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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秦书全文阅读

作者:张仕一     前秦书txt下载     前秦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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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目录》

    通纪:(凡三十卷)

    本纪:(凡十卷)

    卷一,高帝本纪第一

    卷二,圣王本纪第二

    卷三,明王本纪第三

    卷四,太宗本纪第四

    卷五,孝宗本纪第五

    卷六,恭宗本纪第六

    卷七,光宗本纪第七

    卷八,穆宗本纪第八

    卷九,熹宗本纪第九

    卷十,北地太守、追赠烈宗、武昭帝本纪第十

    世家:(凡十卷)

    卷十一,诸宗室世家第一

    卷十二,明王荆州世家第二

    卷十三,高齐武缪公世家第三

    卷十四,任魏国公世家第四

    卷十五,李凉国公世家第五

    卷十六,晋王世家第六

    卷十七,宋王世家第七

    卷十八,唐王世家第八

    卷十九,李商国公世家第九

    卷二十,迟交州世家第十

    列传:(凡三十卷)

    卷二十一,告凌、管恪传第一

    卷二十二,冉季、郑谈、冯涤传第二

    卷二十三,郜芝传第三

    卷二十四,刘提、王平、张骁传第四

    卷二十五,刘祁、刘艺、邓光传第五

    卷二十六,耿靖、薛辅、薛宽、严豫传第六

    卷二十七,孟甫、伊建、廖期、于诚、左玄传第七

    卷二十八,陈瑞、公孙禾、何超、胡珍、马境传第八

    卷二十九,邓甫、冯奥、冉芸、郜棠传第九

    卷三十,刘布、薛廉、薛永、严靖、邓觉传第十

    卷三十一,尤德传第十一

    卷三十二,姚徙、司马卫传第十二

    卷三十三,萧悟、应褚、衙坤传第十三

    卷三十四,冉涛、刘彪、邓迢、薛简、郜觉、耿通传第十四

    卷三十五,顾远、何图、朱涂、陆增林、张总、孔怀传第十五

    卷三十六,萧忆、陈令、江伯之、阮教伍、王韬、薛正、耿他传第十六

    卷三十七,朱詹、杨运、王峤、林绛传第十七

    卷三十八,邓灼、冉垕、薛楚、薛臻、严南传第十八

    卷三十九,冯兰、任灌、刘震、刘苌、冉由传第十九

    卷四十,杨玉、虞晃、公孙赫、肖果传第二十

    卷四十一,萧豹、何缜、梁准、栾渊传第二十一

    卷四十二,杨远、邓兆传第二十二

    卷四十三,郝应传第二十三

    卷四十四,袁善传第二十四

    卷四十五,士尚传第二十五

    卷四十六,马隆、黄抗传第二十六

    卷四十七,郭孝成、韩丰传第二十七

    卷四十八,赵政、赵之扬传第二十八

    卷四十九,赵默、赵献传第二十九

    卷五十,自序第三十

    类林:(凡十卷)

    卷五十一,后妃类第一

    卷五十二,忠义类第二

    卷五十三,循吏类第三

    卷五十四,酷吏类第四

    卷五十五,文学类第五

    卷五十六,佞幸类第六

    卷五十七,技贾类第七

    卷五十八,列女类第八

    卷五十九,北狄类(鲜卑、鞑靼、瓦剌)第九

    卷六十,东夷类(高丽、新罗、倭国)第十

    卷六十一,南蛮类(六诏、西南夷、林邑)第十一

    卷六十二,西戎类(西域、吐谷浑、吐蕃)第十二

    典志:(凡十卷)

    卷六十三,职官志第一

    卷六十四,地理志第二

    卷六十五,礼乐志第三

    卷六十六,刑法志第四

    卷六十七,军兵志第五

    卷六十八,食货志第六

    卷六十九,经籍志第七

    卷七十,史家志第八

    计通纪部与纪传部凡一百卷整

《秦书•通纪》卷1

    高祖姓秦氏,讳虹,苍梧人,以皇妣生帝时有红光乍于空,遂名之。帝少孤,蚤自立,器宇宏阔,沈重肃然,乡人多异之。与同郡管恒、刘停相友,坐同席,寝相枕。

    既长,梁废帝崇宁七年,以事有仇于乡豪桀,偕刘停北走。先是,管恒往洛阳求学(注曰:梁都,洛阳也),时在归涂,帝与遇于荆南,恒从弟恪、友告凌(注曰:告凌者,姓告氏,名凌)同行。既遇,谋后去,时天下苦梁,干戈四起,桂阳人郝应起于郡内,自号承天大将军,归义者越万,拔桂阳,薄零陵。恒以为宜赴之,帝然其言,共往。

    至,诣主事,为帐下督任成所见,奇之,延谈,以为非常,俱引为从事。寻义军至零陵,郡尉焦彻距之,不能进。时两军持,彻巡于陈前,恒见机,策马挺枪袭之,斩于万军之前,嗔怒大喝,拍马而还。人皆惊畏,而恒径赴帝所在,报斩将,帝嘿然,人益奇服之。而敌既亡将,溃,为郝应所破。已胜,应寻问何人,知是恒所斩,又知帝之所为(注曰:知帝竟不以恒斩将为奇,惟嘿然耳),乃延见,睹帝器宇非常人,受帐下督,恒、停、恪、凌皆为司马,赐恒百金。

