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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梦凉未央     南陈衰亡录txt下载     南陈衰亡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七章 如此邂逅

    杨广不知怎么探听到云御史的女儿云昭训要去西山进香的消息,随即赶到太子府,邀约太子明日一起去西山一游。

    太子断然拒绝,说西山根本没什么可游玩的,还不如在家看美姬表演歌舞。

    杨广故作失望地说道:“听说明天云御史家的小姐要去西山,我还以为太子有意和他偶遇呢,看来是我多想了。”

    说起云家小姐,那可是杨广的挚爱,早在一年前,他就偶然碰上了,那倾国倾城的容貌立即勾住了他的心,可偏偏杨勇也知道云昭训的美貌,更知道杨广对她上了心,便派人提醒杨广,说云昭训已经名花有主,并暗示那是太子心爱之人,让晋王死了那份痴心妄想。

    这话让晋王如在大冬天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冷到脚,但是人家是太子,而且话已说明,自己怎么争得过,从此,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把太子之位夺过手,只有权力才是实现所愿的保障。

    既然太子哥哥喜欢云昭训,那就给她,凡是他喜欢的,毫不吝啬地统统给他,让太子暂时高兴一下,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要自己将来当了太子,父皇百年后,整个天下都是自己的,还说一个女人吗?

    所以关于云昭训,晋王时时刻刻上心,一心找机会促成太子和她的好事,他坚信太子在那个温柔乡中一定会沉醉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终于逮到了一个机会,杨广当然要玉成其事,他无需等到杨勇表态,嘴角便带着阴冷的笑离开了太子府,他相信太子会知道怎么做。

    初春的阳光是明媚的,草长莺飞,百花竟艳,你方唱罢我登场,西山虽然不是特别有名气,但西山上的老君庙却是香火旺盛的地方。

    杨勇一大清早就骑着他的汗血宝马赶来了这里,庙里缭绕的烟雾,悠扬的钟声,络绎不绝的人群,看在杨勇眼里,完全视若无物。

    他明亮的眼里闪着几分焦灼,低声问身旁的随从:“我这样站在这里是不是让人觉得可笑?”

    “太子勿急,打探消息的人说云小姐的马车已经到山脚下了。”随从慌忙答道。

    杨勇的心立刻开始狂跳起来,云家小姐的容貌那是人尽皆知的,他还害怕有人误传,暗自买通了云府的一个管家,将自己身边的人派了一个进去论证,结果真如传言。

    后来杨勇禁不着心头的痒痒,干脆亲自去了一趟云府,也是他桃花运正盛,在客厅和云御史谈话的时候,恰好云昭训进来,虽然没有言语交谈,但也算彼此有过匆匆的一面之缘。

    杨勇在心里还真有点感谢晋王的意思,要不是他告诉自己这个消息,还真难与云小姐相会,看来,一场美丽的邂逅即将由梦境变为现实。

    “我们进庙去等吧。”杨勇对今天的所有情节都已经做好了设想,他可不想在这人多嘴杂的地方来个偶遇,那太没有情调了。

    报信的人一个个不断来到杨勇身边,对他附耳低言云昭训的行程,杨勇焦急地眼神好不容易看到外面石阶上缓缓走上来一位袅袅婷婷的身着白色折叠裙的少女,只见她莲步轻抬,犹如踩着祥云一般,千娇百媚的脸上洋溢着醉人的笑意,窈窕的娇躯犹如舞动的灵蛇。

    静静地、静静地,杨勇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好在他现在还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转身向寺庙的后院走去。

    “太子,你怎么不等到云小姐进来?”侍从不解地问道。

    “不慌,你现在去帮我办一件事。”杨勇在侍从耳边一阵低语。

    云昭训当然对所有一切丝毫不知情,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容貌早已被两个男人同时盯上,而且针对她的一系列行动正在悄无声息地展开。

    她的到来当然难免掀起一阵眼潮的包围,但她不以为意,谁叫自己有那绝色的容颜呢?如果大家不把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那才叫怪事。

    云昭训泰然自若地走到那抽签的道长面前,恭敬地抽下一根竹签,递给道长。

    解签的道长可不是一般人,凡是从事这行的,都有看家的本领,善于察言观色是他们看家的本领,他们会根据你神色的变化,以及偶尔问及的一些话,顺藤摸瓜,把事情说得头头是道,说得你心服口服。

    何况这道士早已得到杨勇的人暗中叮嘱,自然对云昭训了如指掌,更知道怎么指引她往杨勇的方向走去。

    那道长看完签,假装大吃一惊,于是在云昭训惊诧的疑问中,娓娓道来,说她既有惊险,却又是大富大贵之名,尤其是签中那句‘恰逢喜星照龙子’,更让云昭训芳心震荡,难道自己命中注定今生要嫁与龙子。

    龙子!这一词意味着什么,当今圣上是真龙天子,圣上的儿子就是龙子,难道······?

    云昭训既兴奋又忐忑,兴奋的是自己竟然有那样好的命运,忐忑的是那签中之言果能应验吗?

    云昭训正准备离开,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殿旁立柱便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被立柱遮挡了一小半,甚至那张脸也只看见半边轮廓,但凭女人天生的直觉,她肯定那人就是曾经在自己家中见到的人。

    恰巧,那人正好转过身来,眼睛一下子愣住了,云昭训猜想果然不错,这人就是太子杨勇。

    既然相见,不可能装作不认识,但女人的羞涩还是让她略微低下了头,心中猛然想到刚刚那跟签:难道这真是天意不成?

    云昭训的脸已经红到脖颈上,芳心都快蹦跳出来了。

    杨勇可是这方面的老手,作为男人当然应该主动:“这不是云家小姐吗?真是太巧了,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你。”

    “见过太子。”云昭训急忙敛身行礼,却不敢抬头。

    “云小姐太客气了,相遇就是有缘,我是听说这里后山的花开得特别盛,特来看看的,没想到会遇到你,你可否有兴趣陪我去后山一游?”

    人世间最说不清楚的就是男女之间的情事,本来云昭训不是那种随意的女子,可是自从那次在家里见到杨勇后,心里便再也没有抹去过他的身影,既然抹不去,自然会时时想起,而经常的回忆便慢慢酿成了相思的酒,在古代这种情况尤为常见,只因这些生活在深闺中的女子平时并没有接触过什么青年男子,所以,一见之下,便往往会滋生情愫。

    更何况刚才道长之言还在耳畔,怎让云昭训取舍得下,想要答应太子的要求,这又实在于理不合,恐怕还会落人话柄,毁了清白,想要不去,心中那份牵绊怎么能割舍?

    云昭训眼角的余光恰好了看到杨勇正温情脉脉地看着自己,更让她不知如何裁处?

第二百八十八章 各怀心思

    正在云昭训难以自处的时候,正在进行剧烈的思想斗争的时候,她随身的侍女却不合时宜地提醒道:“小姐,老太太还在家里等着呢,我们出来的时候,老太太可再三交代,不让我们再外面久留!”

    婢女的话让云昭训羞红了粉颈,这明明是说自己完全可以拒绝,马上离开,是自己多情,非要在这里磨叽。

    杨勇害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如此美丽的邂逅如果被一个婢女三言两语破坏,叫他这个太子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杨勇脸色一沉,说道:“孤会派人通知你家老太太,说云小姐和孤在一起,你一个婢女,怎敢在孤面前多嘴!”

    一听太子的话,这些婢女谁还敢多言,吓得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云昭训早已自暗暗存下对杨勇的结交之心,攀龙附凤,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这种心底天生的虚荣是无法改变的,何况云昭训并不是那种自视清高的女孩子。

    有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想起那签上的偈语,心里早已荡开了涟漪,加上杨勇看起来是那样风流倜傥,像这样有地位有才貌的男子,世间打起灯笼火把也就这一个。

    云昭训回顾那些跟随的侍女:“你们下去吧,我跟太子在一起,不会出事的。”

    刚才建议的侍女嘴唇一张,还想说什么,但她怎能强主人之意愿,又瞥见旁边杨勇冷冷的眼神,吓得退后几步,再也不敢多言。

    “你这个婢女对你倒是十分忠心。”两人走在去后山的路上,杨勇打破了沉默。

    孤男寡女,形影相吊,云昭训再豁达,也总归还是养在深闺的女孩子,不由略微娇羞地说道:“杏儿是从小就和我一起长大的,我们的关系沁如姐妹,杏儿刚才也是为了我,在言语上对太子多有不敬,还望太子不要介意。”

    “呵呵,你有这样忠实的丫鬟,孤也感到高兴,怎么会介意呢。”话刚说完,杨勇已一下子拉着了云昭训的小手。

    肌肤相亲,那种心跳的感觉一下子袭遍全身,云昭训只觉得芳心狂跳,但心中的梦想却告诉她欲拒还迎,假意要缩回手,口里说道:“太子殿下,请你松开奴家的手,让别人看见······”

    看着云昭训脸上娇羞的红晕,杨勇血脉喷张,“孤既然已经握着了你的手,就不会再打算松开,我自从第一次见到你后,便对你朝思暮想,无时不在想能够再次见到你,你头上的那顶凤冠孤一直给你留着,不知小姐······”

    杨勇停下脚步,凝视着云昭训,昭训此时内心狂喜,但还得勉力强自镇定,“太子,你怎么拿奴家寻开心。”

    杨勇可没完全看透昭训的心思,信誓旦旦地说道:“云小姐,孤对天发誓,以后若是有负云小姐的一番深情,让孤不得······”

    云昭训明白下面的话,她可不想让自己的金龟婿今后有什么,从而应了誓言,情急之下,本能地一伸小手,已经捂着了杨勇的嘴。

    “太子不可!”

    杨勇顺势捉着了那只小手,嘴唇趁机在那粉嫩的手背上轻轻吻着。

    “太子不能这样,男女自古授受不亲,何况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虽然两心相悦,却也不能乱了礼数。”

    云昭训可不是那种不计后果的人,她可不想被人玩弄后,被抛弃,急急阻止着杨勇的亲昵。

    “云小姐,你请放心,孤回去后,马上找人上门提亲,孤对云小姐的渴慕之情为天地可表,绝对不会食言!”

    “可是太子已经有了太子妃,奴家······”云昭训开始为自己的地位打算着。

    说起太子妃,杨勇心里就不舒畅,太子妃虽然出身于皇族,也知书达理,深得独孤皇后的喜欢,可是也许正是她知书达理,在男女之间的事情上,多了几分老成持重,少了几分妩媚,所以,杨勇一直就不喜欢。

    “太子妃乃是母后为孤所选,在这点上,云小姐应该明白孤的苦衷,孤是不能自主的,但云小姐要坚信,我的这颗心永远在你这里,希望你能为了我的一番深情,体谅我,暂时委屈一下,就做孤的侧妃如何?”

