别的地方的也不差,山东的大鸭梨,还有南边的水晶梨,雪花梨,黄金梨等等,都味道不错,不过由于路途遥远,这运输就是一个问题,用冰船运过来就把水果冻坏了。不冰运过来也差不多都烂掉了,剩不下几个,好在我们这边梨的品种也不少,吃梨还是没问题的。”王老汉道。

    “那别的地方有没有金丝小枣呢?”珍珠略微失望的问。

    “金丝小枣?别的地方当然没有,这可是实打实的沧州特产,每年沧州的金丝小枣可都是贡品。肉厚核小,全身上下都是宝,宫里的贵人们都喜欢。对了,还有沧州的红烧狮头,你来了几天了,都还没吃过,一会儿爹让二蛋给你买回来尝尝。”珍珠听的高兴,王老汉说的兴起,马上就要喊二蛋去买。

    “不行,白大夫说了,你不能吃荤腥的东西,这红烧狮头可全是肉,你是不能吃的,你看爹一高兴就差点犯了错误,老了,老了!”王老汉突然想起了医嘱,立刻纠正,拍着脑袋坐下。

    珍珠哭丧着脸想,你最后还是想起来了,差一点就吃到红烧狮头了,就又这么华丽丽的泡汤了,不过她知道了金丝小枣是贡品还是沧州独一无二的贡品以后,心里隐隐的有了那么一丝的兴奋。

    “爹,这金丝小枣贵不贵?”珍珠有些急切的问。

    “贵,当钱一斤,在沧州买就便宜多了,现在又是才丰收儿了,只有三四文钱一斤,所以呀要趁着在沧州的时候,多吃点。女孩家多吃点枣好,这是补气血的,正对你的身体。”王老汉笑呵呵的道,仿佛占了多大的便宜。

    珍珠没有理会王老汉以后的话,只记住了在沧州三四文钱一斤的金丝小枣,去了京城就要卖七八文钱,她还知道,南方的水果虽然众多,比北方丰富多了,可是唯独不产枣儿,这是不是给了自己另一个选择,另一个机会呢。以后的日里,珍珠以自己需要呼吸新鲜空气多运动为由,乔装改扮以后,带石头上街去了。

    王老汉是只要珍珠高兴就行,对珍珠的身体有益就可以,对于珍珠提出的上街逛逛,唯一的担心就是担心她的身体,别的都不担心。

    在街上珍珠一家一家的问,一家一家的走,走的累了,饿了,就在外面吃饭。珍珠吃什么都可以,但是就是不能沾荤腥,石头严格的执行这白大夫的医嘱,和王老汉的殷殷嘱托,执行的一丝不苟,弄的珍珠极其郁闷,这草食生活什么时候能结束,这非人的生活什么时候能结束,珍珠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

    在做了一番考察以后,珍珠发现这沧州的金丝小枣还有降价的空间,因为零售是三四文钱一斤,如果自己要的多就是批发了,完全可以把价钱再往下压一压,要问珍珠这是想干什么,当然是开源节流,增产增收了。

    从别院带来的银,虽然足够她挥霍的,足够王家庄的人什么也不干,舒舒服服的生活半辈的,可是居安思危是一个优秀的企业管理者的正常思维,防微杜渐,防患于未然,有备无患,总是没有错滴。

    这个倒卖当地土特产的念头俨然在珍珠的脑海里形成了,看看这沧州出了金丝小枣还有没有别的土特产呢?珍珠是一路走来一路瞧,还有河间的驴肉火烧,这个是熟食不好存放,走几百里地就变味儿了不能要;沧州的虾酱,这个只有在北方才有市场,南方是不缺这些东西的,不能要;沧州的蜜枣,嗯,这个可以要,它和金丝小枣是一个派系的,可以考虑;黄骅的冬枣,也是枣儿,另一种清脆可口,可以考虑。

    几天下来,珍珠的脑袋里已经形有了大概的轮廓,就是看看能买多少,车队里的车能盛下多少了,车队里有闲着的车,也有闲着的牛马,都可以用上的,珍珠喜滋滋的想。

    珍珠他们在客栈一住就是十几天,这十几天别人都住的舒舒服服,不用干活,不用当差,唯一的任务就是给自家烙饼。

    每天都能有麦面饼吃,这就是一般的乡下地主老财也没这个福气,大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唯一让他们忐忑的就是,大家还在没日没夜的烙饼,现在这饼烙了十几天了,也没见珍珠喊停。

    只要烙,这面总是有的,珍珠的这个态度,又让大家不敢松懈下来。

    有人借着串门儿,去几个丫头屋里,还有晨生家,要不就是石头家,打问情况,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人们看着每天风风火火的顺,总觉的这车轮还会转起来的。

    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这样的神仙日又过了几天,就有京城方向过来的快马,拖家带口的人说京城被鞑攻破了,大将军已经退守涿州,抵挡鞑。

    所有的人都炸窝了,鞑攻进嘉峪关了,进来以后就一马平川了,无险可守,那迟早是要马踏中原的。二蛋带回来了沧州城的最新消息,沧州城的富人都开始准备了逃了,官员不敢擅离职守,但是老婆孩也已经开始悄悄的撤离了。

    所有的人都开始人心惶惶起来,那些坚持不走的人惶恐起来,开始走马灯般的去珍珠的院,话里话外就是问什么时候启程,珍珠全都不答复,只管每天从角门儿溜出去,到街上去闲逛。

    人们的心都开始有了别的想法,他们集体跟珍珠发难,逼迫珍珠不要走了,现在出了这种状况,珍珠会不会不管他们了,偷偷溜走呢。要说珍珠还真是有先见之明,知道鞑回攻进京城来,如果等鞑攻进城来,他们再走,那里走的这么从容,带的齐全这么多东西,要不说神机妙算,洞悉未来呢,大概珍珠就是这样的人吧,以后还是乖乖的听话,不要乱插手了。

    不管人们怎么想,怎么后悔,两天过去了,珍珠始终都没有说一句要走的话,人们从不同的试探中也知道了,珍珠的院是在收拾东西的,看来是真的要甩了他们了,这一路上他们给珍珠找了不少麻烦,所有的黑锅都让她背了,还害得她受伤,就是庙里的泥胎也要生气了,这可如何是好?

    大家急的团团转,活命的心理,求生的本能还是占了上风,脸面不脸面的都放到了一旁,在生死攸关的大局下,脸面算个什么,圆脸一抹就是长脸儿了,那些请愿留下的人们又集体去珍珠的院请愿赶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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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九章 求情(一)

    听说鞑子的马跑的可是很快的,再不走,说不定那天醒来,鞑子就在眼前呢。

    珍珠这两天也坐立不安的,心里想这些人到底会不会来呀,要是总不来,这车队也是要走的,再不走时间就更不充裕了,正在珍珠焦躁的时候,红丝撅着嘴进来了,“娘子,那群人又来了,这次是让你赶快带着大家走的!要留下的是他们,要走的又是他们,要是在沧州休息两三天就上路了,现在说不定都在二三百里地以外了,都进入山东境内了!”

    听了红丝的话,珍珠焦躁的情绪,快速跳动的心,在这一刻都恢复平静了,端起面前的药一饮而尽,芳娘立刻端过清水来,让珍珠漱一百二十九章求情口。

    澄妮在一旁紧张的注视着珍珠的一举一动,这半天看珍珠都没有搭腔,不知道娘子是不是还在生这些人的气,这生气归生气,也不能拿着这些人的性命开玩笑,这些人她也不喜欢,或多或少的还有些讨厌,可是他们罪不至死。

    “娘子,庄子上的人都在院子里跪着呢,说清娘子原谅她们的无知,还请娘子赶快带着他们逃命!”澄妮忍不住上前道。

    珍珠几步走到门口,却并不开门,淡然的道:“这个差事我怕是做不好的,这路途遥远,以后再折损了人,我可担待不起,或许有做的更好的,让她们另选贤能吧。”

    珍珠这话是说给澄妮听的,可只隔着道门儿就传到外面了,人们都知道是说给她们听的,可人家珍珠只在自己屋子里发发牢骚,她们也不好接声儿。何况说的也没错,只好一直在外面跪着。等珍珠出来以后,再好好求求。

    一上午的时光就这么匆匆的过去了,珍珠的房门依然紧闭着,不光珍珠没出来,就是连丫头都没见出来一个,院子里跪着的一百二十九章求情人受不了了,大冷天的这要罚跪到什么时候,人们再次想到了王老汉。

    他们不可以随便出入珍珠的屋子,王老汉的屋子就没有这么多说道儿了,这群人里都是和珍珠平辈儿的。辈分高的还都矜持着没有来。晨生的爹娘这次更是连头儿都没露一下,几个年长但是辈分低的站起来,敲了敲王老汉的门,然后也不管里头同意不同意,就推门进去。跪在地上,道:“大伯,我们知道珍珠妹子心里有气,可是您和珍珠妹子都是顾全大局的人,不会和我们这群没有见识的计较,还请大伯让妹子消消气,带我们赶紧逃命去吧!”说着连连磕头不止。

    王老汉对珍珠的心思还是清楚一二的,看着地上这几个人道:“你们起来,这算什么。这个村子里居然没有一个主事之人了,你们的想法儿到齐整,想留大家就都想留了,想走就都想走了,难得你们能想到一起去!”

