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再遇
苏然回到半山，和卓悦说起洛华的事情。
卓悦竟笑了出来：“傻丫头，你还真相信他说的话啊。”
“难道他说的不是事实？”
“一半一半吧。”卓悦放下手中正在收拾着的活计，“我的确和他在一起过一段时间，他也的确家有钱，但洛叔叔和刘阿姨对我都很好，他们都是大学教授，很有素养的那种人。”
“那……”苏然疑惑，更加好奇。
“我学的是建筑，洛家正好是建筑世家，我就是在一次建筑设计大赛的颁奖礼上认识两位老人的，是两位老人将我介绍给了洛华。”
“也就是说，洛华不是因为父母的压力而放弃你的。”
“哪有什么父母的压力，洛叔叔和何阿姨不知道多想我做他们儿媳妇呢。”卓悦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看来，她已经从前几天的事情中走了出来，“洛华实在是被宠得太厉害，他容不下一个女人比他还要强，所以，他宁愿找一个小绵羊，听说他后来找了一个学艺术的大学女生，长得小巧玲珑，性格很温柔的那种。”
苏然恍然大悟。
怪不得卓悦会那么恨洛华了。
“其实，离开了洛华后，我才知道自己应该寻找一个怎样的男人。这不，就遇到你父亲，成了你的妈妈了啊。”卓悦刮了一下苏然的鼻子，“欧阳旭说，今天晚上请我们吃大餐，去不去？”
见卓悦兴致很高，苏然虽然心里还记挂着蓝屺的事情，还是答应了。
“那我就打电话给欧阳旭了。我要吃他做的牛肉丸，真的味道美极了。”
苏然走回房间，又一次打开电脑，邮箱里依然什么也没有。没有蓝屺要发来的材料，也没有老苏的回复。
苏然又拨了一下他俩的电话，都是关机状态。
苏然有些郁闷，躺倒在床上，想要理清自己纷乱的思绪。
仔细一回想，苏然发现自己已经有五年时间没和老苏见面了。除了电话，就是微信和邮件，偶尔会视频也只有几分钟的时间。
老苏啊老苏，你年纪也不小了，什么时候能停住你奔波的脚步啊。
苏然又想到了蓝屺，思绪却从蓝轧屺身上转到了洛华身上，那个男人，那么温文尔雅的男人，竟然小气得容不下比自己有才华的女友，也真是奇葩了。
欧阳旭骑着他的F３奔了过来，说火锅食材都已经准备好，就等着两位女皇到位了。
“然然，你和欧阳旭先走。”卓悦微笑着，“我把这里再收拾一下。万一欧阳先生吃完晚饭想送人回来，看到我们家这么脏乱可太失礼了。”
欧阳旭呵呵笑着：“的确是要收拾干净一点，因为等会可能来的不是我一个人噢。”
到了欧阳旭的那小洋房，苏然才知道欧阳旭的说的那人是谁——洛华。
“你们认识？”欧阳旭看洛华对着苏然温雅地笑，不禁惊问。
“是啊，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个和悦悦一起住的女孩，不就是苏小姐吗？”
“你说的悦悦是卓悦？”
“对啊，我没告诉你，她是卓悦吗？”
“好家伙。”欧阳旭一拳打了过去，“没想到啊，你竟然就是让卓悦折磨了我几天的人。”
“折磨你几天？”
“不要听他瞎说。”卓悦拿着一瓶红酒站在了门前。
今天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毛昵，里面衬着的是一条粉红的连衣裙，一条洁白的质地柔软的丝巾打了一个好看的结侧放在脖子上。
“悦悦。”洛华喊了一声，冲过去，就想拉卓悦的手，“洛先生，请自重，我是有……有男朋友的人了。”
“卓悦，你有男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欧阳旭多了一嘴，立刻被卓悦锐利的眼神给瞪了回去，他吓得吐了吐舌头，拉过苏然：“然然，我们还是回阳台准备火锅吧，这里火药味太重了。”
“然然，我和你一起去。”卓悦跨步，却被洛华拉住。
卓悦回头，看到洛华的眼神里那份忧伤，突然间心就软了下来，停下了脚步。
“你们俩好好聊聊吧。”苏然将卓悦推了过去，“等火锅准备好了，我叫你。这大冷天的，也就火锅热火一些了。”
欧阳旭悄悄走到正在整理牛肉丸子的苏然面前：“你表妹真的是洛华的前女友？”
“多管闲事。”苏然骂了一句，自己去放下手中的牛肉丸，“你和洛华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来你这里？”
“然然，你以为我欧阳旭就是一个没有人疼的苦孩子啊。也就是你，整天给我黑着一张脸。我可是挺招人喜欢的。”
欧阳旭那一副委屈的模样让苏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拿起一只牛肉丸就往他嘴里塞去。
“然然，这牛肉丸是生的，你想让我发牛疯啊。要是我真疯了……”欧阳旭突然间把身子凑得很近，“要是我真疯了，我就会做我想了许久的那事噢。”
“放心，不会让你疯了的。”苏然把那块牛肉丸扔进了垃圾桶，“在你疯之前，我们就把你给杀了。”
“哇，然然，你好狠心啊。我们这么多天的感情都被你这杀字给湮没在狂浪之中了。”欧阳旭做出一个要晕倒的样子，用手捂着他的心口，“我好疼，我的心真的好疼啊。”
“别玩了。”苏然朝欧阳旭嘘了一声，“他们那边怎么没声音了？”
“旧情人相遇，哪里需要语言的啊。”欧阳旭又怪笑了一声，“其实，我也很想不用语言来表达我对然然的爱。”
欧阳旭的头又挤了过来，这次被苏然狠狠地拍了一下，又被苏然给轻轻推到了一旁。
“然然，你是不是对你表妹的爱情故事很感兴趣啊。”欧阳旭背靠着餐桌，手指轻绕，“他们俩的故事我最清楚，比他们俩还清楚。”
你就吹着吧，反正吹牛不用交税。
苏然说着，将身上的围巾解开，拉开阳台门，想要去看看卓悦他们在干什么。
卓悦的确说她是放下了洛华，可是从她那几天的疯狂可以看出，那份爱是没办法说忘就忘的。
她真不希望卓悦会因为激动做出什么不雅的举动。
就算爱情不可触及，女孩也应该高傲成不可随意仰望的星辰。
第五十三章：哭个痛快
洛华和卓悦竟然在开心地聊天，卓悦笑得前仰后俯的，完全没有了前几日的那种悲楚。
苏然默默地把门关上，一回头，正碰到欧阳旭那张甜笑着的脸。
“怎么样，我这个小学同学撩妹的本领一流吧。都说了，他只要出手，什么女人都只会笑，不会哭。”
苏然冲他唬了一眼：“快去做你的牛肉丸，卓悦喜欢吃呢。”
“你们俩准备得怎么样了？”卓悦先推门进来，“我可是饿得饥肠辘辘了。”
“欧阳牌特制火锅料理已经准备完毕，就请两位美女入席吧。”欧阳旭做了一个夸张的请的动作，然后又扯着嗓子对着客厅里喊，“洛华，你以为你是西施还是貂蝉啊，要三请四邀才肯抱着琵琶出来吗？”
“欧阳旭，这十几年不见，你的中文水平大有增长啊。只不过，西施和貂蝉都弹琵琶吗？”
欧阳旭尬尬地笑了笑，卓悦已经笑着说道：“欧阳旭的心里美女都应该是会弹琵琶的。对不对，然然？”
“噢，这话里的意思是苏小姐会弹琵琶噢。”
苏然的脸微微一红：“我哪里会弹什么琵琶。”
欧阳旭更加尴尬起来：“你们三个就不能有点联想啊，这西施啊貂蝉啊，还有那抱着琵琶的，不都是美女吗？”
“欧阳旭，我可得提醒你，那琵琶女可是一个歌女，还是一个命运多舛的歌女。你拿来比喻我们然然，不是找骂吗？”卓悦笑得花枝乱颤。
“就是啊，就是西施貂蝉也全都是红颜祸水，欧阳旭，这下你真的是比喻不当了。”
欧阳旭两只手往洛华肩上一按：“洛华兄，你可是我的哥们，你也这样损兄弟是吧。小心我把你的事情告诉嫂子。”
洛华和卓悦的脸色一下子都沉了下来。
欧阳旭发觉自己真的说错了话，有些呆傻地站在那里。
这气氛，叫一个尴尬啊。
“好啦，什么四大美女啊，都是俱往矣了。我们这个时代，全是美女，比四大美女还要美的美女。”卓悦首先笑了起来，“不过，再美的美女也是抵挡不住欧阳牌牛肉丸的诱惑的。然然，快来，我们把牛肉丸都吃完。”
苏然朝着欧阳旭笑了笑，被卓悦拉到了火锅旁。
“吃火锅嘛，怎么也要来一些啤酒的哇。”欧阳旭已经自我调节好，“等我去楼下拿来。”
这一顿，四个人有说有笑，吃得似乎很是开心，可是谁的心里都有着一片阴影，只是大家都成熟了，不会把那份不快表露出来。
而这样的成熟，让苏然觉是美味当前也是索然无味。
欧阳旭没有送她们俩回家，洛华也没送。
欧阳旭根本不能喝酒，五瓶啤酒下肚，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洛华倒是能喝，被卓悦要求着留在家里照顾欧阳旭。
苏然和卓悦回到家，各自都沉默着。
苏然洗漱完毕，刚想要和卓悦说晚安的时候，卓悦从沙发上越起，拉住了她。
“然然，陪陪我。”
苏然转过身，看到卓悦已经满脸的泪水。
“卓悦，你怎么了？”苏然奔过去，将卓悦拥进怀里。
“他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孩子，孩子都两岁了。我们分开也就两年啊。”
苏然侧然，拜托，你不也结婚了吗？还有我这么大的一个女儿呢。
“然然，你知道吗?当初我离开他时，他赌咒发誓着，说和那个女人只是逢场作戏，说等他功成名就后，他就会来娶我。”卓悦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像对着一个闺蜜哭诉。
苏然这下真是尴尬至极了，她能说什么呢？安慰？安慰自己的后妈不要为离开后妈的前男友伤心？还是同情，同情她这后妈心里还有着对洛华深深的爱。
卓悦，你可要明白，你现在哭诉的对像是你的继女，你现在哭诉的内容是前男友不要你了，你悲伤欲绝啊。
苏然搂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卓悦，只能对着远方一遍又一遍地劝她的老父亲：“老苏啊老苏，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老婆，就得忍受这些啊。”
卓悦哭了一会，松开苏然的怀抱，用手很利落地擦了擦眼泪，然后甩下一句：“我先去卸妆。”跑进了卫生间。
一夜竟无事，卓悦没再哭，也没有像苏然担心的那样跑到苏然的房间里求安慰。
哭，痛哭，哭个痛快，然后就可以回到原先那个倔强的角色中去。这大概是现代女性的一个共性了，她们都明白，男人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会伸出温柔的手替女人将眼泪擦干。
苏然一边叹息着，一边就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早上，闹铃响起，才被惊醒。
她依稀记得自己在梦里一直寻找着一个人，似乎是李小林，又似乎是父亲，再一想，又是蓝屺。
按下闹铃时，撇到屏幕上有一个推送消息。
点开，竟是蓝屺的加密信息。
“苏然，那案子不要查了。”
苏然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起来。
连忙回了一个为什么？却被对方拒收了。
蓝屺竟然删了她？
翻出蓝屺的电话号码，重新加微信，竟然出现一条：“对方拒绝加你为好友。”
搞什么？苏然按了几个键出去，电话根本就打不通。
苏然这下子是真的有些担心了，她飞快地穿上衣服，来不及去看卓悦有没有起床，就开着车直奔律所。
律所里一切如常，前台的小姑娘正在那里啃着早餐，看到苏然，吓得连忙把早餐一扔，规规矩矩地打起招呼。
“早，餐厅不是有早餐供应的吗？”
“嗯，是有，但我……我来晚了。”
“下次不要再吃这种便餐了。没营养。”苏然说着，看到小前台把头点得像拨浪鼓一样，脸上全是感激。
电梯在8楼停下，苏然奔出去，跑进自己的办公室。
