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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经商,开间香铺红红火火全文阅读

作者:一只冬虫出墙来     种田经商,开间香铺红红火火txt下载     种田经商,开间香铺红红火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3章 赵云与张仁山

    面对这么明显的挑衅,张仁山也不生气,只是慢条斯理地反问:“是没什么了不起的,但不知燕文兄是否也榜上有名呢?”

    这句话问得朱燕文有点卡壳,他能不能上榜他自己心里有数,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大放厥词:

    “你怎么知道我上不了榜?再说了,上不上榜有什么关系,又不影响我参加文昌祈禄醮活动。”

    这时候,站在张仁山旁边的李明江忍不住出言讥讽:“仁山兄是凭自己的本事获得参加文昌祈禄醮活动的资格的,不知燕文兄又凭什么参加呢?”

    “我凭什么参加,你管得着吗?”

    见朱燕文答不出来,张仁山那边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们笑什么笑,我也是凭实力参加的。”朱燕文一脸的恼怒。

    朱燕文这话就说得太不要脸了,明明是要靠家里人蹭名额,却大言不惭说靠自己。

    不知道是谁看这小人嘴脸实在不爽,居然小声说了一句:“无耻之徒。”

    这下,朱燕文不干了,立刻跳起来大叫:“谁?谁说的?谁说我是无耻之徒?”

    本来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边的小插曲,朱燕文的大吼大叫,特别是他自己大叫的“无耻之徒”,反而吸引了周围其他人的目光,大家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偏偏这时李明江的书童也跑回来大叫:“中了、中了,公子,我们中啦。”

    “胡说八道,什么中了,又不是府试,不过月考上榜罢了。”李明江一脸笑容地呵斥自家书童。

    “恭喜、恭喜,恭喜明江兄。”张仁山等人便不再理会朱燕文,转头又恭喜起李明江来。

    被无视的朱燕文面红耳赤,却只能做着苍白无力的挣扎“你、你……”,仿佛随时都要脑溢血而去。

    跳梁小丑嘛,自然无人理会,最后他只好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你们……你们给我等着瞧!”,然后灰溜溜地跑走了。

    这个意外小插曲没有激起太大的波浪,众人关注的重点还是在告示栏上被公布的名字。

    在众人闲聊的过程中,陆陆续续又有书童回来汇报结果,榜上有名的,自然是恭喜,榜上无名的,则宽慰几句。

    其实吧,聚集在张仁山周围的学子也不是人人都能榜上有名的,他们拿不到书院参加文昌祈禄醮活动名额的话,也会通过家里人想办法间接拿到入场券。

    所以说,如果不是朱燕文主动挑衅的话,这群人根本不会以此嘲笑和鄙视他。

    事实上,大家伙都没把刚才那个小插曲放在心上,直到一个兴师问罪的声音传来:

    “是哪个家伙不长眼的家伙,说我是无耻之徒的?”

    众人转头一看,原来是书院的头号学渣赵云同志,他身后还跟着一众小弟以及刚才灰头土脸的朱燕文。

    说到赵云,这个家伙不仅是个学渣,还是立章书院的头号流氓,素日里就仗着家里财大气粗,在书院里横行霸道,一般人是不敢惹他的。

    对于“自己干不赢就摇人”这种行为,大家都习以为常,这时候,作为非一般人的张仁山当仁不让顶上:“谁敢说赵兄厚颜无耻啊?”

    “不就是你们说的吗?”

    “嘿,这平白无故地污人清白可不好。”

    “谁污你清白了,朱燕文,你来说!”赵云示意朱燕文拿出证据。

    “就是他们,刚才一直在嘲笑我们都是靠家里才能来书院读书,靠家里才能参加文昌打醮,是无耻之徒。”这个朱燕文张口就一顿乱吠。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们可没讲过这种话。”李明江一边反驳,一边在心里吐槽:我们明明是笑而不语好吗,其他的都是你自己脑补。

    “你们说了,就是你们说的。”朱燕文咬死不放。

    “哼,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

    “你!”朱燕文又卡壳,不过这次他是豁出去了,转头对赵云夸下海口:“云兄不信,可以问问周边的人,当时大家都听见的。”

    周围的吃瓜群众当即露出一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并且考虑到赵云的蛮横无理,万一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岂不是飞来横祸,于是外围圈的学子们纷纷脚底抹油开溜,远离“战场”。

    可怜站在最前面那几个人走不得、被赵云逼问得语无伦次。

    “我…我不知道。”

    “我没注意。”

    “我刚来的。”

    “可…可能吧。”

    哦嗬,赵云和朱燕文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黎明前的黑暗。

    看到赵云“屈打成招”的架势,张仁山可不干了,立刻也逼近那个可怜鬼:

    “哎、哎,这位兄台,我劝你把话说得清楚一点的好,什么可能不可能的,不要模棱两可,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面对书院两大流氓赤裸裸的威胁,围观群众甲谁都不敢得罪,只好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实话实说:“其实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哎哟喂,众人绝倒。

    张仁山双手一摊,对赵云呵呵笑道:“事实证明,没有就没有,你逼人家也是没有啊。”

    赵云像是被人踩了一脚似的立刻咆哮当场:“张仁山!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逼人家诬赖你了?”

    别人都怕赵云三分,但张仁山不怕,他向来是人不惹我、我不惹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呵呵,你没有吗?没有的话,何不松开这位兄台的脖子,我看他都快憋死了。”

    “你!”

    论打嘴炮,张仁山还没输过,赵云被怼得哑口无言,他一把甩开那个可怜的围观群众甲,然后恶狠狠地盯住张仁山。

    看情况不妙,两边的人马都呼啦啦地涌到赵云和张仁山的身后,双方怒目相对,场面颇有一触即发的气势。

    论打架的话,张仁山这边可能要扑街,不过他断定赵云不敢公然打群架,因为真打起来的话,那就是双方同归于尽,因此是一点儿都不怂。

    张仁山一边摇着折扇装逼一边佯装好意劝道:“哎呀,误会、误会,一切都是误会啊。赵兄,咱们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呢?”

第164章 学院约战

    “怎么个化干戈为玉帛法?”赵云阴恻恻道。

    “咱们都是要成为文人的人,打架多野蛮啊,对不对?赵兄真想分个高低,不如咱们文斗?”

    文斗?

    赵云不悦地皱起眉头,心中暗骂:王八蛋,明知道我考试倒数第一,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给点颜色他看看,还以为我是吃素的呢。

    “赵兄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咱们何不在文昌才艺大赛上决一高下呢?”

    才艺大赛?赵云更懵逼了,完全不知道张仁山在说什么?

    见赵云听不懂,察言观色的朱燕文赶紧凑到他耳边窃窃私语。

    按照惯例,文昌祈禄打醮活动结束后就是才艺大赛,参加打醮活动的学子们通常会组团比赛才艺。

    才艺表演大赛不拘一格,礼、乐、射、御、书、数,琴、棋、书、画、诗歌词赋皆可,最后的优胜者将获得“银瓯”并奖励十两银子。

    说实话,赵云对文昌祈禄打醮活动毫无兴趣,也根本不关心什么才艺大赛,但是被张仁山鄙视和嘲笑,是他坚决不能容忍的。

    一直以来,他就看不惯张仁山的装逼样,在他看来:大家都是纨绔子弟,凭什么你要在学业上压我一头呢?一起摆烂不好吗?

    每次被老娘唠叨什么“你看看人家张仁山……”、“你学学人家张仁山……”,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狂躁得想打人,不过鉴于双方家庭背景旗鼓相当,一直没下定决心对他下黑手。

    既然才艺大赛是组队参加,那么只要能拉拢到足够多的人才,自己完全有可能拔得头筹啊。

    如果这一次,自己能在那个劳什子的大赛上获得优胜的话,那岂不是可以狠狠打他的脸和堵住老娘的嘴?

    一想到这里,赵云立马表示同意:“行啊,那我们就各凭本事、各出奇招,看谁招揽的人才多?看谁能摘得头冠?”

    事实上,不仅赵云对张仁山恶意满满,张仁山同样对赵云鄙视有加,两人虽是同年进立章书院却毫无同窗之谊,双方积怨已久。

    张仁山瞧不起赵云仗着百货楼少东家的身份在书院里作威作福、欺软怕硬的霸王行径。

    在他看来:赵云没了他娘就是一个死扑街,还敢鄙视别人,有本事就用成绩称霸书院啊,靠拳头算什么?野蛮人的行径,真是羞于与他为伍。

    奈何,碍于家里长辈的要求,只能虚与委蛇,自觉甚是恶心,如果能在才艺大赛上狠狠羞辱他就太爽了,于是也一口答应:“好啊,没问题。”

    张仁山不仅一口答应,还想玩一盘大的,他眼珠子一转又道:“既然是比赛,那是不是要加一点彩头呢,谁的队伍输了,谁就在书院公开做检讨,怎么样?”

    见赵云面露犹豫,他又面露轻蔑地加了一把火:“怎么?你不敢啊?呵呵,不敢就算了,千万不要勉强哦。”

    这个激将法一出,赵云果然跳脚,马上应战:“谁说我不敢!比就比,我还怕你不成?”

    张仁山“啪”的一声收起扇子,一锤定音:“好,那就一言为定。”

    “哼,一言为定就一言为定,谁怕谁,到时候看鹿死谁手。”

    “呵呵。”张仁山笑而不语:我等着看你怎么死。

    张仁山轻轻松松就把赵云忽悠入彀,还十分不以为意,一脸笑嘻嘻地和友人自顾而去。

    他的好基友李明江还迅速开辟了一个新话题:“仁山兄,我看你这几日格外神采奕然、香馥袭人,可是又得了什么宝贝?”

    “这都被你发现了。”张仁山神采飞扬:“我新得的一品熏香晚唐梦,怎么样?”

    “唔,蕴韵可人,醇美风致。”

    “哈哈,明江兄真是识货,我跟你说,百花巷新开的一家铺子,特有意思┈┈”

    几人渐说渐远,声音逐渐遥不可闻。

    赵云黑着脸看着这群人扬长而去,然后恶狠狠地对身边的马仔说道:“马上给我去拉人头,我要他一个人都捞不到。”

    至此,以张仁山为首的装逼派和以赵云为首的野蛮派终于开战了。

    闻道还不知道“战火”很快就要蔓延到他身上了,此刻,他正专心致志地听陈讲师解析月考中的那道策论。

    陈讲师对闻道的印象不错:此子才来书院两个多月,表现相当不错,不仅学习的态度无可挑剔(从来不早退迟到),成绩也不错(本次月考敬陪第五名)。

    为人还如此虚心好学(月考刚结束就来请教问题),他很满意,因此态度十分和蔼可亲,条分缕析地帮闻道分析题目、解疑释惑。

    末了,还鼓励闻道再接再厉,争取早日府试通关。

    闻道对自己已经榜上有名的好事一无所知,他恭敬地向陈讲师道谢后,打算回学舍继续研究策论。

    在回学舍的路上,闻道一边思索着陈讲师的话,一边琢磨着“论疑罪从轻”如果从性善论、行仁政、省刑罚,这三方面着手论述会不会更好。

    他想得太过投入以至于连迎面走来一位学子都不知道,直到对方出声问候:“闻道兄,安好呀。”

    闻道从沉思中惊醒,抬头一看,眼前是一位有点眼熟却又叫不出名字的同窗,这下有点尴尬,他只好尬应着,“好、好,你好。”

    “恭喜闻道兄榜上有名。”

    “什么?”闻道一头雾水。

    “今天公布月考成绩了,闻道兄还不知道吧,恭喜、恭喜。”

    “我上榜了?不会吧?”闻道惊讶不已自己居然是前五名?