    云昭训心里有几分失落,在权利和地位上,矮人一等,则势必事事听命与人,她的梦想是权力的顶峰,但太子之言也是实情,在关于太子妃一事上,他是不能做主的。

    既然打定主意抱定太子这条大腿,就不能再犹疑,尽管距离还差一步,但侧妃的地位也是很多人梦寐难求的,第一步就已经快到金字塔顶端了,凭自己的容貌和手段,难道还担心太子妃的地位不会落在自己手里么。

    云昭训不再为自己强求,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紧紧抓着太子的心,要让自己在太子心中烙下永久抹不去的记忆。

    她温顺地小鸟依人般,伴随着杨勇,向后山深处走去。

    而就在他们的背影后,在一丛杂树的遮掩下,一双含着嫉妒而狡黠的眼神正死死盯着。

    这么鲜美的佳肴,亲手送给太子,晋王心有不甘,他知道今天太子一定会来,也一定会被云昭训迷得神魂颠倒,这是他最想要的结果,只要太子贪恋美色,只要他敢打量的接受,哪怕是自己枕边人,杨广也决定一定要达成太子的心愿。

    杨广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半依半偎的身影,心中嫉妒之火在熊熊燃烧,他实在有些舍不得,黝黑的眸子中不断闪过一片片寒光,仿佛一只随时准备出击撕咬对方的饿狼。

    这云家女子自己何尝不爱,可是······只怕只有等到自己一步步将太子送入地狱后,才可捡得太子剩下的残羹品尝了。

    站在晋王身边的萧氏是晋王的贤内助,明了丈夫所作所为只有一个终极目标,见到晋王脸上有些难舍,急忙安慰道:“殿下,云家女子丢了也就丢了吧,殿下为了自己的将来,可不能斤斤计较。”

    “委屈你替我担心了。”杨广对自己这个王妃还是蛮尊敬的。

    萧氏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什么情、什么爱,在皇后之位面前都是浮云,而要登上那高峰,首先要助丈夫多得太子之位。

    “妾身愿举我萧氏全族之力助晋王实现心中的夙愿。”

    这话让晋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还有什么比夫妻同心更令人安慰的呢,此时萧氏正值二八年华,身上既有豆蔻年华的女孩子的纯真与娇美,又有少妇的风韵,杨广看得兴致**。

    “殿下,席天慕地也不怕别人笑话。”萧氏在杨广的激情拥吻下,娇喘着说道。

    杨广已是情之所至,哪还顾得上什么,说不定太子和昭训此时正在山后不知有多绮丽呢,一想到此,他更觉得浑身膨胀,再不释放,恐怕整个人就会在一声巨响中炸裂成碎末。

第二百八十九章 尉迟颖

    太子妃元氏很快得到了关于太子与云昭训私情的消息,心里像灌了铅,本来就已经得不到太子的宠爱,如果再来一个妖艳如花的美人,自己真个是要独守空房了。

    思来想去,这事无论如何还不能让太子如愿,而要能阻止此事的当然只有皇后独孤氏。

    独孤氏的强势和嫉妒,在嫁给杨坚后,便很快驰名,那是朝野上下无人不知的事情,甚至在民间都已经有了众多的话本,成为人们茶余饭后闲谈之资。

    她不仅对杨坚约束甚严,就是对自己的几个儿子,只要有胆敢不顾原配的感受,花天酒地寻欢作乐的也绝不宽恕。

    而她对杨坚更是严厉得出乎人们的想象,哪怕杨坚多看一眼身边的女子,也会让她妒火升腾,而杨坚一旦有所作为,那献媚的女子更会落得非人的下场。

    有一次,杨坚因为和皇后拌了几句嘴,心情不好,望着拂袖而去的皇后,杨坚感叹道:“人生难得一知己啊!”

    身边服侍的太监万盛见皇上脸上露出的凄凉与萧瑟,只能在心里暗暗为皇上不值,一个权倾天下的雄主,竟然处处受制于一个女人,于是说道:“陛下,不如奴才陪你到御花园走走,散散心吧。”

    隋主十分节俭,御花园除了收拾得比较简洁外,根本没有什么名花异草之类可供观赏,但即便如此,那些作为绿化的树木和杂草,也别具一番风景。

    漫步在园内,看着绿树掩映,闻着淡淡的芳草的芬芳,隋主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当他信不走到一株并蒂莲的旁边时,突然心有所感的叹道:“成双入对固然好,可谁知姹紫嫣红才是春······”

    闻琴而知雅意,万盛虽然不是什么知音,更不是皇上的红颜知己,但作为常年服侍皇上的太监,哪里不知道主子的心思,听皇上这话的意思,万盛明白隋主心底某种强烈的欲望,正憋屈得他难受,皇上不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他是有贼心没有贼胆啊。

    如何让皇上心情舒畅是自己应尽的义务,万盛心里一动,不露声色地说道:“皇上,我们去前面的锦绣阁坐坐吧。”

    锦绣阁是一个水榭,杨坚抬头看了一眼,说道:“也好,我们就去喝杯茶吧。”

    名字虽然听起来令人感到富丽,但锦绣阁简单的陈设却与它的称号不符,杨坚慵懒的靠在那张颜色斑驳的靠椅上,等待着前来服侍的宫女。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杨坚突厥半闭的眼睛突然闪进一道耀眼的光芒,不由睁大眼睛。

    女孩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双芊芊玉手托着一个茶盘,白皙温润的面容像莹玉一般,漆黑如墨的长发非常随性地倌成了一个发髻,上面插着一只素雅的步摇,以作装饰。

    女孩袅袅婷婷的身姿让杨坚如久旱逢甘霖,心里莫名地陡然产生一股强烈的冲动,一股让他无法遏止的渴望,只觉得女孩那双黑色眸子里滚动的秋波,像要把自己的魂魄摄进去一样,自己无论如何都拉不回来,每走一步,那身上散发出来的柔媚就如散发出万千丝屡,将自己那颗心死死的缠着,直往深渊沉沦。

    这是一种独有的风韵,给杨坚一种奇妙的复杂的感觉,就连曾经见过的令齐主神魂颠倒的小伶也不曾让杨坚有过如此的心动。

    “你叫什么名字?何时进宫的?寡人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杨坚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女孩,直到她把茶杯轻轻搁放在杨坚旁边的茶几上,杨坚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放下皇上的架子,柔声问道。

    女孩也是第一次见识隋主,杨坚尽管已经年过五旬,但作为曾经征战沙场的宿将,并没有因为皇帝的生活而消磨掉那股英武之气,也没有让他强壮魁梧的身体变得瘦弱,还是那样器宇轩昂,加之帝王自身内蕴的气质,更具有一股成熟男人独有的魅力。

    王者这种强大的气场让女孩目光一接触,芳心便狂跳起来,像这样的奇伟男人,有哪个女孩不为之折服。

    但女孩并没有因为至尊的垂询而表现出沾沾自喜,作为隋宫的女人,在进宫的时候,都受到过独孤皇后的严厉训斥,而且或多或少也听闻过独孤皇后的手段,有谁敢轻易不顾性命僭越雷池一步。

    女孩不卑不吭地微微躬身行礼:“启禀陛下,奴俾尉迟颖,乃是尉迟迥的孙女,应诏入宫后,皇后娘娘安排奴婢在此做活,没有皇后娘娘的许可,断然不敢擅自出入,故而未曾在陛下面前露过脸。”

    一听到尉迟迥,杨坚恍然大悟,那可是一名能征善战的悍将,可惜因起兵讨伐自己,兵败身亡,他的一家老小也因此而受到波及,被充作奴婢。

    “原来是尉迟将军的孙女,说起来寡人对你并不陌生,你很小的时候,寡人还曾经抱过你呢,没想到晃眼之间,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杨坚感慨地说道。

    一听到杨坚提起往事,尤其是话中‘抱过自己’几个字,在一般人听起来,那只是亲昵的语言,可是尉迟颖听在耳中,却莫名的脸上泛起两朵桃红。

    “贱婢的爷爷当年······”尉迟颖努力克制着内心杂乱的想法,能有机会见到圣上一面,尤其圣上的话语中并没有流露出对自己一家有多记恨,尉迟颖想借此机会为自己和家人求得圣上的开脱,免了家族终身为奴为婢的凄苦命运。

    “你过来。”尉迟颖话未说完,哪曾料想到杨坚已经捉着了自己一直手臂,看着尉迟颖惊如狡兔的眼神,杨坚说道:“当年的事情不能怪你爷爷,我们的立场不同而已。”

    “不怪我爷爷,为什么要让我们家族遭受这样的待遇?”尉迟颖在心里暗暗吐槽,可是却没有表达出来。

    她灵动的双眸不停地闪烁着,由于手臂被一个陌生男人牢牢捉着,那大手上的力气透过薄薄的衣衫随着她的血液在流倘,尉迟颖殷红的脸颊上泛起迷幻的异彩。

    檀口里微微吁出的芝兰之气,早已让杨坚这个如饥似渴的半辈岁数的帝王心猿意马起来,冲口而出道:“你可愿意随身侍奉寡人?”

    哪个少女不思春?尉迟颖在第一眼看见杨坚的时候,就已经芳心摇曳,杨坚这话更是在瞬间搅动了她芳心的一池春水,那圈圈涟漪一波又一波地激荡着她的心扉,面红耳赤,慌忙垂下螓首,启动朱唇,却又连‘愿意’两字也羞于出口,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今日皇后娘娘出宫去了,你就随寡人去仁寿宫吧。”面对如此娇嫩的女子,杨坚只觉得垂涎的唾液不断从喉咙里上涌,燥热的身体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鲜嫩的羔羊一口吞下去。

    “娘娘虽然出宫去了,但还是要回来的,奴婢不敢。”尉迟颖并没有因为一见面就得到至尊的垂青而忘乎所以,独孤皇后的虎威在已深入她们这些宫女的骨髓,弄不好,一夜销魂后便是十八层地狱,尉迟颖心有余悸,她可不想为了短暂的欢愉而香消玉殒。

第二百九十章 久旱逢甘霖

    男人的尊严和价值不仅表现在战场上,杨坚已经在事业的战场达到了人生的顶峰,已经高高伫立在金字塔的顶端,傲视寰宇。

    可是在女人的战场上,他却是一个失败者,作为帝王,古今中外,有哪个帝王身边缺少红颜,杨坚身边当然也不缺,但恪于皇后的虎威,再多的红颜也只是水中月,捞不着,闻不得,只可偷偷远观而不可品味。

    柔软的女孩是最惹人怜爱的,杨坚心中曾经驰骋疆场的英雄气概瞬间爆棚,信心满满地说道:“勿怕!寡人乃是堂堂一国之君,有寡人为你撑腰,难道你还怕了她一个女人不成!”

    尉迟颖要的就是杨坚这句话,她凭杨坚的相貌看出他不是一个说话不负责任的男人,她相信只要杨坚把自己置于保护之下,自己和家族的命运从此便会从地狱道天堂。

    尉迟颖随着杨坚走了,去了那个传说中的地方,去开启自己人生一个新的旅程。

    一进仁寿宫,尉迟颖便四处观看起来,东摸摸西瞧瞧,不停地发问,就像一个不知世事的懵懂女孩,一副天真幼稚的模样。

    杨坚看着她憨态可掬的娇态,心里更是奇痒难受,“来人!摆上酒菜!”

    尉迟颖被杨坚铿锵有力的声音吓得缩了一缩,看着杨坚威严的样子,不由赞道:“陛下,你好有气势!”

    尉迟颖这话倒不是刻意存了心思去奉承,而是发自一个少女内心的欣赏,没有丝毫的矫情和敷衍,这让杨坚心里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能够得到女人由衷的赞叹,这也是男人的骄傲,尤其是杨坚,可以说这样的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以后你我就在一起了,你用不着担心什么。”杨坚把着那光滑如玉的小手,爱怜地说道。

    就在这时,酒宴已经摆上,尉迟颖被杨坚牵着走向桌旁,看着眼前满满的琼浆,尉迟颖迟疑着:“陛下,奴婢喝不得酒。”

    “哈哈,这是寡人特别为你准备的,要在平时,寡人可从来没有这样奢侈,来,喝一杯!”

    望着杨坚兴致勃勃的眼神,尉迟颖可不敢再拒绝,端起酒一口灌了下去。

    “咳·····咳······咳······”尉迟颖的确不会喝酒,从小被卖到官家为奴,也没有机会喝酒,一口下去,呛得她眼眶里盛满了水雾,一阵急喘,白皙的小脸刹那之间艳如桃花,就连那葱白的玉指也隐隐泛起了一层红晕。

    尉迟颖娇弱不堪的俏模样,看得杨坚忍不着抓着她的一双玉手,那温润的肌肤让杨坚心里升起异样的感觉,轻轻地抚摸起来。

    “陛下······陛下······”尉迟颖娇羞着,那双小手儿缩也不是。

    此时的杨坚已吃了几杯酒,行为举止在酒精的软话下,也变得脱离了平日的威严,呵呵笑道:“似你这般娇媚的女孩儿,怎么可以在宫中伴着孤灯残壁终老一生呢?那寂寞难耐的长夜你就不想有人陪伴在身边吗?”