    四月,遂攻零陵,帝督东门,刘停将兵先登,入城,戮梁所置太守,余军共进,遂拔其城,郝应壮之,谓停曰:“壮士之勇,三军莫能埒。”应以帝军先登,益部五百,并前三千五百,拜帝昭阳令,共北乡。薄长沙,帝军每战先登,应甚嘉之,擢帝为长沙太守,恒、停、恪、凌悉受令长。

    至嘉鱼,遇梁江夏太守莫仁,时官军二万,而义军悉在长沙夺所未下之县,嘉鱼近地惟帝军六千与任成所部五千。帝闻官军偪,急会诸将问所计,恒言曰:

    “今官军势众,乘勇而来,非可以与之争锋于野。嘉鱼西北距江,东南带陵,此兵家必争之地。若先为莫仁所下,则其军兵南乡,一往无前,吾等无可守,徒见禽耳。宜遣将昼夜兼道,先据嘉鱼,以是可守。”

    帝以为然,分军两千五百于刘停,使轻装先进,下嘉鱼。书与任成,使并军北乡。莫仁先至,围嘉鱼,攻之,刘停固城据守,昼夜修备,仁连攻五日而不下。帝与成既会于嘉鱼南,问于恒曰:“奈何之?”恒对:“官兵连攻数日不下,师老气溃,今二帅共合兵师,突击其部,鼓噪而行,烟火示城,使内外共击,莫仁一战可斩。”帝然之,遂雷鼓,燃火,袭之,刘停见,自城中击,仁师大溃,溺死江中者千计,仁为恪所斩于陈。

    既斩仁,帝与成分兵循江取夏口、武昌,收定江夏。嘉鱼败而武昌失,大震洛都,梁廷急议谋策,遣侍中何衍假节典荆豫二州兵事,合军五万南下江夏。

    五月,郝应已而平长沙,遂与帝共乡南郡,拔乌林、洪湖、华容,薄江陵,时何衍次宜都,将近,恒言于应曰:“今彼大军至,而江陵内兵不下万,城坚楼固,我围之,旬间难下,彼已至,则我内不能拔城,外受于敌围,此败军之势,臣窃以为不可。”应然之,问策,恒曰:“臣以为,可先东退,引大军东,则城兵相离,围势不成,可破矣。”应然之。

    引军东,壁于华容西,何衍果将兵追,至于华容西。应以是问于帝曰:“何以战?”帝曰:“今敌远来,疲弊而骄,可逆之,别遣将要之,可克。”应然之,如其计,逆之于前而要之左右,衍军骄急进,遂为应所截,帝亲兵击其后,恒、恪步挺入陈,枭首无计,官兵遂乱,告凌突中军,斩何衍,拔旗,官兵遂败,降者数千。

    应以是更嘉帝与恒,擢帝左将军,另予兵四千于恒,拜后将军。西乡江陵,二旬而下,遣帝别徇宜都,任成南拔武陵,数县不战而附,至是桂阳、零陵、长沙、江夏、南郡、武陵六郡皆为义军所下,荆楚所在,惟宛未下(注曰:时南阳郡治宛,故称南阳为宛)。

    ——(张仕一)《秦书•通纪》卷1

《秦书•通纪》卷2

    八年春正月,梁廷议发兵十万以平荆。三月,假时梁太尉韩阻节,行征南大将军,典荆豫二州兵事,使帅军十万乡南荆。时兵粮转运于路,连绵百里而不绝。

    韩阻既受命,先遣轻兵步骑二万五千袭当阳。会时帝与恒在长坂,从骑惟四五百,梁骑掩至,欲走不能,为之所围,帝与恒奋战而身免,欲还当阳,追兵迫,不能入,南遁,时恒妻子皆在当阳中,当阳受围,城中人不满三千,死御七日,不能敌,城破,恒妻姚氏焚宅,举家死义,恒闻之恸哭,几绝于气。

    帝退至江陵,固垒于江北,急报于长沙(注曰:时郝应次于长沙),书传武陵、零陵、江夏三郡,使各遣兵向江陵。时任成在江夏(注曰:成时为江夏太守,右将军),被书,即悉兵近万,亲将以救之,长史杜廖曰:“今将军悉兵而西乡,则江夏孰守?”成曰:“韩阻乘诏而来,必欲章大势而图速成,故将集兵于江陵,今若弃江陵于不顾,敌若绝江,江夏虽百万而不能守也。”

    郝应闻书,即归师西乡(注曰:时郝应所以在长沙者,欲东图扬州之地。时扬州东已为江南义军首领士尚所领义军克,而郝应欲东乡争扬州而不北上以胁洛都者,盖以其自量犹不可与梁廷相抗,且忧士尚之壮也。士尚,姓士氏,名尚,会稽人,举义于江表,应者甚众,遂席卷吴越),于路集兵,至于南郡境,已合兵二万。时任成昼夜兼道,先至,与帝合兵,士卒三万,扩张旗帜,如五万之势。韩阻即后至,见江北垒固,旗帜蕃然,遂北距十五里而屯,又与参军邓凝曰:“贼背水而固垒,虽势众,徒见禽耳。”

    应至,合军,托委以帝,帝让,应曰:“此生死之时,惟君可以决胜,望莫再辞。”帝乃受命,归本营,召恒,问策,恒曰:“今敌势壮而气骄,亦示羸以诱,断截其后而要之于江,敌可破矣。”帝曰:“尽以委君。”(注曰:帝受郝应之委,管恒复受帝之委)