    “当然,我亲眼所见,闻道兄排在第五名哦。”

    闻道一脸的不可思议,不知道为什么天上掉馅饼,而且砸中自己。

    “唉,说来惭愧、小弟在立章书院一年了,成绩还是不上不下的。闻道兄才来立章书院两个月就有如此成绩,实在了不起,忠信佩服、佩服,还望多提携提携小弟。”

    “兄台谬赞,是我应该向前辈学习才对。”闻道连忙拱手回礼。

    “哎呀,闻道兄不必谦虚,大家忝为同期,你不会吝于赐教的吧?”

第165章 左右为难

    历经多事,闻道再也不是那个木讷寡言、拙口钝腮之人,应付这种场面自然不在话下:“赐教不敢,大家相互学习罢了。”

    “那就好、那就好。唉,实不相瞒,其实我一直想向闻道兄道谢,苦于没有机会。前几日,多得兄台出手帮忙,小弟才免于被那个赵霸王殴打,实在是非常感谢。”

    原来这人居然是:闻道舍己为人救下,而他自己则逃之夭夭的家伙。

    现在居然堂而皇之上门来请赐教?

    嗬,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闻道简直是叹为观止:自己的见识还是太少了,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俗话说,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如果是以前的闻道,也许还会帮这个“无敌之人”找一找不得已而为之的理由;现在嘛,他只想礼貌地说一句“请你有多远就滚多远”。

    虽然内心的愤怒都快要溢出体表了,但闻道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脸部表情,意有所指道:“道谢就不必了,只要是个人,都会路见不平、仗义相助,你说是不是啊?忠信兄弟。”

    “呵呵,当然、当然。”无耻之人丝毫没有愧疚之意。

    闻道却不想再和这个什么忠信虚与委蛇,托词“有急事要办”赶紧脱身走人,再和那无耻之徒待一分钟,他就要原地爆炸了。

    闻道转身疾步离开,刚刚获悉榜上有名的喜悦之情荡然无存,一路上越想越气:

    什么狗屁忠信?哪里忠?哪里信?完全是无忠又无信。

    可恶,难道自己脸上写着大冤种吗?谁都能来踩一脚?

    可恨啊,谁都想来占便宜,你们尽管放马过来试试看!

    ┈┈┈

    闻道在心里狠狠地发了一通誓言后,决定化悲痛为力量:

    先重新写一篇“论疑罪从轻”策论,再熟读“经义”第五章一百遍,噢对了,还要研读“秘籍”第二篇。唔,今天的学习任务还挺重的,必须马上行动起来。

    但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闻道刚在书桌面前坐下,房间的门就“笃笃”地响起来,还伴随着王俢春聒噪的叫声“道兄、道兄,快开门,大事不妙啊,快开门。”

    闻道差点没捏碎手中的毛笔,内心十分不想理会这个活宝,但以王俢春的尿性,如果不理他,他能嚎到整个学舍的人都听见,只好深吸一口气,然后起身开门。

    不过,闻道只打开半边门:“怎么了?”

    “道兄,你还不知道吧?你上榜了。”王俢春一脸激动。

    闻道甚是无语:是我上榜又不是你上榜,你激动个啥?

    “我知道啊。”

    “你知道?那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需要有什么反应?”

    闻道的毫无波澜让王俢春好生失望:这人实在是无趣,他想了一下又兴奋道:“那还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闻道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你要是没事的话,我要念书了。”

    “哎、哎。”王俢春一脚卡住闻道正要关上的门,神秘兮兮道:“你知道吗?张仁山和赵云要开战了。”

    距离月考成绩公布半天工夫不到,张仁山和赵云约战的消息就迅速不胫而走。

    “立章书院的两大流氓要干架”,这消息确实噱头十足,八卦之王--王修春迫不及待加入了这场约战的宣扬队伍。

    不惜,闻道不感兴趣,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们要打架?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跟我确实没什么关系,但和你关系很大哦。”

    闻道愣住了:和我有关系是什么意思?

    王俢春见闻道没啥反应就自顾自地挤进房间,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径直坐下道:“你还不知道吧,参加文昌祈禄打醮活动的学子需要组团献艺,张仁山和赵云已经公开约战:双方组队一决高下呢。”

    闻道看着王修春四仰八叉的坐姿甚是无语:“他们组他们团,和我什么相关?”

    “怎么没相关?你可是五十名组员之一,肯定要参团的啊。”

    “那我不参加那个文昌祈禄打醮活动了。”

    “嘿,为啥不参加?这可是给知县大人留下印象的大好机会,不参加多可惜啊。再说了,今年不同往年,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

    “嗬,那照你这么说,我不参加还不行?”

    “道兄,你才来书院不久,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王修春叹了一口气又道:

    “那个赵云是百货楼东家赵夫人的独子,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百货楼你知道吗,财大气粗啊;张仁山呢,张家老二,万贯家财的城南县张家,你听说过吧,就是他家。”

    “这两个家伙平日里就不对付,这一次终于正式对上了,唉,咱们和他们同期真是不幸啊。”

    王修春摸摸下巴总结道:“总之,那两个家伙都不是善茬,我劝你还是赶紧想一想到底参加哪一伙吧?”

    听了赵云和张仁山的来头,闻道愁眉苦脸地也坐下了,

    王修春不知道的是,自己不仅对百货楼和城南县张家印象深刻,而且和那两个家伙也颇有孽缘。

    前几日,自己就差点被赵云暴打一顿,他固然是流氓不错,不过百货楼曾经帮自己家代售牙膏,虽然后来双方分道扬镳,但毕竟帮自己家赚了一大笔钱。(闻道不知道的是,其实是百货楼一脚踢开了他们。)

    城南县的张家害小妹摔下山谷,虽然现在小妹并无大碍甚至变得更好,但毕竟曾经磕坏了脑袋,更别说张仁山还上门抢过花。

    显然,如果想在书院里安心念书,最好不要得罪他们:

    如果得罪赵云,被他打一顿是轻的,要是被他记恨上,以后时不时来骚扰,那自己还怎么安心读书?

    如果得罪张仁山,虽然自己不了解他的品性,但从他强买抢花的行为来看,也不是啥君子。

    一句话,这两个家伙都不是啥好人,如果可能的话,他哪一伙都不想参加。

    然而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会得罪一个,闻道顿觉头大不已:“难道书院就不管一管他们?”

第166章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管?谁管?谁能管他们?你知道他们家每年给书院多少钱吗?只要不是公然在书院里面打架,就不会有人管他们。”

    “就算是这样,难道他们就可以肆意妄为地强迫他人吗?”

    “反正能强迫我们,你又不是顾远知,你还能例外不成?”

    “顾远知?他是谁?”闻道奇道。

    “哇!”王修春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顾远知你都不知道,咱们顾知县的宝贝儿子啊。”

    “县太爷的儿子也在咱们书院念书?”

    “啧啧,你真是啥都不知道,顾远知可是咱们城南县的神童,听说他‘指物作诗立就,文理皆有可观’;不过,他今年才进书院念书,我猜是要为府试做准备。”

    “这么说来,这一次月考,顾远知肯定榜上有名了?”

    “那是自然的。”

    闻道沉吟了半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赵云和张仁山都不敢招惹顾远知,那么他必然要自己组团啊?我何不就加入顾远知的队伍?”

    王修春被闻道剑走偏锋的想法惊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语重心长道:“道兄,你这个想法相当--相当地特别啊,说句实在话,不是我看不起你,但是,顾远知可不是咱们能攀得上的人啊。”

    “想办法和顾远知搭上关系”,这要是搁在以前,闻道是想都不敢想的,现在呢?他觉得未尝不可以想一想。

    “王兄,你知道顾远知有什么爱好吗?”

    “不是吧?道兄,你来真的?”

    “只是了解一下罢了。”闻道不置可否。

    王修春不知不觉坐正了身姿,他发现自己对这位才来两个月的同窗了解得还是太少、太少了:如此平和柔顺的面孔下居然藏有如此大的“熊心豹子胆”。

    真有意思!王修春玩味了半刻,突然唯恐天下不乱地觉得:其实这样一来,不也挺好玩的吗?于是立刻就把自己掌握的关于顾远知的情况全部抛出来。

    闻道翻来覆去地研究了半天,发现王修春的话总结起无非就是两个词“天资聪颖、孤傲不群”,顿时觉得脑壳好痛。

    “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了吗?”

    “哎呀,神童是没有缺点的。”

    “我不信他就没有什么兴趣爱好不成?”

    “他的兴趣爱好不就是念书吗?”王修春摸着下巴苦思冥想了许久,最后犹犹豫豫道,“我好像听人说过他对诗词辞赋颇感兴趣。”

    “诗词?辞赋?”闻道皱眉,真不巧,诗词辞赋的难度于他而言也就和策论差不多。

    “怎么样?道兄,可是想到什么法子了?”

    “没有,多谢王兄好意相告,与其自寻烦恼,不如顺其自然。”

    王修春看傻子一样看着闻道:“道兄,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还顺其自然?”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王修春:(⊙o⊙)这呆子莫不是念书太多,把脑袋读坏了吧,唉,真让人犯愁。

    “对了,王兄,我劝你也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好好念书,别再惹讲师生气。”

    王修春:呵呵

    闻道就好像完全看不见对方那难看的脸色似的,径直把闻香的那一套说辞搬出来:“人生短短几十年,岂能虚度光阴,此时不努力更待何时?……巴拉巴拉。”

    王修春当即起身:“再见,告辞,留步,不送。”

    终于把游手好闲之徒撵走,闻道重新在书桌面前坐下,拿起毛笔,打算继续构思策论,却怎么都无法静下心来。

    他长叹一声、颓然扔下手中的笔,再也没有了学习的心思,不把赵云和张仁山搞定,自己根本没法安心学习。

    闻道在房间里来回地踱步,其实刚才他没有说实话,他已经有了一点思路,但问题的关键是怎么才能写出神童感兴趣的诗词呢?