“苏主任，你的咖啡。”小何敲门进来，“苏主任，你今天不是说不来律所的吗？”
“是啊，我来拿一些文件，马上就走。”苏然端过咖啡，小何知趣地退了下去。
苏然一口一口地喝着咖啡，一边喝，脑子里一边快速地盘算着。
蓝屺绝对不是怕惹麻烦的人。他将自己微信拉黑，将自己手机号码也拉黑，很明显，他是不希望有人通过他找到自己。
那个人，一定很可怕，才会让蓝屺采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着她。
第五十四章：蓝屺
苏然将咖啡杯放下，终于下定了决心，打开了那个抽屉，将仇天乐的案卷重又拿了出来。
这一次，她看得很仔细，一边看，一边在自己的随身记上写些什么。
仇天乐，青柠市本地人，三年前毕业于N大法律系，来青柠市寻自己的女朋友王丽。父亲仇伟业在青柠市也算一个小有名气的生意人。家里有一个公司，专做保健品销售，青柠市好几家出名的高档商场都和他家有生意往来。
王丽，扬州高邮人，三年前因为学业变动来到青柠法学院读法律，文静可人，很少与外人接触，活动轨迹除了学校就是她租居的那个公寓。
凶案是在仇天乐来到青柠市的第八天发生的。那天，是平安夜。仇天乐和王丽一起去市区参加了一个派对，派对是仇天乐家的公司赞助的。王丽还经仇天乐的介绍，当了当日的活动天使，派发公司新出产的保健美容丸。
派对结束，这一对小情侣去看了一场影，然后就回到了公寓里。
仇天乐回来的这八天，虽然日日和王丽在一起，但他从没有在王丽那里过过夜。一到十一点，他就会像灰姑娘一般准时回家。
那天，他正欲回家时，王丽突然间喊痛，让仇天乐拿药给她。仇天乐拿了药出来，见王丽已经疼得面无血色，便伺候着王丽把心脏病急救药给吞了下去。
谁知道那药一入王丽的胃口，王丽的脸就抽动起来，接着竟魔性大发，扑上去，和仇天乐厮打起来。
警方后面记载和仇天乐那天的自诉有很大的出入。警方说仇天乐是在自卫时红了脸，掐死了王丽，但依仇天乐说法，那一刻他十分冷静，虽然王丽一直在请求她将自己杀死，以避免那蚂蚁钻心的痛，他还是最关键的时候松开手，逃了出去。
仇天乐的罪名是防卫过当，但如果如仇天乐所说，他走的时候，王丽还没有死去，那这防卫过当致人死亡就不成立。
苏然的眼睛闪出光来，再次翻动起档案，又将自己画的那幅人物关系图看了又看，最后落在“心脏病药”这一行字上。
为什么没有人怀疑王丽当天服用的并不是心脏病药呢？他们去参加的是药业公司的活动，王丽又是派药天使，会不会仇天乐误把王丽带回来的保健品当成了心脏病药呢？
苏然又从头到尾翻找了一番，没有，没有任何法医鉴定说到那盒带回家的保健药丸。
苏然用笔在那药上打了一个重重的问号，合起档案，刚想把档案给放进抽屉，想了想，又将那档案塞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
把一切都拾掇好后，苏然拔了个电话给秋若海，约他在凤凰咖啡馆见面。
秋若海曾是这起案子的负责人，他一定是能告诉自己一些想知道的事情的。
“小何，我今天要出去做事，所里有事就打电话给卓主任。”
苏然吩咐完后，直接跳上了车，朝凤凰咖啡馆开去。
秋若海站在铁门之外，那个叫蓝屺的男孩愤怒而绝望的眼神还在他的心里晃荡。
他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将那小小的房门轻轻一掩，听得屋子里惨叫一声。
秋若海点燃一根烟，思绪随着烟一起飘悠起来。
昨晚，他原想去半山找苏然，谁知道乔龙一个电话就把他给叫到了这个荒废的旧工厂。穿过一个一个透着铁锈味道的房间，他来到了这里。
带上了面罩的他，只露出两只眼睛，就看到了一个年轻的没有了左腿的男孩子被扔在角落，他的身上已经遍体鳞伤。
“秋哥。”阿火将手中的棍子往地上一扔：“乔爷说，这小子在查我们的事，让你问一问他都知道干什么了。”
阿火说着，又是一腿，正踢在男孩瘦弱的腰肢上。
男孩闷喊了一声，抬起一双眼，望着秋若海。
那眼神，那么纯净的眼神，竟让秋若海觉得一阵阵发寒。他似乎从这眼神里窥见一身黑色的自己那同样黑乎乎的灵魂。
“你们先出去吧。”秋若海挥了挥手，阿火似乎很不情愿，见秋若海又闷喝了一句，“还要我再说几遍”连忙招呼着另外几个大汉走了出去。
铁门被怦地一声关上。
“孩子，告诉我，你在查什么？是谁让你查的。”秋若海尽量放柔的声音，蹲在了男孩面前。
“我认识你。”男孩突然说道，“我听得出我的声音。”
“你认识我？”秋若海大吃一惊，跑到门前，检查了一下那铁门，又将房间里唯一的一个窗户关了个严严实实。顿时，房间里沉闷异常，秋若海几乎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是，我认识你。我知道你和他们不同。”蓝屺挣扎着，“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拿我的手机过来。”
秋若海更加惊诧了，这个男孩，还真是奇怪，竟然把自己当朋友一样相信着。
他朝四周看看，在另一个角落，一只被摔破了屏幕的苹果手机躺在地面上。
“我想发一条信息给一个人，你可以帮我吗？”
秋若海点了点头。
“对，就是这个人，你就发5201314。”
“5201314？”
“对啊，你没用过这样的数字来表达感情吧，我就是想告诉她，我爱她一生一世。”男孩笑着说，“我也知道，我走不了了，所以，鼓起勇气来和她说一句吧。”
秋若海心里凄然，男孩说得一点也没错，这间废工厂，从来都是不留活口的。
“好了，发出去了。”秋若海看到信息已发送，奇怪的是，对方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么晚了，她该睡了。”男孩展颜又笑，“我想告诉你，我叫蓝屺。你可以把手机给我吗？”
秋若海犹豫了一下。
“没事的，我还能做什么呢？你的眼睛盯着我呢。我只想再玩一下手机，你知道，我们这些年轻人，离开了手机就跟丢了魂一般。”
秋若海自然明白蓝屺不是为了玩一下手机，但他也明白，蓝屺真的什么事也做不了。
看到秋若海在疑迟，蓝屺又一次朝他微笑着，伸出了手。
鬼使神差的，秋若海就将手机递了过去。
蓝屺开心地笑了，摸着手机，手指在某一个键上轻轻一按，又将手机还了过来。
“谢谢你，这下，我就是死，也心安了。”
第五十五章：5201314
“秋哥，这小子跟你交待了吗？”阿火推门进来，“你看，这是他在查的材料。”
秋若海接过阿火递来的那沓材料，脸色立即变了。
“你在查仇天乐？仇天乐是你什么人？”
蓝屺微笑着，嘴巴紧紧地闭了起来，眼神里却全是满足。
“你说啊，是谁让你查仇天乐的案子的？”秋若海竟有些发狂，他的心里全是一个人的名字。
不要，千万不要让人联系到她，要是让乔龙知道她还不死心，就算她现在的身份特殊，也一定会被毫不留情地消灭。
“仇天乐是我的男朋友。”蓝屺突然说道，“谢谢你。”
“什么男朋友？人家可是有漂亮的女朋友的。”阿火又是一棍，蓝屺的手臂上立即多了一条红杠，“快说，到底你是为了谁来查这案子的。”
蓝屺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浓而长的睫毛将他的眼睛轻轻覆盖，像是一片帘幕，将他和这个世界完全地隔开了。
“秋哥，你说怎么办？”阿火又踢了蓝屺几脚，“这小子的骨头真是硬。”
“乔爷怎么说的？”
“乔爷说，要是实在问不出才能，就……”阿火用手往脖子上一抹。
“还是先等一等吧，也许过几天，就有问出点什么呢。”
“好，一切都听秋哥的。”阿火谄媚地说道，“这天越来越冷了，这里更是寒气逼人，秋哥，你先回去，我问到什么立即告诉你。”
“好，那就辛苦你和弟兄们了。”秋若海说着，将手放进口袋里，手中紧握着的那只小小的破碎的手机就随着进了口袋。
秋若海驱车来到半山，苏然他们的房间里已经灯火全熄，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十二点了，是该休息了。
秋若海在停车场呆了许久，才闷闷地开车回去。
他睡得很轻，转过身，就看到蓝屺那毒打的脸，再转个身，就听到蓝屺微笑着的声音：“我认识你。”
蓝屺，阿火说，他是一个黑客，专门为别人搜集一般人找不到的资料。他看过阿火递给他的材料，那些都是仇天乐案件里的隐秘，是连主办仇天乐案子的警官都不知道的隐秘。
秋若海睡不着，拿出蓝屺的电话。奇怪的很，那个标号为0的微信不见了。而且，手机的通信录里一个名字也没有。
秋若海相信，蓝屺就在那轻轻一按间，将一切都消除得干干净净。
蓝屺，这个失去了一只腿的年青人，真的是一个人才。
秋若海将手机放下，又将包里的材料放在一旁，想了想，拿出了碎纸机，将那沓材料全都给碎掉了。
忙完一切后，秋若海往床上一躺，这一次，他竟然睡了过去。
秋若海是被苏然的电话叫醒的。
苏然说，她有急事要找她，苏然还说，这世界上，她能想到能帮她的人只有秋若海了。
秋若海打开保险柜，看着蓝屺的手机发了一会呆，还是决定将手机锁在了里面。
苏然已经又喝了一杯咖啡，她要的是正对停车场的包厢，这样，秋若海一到，她就能看到。
可是，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厕所都上好几次，秋若海却还是迟迟未来。
苏然摸了一下自己的大肚子，拎起包，就往外走。
“怎么，等师父一会，就不耐烦了？”秋若海推开门，暖暖地笑，“我特意去买了一盒你喜欢吃的红豆酥。”
“忘忧园的红豆酥？”苏然一激动，连忙接了过去，拆开盒子，就送了一块进嘴里，“好香，这红豆真是太美，不仅味道好，颜色好，寓意还那么好。”
“也就你这丫头喜欢。”秋若海爱怜地说着，想要伸手去为苏然擦掉嘴角的碎屑，轻轻地又贴在了自己裤脚。
“师父，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苏然鼓着嘴，“你知道不，我今天烦死了。”
“烦什么，桥到船头自然直。事情总是能解决的。”秋若海这样说着，眼前却晃起蓝屺那脸鲜血淋漓年轻的脸。
“其实我也觉得我是杞人忧天了。”苏然推开盒子，拿出一张照片来，“我想请师父帮我找一下这个人。”
把仇天乐的材料换成蓝屺的照片，是苏然在等待时反复思量才决定的。
蓝屺那么反常的行为，让苏然不得不产生怀疑，她又想到秋若海对仇天乐这些案子的态度，一种很奇怪的想法占据了她的心。
“他是……”秋若海的心像打了水漂的石子一样沉了下去。
蓝屺那张青春逼气的脸笑盈盈地看着秋若海。
“他是我父亲的一个学生。”苏然不想让秋若海知道蓝屺和自己的关系，把老苏给抬了出来。
“你父亲不是……”
“对啊，蓝屺是做旁听生时，认识了我父亲，我父亲挺赏识他。”
“噢，”秋若海拿起照片，“小伙子长得很精神的，只是这条腿太可惜了。”
“这腿是父亲惹的事。”苏然还是有些歉疚。
“噢？”秋若海又噢了一声，目光暖暖地落在苏然身上，“车祸？”
“对，五年前蓝屺磕了药，撞在了我们的车上。那次事故还挺大的。据说，引发了一起连环车祸，死了好几个人。”
秋若海的脸轻轻地抖动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平复了心情，露出一幅同情的面容：“天灾人祸，不能避免。”他见苏然还在那里感伤，连忙又给苏然倒了一杯热咖啡：“你这小朋友现在出什么事了吗？”
“嗯，师父你看。”苏然将手机递给秋若海，“这是他给我的最后一条信息。”
秋若海接过手机，立即觉得自己接过来的是个热红薯，烫得他想要把手机立即扔掉。
苏然打开的那个页面，发信人正是蓝屺，上面只有一排数字，5201314.