    没有答应帮着说项,点出了这两次的事件都是有人在背后闹事儿。今天的条件摆在这里了,不把幕后之人交代出来,珍珠就撂挑子不干了,别有好事儿了就跟着大家分享,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的就在后面挑事儿。这次不光要把大家给彻底的压服住,还要他们把身后的人给出卖了,或者让他们把那人逼到珍珠跟前来,让他们把遮羞布给去了,以后没事就好,有事儿就是他挑动的,就只跟那背后之人说话,跟这么多人说不清楚,珍珠就是要让这人尝到被反噬的滋味儿。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没说话,跪着也没起来,王老汉在上面沉着脸坐着,这时候隔壁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珍珠带着面纱,后面跟着芳娘,从里面出来了。

    王老汉屋里的几个人松了口气,想女人家还是心软,这不就出来了,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珍珠从屋里出来,对院子里的人视而不见,径直的绕过众人出去了,石头见状,三步并作两步的跟了过去,几个人还在院子里的发愣的时候,就消失在院门口了。

    这是......这是走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了。屋子里的人不知道外面的状况,只听到院门响,几串脚步声后,院子里就再也没有声音了,然后就是嗡嗡之声大作。此后又有几个人进了王老汉的屋子求情,屋里的人才知道,珍珠并不是心软了,从屋子里出来要带领大家继续逃难,而是施施然的出去了。

    王老汉给的难题,几人做不得主,只好道下午再过来,出去和大家说了说,大家也一下没了词儿,这刚才还是一个战壕上的战友呢,转眼之间就让大家给出卖了,大多数人还是比较正直淳朴的,一时转不过弯儿来,也就没有说话,默默的都回去了。

    虽然一时转不过弯儿来,看似珍珠和王老汉给大家留的时间并不多,午时才过,就有人过来说珍珠从外面让人搬回百十来筐的东西,已经都让顺子和七叔他们装车了,看样子不日就要启程了。

    这下什么人情道义本分都没有了,人们这次也不商量了,都纷纷来到珍珠的院子里坦白,一般的都是说自己受了某某人的蒙蔽,蛊惑等等一时糊涂就跟着大家来了,请珍珠原谅,鞑子既然都攻进京城了,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珍珠听了一下午,总结出来以后就是还是晨生爹兄弟几个挑的事儿,尤其是他三婶儿,剩下的几个就是原来的七八个管事里有三四个参与的,大概的情况都了解了,珍珠就让石头,和几个丫头去挨个告诉大家,明天卯时启程。

    所有人都接到通知了,就是没有那几家人,大家都急急忙忙的收拾行李,根本就没主意道谁被通知了,谁没有被通知,反正大家都在动作。

    可没接到通知的几家虽然也在收拾,可是收拾东西的手都在抖,他们可什么都没有,如果被甩下,可就是死亡概率百分之八十了,和判了死刑差不多。

    几家人凑在一起商量这事,看样子珍珠是知道了,这都知道了,他们如果还躲着,那就只有被丢下的份儿了,每个人一想到会被丢下,就不寒而栗,人类都是群居动物,离了群的人,都会本能的不安和恐惧,何况路上还有不可预知的意外等着大家,当然是大家一起最好了。

    “为什么不通知我们家,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担心二娃的身体,去跟大伯唠叨了两句,没想到大伯就跟你们一起让大家去逼迫珍珠不要走了,我们真是冤枉!”来福媳妇抹着泪道。

    “你......弟妹你......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三弟,为了二娃,现在你却反过来抱怨,我这都是为了什么。不管什么说,是不是你做的,你有没有被冤枉,你就是没有接到通知,你没有做也做了,我们都去跟珍珠求情,让她带上我们,至于你这被冤枉的,不去,会不会被原谅,我就不知道了!”晨生的爹,来粮气愤的道。

    “来福媳妇,你就不要委屈了,好歹你们还是亲兄弟呢,我们当时可都是听来粮一句话就行动起来的,我们的委屈还没地方说去呢!”几个人围着晨生爹的院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埋怨起晨生爹来。

    晨生爹现在是浑身是嘴也说不过这么多人,直气的要吐血,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眼睛都快要瞪出血来了,看着晨生爹这样,几个要去赔礼道歉的人心里莫名的得到了慰藉,对一会儿的道歉,也感觉不那么难受了,于是就尽情的批斗起晨生爹来。

    晨生的娘看着这样,大喝一声道:“就算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可是我们当家的只是说了说,当时可用刀子逼着各位了,可用绳子捆着各位去这么做了,现在出了事就全都推到我们当家的身上,你们就是在这里骂死他,珍珠明天也不会带上你们!”然后转头对晨生爹,“当家的,自从公公婆婆没了,你心里总憋着一口气,觉的咱们家大不如从前了,别人轻视了,可是你越着急,做的错事就越多,希望这次你能长些记性,成为你最后一次犯错!”说完晨生娘就率先出门,往珍珠的院子走去。

    屋里互相埋怨的几个人,看到晨生娘出门了,也都停止了互相指责,争相恐后的出门,向珍珠的院子走去。

    后面的人赶上来的时候,看到晨生的娘站在院子的台阶上,她身后的院门紧闭,珍珠的院门白天通常是不关的,因为找她的人很多,院子里住的人也多,大人孩子进进出出的,根本就不可能关门,什么时候关门了,就是禁止出入,或者晚上要休息了。

    几人看着情形,不知道珍珠是真休息了还是假休息了,甚至是为了躲着他们而闭门的,不管是那种情况,他们都得面对,因为今天如果他们不能让珍珠答应带上他们的话,明天根本就没有机会了。rv!!!

一百三十章 求情(二)

    其中一个咬了咬牙,上前拍门,好半天才有澄妮来开门,“各位有什么事儿?有事儿明天再说吧,娘子都歇下了,几位请回吧!”说着就要关上门。//百度搜索:78小说网看小说//

    “哎!哎!澄妮姑娘,我们有重要的事儿和珍珠娘子说,还是麻烦你给通禀一声,就说晨生的娘过来了!”说着晨生娘给了澄妮几个铜板。

    澄妮捏了捏手中的铜板,看着晨生娘身后的几个人道:“你们也是有重要的事儿要见我家娘子的吗?”说着随手掂了掂手中的几个铜板。

    那几个人见状,也都纷纷递上了自己的铜板,澄妮才不情不愿的放几个人进去。澄妮在前面带着大家走在院子里,所有的房间都黑着一百三十章求情灯静悄悄的,显然屋里的人早都休息了,只有每个屋角挂着的客栈风灯静静的看着院中行走的人们,发着淡黄色的光。

    进了院子,晨生娘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脚下打了个踉跄,她看到晨生和芳娘并排跪在珍珠门前的台阶下,快要入冬了,晚上的冷风让所有人都缩着脖子,而晨生和芳娘却跪在冰冷的地上,而且都不知道跪了多久了。

    晨生娘几步走到晨生和芳娘跟前,带着颤音儿道:“好孩子,都是爹和娘连累了你们俩。”说完和晨生他们并排跪下,对着屋里道:“珍珠,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跟孩子没关系,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只是希望明天跟大家一起走。这兵荒马乱的。如果我们落下了,是没办法活的,我本来都是没脸来了,可是为了活命。为了家里的大人孩子,我也就不要脸了……晨生娘说的悲悲切切,其他几个人也不都一言不发的跪在后面。屋里依然静悄悄的,没有动静,这几个人也跪在台阶下不起来。