    他绞尽脑汁地想了几句诗词,却怎么都不满意,感觉自己这种诗词水平说不定连小妹都不满意,更不要说拿去忽悠神童了。

    唔,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小妹可是引经据典的一把好手,不知道她对诗词是不是也颇有见地,与其自己在这里苦苦思索,不如回家请教一下小妹。

    想到这里,闻道哪里还坐得住,当即去跟讲师请假。

    闻道才回立章书院几天又回来,众人都很惊讶,闻香最关心大哥,当即问道:“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此话虽不中,亦不远矣。

    闻道当然不肯承认:“没有,你别胡思乱想。”

    “哦---”闻香一边答应一边继续用探究的目光盯着自家大哥。

    闻道被自家妹子看得坐立难安,最终还是老老实实把赵云和张仁山约战一事波及自己说了出来。

    众人无不惊讶于闻香的敏锐,尤其是松雪道人,他把闻香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终于忍不住问道:“闻香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闻香当然不会说“欺凌同窗和职场霸凌的把戏,她见多了”,只是朝松雪道人扮了个鬼脸,然后胡诌道:“我猜的。”

    众人无语:那你猜得可真是准,比算命的还要准。

    闻香不理会众人,反而对闻道笑呵呵道:“恭喜、恭喜,恭喜大哥学业大有长进。”

    众人再次汗颜:喂,你关注的重点难道不是应该在自家大哥即将被卷入两大派系斗争的上面吗?

    “这都多亏有小妹你的相助啊。”闻道朝闻香笑笑,又对无为道人拱手道,“还要多谢无为道人的秘籍。”

    “闻兄弟,不必客气。”无为道人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反而好奇道:“那你打算加入哪一派呢?”

    “如果可能的话,哪一派我都不想参加。”

    “这倒简单,我可以和你们院长说一声,秋祭日那天你跟着我就行了,这样你既可以参加文昌祈禄打醮,又不用参加那劳什子团体献艺。”

    闻道十分感谢无为道人的好意,然后婉拒了:“多谢道长的好意,但大家都参加团体献艺,唯独我例外的话,恐怕不太妥当。”

第167章 她又要开始瞎扯淡了

    “有道理。”闻香举手表示同意大哥的顾虑,“不过,哥,你打算怎么办?”

    闻道便把自己的大胆想法分享给大家:“……,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写不出能打动顾远知的诗词和辞赋。”

    土孙:诗词?那是什么?

    无为道人: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咳、咳,其实,我对诗词颇有见地。”松雪道人一脸骄傲道。

    “师弟,我劝你还是不要误人子弟吧。”无为道人立刻背刺。

    闻香和闻道也露出怀疑的表情。

    “你们不相信啊?”松雪道人一时激动过度,忍不住就叫嚣:“等着,我马上赋诗一首给你们看看。”

    众人立刻目不转睛地盯着松雪道人,等着看他的表现;闻香还回屋掏出文房四宝,然后在他面前一字排开。

    众目睽睽之下,松雪道人骑虎难下,只好磨磨蹭蹭地拿起毛笔。

    众人看他时而皱眉、时而蹙眼,又抓耳挠腮,却迟迟无法下笔,还有什么不明白呢,都各自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唯独无为道人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家师弟,笑得特别欢快:“哈哈,师弟,我都叫你不要这么张狂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哈哈哈。”

    其实松雪道人的诗词水平还行,平时也能鼓捣出那么一两首过得去的诗词,不过临场发挥对他来说有点困难。

    松雪道人被自家师兄嘲笑得涨红了脸,他一把扔下毛笔就朝无为道人扑过去,师兄弟俩顿时打成一团。

    闻香一手抚额头:不行装什么逼啊。

    土孙:我一定是在做梦,道长是不会打架的。

    闻道:有没有人想过我的感受?

    眼看无为道人师兄弟越打越“凶残”,闻道和土孙顾不得会不会被误伤,赶紧上前劝解、勉力分开两人。

    闻道和土孙一人一边卡住松雪道人,用尽全力才让他冷静了下来。

    其实,松雪道人根本没能在打架斗殴上面占上风,既然有台阶了,那自然是马上下来,不过该装的逼还是要装的:“看在大家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无为道人也不生气,他停下逃跑的脚步笑眯眯道:“好啊,那我就多谢师弟,大人不计小人之过啰。”

    “哼!”松雪道人一甩衣袖,自觉掰回了一局,心里才好受一点。

    最倒霉的是土孙和闻道,平白无故挨了几拳,幸好那两个肇事之徒还知道控制力度,两人都没有受伤。

    等众人各自整理衣衫完毕回到堂屋才惊讶地发现:闻香居然坐在桌子面前,一脸认真地奋笔疾书着什么。

    众人不禁好奇地过去围观,松雪道人一边看一边还喃喃地念出声: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①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得天人之旧馆。”②

    “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③

    当闻香落下“色”字最后一笔时,松雪道人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连连拍手叫绝:“好、好,好一个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妙绝啊!”

    闻道更是两眼发光:后面还有吗?

    闻香放下毛笔,活动了一下手腕,又继续提笔写道:

    “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望长安于日下,目吴会于云间。”④

    “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怀帝阍而不见,奉宣室以何年?”⑤

    写完最后一个字,闻香扔下毛笔,翩然起身,步履轻盈走到窗户前,背起双手对着夜空就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哎呀,手好累哦。”

    众人皆绝倒,不过闻道和松雪道人都没空搭理闻香的装逼,两人挤在八仙桌面前反反复复地阅读着新鲜出炉的千古名篇。

    两人一边读一边在脑海里想象着:洪州的地势到底有多巍峨与宏伟,仙境般之长洲是多么的秀美和奇丽,而桂殿般之楼阁又是何其的雄伟与壮丽。

    两人同时露出了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在绣闼雕甍的楼阁上,与众多俊采星驰们畅饮与诗会该是多么的令人心弛神往啊。

    无为道人扶额叹息:师弟啊师弟,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个道士呢?

    不过,就算是对诗歌词赋兴趣不大的他都不得不承认这篇辞赋确实精妙绝伦:

    全文以四六句为主,句式错落有致而节奏轻快,行文既跌宕起伏又自然流转;对偶句骈俪藻饰、辞采华美,其中貌似还运用了一些典故,虽然不太懂,但简练含蓄、情真意切。

    总之,全篇通看下来,叙事抒情是景中有情、情中有景,十分富丽典雅,又委婉曲折。

    绝妙!

    此刻,众人的心里最想知道的就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仙人才能写出如此精妙绝伦的辞赋?”

    “闻香姑娘、闻香姑娘,这,这是你写的辞?”松雪道人率先问出大家的心声。

    “叫我闻香就行了。”

    “好的。”松雪道人从顺如流,恭敬道:“闻香,这是您的大作吗?”

    “当然不是,你看我像是能写出这样旷古绝伦的妙辞的人吗?”

    众人一致摇头:不像。

    “那这篇辞赋的作者是谁?”

    闻香两手一摊、轻松回答:“王勃啊。”

    “王勃?他是谁?”松雪道人奇道。

    “一位你们不认识的仙人前辈。”

    一听这话,闻道就头大,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小妹又要开始胡说八道了。

    无为道人默默叹了一口气:她又要开始瞎扯淡了。

    注释:①-⑤皆出自唐.王勃《滕王阁序》

第168章 此赋合该天上有

    “话说,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本姑娘正在家中熟睡,睡梦中,恍惚间来到一处高阁,但见阁上横书三个大字,道是‘滕王阁’。”

    “又听闻阁楼上鼓乐齐鸣,笙歌鼎沸,好奇之余便登楼一探究竟,却见一众文人学子们正围绕着一气质清朗的瘦弱公子,而那公子正在低头奋笔疾书着文章。”

    “我听那些学子们纷纷鼓掌欢呼道是‘妙啊’、‘奇啊’、“绝啊”什么的,便装作婢女斟酒偷偷凑近一看,只见头四个字便是‘滕王阁序’”

    “虽然不大懂那公子写的文章,但通篇看下来却也知道此文不凡,便欣然记下来。”

    “原来此赋名‘滕王阁序’。”松雪道人喃喃道,并露出悠然神往的表情,然后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醒啦。”闻香两手一摊。

    松雪道人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那公子叫王勃的呢?”

    “哎呀,你们傻啊,他写完文章不得落款嘛。”闻香佯作娇嗔道。

    无为道人:我们一点都不傻,傻的是你吧。

    闻道汗颜:他也觉得小妹就是在忽悠人。

    土孙:虽然不明白,但总觉得很高大上。

    “你们这么看我干嘛?”闻香一脸无辜道。

    “哼,我觉得你就是在胡说八道,师弟,你觉得呢?”无为道人冷哼道。

    “啊?”松雪道人极度不情愿从幻想中回到现实,“我觉得啊,唔--”他挠了挠脑袋,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什么强有力的理由。

    最后干脆强词道:“虽然是有点离奇,但这不正说明了此赋合该天上有吗?”

    无为道人真是对自家师弟的智商感到绝望:你说他蠢嘛,有时候又精明得要命;你说他不蠢了,有时候又睁眼说瞎话。

    在场的四人,闻道固然知道自家妹子和别人不一样,无为道人是一直知道闻香各种奇葩言行的,土孙则亲身感受过闻香的恐怖举动,只有松雪道人是第一次见识闻香的胡说八道。

    一开始,闻香还担心松雪道人会接受不了,然后把自己拖去驱邪什么的,没想到他的适应能力还挺强的,果然这师兄弟俩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闻香很满意,顺理成章开始摆烂,强行把话题转回到“如何逃离派系斗争”上面:“好啦、好啦,咱们就不要追究这辞赋是怎么来的啦,关键是这辞赋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即可。”

    至于土孙,他早已经见识过闻香的“可怕”,现在只会自惭形秽:为什么自己是个睁眼瞎?

    闻道当然不在乎闻香的胡说八道,他担心的是小妹的人身安全,深怕她会被视为妖魔鬼怪,万一又被强制驱邪怎么办?

    对于无为道人,虽然一开始有过担心,但见道长只会口嗨--只是单纯质疑和恐吓,却从来没有伤害过闻香一根头发,甚至反过来维护他们,所以是一点都不担心。

    令人没想到的是,松雪道人适应能力之强远胜无为道人,可塑性极佳呐,闻道当即把他也扒拉进自己人的范畴里,也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小妹不会被伤害,太好了。

    “哥,如果那个顾远知真的是性好诗歌词赋的话,那他绝对拒绝不了‘滕王阁序’。”

    “是的,只要是个文人都拒绝不了。”松雪道人表示同意。

    “如果在文人聚会活动中把这首辞赋拿出来显摆,你们觉得怎么样?”

    众人恍然大悟(土孙除外):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好,那我就用‘滕王阁序’把他吸引出来。”

    “哥,你要这样……”闻香面授机宜。

    众人:太……太羞耻了。

    闻香不以为然:“大丈夫成就事业何必拘泥小节。”

    闻道一脸为难:“我,我还是见机行事吧。”

    众人商量完毕便各自回屋休息,闻香临走出门的时候,松雪道人突然说了一句:“我怎么觉得这辞赋好像还没写完呢?”

    闻香愕然:这家伙肚子里还真的有点货啊。

    于是嫣然回首道:“是没完啊,后面还有半截呢,不过我忘了。”

    “什么?还有半截?快写出来。”松雪道人倏然起身,连忙追着闻香而去。

    “我忘了,怎么写嘛?”