蓝屺在那间废弃的房间里写下的最后一串数字。
“他这不是在向你示爱吗？”
“这是蓝屺的特设程序，他发给我的信息被我打开看过后，就会在三秒钟内消失，变回他原来的数字。”苏然拿出一张便签纸，在上面写下一排字：“他的原意绝对不是告诉我他会一生一世地爱着我，他是让我不要再理一个案子。”
秋若海这次真的觉得心乱了，为了掩盖住自己的心乱，他端起面前的一杯已经冰透了的咖啡，一饮而尽。
第五十六章：绝对不能做第三者
接连的几天里，苏然都夜不能寐。她更频繁地去到蓝屺的院子，可是，依然是人去院空。
好几次，她都遇到洛华在院子前徘徊，皱着两对剑眉，不停地踱步
他一定也是寻而不得，继而开始担心起来。
苏然有想过要去找洛华商量一下，到底蓝屺去了哪里？至少也可以知道一下，蓝屺是不是还和洛华联系着。
秋若海那边也没有消息，每次问他，他都说已经找了私家侦探的朋友在找了。
在找，就是还没有找到。
苏然第一次那么害怕这个现在进行时。
卓悦最近还在往肖华那边跑，据说，肖华已经脱离了危险，但依然昏迷不醒。
“然然，你说，会不会是老天都在告诉我们，不应该再去管仇天乐的案子？”
“瞎说什么呢，人家仇天乐还在大牢里等着我们去救他呢！”
“唉，我真是不知道答应你再查这案子是对还是错，我有时候都怀疑，肖华的车祸就是人为的，是为了警告他不要管这起案子。如果是那样……”
“如果是那样……”苏然猛地惊醒过来，为什么自己没想到，蓝屺不就是在接受了自己的请求后才失踪的吗？蓝屺不是还发了一条不要查这案子的信息给自己吗？蓝屺的失踪一定也有和这起案子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起案子就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地方。
“就算这起案子有不可告人的地方，也应该是交给警方处理啊。”卓悦像是明白苏然的心事一般，接了一句。
“好了，我知道了。”苏然已经梳洗完毕，“你不是说要去参加小红的什么PARTY吗？还不去？”
“哎呀，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今天可是小红女朋友的生日，我要不去，他非得把我烦死不可。”
“女朋友？李宏涵有女朋友了？”苏然笑问，“女孩可好？家世如何，性格如何，品貌如何？”
卓悦像看怪物一般看着苏然：“然然，我还以为你变成小红她妈了呢！”
苏然尬尬地笑，将卓悦的手袋拿给了她：“快去吧，玩得开心一点。”
卓悦将车开走，苏然只能打电话给欧阳旭，问他去不去市区。
欧阳旭屁颠屁颠地没几分钟上就来到了停车场：“然然，我今天做你的全职司机。”
苏然向他伸出手：“你今天既然没事，就在家里呆着吧，把车钥匙给我。”
欧阳旭原本满脸的欣喜，一下子就灰蒙了下去：“然然，你又要把我给抛弃掉啊。”
“不是，是这几日，你天天来帮我和卓悦做晚饭，吃得又少，睡得又晚，我心疼你啊。”
欧阳旭的眼里露出光来，人已经飞到了他新换的那辆路虎上：“有然然这句话，我就是累死也心甘情愿。”
苏然只得坐上车，让欧阳旭先将自己送到卓然去。
“然然，你先上去，我去买你喜欢吃的红豆糕，还有一杯现磨咖啡不加糖对不对？”
苏然只能对着他微微一笑。
卓悦曾偷偷地问过苏然，对欧阳旭有什么感觉。苏然也只能笑笑。
她能感觉到欧阳旭对自己的好，甚至是一种宠溺的好，但是，她找不到那种感觉，那种让她愿意深陷进去的感觉。
有时候，她会想到第一次在乔氏见到欧阳旭的情景，欧阳旭为那女生说话，那一股正气真的让苏然有那么一点点感觉。
可现在，欧阳旭好像无业游民一般，整日里只顾着跟在她和卓悦的身边，做什么全职司机，最佳厨师，反而让她感到毫无意义。
苏然坐在办公室里看这些日子律所接的案子。肖华不在，乔龙又帮律所请了一个稍有名气的刑事律师，已经接下了好几起小型的刑事案件，离婚案，婚姻家庭组也已经处理了好几起，当事人都挺满意，民事案件那些小案子都没什么问题。
苏然的目光落在一起遗产纠纷案上，案子的原告是死者的私生女，被告自然是死者现的家庭成员了。
死者的财产也不是很多，一套青柠市市区的三室两厅的房子，一些垃圾股的股票，还有就是一条新型专利，估算机构已经估算出来，到到期那天，这专利带来的也就几十万的收益。
死者有三儿一女，再加上这个私生女，就是三儿两女，去掉死者妻子应得的一半，每个孩子能得到的遗产也就十万左右。
十万而已，何必伤害一个一直享受过父爱的女孩子呢。
“小何，这起案子是谁负责的？”
“这起案子？噢，这起案子是前几天才接的。是我们所新来的一个律师接的。”
“噢？乔总请来的律师？”能自带案子过来的律师自然是老牌律师，苏然一想就想到了是乔龙又帮自己请了一个得意帮手。
“不是，这律师刚刚拿到律师执照。”小何跑出去，手中已经拿了个档案袋来，“他叫洛华，原本是读建筑的，刚考到了法律硕士，前几年过了司考，去年拿了律师执照，一直没出来做，我们所是他做事的第一家律所。”
“你说什么？洛华？”苏然被小何说的那一串话给绕晕了，不过，她还是捕捉到了洛华这一关键信息。
“对啊，洛神的洛，肖华的华。”小何对苏然那一脸惊愕很是奇怪，“苏主任，你不是认识他吗？他可是卓主任亲自带到律所来的。”
卓悦，你好啊，竟然悄悄地把你的前任男友给弄来一起工作了。你这是按得什么心噢。
苏然正想暗笑，突然又想到，卓悦那天又哭又笑时，好像说过，洛华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两岁的孩子。
晕了，如果这样的话，卓悦应该离洛华有多远是多远啊。怎么还去招惹他，看洛华这几天的表现，他应该还对卓悦有感情。
不行，不能让卓悦重蹈自己的覆辙，做第三者，哪怕是被捧在心尖的第三者，也是没有任何光彩的。
无论过程有多甜蜜，第三者的结局注定是痛苦的。
“那洛律师来了吗？让他来找我一下。”
“洛律师被卓主任叫去陪她参加李少爷的宴会去了。”
卓悦，你是想干什么？把洛华拉进你的生活圈吗？然后呢？不，我绝不允许你这么做，虽然我早就不把你当成我的后妈，但是，我也不会让你变成第二个我。
第五十七章：欧阳旭，你去追卓悦怎么样？
欧阳旭正在等着拿红豆糕，却被乔龙叫人拦住了。
“乔董，你也在这里吃早餐啊。”
“少废话，我问你，都快两个月了，你怎么还没一点进展？”
“也不是没有进展啊，你看，苏然不是在让我帮着买早餐吗？”欧阳旭腆着一张脸笑道。
“欧阳旭，你可是我的秘密武器，怎么这次这么失败。”乔龙拣了一个生煎包放下嘴里，轻轻一咬，那包子里的热油喷溅出来，正喷到站在一旁的欧阳旭雪白的衬衣上。
欧阳旭没敢去拿餐纸来擦一擦，还是微笑地站在那里，两手垂立着，一脸的殷勤。
“欧阳旭，我跟你说过了，苏然喜欢的不是一个软绵绵的小跟班，你这服务工作是做得好，专职司机，专用厨师，还兼作外卖小哥。可是人家苏然爱的是有能力有魄力的人。”乔龙叹了一口气，两只手在欧阳旭的那件白衫上擦了擦，“你说，我让你在乔氏董事会出现，让你评点汪公子的案子，是为了什么啊？”
“乔董，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欧阳旭看着自己雪白亮丽的白衬衫瞬间有了两个手印，心疼得直想叫出声来，可是，他瞥到乔龙的眼神，吓得又将头低了下去。
“这个身份是给你的。”乔龙将一个文件袋扔了过去，“好好背熟你的家世，明天我会安排一个偶遇，让人来确认你这新身份。”
欧阳旭点头哈腰地送着乔龙离开了房间，才将文件袋打开。
“欧阳世家的三公子？乔龙，你还真是会玩，把京城三少爷都给请出来了。”欧阳旭将身上的白衬衫脱了下来，一副健硕的身板便展露无疑，“苏然，你说，我是用欧阳三公子的身份追上你呢，还是用这欧阳旭的身份上了你呢？”
欧阳旭拿出手机，轻拔了一个电话。一分钟后，有人敲门送上来一件和那衬衫一模一样的白衬衫。
“乔龙，我本来也只是想陪你随便玩玩，现在，你竟然敢把油溅在我脸上，还拿我这一万八千八的衬衫当擦手布，那，我们就好好地玩一玩吧。”
“三少，老爷问你，什么时候回京。”送衣服进来的中年男人捡起欧阳旭扔在地上的衫衫，恭敬地问。
“死老头不是把我的身份借给乔龙了吗？欧阳三少都来到这青柠市了，我还怎么回去？”
“那三少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欧阳旭将手一摆：“什么都不用做，我要用我自己的力量去追到那朵带刺的玫瑰。”欧阳旭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那冰冷的表情立即暖和下来。
停了停，欧阳旭又对那中年男人道，“我的身份如果青柠市有一个人知道了，你就准备好了和你的家人说永别吧。”
“三少放心，三少玩了这么久，我什么时候出过差错。只是……”中年男人犹豫了一下，“三少你这次好像跟从前不一样，难道你这次来真？”
“来真的？有意思吗？那个苏然只不过是乔龙的挂名女儿罢了。那个卓悦更没意思，明明就是……”欧阳旭浅浅地笑了起来，嘴角往上一勾，露出让人心醉神驰的表情。
“对了，三少，你让我查那洛华的身份，我已经查到了。”中年男人拿出一个文件袋，“他的确是卓悦小姐的前任男友，现在住在北京，家里一妻一女，是北京辉煌建筑的太子爷。”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辉煌建筑也来了，看来这两个小妮子身上有许多好玩的事情啊。”欧阳旭呵呵笑道，“好了，白垆，你去看看我要的那早点好了没有。我还得回去做好一跟班的角色呢。”
白垆正想出去，又听得欧阳旭唤了一声：“明天，欧阳家谁来见我。”
“我听说，是大小姐欧阳锦绣。”
“我姐？我姐竟然也会被乔龙给收买了？”欧阳旭大笑起来，“这个乔龙，越来越有意思了。”
“那三少准备怎么处理明天大小姐的事情？”
“还能怎么处理，今天晚上就安排我跟我姐见个面。我姐，我能搞定的。”
苏然又看了一会洛华的材料，越看越觉得这个洛华的确是个人才。北京辉煌建筑的太子爷，现在还是法律硕士的身份，要是未婚的身份，她一定会鼓励卓悦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唯一的不足，就是这个洛华已经是别人的老公，别人的爸爸了。
苏然越看这些材料就越是担心，越担心就越焦虑，一焦虑她就想找些东西吃一吃，才发觉那个帮她去买早餐的欧阳旭还没回来。
“欧阳旭，你是去美利坚给我买早餐吗？”苏然的电话还没被挂掉，就听得门被轻轻推开，欧阳旭，一脸灿烂的笑，手里拎着两袋早餐。
“然然，我去的时候，忘忧园已经卖掉了第一笼红豆糕，我在那里等了许久，才等到这热乎乎的第二笼。”
苏然见他两只手已经拎满东西，手机是被夹在耳边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连忙将他手中的早餐袋给拿了过来：“那你就随便买一点有现货的，不就行了？”
“那怎么行，我女神的早餐，怎么可以那么随便？”欧阳旭将早餐一一摆在了桌上，屋子里立即飘出浓浓的红豆香味。
“来，尝一块。”欧阳旭拿起干净的筷子，夹了一块深红的糕点送了过来，“张嘴。”
“不用，我自己会吃。”苏然避了过去，看到欧阳旭满脸的失望，又有些不忍，还是将嘴张开了。
“味道怎么样？”欧阳旭开心起来，自己夹了一块往嘴里塞。
“那筷子……”
“没事，我这是在想着办法能吃到你的口水啊。”欧阳旭说着，将身子往苏然面前微微一挪，“不知道什么时候，苏大小姐能让我能不借助媒介也能一亲香泽啊。”
“你又来瞎贫了。”苏然脸微微一红，推开了欧阳旭。
欧阳旭微微一笑，那眉眼竟如初升的太阳一般绚烂起来。
苏然看得有些呆了，听得欧阳旭笑道：“怎么，然然，我是不是秀色可餐啊。要不，你把我也当早餐给吃了吧。”