    这话可是说道了尉迟颖的心坎里,长长叹息了一声:“无人陪伴的长夜的确难熬,有哪个女孩子不希望得到关爱,会甘愿在落寞中寂寂一生,陛下对奴婢的垂青,让奴婢受宠若惊······”

    杨坚不等她话说完,笑问道:“既然如此,寡人对你可是有情有义,可我怎么总觉得你心里像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呢?而且总是对寡人躲躲闪闪。”

    “奴婢的心事圣上明知故问,奴婢并没有躲闪陛下,只是奴婢自知身份低微,皇上一国之君,上天眷顾之人,奴婢只不过是一个蝼蚁小民,有罪之身,能仰望圣颜,已是奴婢前世修来的福分,哪敢有更多的奢求,离陛下太近,只恐有污陛下的龙体。”

    杨坚将尉迟颖拉到身旁,扶着她娇弱的双肩,在这个青春美少女面前,他恍如年轻了不少,那曾经驰马扬鞭的活力又充盈了身体,笑道:“什么尊卑贵贱,你只是遭遇不幸而已,男女之间原本不分尊卑贵贱的,只有相互之间的情意。”

    尉迟颖正要杨坚心里不把自己当成一个下贱之人,用完就扔到一旁,让人当垃圾随意踩踏,所以,一听杨坚这样说,知道事情正向着自己心中设想进展,此时的杨坚早已心火旺盛,尉迟颖适时地为他斟满了酒。

    “陛下,你对奴婢的疼爱,奴婢一辈子感恩戴德,是奴婢一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奴婢敬陛下一杯。”

    美人酒惹人醉,杨坚喝完酒,鼻子凑到尉迟颖发髻边,嗅着那发丝间若有若无的香味,“你从此就不要再在寡人面前称奴婢了,明天寡人就下旨封你美人。”

    “不可,皇上千万不能这样。”尉迟颖脸上露出惶恐,拒绝道。

    “怎么?难道美人的封号你不满足?”杨坚略微有些不满。

    “不······不是,皇上曾经下令让我们一家终身为奴为婢,贱妾不想让我这样的身份,让皇上遭受别人的诟病。”

    “原来是这样啊!”杨坚再次露出了满意的笑,想不到这歌下可爱如此遭人喜欢,就连封号这种事情,也会替自己考虑,对尉迟颖愈加疼惜。

    杨坚用手抬着那小小的下颚,看着那颤栗的红唇,说道:“你家说起来也是功勋世家,这歌奴才的身份是寡人给的,寡人一样可以随时将它撤去,如果你想让你们家族从此出人头地,那可要看你的表现了。”

    看着眼前男人眼睛里射出的光芒,尉迟颖心里当然明白,作为女人该怎么表现。

    起初一直蒙在心里的那道阴影,已经在三杯两盏醇酒的发酵中渐渐没有了踪影,尉迟颖现在充斥身体的就是如何让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怎么在自己的温柔乡中销魂蚀骨,怎么以自己未经人事的娇躯去承欢这个虎虎生威的男人,让他在自己身上不仅得到无比的愉悦,更让他得到无比的满足,只有这样,所有的美好愿望才能实现。

    女人天生就对男人有种依附感,天生就懂得如何去讨一个男人的欢心。

    杨坚既是自己未来人生的擎天柱石,只有依靠他,自己和家族才有荣耀的明天;杨坚又是自己心仪的男人,在这样的男人面前,再坚强的女人也会柔情似水。

    尉迟颖在性格上是坚强的女人,但在身体上确实柔媚入骨的女子。

    “陛下······”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女性特有的磁性,更带着女性特有的柔媚,尉迟颖的娇躯主动靠向杨坚。

    半睁半闭的眸子中滚动着流波,灿若桃花的双颊泛射出迷幻的光泽,颤栗的两瓣红唇诉说着女人的渴求,微微翕开的檀口让人忍不住要一探幽密。

    杨坚抱着娇弱的尉迟颖,走向那张龙床。

    一个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一个是怒火憋屈在体内从未肆意发泄过的虎狼,没有怜香惜玉的温柔,被翻红浪中,只有男人疯狂的撕咬和女子痛苦中带着欢愉的呻吟。

    真个是男贪女爱,一夜无眠。

第二百九十一章 代价

    尉迟颖娇弱的身子全身骨骼像被拆散了一样,但为了将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陛下,你好强壮的身体!”尉迟颖由衷地夸赞。

    “哎,要是今日不早朝该有多好啊!”杨坚真是舍不得。

    可他是一个勤于政事的明君,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情耽误过早朝的大事,哪怕是有几次身体很不舒服,也带病坚持上朝。

    “皇上快些去吧,臣妾等你回来。”尉迟颖微微浅笑着,她也想趁这个时间段休养一下生息,养精蓄锐,毕竟她才十五六岁的年龄。

    “佳人美酒,夫复何求?你好好睡一下,寡人处理完朝中大事,就立即回来。”

    这种快活胜神仙的生活,杨坚还是第一次品味,也格外珍惜,但他深知此事背后的危险,一旦皇后知道,还不知会闹出什么名堂,所以临走时,还特别嘱咐仁寿宫所与人,严令他们不许泄露半个字,否则,决不轻饶。

    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这后宫的主人是独孤皇后,杨坚尽管小心翼翼地提防,打算等逍遥快活一段时间后,找机会向皇后说明,取得皇后的谅解。

    可杨坚低估了独孤皇后皇后对后宫的掌控能力和她的嫉妒心,更低估了宫中那些太监和宫女摄于皇后的雌威,巴不得找机会巴结皇后,为自己谋取晋身之路。

    在独孤皇后的寝宫里,独孤皇后正一脸怒气地叱问:“你是说皇上昨晚临幸了一个锦绣阁的奴才?”

    “是,娘娘出宫没多久,皇上去了锦绣阁,回去的时候便带回了一个长相娇艳的女子,直到今早都还没出宫。”告密之人跪在地上,语气肯定地回答着皇后的问话。

    “是哪个大胆的奴才,真是欺人太甚,竟敢未得本宫允许,狐媚圣上!”独孤皇后在得到准确信息后,顿时勃然大怒,顺手抄起身旁侍女刚刚为她倒满的一个茶杯,‘砰’的一声碎想,那精美的茶杯已经粉身碎骨,滚烫的茶水溅得告密者满脸都是,汤得他浑身一阵哆嗦,可却连大气也不敢出。

    他可是受皇后密令之人,随时留意圣上的一举一动,尤其是肩负着关注皇上是否接近女子的重任,得罪了皇上最多不过是一死,要是得罪了这个煞星,那可是连死都成为一种奢望。

    “娘娘息怒,只不过是一个婢女,要拿捏她还不简单。”独孤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急忙安慰道。

    “拿捏?本宫为什么要拿捏她?”独孤皇后两眼射出寒光,质问道。

    “你下去吧,红儿,着人赏他五两金锭。”独孤皇后冷冷地吩咐道。

    看着告密者如获重赦的背影,红儿疑惑地问道:“娘娘,你一向对告密的小人瞧不起,为什么还要赏他?”

    独孤皇后似乎对自己这个侍女很好,语气和缓地说道:“红儿,这你就不懂了,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别人的隐私,这是小人行径,我当然看不起,但是,如果没有他们,我们再这后宫中不就成了聋子瞎子,什么事情也不知道。”

    “奴才明白了娘娘的良苦用心,只是皇上宫里那个女子该如何处置,还请娘娘示下?”

    “有什么处置?直接弄死了事。”独孤皇后若无其事地说道。

    “只是此事要是皇上知道,恐怕会不太好吧。”红儿担忧着说道。

    “没什么不好的,本宫若是熟视无睹,听任那个小妖精魅惑皇上,那才是对皇上不好。”

    独孤皇后可是一个狠角色,更是天生风急火燎的急性子,什么事情到了她这里,只要她认为该做的,就绝不稍作延误。

    独孤皇后随即带着一帮太监宫女直趋仁寿宫。仁寿宫那些太监宫女一见皇后一脸怒气地到来,心道‘完了’。

    所有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恭恭敬敬地跪迎皇后,心里不断灌进凉飕飕的冷风。

    独孤皇后并没有带着一干人众直奔进去,而是示意众人留在外面,只带了随身侍女红儿和她一路进去。

    此时,尉迟颖并没有躺在那张弥漫着男人气息的床上,在梦中去回忆昨晚的味道,因为杨坚没走多久,就让人送来许多锦衣和发饰,她虽然昏昏欲睡,但还是坚持着起来,坐在镜旁梳妆打扮着自己。

    “衣服很漂亮啊!”独孤皇后悄无声息地进来,远远看着那一堆云锦,尽管心中怒气上升到极点,嘴上却还故作平静。

    尉迟颖可是大吃一惊,她可是认得这位母老虎的,回头一看之下,三魂七魄出窍。

    “皇······皇后······”

    尉迟颖本能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就像筛子一样抖个不停,面色惨白,连话也不知怎么说。

    “这个时候知道怕了?抬起头来!”

    独孤皇后语气还是那样平静,可尉迟颖知道这是火山爆发的前兆,哪敢不依,只好抬头,看着那张狰狞的面孔慢慢靠近自己。

    “啪!”一声巨响,尉迟颖直觉眼冒金星,脑袋里的血浆顿时被激荡开来,差点一头裁了下去。

    忍着剧烈地疼痛,尉迟颖很快恢复了神智,一个劲地使劲磕着响头:“娘娘·····娘娘饶命啊!贱婢只是个奴才,做不了自己的主啊!娘娘开恩!”

    “呵呵,听你这话的意思,是皇上强迫了你。”独孤皇后不怒反笑。

    “是·····”尉迟颖情急之下,哪里顾得及所说之话是否合皇后心意,更没有时间去揣摩皇后的想法。

    “啪!”又一声巨响,另外半边粉脸也立时肿胀得像白面馒头一样。

    还在尉迟颖拼命承受着折磨的时候,独孤皇后的声音立时变得严厉起来,只听她冷哼道:“你这贱人居然还敢胡言乱语,皇上岂是一个拈花惹草的人,后宫美女如云,他从来就不多看一眼,岂是你说的那么腌臜龌龊,你还不老实交代,使了什么狐媚手段,魅惑君心,祸乱后宫!”

第二百九十二章 香消玉殒

    肿胀的脸颊火辣辣地灼烧着,嘴角渗出丝丝血迹,粘连着地面,可是神智告诉尉迟颖,这还只是最轻微的惩罚,今天要是说不出格所以然,让皇后消减怒气,只怕自己这条贱命也就走到头了。

    尽管想明白了这点,但她对独孤皇后却缺乏了解,并不知道她真正的心性,只是按照自己所想一味告饶,为自己开脱。

    “娘娘,奴婢乃卑贱之人,进宫之时,蒙娘娘教诲,怎么会不知道娘娘的法度,又怎么敢冒死挑战娘娘的权威,去贪图一时的宠幸,奴婢实在是无力拒绝······”

    “无力拒绝?”独孤皇后冷哼了一声,在她心里,丈夫可是全身心扑在国事上,对女人从来都是端正无欲的,他怎么会去强迫一个婢女,在一个婢女身上寻欢作乐,假如真有这事,那错一定不在丈夫。

    “即便是皇上因一时兴起,强要了你,可今早你也有充足的时间前来本宫那里报备,你做了吗?”

    “呀!我怎么如此糊涂?”一听独孤皇后的话,尉迟颖脑际灵光闪动,深责自己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要是想到这点,主动去找皇后认错,说不定事情真有转机,如今,皇后亲自找上门来,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但蝼蚁尚且贪生,尽管希望渺茫,尉迟颖可不想放弃求生的欲望,涕泪连连地说道:“奴婢本是想来禀报娘娘的,可又怕平白惹出事端,徒惹娘娘气恼,更想到奴婢只不过是一个贱人,皇上也是一时冲动,绝不会喜欢上奴婢,所以,就打算先和皇上商量一下,再禀报娘娘。”

    独孤皇后一听最后一句,一跌连声嘿嘿冷笑道:“跟皇上商量如何蒙混本宫吗?”

    尉迟颖一听皇后总是把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往坏处想,更吓得全身蜷缩成一团,“奴婢即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蒙混娘娘,还望娘娘明察。”

    独孤皇后偏执的性格,尤其是在男女这事上,更是一个人死理的人,哪里听得进去尉迟颖分辨,她强压着内心生撕了尉迟颖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你这个狐狸精,昨晚你和皇上逍遥快活的时候,不定怎么心花怒放,骚姿卖首,引得皇上入了你彀中,现在又在本宫面前装可怜样,花言巧语,本宫是什么人,岂会上了你的当!”

    “娘娘明察,贱婢不是那种人,还望娘娘看在皇上之面饶了奴婢一条贱命。”尉迟颖现在也只好把皇上推出来做挡箭牌,只寄希望皇后能够网开一面。

    “哼,你现在才想到求本宫饶命,晚了!既然你不想死,为什么昨晚不求皇上放过你,既然你苦心孤诣去向皇上邀宠,当然得付出代价!”

    尉迟颖听着独孤皇后冰冷的语气,看着她嘴角那丝残酷的笑,她心底直冒凉气,整个人都快疯了。

    “娘娘······娘娘······奴婢不想死啊!留饶了奴婢这条贱命吧。”尉迟颖声嘶力竭,整个人都近乎崩溃了。

    “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来人,将这贱婢的嘴给本宫堵上,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本宫担着!”