    “这种绝妙好辞,怎么可能忘了呢?”

    “忘了就是忘了啊。”

    “不要!拜托、拜托,你再想想看,仔细想想。”

    “哎呀,真的记不住……”

    两人斗着嘴一路走远,声音渐不可闻。

    徒留无为道人一脸无奈:傻子真是好骗。

    在闻道欣然回立章书院的第二日,闻香的七十七号香铺迎来了报复性消费的高峰。

    首先来的是一群莺莺燕燕,其实就是在长青观静苑里摸鱼修行的千金小姐们的丫鬟们。

    小姐们毕竟是来修行的,又碍于静苑的条条框框,自然不能出来瞎晃悠,但她们的随侍就没有这种顾虑和限制了。

    今天,这群侍女就是在石榴的带领下,带着小姐们的需求杀到了闻香的香铺。

    在路上的时候,众侍女听石榴吹嘘那个什么香铺有多么、多么的温文典雅,卖的熏香又是多么多么的高情远韵,是十分不以为然的。

    她们家的小姐哪个不是来自府城,甚至是来自京城的,自付甚是见多识广、眼界开阔,还暗自嘲笑石榴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

    等她们真的来到闻香七十七号院,大家的目光马上就被香铺的招牌给吸引住了。

    “闻香有道?”

    众人:虽然看不懂但总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如果不是预先就知道,谁能想到它是一家香铺呢?这个香铺的名字确实逼格高,让人特别是喜欢附庸风雅的少男少女们见之就有一探究竟的冲动。

    等她们进入店铺,在清雅的长香氛围中观赏精美的博古架、雅致的香薰礼盒、富丽堂皇的牡丹、清雅脱俗的百合、意境深远而又寓意十足的宣传画的时候,终于明白石榴并不是少见多怪。

    土孙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训练,终于不那么畏畏缩缩,有了一点销售员的模样,他学着闻香的样子依葫芦画瓢,接待客人起来也稍微像模像样了。

第169章 莺莺燕燕

    但今天,被一群莺莺燕燕们包围又让他有一点那么心不平气不和。

    许是看出了土孙的窘迫,石榴主动问道:“闻香姑娘呢?她可在店里?”

    “在的、在的,她在后院呢,姑娘请稍候,我这就去叫她。”土孙得令忙不迭地叫人去。

    正在后院忙活的闻香听说石榴拉了一帮客户来,当即抛下手中的活屁颠屁颠地跑出去。

    “哎呀,欢迎、欢迎,欢迎各位小姐姑娘们大驾光临。”闻香一来就拿出青楼老鸨的架势。

    “闻香姑娘,我又来了。”

    “石榴姑娘好啊,还有各位小姐们也万安哈,快请就座吧。”闻香一边答应着一边请众人到长案处坐下。

    她一边熟练地起火、烧水、泡茶,一边让土孙把店里的香薰样品都取过来。

    在闻香的引领下,众人便在棋石压小笺、花茶温暖炉的小资情调中,品味着妙篆的甘醇、花间丸的清甜,以及晚唐梦的旖旎。

    此刻,大家也终于体会到“闻香有道”的高情远韵。

    本来,这群侍女就是带着主子的任务来的,在张婉儿和石榴的宣传和示范作用下,在长青观摸鱼的坤道们早已蠢蠢欲动,迫不及待派出侍女来大采购。

    再等到侍女们亲身体验过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香薰后,还有什么能够阻止她们买买买呢?

    香薰的价格,她们是早知道的,虽然已经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现在再听一遍不免还是有点心惊肉跳,不过它们值这个价格,不是吗?

    众人爽快地掏出了小钱袋,一行十人共买了七十盒。

    “虽然各位都是单买不足二十盒,但你们总量大,我还是按照二两银子一盒来计算,诸位又是第一次来,我再给你们打个九折,盛惠一百二十六两。”

    众人一听还有折扣,掏钱掏得更爽快了。

    等到结完账,闻香看着这群土豪突然觉得自己的第二步计划可以提上日程了:

    “非常感谢大家的惠顾,我们的开店大酬宾马上就要结束了,下个月开始就没有折扣了,只有会员的朋友才能继续享受折扣哦。”

    “会员?那是什么?”

    “会员就是VIP客户的意思,只要成为‘闻香有道’的会员,一年内在我们店里购买任何产品都可以在批发价的基础上再享受九折优惠哦,亲。”

    “哇噢!”

    这听起来就很有吸引力,众人十分心动,接着石榴问出大家最关心的问题:“那怎么才可以成为会员呢?”

    “只要十两银子就能购买我们的会员资格哦。”

    “十两?”众人大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闻香继续笑容可掬地忽悠:“亲,你要这样想,如果你不是会员,假设你每次买五盒,一年累计购买二十盒的话,需要花费八十两银子。”

    “而如果你是会员的话,同样的情况,你只需要花费四十两银子,再加上购买会员需要的十两银子,总共才五十两银子。”

    “哪个更划算是不是一目了然啊,而且现在购买会员资格的话还可以送礼品哦。”

    这些常年在官宦富裕之家的侍女们,虽然对吃穿住行颇有见识,但对于算术,特别是复杂的商业套路就一头雾水、两眼睁瞎了。

    众人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听起来真的好划算哦,总觉得如果不买会员资格的话,好像错过了一个亿。

    侍女们都十分心动也非常想买,然并卵,她们没有钱啊。

    在完成小姐交代的任务后,每个侍女们手中的钱都屈指可数,而且她们还需要购买日常生活用品,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们压根没有资格支配主子的钱。

    而她们自己的话根本不会去买这些贵死人的香薰,也买不起。

    对此,闻香心知肚明,她只是想要先吹吹风而已。

    “大家不用急着下决定,尽管先回去试用这些香薰一段时间,如果觉得不错而且以后会继续购买的话,再来申请会员资格也不迟,闻香随时恭候各位大驾。”

    这个建议既不会让侍女们为难又合情合理,大家欣然接受;闻香也很满意,风已经吹了,就等着愿者上钩了。

    就在闻香送这一群莺莺燕燕出门的时候,石榴突然大叫一声:“哎呀”,直把众人唬了一大跳。

    “怎么了?”闻香忙道。

    石榴停下脚步,转头不好意思道:“差点又忘记大王了,小姐嘱托我一定要帮她看看大王呢。”

    “我道是什么事呢,这还不简单。”闻香笑笑道,“你且等着,我这就去叫它。”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闻香走到后院入口,双手叉着腰、气运丹田似的大吼了一声:“大王----”

    一阵静默之后,随着一声“喵”叫,一只雪白灰蓝相间的肥猫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有一段日子不见,大王出落得越发的肥满和可人,一双异瞳仿佛宝石般熠熠生辉。

    石榴和侍女们眼前一亮,“呼啦”一下全围上来,一边叫着“大王、大王”一边朝它伸出了魔爪。

    大王一个左腾挪、右旋转就摆脱了众人的纠缠,蹿到了博古架的顶上。

    “大王、大王。”

    “哇塞,它好可爱。”

    “我好想摸摸它哦。”

    “下来啊,大王。”

    “快下来。”

    ……

    大王蹲坐在博古架上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一遍众人,似乎很满意美女们对它的追捧,它笑眯眯地闭上眼睛,尾巴还一摇一摆的,就是不下来。

    这样一来,大家更兴奋、叫得更欢了,纷纷踮起脚来去够大王,可惜谁都够不着。

    众人叫了一阵,还是看得见摸不着,不由得朝闻香投来求助的目光。

    看在一百二十六两银子的份上,闻香也朝大王露出谄媚的笑容:“亲爱的大王,请你屈尊下来好吗?”

    大王笑得更迷人了,继续稳坐钓鱼台。

    拍马屁不成,闻香又换食诱:“大王,今天晚上有羊肉火锅哦。”

    一听羊肉火锅,大王立马睁开双眼,“倏”的一声就跳了下来,落入美女的包围圈。

    为了一顿羊肉火锅,大王也是拼了,趴在地上任由众人在它身上狂摸狂撸。

第170章 报复性消费

    闻香在一边看着它摇头晃脑的样子,忍不住想要吐槽:这家伙挺会享受的嘛,装什么清纯。

    众人买好香薰又撸够猫头后终于心满意足要走人了,临走前,闻香灵机一动自柜台掏出一张准备许久的名片递给石榴。

    “这是婉儿小姐的会员资格证,麻烦石榴姑娘转交。”

    石榴一脸疑惑地接过名片:

    这是一张散发着雏菊淡香的罗纹硬纸片,纸片约四寸长、长条形、米白色,正面印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背面:上书“张婉儿”几个大字,中间盖着“闻香有道”的印章,下边则画着一只憨萌可爱的大肥猫。

    “哇!”大家齐齐发出惊叹。

    侍女们从来没见过这么高端的玩法,立刻就被这个新奇的名片给吸引住了,纷纷露出艳羡的目光:

    本来还以为石榴家的小姐是个土包子,没想到人家格调那么高,玩起香来这么大气,不行,回去必须马上告诉小姐。

    石榴的表情很复杂,但最后她还是道了声谢便收下了。

    土孙并不知道在这之前,闻香已经找了张婉儿做代言打广告,还以为她仅凭三言两语就把库存给清了,等这一波莺莺燕燕走了,他立刻就给闻香给“跪”了。

    “闻香,你好厉害。”土孙一脸的兴奋和佩服。

    “哈哈,一般般吧。”闻香志得意满,感觉池塘里面的鱼儿很快就要上钩了,又忽悠土孙道,“只要你好好地跟我学,以后必成大器,知道吗?”

    “知道了。”

    “那以后我叫你去东边,你还去不去西边啦?”

    “嘿嘿,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土孙一脸憨笑。

    “好,那你现在赶紧去写字,昨天教你识的字,今天务必要背出来。”

    “是,我马上去。”土孙乖乖地跑进柜台,拿出笔墨就开始练字。

    库存既然清了,那就得赶紧再生产,土孙最喜欢干活了,只要有活干,他就美滋滋、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

    不过,有人高兴就有人悲伤,无为道人和松雪道人就不喜欢干活,一想到又要发挥“十八年单身”的手速就倍感伤心,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规避干活。

    “唉,手好累,我得休息一下。”

    “不行,今天我们要做功课。”

    “不行,今天有急事得回长青观一趟。”

    “还是不行,今天有人请我们去做法事。”

    ┈┈

    这就让闻香十分不爽了。

    在道门兄弟躲避干活的第五天早上,她双手叉腰、一脚踹开正房的大门,把正在房间里面偷吃鸡腿的两人吓了一大跳。

    “你们在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呀,我们正要出门呢。”松雪道人连忙把手背到了后面。

    “出门?呵呵。”闻香冷笑道,“我先把话撂这里了,今天,除非是从我的头上踏过去,不然谁都别想出门。”

    “咳,你胡说什么,从头上踏过去多不好啊,我们出门是办正事。”无为道人义正词严道。

    “正事?你们的正事是研磨香料,而不是到处瞎晃悠。”

    “哎哎,你这话说得就不对,我们是道士,修道才是我们的正事。”松雪道人当即表达不满。

    “松雪道长,你知道吗?这几日,每当我想到我们的香薰生产停滞不前,我就彻夜难眠、精神萎靡,这个脑瓜子啊就跟一团糨糊似的。”

    闻香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唉,长此以往,恐怕我这一辈子都想不起滕王阁序的下篇啰。”

    一听见“滕王阁序”几个字,松雪道人当即肃然起立:“没问题,我现在马上就去研磨香料。”说完就噔噔地跑去西厢房的制香工作间帮忙去了。

    留下无为道人和闻香大眼瞪小眼。

    他也不生气,干脆直接把藏起来的鸡腿拿出来继续啃:“不管你说什么,反正我是不会去的,按照当初的协议,我根本不需要干这个活?”