    晨生的爹一百三十章求情在外面悄悄的听着,里面没有动静,只有夜风呜呜的吹过,他实在是拉不下这张脸来,上次因为踹的珍珠吐血。让大家逼着给珍珠赔礼,都羞愤欲死了,这次自己又输了,又输了......晨生爹悄悄的推了一下门,吱呀一声。门开了,居然是虚掩着的,晨生爹看着洞开的院门发呆,怎么眼前好像有人,好像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儿?晨生的爹定睛一看是澄妮,正鼓着眼睛看着他。

    晨生爹道:“啊,是......是环儿呀,哦,哦。现在叫澄妮了是吧,澄妮,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呀,明天就要启程了,你可要早点睡......”来粮语无伦次,结结巴巴说着。

    “您老是想进来还是要回去。不然我关门了!”澄妮冷淡的道。

    “这,这......我是来看看晨生的,他们睡了没有,我想看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晨生爹还要语无伦次的说下去,抬头一看,澄妮已经不见了。

    晨生爹砸吧了砸吧嘴,站在门口迈不动步儿,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想走不敢走,不走又很尴尬。

    一刻钟过去了,院子还是没有动静,两刻钟以后院子的人看到珍珠屋里的灯亮了,接着房门被打开了,珍珠衣着整齐的从里面出来,红丝和澄妮一左一右的给打着灯笼。

    “今天你们在台阶前跪了一个时辰,珍珠也不是不知道礼数的人,非让几位长辈来跪,我不求别的,只求以后我们王家庄的人能够齐心协力的办好每一件事儿。我们逃难出来,现在在路上就千难万难原来只难我一人,自己人里面不帮忙,却总想着自己的那点儿蝇头小利,自己那些面子里子。以后到了金陵,异地他乡难处只会比这个更多,我是不愿意带着大家走的,我愿意现在立刻就出来一个人,接替了我的差事,我也好好的养养病。大夫说我不能操劳,可是我一想这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又于心不忍,那能不操劳。今天让长辈们跪了,我也给给位叔爷赔不是了,以后还请各位多帮帮我。”珍珠说完,也在台阶上跪了下来,口中不停的咳嗽,面色悲愤的看着在场的每一个。

    “珍珠,我们心里都是极明白的,可夫为妻纲,父为子纲,我们虽没读过什么书,可这些规矩还是知道的。我这辈子上孝敬老人呢,下相夫教子,从没多说过一句话,多行过一步路。今天不为别的,只为了家里的这些懂事孝敬的孩子,你不看着别人,也要看着死了的”晨生娘在下面跪着,说的泣不成声。

    台阶下的人都把头垂的低低的,其中一个道:“珍珠都是我们越活越回去了,不知道好歹,你放心,以后我回去一定替你好好管束下面的人,让你少分心,我们做不来大事儿,就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吧。”

    珍珠定睛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三爷爷,也就是王老汉的三叔,“说这些就没意思了,我吃苦受累都认了,只是盼着各位叔爷能心疼则个,也算我不白忙一场!”眼泪在珍珠的眼圈里转了几转,硬生生的给逼回去了。

    正房的门也打开了,王老汉脸上挂着泪珠,哽咽的对院子里的几个人道:“我王来财行得正坐的端,今天我闺女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对得起王家门儿了,以后谁要是再说长道短的,小心我大嘴巴抽他。各位兄弟叔叔请回吧,明天还要上路呢。晨生送你娘回去,你们也歇着吧,真是不知道你爹那样的熊包,是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儿子的。想管东管西的就拿出本事来,没本事就一边儿眯着去!”

    人们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出了院门,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影一闪不见了,大家现在也没这个心情追究是谁,只想赶紧回去休息,明天总算能和大家一起上路了,至于那个人影,爱谁谁。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人们都知道了昨晚的事,没跟着闹事儿的心里庆幸,闹了事儿的,赔了礼的,觉的面上无光,见谁都躲躲闪闪的。人们还发现,空的牛马上,车上都挂了大筐,有的筐里是沧州的金丝小枣,有的是沧州蜜枣,有的是沧州的冬枣儿,还有的就是一筐一筐的锅盔,也就是发面饼,这次歇的足够长,烙的饼也足够多,多的各家各户的车上都没地方放了,珍珠就一文钱两个筐子,买了许多的筐子来盛装,反正天气越来越冷,也不用担心会坏掉。

    这次行走在路上,天气已经冷了,珍珠的豪华马车足够宽敞,大夫又格外的嘱咐不能受凉,所以珍珠的家的车上就多拉了几筐的碳,这次出来等到没了太阳,珍珠的马车里就点着炭盆儿了,所以珍珠的马车上是温暖如春的。

    对于珍珠的这些特权,王家庄的人都格外的理解,伴随的还有同情,这样也不是人家愿意的,这是受伤以后,大夫格外吩咐的。

    这次出来,再也没有了噪音,没有人嫌路上艰苦,嫌死了人,只有嫌车队走的慢的,这都拜那些逃难的民众所赐,车队经常有疾驰而过的快马,飞奔的马车,带来最新的消息,说鞑子已经打到那里,如何如何的烧杀抢掠,如何的惨无人道,吃生肉,和生血,女人许多都奸淫致死,男人统统杀掉,所过之地鸡犬不留。

    人们深深的笼罩在无限的恐惧之中,每天都催着赶路,日行二十多里,变成了三四十里,在当时的条件下,这就是很高的速度了。车马高速的运转带来的后果就是车坏在半路上,牛马不堪重负疲劳的过劳死了,车坏了还可以上另一辆车拉着,可是牛马生病了死了,只有杀掉,让大家分食了。

    大家的生活可以说过的有滋有味的,衣食无忧,时不时的还能吃到肉,这简直就不能说是逃难的生活,这就是居家旅行的日子。

    车队现在在路上担心的已经不是土匪强盗了,威武镖局现在着重防范的是灾民,那些灾民身无长物跑的是快,用半个多月的时间,走了珍珠他们将近两个月的路程。他们没有给养的拖累,走的很快,可是后继无力,等赶上珍珠他们的车队的时候,或者超过她们车队的时候,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已经开始以乞讨度日了。

    现在这么多灾民,路上的人们那有这么多吃的施舍给别人,自己都还饥一顿饱一顿的呢,这些灾民就变成了比土匪强盗更凶猛的土匪强盗,只要看到有些绿意的东西就往上扑,看到什么都想咬一口。

    面对这样的情况,孙文和黄三让大家都加强了警备,严防这些饥民围攻他们车队,每次休息的时候,镖局都布置的是实打实的战备状态,经常是他们围一个小圈儿,灾民在他们外围围一个大圈儿,对他们呈现合围之势。王家庄的人除了加强戒备以外,什么都做不了,你也不能赶人家走呀,都是大魏子民,你呆的,灾民当然也能呆。rq!!!

一百三十一章 救人

    这天车队正行进,从车队旁过去两骑一车,高歌飞驰而去,“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岳飞满江红,现吟唱这个正对景儿。

    珍珠从车窗往外看去,只见一个须发花白,身体矍铄老者,穿着棕色嵌金边福字锦袍披着青色出风毛披风,骑着一匹白龙马,车窗旁一闪而过,身旁一个四十来岁书生,穿着宝蓝色团花棉袍,腰及丝绦,一旁缀着一块玉佩,飘着桃红色穗子,另一边斜跨着一把宝剑,阳光照上面闪着耀眼光,身上披着出风毛月白色牡丹花纹毡斗篷,头上戴着宝蓝色书生巾。身后跟着两个背着包袱,也骑着高头大马书童,和一辆小轮贴金粉轿车,这拉车大黑马有着闪缎一样毛色,车门紧闭,里面坐什么人不得而知,看这样子大概是女眷吧。

    这么拉风组合,真是老有气质,年轻潇洒,书童贵气,也不知道是从那里来,逃难还这么高调儿,奇怪是如此豪华,却没有一个护卫,是他们本身就是高手,还是有人暗中保护呢?珍珠狠狠鄙视了一翻这几个人,诅咒他们被土匪抢劫,被饥民生吞活剥了。

    过了几天,当车队和这几个人再次相遇时候,珍珠简直就不敢相信,这几个人就是前两天碰到拉风组合。几个人奄奄一息,老先生脸上都是血,那个挎剑书生剑早就不知道踪影,披头散发赤脚守老者身边。两个书童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们身边还有一个下肢瘫痪书生模样人,也是这几个人中整齐一个,外衫都没有了。穿着单薄里衣,神色木然坐他们一旁。

    他们坐路旁,车队停了。但是并不是因为他们,而是因为路中间挡着几个人,他们都地上趴着,面如死灰,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了,随时都能一命呜呼。看着前来查看孙文道:“这位爷,这个女孩儿是我女儿,我们就要死了,求你收了她吧,只要赏他一口饭吃就行。爷,你就当行行好,收了这孩子吧,我阴曹地府也会为你祈福。”

    看着这么悲惨场面,让孙文不知道如何是好,放眼看了看四周,没有其他灾民,如果有其他灾民,断断是不能收留。收留了这一个,其他人也就围上来了,这是极度危险事。

    这几天行进途中,他们已经甩掉了一批又一批尾随,没有东西吃饥寒交迫人们,怎么跟上马车速度呢。前面已经人烟稀少,甚少再看到灾民了。

    孙文调转马头走到珍珠车旁,道:“王家娘子,路上有个一家人要死了,想让我们收了她们小女儿,恩......这个女孩子只有六七岁,我想......不会给娘子添太多麻烦。”

    看来铁石心肠人也有心软时候,珍珠掀开帘子,从车上走下来,调侃道:“让我看看是怎样一家人,让孙镖师都心软了,变得侠骨柔情起来!”