    恒遂收拢旗帜,隳江北垒。阻见之,喜曰:“敌旗拢而垒隳,欲走之衅也,其怯如此,麾军可破之矣。”恒命江南军少南以次,宣言以“江北无事,可少安”,阴选弱卒四千,夜绝江而微垒,示之以弱,韩阻见,喜,纵兵击之,恒命江北卒绝江而南还,并令江南兵北乡,以迎之。恒将众既至南岸,阻欲追,参军邓凝曰:“今仓卒绝江,恐为贼所击,不如备置船桥而后济。”阻曰:“今敌既溃,若不乘胜而克,其固垒于江南,旷日而战也。”遂渡江,恒命半渡而击之,又令管恪、告凌各领精骑五百自左右北渡,一骑一帜,掩袭向敌。敌既半渡而受击,军乱,死甚数,又见左右骑至,声势浩弘,大惧,更相北逃,阻不能沮,军遂溃,恒将兵追亡逐北,馘斩以万计,降者八千余人。

    既胜,应致功于帝,帝曰:“此子常之功也。”(注曰:恒字子常)应乃加帝南郡太守,恒桂阳太守,成、停、恪、凌等将有功者悉受赏。

    七月,帝言于应曰:“今梁军数败,天下四起,一时不能扰荆襄,臣请麾师泝入川蜀。梁为镇关东之乱、鲜卑之侵(时齐鲁、吴越皆有起义,鲜卑亦频寇燕云),尽发川蜀之军,其一郡之卒不能满千,义师西乡,自可摧枯拉朽,巴庸之地可传檄而定,时将军帅师发于江陵,臣偏军动于上庸,则暴梁可灭,中原可图矣。”应然之,帝又请曰:“巴庸虽易图,而亦非唾手之物,臣乞予臣兵一万,请任成随行,则可横扫如卷席矣。”应犹豫,问于成,成曰:“夫将军起事,为诛灭暴梁,今可灭梁于股掌,臣万死不辞。”应乃许之,予其兵一万,加本营军一万,合二万人(注曰:时虽求兵一万,而除任成外,未求将于郝应,帝之将皆宿旧,故时其欲自为之志已显然。至于任成,虽非帝所统,而与帝有旧,又善战,故请共西乡),越巫山,乡白帝。

    帝既西去,应频北伐,终下襄阳、南阳,详具《应传》,此不载。韩阻归,罪免官,后南阳失,梁废帝益忧郝应而憾韩阻,遂赐之以自尽。

    ——(张仕一)《秦书•通纪》卷2

《秦书•通纪》卷3

    九月,帝既西乡,泝至白帝,拔之。缘岸西上,克定巴东,北略,越巴山,击上庸,三战而定,留任成守之,复南,向宕渠,命刘停督兵击之,帅师乡南阆,于路招合新卒越万,至城,太守陈洪降,巴西遂定。还军围宕渠,守将于诚据城而抗,百日方下。

    九年二月,既定两巴(注曰:曰巴东、巴西),帝会诸将,问曰:“今欲北,莫若自上庸而如中原,或捣汉中而取关右,宜何者?”(注曰:帝西,与应约出师于上庸,而今与众议,足知其欲自为也,不然当克期往上庸矣)诸将以为,若入川者,又需夺关右,难也;从上庸发,直捣中原,兵可不日近洛都,易也,且若击川、秦,孤军而行,发上庸,与郝应可合势。

    帝嘿然不应(注曰:帝实以为宜自夺于川蜀,故不应,待于管恒耳),而管恒以为诸将之议不可,其曰:

    “今兄长已取三郡(注曰:谓巴东、上庸、巴西三郡),自可独成一业。虽兵马不足四万,而宿将精兵,非不可假以成事。若取道上庸,虽沮少,而必附于郝将军,彼众而我寡,则仰人鼻息,君上有龙虎之志,岂可委质于他人,此一也。(注曰:此语合帝心矣)

    中原与荆襄相连,使我取之,安能不为郝将军所內?若克定川秦,则益雍二州,皆为我所有。夫此天府之国,若据之,北可图晋凉,东可入中原,进可辉扬大义,退可固关自守,此天所以成君上之业也,阖弃之?此二也。

    夫梁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我兵出上庸,偪中原,指雒都,其必倾天下之兵以斗,我寡而敌众,安能必胜?然若我入川蜀,任郝将军击中原,则梁必虚西兵以东乡,我可收益雍如探囊,此三也。

    观此三者,则入川为上,而出上庸为下矣,窃为兄长谋也。”

    帝大悦,拊之曰:“此吾高辽也。”(注曰:高辽者,梁太祖之谋主,梁太祖克定天下,智略多赖之,后封平东王。帝既以恒比于高辽,则实自比于梁祖也,其帝王之心已昭然)诸将尽以为然,遂委兵一万于任成,使声助于郝应(注曰:时任成虽与帝有旧,非帝内臣也),自将余兵二万余向巴郡,临江、枳县不战而降,遂薄江州,刘停所部先登,克之,乃取巴郡。西入犍为,使管恪阳偪资中,帝自将兵拔南安,进围武阳,武阳兵不满千,遂降。

    西乡越嶲,诸县望风归顺,至于邛都,太守李柯良(注曰:柯良本名李秀,字柯良,以英名,字行于世)固城而守,集周兵三千余。管恒督军七千围之,数战不能下,遂阳稍南退,阴勒兵伏于北,柯良夜北欲乡成都,为恒所伏,受虏。缚入营,恒亲为之解,扬其神勇,以义势劝之,柯良德之,遂降。