苏然将手中的咖啡放下，走到欧阳旭的面前，托起欧阳旭的脸，无限妩媚地对着欧阳旭甜甜道：“欧阳旭，你说，你去追卓悦怎么样？”
第五十八章：欧阳锦绣
“苏然，”欧阳旭快步走到苏然面前，举起他的手，在苏然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你舍得啊。”
苏然感觉到那指尖的温暖，身子竟微微一颤，往后缩了一下，正好碰到了桌子，桌上的那杯咖啡被震动了一下，毫不留情地倾倒下来，褐色咖啡液在桌上淌出一条褐色的小溪，又一点点地落到了撑着桌子盯着苏然看着的欧阳旭的衣襟上。
“你的衣服。”苏然用手指了指，欧阳旭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那褐色的一片。
“唉，看来我真是不适合穿白色衬衫，命运多舛的白衬衫啊。”
苏然被欧阳旭那夸张的动作惹得抿嘴一下：“趁现在还来得及，快去洗一下。”
几分钟后欧阳旭哭丧着一张脸回来了，那咖啡渍不仅没被洗掉，被污染的空间还更大了。
“好啦，别这么不开心了。我让他们先找件衣服给你换下来，你这衣服，我帮你拿回去清洗。”
“真的？哇，我的女神肯帮我洗衣服了。衣服啊，衣服，你可真是身价百倍了啊。”
“不是我洗，是卓悦洗。我的衣服也都是卓悦洗的。”苏然纠正着，“你看，卓悦又漂亮，又能干，值得去追吧。”
欧阳旭做出一幅思考的模样，嗯了半天，才欣然道：“我呢，可没这福气去享受美人恩，我只想啊，呆在然然的身旁任由她来差遣我。”
欧阳旭说着，仰起一张脸，笑呵呵地看着苏然。
苏然竟觉得有一丝感动，正在恍惚中，听到小何在门外轻声唤：“苏主任，有一位欧阳女士来找您。”
欧阳旭一听，面色立即一凛，拉开苏然办公室里的隔门，就钻了进去。
“你……”苏然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一下子推开了。
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袭了过来，极淡，却极好闻。
苏然抬眼，看到了香水味的主人。
“你好，我是苏然。”苏然的声音都有些颤。
她自以为卓悦算是一个美人了，但面前的这个女人，这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却有着卓悦无法比拟的一种美，一种成熟得魅力无穷的美。
她身上的衣服剪裁并不是很华丽，甚至可以说还很简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简单的款式穿在她高挑的身上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苏然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当垆卖酒的卓文君，想到那曲凤求凰。
“小旭呢。”女人的眼睛看都没看苏然一眼，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优雅地翘起了纤细的右腿，和左腿完美地吻合在一起，整个人便像极了一条美人鱼。
苏然咽了一下口水，她现在真的明白，美女原来不仅对男人有杀伤力，对女人，也是有着无穷的摧毁感的。
“苏律师，我问你，我家小旭呢？”
“你，你说的是不是欧阳旭？”苏然都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美人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对，欧阳旭呢？”
“他，他刚刚还在这里。”确定了眼前的这美人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苏然的心安定了许多，四望时，才发现欧阳旭早就消失了。
“红豆糕？咖啡？”美人儿用手指着桌上的残羹剩咖，秀眉微蹙，“你不要告诉我，这些都是给我们小旭吃的。”
“不，不是，这是欧阳旭为我买的。”
“为你买的？”美人儿款款起身，走了过去，玉臂一伸，竟将苏然从办公桌后拉了出来，“你有何德何能，能让我们家小旭为你买早餐？”
“我……”苏然没想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举动竟然这么地……粗暴。
“欧阳锦绣，你给我住手。”欧阳旭打开隔门，冲了过来，一下子就将欧阳锦绣的手从苏然的衣领处打了下来，“别骚扰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欧阳锦绣愣了一下，继续大笑起来，“小旭，你不是在骗姐姐吧，你喜欢女生了？”
苏然原本已经对欧阳旭和眼前这欧阳锦绣的关系够迷惑了，现在听欧阳锦绣这样一说，那心竟咯噔了一下，身子差点一软，连忙撑住了桌子。
“姐，你瞎说什么？你弟弟我什么时候不喜欢女孩了。”欧阳旭的眼睛都急红了，“你告诉，要是我家然然听信了你的胡言乱语，不再理我，我就再也不回欧阳家了。”
“好了，姐姐就是说句笑话。”欧阳锦绣竟立即服了软，“姐姐怎么会认为你不喜欢女孩子呢？欧阳家的香火还要你继承啊。”
苏然明显地感觉到欧阳锦绣说这句话时，那眼睛已经在自己的身上转了几圈，不对，应该换个动词，说丈量了几圈才对。
“欧阳旭，你还不快带你姐姐回你家。”苏然被欧阳锦绣的目光烧得有些难堪，直接对着欧阳旭下了逐客令。
“好，姐，我先带你去我住的地方。然然，中午，中午我来找你吃饭啊。”
“干嘛要回去啊。”欧阳锦绣将欧阳旭一下推开，“来人啊。”
办公室门又一次被推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男人走了进来，“大小姐。”
“去车上拿一份礼物来，我要送给苏小姐。”
“不，我怎么可以要你的礼物。”苏然连忙摆手，“你不要听欧阳旭瞎说，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我们只是邻居。”
“三弟啊，你怎么没出息，连个女朋友也确定不下来。唉，姐姐这一世英明全毁在你身上了，你见过姐姐送礼被人拒绝的吗？”欧阳锦绣急走两步，逼近了苏然，“苏小姐，我可不太喜欢被人看不起的感觉。”
“不是，欧阳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看不起你。我只是觉得我们初次见面，怎么可以……”
“好，不是看不起我就好。那就收下礼物吧。三弟，我们走吧。”
“然然，你记得等我，我把姐姐安顿好，就来和你吃午饭。”欧阳旭嚷着，被欧阳锦绣拎了出去，门被关了上去，很快就被推开，欧阳旭探过头来，“然然，那红豆糕凉了，不要吃了。还要记得，我的白衬衫只能你帮我洗噢。”
苏然刚刚定下心坐下，门又一次被轻轻推开。
“欧阳旭，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苏然愤怒地站起来，却发现进来的正是刚刚那个西装男，其中一人怀里竟捧着一棵巨大的白菜，那白菜竟是玉做的。
第五十九章：别玩出火来
“说吧，你三少什么时候玩够了回去？”
“姐，我最亲爱的姐，我最高贵的姐，这事真不能怪我，我都想要回去公司帮姐你了，可是乔龙那老家伙竟然会玩这一招，把我的身份借来给我用。”
“乔叔叔怎么也算是父亲的老朋友，你就不要再难为他。”欧阳锦绣环顾了一下欧阳旭的房子，“这么破的地方你也肯住下去？”
“姐不是经常说要我去吃点苦嘛。”欧阳旭倒了一杯水给欧阳锦绣，“再说了，这里离她多近啊。”
欧阳锦绣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没想到堂堂欧阳三少，也会相信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一句话了。”
“姐，那乔老头给了父亲多少好处了，父亲才愿意把我的身份借出来？”
“你就是这样看父亲的啊。”欧阳锦绣伸出手来，点了一下欧阳旭的额头，“乔叔叔说，那个女孩夺走了她女儿的幸福，所以，他要好好地教训一下那女孩子。”
停了一会，欧阳锦绣又道：“你知道你大哥的事后，父亲对那些贪慕虚荣，靠男人生活的女人有多么厌恶。”
“可是，然然，不是那种人啊。”欧阳旭拉住了姐姐的手，“刚刚你也看到，她是多么地温柔可爱。”
“我只看到，我们衣来伸出，饭来张口的三少爷，肯为人家去买早餐，还是去自家的饭店天天拿美食来冒充自己厨艺。”
“姐，家丑不可外扬，我这不会厨艺也是你们宠出来的啊。”欧阳旭赔着笑脸，转瞬就是满脸的憧憬，“然然真的是个吃货，要是我真能做出美食来，我想然然会更喜欢我的。”
“我的欧阳三少爷，你还真以为你在谈恋爱啊，你只是在玩玩。”欧阳锦绣敲了几下欧阳旭的头，“到了三十五岁，你不肯结婚，父亲也会押着你去见白叔叔的女儿的。”
“大姐，你就饶了我吧，要不是五年前我见到那叫白玫的女孩，我也不会从此对女孩子失去兴趣，跑这个地方来玩了。”
“也许女大十八变呢，白玫，万一真的变成一朵洁白的玫瑰呢。”
“她要是能变成玫瑰，母猪都能上树了。”欧阳旭满脸的惊恐，“父亲要非让我娶她，我就永远离开。”
“好啦，父亲也没逼你。只是这几年，白玫成了白家的掌门人后，白家的生意越来越红火，都有赶超我们欧阳家的迹象了。小旭，父亲年纪也大了，大哥又那样了，你还是早些回来帮父亲和我的忙才好。”
“知道了，姐姐。”欧阳旭低下头。
“至于乔叔叔的这件事，你还是帮一帮吧。小旭，乔叔叔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欧阳旭点了点头。
“乔龙的身边有两员虎将，表面上都是他的司机，实际上是他的左右臂，不过，据江湖传闻，乔龙真正依靠的不是那阿水阿火两员虎将，而是一个藏在暗处的人。”
欧阳锦绣突然间神情凝重起来，“乔氏现在也有许多生意和我们欧阳家有关联，万一，乔氏的那些事情被抖出来，欧阳家也会受到牵连的。所以，小旭，你玩的时候，也要用点心，随时注意乔氏的动态，一有个风吹草动，我们就要和乔氏划清界限。
“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能让我继续留在这里就行。”
“小旭，你不会是玩真的了吧。”欧阳锦绣半笑半真地问，“那个小妮子也就平常货色，她父亲只不过是一个药物研究专家，父亲绝对不会接受她的。”
“姐姐放心啦，你什么时候听过欧阳三少对女人动情的。”欧阳旭说着，突然着急起来，“时候不早了，我说了要送牛餐给然然的，姐姐，你也不需要我伺候，对吧。”
“去吧，去吧，别玩出火来就行。”
苏然正在翻阅着一起案卷，听得小何唤她，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苏然摇了摇头，忍不住看了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欧阳旭竟还没有露面。
她想了想，拔了一个电话给卓悦，谁知道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接。等她将电话挂掉，正想拎着包出去买个便当时，卓悦的电话打来了：“然然，怎么了？”
“没事，我就想问你一下有没有空陪我去吃午餐。”苏然听到卓悦那里嘈杂声不断，才突然间想起，卓悦早上就和洛华一起去李宏涵那里去了，“好了，你玩开心一些，替我向小红说一声，祝他女朋友生日快乐。”