    有了皇后的吩咐,等在门外的太监宫女哪敢怠慢,立即蜂拥而上,拳脚、棍棒一齐往尉迟颖身上招呼。

    一个柔弱的女子,正是含苞待放的年龄,昨夜刚刚经历了人生最美好的梦,刚刚沐浴了浩荡皇恩,可是这朵鲜花还没有在雨露的滋润下盛开,就这样在心底惨烈的嘶叫声中香消玉殒了。

    尉迟颖死了,死在情窦初开的季节,一缕香魂缭绕在仁寿宫,伴着风在低低的哀鸣。

    可是着打动不了独孤皇后的心,那面目全非的美少女唤不起独孤皇后心底的怜悯,那殷红的血熄灭不了独孤皇后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昨夜还是欢声笑语的仁寿宫变成了地狱一般的修罗场,昨日所有服侍过尉迟颖的奴才婢女都做了尉迟颖的牺牲品,大殿之上横七竖八地摆着十几具尸体。

    独孤皇后高坐在大殿正中,冰冷地目光凝视着地面这些尸体,面无表情,她身边站着的四个贴身婢女和门外守候着的太监以及侍卫,都强自按压着心中呕吐的欲望,只要皇后不开口,谁也不想拿性命去触霉头。

    还是太后最贴心的红儿,壮着胆子轻声问道:“娘娘,这些要不要让人收拾一下,一会儿皇上早朝回来,看见不好。”

    独孤皇后眼里闪着寒光,弥漫着深深的怨毒,声音带着冷意:“不收,让他回来看看!”

    再也没有人敢多说半个字。

    外面起风了,风还很大,刮得外面的树枝都啪啪作响,可再大的风都带不走殿内笼罩的浓浓的死亡气息。

    红儿在旁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由自主的望独孤皇后身边靠了靠。

    “这点小风就吓着你了!”独孤皇后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红儿,皱了一下眉头。

    “没······没有。”红儿言不由衷地说道。

    独孤皇后也不多理睬,依然冰冷地坐着,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她坐在这些尸体旁在等待什么,这血腥的场面任何一个大男人见了都会心寒,而她竟然熟视无睹。

    在独孤皇后坐在仁寿宫大殿中生闷气的时候,杨坚则坐在龙椅上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着臣僚们禀奏,一边甜蜜地回忆着昨晚那销魂蚀骨的缠绵悱恻,回味着那美人儿扣人心弦的一声声错落有致、高低相间的娇吟。

    突然,杨坚心里像堵塞了什么一样,心血直冲脑门,刹那之间神思恍惚起来。

    “一个水务工程你们居然讨论了三天得不出一个结论,心里有没有一点主张,想好了再来凑请!”

    杨坚突然脸色一沉,厉声呵斥道,群臣更是陡然一惊,自从隋主登基以来,还没见他在任何事上动怒过,大家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一个个目瞪口呆,都把惊诧的目光望向宰相高颖。

    高颖也和大家一样,不知道皇上怎么突然发如此大火,以往即使天大的事情临头,他都是那样镇定自若,今日怎么了?

    “皇上,不如今日朝会就到此,我让工部整理好资料再呈给你审阅如何。”高颖试探着问道。

    “好!散朝!”

    杨坚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看着杨坚的背影,两班文武居然愣愣地站着,谁也没有想到要离开大殿。他们彼此用眼神询问着,到底出了什么事?

第二百九十三章 离宫出走

    杨坚的反常,随身太监万盛是最清楚的一个,他紧跟着杨坚走出大殿。

    “陛下,是否备轿回仁寿宫?”看着杨坚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的模样,万盛谄笑着问道。

    “不用麻烦了,朕走过去!”杨坚一边说着,已经甩开龙腾虎步,急奔仁寿宫的方向。

    备轿还需要时间,而那些轿夫更是生怕走快了颠簸到圣上的龙体,杨坚每回坐轿都在那种慢腾腾的晃悠中昏昏欲睡。

    金銮殿距离仁寿宫并不是很远,杨坚心有所思,心有所念,哪里等得及。

    毕竟是曾经驰骋沙场的将军,走起路来还是那样疾如风,这可苦了那些随侍之人,一个个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得气喘吁吁。

    杨坚摆驾回宫的消息比杨坚的速度还要快,独孤皇后知道后,并没有因为皇上即将看到这血腥场面而面露丝毫胆怯之色,依然冷冷地坐着,双眼盯着地面那些尸体。

    满面春风的隋主还没跨进仁寿宫的门槛,突然觉得空气是那样的窒息,他脸上的笑容也顿时凝固了。

    难道出了什么事?杨坚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紧赶几步,一脚跨进宫门。

    可他另一只脚却再也一不起来。整个人血液顿时凝固了一般。

    这个曾经浴血沙场的男人第一眼就被眼前的惨况震慑了,只见昨夜还花容月貌千娇百媚的尉迟颖躺在地上,那张粉白的脸蛋儿已经被褐色的血液掩盖,那娇嫩欲滴的红唇嘴角已经被撕裂开一个大口子,血淋淋地向外翻着,鼻梁骨已经碎裂,高高的鼻梁软软地趴着,那一头如瀑布般的秀发被撕扯得满地都是,有些地方就连头皮都被扯开了。

    尉迟颖周围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多具尸体,其惨状也是目不忍睹,杨坚看得头皮发麻,全身不断冒出鸡皮疙瘩。

    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心底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原本睿智的目光顿时变得寒气逼人,他死死地盯着独孤皇后,冷锐而尖利地厉声问道:“这是你干的好事?”

    独孤皇后心中的怒火也没有完全消退,看着杨坚脸罩寒霜,听着他声厉内荏的话,那火气也腾地急速上窜,手中握着的那只被子硬生生被她捏碎,就连手心被划破,流出鲜血她都似乎毫无所觉。

    面对丈夫的责问,独孤皇后强压着心中的怒气,低沉地说道:“一个卑贱的奴才,死便死了,难道要本宫为她偿命不成?”

    这话让隋主如鲠在喉,独孤皇后对于他而言,那是患难与共的结发夫妻,在他事业发展的道路上,称得上是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最得力的助手,她除了自己在临幸女人这点上,怀有深入海洋的嫉妒心外,没有任何对不起自己的地方。

    在想想与尉迟颖的事儿,也是自己一时大意和冲动,没有将皇后的嫉妒心考虑在内,若果不是自己急于求成,在皇后面前说些好话,软磨硬泡,皇后也不是那种一味不要自己亲近其她女人的人,那剧情反转,肯定不是今日之结果。

    只是······哎,这场景,皇后如此做法,有谁见了不火冒三丈,有谁能忍受她这般嚣张跋扈,何况自己乃是帝王,皇后如此做,叫自己这张老脸怎么见人?

    杨坚沉默着不说话,但心中的火气让他不断冷哼出声,脸上因愤怒而扭曲。

    独孤皇后虽然已不是妙龄少女,但她却一直是杨坚手心里的宝,以前就是难堪的脸色都没有过,更不要说对她打骂,即使有些许不愉快,也没有任何严词历语。

    哪怕就是在这当口,杨坚心中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也没有特别恶毒的言语,更没有冲上去给她几个耳刮子,以泄心中之愤。

    杨坚冷冷地看着独孤皇后,半晌,他眼底流露出一种让独孤皇后看不透想不明白的复杂情绪,突然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去。

    独孤皇后面对丈夫的盛怒都镇定自若,但刚才丈夫的眼神突然让她心里一悸,她陡然感觉到一阵寒气袭遍全身,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窟窿。

    “皇上你这是要去哪?你难道不顾及你我夫妻之情,要和本宫反目成仇不成?”独孤皇后慌忙起身向杨坚追去。

    可是杨坚并没有回头,更没有理会皇后的追问。

    杨坚的步伐实在太快,独孤皇后哪里追的上,急得声嘶力竭地喊道:“圣上,你有本事走了就别再回来!”

    杨坚其实是心里烦闷,并没有想过要对皇后怎么样,本想走出去到御花园中走走,散散心中那股怨气,美人儿那样的惨死,作为昨夜还和她恩爱缠绵的男人,他如果对这事视若罔闻,连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

    见皇后从后面紧追不舍,杨坚心中暗自提醒自己:“男子汉大丈夫,寡人不和这个妇人计较。”

    杨坚更加快了脚步,他担心一旦被追上,皇后一味胡搅蛮缠下去,不仅整个后宫,恐怕就连朝野上下也会吵得沸沸扬扬,那他这个皇上的面子何在?

    恰在这时,宫里的一个太监正牵着一匹宝马,从他面前经过,杨坚心里一动,一把抓过马缰,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那马便飞驰起来。

    那些太监,侍卫见皇上策马狂奔,立即从四面围拢上来,“你们不许跟着寡人!”

    可杨坚的命令大家却不敢遵命,皇上的安全那可是不能儿戏的,像这样的策马狂奔,那只有驰骋疆场的将士才会如此不惜性命。

    可大家情急之下,忘了杨坚这个开国皇帝,本来就是曾经征战南北的将军,策马扬鞭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杨坚见众人追赶自己,觉得这宫里跑起马来实在不顺心,因为他一跨上马的瞬间,就觉得心中突然豪气顿生,那郁闷之气更是随着马飞扬的四蹄而从胸中涌出。

    杨坚脑际灵光一闪,调转马头,那马便向宫外飞驰而去。

    途中见一匹烈马横冲直撞而来,都远远地避开,那守卫城门的官兵,远远看见一位身着黄袍的人骑在马背上,料到必是当今天子,哪敢阻拦。

    但皇上孤身一人出城可非同小可,守城官兵立即将这一消息上报。

    而此时距离散朝时间并不太久,宰相高颖正和晋王等人在朝房中商议一些事情,未曾离开。

    皇上离京出走的消息很快传来了这里,几人顿时懵了,互相睁着惊诧的眼睛,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备马!”杨广第一反应就是要赶快去追回父皇。

    “且慢!此事情况未明,晋王守好宫门,我们去追!”还是杨素老成稳重,并没有乱了方寸,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他首先想到的不仅是皇上的安危,更是要防止意想不到的变故,所以急忙阻止了晋王,自己和高颖立即顺着皇上离去的方向追赶。

第二百九十四章 回宫

    杨广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在杨素的提醒下,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所以立即下令,让禁军关闭所有宫门,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出,以防有变。

    而杨坚离京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独孤皇后这里,一听之下,犹如晴天霹雳,楞在那里,不知所措。

    好在杨广这时已急急奔向这里,“广儿,你父皇这是怎么了?”

    一见杨广,独孤皇后再也忍不着心中的悲伤,哭喊着奔向杨广。

    “母后,我也不知道,正想过来问问你,究竟出了什么事?”

    独孤皇后只好把杨坚如何宠幸宫女,自己一怒之下将那宫女严惩这事大略说了一下。

    杨广一听,心里安定下来,父皇肯定是盛怒之下,又不好把怒气撒在母后身上,因而跑出去散散心,应该不会有事。

    “母后,你不要担心,父皇不要紧,他只是一时气愤,等他气消了自然会回来。而且高大人和杨大人已经出城追赶父皇去了。”

    杨广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但并没有让独孤皇后放心多少,毕竟她对杨坚的爱是真挚的,这么几十年的夫妻情分,早已把丈夫的安危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何况此时的独孤皇后也开始后悔自己做的有些过分。

    “哎,也是本宫做事太冲动了,一个低贱的侍俾而已,留着便留着,能出什么事,本宫真不该啊!”

    独孤皇后眼里的泪水取代了先前的怒火,仰望着宫阙外面的天空,心里系着丈夫的安危。

    再说高颖和杨素两人的运气也真好,沿着杨坚离去的方向出城追了约摸三十里地,前面是一条小河,远远地两人就看见主上背负着双手,静静地站在河边,眺望着远方。

    “皇上,你无缘无故离宫,让臣等不知所措,你怎么能孤身一人犯险呢,你的安危可关系着天下臣民。”

    两人滚鞍下马,匍匐在地,连大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见着皇上,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但至今都还不知道皇上为什么独自一人出行。

    杨坚此时心情并没有多少好转,只是回头淡淡地说道:“寡人只是出来散散心,你们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皇上,你一身系天下安危,你乃一国之君,即使要出来走走,也不能独自一人出来呀!”杨素和杨坚的关系比较近,说话也就不是那样客气。

    而高颖则更加老成,他早已观察到皇上脸色不是很好,听他的话音,更是情绪低落,暗想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极不愉快的烦心事,所以赶忙解释道:“臣等也是担心皇上,如今我朝大局初定,朝廷内外居心叵测者大有人在,皇上一个人离宫,若遇什么危险,臣等万死难辞其咎。”

    杨坚不是一个一意孤行的人,更不是那种听不进别人劝诫的人,杨素和高颖的话让他立时意识到自己这次跑出来的确不该是一个帝王所为,这不仅让臣子担心,更让自己的家人担忧,何况正如两人所言,一旦遇到什么不测,就是自己也对不起自己。

    但自己心中确实郁闷难消,想到此,杨坚不禁长叹道:“两位爱卿快快请起,今日之事,是寡人考虑不周,是寡人让你们担心了。”

    “皇上,你有什么烦心事何不对臣说说,不要一个人闷着,伤了龙体。”杨素试探着问道。

    杨素和高颖都是杨坚最信任的臣子,有什么事情也乐于向两人倾吐,何况这事即使自己不说,再高再厚的宫墙一样关不住秘密,于是慢慢说道:“事关内宫私事,说起来真是让人羞愧,寡人还真难以启齿,两位爱卿是寡人的心腹之人,股肱重臣,寡人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昨夜寡人回宫后,心烦意乱之中多饮了几杯,一时冲动之下便临幸了一位宫女,没有想到这事让皇后知道了,今早趁着寡人上朝议事的时候,皇后居然前去将那宫女打杀了。寡人心想,就是寻常百姓家,稍有家财的也会娶个三妻四妾,也会收养一些歌姬舞女,以供平时娱乐,寡人贵为天子,竟然不如寻常百姓家,居然要受到这么多约束,寡人这个皇帝做得真是憋屈,这样的日子便是千年为帝,也没有丝毫乐趣,还不如游戏民间,还乐得个逍遥自在!”