    东南趣牂牁,太守郭孝成者,与恒有旧(注曰:昔恒在雒都,拜孝成为师,闲时从学兵法、武技于孝成,后恒行军所赖,皆其时所得),遂招纳,拜孝成为前将军。孝成本牂牁人,于乡以勇智称,郡县皆服,又善治兵,故先是合乡里壮士,号曰“郭家军”,时南蛮数凌郡界,孝成率以距战,无不克胜,且征战既久,令行禁止。乃以孝成为锋,北乡广汉,收降克定,遂入蜀郡,合围成都。十月,刺史刘节降。时帝收合八郡(注曰:巴东、巴西、巴、上庸、牂牁、越嶲、犍为、广汉、蜀,凡九郡,而任成居于上庸,非尽为帝所能令,故曰八郡),益州之内除汉中未下,皆已俯首,遂着告凌北距剑阁,以为后图。

    十年春正月,郝应已拔襄阳、南阳,欲称楚王,或言曰:“楚者,居荆也,今已拔荆,称楚则为难北乡之衅,不吉也。”遂称魏王,书拜帝益州牧、爵蜀国公,拜任成兖州牧,爵韩国公。

    帝既得书,诸将称喜,帝面无色,罢退诸将(注曰:帝实不愿受制于郝应也,故不欲受其封爵),留管恒、刘停、管恪。帝目恒,恒意之,曰:“夫川蜀王者之地,未尝不可以称制也,今君上已并八郡,带甲六万余,又据天府之地,何必委身于魏?”停、恪然之,帝遂喜。

    二月,帝于成都称秦王(注曰:以当图关中也),拜恒为相,郭孝成为大将军,告凌为前将军,刘停为左将军,任成为右将军(注曰:时帝欲內任成为己用,书拜为右将军、兖州牧,爵韩国公如故),管恪为后将军。书与郝应,言约为兄弟,应得书愤然,曰:“何言为我取川蜀?受之诈也。”

    任成得拜,不知何从,问以司马左玄,玄曰:“将军今居四战之地,宜按而不动,报书二王,莫为倾倒,静待以时变也。”成从之,如其计。

    ——(张仕一)《秦书•通纪》卷3

《秦书•通纪》卷4

    已王,帝咨于恒问曰:“孤已克定八郡,今欲北乡而入关中,燕乐未央,饮马泾渭,贤弟以为何如?”恒对曰:“王上虽已平巴蜀,然兵乏而粮阙,非可以与中土相抗。且关中隔函谷而望梁都,脱梁失彼,恐必悉兵以距我,若我无十万之师,非可以相当。故王若欲立马骊山,则须先稳固巴蜀,广兴耕锄,名法定律,內安流民,绥抚戎蛮,募兵选将,缮甲积粮,待郝应趣梁廷以无力,兵出剑北,克定汉中,马踏雍陕,一清关内,则可东出函谷,兴义讨梁,时百姓必咸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于是中原可平,帝业可就矣。”

    帝曰:“善。”于是从之计,命管恒选良吏明法者定《秦律典》(注曰:有牂牁人孟甫,巴人廖期,蜀人王讷、伊建,广汉人刘玦等),劝课农桑(注曰:设典农校尉,典桑校尉,典盐校尉,典蓄校尉,典水校尉,时称“五尉”,悉以良吏名士官之),招合流民,绥抚蛮戎(注:抚大理、濮、蟾夷、獽、板楯、桐师、嶲唐等诸夷戎,或编以籍,或受以职),擢举贤良(注:如冯涤、郑谈、冉季等),募兵选将(注:其募兵士近十万。名将赵政、赵之扬叔侄即此时来)。至十三年,粮积盈于廪,钱溢漫于库,士庶奔赴千计,带甲已逾十万。

    帝复问于恒曰:“今可北乡不?”恒曰:“可以孝成为帅,取汉中,北略长安。”帝遂委军于孝成,使北取汉中。孝成使恒将军三万,道乐城,自帅“郭家军”一万兼道趣南郑,汉中悉兵赴乐城,孝成遽至南郑,破城斩将,俘敌主事,押于乐城下,乐城遂降。

    乃向褒中(注曰:时汉中治不在南郑而在褒中),围之,太守方世圣城褒中,出与战,先击孝成陈,孝成使赵政、赵之扬逆之(注曰:二将之来,见上文之注),恒要之,败世圣,世圣遂还城,固守。孝成连攻过月,城墙几夷,粮尽亡众,兵民相食,世圣不忍见之,遂降。使使出,自刎于楼,血溅于门,以示其尽守土之忠,孝成闻之,曰:“此壮士,恨不能为我所用。”

    至秋,汉中悉定。十四年春,帝亲御兵七万,以刘停为锋,赵政、赵之扬为将,北图关右。(注曰:时郝应兵逼豫州;山东义军袁善略青州,斩其牧吕厂,与梁将高岁相战;江南义军士尚略扬州;鲜卑、乌丸侵河北……故梁廷尽拔关内之兵以赴关东,以是帝方乡长安)