“没有什么生日宴会了，这小子和女朋友吵了一架，当众给了那女孩一巴掌，人家女孩哭着跑掉了。现在我们一群人正在酒吧喝酒呢，你要不要来……”
李宏涵，你怎么可以这样？要是你父亲还在这里，一定会好好地教训你一顿。
苏然闷闷不乐，转念又想，自己现在和李小林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又有什么资格去说他的孩子呢。
苏然拿起一本便签本，又找出一支铅笔，在上面随意地画了起来。
“请问，是不是有一位姓苏的女神叫了外卖？”
“欧阳旭，别玩了。”苏然头也不抬，继续肆意地在白纸上画着。
“苏小姐，你的外卖送来了。清蒸黄鱼，西湖醋鱼，油煎基围虾，还有一碗醇香的鸡汤。”欧阳旭一边将餐盒一一拿出，一边侧目去看苏然的画，“你在画什么？”
“没什么，随便画画。”苏然已经将那张便签纸撕下，揉成了一团，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那就请苏小姐验收你的外卖吧。”欧阳旭左的手一伸，一个请的动作就被他夸张地做了出来、
“你做的？怪不得要回去这么久了，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欧阳旭，真是谢谢你了。”苏然说着，正要坐到桌前，举筷就吃，却被欧阳旭一下子拉住了，“还没付钱呢。”
苏然有些哭笑不得：“那请问欧阳旭先生，这一餐要多少钱啊？”
欧阳旭的右手食指按在了自己的脸上。
“一百？”苏然拿出手机，“把你的微信拿出来，收款。”
“你再看清楚。”欧阳旭的手指在脸上转了一圈。
“难不成你这点东西要一千元”苏然笑道，她自然是知道欧阳旭的意思，不过，现在，她也只能装疯卖傻，难道，还真的如欧阳旭所愿，在欧阳旭脸上留下一个吻吗？
“这餐饭的价钱就是这个。”谁知道欧阳旭贴了过来，两只手将苏然一下扳过，面对着他，然后温润的唇贴到了苏然的右脸上。
第六十章：安排
“对不起。”小何慌乱地关上刚刚推开的门。
“小何。”苏然推开欧阳旭，“有事吗？”
“乔董来了，在餐厅等你。”
“噢，好，你先跟乔董说一下，我五分钟后到。”
五分钟后，苏然已经神采飞扬地站在了乔龙的面前，跟着她的自然是那橡皮膏药一样的欧阳旭了。
乔龙瞥了一眼欧阳旭，眼里多多的是鄙夷。
欧阳旭的眼中已经含了笑，拉着苏然在乔龙面前坐下，一本正经地看着乔龙。
“苏然，欧阳对你还好吧。”乔龙被欧阳旭瞧得有些发毛，半响才想起自己这次来的目的，“我这个大侄儿，可是一个不容易被拴住的大鹏鸟。”
“那是自然，我弟弟怎么可能会被轻易拴住呢。”欧阳锦绣一边用洁白帕子擦着手，一边款款走来。
乔龙看了一眼欧阳旭，欧阳旭完全一幅不知所以然的模样。乔龙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锦绣啊，你也真是的。你这三弟，欧阳世家的三公子来我们青柠市也不知会一下，害我们怠慢他了。”
“乔叔叔，父亲说了，这臭小子几年来都在外面晃，根本不想当欧阳家的人，就得让他吃点苦。”欧阳锦绣那秀目已经瞪向了欧阳旭，“小子，怎么了，玩得连姐姐都不认识了？”
苏然有些目然，这姐弟俩怎么回事，上午不还上演了一幕姐弟情深吗？怎么现在又显得很陌生的样子。
“姐，你一来就说我不是欧阳家的人了，我还认你干吗？”
“臭小子，我要不把你当欧阳家的人，我还会跑这么远来找你。”欧阳锦绣侧过身，将欧阳旭一下子拉了出来，作势要打。
“大侄女，给我点面子，这大侄儿也是年轻，爱玩是年轻人的天性嘛。”
年轻？乔董你的眼睛不好了吧。这欧阳旭怎么说也快三十了吧，虽然他有一件比较年轻的皮囊，但再怎么说也不应该是个只顾着玩的小孩子啊。
“然然，你快帮我向姐姐求情。”欧阳旭躲到苏然身后，一脸的委屈样。
苏然原只想静静地看这一场剧，一句话也不想说，没想到欧阳旭还是把她推到了前台。
“欧阳小姐。”苏然站了起来，微微笑道，“其实欧阳旭本则上还是挺好的。他做的那饭菜真的挺香的，他也挺乐意帮朋友的，他……”
苏然说不下去了，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言词来表扬欧阳旭，只能尬尬地笑着。
“呵呵，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臭小子，你有这么维护你的女朋友，要珍惜知道吗？”欧阳锦绣施施然坐下，“苏小姐，我这弟弟，可就交给你了。”
苏然被这话吓了一跳，什么叫交给我啊，我可没有本事来教管你的这个好弟弟。
本来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没有只会吃喝玩乐的年轻人，嘻嘻哈哈做个普通的朋友也就算了。
谁曾想他竟然是富家子弟，看欧阳锦绣的架式，看乔龙对欧阳锦绣的态度，这富，还不是一般两般的富，自己和他在一起，不被说是贪慕虚荣才怪。
“大侄女，你就放心吧。这两个月来，小旭和我这女儿关系可是越来越亲热了。我看啊，要不了几个月，我就要去北京找欧阳兄谈谈两个孩子的婚事了。”
“乔叔叔，你是不知道，我父亲说过的，小旭的事业没起色，绝对不允许他谈婚嫁。所以，我这次来，是特意警告他，不要天天只想着玩，这么大的人了，该做点事业出来给父亲看，给我姐姐看，也给你这娇俏可人的女朋友看看啊。”
“大侄女，你放心，卓然律师事务所已经聘请了小旭，来啊。”
阿水送过来几张纸，“小旭，这是卓然律师聘用你当律师的合同，你就当着你姐和你女朋友的面签掉它吧。”
“他，他来当律师？”苏然真想当着这些人的面把手指塞进耳朵里，好好地将耳朵洗一洗，能听得懂刚刚听到的话。
“然然，你是不知道吧，小旭他有律师证的，而且还在他们公司里当过几年的法顾。”
……
苏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来，这一群人中水准最差的就是她了，其他人都能一会儿掏出一本证书来，一会儿镶上一层金色的身份来。
“乔叔叔，你放心，我会好好地听然然的话，在卓然做出成绩啊。”欧阳旭竟然还站起身来，还握紧了他的右手，还做出了信誓旦旦的样子。
滚你的犊子，就你那做事情三分钟热度的样子，还能做出成绩来？不把卓然给搞垮，我就喔弥陀佛了。
这些日子卓然真的是人丁兴旺，先是卓悦不打招呼请了洛华，现在乔龙又自作主张把欧阳旭安排进来了，还都有律师证，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苏然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卓然的摆设，案子不用她查，这招人请人的决策也不用她来管。
悬在空中的感觉怎么样？走进电梯，透过电梯越来越小的缝隙看着乔龙和欧阳锦绣说着笑着离开时，苏然轻轻问自己。
“然然。”欧阳旭又一次不请自来，乔叔叔真是了解我，把我的办公室安排在你的对面。这样，你一出来，我就可以看到你了，就可以来帮你了。”
“我有什么好帮的。”苏然没好气地说着，“等会开个会，商议一下，你跟哪位律师前辈。”
“什么，我还要跟着他们？不要啊，然然，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办案子。”
“和我办案子？”苏然觉得好笑，这几个月来，她自己都没办一件案子呢。
不对，有一起案子的，仇天乐的案子。
“好啊，我手上正有一起案子，所里的人都觉得无可为，不过……”
“你不这样认为是吗？”欧阳旭的眼中都放着光，“我就知道我家然然与众不同。”
“是啊，我不那样认为，但是，我也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当事人昏迷不醒，接案子的肖律师也昏迷不醒，就连我……”
苏然的眼前突然出现蓝屺那张脸，立即停住了。
“这样的案子才有吸引力呢。”欧阳旭说道，“快把案卷拿来，我们一起研究研究，看看，从哪里下手，也许，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就让我们找到一个突破口了呢。”
第六十一章：不是他
苏然以为欧阳旭也就说着玩玩，谁知道第二天早上，欧阳旭就把他的玛莎给开到了苏然的门前（天知道，他是怎么开那么一段段的台阶上来。）
“我和监狱约好了，我们再去见一次仇天乐。”
“他不是拒绝见任何人吗？”苏然裹了下衣服，这天，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就冷下来了，天气预报说，未来几天，有可能还会下雪。
“是啊，但是，我找了一个他很想见的人，我们就跟着那人一起去好了。”
苏然有些半信半疑，不过，反正她自己这里也没有任何进展，去就去吧。
欧阳旭说的那个人，竟然是仇天乐的母亲，一张憔悴的脸让人看了就心疼。
“苏律师，欧阳律师说，你们要为我儿子平反，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老人一上车就用那瘦如鸡爪的手抓住了苏然，浑浊泪水竟滴到苏然的手上。
“老人家，你放心，只要天乐真是被冤枉的，我们一定会还他一个公道。”
监狱只允许一位律师和家属进去，欧阳旭说，苏然上次去，仇天乐发了疯，这一次就由他进去。
“要是他再发疯，我就抽他。”欧阳旭贴着苏然的耳朵说，搔得苏然的心痒痒的。
半个小时后，欧阳旭走了出来，垂头丧气。
苏然见他这样子，心中一沉，却还是迎了上去：“怎么样，他答应委托我们为他翻案了吗？”
“唉。”欧阳旭唉声叹气，“古人说，哀莫大于心死，这话真是很对啊。”
“你是说，仇天乐不愿意再翻案了。”
“是……也不是。”欧阳旭的手已经搭了过来，搭在苏然的肩上，“他说，他有一个条件，我们达到了，就让我们为他翻案。”
苏然气得差点想捶欧阳旭一掌：“没听说过当律师的要求当事人，要满足了当事的要求才有机会做委托人。”
“是啊，我也这样说的。”欧阳旭露出一幅不理解的神情，“你猜仇天乐怎么说，他说，那就让苏律师去后悔吧。”
苏然被怔住了，让我后悔，不为你打这场官司，我落得轻松，怎么会后悔呢。
“然然，这起案子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会？这起案子是肖华肖律师接的。我就是觉得好奇。”
“那当时谁委托肖律师接的呢。”
“我听卓悦说，这案卷是快递过来的，律师费也是用现金付的。”
“谁来付的现金？”
“和案卷一起快递过来的。”
“噢，所以，就让你对这起案子特别感兴趣，非要弄个清楚明白是吗？”
苏然点了点头，她还有一个理由没说，就是这起案子已经让她欲罢不能，她要找到蓝屺，也许只能通过对这起案子的调查才能知道蓝屺究竟遇到了什么。
“然然，然然。”欧阳旭推了一下苏然，“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仇天乐说了什么条件。”
“他的条件其实也挺感人的。他要求我们把他的母亲送到他泰国的叔叔家去。”
“好好的，为什么要移民泰国？”苏然不解，正要再问下去，手机却响了起来，是秋若海的电话。
“苏然，你先静下心听我说。”
苏然本来挺安静的心一听这话立即激动起来。
“苏然，城郊一处废弃工厂，发现了一具男尸，那男人的只有一只腿。”
仿佛五雷一轰顶，苏然整个人瘫软下来。
“然然……”
“欧阳旭，我们快走。”苏然抓住了欧阳旭的衣服，“蓝屺，蓝屺找到了。”
“蓝屺，谁是蓝屺？”欧阳旭惊慌地问，可是苏然已经将眼睛闭了上去，眼泪哗哗哗地从眼中涌了出来。
“好，我们走，你在这里等着我。”
欧阳旭将苏然扶到一旁的椅子上：“你记住不要乱想，一切都有我呢。”
车开到城郊，那里已经站满了警察，几辆警车停在颠簸的路面上，一条白带拦在了河边。