    “主上不想当皇帝了!”高颖一听,这还得了,他可知道隋主的性格,一旦下了决心,便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现在听他的口气,还只是萌生了这种想法,一定要在那邪念还在萌生阶段就将它扼杀,决不能让这思绪滋生蔓延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皇上,你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请恕臣斗胆直言,你当年殚精竭虑,亲冒矢石,征战南北,浴血沙场,带着众将士抛头颅撒热血是为了什么?你并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而是看到天生苍生因战乱家破人亡,看到黎民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你是为了天下一统,能还给老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家园,让普普通通百姓都能过上富足充裕的生活,如今国家初建,局势尚未稳定,天下也还未统一,不知有多少百姓还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你怎可置天下百姓与不顾?此时正是励精图治,完成你心中夙愿的关键时刻,你怎么能够因为皇后一时的冲动和短视行为而置天下于不顾呢?那战火纷飞的时代,皇上不是没有看到过天下百姓遭受战乱蹂躏的惨况,那难道忍心看着自己辛苦创下的基业再次沦为别人的娈肉吗?”

    高颖知道皇上雄才大略,志在一统天下,成就不世基业,像他这样的人,温言细语更本不能激发他心中的英雄气概,只有用猛药,强烈的药性方能去除他体内的污秽,所以高颖的话说得很重。

    杨坚的确是这样的人,他强健的身体能够承受任何猛药的刺激,他宽大的胸怀能够容纳许多不中听的言语。

    杨坚默默地抬头望着远方,默不作声。

    高颖不再作声,他知道皇上此时正在权衡着自己的话,也知道皇上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决策,但杨素这个急性子却等不及。

    “皇上,不要再犹豫了,此处人迹罕至,不是皇上该留恋的地方,请皇上自重!”

    这时,时间已经不早了,已经是日影西沉,而皇帝的侍从以及朝中得闻消息的文武大臣都已经陆续赶来。

    杨坚回头看着大家一副忧心忡忡的焦急模样,加上刚才高颖的话,像重棒一样敲打着,他心里的怒气也慢慢消失。

    是啊!不能丢下辛苦创下的江山,只图一个人去逍遥快活,那雄霸天下可是自己一直以来从未放弃的梦想,如今这个梦想还远远没有实现,北方的突厥不断骚扰,南方的南国也还被大江横亘着,没有跨越过去,自己怎能半途而废呢。

    “走,回宫!”杨坚主意已定,大踏步走向自己的坐骑。

第二百九十五章 争风吃醋

    一场风波过后,隋宫又恢复了平静,尤其是独孤皇后经过这事后,深深地进行了一番自我反省,亲自置酒,向杨坚赔罪。

    太子府的杨勇也开始紧锣密鼓地安排着自己的美事,那天与云家小姐邂逅,那后山深处的一番温存,让杨勇对太子府那些女人简直食不知味,她们的温柔体贴和对自己身心的愉悦和云小姐相比,简直就是残羹剩饭,嚼之无味。

    但太子府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是鸡飞狗跳,这天太子妃元氏午睡刚醒,刚刚睁开朦胧的睡眼,迎接她的不是慵懒的阳光,而是一阵讥讽的嘲笑。

    “姐姐真是心宽,都快被人鸠占鹊巢了,姐姐居然还睡得如此香甜。”陈良娣在门外刚好路过,看见元氏起床,不由开口说道。

    这话让元氏一时之间,气往上冲,对这个陈良娣,她可是没有好感,冲着门外叱喝道:“陈良娣,你不要仗着太子的宠爱就在我面前风言风语,高矮不分,惹怒了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哟,姐姐,你冲我发火有什么用,我这不是为了你好菜提醒你的吗?”门帘掀处,陈良娣已经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元氏一看陈良娣打扮得花枝招展,小嘴一撇,“哟,打扮得如此妖娆,你这是想去见谁呀?”

    “我这算花枝招展吗?你是没见过那真正花枝招展的人儿,太子的魂都被勾走了。”

    元氏总算听明白陈良娣话外之音,惊愕道:“你从哪里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无凭无据,你居然乱说一通,你真以为这几句话就能让我信以为真。”

    “哎,姐姐,我今天来你这里是担心你想不开才过来看看的,既然你心胸如此开阔,就当我无事忧天倾,我这就告退,你好好休息吧。”

    元氏看出陈良娣果然隐瞒着什么,正色道:“到底什么事你赶紧说出来,要是对我有所隐瞒,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陈良娣见元氏已经动了真,也就不再调笑,谨慎地说道:“太子殿下刚派人来,让府里立即准备聘礼,他要去云御史家提亲,我还听说,太子殿下已经许给那云家小姐侧妃之位·····”

    元氏直气得咬牙切齿:“太子竟然如此不顾身份沾花惹草!”

    “姐姐,你请息怒,千万不要把这事捅到皇后那里去呀,这样会毁了太子!”陈良娣既对元氏不满,想看她吵闹的笑话,又不甘心太子另寻新欢,因而冷落了自己,所以有意无意地漏了一句。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元氏可不像一般汉人女子那么多心思,又是个急性之人,抬脚就往外走。

    元氏进殿的时候,恰好独孤皇后正在训斥杨坚身边的几个美人,让她们收敛自身言行,不得有勾引皇上的狐媚之态,见元氏前来,独孤皇后才挥手让那些美人回去。

    “你什么事这样急匆匆地要来见我?”独孤皇后望着脸色不愉的元氏,皱着眉头问道。

    元氏面露难色,看了一眼周围侍立的人。

    “你们怎么还不走,一个个竖着耳朵听什么?”独孤皇后对那些侍候的人吼道。

    “娘娘你没吩咐,我们不敢······”那些侍女听皇后语气不善,哆嗦着急忙辩解。

    “滚!”一声令下,侍女们如获大赦,三步并作两步,一溜烟跑了出去。

    “现在可以说了吧。”清场之后,独孤皇后扫射了空荡荡的大殿一眼。

    元氏捏着自己的衣角,似乎在做激烈的心理斗争,犹豫了一阵,才好像有些胆怯地望了独孤皇后一眼,嗫嚅道:“是太子的·····”

    “太子怎么了,他是不是又给你气受了?”独孤皇后皇后横眉一挑,自有说不出的一种威慑。

    “那倒没有,他们男欢女爱之事,人之常情,我怎么会吃醋呢。”元氏并没有直接说出实情。

    一听这话,独孤皇后面上便显露出些许怒色,她最讨厌的就是男人不专情,“你们府中是不是又有哪个美人生孩子了?”

    元氏摇了摇头:“那倒也不是······”

    见自己问一句答一句,独孤皇后有些不耐烦了:“你一向说话做事从不婆婆妈妈,今天是怎么回事,总是拖拖拉拉?”

    元氏知道该是说出实情的时候了,嘟着小嘴,低声嘀咕道:“是太子和云御史家那位小姐的事,我说不出口······”

    “哐当!”独孤皇后左手边的茶碗一下子被她拂在地上:“这个混账东西!竟敢胡作非为,居然连本宫的话也抛之脑后!”

    这个女权主义者,已经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的悍妒之心并没有因为前不久打死尉迟颖的事而稍减,她不仅不允许自己丈夫未经自己同意就临幸别的女人,就连自己那几个儿子也只准他们一夫一妻,她认为所有的小妾都是那种妖娆无比的女子,她们无时无刻不再想办法扶正自己的位子,所以会对男人极尽狐媚的本能,男人一旦沉溺于这些女人中,便不能自拔,这样男人也就不会有什么长进。

    看着元氏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独孤皇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本宫的侄女,你怎么就不好好向本宫学学,管束好自己的男人!”

    独孤皇后的话让元氏委屈得泪珠儿直滚,“太子不待见我,我说的话太子当耳边风,要是让那云氏进了太子府,我担心府中再无宁日,母后,我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找你的,还望母后做主。”

    “把太子给我叫来,今天本宫要是不剥下这逆子一层皮我就不姓独孤!”独孤皇后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吼道。

    门外的太监一听赶忙答应,正要去找太子,恰好隋主听说皇后又把自己的美人唤去,害怕她们遭受无妄之灾,便急匆匆赶过来看看,正好碰见这事。

    “你们都退下去,这事寡人自会处理!”杨坚吩咐道。

    “是,奴才们告退。”这些太监宫女急忙转身远远地走开,担心靠近一步祸及池鱼,自己倒霉。

    “你在外面是不是都听明白了,有什么要说的?”独孤皇后皇后斜了一眼隋主。

    “一个女子罢了,娶便娶了,此事不必急于一时,我们再商量商量。”杨坚微笑着,他可不敢出言不逊惹怒这只母老虎。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以前杨俊那小子的事是怎么处理的,照着办就是了。”

    独孤皇后可没有杨坚好心情,何况这还关系到自己的亲侄女在太子府中的地位,她对这个侄女可是向来爱护有加,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第二百九十六章 决定私访

    听皇后坚定的语气,杨坚可非常明事理,知道此时如果硬要和她对着干,效果会适得其反。

    在杨坚的心中,五个儿子的轻重并不是一样的,杨勇是太子,是自己未来的继承人,所以他也最娇宠这个儿子,哪怕是他生活作风不时出现瑕疵,杨坚也经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大事不糊涂,杨坚就觉得无可厚非,何况男人嘛,三妻四妾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既然不能和皇后针锋相对一较高下,那就走点曲线,杨坚心中早有计较,知道皇后在家事和国事面前,总是以国事为重,这也是让杨坚对她一再忍让的重要原因。

    “皇后,我过来是有正事找你商量的,适才寡人接到边疆八百里加急,西北突厥举大军前来犯我边境,急需朝廷紧急派军援助。”

    “哦,这事可不能视同儿戏,如此紧急之事,皇上应该立即召集朝中重臣商议,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好主意。”独孤皇后神色立即缓和下来,满脸关注,沉思了一下,又自说道:“刚稳定了不久,怎么又不安分起来了?”

    “皇后,先不要管他们为何来犯,突厥一直以来都是我北方边境的大患,如果突厥不平,我们始终不得安宁,前者我们一再忍让,是因为考虑到国家初定,很多事情还没充分准备,现在,我们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我想趁此机会,彻底解决北方之事,你看如何?”

    “皇上说的是,突厥是我们心腹大患,突厥不平,国家难安,只是要平突厥,少了几十万大军可不行呀,还有那挂帅之人······”

    “皇后独具慧眼,寡人就是思量这挂帅的人选,心中难以决定,所以特来征询皇后的意见。”

    “我看这个帅位还是让自己儿子来做比较放心。”独孤皇后沉吟道。

    杨坚还没有表示认同,站在旁边的元氏见两人把自己完全凉在一边,不理不睬,心里焦急万分,忍不着说道:“父皇,母后·····”

    杨坚好不容易才把皇后的注意力转移到国事上来,不想元氏又来哦搅局,不耐烦的打断元氏的话:“男人做事是有思量的,太子又不是小孩子,你以后少管一点他的事。”

    这话独孤皇后可不爱听了,脸色瞬间又是一变:“太子只知沉溺酒色,你不思匡正太子的过失,反倒责备太子妃是何道理?”