    “是,按照协议你是不用干这些体力活。”

    听到闻香承认他不用干活,无为道人很满意,啃鸡腿啃得更欢了。

    闻香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当初我们可是约定你要负责开拓销售渠道的。”

    “我开拓了啊,长青观的渠道不就是我开拓的?”

    “长青观的渠道,目前只卖出去了三十盒熏香,得钱六十两。”

    “李县丞的赔款要留着应急用,不算数。”

    “我再给你算算我们的支出,租铺子的钱四十五两、铺面装修和被打砸后修复的钱二十两、香炉那些辅助工具的钱二两、办执照送出的钱十二两,以上总共七十九两。”

    无为道人越听越皱眉。

    “这里面还不算,我们这几人的吃穿用行,还有香薰的制作成本,我姑且先算它五十两银子吧。”

    “也就是说,扣除掉你的渠道--长青观得来的六十两,我们还亏本六十九两,我说,你这个销售主管很不称职啊。”

    闻香的这笔账算得无为道人目瞪口呆:“账还能这么算?”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麻利地去开辟销售渠道,没拿到新订单之前不要回来;二是拿出六十九两银子来填补亏空。”

    无为道人囫囵吞下最后一口鸡腿,又用桌上的麻布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突然站起身来道:“我还是去研磨香料吧。”

    说罢,也不看闻香什么脸色,也噔噔地跑去西厢房的制香工作间去了。

    嘿嘿,闻香在后面得意地笑了:小样的,跟我斗,你还差点道行。

    西厢房内,无为道人和松雪道人再次成为难兄难弟,各自研磨着香料。

    松雪道人原来以为只有他斗不过闻香,没想到师兄也干不赢,他很开心并且十分乐意在师兄的心上再补一刀:“师兄,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过你绝对不会干这个活的吗?”

    “师弟,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素日里,无论是打架还是斗嘴,松雪道人总是棋差一着,鲜有能赢过师兄的时候。

    今天看到无为道人吃瘪,他真是全身心的舒畅,甚至想要唱个小曲:“哎呀呀,今天真呀真高兴。”

第171章 必须招人

    以至于连看到安排他们任务的闻香,都觉得格外的娇俏可爱:“闻香啊,我们还要磨多少香料呢?”

    “诺,就是这一堆。”闻香随手一指。

    看到快堆成“小山”似的香料,松雪道人的快乐戛然而止,甚至有点想哭。

    见此情景,闻香真的很想笑但又极力忍住,不然松雪道人难保社死当场。

    三人默默地干了一会,无为道人忍不住了:“土孙去哪里了?”

    “他在门口看店。”

    “让土孙这么一个重要的劳动力去看店,这合适吗?”

    “难道你想去吗?”闻香奇道。

    “我去、我去。”松雪道人赶紧表达意愿。

    “干柜台的活要求很高的,你做得了吗?”

    “我怎么干不了?”松雪道人不满。

    “要对客人点头哈腰、做小伏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行吗?”

    这种要求对于道门兄弟来说,确实很难,松雪道人又歇菜。

    “那单靠我们这几个人干活也不是办法啊?”无为道人很狂躁。

    “我是想请人啊,这不是没合适的人选嘛?不然,你们给推荐推荐?”

    此刻,无为道人和松雪道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如果阿七在这里就好了。”

    但目前阿七渺无踪迹,无为道人烦躁地扔下石杵:“不管怎么样,至少要请一个。”

    闻香也丢下配了一半的花间丸叹气道:“我何尝又不想呢,关键是要找到信得过的人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好像永远都研磨不完的香料,都好想哭哦。

    最后还是无为道人一言定乾坤:“明天就贴告示招人。”

    百花巷七十七号铺子招人的告示才贴出去,没两天就来了一群人应聘。

    闻香看着眼前这群或者讨好、或者愁容满面、或者麻木、或者精明、或者沉默寡言的各式人群就头大。

    没一个能看得上眼的人,要么死气沉沉、要么精明过人,闻香猜测里面搞不好就藏着商业间谍或者无赖。

    无为道人却无论如何都要招一个,他随手一指就挑了一个沉默寡言的男子:“就他了。”

    闻香用最挑剔的眼光打量眼前的男人:毫无特色的脸庞、高大结实的身材、黝黑健康的肤色。

    值得夸奖的是他完全没有营养不良、吃不上饭的样子,相反看起来还很耐操。

    闻香让人试着干了几天家务活,结果很满意:老吴不多话又埋头苦干,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帮工。

    她慷慨地开出了一年七两银子的高薪,打算观察一段时间后再让他接触制香的工作。

    自从老吴来了之后,道门兄弟就再也没有踏进工作间一步,所以干活还是三个人,远远不够啊。

    无为道人再次指点迷津:“上次,你那些亲戚不是要来帮工吗?你就不能找一两个过来干活?”

    “我不是没想过,但我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有多难?我一个指头就能让他们统统滚蛋。”无为道人气势十足。

    “真的?”

    “真的真的,师兄很凶残的,你就放心拉人来干吧。”松雪道人赶忙帮忙敲边鼓,他再也不想臼香料了。

    “那也行,不过话说在前头,到时候如果要赶人的话,你们负责扮黑脸,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

    无为和松雪道人异口同声答应,两人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只要不用干活,扮黑脸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其实,闻香早就在物色人手了,她根本不想找亲戚,只想找卖断身契的奴仆。

    为此,她去找过牙婆子。

    可能是因为现在是太平盛世的缘故,牙婆子手上并没有卖儿鬻女来的对象。

    她手上的人选尽是被上家打发出来的歪瓜裂枣,也不知道他(她)们是不是干了什么好事才被赶出来,闻香实在不感兴趣。

    那么只能在闻家村里面挑人选了,至少知根知底,至于选谁嘛,她已经有了心仪人选。

    选了一天早上,闻香和无为道人便回到闻家村。

    听说无为道人还是要找帮工,闻香的三哥、三嫂当仁不让率先毛遂自荐。

    “三哥、三嫂要是能来帮工就太好了,不过道长说了,不一定找我们家的人呢。”

    “那怎么行。”闻章理所当然道:“二妹,你和道长那么熟络,你得帮帮三哥啊。”

    “三哥,我肯定帮你们啊,放心吧。”

    见闻香表态支持他,闻章当即眉飞色舞。

    闻仲和当家张氏也很满意,在他们看来,如果能让不爱种田又无所事事的老三到城里打工就太好了,说不定还能在城里安上家呢。

    “不过呢…”闻香话锋一转道:“道长还要看别家的人选,咱们家只派三哥、三嫂去面试的话就有点吃亏了。”

    “面试?”众人异口同声,“什么意思?”

    “道长说,这个帮工人选他要亲自挑,我只是负责把人带到他面前而已。”

    “所以啊,我建议干脆大家都去面试,增加中选几率嘛。”

    “有道理。”张氏立刻宣布:“你们全部都去。”

    等过了响午,闻仲一家人来到闻家小院的时候,院子里已经集中了七八号人。

    包括闻老四和他婆娘、闻三金一家、藤木匠和他婆娘、马大娘的两个儿子。

    为了增加面试的公平性,闻香不得不多找几个人来凑数。

    谁都知道去城里打工比在泥巴地打滚的强,闻香只是随便一句话,大家就欣然而至。

    这一次,族长一家和保长一家都没敢露面。

    看到竞争的人这么多,闻仲都有点惴惴不安起来:老三不会选不上吧。

    闻香让大家排成一条队伍,又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张上面写着他们名字的小纸条。

    “大家按照这个顺序,依次进去听道长问话,问话完毕,道长就会在每张纸背后打叉或者打钩,并且放在这个小陶罐里面。”

    “所有人问话完毕,我再统一公布结果,打√就可以留下来,打×的话就回家吧。”

    “还有,道长说了,不准交头接耳,不准互相打听,问完话出来就在一边等着。”

第172章 如果上天要送给你一种特殊的能力

    众人都被闻香的这一波操作搞得战战兢兢,好像很复杂的样子。

    第一个进去的是闻老四,他来得最早所以排在了最前面。其他人则紧张地盯着堂屋关上的门。

    没一会,闻老四就一脸莫名其妙的出来。

    接下来,依次是闻老四的婆娘、石头、翠儿、藤木匠和他婆娘进去。

    结果每一个出来的人都复刻了闻老四的一脸莫名其妙。

    闻章在外面等得抓耳挠腮,恨不得马上冲进去,无奈他实在不敢在无为道人面前造次。

    终于轮到闻仲一家人了,闻章率先进去。

    堂屋里,无为道人端坐在中间一脸严肃地盯着来人,闻章连忙恭恭敬敬地递上自己的纸条:“道长安康,小人是闻香的三叔。”

    无为道人看了一眼纸条便开始问话:“如果上天要送给你一种特殊的能力,你是想要能穿墙而过的能力?还是想要能在天空飞翔的本事?”

    闻章瞪大了眼睛:什么?穿墙而过?在天空飞翔?道长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见闻章迟迟不回答,无为道人不得不再说一次并催促道:“快点。”

    闻章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见无为道人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只能凭本能选了一个“穿墙而过”功能,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无为道人。

    无为道人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也不说话,只是挥手让闻章出去。

    闻章一头雾水地出去了,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一脸莫名其妙了,完全不知道道长在问什么啊?

    接下来的人也是一样,最后大家一脸懵逼地看着无为道人将陶罐交到闻香手中。

    戏已经演完了,无为道人这个工具人自动、识趣地将舞台让给闻香发挥,自己则上楼去。

    “各位,道长已经选好人选,现在开始公布答案。”闻香把陶罐中的小纸条倒出来,开始一张一张地宣布答案。

    “石头,打叉。”闻香把写着石头名字的纸条翻过来给大家示意:上面果然打着一个大叉。

    “马大,打叉。”

    “闻老四,打叉。”

    闻香每公布一个叉,被打叉的人就一脸苦相,众人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偏偏她还一连公布了三个叉。

    “翠儿,打钩。”

    闻香话音刚落,闻三金一家立刻欢呼雀跃,其他人则投来嫉妒的目光。

    “马二,打叉。”

    “闻三金,打叉。”

    “谢大娘,打叉。”

    “闻信,打叉。”

    “闻敬,打钩。”

    听到自己打钩了,闻敬一脸莫名其妙:我怎么会中了呢?