“苏然。”秋若海应该早就来了，看到苏然，连忙迎了过去，“是那对小情侣发现的，他们在河边钓鱼，然后就看到水中的……”
“真的是他吗？”苏然抓住秋若海的手，眼里全是绝望。
“我也没去看，只知道那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而且还断了一条腿。”
“不，不可能是他的。”苏然喊着，刚刚停住的眼泪又堤而出。
“请问，你们是否认识死者？”一个年轻的刑警走了过来。
“不，我们不认识。”苏然刚要说话，就被秋若海给拦住了。
“既然不是死者的亲友，那麻烦离这警戒线远一点。”
“干嘛，这地方，你们又没封锁，站着看一下热闹也不行啊。”欧阳旭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苏然的目光利剑般地刺了过来。
“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又一男人走了过来，“我是这起案子的负责人，市刑警大队的云雷，很希望你们能给我们提供线索。”
云雷的手一挥，一个警察走了过来。
“小李，把死者的照片给这三位看一看。”
苏然扭过了头，秋若海刚想将她拉到身边，欧阳旭已经快他一步，将苏然整个搂进了他的怀里。
“苏然。”秋若海看了一眼那照片，唤道，“苏然，你看一眼。”
苏然哪里肯转过头来，她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这位小姐是不是也有朋友失踪了，那就看一眼死者吧。”云雷竟将照片递了过去。
“苏然，你看一眼，不是他。”
“真的。”苏然立即从欧阳旭的怀里站出来，拿住了云雷的递来的照片。
“真的，真的是不是他。师父，太好了，不是他。欧阳，太好了，不是他。”
云雷看着又叫又笑的苏然，眼角竟也露出一丝兴奋。
“队长，有人来认人了。”
“三位如果也有亲友失踪，还希望三位能相信我们警方的力量，到警方去报案。”
“谢谢云队长。”秋若海很有礼貌地回答，“我们那朋友也许只是自己出去玩了。”
云雷没再说什么，却意味深长地看了秋若海一眼，目光再一次落在了苏然的身上，然后微笑着走了。
“你说，苏然很激动？”乔龙点燃了一根雪茄，不知道是不是抽得太用力，他剧烈地咳了几声，“你的意思是说，那小伙子是为苏然办事的？”
“回乔爷，我看很有可能。至于是不是，等秋律师回来后，问一下他就知道了。”阿水静静地回道。
第六十三章：救出
秋若海在焦急地等着，乔一曼并没有打来电话，而是亲自敲开了秋若海的房门。
“怎么样？老爷子改变主意没有？”
“若海，你什么时候对小男生感兴趣了？”乔一曼不回答，纤细的手轻轻抚摸着秋若海的脸，“还是一个身体有残疾的小男生。”
“我哪里是对他有兴趣。我只是觉得，他就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自以为自己的网络技术高超，不小心惹怒了乔爷，就因为这，判他死刑实在是太残忍了。”
“残忍？”乔一曼格格地笑了起来，“真没想到，你秋大律师还会说残忍两个字啊。”
“大小姐，我就问你一句，那孩子救没救下来。”
“看你这么着急，我真是很兴奋，要不，若海，我们俩先去那什么一下，享受过后我再告诉你啊。”
“乔一曼，人命关天，你不要什么都拿来开玩笑好不好？”秋若海一拳打在了茶座那木头上，茶蹦了出来，溅得一地都是的。
“秋若海，我什么时候开玩笑了，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开我的玩笑好不好？你一声不吭就放弃了我，你……”乔一曼嘶叫起来，眼中竟有泪光闪烁。
但她根本没让眼泪有机会流下来，拿起桌上那杯还没被溅完的茶，咕噜一声喝下去，继而大笑起来：“秋若海，那孩子现在在我那里，你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在你那里？你并没有得到老爷子的同意，而是……”
“你以为老爷子决定的事情会那么容易妥协吗？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帮你了。”
“一曼，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你劫走了他要处理的人，你会……”
“少来了，秋若海，你要是担心我，就不会让我去做这事了。”乔一曼的两只手又一次环住了秋若海，“可是，若海，这么多年来，我发觉，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竭尽一切却帮助你，情不自禁，无力抗拒。”
她那尖尖的指甲在秋若海的脖子上轻轻一划，秋若海只觉得一阵巨疼，伸手去摸，手指上已是那殷红的鲜血。
“秋若海，这血就是你今天付给我的报酬。”乔一曼来了个完美的大旋转，轻飘飘地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说吧，那孩子，是不是和你的好徒弟有关。”
“一曼，你现在的想像力真的很好。”秋若海的手依然按着自己脖子上的那刮痕，“也越来越残忍了。”
“秋大律师口中的残忍，我怎么听起来这么舒畅呢。”乔一曼点燃了一根烟，“那小子长得眉清目秀，虽然有一只腿残着，但若我能让他有一条可以以假乱真的腿，你说，他会不会因为感激我而爱上我呢。”
“乔一曼，你不要乱来。”秋若海惊叫着，“你也知道，你的那些小情人，没一个好下场的。”
“也许这个叫蓝屺的会是一个例外呢？”乔一曼玩起她那鲜红的指甲来，“玩一玩她的爱人，一定挺有意思的。”
秋若海还想再说什么，手中电话爆炸似地响了起来。
“秋哥，乔爷叫你立即过来，那小子，他逃了。”
秋若海挂掉电话，冲着乔一曼扬了扬：“你做的是不是很干净？”
“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了。”乔一曼将一烟圈吐在了秋若海脸上，“这么多年来，我做事，什么时候出过漏洞？”
“似乎有人忘记了，三个月前有一个本该死掉的男人，现在还在某个偏僻幽静的小镇上悠闲地生活着呢。”
乔一曼的脸色立时冷了下来：“秋若海，你要再拿小林的事情来要挟我，我就把你是什么人一五一十的告诉你那宝贝徒弟。”
秋若海来到乔龙的办公室，乔龙倒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反而是他的左膀右臂一幅做错了事的模样。
“乔爷。”秋若海恭敬地唤着。
“苏然的情绪好些了吗？”乔龙不动声色地问着，好像真的是在闲谈家常。
“我，我还没去。”秋若海不准备撒谎，事实上，当乔龙这样问他时，他就明白，此时要说自己一直陪着苏然必然是个大错。
果然，乔龙笑了起来：“刚刚我和卓悦一起吃饭，她说苏然和欧阳旭去了监狱还没回来，我就想，你一定还没看到苏然。”
“是的，从您这里出去，我先见了一曼。”
“噢？一曼最近在忙什么，我也很久没见她了。”
“一曼也挺挂念你老人家的。”秋若海笑着，“我跟她说，让她不要总是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们在一起，多多回家看看你老人家。”
“唉，都说我乔龙有福气，但这个女儿，就是我的灾难啊。”
“乔爷。”阿火轻声喊了一声。
“噢，若海啊，差一点忘记了，有件事要你帮我去查一查。”乔龙瞥了一眼阿火，很明显的不满意。
“乔爷有事，尽管吩咐。”秋若海却感激地看了一眼阿火。
要不是阿火着急要说那事，让乔龙这样套下去，自己非得露出破绽不可。
“说起来，这两个家伙真是没用。”乔龙走到阿火和阿水面前，啪啪就是两巴掌，“他们俩竟然把那个小子给弄丢了。”
“啊！”秋若海做出惊讶的神色，“查出是谁做的了吗？”
“要是查出来了，这两家伙不就将功补过了。”乔龙又是两巴掌上去，阿水和阿火的脸上立即通红一片，“还不带你秋哥去现场看看，什么事情都干才能，我真不知道留你们俩干什么，就为了吃白饭吗？”
阿水和阿火连脸都不敢用手去摸，低着头往后退去。
“唉，乔爷有时候脾气也是真的暴躁，你们俩跟着乔爷这么久了，一点小差错就被这样打，要是让手下人看到，不知道怎么说你们呢？”
“秋哥，乔爷是什么人，你比我们更清楚。我们哥俩的命都是乔爷的，你现在来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阿火扯着嗓子道，一把手枪已经顶在了秋若海的额头上，“我在想，是不是你找人劫了那小子。”
秋若海的两只手举了起来：“火哥，你这玩意可不能轻易拿出，这要是走了火，我想再为乔爷做牛做马也同机会了啊。”
“阿火，乔爷都没怀疑秋哥，你怀疑什么？”阿水将阿火的手枪一拦，“我们还是快去找找线索啊。那小子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绝对不能留下来，否则夜长梦多，我们三个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第六十四章：守护
不得不说，乔一曼请的那些人水平真是很高。
秋若海他们三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点线索。
“阿水，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三个人停下来啃起快餐盒时，阿火终于愤怒地嚷了起来，“你不是说已经让那小子吃了安眠药了吗？不是已经要送到公海上去了吗？”
果然够残忍，公海上一扔，恐怕连骨头都要去鱼肚子里找去了吧。
秋若海心里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埋头吃着自己的饭。
“这能怪我吗？”阿水满脸委屈，把手中没吃完的饭盒往地上一扔，“TMD，这饭是哪家的，等老子把这事搞定了，一定去踹死那主厨，有脸做出这么难吃的饭来的。”
“好了，你就别再惹事了。快说，到底那小子是怎么逃了的？”
“火哥，我已经眼睛都不眨地看着那小子了。谁知道，那天准备出门时，就闻到一股清香，等我们醒来时，那小子就没有了踪迹。”
“你是说，有人放迷烟？”
“对，那人看来并不想惹出什么事来，所以只放了迷烟迷倒我。可是，我们这地方，一直以来就只有几个人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呢？”阿水说着，眼睛在阿火和秋若海的身上转来转去。
“水哥，看你这表情是怀疑我和火哥了。”秋若海立即接下了话头，“你为什么不想想，有可能是你的手下被人收买了，卖了情报给别人呢。”
“秋若海，你怀疑我没关系，怀疑我那帮兄弟，我就不能依你。”阿水腾得一下站了起来，两只眼睛几乎冒出火来。
“好啦，现在谁都有嫌疑。”阿火喝了一声，“乔爷让我们三个人一起来找线索，很明显，乔爷对我们三人都有怀疑。所以，我拜托你们俩不要再狗咬狗了。”
忙碌了一天，确定乔一曼的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秋若海才放心地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看到苏然正坐在他家门前。
“苏然。”秋若海轻唤一声，心里立即暖意升起，“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也不打电话叫我回来，坐在这里该有多冷啊。”