    珍珠走到车队前面看了看,一个六七岁小女孩儿,穿还算整齐,一脸惊恐,一脸茫然望着躺地上家人,只是不停哭,去拉他们父母起来,可是怎么也拉不起来,她母亲已经没有了声息,只有父亲还强撑着一口气,睁着眼睛看着珍珠,说确切话是瞪着眼睛死命盯着珍珠,仿佛珍珠不答应,他就是做鬼也要记住珍珠样子。

    珍珠被那个不收她女儿就会死不瞑目父亲看不寒而栗,后只好点点头对那位还有一口气父亲道:“我可能不是个好人,让你女儿我身边,未必是好事!”

    “不管你是什么人,你都让他活命了,你不是好人,就算......就算让她用命报答你养育之恩,.....你也让她多活了几年,你是好人,养活她,就是你.....”这个父亲喘着气还没说完就溘然长逝了。

    珍珠闭了闭眼睛,这真是个吃人世道,弄得自己本来就不好心情,是糟糕到了极点,让身后跟着澄妮领着这个小女孩回到车队里去,把她交给芳娘看顾,然后就要转身回到车上去,看也没看路旁这三个读书人。

    “这位夫人,你也收留我们一二吧,我们只要一口饭吃就行,等到了金陵,我们找到朋友,就会还你钱,我们不是灾民。我们是保定青莲书院人,路上被暴民抢劫,两个书童也不知道所踪,还请夫人搭救,否则我们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就走不到金陵,只有死路一条。”那个书生路旁理了理自己凌乱头发,赤着脚瑟瑟对着珍珠拱手颤声道。

    珍珠看着面前三个人,挑了挑眉,道:“我收留了这个小女孩是因为她吃少,不麻烦,以后还可以对我为奴为婢,不知道几位能为我做什么呢?”

    “我们虽然不会给夫人为奴为婢,可我们只是搭个顺风车,到了目地,我们就会加倍奉还,还请夫人不要那么势利,只看眼前,不妨将眼光放长远些!”那个书生皱眉道。

    “呵呵,呵呵呵,真是可笑,这是求人态度吗,你们现这个样子完全是罪有应得,穿着那么华丽,还一路高歌,简直就是告诉大家来抢我吧,来抢我吧。你们这么不识时务,以后也难成不了大器,而且说什么到了金陵就会加倍奉还,现这个世道,我只相信银货两讫,不会相信什么加倍奉还!”珍珠傲然道,这一刻,她仿佛是高高上女皇,屹立于天地之间,鄙睨天下,俯视众生。

    书生被珍珠气势所夺,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他一旁坐着下肢行动不便人道:“这位夫人,我们是不通庶务,不识时务,以至于今天被饥民所抢,夫人当然是不稀罕我们什么加倍奉还了,不过说句实话,刚才伯牛兄说什么加倍奉还话,确实有些不和实际。我们都是穷书生,地上躺着这位是我们授业恩师,苏越,苏平之,一直羡慕闲云野鹤生活,所以也身无恒产,我们两个都是他劣徒。你可能路上看到过我们,其实是他们身上那些东西,包括两个书童都是一次宴会后,别人送给我们,以为有宝马香车逃难会方便,没想到反而招了灾,夫人慈悲,还请夫人搭救!”这个行动不便人,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道。

    “我看你们也不是俗人,就自我介绍一下吧!”珍珠放缓了声音道。

    “我姓耕名田字伯牛,是保定中山国人士,来青莲书院就读三年有余,本想金榜题名,一朝得中,没想到呀,没想到国破家亡,所有希望都化为乌有了,流离失所,还被那些爆灾民所抢。”那人眼神空洞,失望之极神态。

    “地上躺着是我们恩师,姓苏,讳字越,字平之,是青莲书院客座教授,也是当今文坛上三杰之一,说是文坛泰斗也不为过。我是先生特收弟子,因为残疾,我已经不可能金榜题名,位列朝班,只是仰慕先生才学,想学一二分,让自己不至于太寂寞罢了。我姓孔名方字圆融,是山东人士,我们知道了京都失守,就和先生伯牛兄商量了一下,收拾行囊南下了,我们也不是什么为了炫耀,因为路上寒冷,只好把好衣服拿出来穿上。衣着整齐,举止得当,是我们平时修为,师父又是放荡不羁性格,向来不注意这些小节,所以就成了夫人开始见到样子,没想到却招了灾祸,这也是我们麻痹大意迂腐之过,让夫人见笑了。”地上坐着残疾之人,浑身瑟瑟发抖,从眼神中能看出莫名悲凉,对珍珠苦笑道。

    这个行动不便人说倒是诚恳,珍珠转过身来,轻轻叹了口气,这几个太平盛世会风光一时,或者有所作为人,乱世却是百无一用,如果此时她不出手相救,恐怕这几个人再也坚持不了一两日,“好吧,我就让你们搭顺风车吧,不过以后事,我不能承诺,你们要好自为之!”

    “多谢,多谢这位夫人!”这个行动不便人,此时脸上才有了些笑容,身体也跟着左右摇晃起来,马上就支持不住了。

    “孔方兄,你真有两下子,这位夫人如此难说话,没想到你三言两语就说服了,不愧是先生第一门生,先生总说你有孔明之才,今日始知此言非虚。”那个原来玉树临风,现形同乞丐人佩服道。

    珍珠让人给收拾出一辆牛车来,给这师徒三人坐,然后就一直笑个不停,刚停下来只要一听那个伯牛喊什么孔方兄就又笑起来

一百三十二章 泰山脚下(一)

    弄的在场的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珍珠,“我大概知道夫人在笑什么,大概是在笑我的名字。//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那个腿有残疾的人道。

    “你的名字......有什么好笑的!”那个伯牛冻的脸色青紫,牙齿打颤的道,“原来他们可是都笑我的名字,怎么现在改笑你的名字了?”

    “单是我的名字当然没什么可笑的,不是还有个兄字吗?”这个腿有残疾的人也浑身弹弦子的道。

    “孔方兄怎么了?我说别的都以后再说,夫人你能不能给点吃的,我们已经两天一夜都没吃到东西了,饿,饿死了!”耕田口齿不清的道,在这一刻他们再也不是什么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青莲学一百三十二章泰山脚下院书生,而是蓬头垢面身无长物的路边乞丐,连普通难民都不如。

    扑哧,珍珠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两个大男人都讪讪的,现在知道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为五斗米折腰这两个典故的深刻含义。

    珍珠走到一旁的马儿跟前,从筐子里拿出几个锅盔,递给三个人,又给了他们一葫芦水,对这二人道:“你们先生的身体恐怕不好,但是也要等到了宿头才能请大夫看病,先忍着些吧。”说完就上了自己的马车,车队启动了,这一耽误就是半个多时辰,今天可能赶不到城镇的宿头儿了。

    珍珠的车上还好点,有一个炭炉,太阳落山以后,几个丫头就生着火了,然后几个人让珍珠在最里面。她们在外面。别的车上就不那么好过了,现在才刚入冬,所有的棉衣棉被就都上身了,现在还过得。以后大冷了可如何是好?人们心里都很不安。