    钱氏一脸不可思议:自己当家的中了?

    闻章更是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不应该是我吗?

    “闻老四家的,打叉。”

    “藤木匠家的,打叉。”

    “李氏,打叉。”

    “钱氏,打叉。”

    “赵氏,打叉。”

    “闻章,打叉。”

    闻章一脸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打叉?我不可能打叉啊。

    “藤木匠,打钩。”

    最后公布的藤木匠居然中标了,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闻敬和翠儿中标,大家都理解:毕竟一个是闻香的堂哥,一个是闻香的闺中密友。

    谁都可能中标,但藤木匠?他在闻家村有存在感吗?道长知道有这个人吗?

    “不可能!不可能!”闻章第一个就不服。

    “白纸黑字,道长写的。”闻香把藤木匠的纸条展示给大家看:确实挺大一个钩的。

    至于闻章的纸条,闻香直接塞到他的手里:“你自己看。”

    “这,这……”看到自己名字后面硕大的一个叉,闻章语塞。

    但他还是自欺欺人道:“道长肯定是打错了,其实他想打钩的是我,结果却不小心钩到二哥那里了。”

    这也行?还能这样脑补?众人都被闻章不要脸的话惊呆了。

    “对,肯定是这样。二妹,你快去问问道长是不是打错了?”闻章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闻香: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脑回路?是不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行,我就让你死得透透的。

    众目睽睽之下,闻香请来了无为道人:“道长,请您确认最后中选的人?”

    “翠儿、藤木匠、闻敬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无为道人无情冷酷的话彻底打破了闻章和赵氏的希望。

    给闻章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在无为道人面前说对方错了,只能一脸苦相。

    他婆娘赵氏却不知道无为道人的厉害,她还不死心往无为道人面前凑。

    赵氏一脸讪笑地才说了一声“道长”,就被闻仲厉声打断:“老二家的,有你什么事?回家去!”

    赵氏再厉害也不敢在公公面前撒泼,只能讪讪地住了嘴。

    见闻仲不敢提出异议,其他人都死了想要挣扎的心思,垂头丧气地走了。

    闻仲专门交待了闻敬几句话便带着家人离开了。

    闻家小院便剩下无为道人点中的三人。

    “来贫道这里帮工的工钱是一年五两银子。你们三个,有谁不愿意来的话?现在也可以走了。”

    在地主家打长工的工钱才是一年三两银子,无为道人居然开出五两银子,连向来没啥表情的闻敬都动容了,更不要说翠儿和藤木匠了。

    这时,藤木匠终于回过神来,他“扑通”一声就跪下,一脸激动道:“我愿意、我愿意。”

    有了藤木匠带头,闻敬和翠儿也一脸信服地跪下表示愿意进城帮工。

    “愿意就行,那你们以后便在闻居士手下听使唤。”无为道人摆手示意三人起来,又警告众人道:

    “丑话说在前头,本道长最讨厌不听话的人,谁要是不听话那就马上滚蛋,听明白了吗?”

    还没进城就被先下马威,三人没有一点不高兴,反而异口同声回答道:“听明白了。”

    闻香也很满意:她要的是帮工,而不是太上爷,更不是搅屎棍。目前,这三人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闻敬和藤木匠都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辞之人,让他们研磨香料最合适不过了。

    翠儿本性善良,让她负责家务,配合土孙做好柜台工作也没问题。

    这次招工虽然没有如大伯所愿,但至少招了一名闻家人,这样,谁也说不了她的不是。

    完美。

第173章 安之若素

    和闻香顺利招到帮工不同,闻道寻找“合伙人”的进展颇有不顺。

    他才刚回到立章书院,住在他隔壁的王俢春就迫不及待地告诉他一个坏消息:赵云的马仔已经来找过他两趟了。

    形势严峻,闻道不得不马上行动:“王兄,你知道顾公子住在哪一处道舍吗?”

    “不会吧,你真的要去拍顾远知的马屁?”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刺耳呢,不过没关系,经历过人生百态、世间冷暖的闻道及时稳住了心态:“我只是刚好得了一篇好辞想分享给他罢了。”

    “好辞?什么好辞?我看看。”王俢春也是诗歌词赋爱好者之一。

    闻道便把手中的《滕王阁序》递给他。

    王修春满不在乎地接过文章,又带着一种挑剔的心态读完了全篇,然后他立刻贡献出了他的膝盖,激动道:

    “厉害、厉害,道兄,你真是太厉害了,绝妙好辞啊,你是怎么写出来的?”

    闻道一把抢回《滕王阁序》:“现在可以告诉我顾公子住在哪里了吗?”

    “呵呵,我带你去,我带你去。”这种绝妙的好辞当然要在顾远知前面显摆显摆了,王修春一反刚才鄙视的表现,屁颠屁颠地带闻道去一号学舍。

    一号学舍是独立的院子,两人遇到的第一个拦路虎是看门的老仆。

    “你们是干吗的?”

    “小生王俢春,我们是来拜访顾师弟的。”

    想要拜访知县公子的人多了去了,这要是来个阿猫阿狗都能进去的话,那他家公子还要不要读书了?

    老仆断然拒绝:“公子没空,两位请回吧。”

    “喂,你都没进去通报呢,怎么就知道你家公子没空呢?”王俢春很不服气。

    “公子说过,他不见不认识的人。”老仆理直气壮道。

    “嘿嘿,这你就拦错人了,我们可是你家公子诗词上的朋友,上次我们在竹园聚会的时候,可是有约定的。”

    王俢春扯着虎皮就当大旗:“现在你拦着不让我们进去,耽误了你家公子欣赏好辞,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见王俢春说得信誓旦旦,老仆有点将信将疑:上次,公子确实去过那个什么竹园聚会,他们不会真的认识公子吧?

    此时,闻道恰逢其时送上手中的文章。

    老仆不过是专门负责接送顾远知的仆人,他大字不识一个,不过公子喜爱诗词,他是知道的。

    “滕王阁序”到了他的手里简直是明珠蒙尘,纯属给瞎子抛媚眼--白费功夫啊。

    老仆装模作样地翻看了几眼文章,又不想人家知道他其实大字不识一个,便勉勉强强同意他们进去:反正里面还有安之和若素,不怕他们骗人。

    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两人顺利进了院子,没想到的是里面还有一个拦路虎---书童。

    书童安之和若素常年跟着顾远知,是不是顾远知的朋友?他们门儿清,王俢春的虎皮一下就被扯破了。

    “谁让你们进来的?快出去。”若素率先赶人。

    “来者就是客,你一个小小书童有什么资格赶人?”王修春干脆耍赖。

    安之蹙额:“公子说了,不见不相干的人。”

    若素立刻叫嚣道:“我们奉公子之令行事,自然有资格。”

    这个话,王修春反驳不了,但他也是有底气的:“我告诉你们,我们可是带着一篇绝妙好辞来的,你们公子要是错过了准得后悔一辈子。”

    “切!什么绝妙好辞?有我家公子写的好吗?什么好辞能比得过我家公子写的辞?哼!”

    若素甚是伶牙俐嘴,怼得王修春“哎,你、你怎么说话的?”地叫个不停。

    闻道心中叹息,他拉住了想强行闯关的王修春,又主动将手中的文章递给书童:

    “这是小生偶然得的一篇辞赋,烦请两位转交你家公子赏鉴。”

    闻道讲礼貌,若素便停了嘴甚至主动接过了文章,一口答应道:“行,没问题,我会转交的,两位请吧。”

    两人无可奈何只能黯然离去。

    见闻道和王修春走了,安之奇道:“你真要帮他们转交给公子?”

    “怎么可能嘛?我是不想听他们啰嗦。”若素随手就将那卷纸投进垃圾筐里,然后进屋伺候公子去了。

    安之便继续清扫院子里的落叶,待他将一大堆落叶扫进垃圾筐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再次看到那卷被丢弃在垃圾筐的纸--它和落叶混在一起,脏兮兮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卷纸取出来,然后慢慢地展开。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完全篇,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他觉得公子肯定会喜欢。

    他和若素都是书童,若素凭借着能说会道、又长得好看抢了最重要的活---陪公子读书,而自己只能做一些杂活,陪在公子身边的时间不多。

    安之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把握好就能翻身的机会,他立刻将这一卷文章小心藏到怀里。

    晚上,服侍公子沐浴完毕后,趁着若素离开,安之赶紧将怀中的文章掏了出来:“公子,安之刚才看到一篇辞赋,想请您指正。”

    看到书童手中脏兮兮的卷纸,顾远知皱起了眉头。

    安之自然知道自家公子性喜整洁,讨厌脏污,但那卷纸毕竟是从垃圾筐掏出来的,再干净也有限。

    他已经尽力擦拭了,又怕用力太猛,把纸擦破了反倒不美,便干脆自己展开那卷纸举在顾远知面前。

    顾远知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然后便再看一眼,结果眼睛就移不开了。

    直到看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他赤脚就跳到地上,一把抢过那文章仔仔细细研读起来。

    “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怀帝阍而不见,奉宣室以何年?”

    念完这段话,他有一种强烈的共鸣感,仿佛自己就是那失意之人。

    顾远知还没有经历过府试,他的失意不是考学失败、人生无望的痛苦,而是对爱的渴望,以及求而不得的愁绪。

    念完全篇,他有一种怅然所失的感觉,那感觉好像才刚刚开始要高潮却又戛然而止。

第174章 顾远知

    顾远知急切地追问:“这文章是从哪里来?谁写的?”

    “是在垃圾筐捡回来的,我先前看了觉得公子可能会喜欢,就捡了回来。”安之实话实说。

    “垃圾筐?”顾远知愕然,继而大怒:“谁丢的垃圾筐?”

    安之可怜兮兮地看着公子,不敢说话。

    顾远知顿时明白了:“你马上去叫若素过来。”

    安之诺诺地应了赶紧出门叫人。

    一无所知的若素正在净身,听说公子有吩咐便赶紧起身穿衣过去。

    他刚进门就被顾远知扔出来的毛笔砸中了脑袋:“若素!你好大的胆子。”

    若素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机灵的他马上认错:“不知若素做错了什么,让公子那么生气。”

    “你还不知道做错了什么?”顾远知差点气笑了,他拿起一张脏污不堪的纸在若素面前晃了一下,冷然道:“谁让你把这文章丢垃圾筐的?”

    这时,若素才发现顾远知手中正拿着今天下午他丢掉的那卷纸,那卷纸怎么会到了公子手里?他顿时就慌了:

    “我以为…我以为…”

    若素嘴里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一个之所以然来。

    顾远知向来知道,若素就喜欢帮他筛选、过滤来访的人员,反正他对应酬往来兴趣不大,因此从来不管。

    但这一次若素的擅作主张让他差点错失了一篇精彩绝伦的美文,这就不能忍了。

    “你以为什么?往日我不过懒得说你,你就以为你可以决定谁能来见我?谁不能吗?”