    刘停先军二万拔陈仓,顺渭而下,至于武功,复克之,帝乃使赵政徇槐里,赵之扬薄鄠县,中军渡丰水,偪长安。

    长安守兵惟二万,帝攻之,强下,而秦军伤重,使刘停东拔冯翊,赵之扬略北地,赵政克京兆,书勒管恒发川中兵举武都。郡县多降,鲜有敢抗。

    十四年夏五月,郝应于南阳称帝;九月,袁善于琅琊称帝,号陈国;十五年正月,士尚于建邺称帝,号吴国。十五年二月,梁西域长史黄抗自立大夏国王,锁西域以绝梁使;四月,凉州牧马隆自封凉王,立百官,霸河西陇凉之地,绝梁使;秦书与夏、凉二国通好。

    十月,管恒偕百官奉表曰:“暴梁无道,残戮黎民,故天下四起兵戈以欲除害,王承万民之意,受天地之托,龙起义军,章扬大德,以是黔首箪食壶浆,望风归顺,遂举巴蜀如卷席,徇秦雍如掸手。今乾坤动荡,圣恩县失,布衣翘首以待治,黎民踮足以望德,王上有天福所象、圣隆之德,为天下所以寄望,是乾坤所以瞩目,惟冀王上能顺天地之命、万民之声,弘继大统,绍德称帝。”帝固让,表六上,帝乃內。

    开阳元年正月(注曰:即崇宁十六年正月),帝称帝于长安,改元开阳,立国号为秦,拜管恒为司徒、郭孝成为司马、刘停为司空,冯涤为司隶校尉,管恪为益州牧,告凌为雍州牧,孟甫为中书令,伊建为御史中丞,余官不具一载于此。

    ——(张仕一)《秦书•通纪》卷4

《秦书•通纪》卷5

    元年三月,帝留孝成军五万于川蜀,管恒军二万于关中,自将兵十万,始长安发,偪潼关。时潼关兵三万余,守关将军韩丰据关沮帝。帝问以诸将,刘停曰:“彼众不足四万,陛下可予臣兵马,昼夜击之,非不可下。”帝言曰:“今方东出,捐尸一关之下,非朕愿也。”赵之扬复言曰:“可阳东去之势,以诱韩丰,若其来逐,伏截而破之,若其不来,留军以围关,自可东出中原。”帝以为然。遂阳东去,韩丰夜帅轻军掩击,为刘停、赵之扬所破,获韩丰。

    帝诱之曰:“将军有虓虎之勇,何委质于暴君?”韩丰距曰:“忠分不宜降也。”帝又曰:“梁廷冤将军叔父(注曰:韩丰少孤,为叔父所养,叔父有隙于郡吏,构冤杀之),此私恨也;荼毒百姓,此公雠也,于公私论,梁何足忠乎?今何若弃暗投明,内可以报家雠,外可以血民恨,传芳百世之名,将军以为如何?”韩丰不语,帝退而揖曰:“为万民请将军。”韩丰大惊,扶帝,曰:“愿为陛下犬马。”帝大喜,曰:“得将军一人,胜雄师万数矣!”

    既拔关,东乡,以赵政破弘农。书与任成,诏自上庸北出。成得书,不能决,问于左玄:“今何于二帝?”(注曰:二帝者,谓帝与郝应,上庸于荆益之间也)左玄曰:“夫荆襄可与关中比险乎?”成曰:“非也。”又曰:“魏帝可与秦帝、管恒比智乎?”成曰:“非也。”曰:“将军自为也。”成乃拜曰:“受教先生。”(注曰:自是任成属心于秦)奉表于帝,帅上庸军乡渑池。帝东乡,秋,拔新安,东与洛都距百里。梁廷闻之惧,诏青州刺史、假节、都督青州兵事高岁急将青州兵如京。(注曰:时高岁与袁善战于青、徐间,不能胜负)

    冬,废帝诏北迁于邺,刑部侍郎姚隽谏曰:“雒都城高而粮足,刺史(注曰:谓高岁)帅众将至,足可以战,何弃祖宗而北狩?”废帝不听,又谏,废帝怒,免之官,隽叩首固谏,废帝遂杀之,北去。朝廷既北,河南郡县扰动,皆降于秦魏(注曰:时魏与吴战于淮南,而犹留兵于豫州,故收降新郑、梁城、阳县、尉氏等诸县),高岁至,入雒都固守,合军七万余。

    帝至雒,围之,遣使入诱高岁,岁逐使还,帝大喜。群臣问缘,帝曰:“高岁若欲斗战不降,必斩使以示其心,今不斩而逐,实欲降也,惟惧诸将不从,今宜收合洛阳周旁郡县,以成围势,则其县孤,高岁可以说众以降。”遂使刘停、赵政各将兵徇河东、河南、河内。

    二年秋,岁果开城降,帝拜之青州刺史、假节、都督青州诸兵事,封尚阳侯,仍典旧兵。废帝闻高岁降,怒,谓群臣欲留雒者曰:“汝辈几亡朕。”欲捕诸官,大将军尚和弑之,另立末帝,改元封国。

    时魏吴交恶,战于两淮,帝问群臣以何如,赵之扬曰:“今二虎相争,我自可置之相斗,先东拔兖青(注曰:兖、青二州时为袁善所有),再回师以取渔利,天下可定矣。”帝然之,遂东克陈留,至外黄,得关中管恒八百里密报言:

    “恭呈皇兄:八月二十八日,郭孝成举川中兵马畔,自立蜀帝,郡县受胁而降,其乃将四万北出剑门,乡汉中。然臣虽兵马二万,以凉欲南下,留一万于关中,将领余兵南下御之。敌我兵众虽有差,然冀皇兄莫以此西还。