    这几天她们沿途看到的冻饿而死的人太多了,有的一堆人搂在一起死了,有的就孤单一人死在路边。由于人太多,许多人官府都来一百三十二章泰山脚下不及掩埋,形成了曝尸荒野的场景,这些还都不是让大家揪心的,最最让大家揪心的就是那些冻烂了双腿双手,满脸冻疮的难民,萎顿在路边。苟延残喘,向过路的人们伸着糜烂的双手乞讨的样子。

    所有人都知道,这样人活不长,最最让人痛苦的原来不是死亡,而是看着有人即将死亡。而你却什么都不能做,就这么看着他在你面前倒下。

    珍珠的车队有镖局护卫,这些人早就让镖局挡在了外面,生逢乱世可怜之人比比皆是,可怜是可怜不过来的,救是要靠政府的,拥有一个强大的政府,才是天下百姓的福祉。而现在的政府却风雨飘摇,都自身难保运转不灵了。战事连绵,都城移位,那还有多余的力量来救助百姓。

    想起现任政府一把手儿,珍珠从心里往外鄙视他,把他的国家弄的被鞑子入侵了,他的百姓流离失所冻饿而死了。他也跑路了。

    一定是个超垃圾的人,整天酒池肉林,声色犬马,嫉贤妒能,任人唯亲,刚愎自用......珍珠把能想到的词儿都用到他身上了。

    珍珠坐在车里想东想西,后面的被搭救的三个人也一脸的苦恼,珍珠给的锅盔现在又干又硬,他三个是干着急吃不到嘴里,再着急也得小口小口的吃,吃一口饼喝一口水泡着,否则嚼都嚼不动。

    这就是再饿也不能多吃,什么都是冷冰冰的,吃多了随解饿,可这肚子里装满了凉东西这三个饥寒交迫的人也承受不起,吃了几口之后,几个人抖的更厉害了,只好不吃了,等到了珍珠说的宿头,再吃热乎的吧。

    车队继续前行,珍珠隐隐的看到几大块乌云出现在天上,天气要变化了,珍珠如是想,可那几大片云总是一动不动的浮在天际。再走几日就道泰安了,泰山脚下的泰安城,珍珠这才发现,那几大片云并不是云,而是伸展在天际的泰山。

    马上就到封禅祭天的圣地了,珍珠心里有些隐隐的期待,自己要不要也去蹬一次泰山呢,话说这泰山可是每个皇上都想封禅祭祀的,自己去一次,也可以意淫一下,我沈珍珠也君临天下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珍珠的脑海里,就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起来,到了泰安以后,难民已经越来越多了,许多城的城门都关闭了,防止城内难民多了出现治安问题,现在大多数是顾不上了,只能顾得了多少是多少了。

    王家庄的车队也毫不例外的被挡在外面了,他们的人数太多,城里早就人满为患了,那里还有地方容纳他们这许多人——城门卫的原话儿。

    孙文上前交涉了许久,又塞了红包,最后那城门卫一脸为难的道:“孙镖师是吧,不是我难为您,实在是城里没地方了,你看看你,浩浩荡荡的带着这么多车马,光人口就又大几百,进了城也是露宿街头。我的意思你还不如再走几步儿,就到泰山脚下了,那里的客栈又大又宽敞,来蹬泰山的,为了看日出,大都住在山脚下的客栈里,免得耽误了时间,你们这么多人,不妨去那里投宿,说不定还有的商量,城里是真的容不下了。”

    孙文听着这城门卫说的可能是实话,这睡城里大街和睡城外的旷野,感觉还不如睡在城外呢,这样还宽阔些,活动着方便。

    过城而不入,这不是显得自己无能,这给养也不好补给,权衡再三孙文来到珍珠的车外,跟珍珠说了当下的情况,给了两个选择,一个是去泰山脚下的客栈休息,一个就是露宿城外。

    珍珠听了心里一阵暗喜,这真是天助我也,遂道:“这在路上行进的时间也不短了,能舒舒腿儿就尽可能的舒舒腿儿吧,那就去泰山脚下的客栈看看。”

    孙文听了愣了一下,道:“蹬泰山的都是些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他们都是不问世事的,泰山脚下的客栈也只讲风雅,比城里一般的客栈宽敞风雅,只是不是平常人可以住的。”

    “谢谢孙镖师了,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费用的问题一晚两晚的还能承受,走吧!”珍珠对孙文道。

    孙文只好招呼大家去泰山脚下,心里道,你一晚两晚的可以承受,总这么着,我们镖局可承受不起。

    来到泰山脚下的客栈,这里平时人来人往,文人墨客络绎不绝,今天只看到了为了迎接圣驾搭的彩楼一个接一个,上面的锦旗飘扬,可半个人毛都没有,死寂一般的冷清,珍珠他们车队的出现,在山脚下引起了轰动。各家客栈的伙计掌柜都纷纷从自家客栈跑出来,看着这队灰头土脸,邋里邋遢的,平时都不屑招揽的客人,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也,这时也高声吆喝着让这队人入住自家的客栈。

    一路走过,珍珠让车队在一家写着天下客栈的牌匾下停下来了,那家的掌柜快步走过来,道:“各位客官,路上辛苦了,不知道有多少位,怎么个住法儿。”

    孙文不敢做主,转身请珍珠下车安排一应住处。“不知道掌柜的这里都是什么样的房间,怎么收取费用的,地方可够大,我们七八百的人,一百多头牲畜,百十来辆车,可住的开?”珍珠一连串的问道。

    “夫人的车队如此庞大,我们客栈虽然大,可也容纳不下这许多人,这泰山脚下的客栈也就这么几家,看来得我们合力才能接下夫人的车队了。”那个掌柜的想了想道。

    “如此也好,掌柜的就看着安排吧!”珍珠疲倦的道。

    “夫人我们这里的客栈分天地人三等,这人字房也是别的普通客栈的两三倍,不知道夫人打算怎么住?”掌柜的小心翼翼的问。

    “按你们房间的规矩,你就看着安排吧,我累了,先给我安排一间歇歇。”珍珠一副支持不住的样子。

    那掌柜的一听,就松了口气,笑道,“好嘞,客官里面请——客房满客嘞——”珍珠自然是被分到天字客房里,珍珠走进客房,愣了许久,不是客房多么的华丽,实在是这些日子的住宿条件和现在来了一个强烈的反差。

    这间天字客房外表普普通通,走进来以后才是内里乾坤,一进门就香气扑鼻,迎门的地方是一架落地纱绢绣屏,转过来清一色的竹子制品,上位上两把竹椅中间放着一个大大的树根做的茶几,上面放着紫砂茶具,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副山水画,两旁的条幅写的是:上联清溪鞠野趣,下联流水觅知音。客厅里头是个小套间,里头床具被褥一应俱全,全都是簇新的,难道在自己来之前就没有人入住过,珍珠困惑的想。套间靠窗户下面是一方小小的床榻,供值夜的或者主人小憩之用。

    这间客房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屋里的摆设都别出心裁,着重体现一个雅,巧二字,里面的东西不见得多贵,可是摆放在这屋子里,配上南来北往的文人墨客,书生士子,这就是高雅情趣的体现。rq!!!

一百三十三章 泰山脚下(二)

    珍珠那有余力过多的关注这些,就是布置的再好也住不了两天就走了,进来以后大概扫了两眼,一屁股坐在竹椅上,对红丝和澄妮道:“让伙计们给准备热水,我要洗澡。//更新最快78xs//”澄妮几个赶紧下去安排。

    珍珠好歹洗了洗,就赶紧披上件衣服,爬到床上去休息了,就是去蹬泰山也不是现在,也得等着休息过来再说,外面的事情自有客栈的人操心,这就好比进了五星级宾馆,里面服务到位,只要你有钱什么都给安排的服服帖帖的,这钱也不能白花,得充分的利用客栈的各项服务。

    珍珠想蹬泰山的想法没有和客栈的人说,如果说了,只要付上一百个钱,就会有两个一百三十三章泰山脚下神强力壮的小伙子用滑竿儿把她抬上去,自从有了泰山,就又了抬滑竿儿的生意,古代抬滑竿的,虽然没有现在泰山脚下那么兴盛,可也是古已有之。

    根据忙闲,抬滑竿的在泰山脚下聚集,古代的人口流动性不大,来泰山的游客根本就不能和现代比,抬滑竿的也都是泰山脚下的村民,忙了种地,闲了就在泰山脚下抬滑竿挣外快,虽然辛苦,可是挣的是真不少。