    “男人哪有不爱花的······”杨坚只好无奈的讪笑道。

    “这么说你也有这份心思了?”独孤皇后把头凑近杨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杨坚看着独孤皇后,心里一阵发毛,赶紧说道:“哪有!哪有!寡人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吗?你我都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你喝这个干醋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

    杨坚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元氏,独孤皇后也顿时明白不该当着儿媳妇的面说这种话,加上杨坚的话还带着邀宠的气味,让人听起来就像老夫妻闲来无事拌嘴取笑一样,这让独孤皇后火气立时又烟消云散,回头吩咐元氏道:“你的事情,本宫和你父皇都知晓了,如何处理,等我们商量了再说,你先回去吧。”

    元氏知道父皇明显有偏袒太子的意思,母后的态度最后居然又模棱两可,心里只能叹息着告退。

    望着元氏有些凄凉的背影,独孤皇后叹息道:“哎,这孩子也怪可怜的!”

    杨坚没有对皇后的感叹发表意见,而是问道:“皇后,你帮寡人参谋参谋,让那个儿子挂帅比较合适。”

    “若依本宫看,哪个儿子都不合适。”独孤赌气道。

    杨坚知道在自己那几个儿子中,独孤并不属意太子,反而比较喜欢晋王,但她的话分明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于是说道:“皇后,我们可不能将个人感情掺杂到国事中去啊!”

    独孤一愣,这话倒是真的,可是这种事自己可不好做主,虽然这只是丈夫背地里和自己私下商量,但也难脱后宫干政的嫌隙,在这一点上,独孤也做的比较好,除非丈夫主动问自己,她从来就不过问朝中大事。

    “皇上,不如趁今天我们有空闲,到几个孩子那里去走走看看,听听他们又什么话,皇上再做决断,好吗?”

    “皇后这主意不错,我看这样吧,不如我们不要声张,就你我两人去走走。”

    当皇上和皇后前脚跨出宫门,晋王府已经得到了消息,晋王当时正搂着几个美娇娘嬉戏,正是情酣意浓的时刻,官家带着宫里传话的太监突然闯了进去。

    “进来也不通报一声,本王的美人岂是你们能随便看的。”杨广的兴致被打断,心里有些不悦。

    官家急忙走上前去,在晋王耳边一阵低语,杨广一听这还得了,急忙打赏了前来报信的太监,又命官家将家里的美人,良娣全部打包立即送往城外的庄园暂避,同时召集自己的一班谋士紧急商议。

    “王爷,这可是你一展宏图的契机,王爷可千万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谋士杨成建议道。

    “这仗打赢了又能如何,太子之位还不是人家的,依臣妾看,这帅印不要也罢,万一有个闪失,可得不偿失。”王妃萧氏担心着晋王的安危,可不赞成晋王出征。

    杨广其实早就在谋划此事,他并不看重眼前的得失,只是想为自己攒下政治资本,如果自己碌碌无为,即使有机会登上太子之位,也不会让众人信服。

    “你这话不对,本王要出人头地,必须先为国家建功立业,如果这次能够击败突厥,将士天大的功劳,不仅父皇会记得,就是朝中众臣也会记得我做出的贡献,你们觉得如何?”

    杨广征询一众谋士,大家都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现在就是如何让父皇同意,而横亘在自己面前最大的障碍就是太子。

    凭杨广对父皇的了解,他知道父皇一定有意让太子也在这件事中出出风头,为太子树立威信。

    杨广心思急转之间,便将杨成唤道身前一阵密语,杨成随即含笑而去。

    从宫里传话出来的太监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他不仅把消息传给了晋王,也传给了其他王子。

    杨勇也得到了消息,但却根本没有当成一回事,反而很快太子府门前便聚集了一大帮人,都是前来向他获喜的。

    杨勇虽然感觉到诧异,但也不好将获喜之人强行撵走,于是便吩咐下去,将京城里的戏班请来,趁迎娶云小姐的机会,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于是,很快长安城里关于太子要迎娶云家小姐的消息不胫而走,尤其是通往太子府的街道,道获的人更是川流不息。

第二百九十七章 表心迹

    杨坚和皇后一路缓缓行来,看看临近太子府,眼里看到的是前去获喜的人流,耳里听到的是关于太子迎娶云家小姐的事。

    本来还算平静的心情不由得怒火上升:“哼,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寡人不去了。”

    要说儿子可是母亲的心肝宝贝,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实际上并不是每一个母亲都把自己的孩子看得同等重要,独孤皇后一直比较偏爱杨广,见皇上生气,便趁机说道:“皇上,我们去晋王府看看吧,我就不信本宫的儿子没有一个争气的!”

    斑驳的府门,低矮的院墙,晋王府的境况与辉煌的太子府相比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就连一向崇尚节俭的杨坚都看不过眼:“这晋王也太节省了,怎么练院墙都舍不得修缮一下?”

    刚走到门口,一个看门的老头便热情地上前招呼,杨坚借口只是路过,说自己夫妇走了一段路,想找口水解解渴,那老人又急忙将两人往里面请。

    进门后,一定小轿伫立在院中,非常吸引眼目,杨坚不由打量起来,那老人急忙解释道:“这是我家王妃出门时坐的轿子,让两位见笑了。”

    杨坚看那小轿,已经有三四成破旧,不禁点了一下头。

    老头一边领着杨坚夫妇往里面走一边不断介绍王府,杨坚也不时四处打量,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虽然破旧,但收拾得还算干净整齐。

    突然一阵读书声隐隐传来,那老人似乎也听到了,见杨坚驻足,便说道:“这是我们王爷在读书,每当没事的时候,王爷总是喜欢一个人看书,尤其是那些兵书,王爷更是奉为至宝,每日必读。”

    “哦,那我们可否过去看看?”

    在征得老人同意后,杨坚夫妇携手走进那书房。

    刚靠近书房,就听里面有人抱怨道:“王爷,你天天研读这些兵法有什么用?看来看去还不是纸上谈兵。”

    半晌听不到说话,正不知为什么,里面的声音又传了出来:“看看你,都把自己看成书呆子了,妾身给你煮的羹汤,你可记着要喝。”

    随即便传出晋王不耐烦的声音:“知道了,你先出去,我再一会儿,就去练武,不要在这里耽搁我。”

    书房的门打开了,身着布衣的萧氏还没跨出们,一双手惊讶得赶紧捂着小嘴,独孤笑道:“怎么?看见我们很吃惊吗?”

    说话之间,里面杨广已经‘噗通’跪在地上:“儿臣不知父皇、母后前来,失礼之处,还望父皇、母后恕罪。”

    “起来吧,寡人和你母后闲来无事,就随便出来走走。”

    杨坚好整以暇的审视着书房中的一切,独孤却把萧氏拉到一边,低声道:“你怎么穿的如此寒酸,像个村妇一样,是不是钱都那给晋王养小妾去了?”

    独孤看到身着朴素的萧氏,立即想到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母后多虑了,晋王的钱多半用在买书上,也给臣妾置办了几件新衣,只是这是在家里,晋王和臣妾都认为穿得朴素简单一些并没有什么。”

    独孤听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广儿,你对突厥屡犯我边境怎么看?”杨坚翻阅着那些兵书,有意无意地问道。

    “禀告父皇,儿臣闲来无事,也对突厥有些了解,知道他们这些年来他们发展得很快,更从我们汉人这里学会了军械制作,要是任由其发展,将来必成心腹大患,所以儿臣认为最好趁他们还未养成气候,以绝后患。”

    “可是突厥拥兵几十万之众,而且突厥人善于骑射,朕担心啊!”杨坚就突厥的实情发表着自己的感叹。

    “儿臣听闻突厥内部各部众之间已有嫌隙,虽然他们拥兵甚众,但此时内部离心,也正是他们最弱之时,父皇可千万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哎,你的话虽然颇有道理,但北征这事可以说凶多吉少,此去更是九死一生啊!”

    “为了国家安危,为了早日实现父皇一统天下的大业,给黎民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生活,儿臣愿意前往!”杨广抓着机会表明自己的决心。

    杨广话一出口,萧氏立即紧张得死死揪着杨广的衣角,两个眼睛更是惊诧地盯着杨广,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萧氏,你怎么看?”独孤瞄了一眼满脸苍白的萧氏。

    “妾身······妾身听王爷的。”萧氏像一个没有任何主见的女子胆怯地低声说道。

    “你这样紧张,是不是不愿意王爷上战场?”独孤可是几十年的人精,对萧氏步步紧逼,非要让她表露心迹。

    “禀母后,妾身不敢隐瞒,妾身不想王爷上战场,漠北那么凶险,此去生死未卜,妾身不想王爷去冒这个险。”

    萧氏好像是被逼无奈,只好说出心中话,还没等独孤反应,杨广已厉声呵斥道:“简直是妇人之见!大敌当前,我作为父皇的儿子,不身先士卒,谁肯不惜性命?”

    杨坚脸上露出些许赞许,“嗯,男人就该建功立业。”

    “是妾身没有见识,还望父皇母后恕罪。”萧氏急忙磕头谢罪。

    “起来吧,你的想法本宫可以理解,有哪个女人希望自己的丈夫血洒沙场,但是广儿他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有他的抱负,你也应该支持。”

    “出战突厥可不是一件小事,需要动员全国绝大多数兵力,更需要做好后勤的补给,还要预防其它突发事情,这事我们暂且搁下,等我和朝中大臣仔细商议后再做决定,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宫了。”

    此时杨坚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心中已经有了底,可这事正如他所言,还不能仓促,许多相关的准备工作还没有做好。

    送走皇上和皇后,杨广亲密的搂着萧氏:“爱妃,你今天的表现太完美了,简直出乎我的意料。”

    “王爷,你是妾身终身的依靠,为了王爷的梦想和宏伟心愿,妾身愿尽自己所能。”

    “哈哈,本王有妃如此,何愁大事不成,哪像太子那些女人,只知道躺在太子怀里醉生梦死,等到她们明白那天,只怕后悔都来不及了。”

    “王爷,我看这事还需朝中重臣的支持,方能如愿,不知王爷可有打算?”

    “放心吧,这事本王早已在安排了,今日本王特别开心,爱妃可有兴趣陪本王共赴巫山?”

    杨广心中大事既定,先前被美人儿撩起的兴趣陡然上身,也没等萧氏反应,抱起她就像里间走去。

第二百九十八章 定帅

    回到宫中,独孤见丈夫坐在桌旁,不言不语,手指不断轻轻敲打着桌面,似乎在深思熟虑什么重大的问题。

    “皇上,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想派何人出征?”独孤走上前,轻声问道。

    “是啊,我想这事还得跟群臣好好商议一下。”

    独孤不解地问道:“这事还要和众臣商量?难道你有什么新的想法?”

    “哎,皇后,你怎么对自己的儿子一点不了解,广儿素来心高气傲,志向远大,如果他有了军功,寡人担心将来会威胁到太子,这也是你不想看到的事啊!”

    独孤皇后一听心里不禁起了一个寒颤,她心中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从来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过,那就是她之所以禁止杨坚随意临幸妃子,就是担心龙种过多,兄弟之间将来争权夺利,甚至骨肉相残,如果那些孩子都是同父同母的,他们之间会少了一些隔阂,而多一些亲情。

    现在杨坚这话,立时让她心中蒙上一层阴影,“皇上,那你觉得派谁去合适?”

    “太子应该会承担起这份重责吧。”杨坚心里连自己都没有底气地说道。

    “皇上你要是直接下旨的话,我相信太子不敢不答应,但若是让他选择的话,我看就不必了。”独孤武断地说道。

    “要不寡人派人去试探一下?”杨坚对太子还是心有偏向,总寄希望于他能够像一个储君的样子,勇于承担责任。

    “要试就几个儿子一起试,皇上何必只针对一人。”

    于是,当天晚上,杨坚的几个儿子便接到了密报,说皇上已经做好御驾亲征的准备,准备随身带两个儿子一起上战场历练历练,留下三人负责监国。

    第二天,几个儿子便接到了到皇宫吃饭的通知。

    饭菜很简单,这是杨坚一贯的做法,只能吃饱,绝不铺张浪费,而且每次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更要絮絮叨叨地教育一番。

    可是今天杨坚没有教育几个儿子,还让他们想喝酒就尽情地喝,说难得一家人在一起,乐呵乐呵,大家应该无拘无束。

    几个儿子各怀心思,那气氛当然热闹不起来。杨坚虽然招呼儿子们尽管吃喝,好像也心事重重的样子。

    “皇上,你有什么心事,不妨对孩子们说说,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伤了龙体。”独孤首先发话说道。

    杨坚轻轻放下碗筷,长叹道:“哎,最近突厥总是犯我边疆,边境之民没有一日能得安生,寡人作为一国之君,不能保百姓安乐,心中有愧啊,今日寡人召集几位重臣商议,寡人决定御驾亲征,解除突厥后患,只是不知寡人这些儿子中可否有人愿意随朕出征?”