    臣书此信八百里相送,惟愿皇兄毋还师以动军心。今皇兄方取河南,根基未稳,贸然西归,恐梁魏夹击,河南非国家所有,故愿皇兄稳固军心,帅师东乡,阳称军中谓乱易平,以安众心。

    臣虽众寡,必戮命而战,以保关中,皇兄可东击兖州,若臣胜,皇兄与臣捷报可同闻,若臣败,皇兄锁潼关而据司兖,犹可以与战。

    因平乱之务,关中之事,咸矫诏以独断,冀皇兄勿罪也。”

    ——(张仕一)《秦书•通纪》卷5

《秦书•通纪》卷6

    开阳二年秋,孝成畔于成都,郡县为胁降服,乃僭号称蜀,北出剑阁,乡关中。时管恒留一万守诸郡,将余南下,急书与帝,使持稳。

    汉中太守李柯良见恒,问曰:“管公何能破贼?”恒对曰:“兹无法,临时而制。”柯良厉声曰:“今贼已偪,我寡敌众,公不能决计于胜败,何以战之?”恒复对曰:“余时自有计,惟冀将军能效命于陈间,不解于斗战也。”柯良乃退,不知其所计。

    时诸将皆以为,孝成好奇兵,必诡道乡汉城,然恒曰:“孝成知我知其所欲,会乡南郑。”乃赴南郑,孝成果至(注曰:此师徒之相知也,然恒能算孝成,孝成不能算恒。或言,孝成将新降不稳之大众,难走偏路矣)。

    孝成既至,恒欲击,会诸将曰:“今郭孝成畔逆,僭越称尊,欲图颠覆社稷、动荡乾坤,直此国家危难之秋,惟诸君戮力,方可兴存天下,保定江山,兹成败之举,悉在君等,诚冀诸君奋死以战,勿有旋踵。”诸将慨然,皆欲死战,恒乃部诸军,使李柯良将兵三千为左陈,管恪将兵三千为右陈,自将三千为中,余兵千于城。既部,临发,阴与守将刘提曰:“待两陈交兵不可分,君擂鼓发兵,大作声势,似帝来援之形,胜负之分,悉在君矣。”

    相交,管恪先登入陈,直乡中军,恪奋戟而前,所向皆披靡,孝成不能御。柯良复斗入,披甲持槊,破敌翼军,手戮数十敌,遂如孝成陈内,挥舞兵戈,凡至皆斩,破围数重,所部穿于郭陈,要之为二。恒乃杀陈,雷鼓突其前军,斗挺而进,克斩甚众。刘提见势,命雷鼓,发城中军,阳大军势,乡陈,大呼帝援已达。孝成军既受袭为挫,又以为帝将兵至,遂慌乱,惧而奔逃,相践踏者众,降者亦多,恒扬矛冲刺,帅军尽殄余军,孝成虽斩走者数人,不能止其退,疋马与所亲十余骑走。

    恒乃逐之,至于伏羊岭,斩之(注曰:安《畔臣列传•郭孝成传》,恒既追至,孝成知必死,遂自刎)而还。点整诸军,不见恪,已而有士言得恪尸,恒见,果然,遂恸哭不能止,几于昏,久而乃复,曰:“吾早丧父母,长坂又失妻子(注曰:事见卷二),血亲惟余明孝(注曰:恪字明孝),今亦殒,何其悲矣!”

    恒传檄川蜀,收降诸郡,至于十月,益州悉定(注曰:诸郡本即不欲同逆耳)。时帝亦拔兖州,交捷以闻,果如前言。帝追恪壮勇侯,加恒尚书台令、大司马、都督益雍二州诸军事,领雍州牧,兼雍州刺史,承制都督关内诸军政,赐白状二百(注曰:以使其自行封赏)。恒乃拜李柯良益州牧、刘提益州刺史。

    十一月,拜任成兖州牧,兼兖州刺史,移镇兖州(注曰:将上庸兵使入兖)。

    十二月,帝召恒,恒至自长安,帝亲劳之,又问以后计,恒曰:“今皇兄已定司兖,略有中原,当另有别图。郝应、士尚相攻于豫州,可使之相斗,我收渔利,袁善陆梁青徐,非池中物,若不乘其未壮,六师移之,恐必为后患。待袁善既破,海岱肃清,皇兄当举义兴兵,北乡讨梁,一清河北,而后南乡以争江表,天下可定矣。”帝说,曰:“贤弟朕之臂膀也!”恒乃曰:“皇兄此语甚使臣寒也。”帝不解问之,对曰:“弟常以为,弟虽不才,而亦应为皇兄心上之人,未料皇兄仅以为臂膀,实寒臣也。”帝笑曰:“贤弟此言是也,贤弟常在朕心上,微贤弟,朕寝食不善,坐立难安也。”(注曰:知帝与恒之情深)

    三年二月,恒还长安,帝使刘停、赵之扬将兵数万伐青州,刘停无备冒进,道为袁善所伏,军不利,赖赵之扬以免。帝责之,复使停与赵政再伐,为梁所要,停不欲退,赵政缚之而还,以是全军,归,帝嘉政曰:“赵政善也。”责刘停曰:“贤弟统师务以持重为先,冲陈当以勇猛为首,不可惟勇而不重也。”

    六月,郝应于淮北大克士尚,南乡以图淮南。七月,帝复使高岁东击青州,所向皆克,袁善不能敌,留将于青州,自往徐州募援。

    四年二月,岁围临淄,城坚难克,至于六月,大雨,岁掘淄淹之,城中军民皆死伤,岁乃克之。帝闻,与诸臣曰:“岁克定青州,固良将也,而其以水没城,军民同毁,恐非最宜。”加岁青州牧、镇东将军,假节、刺史、都督如故。