    泰山脚下的村民,托了泰山的福气,真是不禁财源滚滚来,这就是最早期的旅游经济,旅游效应,只是那时候的人们不懂,不知道,全都迷信是托了泰山的福,有了泰山的恩泽才会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用最淳朴的观念,解释了现代科学理念。

    让泰山脚下的客栈高兴的是来了一大票的客人,苦恼的是随着这一大票的客人后面,来了一大群的难民也就是乞丐,对于这些。这些客栈只能严加防范,避免出现吃大户的情况。

    这次的住宿让王家庄的人都满是惊喜,有的房间虽然是通铺,可并不是无限量的一百三十三章泰山脚下加人的那种,最多也就十来个七八个人一间。大多数人都是住的二人间。庄子上稍微有点头脸儿的都可以住天字号单间儿了,只是住单间的王老汉并没有让他们一个人主而已。照例住了四五个人,对于这现象,客栈也只有无奈的份儿。

    那有住单间套房的是住一群人的。可是天下的客栈也没有规定住单间儿的就一定要一个人住。这真是个没办法算清楚的帐,鉴于客栈的不景气,还有对未来的不确定,客栈也就什么都不说了。

    有什么可说的。说不定这个车队的入住是他们最后一拨客人呢,京城失守。谁知道那些发了疯的鞑子会打到那里,现在满眼的难民,到处是冻饿而死的逃难之人,这队人多半也是逃难的,可是像这样有车有钱的逃难队伍,这么多天也没见几队。

    客栈无奈忐忑,当地人人心惶惶,和这些难民相反的是,他们并不热衷于逃难,他们是靠山吃山的,背靠着泰山山脉,也不用远走他乡了,只要往深山里一钻,大罗神仙也难找,这些天所有的泰山脚下的人家,或者泰安城里的百姓,贵人都开始派人往深山里考察地形地貌,为自己找个合适的山谷,舒适的山洞而奔走。

    珍珠她们王家庄也可以这么选择,可是从始至终珍珠都没有这么想过,她来到这个世界还想意气风发肆意的活一场呢,她不能避世,她要积极的入世,要在天下最繁华的地方占据一席之地。在现代她是豪门千金富贵以及,唯一遗憾的是她天生薄命,上天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她不要重新来过,她要继续豪气万千的走下去,要去在这风流富贵乡,花柳繁华地经历一番,让这些自己前世看来稀松平常的事,要在今生通过奋斗而得,不管如何,沈珍珠就是个富贵命,不管是前生的华珍珠,还是今生的王珍珠,她都是天生富贵,让那些羡慕嫉妒恨的人,继续的去羡慕嫉妒恨吧。

    虽然现在是兵祸横行,乱世之道,可是乱世出英雄,时势造英雄,这个时代给所有人带来了生存挑战,也给某些用于冒险,不甘现状,有些才华的人带来了建功立业,光耀门楣,封妻荫子的机会,多少英雄成就于乱世,飞黄腾达,成为这个国家的赫赫大族,赢得身前事后名呢!

    只有乱世才可以打破一些原来的利益集团,打破桎梏,形成新的利益团体,改朝换代是大换血,大动荡大混乱而没有换老板,是一些利益集团重新洗牌,瓜分势力范围,因为全部的利益团体都不够力量或者像这次没有足够的力量抗衡鞑子,而不选择自己做老板或换老板,仅此而已。

    在前世珍珠为情所困一命呜呼,现在想想真是人生憾事,这一世可要倍加的珍惜生命,努力奋斗,为了自己的温柔富贵乡而努力奋斗着。只是偏偏自己的身体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三灾八难不断,多病多痛,让她时刻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这也是她的一大憾事。

    好好的休息了一夜以后,珍珠卯时才起床,因为实在是睡不着了,从头一天的不到卯时就睡了,到今天的卯时起床,她睡了足足一圈儿有余,躺的无聊了,还是起来溜达溜达吧。

    几个丫头都在外间打的地铺,天不亮就收拾起来了,因怕吵着珍珠,就没敢有太大的动作,都安安静静的在外间坐着,现在听到里头的动静,红丝就进去看了看,看珍珠醒了,已经坐起来,就连忙上前帮着穿衣服伺候,外面的也都行动起来,打水的打水,准本用具的准备用具。

    珍珠穿好衣服下来,看到松花端着铜盆进来,澄妮手里提着铜壶站在一旁,稍微顿了顿,“松花好了?这是好事儿,才好不要太劳累了,不用急着当差。”

    松花手里端着铜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在珍珠面前跪下,把铜盆双手举过头顶,“娘子都是松花不懂事,我父母和小哥哥是阳寿已尽,命该如此,我却不知道好歹,怪罪到娘子头上,现在想,如果当时娘子不带大家出来,我们所有人都活不成了。听说那些鞑子见了女孩子就抢,好多女孩儿都被糟蹋死了,如果是这样,我情愿一死,松花有眼无珠,让娘子伤心了,还请娘子责罚!”

    “你能想明白就好,你骤逢大变,一时想不开也是可以理解的,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既然你明白了,开始来当差,那就好好的干活,自己过的好好的,才能让你的父母泉下有知放心瞑目。”珍珠看着松花认真的说。

    “是,松花记得了。”松花泣不成声的道。

    看松花这样,红丝上前接过铜盆道:“下去洗脸,看看把眼睛哭的跟核桃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娘子怎么你了呢,今天就还下去歇着吧,明天如果好了,再上来当差。”

    松花也知道这个样子是不能再珍珠跟前的,把铜盆交给红丝,给珍珠磕了一个头,转身下去了,隔壁就是他们休息和放行李的地方,昨天虽然没住人,可是里面并不冷,客栈的伙计并不知道,早早的就给生了碳盆儿。

    松花昨天想着今天来当差,一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见了珍珠又心神摇曳,伤心,惭愧,后悔,不安等等情绪一拥而上,现在她真的有些疲乏了,想着今天也不用当差,这个样子也不好见人,洗了洗脸,就又上床休息了,因为多天郁结于心的阴霾一扫而光,心里敞亮了不少,整个人从里到外莫名的感到一阵轻松,躺倒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娘子怎么对松花这么和颜悦色的,这个丫头,在路上给娘子招了多少的流言蜚语,她父母没了,又一副死人样,不好好敲打敲打,怎么能长了记性!”红丝一边给珍珠梳头,一边嘟囔着。

    珍珠从铜镜里看了一眼红丝,没有说话。“红丝姐姐这么说就有些过了,谁爹妈死了还能欢天喜地的,松花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吗,他自己都来认错了,娘子也是心善的,犯不着和她计较。你怎么不想想,以后松花就没有爹娘了,家里只有哥哥嫂子了,哥哥嫂子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那里会照顾她许多,虽然兄弟众多,以后也和孤儿差不多了,以后的大事儿,还不知道如何呢,咱们见了她只有可怜的份儿,那还能作践。”澄妮边收拾着床上,边回头对红丝说,完了还偷偷的瞄了一眼珍珠。

    珍珠照例什么也没说,两个丫头说的都没错,一个说的是规矩,一个说的是人情,这法理不外乎人情,这次她不打算说什么。

    红丝从镜子里看了看珍珠的脸色,看她依然没什么反应,就知道娘子不想谈这个问题,于是就轻手轻脚的给珍珠梳头,按下这事儿不提了。

    “刚才又姐姐们传话,说要摆早饭,小的来请示下,这早饭摆在那里!”外面送早饭的小伙计问。rq!!!

一百三十四章 泰山脚下(三)

    “刚才又姐姐们传话,说要摆早饭,小的来请示下,这早饭摆在那里!”外面送早饭的小伙计问。

    “这不是废话吗?住在这个房间里,还能把早饭摆到别的院子里去不成。”澄妮嘀咕着,从套间儿里出来,出门儿接了食盒,对那小伙计道:“这天下客栈听着大气,没想到雇了个傻伙计,我们娘子就住在这里,还能把饭摆到院子里不成,问的都是废话,快把东西给我吧,别摆在桌子上都是凉的!”

    那个小伙计被澄妮说的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后面跟着的两个伙计忍不出嗤嗤嗤的笑出来,澄妮一甩手中的帕子,提上东西进去了。那小伙计挠了挠头,回头给一百三十四章泰山脚下身后坏笑的二人一记拳头,“笑什么笑,没见过你小爷被美人儿调戏过!”那二人笑的更放肆儿了,三个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走了。

    珍珠在里面听着都忍俊不禁了,没想到平时木讷老实的澄妮,还有这么泼辣的一面,撩帘子从里面出来,“澄妮,今天这是怎么了,变的这么厉害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厉害!呵呵!”