    众人一听,立即埋头只顾把饭往嘴里塞,独孤皇后冷眼扫了众人一遍,眼光最后落到太子身上。

    “太子,你对皇上的决定由什么意见?”

    杨勇可没想到皇后会点自己的名,此时他心里正想着这枯燥的宴席早点结束,好回去躺在云昭训的温柔乡中做美梦。

    “禀母后,儿臣·····儿臣没意见。”

    “没意见是什么意思,是赞同你父皇亲征还是你愿意陪你父皇一起出征?”独孤皇后紧追不放。

    “儿臣·····儿臣愿意留下监国。”杨勇实在舍不得舒适的京城生活,太子府里有他享用不尽的美食,有令他销魂蚀骨的美人儿,他可不想再去穿上那身冰凉的盔甲,再去啃噬那些坚硬的干粮,再去睡那冰冷的行军床。

    杨坚的眼里闪着寒光,脸上的肌肉一阵扭曲,可惜杨勇也因自知理亏,根本不敢抬头看一眼,所以对杨坚愤怒的表情根本一无所知。

    “你们几个呢?”独孤皇后眼神扫向其他几人。

    “儿臣作为一个臣子无话可说,父皇指哪打哪!”秦孝王杨俊起身表态道。

    “儿臣愿随太子监国。”

    “儿臣家中最近有事,不宜出征。”

    这时杨广知道自己表白的机会到了,他离开座位,走到皇上面前,恭敬地说道:“儿臣愿为前部先锋,为消灭突厥效犬马之劳!”

    杨坚赞许地点了一下头,“广儿勇气可嘉,不过你临敌经验比较少,突厥骑兵凶悍异常,可不是我们的骑兵能够轻易相敌的,稍有不慎,必会遭到全军覆没的厄运,兵败倒是小事,可是这事关我们大隋的颜面,丢不起啊!”

    “父皇不必为此事伤神,儿臣自幼熟读兵书,也颇知排兵布阵之法,再说儿臣也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如果父皇不放心儿臣,可派经验丰富的老将随儿臣一起,坐镇指挥,儿臣甘愿做马前卒,为大军冲锋陷阵!相信必能直捣黄龙,消灭突厥,以解父皇之忧。”

    杨坚和独孤暗自交换了一下眼神,满意地点了一下头。

    这时太子杨勇如梦初醒,后悔刚才自己一不小心,竟然置大事于不顾,要是这事让晋王抢了风头,不仅自己脸面无光,而且必然会让晋王从此受到父皇的青睐,那可是对自己最大的威胁。

    “儿臣自请为帅,代父皇执掌帅印,调动全国辎重,协助晋王,消灭突厥。”杨勇也起身走到杨坚面前表态道。

    蜀王杨秀没等杨坚开口,先自呵呵笑道:“太子好聪明,晋王在前面浴血杀敌,你却在后面摘桃子。”

    汉王杨亮随即接口说道:“其实如果让晋王执掌帅印也能彰显皇子代父出征的威严。”

    杨勇一听,大家对把话针对自己,暗想如果兵权被晋王夺取,那可是对自己最大的威胁,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如愿。

    想到这里,杨勇‘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父皇,儿臣愿意替父出征,晋王能做到的事,儿臣也一定能做到,请父皇相信儿臣,一定能踏平突厥。”

    “如果太子殿下想要挂帅亲征的话,儿臣愿意留守皇城。”杨广没料到太子会突然醒悟,好在他心思灵活,急忙以退为进。

    隋主没有立即表态,而是静静地沉思着,同时悄悄地把目光投向皇后,见她的目光落在晋王身上,杨坚心有神会。

    既然意见已经同意,该是自己做决断的时刻了,而且这人还只能从太子和晋王两人中挑选。

    “你们都是寡人的好儿郎,也曾经随为父征战无数次,立下过许多功劳,尤其是太子和晋王对寡人的忠心,让寡人深感欣慰,但挂帅之人毕竟只有一个,官人权衡再三,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所以寡人认为还是晋王挂帅比较妥当。”

    这话让太子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好在杨坚紧接着说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太子也有重任,后勤保障就由你全权负责。”

    这话让太子和晋王的心情立刻又颠倒过来,晋王看了一眼父皇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决定不要言明。

第二百九十九章 出征

    长安城在悄无声息中渐渐成了一座军营,从全国各地秘密抽调的大军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了这座历经千年风霜雪雨的古城,为了国家的安危,他们正整装待命,随时准备为国家血染疆场。

    三十万身着紫铜铠甲的士兵,天未放亮,就已经悄悄地从长安城外的营地进入了城门。

    今天是出征的日子,不仅当今天子要亲自为他们执酒壮行,而且他们更重要的是要向长安城的百姓展示他们保家卫国的决心。

    春日的长安依然是朔风凛冽,刮在脸庞上还隐隐作痛,但这并不影响这些饱经战火洗礼的一张张刚毅的面庞,随着朝阳冉冉升起,万屡金芒铺天盖地而来,开始将柔柔的暖意送给这些即将远征的儿郎。

    长安主街整齐地排列着一个个方队,鲜艳的旗帜在春阳中像鲜血般艳红,明亮的刀枪在春阳中熠熠生辉。

    没有叽叽喳喳的窃窃私语,寂静得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清清楚楚。

    代君出征,平定叛乱,这个消息早在多日前便散播开来,长安城的百姓于是扳着指头计算着日子,巴巴地盼着这一天到来,好一睹那壮阔的场面。

    随着城门的打开,就连城外的百姓也如潮水般涌进来,迟一点的,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了,大家就只能选择在大军即将出行的道路两边等着。

    午时正刻,随着一阵激人奋进的军号齐鸣,军士们唱起了威武雄壮的军歌,歌声中,那道朱红色的皇宫大门缓缓打开,一队队高举龙旗宝幡的锦衣卫,神色肃然,迈着沉着有力的步伐缓缓而出。

    在他们身后,是盔甲鲜明的禁卫军,一看更是让人望而生敬,他们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样,就连高矮胖瘦都相差无几。

    在禁卫军簇拥中,是当今至尊和皇后的车驾。

    圣驾既出,所有的军士在他们首领的带领下立即俯首在地,三叩九拜中,“扬我军威!保我边疆!”的口号立时震破长空。

    这排山倒海的呼喊声,犹如兴奋剂,杨坚看着一排排士气高昂的军士,听着这振聋发聩的呐喊,心里豪情万丈,高举双手,向着全军士兵,向着所有观看这一盛况的百姓频频致意。

    在军士们响亮的‘万岁!万岁!’的欢声声中,隋主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登上城楼,面对眼前雄赳赳气昂昂的远征儿郎,发表了他的演讲。

    “我大隋开国以来,励精图治,为了天下百姓,寡人不敢有一日懈怠,必要给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家园,可北方突厥,频频犯我边境,对我大隋子民烧杀掠夺,寡人岂能容忍蛮夷肆意践踏我百姓,如今寡人顺应天意,民之痛即寡人之痛,故特命吾儿代朕出征,驱除强敌,荡平外患,此亦是尔等众将士建功立业之时,望尔等不忘保家卫国之责,众志成城,奋勇杀敌,誓灭突厥!”

    隋主的话听得几十万军士血脉喷张,这些嗜血沙场的将士顿时燃起万丈雄心,心中激荡起无限壮志豪情。

    “誓死捍卫大隋,不捣黄龙誓不归!”

    铮铮誓言,响彻云霄,万丈豪情,斗志昂扬,晋王大步走到军前,拔出腰间宝剑,往上一指,“升旗!”

    战鼓声震天动地,军号再次齐鸣,一面崭新的象征皇权的龙旗在城楼上冉冉升起,带着隋主的期盼,带着大隋的国运,带着百姓的愿望,在阳光下迎风飘扬。

    隋主大手一挥,早已预备好的壮行的酒坛如流水般抬了上来。

    几十万大军,几十万杯香醇剧烈的水酒,捧在军士手中,如同捧着沉甸甸的殷切。

    “寡人预祝你们旗开得胜!”

    “誓灭突厥,扬我国威!”众军士再次表白着壮志,仰起脖子,喝干了碗中酒。

    “出发!”晋王发出了第一道命令。

    遮天蔽日的战旗,坚定有力的步伐,扬起一路尘埃,几十万大军从此开始了血雨腥风的征战。

    这三十万人马,兵分八路,浩浩荡荡,急奔前线。

    时杨素一军行至朔州,事先派出去的探马探听得沙钵略大军已经到达白道,距离自己的军营只不过几十里之地。

    行军总管向杨素建议道:“突厥屡犯,并没有遇到过真正的抵抗,而突厥人自身又狂妄,所以必定更加目中无人,不如挑选精兵,星夜奔袭,彼必不为所备,当可破敌。”

    杨素深以为然,立即挑选精壮五千,轻装简行,用布包裹马蹄,摘掉马铃,快速奔向敌营。

    沙钵略虽然已探知隋军已经到来,但是毕竟少了几分未雨绸缪的心思,加上突厥人在过去从来没有遇到过强烈的对手,所以根本不以为然,入夜后,便开始美酒美食大肆吃喝,许多人都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沉沉入睡。

    隋军来得悄无声息,在一片惨叫声和喊杀声中,突厥人方从酣睡中惊醒,许多人还没找到刀剑就已经做了隋军刀下亡魂。

    黑夜中,只听四面八方厮杀声震天动地,突厥人慌乱中,连逃命都来不及,更不用说抵抗。

    沙钵略见四面火光盈天,刀光闪闪,正不知隋军有多少人,吓得心胆俱裂,又见自己的部众呼天抢地,四处乱窜逃命。连自己左右之人都早已不知去向,一时仓促失措,来不及船上铠甲,就从后账爬起来飞跑而去。

    慌乱中,也不知跑了多远,只见前面有一大片草丛,情急之下,慌忙潜伏在草丛中,也算他灵光闪现,方逃过一劫。

    隋军踏破突厥营帐,四处搜寻,找不出沙钵略,只得收拾缴获的驼马辎重,得胜回营。

    直到隋军远去,沙钵略才从草丛中爬起来,重新召集残余部众,再也不敢与隋军争锋,急急忙忙奔出塞外,由于所有辎重尽失,途中粮食颗粒全无,只得杀掉一些战马,勉强充饥,甚至连骨头都打碎后充作干粮,而当时天气正当炎热,部众饥寒交迫,很多人染上疾病,半途而死者比比皆是。

    时掌管幽州的总兵阴寿,听闻突厥败还的消息,立即统领大军出卢龙塞,前往攻打高宝宁,高宝宁据城固守,数日后,不见突厥来救,眼看城将不保,只得弃城而逃,手下有不满高宝宁勾结突厥之人,趁乱将高宝宁杀死,将头献到隋军军前。

    杨素大破沙钵略后,留下长孙晟辅助窦荣定守秦州,窦荣定亲率三万铁骑出凉州,与阿波可汗相拒,阿波可汗在与隋军数次交锋中,屡战屡败,只得固守自家营寨,不敢出战。

第三百章 平定突厥

    话说窦荣定与阿波可汗相持,阿波可汗拒不出战,一时之间也没奈何。

    却说前大将军史万岁,因犯事被流戌到敦煌,史万岁素有万夫不当之勇,乃是当世难得的一员猛将,虽然流配边塞,但无时不想有机会立功赎罪,听闻隋军至此,便前来拜见窦荣定。

    窦荣定也素问史万岁的勇猛,见他自愿来军前效命,高兴异常,便留在麾下,同时派人到阿波可汗那里传话说道:“两军交战,士卒何罪?你我长久相持下去,最苦的是兵士,你我何不个派一名勇士,一决胜负,我若不胜,自愿立即退兵。”

    阿波可汗认为很有道理,便答应了窦荣定的要求,在军中挑选了一名自认为勇不可当的将领出寨挑战。

    窦荣定对史万岁说道:“我已与阿波可汗约定,各处一名勇士一决胜负,我素知将军勇冠三军,今日须烦恼将军一展虎威,斩敌酋于阵前,不知将军可愿意立此奇功?”