    见公子真的生气了,若素立刻“扑通”一声就跪下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求公子就饶我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问你,是谁拿这文章来的?”

    “是…是两个不认识的人送来的。”

    “难道他们就没报名字?”顾远知厉声道。

    名字是报了的,但若素根本就没放在心上,现在死活都想不起来,只能呐呐道:“是书院里的学子,好像叫王,王什么…。”

    顾远知的脸上顿时乌云密布:“你最好是想起来,要不然的话---。”

    第一次被顾远知这么严厉责骂,若素顿时抖如筛糠:他真的想不起来。

    见若素迟迟说不出名字,顾远知气得猛拍桌面:“说啊、说啊,你是哑巴吗?快给我说!”

    两个书童第一次见到顾远知大发雷霆,情绪失控的样子。

    若素固然是哭唧唧:“呜呜,我不记得了,公子,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呜呜。”

    连安之都吓傻了,他不敢再看戏了,马上跪倒在地、颤抖着道:“公子,我好像听到是王修春和闻道。”

    顾远知剧烈地喘着粗气,他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书童,一脸的冷若冰霜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之和若素都不敢抬头静待发落,好半天才听到公子冷酷的声音:“没有下一次了,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反省。”

    “是。”跪在地上的两人齐齐答应。

    顾远知顿了一下又道:“以后安之伺候笔墨,还有接待来客。”

    “是!”安之心中一喜,连忙应声。

    若素心如死灰。

    顾远知不再搭理两人的小心思,他要连夜抄写这篇好辞:“磨墨。”

    “是,公子,”安之立刻弹起来,快手快脚地开始清理桌面,又是展卷、又是摆笔、又是磨墨的一通忙乎,再请公子就位。

    他倒是迅速进入了新角色,想来在梦里已经练习了无数遍,现今做起来十分顺畅。

    可怜若素一脸泪痕地跪了一个晚上,直到顾远知休息了,他才跟着安之一瘸一拐地出去。

    待离公子房间远了,若素立刻低声咬牙切齿道:“你这个背后阴人的小人,害我被公子责罚,现在你开心啦?”

    “我没有,我只是倒垃圾的时候看到了那文章,觉得公子可能会喜欢,才拿给公子看的。我也不知道公子会这么生气。”安之一脸的无辜。

    “小人、小人,你就是嫉妒我,你还不承认?”若素更生气了。

    “若素,公子才刚训斥了我们,我们还是不要吵架的好,万一公子被公子听见就不好了。”

    “你,你敢拿公子恐吓我!你等着,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安之好声好气的劝慰反而让若素更狂躁,他撂下一句狠话就跑走了。

    看着若素气汹汹的背影,安之暗暗撇了一下嘴:“自己做错事还这么凶,凭什么嘛?大家都是书童,就许你伺候公子?哼!”

    第二天早上,趁着顾远知上早课,安之赶紧去打听王修春和闻道是何许人也?

    闻道才到立章书院没多久,认识他的人可能不多。

    王修春就不一样了,作为一名屡教不改的老学渣,他的知名度比头号学渣赵云差不了多少。

    安之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他在外舍一上课。

    等早课全部结束后,顾远知收拾收拾东西,便带上两个书童往外舍一而去。

    此刻,还有两个人和顾远知一样也迫切想找到闻道,并且先他一步杀到了外舍一。

    这两伙人就是赵云和张仁山,闻道不在立章书院的这两天,他们已经展开了激烈的“文昌约战”抢人大赛。

    获得参加文昌祈禄打醮活动资格的五十名学子,除了闻道和顾远知以外都被两人瓜分殆尽。

    好巧不巧,两边居然各抢得二十四人,开局打成平手。那么剩下那两个人的选择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赵云和张仁山都不敢打顾远知的主意,两人都挑闻道这个软柿子来捏了。

    虽然多一个选手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但至少能说明这一方人气更足,可以更好提升己方气势,因此双方都对闻道志在必得。

    现在他们又在外舍一不期而遇,并且双双逼迫闻道要加入他们的队伍。

    张仁山开口就是拉关系:“闻道兄,咱们可是老熟人啊,我还去过你家赏花呢,怎么样?加入我这边?”

    赵云不仅动嘴巴,他还动手,一上来就对闻道勾肩搭背:

    “闻道是吧,上次我可是给了你足够的面子才放了那个讨厌的家伙,现在是不是轮到你给我面子啦?嗯?”

第175章 我已组队

    闻道一脸呵呵:“非常感谢两位仁兄的抬爱,我也很想加入你们的队伍,但是呢……”

    “但是什么啊?”赵云手下用劲、语含威胁。

    张仁山立刻制止:“哎哎,你看你把闻道兄弟给勒的,脸都变形了,快放手、放手,真是的。”

    “我和闻道哥俩好,关你什么事?”赵云很是不爽。

    “嘿,说好要文斗的,怎么?你要反悔?”

    “谁反悔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

    “呵呵,那你就放手,让闻道兄弟自己选啊。”

    赵云很不服气地放开压制闻道的手,一脸“你要是敢不选我,你就死定了”的样子紧盯着闻道。

    张仁山把他的折扇摇啊摇继续忽悠:“闻道兄,我这边可是人才辈出,你加入这边肯定不会后悔的,放心,我保你无事。”

    王俢春一脸“完了,这家伙要挨揍了”的表情:反正不是吃张仁山的闷亏,就是遭赵云的拳脚,唉!可怜的家伙。

    “多谢两位仁兄的盛情邀请,不过,我已经加入了别人的队伍。唉,君子一诺千金,我不能反悔啊。”看闻香行事多了,闻道也学会了睁眼说瞎话。

    “什么?你加入了谁的队伍?”张仁山吃惊不已,除了他们哪里还有队伍?

    “少胡说八道了,就我们两个队伍,你说,你加入哪一个?”赵云一脸不耐烦。

    “咳!”毕竟是第一次瞎忽悠,闻道定了一下心神才道:“其实,我申请加入了顾远知的队伍。”

    此话一出惊得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都炸了:

    “谁?你说谁?”

    “顾远知?”

    “怎么可能?骗人的吧?”

    “人家是天上的星星,怎么会和我们有交集呢?”

    “肯定是骗人的。”

    张仁山愣了:这可能吗?顾远知?他向来不是狂得不理人的吗?

    赵云根本不相信:“嗬,你还知道顾远知啊?人家知县大人的公子,他认识不认识你还是问题咧,你还加入他的队伍?”

    “是真的,昨天我才去了顾远知那里,还交了请求组队的文章。”闻道一脸真诚道。

    王俢春一脸佩服:我去,这家伙原来比我还能吹牛逼!

    “你少他喵的在这里胡说八道。”赵云的耐心丧失殆尽,他一把就扯住了闻道的衣领,还举起了想要打人的拳头。

    在众人惊呼声中传来了一声清脆的“住手”,大家愕然回首:哪个不怕死的敢来掺和?

    只见一名陌生的翩翩小公子正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们。

    外舍的学生虽然都知道知县大人的公子也在书院念书,但顾远知往日甚是低调,认识他的人并不多。

    然而,来闹事这两帮人非富即贵,他们都认识顾远知。

    “我去,是顾远知。”

    “真的是他。”

    “他怎么来了?他来干什么?”

    “难道?”

    “不会吧?”

    张仁山一脸愕然,赵云默默松开了拽住闻道的手。

    在众人不置信的目光中,顾远知带着两个书童慢慢地走过来,然后停在王俢春和闻道的前面。

    他的那两个书童率先“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一个响头:

    “安之。”

    “若素。”

    两人异口同声道:“给王公子、闻公子请罪。”

    王俢春一脸的乐呵呵:我就知道顾远知抵挡不了“滕王阁序”的诱惑,叫你们阻拦老子,哼哼!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闻道却没见过这种阵仗,连忙伸手要扶起两位童子。

    安之、若素却不肯起身:“小童有眼无珠,耽误了公子的事,还请公子原谅小童。”

    “原谅、原谅。”对于安之、若素的刁难,闻道其实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心中没有期盼自然也就没有失望,现在既然他们道歉了,他自然也就谅解了。

    安之、若素又眼巴巴地看着王俢春。

    当着顾远知的面,王俢春也没兴趣和两个小童较劲,既然他们知道厉害了,他也见好就收:“行吧,那就原谅你们了。”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两个书童起身,顾远知才露出笑容:“不才远知,感谢两位兄台送来的好辞,不知哪一位是作者呢?”

    “是这位闻道师兄。”王俢春立刻给闻道升级到了师兄。

    “噢!”顾远知立刻朝闻道投来钦佩的目光,他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闻师兄,远知有礼了。”

    众人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来头?连顾远知都要给他面子。

    “顾师弟,不必多礼。”闻道连忙回礼,他清楚人家敬的是《滕王阁序》,而不是他。

    他也不打算居功:“顾师弟误会了,那文章并不是我写的,只是我偶然所得,又听说顾公子爱好辞赋,故此分享而已。”

    “哎呀,闻道兄,你不要谦虚嘛。”王俢春一把揽上闻道的肩膀。

    闻道清楚地感受到肩膀上的手正在使劲,他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顾师弟,其实我有一个想法,方便的话,我们约个时间聊一聊?”

    “好啊,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就到舍下一聊?”顾远知就是为《滕王阁序》而来的,他求之不得呢。

    顾远知答应得太痛快,闻道还没反应过来,王俢春就先一步反应了:“好好,太好了,走走。”

    于是,在大家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闻道和王俢春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众人的包围圈。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顾远知他来了,他又走了,还带走了赵云和张仁山想要的人,而全程他们一句话都没能插上。

    现场也不乏诗歌词赋爱好者:到底是什么辞?居然能让顾远知不耻下问?

    张仁山和赵云更是面面相觑:这还是那个目中无人的顾远知吗?

    托闻道的福,王修春再次踏进了一号学舍,享受着两位书童的服务、品尝着最新上市的玉堂春茶,他表示很满意。

    才喝了两口茶,顾远知就迫不及待地向闻道请教:“闻师兄,可否给师弟讲一讲这《滕王阁序》的渊源?”

    “当然可以。”闻道欣然答应,他便将闻香讲的故事再复述一遍。

第176章 秋祭盛会

    对于这个扯淡的说法,王修春的第一感觉就是离谱:“这怎么可能呢?”

    顾远知却露出神往的表情:“有何不可呢?也许闻师兄小妹不小心闯入的是神仙的聚会呢?”

    王修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顾远知:这么离谱的说辞都能接受?知道你爱好诗词,但不知道你竟这么疯?

    闻道却惊喜得很,又找到一个认可妹妹的人:“松雪道长也是这么认为的!”