    “娘子也取笑我,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澄妮满脸通红,忸怩不安。

    红丝也笑着看了澄妮一眼,打开食盒,把里面的东西都摆出来,一碗花生红枣粥,一盘儿鸡蛋煎饼,一盘糯米蒸糕,几个小菜,几段儿大葱,一小碟甜面酱。“这几样东西娘子还都吃的,只有这糯米蒸糕娘子不能吃,娘子胃口弱,这粘糯的东西还是不宜吃的。还有这山东的大葱,虽是这里的特产。却也是辛辣之物,我们一路走过来,几个大夫都说过,忌辛辣生冷,娘子最好也不要吃。”

    红丝一句话。说的珍珠只有看着糯米糕流口水的份儿。大葱除了辛辣一百三十四章泰山脚下之外,吃了还会产生严重的口气。这在现代是职场中人特别需要注意的,习惯成自然,就是这丫头不说。珍珠也不会吃。她看着红丝坚定的眼神,道:“算了,还不是你们嘴馋,不让我吃。好留起来你们吃,行行。你们拿下去吧!”

    珍珠的话,让红丝气的跺了跺脚,“我说娘子吃不得,难道就是自己想吃?我看这糯米糕大管事肯定喜欢吃,才说要娘子孝敬了大管事,好让娘子也表表孝心,这一路上大管事对娘子的病关怀备至,提心吊胆的娘子真是的!”说完,把糯米糕放到另一个黑漆食盒里,提到王老汉屋里去了。

    澄妮偷着笑了笑,珍珠被说的张口结舌,看着红丝的背影,最后拿起筷子,若无其事的吃起饭来,“红丝这蹄子都疯魔了,都教导起我来了,你们可千万不要学她,去吃饭吧,我身边也没什么事儿,快点吃了饭过来是正经。”

    一会儿红丝回来,道:“大管事正和七叔三爷爷一起说话吃饭呢,看我给端过去的东西,高兴的都快掉泪了,七叔和三爷爷也直夸娘子,让大管事脸色很是有光。”

    珍珠听了叹了口气,没说什么,摆摆手,让两个丫头去吃饭。两个丫头想了想也没什么要紧事儿,就把另一个食盒提到隔壁去吃饭了,打开,里面是一盘馒头,两个小菜,一小盆儿小米粥。两人看了一眼面对着墙,冲里面躺着的松花,道:“松花,你要是醒着就起来吃饭,睡着了就算了,等中午或者晚上的时候再起来吃。”

    床上躺着的松花没有什么动静,还是一动不动的面对着墙躺着,红丝和澄妮对望了一眼,就没有再说什么,迅速的吃起饭来。吃过饭,澄妮用油纸包了两个馒头,放到了松花的枕头一旁,轻声道:“松花,你要是饿了,就先吃了这个两个馒头垫垫,你就安心歇着吧,我们出去了。”说完,收拾了食盒,和红丝出去了。

    松花早在红丝和澄妮提着食盒进来的时候就醒了,听澄妮轻轻的在旁边的说,然后就是二人出去的声音,翻身扭过来,看着枕头一旁的油纸包儿,摸了摸还有些温热的油纸包,**辣的液体,从上边的眼睛里流出来,翻过鼻梁,淌进了下边的眼睛里,然后又流出来,滑进头发丝里,滑落在枕头上,外面红丝声音,又飘进了她的耳朵……哼,松花这样都是娘子和你惯的,先前刷了那么长时间的熊,你们什么都不说也就罢了,可也不用时时刻刻的宠着她,你们都这样儿,让她越发觉的自己可怜,心里更难受,说不得,你和娘子都平等以对,她也就没什么了!”红丝不瞒的道。

    澄妮不想和红丝争论,每次遇到如何对待松花的问题上,红丝就和自己还有娘子又微词,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娘子,红丝不敢说什么,可对自己,红丝就喋喋不休说个不停,反正每次两人都是谁也说不服谁。

    澄妮干脆也学乖了,每次红丝一说,她就来个锯了嘴了的葫芦怎么也不说话了,红丝得不到回应,也就悻悻的住嘴儿了。

    两人提着食盒出来,早就有客栈的伙计在外面等着了,看到澄妮她们出来,就赶紧迎上来道:“二位姑娘好,我是来接家伙的。”说着顺手把食盒接过去。

    “你稍微等等,我们进去看看我家娘子和大管事可用好饭了。”红丝对那个机灵的小伙计笑了笑道。

    澄妮去了王老汉屋里,红丝去了珍珠屋里,看珍珠已经已经把碗筷儿收拾到食盒里了,人在屋里转来转去东张西望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娘子,等我们来了收拾就行了,我们都在呢,那用得着你动手。娘子找什么呢?”红丝看着红丝问。

    “我想喝口茶水,就是找不到茶叶,你们把茶叶放到那里了?”珍珠看红丝进来了,也就不找了,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别说做贼了,这还是在自己屋子里呢,自己的东西都找不到,更别说投东西了。”

    “呵呵,看你这丫头说的,这倒让我想起一个人说的话,‘东西挂在你眼睫毛上你都看不见’”紧跟在后面进来的王老汉,笑呵呵的道。

    王老汉的话说的红丝和珍珠全都笑了,珍珠提着食盒往外走,被珍珠喊住道:“红丝你问问外面的伙计,如果我们想去蹬蹬泰山,看看他知道有什么省事的法子没有。”

    红丝站住顿了顿,半晌道:“是,我这就去问问。”王老汉担忧的看了珍珠一眼,“丫头你的身子才刚有些起色,你可不要胡来,蹬山是说着玩儿的吗?你那儿也不能去,就给我在屋里老老实实的呆着!”

    珍珠深深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就是自己有这打算也得等事情准备的差不多了,生米煮成熟饭了,在让王老汉知道,那时候就是他不同意,估计也没什么办法了,估计最严重的后果就是和自己同行了,现在提前知道了,事情就有难度了。

    “爹,我感觉我这几天的身子好多了,不是在车里闷着,就是在屋里憋着,就是没事也要闷出病来,都说蹬泰山小天下,平时没有机会,听听也就罢了,现在就在泰山脚下,不去泰山上走走,不到玉皇顶看看日出,真是过泰山而不蹬,这让女儿怎么甘心!”珍珠撒着娇道。

    “你这傻丫头说的是什么话,什么蹬泰山看天下,看日出什么的,那都是男人们的说话,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蹬什么泰山,看什么日出,小心让知道你有这想法的人笑话。乖,好好在屋里歇着,你看看外面出口气都是白霜,这么冷的天不暖暖和和的在屋里歇着,去蹬什么山,不要瞎想了。”王老汉依然不同意。

    外面红丝把手里的食盒递给那个小伙计,看了看在耳房里熬药的澄妮,悄悄问道:“这位小哥,我问你,现在蹬泰山的人多不多?他们蹬山的时候如果想省些力气,都是怎么办,还有什么情况下是不适合蹬山的?”

    “现在蹬泰山,开什么玩笑,那有大冬天蹬山的,现在天气冷,湿气大,山上高的地方都要结冰的。最好的蹬泰山的时间当然是夏秋之际,那时候昼夜都有蹬山的,有那些身体差爬不动山,还要游览风景的,当然是在山下找一乘滑竿儿,让他们把人给抬上去,姑娘问我这个,莫非是动了去蹬泰山的念头了不成?”那个小伙计上下打量了打量红丝。

    “怎么,不可以?”红丝挑眉道。

    “当然可以了,只是这个时间是万万不可以的,一个多月前皇上才蹬泰山为民祈福,那时候都稍显有些晚了,听说晚上上去的时候,近侍们都是人人背着一捆稻草的,为的就是给皇上他老人家垫脚的。你说说一个多月前都快结冰了,你们现在去,不是想不开了,就是脑袋坏掉了!”rq!!!

一百三十五章 泰山脚下(四)

    那小伙计边说边提着食盒往回走,后还不忘回头道:“姑娘是说着玩儿吧,这天灾**,谁还有心情去爬山!”