“师父。”苏然说着，人已经扑了过来，“我梦见，梦见蓝屺被扔进了大海里。他朝着我呼救，他的两只手不停地向我挥着，可是我救不了他，我好怕，师父。”
“没事的。苏然，蓝屺是那么善良的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秋若海轻轻地拍着苏然的背，安慰着。
“师父，为什么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到底他会得罪什么人？仇天乐的案子真的不简单是吗？就因为那案子太不简单了，你才会放弃继续帮仇天乐的对不对？”
“苏然，你是说，你还在查仇天乐的案子？”
“师父，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你不是一直说，做一个律师，一定要还事情一个真相吗？”
“苏然，你一定是听错了。做一个律师，要以委托人的利益为第一要素，还事情一个真相，那是公安和法院的事情。”
“可是，我就是那么傻，傻到让蓝屺帮我去查仇天乐的案子。是我害了他，师父，是我害了他啊。”苏然崩溃了，抱着秋若海大哭起来，“师父，我真的害怕，害怕有一天，我看到的浮尸会是蓝屺啊。”
“放心吧，我会找朋友好好地查一查的。一有他的消息，我就告诉你好不好？”秋若海将苏然扶进屋里，扶到沙发上坐了下来，“看你冻成什么样了，等一会，师父泡杯热咖啡你喝。”
苏然还在哽咽着，看到沙发，整个人竟倾倒在沙发上。
“苏然。”秋若海来不及把咖啡端上来，冲了过来，“你这孩子，怎么好就这么睡，要睡，睡到房里去啊。”
苏然抬起眼，看了秋若海一眼，眼皮又重重地跌了下去。
“苏然。”秋若海无奈地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苏然，她的肩膀还在微微地颤抖着，呼吸声里还有几分抽泣。
秋若海想要伸手将苏然抱起，可是他的手伸在半空中，还是放了下来。
他从沙发的另一端拿起叠好的毛毯，盖在了苏然的身上。又将屋里的暖气开到了最适宜的温度，然后将小茶凳搬来，坐在了苏然的面前，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了苏然垂在毛毯下的手。
秋若涨静静地看着苏然慢慢地沉进睡乡之中，呼吸也越来越匀称，他的心似乎也安宁了许多。
他俯下身，脸离苏然那红扑扑的脸越来越近。
秋若海只觉得他的心在剧烈地跳动着，整个身子像火在燃烧了一般，嘴唇更是干裂得可怕，极需要一点温润来滋润。
手机铃声此时响起。
秋若海猛地一惊，坐正了身子。才发现自己竟已经满头大汗。
他用手将脸上的汗拭去，接通了卓悦的电话。
“秋律师，然然在不在你那里？”卓悦的声音里充满了着急，“欧阳旭说，然然本来是和他一起去监狱见仇天乐的，可是见完仇天乐后，然然就像疯了一样跑回来了。”
“那欧阳旭是干什么的？他没把苏然看住吗？”秋若海的手指在苏然的唇上轻轻滑过，“还让她这么冷的天一个人跑到我这里来。”
“然然在你那里啊。谢天谢地。我和欧阳旭把她能去的地方全翻了个遍。这死丫头，又关了机。唉，都怪我，我竟然没想到然然遇到问题时，第一个就会去找你的。”卓悦满言的欣喜，“秋律师，你先帮我看着然然啊，我马上就和欧阳旭来接她。”
秋若海翕动了一下嘴唇，终于还是嗯了一声。
手指在苏然脸上轻轻滑动，听到苏然嘤咛了一下，秋若海的心像涨潮时的大海。
他多想就这样凝视着面前的这个女孩，感觉这空气因为她的存在而变得香甜。可是，他做不到，他必须将她唤醒，让她像个徒弟一样坐在他的客厅里。
他从来都知道，他不可以让自己的爱表露出来哪怕一丁点，因为他明白，他的爱，对于苏然来说，就是一个灾难。
所以，五年前，当他第一眼看到苏然时，他就下定了决心，他要默默地守护在她的身边。
哪怕，他早已经丧失了爱的能力。
第六十五章：你忘记了自己是谁吗？
苏然被秋若海推醒，喝了一杯清茶后，才发现自己几乎半躺在秋若海的怀里。
“师父。”苏然连忙站起，“我怎么来这里了？”
“卓悦说，你去了监狱后，心情不好，拿了欧阳旭的车就走，把他一个人丢在了监狱里。”
“是吗？我这样做了吗？”苏然拍拍自己的脑袋，“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事的，记不得就记不得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秋若海转回房间，拿了一条暗紫的披肩过来，“来，天冷，披上。”
“这披肩，好精致。”苏然摩搓着披肩，“是师父准备送给女朋友的吧。”
“你先披着，等会卓悦他们来接你，你就用得上了？”
苏然摇了摇头：“我不想回去，我不想见卓悦。”
“为什么？秋若海不解地看着苏然，见苏然已经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心里一疼，“好，不见就不见。我打电话给卓悦，告诉她，你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了。”
“什么？苏然要在你那里过夜？”卓悦的话音还没落，手机已经被欧阳旭给抢了过去，“秋若海，我不管你用什么花言巧语把苏然给骗住了，我就想告诉你一句话，苏然是我欧阳旭的女人，你不要有任何的想法。”
秋若海鄙夷地笑了一下，把电话挂掉了。
“怎么办？还不要去？”卓悦问着，突然抓住了欧阳旭的手，“你是不是今天对然然做什么了，才让然然不愿意见到你？”
欧阳旭的手被这样一拉，方向盘一个打转，整个车子就歪斜起来，差一点就撞到了一旁的绿化带。
“你发什么神经，我会对然然做什么？她是我的女神，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欧阳旭松开一只手，把卓悦往一旁一推，“快坐好，我要加码了，再晚一点去，不知道秋如海那禽兽会对然然做什么呢？”
卓悦被欧阳旭那一推，胸骨都觉得有些疼，她理了理衣服。
还没等她坐稳，车已经飞一般地往前驶去。
半个小时的路程，欧阳旭只用了十分钟就赶到了，下了车，不去管还呆在车上的卓悦，已经飞奔进秋若海他们的观海居。
“先生……”别墅的保安要拦住他，哪里拉得住，他的手一推，那保安就被推得往后退了几步。
保安正想鸣笛报警，卓悦跌跌撞撞地赶了过来：“别报警，那人是秋律师的朋友，我也是秋律师的朋友，麻烦你通知一下秋律师。”
卓悦在保安的保护下坐着电梯上了八楼，欧阳旭竟也已经站在秋若海的门前一边不停地按着门铃，一边大喊着秋若海的名字。
这里的居民大多是白领金领。彼此间都是很客气地交往，楼层间几乎听不到什么说话声，更不要说像欧阳旭这样的大吵大闹了。
很快地一扇门打开，另一扇门又打开，全是鄙夷愤怒的眼神。
欧阳旭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继续拍打着秋若海的门。
“好了，你不要敲了。”卓悦上气不接下气，“我刚刚打电话给秋律师了。他说怕你误会，又说然然不想回家，所以，就在附近的酒店给然然开了一间房。他马上就回来了。”
欧阳旭这才停住手，借着走廊里的灯光，他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已经敲得通红。
“欧阳旭，我再问你一句，是不是你今天太过猴急，做了什么让然然误会的事情了？”卓悦问着，满脸的不放心，“不行，我得去酒店看然然去。”
“你不用去了。苏然不想见的不是欧阳旭，是你。”电梯门打开，秋若海一脸冷静地站在他们面前。
“我？然然说，她不想见我？”卓悦只觉得心中一阵委屈，“然然为什么不想见我？”
“卓小姐，你是不是去过监狱找仇天乐？”
“对啊，可是那也是为了那起案子啊。”
“今天苏然去见仇天乐，仇天乐跟她说，是你，让他放弃这起案子的。”
“我是这样说的，因为我看了这案子的那些材料，觉得这案子的确是没有什么可为的。我也告诉了然然啊。”
“问题是你还对仇天乐进行威胁，说如果这案子他答应让苏然接手，他的母亲就会有危险。”
“我……我这样说了吗？”卓悦用手指了指自己，满脸的委屈，“我根本没有提到他母亲好不好？再说了，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欧阳旭，你相信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我们相信你没用，得让苏然相信你。”
卓悦无助地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所以，然然觉得我是个恶人了，是不是？”
“苏然只是想不通而已。”秋若海见卓悦眼圈里已经含了泪，话语就软了下来，“也许她想明白了，就知道你这样做都是为了她好。”
“是啊，卓悦，你别担心。然然那丫头，你还不了解吗？也就生一会气，马上就好了。”欧阳旭也安慰着。
“你们根本不懂苏然。她要是觉得我做错了，她要是认为我是个恶人，我再怎么努力，都不能改变她对我的看法的。”卓悦甩下了一句，推开楼梯口的门，冲了出去。
“卓悦。”欧阳旭追了上去，“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监狱，我要问个清楚明白。”
“卓大小姐，你以为这监狱是你家开的啊？”欧阳旭骂道，“现在都几点了，你认为这监狱还会接待你这个小律师吗？”
“你不要管我，我自然有办法。”卓悦已经狂奔起来，“你的车，借给我车。至于你，我也知道你不放心然然，你就去酒店陪然然去吧。”
欧阳旭真是被卓悦气得吐不出气来，他眼睁睁地看着卓悦飞上了他的玛莎，又看着他的玛莎头也没回一下，就飞出了他的视线。
“卓悦，才是我们应该提防的那个人。”
欧阳旭回过身，看到秋若海静静地站在那里。
“你说什么？”欧阳旭一下没反应回来，脱口而问。
“我说，乔爷说得很对。卓悦才是苏然身边对我们最有阻碍的一个人。”秋若海笑盈盈地递过来一根烟，“怎么，你欧阳世家三少爷的身份用久了，忘记自己是谁吗？”
第六十六章：原来他也喜欢她
欧阳旭立即明白了秋若海的意思。
秋若海，他是乔龙的人，所以，秋若海知道自己也是乔龙的人，而且他清楚着，自己的那三少身份是乔龙借来的。
乔龙，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告诉了秋若海，可见秋若海在乔龙心里有多重要。
想想也不是很奇怪，秋若海十几年来一直在为乔氏做法律顾问，久而久之，被乔龙收买了，又有什么稀罕呢。
只是欧阳旭没有想到，秋若海会把身份告诉自己，难道他就不怕自己会反咬一口吗？
欧阳旭去酒店的路上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看到苏然那1808的房间号时，他突然间明白了。
秋若海是想告诉自己，他根本就是一个假冒的三少，他根本没有资格去追求苏然，他应该弄明白自己的身份，而不是越界去做不该做的事。
欧阳旭笑了一笑，这个秋若海，竟然也喜欢着苏然。
苏然已经睡下，不过她睡不着。她在后悔刚刚告诉了秋若海卓悦的事情。她看到秋若海听着时那表情的严峻，那微微咬在一起的嘴唇，让她有一丝错觉，秋若海会为了这件事去找卓悦的麻烦。
苏然又想了想仇天乐的话。仇天乐的确是说卓悦劝他放弃再打官司，可是，仇天乐也说，他不确定他的母亲说的那个年轻的女人是不是卓悦，凭什么自己就那么地笃定一定就是卓悦呢。
就算真是卓悦，卓悦也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让自己不再去查下去的理由。
比如说，蓝屺。
苏然的思绪又回到了蓝屺身上。