    “松雪道长?”顾远知奇道。

    “松雪道长是三清山来的道人,他也很喜欢诗词。”

    闻道兴奋得很,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先是把《滕王阁序》中的典故介绍了一遍,又讲解了一番他和松雪道长之前讨论的细节。

    顾远知和王修春都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发出各种疑问和闻道交流赏鉴心得:

    “洪都新府是指哪里?三江五湖又在哪里?”

    “世上真有紫电青霜那样的宝剑吗?”

    “如果我们也能登上滕王阁,看看那飞阁流丹,还有那桂殿兰宫那该好啊!”

    “我觉得全篇这两句最妙‘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两位觉得呢?”

    “这两句自然是最好的,但我觉得‘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也很有意境,闻道兄以为呢?”

    “这洪州的景色自然是美妙,不过我更喜欢由此景衍生的悲怆之意,‘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也许作者是那怀才不遇、命运多舛之人。”

    “我也喜欢这句。”顾远知很惊喜,欢喜于终于找到了一位知音。

    ……

    最后顾远知和王修春还齐齐感叹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人物才能写出这么美妙绝伦的文章呢?”

    “是王勃。”

    见闻道真的说出一个人名,顾远知和王修春都愣了:难道这首辞赋真的不是他写的?而试问,谁又能忍住不把这篇文章据为己有?

    “闻道兄,你可真是一名谦谦君子。”王修春甘拜下风。

    “闻师兄不惟金玉其质,亦且冰雪为心,远知佩服。”顾远知一脸钦佩。

    “两位过奖了,闻道愧不敢当。我觉得,这样一首气势磅礴的辞赋,理应让更多人知道。”闻道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不才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我想组织一个队伍参加文昌祈禄醮活动,以朗诵与曲赋结合的方式把这首辞赋分享给大家,你们觉得怎么样?”

    顾远知眼前一亮:“妙啊!我要加入。”

    王修春立刻跟上:“我也加入。”

    “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闻道眉笑眼开:终于顺利组队了。

    转眼便是立秋,经过一个月准备的秋祭盛会终于顺利拉开帷幕。

    第一日是秋祭。秋祭是城南县最庄重、最严肃的祭祀活动,除了长青观的道士以外,历来只有城南县的三巨头(知县、县丞、主簿),以及十来家名绅代表能参加祭祀活动。

    令人意外的是,府城的张同知大人不仅出席了首日的祭祀活动,而且还会参加第二日的文昌祈禄打醮活动。

    这也为本次打醮活动提供了更大的吸引力和噱头,除了立章书院的学子以外,城南县的富商大贾和名门望族全部倾巢出动。

    辰时刚过,长青观前院已是人头涌动,人山人海,场面十分热闹和火爆。

    现场最吸引人目光的是高高悬挂的几条横幅:

    “激情点燃梦想,奋斗铸就人生。”

    “世界因你而美丽,你因梦想而精彩。”

    “奔跑吧,少年!你的未来不是梦。”

    “闻香有道为你欢呼、为你喝彩。”

    张同知刚就座就被这几条横空出世的标语给吸引住了目光,不禁奇道:“法师,这几句话语很特别啊,是哪位高才写的?”

    高功颔首回道:“这几条横幅此乃本次茶会活动的赞助商所悬挂。”

    “赞助商?什么是赞助商?”张同知更好奇了。

    “打醮活动后将会有茶会才艺比赛,而赞助商则负责提供优胜者的奖品。”

    “原来这就叫‘赞助商’,本官还是第一次听说。”

    随侍在一旁的顾邑令也附和道:“这个说法倒是新奇,下官也是第一次听说。法师大人,不知这位赞助商是谁呢?”

    高功默默叹了口气: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了。

    “同知大人、知县大人,本次活动的赞助商乃长青观一道友,他在城南县开了一家香薰铺子专业售卖各种香料。”

    高功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小道士就机灵地给台上的官员以及名流士绅送上精心定制的礼物。

    “此乃长青观道友研制的新品香薰,还请两位大人赏鉴。”

    高功的话让顾邑令记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他一脸的尴尬再也不敢随便出声,只是低头装作专心品鉴的样子。

    至于李县丞,他更是恨不得把头都低到桌子底下去。

    这是一只刻有“闻香有道”的紫檀木礼盒,刻字与现场的横幅相呼应,打开礼盒里面还有五个小盒,每个盒子上面分别刻着“妙篆”、“半定”、“晚唐梦”、“花间丸”和“安魂香”。

    可不正是闻香的拿手好戏。

    这一盒香薰既精致又情意重很是得台上众人的欢心,除了某两人以外,大家都对“闻香有道”颇有好感。

    文昌祈禄打醮活动结束后便是大家最为期盼的茶会才艺表演。

    首先上场的是张仁山团体,张仁山和李明江先是琴箫合奏了一首大家耳熟能详的古曲,然后集体朗诵了一首青词。

    古曲柔和优美,青词清丽婉约,学子们的朗诵也齐整如一,风度翩翩的张仁山和李明江等人当即收获了不少蠢蠢欲动的芳心。

    接着上场的是赵云团体,赵云领衔给大家表演了一场精彩的集体打拳。

    这场武术表演虽然动作不够整齐划一,但少年们卖力吆喝的气势还是收获了掌声一片。

    除了追随者,赵云的团体里面有不少是被迫加入的学子,他们本来是不会打拳的,只是在赵云的威迫下苦苦练习了一个月,才勉强上场表演。

    总之斯文有礼的翩翩公子固然吸引人,但洋溢着青春与热血的少年也得到不少人的赞赏。

第177章 谁动了道心

    前两轮的表演已经尽显立章书院学子们的风采和英姿,等到第三场表演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有一点审美疲劳了。

    首先上场的是书童安之和若素,他们俩指挥着下人抬上来一个大大的、蒙着布块的木架子,并放置在舞台的中央。

    大家不禁一头雾水、议论纷纷:这是要干嘛?

    等到顾远知出现,现场立刻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掌声,认识顾远知的人固然猛烈鼓掌,不认识的人也纷纷交头接耳探听情况。

    看到儿子上场,顾邑令很是诧异,他素来知道远知不好交际,更不喜欢抛头露面,怎么?今天居然上场表演?

    当王修春抱着古筝在琴台位置就座,顾远知、闻道各站一边就位后,现场已静然等待着他们的表演。

    随着王俢春重重按下琴弦的第一个音阶开始,曲调悠悠起于微末,婉转开合之际,旋律也由平和逐渐起伏多变:

    时而空灵悠远、平稳开阔,仿若山巅险峰的巍然耸立;时而又高亢激昂、奔腾滂湃,仿若飞流直下三千尺。

    现场有略通音律的人不觉眼前一亮:“咦?这曲调没听过?”

    在这徐徐渐进的旋律声中,顾远知和闻道开始了朗诵表演。

    闻道先起头:“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顾远知接着:“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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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书童安之、若素揭开了木架的盖布,上面挂着几块写满大字的白布,露出来的赫然是正在朗诵的词句。

    闻道与顾远知每朗诵一段辞,安之、若素就揭一块对应的字幕布。

    显然,舞台展示的这几招都是来自闻香,有了背景词板,观众们可以听得更清楚、看得更明白。

    在高山流水的悠然意境之中,随着朗诵的渐渐进深,人们的眼前仿佛徐徐展开了一幅瑰丽壮阔的自然美景。

    当朗诵到“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时,张同知、顾邑令等文士纷纷不自觉挺直了腰背,身躯微微向前、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跟着闻道与顾远知抑扬顿挫的声音,大家好像登上了雄伟壮丽的滕王阁,又畅游在仙境般的三山五岳之中,感受着大自然带给他们的震撼。

    随着朗诵到了“舸舰弥津,青雀黄龙之舳”,激昂的琴声随即转为了空灵清亮,大家便从高山神游下到潋滟的万顷碧波,沉浮于美好的湖光山色中。

    而当闻道朗诵到:“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顾远知应和到:“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在王修春连续拨弹出的欢快的花音下,观众们又仿佛看到了一副“夕阳西下,渔船悠然自得、随波渐远”的绝美画卷。

    张同知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顾邑令,而顾邑令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这首辞难道真的是你(我)儿子写的吗?

    现场的学子和名士们不乏爱好诗歌词赋者都一脸神迷。

    闻道与顾远知一边朗诵一边随词移动身影,等到最后的高潮部分,两人牵着手合声朗诵:

    “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怀帝阍而不见,奉宣室以何年?”

    朗诵在袅袅的余音中戛然而止,王修春放下古筝、起身走到台前两人中间,三人齐齐行了一个礼。

    最后一场的表演,不论是从表现形式上的新颖、配乐的恰如其分,还是辞赋的精妙绝伦上来说,它都碾压前两场的学子。

    现场一片静默,然后突然沸腾了,全场爆发出一阵阵排山倒海般热烈的掌声。

    激动的学子和名士们纷纷起身,大家一边高呼一边卖力鼓掌,“啪啦啪啦”的掌声就像潮水一般经久不息。

    甚至连静苑的贵女们都纷纷起身欢呼,她们被安排在靠近舞台的侧角,所以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大家都被这场新颖与精彩的表演给震慑到了。

    “哎,那高高个子是谁啊?”

    “不知道啊,反正是立章书院的,你喜欢那高个子?”

    “你瞎说什么呢?我那是欣赏,我欣赏人家才华出众不行吗?”

    “嘿嘿,行行,那我也欣赏,我更欣赏那抚琴的公子,他弹的曲子真好听,人又温文尔雅,我真是太欣赏了。”这是个音乐爱好者。

    “我觉得那圆脸的少年也挺不错的,很可爱啊。”这是个年下爱好者。

    张婉儿也忍不住加入了评头论足的队伍,她一个劲儿地拽顾韫秀的衣袖:“韫秀、韫秀,那不是你弟弟吗?这文章是你弟弟写的?”

    要说最看不起顾远知的人是谁?顾韫秀排第二的话,那绝对没人能排第一。

    她当即反驳:“不可能,我从来没听他说过,肯定是另外那两个人写的。”

    当初在闻家村赏花的时候,除了闻香,张婉儿根本没注意过旁人。

    而闻道经过“攒典”事件的洗礼后心智大变,又静养了一段时间,现在他换了一身孺子的装扮在讲台上“挥斥方遒”,以至于张婉儿根本没认出这个神采飞扬的闻道。

    “站在你弟弟旁边的那个是谁?”

    “我只认识那个弹琴的,王修春,一个屡试不及第的落魄世家子弟。”顾韫秀很是不屑。

    张婉儿看着那“才华秀拔春兰馥”般的公子,一脸的神往:“那这文章必是他写的。”

    顾韫秀仔细看了又看,她也没认出闻家村的农夫:“奇怪,以往的茶会和诗会中都没见过这个人,他是谁呢?”

    “唉,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你弟弟的朋友,你都不认识。”张婉儿很是唉声叹气。

    顾韫秀撇了撇嘴不服气道:“我干嘛要认识他的朋友。”

    “就凭人家能写出如此丰神异彩的文章,就合该认识认识。”张婉儿又开始沉浸在辞赋的神游中不能自拔了。

    来了、来了,她又来了,顾韫秀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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