    红丝听了这小伙计话长长出了口气,娘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想起一出是一出,她们这是逃难路上,你看看她,从沧州就开始买东西,一直买到泰安,所有牛马原来还是轮流这拉车,现是拉完了车,就驮东西,那个都不轻生,现又胡巴拉要爬山,总算是节气不对,不能去了。

    屋里珍珠听了红丝回话,心里无比失望,前世今生加起来自己也没有蹬过泰山,前世是太忙了,总想着得个空闲再去爬上,这空闲没出来,人就来了这里,今生有生这落后古代,身体情况又不允许她肆意而为,好不容易逃难途中能路过泰山,还是只能望山兴叹,可能这就是天意吧,遂绝了蹬泰山念头。

    王老汉也大大松了口气,总算不用挖空心思想怎么劝服珍珠了,这个不让人省心丫头,就没有一样让人放松地方,屋里人各有各心思,打定主意安心泰安歇上几天。

    泰山蹬不成了,那就想点别事儿干好了,珍珠歇了一天了,也想出去走走了,沧州时候买了许多土特产,现来到泰安了,也要出去转转,看看能买点什么。

    珍珠吃过饭翻了翻自己衣服,照例穿上七婶给做白底儿碎花儿小棉袄儿棉裤,带着红丝往外走。一开门儿。一股冷风吹过来,呛得珍珠一连串儿咳嗽,住两边厢房二蛋和石头全从里面出来,看着门口咳嗽连声珍珠。全都大步走过来。

    “珍珠,这么冷天儿,你不屋里呆着。跑出来干什么?”石头边走边说道。

    “总屋里呆着,这不是闷得慌,本来想都来到泰山了,这皇上刚蹬过,我们既然都来了,怎么也得蹬蹬吧。没想到,差点惹来笑话。这天寒地动没有蹬山赏景,既然蹬不成泰山,那就出去转转,看看泰山吧。”珍珠面纱晨风中轻飘,甜糯带点儿沙哑声音每个人耳边响起。说着,珍珠从台阶上轻盈走下来,月牙儿眼儿带着笑意。

    院子里几个人看都呆住了,全都没说话,“原来想蹬泰山不止我一人呀,我等风雅之人不通俗世也情有可原,没有想到王娘子也是同道中人,呵呵!”苏越穿着一身带着补丁青布老棉袄,带着耕田和孔方出现门口儿。

    院子里人全都扭头看向门口。珍珠抬头也看过来,就看到苏越正目光炯炯看着她,眼睛里带着审视目光,一旁孔方坐一张椅子上,让两个村民抬着走过来。

    “苏先生,让您见笑了。我这是想既然蹬不成山,去外面转转,看看泰山也是好,既然苏先生来了,就屋里请吧。”珍珠道。

    “我也是闲来无事,就到处走走,特意来拜访拜访夫人。既然夫人说要出去走走,老夫正好也没什么事儿,不妨一同走走。”苏越说很是客气。

    珍珠看着几人穿都严严实实,看这样子也不像临时起意要出去,像是计划好了,于是也不点破,顺水推舟道:“这样也好,这天寒地冻,我们也不知道出去看什么,正好和唐先生一道出去转转。”

    “呵呵,好,夫人请!”唐盛侧了侧身,让珍珠先请。

    珍珠笑了笑,也没有客气,率先走前面,石头和二蛋见状连忙跟后面,红丝从后面赶上来,把手中一个淡青色棉披风给珍珠披上,“娘子身子弱,可不要外面时间长了,可要早去早回。”

    “知道了,我小管家婆,我身子我知道,你们就屋里好好玩儿,做做针线什么,炭火什么也不要太计较了,别冻着。”珍珠笑着对红丝道,然后转身带着大家往外走。

    “苏先生既然想出去,我想一定有些方向,不知道先生想看什么呢?”珍珠轻声问唐盛。

    “呵呵,我是久仰泰山石神奇,今日来到泰山脚下,虽然囊肿羞涩,但是看看还是一定要看看。”苏越道。

    “哦?这泰山石头还有神奇之处?这个倒是珍珠孤陋寡闻了,还请先生为珍珠解惑。”珍珠好奇问。

    “这泰山有各种奇石,有景观石,有文字石,还有一些动物石什么,不一而论,平常看上眼儿石头都是价值不菲,一些造型奇特,寓意吉祥石头就要价值千金,老夫一些友人处见到过,确实独特,是一等一风雅之物,不是那些金银俗物可比。”苏越道。

    “现还有好多收藏奇石人呢,这些东西不管是金银也好,奇石也罢,都是些玩物丧志东西,平时玩玩,欣赏欣赏,聊表消遣还是可以,为了这些东西倾家荡产,国破家亡就没必要了。”一旁耕田道。

    珍珠听了有些吃惊耕田和他老师唱反调,现不是讲究天地君亲师吗?他老师才表示了对这些石头推崇,他立刻就如此说,岂不是对先生不敬,想到这里,偷偷看了一眼苏越。苏越面色确实有些尴尬,但是并没有什么恼怒之色。

    “你这头犟牛,每每这个时候你就出来大煞风景,我等岂是宋徽宗之流,为了满足自己私欲而举国之力搜集什么生辰纲,花石纲,弄官怒民怨,国力衰弱,以至忘国,做了阶下囚,弄客死异乡,还留了千古骂名,累及自身,辱没祖宗,我们只是单纯欣赏欣赏罢了,你怎么就一句好听话都不会说。”孔方坐椅子上无奈看着耕田道。

    “现我们是没钱,先生和你不过是想想,保不定有了钱就开始买了,什么事儿都不是一蹴而就,宋徽宗也不是办了一次生辰纲就亡了国。就连这次鞑子攻破京城也不是偶然,连年边患,累世用人不当,把恒王爷调到什么南疆去御敌,让什么只会纸上谈兵草包国丈去领兵打仗,不被打败都说不通了”

    “算了算了,不去了,现一点兴致都没有了!”苏越一脸情趣缺缺道。任谁正兴头儿上,被一个人喋喋不休说教也会情趣全无,这个耕田真是奇人怪人也。

    “原来我并不知道还有泰山石这个事情,现知道了,我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苏先生就算没有兴趣,就陪我去走走吧,这方面我什么都不懂,还需要苏先生指导指导。”珍珠回过身来道。

    苏越还犹豫着没有立刻答应,耕田由自梗着脖子,倔强表示自己说这些没有错,孔方无奈道:“先生我们就陪珍珠夫人去走走看看吧,我们去看看不过就是欣赏欣赏,珍珠夫人去了,说不定就能把看上眼儿买到手呢。”

    孔方这么一说,珍珠殷切期盼,苏越后点点头,接着往外走,耕田也默不作声跟后面。珍珠一行人从天下客栈大门出来,就看到门口东倒西歪许多难民,和四周僵硬尸体,几个人心情一下沉重起来,顺着街道缓缓走,四周一片乞讨之声。

    珍珠不知不觉从荷包里拿出一把铜钱,给道路两旁乞丐每人一个俩铜子,几个人越走人越多,后都被包围了,几个人都走不了了。

    “没有了,没有了,珍珠走吧,给是给不完,走吧,没了!没了!”石头从后面赶上来,大力分开众人,把几个人解救出来。

    珍珠看着面前满脸满手冻疮,大冷天赤着脚,冻得手脚黑紫这些乞丐,心里挖心挖肝疼,脸色煞白,眼里眼泪儿转上转下,原来眼不见心不烦,说什么这些是要靠政府,自己是怜悯不过来,而现满眼满脑子都是,这些灾民凄惨情景,只有近距离接触过人,才有心灵震撼,人非草木,谁能无情,看到如此场面让人怎么能不伤心难过?

    石头几人都紧抿着嘴,簇拥着珍珠走进近一家奇珍店,里面东西都是形态各异,光彩琉璃,琳琅满目,流光溢彩,晃得人眼花,一里一外反差是如此强烈,一时缓不过神儿来。

    “几位客人,随便看看吧,我这里你们可是来着了,一个月前,皇上来祭天时候,我这店里可是出货出多。我这店里东西都是一等一,您看看,我这里时候可都是名副其实泰山石,不管你们看上那一块儿,我都给你优惠价儿,买了这样石头您放到家里气派,还吉祥辟邪,包你们不亏……”

    这个店里掌柜热情招呼着眼前这几位,没办法,御驾来时候,他们生意好没办法,只要摆上架东西,全部都一扫而光给买走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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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醉酒街头,醒来却在坟岗上,身边带着一大袋价值连城的珍宝,阴错阳差成了别人捡来的女儿。有没有搞错,来到这个两眼一抹黑的地方,首先面对的就是逃难的事儿,不过没关系,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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