    史万岁欣然领命,立即披甲上马,飞马出营,与敌相争,不到一个回合,手起刀落,已砍下敌首。

    突厥人见史万岁如此勇猛,惊得呆若木鸡,阿波可汗更是胆寒,不敢再战,便遣使请求议和。

    长孙晟随即也派遣一善辨之士,前往其营寨,警告道:“摄图每次出兵,都大获全胜,你刚刚进入中原领土,就被打得大败而归,这可是突厥的奇耻大辱,摄图一定会趁机归罪与你,以实现他长久以来心中的阴谋,消灭北方牙帐,自己大权独揽,你应该仔细想想,能不能抵抗摄图的攻击。”

    明明是反间计,但阿波可汗却信以为真,更为恐慌,又派人向长孙晟请教应对之策,长孙晟告诉使节道:“玷厥与我大隋和解,摄图并不加以制止,你们为什么不能归附我大隋,联合玷厥,这样才能对抗摄图,方是万全之策。”

    阿波可汗得信后,深以为然,于是派遣使节到长安觐见隋主。

    沙钵略得知这一消息,震怒万分,不待沙钵略回军,便派人迅速袭击了大逻便的牙帐,并将大逻便的母亲诛杀。

    当然沙钵略的愤怒并不是因为大逻便打了败仗,而是因为他投诚大隋,背叛了自己,只是大逻便被长孙晟的计策蒙在了鼓里。

    大逻便此时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老巢被摄图霸占,哪里还有容身之所,思来想去,只好向西而去,投奔玷厥。

    玷厥欣然接纳了阿波可汗,于是两人联手东征,与摄图几番征战,终于收复了丢失的牙帐。

    沙钵略刚遭隋军重创,又与玷厥等自相残杀,几番鏖战下来,势力日益衰竭,起部众多有叛逃者。

    沙钵略手下贪汗可汗因与大逻便比较友善,后来因小事儿与大逻便闹翻,沙钵略于是率部袭击了贪汗可汗,夺走了他许多部众,并取消了他可汗的称号,贪汗可汗逃脱后,便投奔了玷厥。

    摄图的堂弟勒察,带着自己的部众,住在别处,一向与摄图的关系不好,担心摄图对自己不利,也很快与玷厥勾搭在一起。

    由是,玷厥的势力一天天强盛起来。

    突厥内部的矛盾愈演愈烈,个可汗摄于大隋的强大,为了自保,为了能够得到大隋的保护,纷纷派遣使节前往长安,请求与大隋和好,并希望得到大隋的支援。

    整个局势瞬间变成了大隋的市场,隋主并没有轻易答应他们出兵的请求,而是坐山观虎斗。

    沙钵略虽然实力骤减,但千金公主一再在耳边软磨硬泡,再强势的英雄在美人的怀抱中也会变得软弱,所以,并未因此而与大隋善罢甘休,不久又聚集余勇,进犯幽州。

    当时幽州总管阴寿已经离任,继任者名叫李崇,李崇手下只有三千兵马,能挡得住如狼似虎的突厥人,与沙钵略缠斗数月,终因众寡悬殊,手下将士伤亡殆尽,自己也中箭身亡。

    隋主闻报,敢于李崇为国殉难,厚赠李崇,加以褒奖,并派高颖领兵出宁州,虞庆领兵出袁州,各自控骑数万,大攻突厥,誓要犁庭扫穴。

    为了收到一战而定乾坤的功效,隋主有派人前往阿波可汗,并让他联络达头可汗,一齐出兵。

    沙钵略面临三面受敌的困境,思量之下,认为与其力战而亡不如另寻他途,暂时度过危难。

    于是与千金公主商议,好说好歹,千金公主也知道形势严峻,不得不同意沙钵略的计划。委曲求全,暂解燃眉。

    于是沙钵略便遣使者至长安,请求和亲,并为千金公主作一表章,自请改姓杨,为隋主之女。

    隋主接书后,也同意沙钵略的请求,并派使节出世突厥汗国,改封千金公主为大义公主。

    使节到达沙钵略的牙帐,沙钵略在牙帐周围集结了大量兵力,向使节炫耀武力,内则陈设大量金银珠宝,显示自己的财富,他自己在高坐帐中,声称有病,不能起身迎接,并说:“包括我的伯父、叔父等长辈在内,我都从来不磕头。”

    虞庆见沙钵略如此不通礼数,便责备他,同时加以解释,摄图闻若未闻,根部不予理会,而千金公主则装出一副惊恐的模样,秘密警告虞庆,说摄图乃是财狼性格,千万不能激怒于他,凡是与他过分对抗的人,都会被他吃掉。

    虞庆并不了解沙钵略,一时之间竟被吓唬着,便不再坚持,可是与他一同前来的长孙晟却深知对方底细,提醒摄图道:“突厥可汗与大隋皇帝都是天子,可汗既然不起身,我们怎么敢不顺从你的意思,可是皇后是大隋皇帝的女儿,可汗又是大隋皇帝的女婿,可汗怎么可以不尊敬自己的岳父。”

    沙钵略听后突然鼓掌大笑道:“这话有理,那倒应该跪拜。”这才起身跪接隋主的诏书。同时叮嘱手下好好款待隋使。

    等虞庆等人退往别帐,沙钵略突然感到自惭,悲恸之下居然又放声大哭。

    第二天,虞庆提醒沙钵略给隋主的上书要自称‘臣’,沙钵略顾左右道:“臣是什么意思?”

    左右回答说大隋称臣就是突厥的奴,沙钵略听后畅怀大笑,说能当大隋天子的奴,全身虞庆的功劳,当以重酬。

    于是沙钵略赏赠虞庆良马十匹,并将自己的堂妹嫁给虞庆为妻,硬是留虞庆在突厥住了几月,方才放回。

    于是,突厥在此后相当长的时间内,没有再南下侵扰,北方边境获得了很久未有过的和平,双方边民更是互通有无,呈现一片繁荣的景象。

    解决了北方的心头大患,杨坚把目光瞄准了南方,准备开始实现他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

第三百零一章 准备南征

    自三国以来,南北格局由来已久,期间虽有过短暂的统一,但也是昙花一现。

    之所以造成这种局面,地理因素在当时是一个难以跨越的障碍,横亘在南北之间的长江天堑,成了让人望而却步的深渊,在国力不强大,甚至忙于自保的那些王朝,要越过这道天然的屏障,比登天还难。

    与突厥的纠缠在一定程度上耗费了大隋的国力,杨坚不想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如果对南国一击不成功,可能还会遭到反噬,那可得不偿失。

    由于南北彼此出于敌对状态,双方虽有信使往来,但杨坚知道,要想从派出的信使口中探知对方的真实情况是不可能的,因为信使主要担负的是双方交往的责任,他们一过边界,便有人专门接送,并不能凭一路所见就能窥全貌。

    即使派出的那些斥候,专门负责收集情报,刺探情况,可也有很多不确实的,只能作为参考。

    杨坚向来是做事谨慎之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绝对不会拿自己国家的前途命运去犯险。

    何况北方刚刚平定,耗费了财力物力还需要时间积累,但在这期间可不能闲着,杨坚决定着手准备。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孙子的格言,也是为杨坚深信不疑的座右铭,为了摸清南国的具体情况,他决定派最亲信的人暗中前往南方一探虚实。

    在平定突厥这件事情上,晋王已经锋芒毕露,虽然在实际上他并没有亲自指挥过什么,但代父出征的头衔实际上让他拥有事实上的战果。

    杨坚想到了太子,这次应该是他建功立业的机会了。他已经和高颖计议妥当,大隋有许多高丽人,而高丽与南国之间有往来,杨坚得到准确情报,近期高丽会派一个使团前往南国,他准备派人截杀使团,将那些使者换成自己的人,而杨勇便冒充高丽人,混在其中。

    杨坚为自己这个完美的计划沾沾自喜了一夜,准备天一亮就和皇后一起去太子府和太子单独商量此事,因为事关刺探军情,更关系到太子的安危,所以这事只是杨坚和高颖两人的秘密商议,朝中更本无人知道。

    这天天已经放亮了,可是太子府的主人却还躺在床上没有起来,屋子内几个大火炉将他的卧室烤的热烘烘的,他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连被子不盖都没有觉得有一丝寒气。

    更让杨勇感到温暖无比还不是那些火炉,而是床上那个和他一样全身没有一丝一缕的美人儿,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体温即使没有火炉添热,也让杨勇温暖无比。

    “殿下,太子妃请你去商量一下接驾的事宜。”门帘外一个侍女低低地说道,她知道太子已经醒来,还听见他身边美人儿的咯咯娇笑,但怕打扰了他们的情绪,所以并不敢大声说话。

    杨坚今早要来太子府的事,在昨夜杨坚和高颖议定之后便派人通知了太子,只是没有告诉他因何要来。

    天子无缘无故要来,本应该引起杨勇的警觉,应该想到皇上绝对不会无事登三宝殿,不是闲来无事心血来潮要来他这里坐坐,必定有什么大事。

    可是自从云昭训成了枕边人后,杨勇的脑袋越来越在温柔乡中麻木了,他不想在其它事情上耗费自己的脑力,要集中精力品尝美人儿无尽的温柔。

    侍女的通报,杨勇正要回答,半身娇躯正趴在他胸口上的云昭训小嘴一撇,娇嗔道:“怎么那么多事啊,还人不让人休息了,昨晚我不是安排了吗?”

    话音未落,早已将另外半截娇躯往太子身上蠕动上去,感受着美人儿火热的体温,杨勇真舍不得离开这样的安乐窝,尤其是眼睛前云昭训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正向他倾吐着物语,他可要抓紧时间安慰自己的心肝宝贝,否则,冷却了她的热情,伤害了她的身子骨,那损失可是没办法弥补的。

    杨勇连看都懒得看一眼门外,就喊道:“按照云昭训的吩咐去办。”

    侍女碰了一鼻子灰,但却大气也不敢吱一声,只得悻悻转身,把从太子这里得到的消息如实禀告太子妃元氏。

    元氏闻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如此天大的事,竟然当作儿戏,不由顿足大骂:“阿云这个狐狸精,看我早晚怎么收拾她。”

    而最晦气的还是元氏身边的宫女,元氏刚才一怒之下,那火爆的脾气又暴露出来,顺手一下,早已将摆在桌上的杯盘掀落在地,打得粉碎,那些宫女不等吩咐,早已躬身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

    而太子按照自己的吩咐打发走了侍女,这让云昭训芳心特别满足,让她更相信自己的魅力,已经将太子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温柔里,那灵动的身体乳灵蛇一般缠绕着太子,两人顿时之间再次翻云覆雨起来。

    杨勇可不像他父皇那样,忠实地实行一夫一妻制,他从知道人事那天起,就爱上了鱼色,而且被其回味无穷的滋味深深吸引,随着年龄的增长,更是网络了大量的美女在身边。

    女人如醇酒,越品越香醇,越品越有味道,而在其中堪称翘楚者,当然是云昭训。

    北方女子大多高大粗壮结实,一身力量,但偏偏这个云昭训与众不同,她不仅有像白雪般洁白无瑕的肌肤,有像桃花般艳丽的面容,更兼有南方女子柔弱的腰肢,真个是温香软玉,风情万种,让人爱不释手。

    而云昭训的出身并不高贵,所以她对权势和地位尤其向往,太子既然是她的依靠,哪有不花尽百般心思,曲尽温柔,只有抓住太子,抓牢太子,才是自己的未来。

    如今,太子正在她扭动的娇躯上亢奋着,愉悦着,太子那种自然流露出来的本性是元氏那种木讷的女人无法带给他的,虽然元氏身为天潢贵胄,但在利用女人身体的资源这点上,她与云昭训相比,根本没有任何一点优势。

    云昭训其实也对皇上来太子府做了精心的准备,只是那只是昨晚她安排下去的,她也想在皇上到来的时候,好好风光一番,让皇上和皇后看到自己才是太子府的女主人,她相信天长日久,他们即使不愿意,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云昭训之所以不想起来,一来因为自己确实已经安排好了,她坚信没有人敢不按照她的吩咐去办,二来太子醒得早,醒来就在自己身上磨蹭,已经惹起了太子体内强烈的渴求,如果不及时为他驱除心火,恐怕太子会热火攻心,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还有天才刚刚放亮,许多人都还在酣睡之中,皇上哪有这么早就出门的,说不定这个时间点他也正和太子一样,不知躺在哪个女人被窝里取乐。

    考虑到这些诸多因素,云昭训才决定先自享受一番,再起来梳妆打扮,迎接圣驾也不为迟。

    也正如她所料,一番温存下来,还刚好到早饭的时间,云昭训又像小鹿一样在太子身上温顺了一盏热茶的时间,方才极不情愿地慢慢起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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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倾国红颜,天生丽质,发长七尺,光可照人,有幸结识南陈后主,宠冠六宫,无奈花痴后主寄情于饮酒赋诗,荒废朝政,致红颜命薄缘悭,一缕芳魂魂断清溪。南陈衰亡录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南陈衰亡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南陈衰亡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