这么多天了，蓝屺一点消息也没有，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他是遭遇了不测了吗？
可是，刚刚秋若海明明跟她说，不会有人对蓝屺怎么样的，他那表情让他的话语那么肯定。
敢许，蓝屺真的就只是到了一个不便让自己知道的地方。有一天，他会突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
苏然把枕头放低下来，正想躺下睡觉，就听到了门外欧阳旭的敲门声。
“欧阳旭？”苏然裹着大大的睡袍，打开了门。
欧阳旭的眼睛都快看直了，他没想到一件普通的肥大的睡袍穿在苏然的身上竟然会有如此大的诱惑。
苏然的脖子那里空荡荡的，银白似乎随时都能从那脖颈处涌出来。
原本就很小的脸，因为肥大反衬，显得更小更精致。
欧阳旭有一种冲动，想要把那张小小的精致得像件瓷器的脸抱在怀里。
“欧阳旭？”苏然又大声喊了一遍，“你来干什么？”
“噢，我就是来看看你。”欧阳旭有点乱，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他往常的模样，“你这样子挺诱人啊。”
欧阳旭说的自然是心里话，苏然却觉得全是戏虐，她挥起手就往欧阳旭那砸去，被欧阳旭巧妙地握住了。
“怎么？这不准我吃，也不准我看，不准我说啊。”欧阳旭将脸凑了过去，“这酒店用的是什么沐浴露，然然，你身上好香。”
“欧阳旭，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赶你走了。”
“好啦，好啦。”欧阳旭说着，转身进了房间，“然然，这里哪有半山好？你看这床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睡过了？还有这卫生间，里面真是挺脏的。再看这茶杯……”
“欧阳旭，闭上你的嘴，你以为你是太子殿下啊。看什么都不顺眼。”
“我当然不是太子殿下，不过，我的然然是女王陛下啊。”欧阳旭拉住了苏然的手，“然然，听我的，别在这里住了，我们回半山去。”
苏然没作声，半响，才道：“卓悦呢，她怎么没来接我。”
“你说卓悦啊，那小姑娘发脾气了。”
“发脾气？是不是秋律师和她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是说你觉得我们这案子办不了，是卓悦的原因。”欧阳旭见苏然已经安静下来，便陪着她坐到了窗前的座椅上。
“欧阳旭？你不这样认为吗？”
“这几天，我托了许多关系查了许多材料，还翻了国外的许多案例，都在告诉我一件事。仇天乐的案子无可为。”
“你也觉得王丽根本就是仇天乐所杀的吗？”苏然简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你还这么热情地陪我去找线索？”
“你想做的事情，就算都是无用功，我也愿意赔上我的时间和精力。”
看着欧阳旭那认真的脸，苏然竟有一丝感动。
女人一感动，就忘记了自己给自己设下的警戒线，这不，苏然已经低低地叹了一声，然后将蓝屺的存在给说了出来。
“你是说，真的有一个人为你在暗网里调查仇天乐的事情？而且那人现在还下落不明？”
苏然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你还让秋如海去帮你找这个人？”
苏然又一次点了点头，不过这次她还是有一些疑虑。
“苏然，你真很相信你的那个秋大律师吗？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别有用心吗？”
“欧阳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秋律师他是我师父，这几年来都是他在照顾着我，他会对我有什么用心？”
“别激动，千万别激动，我只是说说而已。”
“我看，对我别有用心的人是你吧。”
“我对你的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你一定是明白，我这心里，全部都是你啊。”
苏然瞥了一眼欧阳旭:“别扯了。我现在收拾东西，你先帮我去前台退房去。卓悦一生气，不知道有没有回半山呢。”
欧阳旭跑到前台去办退房，被告之这一间房根本无须办什么退房手续，它是秋若海的长租房。
的确奢侈，不过有乔氏给他财力上的支持，秋若海这么奢侈一下也是正常的。
欧阳旭自从听到秋若海的警告后，就对秋若海完全没有了好感，一个和乔龙同流合污的人已经不算是好人了，更何况还是个律师。
五星级的酒店豪华套房拿来常租，这秋若海是给乔龙办了多少坏事，才能有这样的身价啊。
欧阳旭站在柜台前拿了一根烟来，被柜台前的小姑娘嫌弃地看了几眼，又听得那小姑娘柔柔地劝他：“先生，要抽烟，去那边的小房间抽啊。”
欧阳旭见这小姑娘皱着眉头的样子实在可爱，本想贫上几句，可是心里实在没什么心情，于是淡淡笑笑，将烟放了回去。
他正欲再上楼去，却见到苏然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第六十八章：兴奋的时候，你会打电话给谁？
“可是蓝屺，你如果这样的话，就要和过往的一切都割断联系，你舍得吗？”
“秋律师，我原本也只是一个孤儿。至于，我爱的那个女孩，我想，她应该已经找到了一个值得她去爱的男人了。”蓝屺的目光落在秋若海的身上。
秋若海不由地苦笑起来。
蓝屺，你真是高看我了。我的确很想成为你想的那个人，但是，我哪里有资格。
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从上到下都成了黑色，我哪里有勇气进入她那洁净的世界。
“秋律师，你这次来，是有事要我做的吧。”蓝屺笑道，“看到你这么紧张她，我真的很高兴。”
“蓝屺，如果你愿意，发个信息给她吧。她已经快急疯了。”
“好。”
秋若海见蓝屺的手在电脑键盘上敲了一会，然后回过头来，安静地朝着秋若海笑：“秋律师，你要好好对她。她是一个值得用生命去爱的女孩。”
秋若海刚想说话，却听到口袋里手机在震动。
“师父，师父。”苏然激动的声音传了出来。
蓝屺微笑着，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苏然，怎么了？”秋若海假装着刚刚被吵醒的样子，“这都快十点了，你还不睡觉？”
“师父，我太开心了。蓝屺，蓝屺发信息给我了。他说他很安全，他说他会在一个地方呆上一段长长的日子，再回来看我。”
“那就好啊。你不是一直担心他吗？现在，可以安心睡一觉了吧。”秋若海一抬头，看到蓝屺依在那扇房门前，浅浅的笑。
“嗯，师父，我想过了，蓝屺说得也许是对的。仇天乐的案子我不应该用律所的身份去查的。”
“好啦，案子的事情，就明天到了律所再说吧。早点睡啊。你们女孩子不都是想要睡美容觉的吗？”
苏然在电话那头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她笑得很开心。”秋若海挂掉电话，对着依门望他的蓝屺轻声道。
“我知道。”蓝屺轻语，“秋律师，她很在乎你。”
秋若海惊了一下，继而心里却甜如初蜜一般。
她是在乎他的，至少，她是依赖他的，不然，怎么会一接到好消息就电话给了呢。
秋若海顿觉全身舒畅起来。
原来，她的在乎是可以缓解一切疲惫的。
苏然站在了卓悦的门前，想敲门，又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
“然然，你找我?”卓悦披着睡衣走了出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我是想来对你说声对不起的。”
“傻丫头，当妈的什么时候会生自己女儿的气啊。”卓悦说着，搂住了苏然的肩，“再说了，我的确是和仇天乐说了一些话，不过，我保证，我没有要挟他。”
“卓悦，我想过了，仇天乐的案子实在有太多的疑点。你说，如果他的案子很简单，我们根本不会受到这么多阻碍，一定是我们触碰到了什么不能触碰的东西，才会让那些人紧张，才会搞出这么多的事来。”
“然然，你真的比以前成熟多了。”卓悦欢喜地喊，已经拉着苏然来到了客厅，倒了一杯红酒给苏然，自己也倒了一小杯，“所以，你决定听我的话，不查了？”
“不，不是不查。”苏然轻轻喝了一口酒，身体立即产生一股热量，脸立即红仆扑的。
“然然，你这样子真好看。”卓悦一只手端着那艳红的酒杯，一只手已经摸上了苏然的脸。
“卓悦，我是喜欢男人的。”
卓悦拿开手，呵呵地笑了起来，“我也是喜欢男人的，然然。”
“好了，这案子的事情，你再想想，到底要不要做，要怎么做，我们明天再决定。”卓悦用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这酒一喝，我就想睡觉了。”
“那你去睡啊。”苏然打开了电视，“我有些兴奋，先看会电视。”
卓悦袅袅婷婷往房间里走，突然又停下来，妩媚地看着苏然：“然然，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睡啊。”
苏然只觉得毛骨悚然，连忙抱住了自己，拼命地摇头。
听到卓悦哈哈笑着，哼着歌儿进了房。
苏然不停地转台，终于觉得索然无味，也进了自己的房间。
不能再打电话给秋若海了，他刚刚接电话的声调很明显是被自己吵醒着。
那，打个电话给欧阳旭？去山顶看他的菊花？
“苏然？”欧阳旭猛地坐了起来，“你，你没什么事吧.。”
“我会有什么事？”苏然被欧阳旭那惊讶的语气给吓了一跳，“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已经睡了？你可是个夜猫子。”
“没，我在等你的电话呢。”
苏然想笑，想损上欧阳旭几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里暖暖的。
就算欧阳旭这句话是假话，能这样说，已经够让人暖心窝的了，不是吗？
想想那秋若海，电话打过去，好消息喊出来，自己那么惊喜的声音，都没换来他一句：“出来吧，我为你庆祝。”
苏然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立即脸红心跳起来。这种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了。
“喂，苏然，你深夜来电，不是只为了让我听你的呼吸声吧。”欧阳旭在那边嚷，“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想要我开导开导？”
“有烦心事再找你，岂不是烦上加烦。”苏然已经完全没有了要和欧阳旭上山顶的想法，“我就是告诉你一声，卓悦回来了。我和她又和好了。”
“卓悦回来了？”欧阳旭在那边无可奈何，“卓悦不是你让我去接回来的吗？卓悦一下车就抱紧了你，你们俩当时不就和好了吗？”
“对啊，我就是要感谢你帮我把卓悦给接了回来。”苏然硬是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苏然，你是不是想我了？”
欧阳旭这话说得太突然，苏然想都没想，就扔了一句回去：“想你，我还不如想我家那只小狗。”
“然然家的小狗真幸福，我想当然然你的小狗。”
苏然真是没想到欧阳旭的脸皮能够这么厚的，她刚想还击，又听得欧阳旭在电话那头竟真的汪汪地叫了几声，然后听到他用那种软得让人鸡皮疙瘩起了一地的声音说道：“主人，我要抱抱。”
“抱你个大头鬼的。”苏然骂了一句，将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