    ——(张仕一)《秦书•通纪》卷6

《秦书•通纪》卷7

    初,四年夏,凉王马隆使伪武威太守兀谷(注曰:兀,姓也,多在西地)将兵五万,寇凤翔,恒使李柯良将兵四万逆之。遇于雀城(注曰:在凤翔西北),柯良即结兵陈,先发制人,以骑突其左,兀谷救之,柯良亲将轻骑袭其右,扰动敌陈,柯良疋马单枪,贯穿两军,突如猛虎,游若苍龙,敌莫能当,遂大破之,柯良部众,未追,还报于恒。

    恒令柯良屯于雀,使使使凉,凉乞和,赔以货廪,恒遂许,使柯良班师。归,柯良问曰:“臣已破凉于雀,待大军至,追亡逐北,未尝不能佥有陇右,盍不击之?”恒对曰:“皇兄纵马于中原,所以无虞者,赖关中之兵粮,使秦凉既战,若期年不克,所耗何多?故不宜旷日图远矣。”柯良拜服。

    时关中凡年,供中原钱粮兵马皆以万计,帝每赞曰:“有是弟,扫清六合如卷席矣。”

    五年,江河淮泗并洪,岁大饥,帝休兵赈灾。

    六年春,恒复入洛拜帝,帝嘉劳之,进爵圣王,邑万户,位在诸王之上,以九千岁称之,并进刘停爵为明王,邑万户,位在诸王之上、圣王之下,以八千岁称之。(注曰:斯后之文,则记管恒以圣王,刘停以明王)

    夏,帝乘魏吴斗兵于淮南,欲以明王为帅,以取徐州,典军校尉郜芝密谏曰:“八千岁轻佻,不可独军以对袁善。”帝然之,遂使赵政、赵之扬守洛,以明王、韩丰为左右军,告凌为前部,亲征徐州。

    度沂,大雨,涂泞,粮不能继,进退维谷,帝以问诸将,韩丰曰:“今已度水,相距有许,可阳归退,以诱敌逐,今敌次于丘,我与告将军各将骑五千,缘丘拔之营,依山而击其后,陛下反军以战,贼可破矣。”帝然之。

    帝将兵阳退,贼将袁品悉军逐之,韩丰、告凌遂潜军缘丘拔其营,居高击其后,帝亦回兵以战,贼军腹背受敌,乱,明王、告凌各奋力而战,步骑挺进,大破贼军,韩丰将骑横绝敌众,斩杀千计,贼遂奔走,或溃或降,乃大破之,斩首四万,沂水为之朱。

    袁善闻败,降于士尚,士尚使军七万救之,帝知难克,徇东海而归。前告凌中流矢,至是于涂殁,帝哀之,追威武侯。

    七年,士尚使使入魏,媾和,又士尚与郝应言曰:“今北秦已奄破陈,具有海岱,前并內中原,天下诸州,其已有五(注曰:言曰益、雍、司、兖、青五州也,实徐州之北亦为秦有),若两国不并力以击之,恐必为所图。”应然之,约共北寇于秦。

    魏吴之事闻于任成,成问于别驾左玄曰:“今魏吴大兵寇秦,何为之?”玄对曰:“魏吴虽至,必不协,待关中兵至,以圣王之材、五州之力,郝应必不为敌,将军今宜先师如洛,以立功勋。”成然之,将军发洛(注曰:以助秦)。

    七年夏,魏吴连兵四十万乡洛,帝议与群臣,兵部侍郎郜芝言曰:“今敌虽众,而魏吴不能合,可乘其劳顿,挫其锐锋,则其自瓦,不战可退。”御史令方从益言曰:“不然。臣以为,敌势众,我不能卒败,可坚壁清野,待敌深入,敌既远来,内隙而粮远,一战可禽。”郜芝又言曰:“方御史之策,必使敌终临洛下,不可御也。”帝谓曰:“今其锋锐,未必可挫,亦坚壁以待。”芝乃言曰:“事大,亦召圣王来距。”帝然之,谋召王而未书。

    后果如芝所料,吴虽回兵,魏承威徇克,直抵洛南,帝急召河南诸军于洛,复书圣王,使将关中兵来援。圣王不日将兵至,帝问曰:“前日方召王弟将兵而至,何此速乎?”王对曰:“前闻皇兄內从益之言,洛必临敌,故先自作,集兵东发,以是速至。”帝加之曰:“王弟神算也。”

    魏军既至,士卒二十万,时洛内兵十万,圣王将关中兵七万,任成发军五万后至。郝应陈于城下,挑战,圣王不应,既至戌时,王急令军击,时日悬于西北,魏军不能前视,为王师所击,王令赵之扬轻骑要其左翼,刘停甲兵斗战于中道,赵政虚师扰击于右,魏军遂溃,王亲雷鼓,兵士奋昂,大破魏军,斩首四五万级。

    郝应为明王所偪,弃军百骑南遁,赖其将孙志收军以保,复为要于赵政之骑,再弃军百骑南遁,复赖孙志收军以保,又为袭于赵之扬,又弃军百骑南遁,又赖孙志收军以保。既临洛水,欲度,见水边有石,刻曰:“大魏皇帝真英武,三弃王师旋南阳。”郝应叹曰:“管恒非我辈之能当,今既知我从此南,不伏而纵我,一赖旧情,二欲使我与士尚相抗也,我若不平江南,无以与秦争锋于中原。”乃南度,归南阳,遣使请和。帝答书曰:

    “前日蒙兄错听士尚奸语,北来与朕戏于洛南,朕赖祖宗天地之灵,幸胜于兄,然心中忐忑,忧兄有不测,或生隙与朕,今得兄之书,言欲结邻好,朕心甚喜,约与兄割滍为奥,遣使言朕之意。”

    乃与魏相合,遣使厚馈,以兄称之。

    ——(张仕一)《秦书•通纪》卷7

《秦书•通纪》卷8

    帝延圣王于宫,觥筹之间,戏圣王曰:“前闻袁善姿貌甚美于常人,见之于陈,果如是也。”圣王闻而不悦,曰:“皇兄可六师南下,禽之以为男宠。”帝见王不悦,揽之曰:“斯虽美,远不如圣王。”圣王曰:“皇兄不必慰臣弟,臣弟久镇关中,今皇兄心忘臣弟,亦宜也。”帝笑曰:“朕岂能忘圣王乎?微圣王,朕无天下也。”(注曰:知帝与圣王之情款)

    初,圣王既东,马隆复众八万侵关中,驱乡长安,李柯良急召兵合于长安。时长安粮乏,粮尽于杜县,柯良为防受劫于隆,令各军自趋杜县运粮入长安。马隆久攻不下,秦魏既和,圣王将军西入关中,隆乃退。

    既退隆,柯良乃言于圣王曰:“树欲静而风不止,今我虽欲偃旗息鼓,而敌数扰,若不一战定之,久为边患,徒成劳耳。”圣王曰:“今山东少事(注曰:谓魏吴当不敢再犯),可靖陇西也。”请伐凉于帝,帝许之,圣王乃缮甲俢兵,以待西征。

    八年春,王发师十万以伐凉,李柯良轻兵五千缘山诡道拔略阳,马隆急将军赴之。王急师徇安定,传檄金城,遂降,马隆急回军,为王与柯良夹击,隆死于陈,王遂西进,郡县多降,禽隆伪世子雅于姑臧,酒泉、张掖为夏所得,余郡皆为王所并。帝嘉之曰:

    “马氏负险,屡扰西畿。圣王神武,励师军发。建威骁勇(注曰:时李柯良爵建威侯),越山拔城。剪除勍寇,宁国边隅。特赐圣王白状一百,二千石以下安功承制擢拜,拜李柯良凉州牧、都督凉州诸兵事。”

    八年春,士尚将士奇(注曰:士奇者,士尚之宗人)兵六万寇淮北,高岁诱敌深入(注曰:帝以全徐未得,授高岁权督淮北兵事),遣将断其归路,败之于东莞,士奇请降,岁不许,尽歼之。

    帝得表问于郜芝曰:“高青州何以不內降?”郜芝对曰:“恐惧乱也。”帝然之,嘉擢高岁征东将军,东莞侯,牧、假节、刺史、都督如故。

    九年春,帝召圣王,欲图河北,圣王委关中于柯良,至自长安。至,帝问曰:“今南北各有异朝,吴赵咸存不臣(注曰:赵者,谓梁也,梁时迁都河北),王弟以为何如?”王对曰:“今魏吴相攻,不宜南下以坏势。梁犹据河北,虽有鲜卑之忧,而以尚和之智,势必有图,故宜先灭之。”帝然之,拜圣王征北大元帅,承制号令,将军十万乡河北。

    王阳度于白马、仓亭,将军先下延津而至河北,高垒凭据,遂尽度兵马。尚和急南下,王徇数县,和距王于汤阴。相峙百日,王阳军粮乏,退,令赵之扬伏于后,尚和先遣少兵来追,为之扬所伏破。之扬归,圣王又令赵政、赵之扬各将万兵伏于后,且回师。二赵赴伏,果破梁师,圣王军到,并大败之。既克敌,二赵乃问王曰:“何以知必来?”王曰:“尚和善兵法,知兵无二伏,故先来少军,我反其道而行之,以是破之。”二赵咸服(注曰:圣王能知彼所思,以是克胜)。

    拔汤阴,至于安阳,尚和闭垒不战,相持二月,时至秋,圣王所将多关中旧兵,乃生思乡之情,以是军营夜啸,将兵扰动,尚和乘机袭之,圣王不利,退归河南,河北所得诸县复失于尚和。

    王自表请罪,帝劳之不责。斯前圣王历经百战,未尝败绩,至是方为首挫,深怀不甘,以为乃营多异乡之兵,故请帝以关东兵十万,复欲北伐。

    ——(张仕一)《秦书•通纪》卷8

《秦书•通纪》卷9

    九年秋,吴闻圣王败于安阳,大寇青州,为高岁所退,语在《高齐武缪公世家》。

    十年夏,圣王将兵十万,复济河北伐。尚和南距王,峙于汤阳床山。床山地峡多木,圣王连营百里,和夜纵火,尽烧王营,王师奔溃。王收合散卒,垒于汤阴,和决汤水,尽没之,王仅疋马与诸将数百骑奔还河南。尚和欲绝河南乡,帝初闻王连营于床山,失色与郜芝言曰:“王又败矣。”(注曰:圣王深谙兵机,然今其失竟不自知,反为帝所预,盖当局者迷矣)急遣使敕王,并令韩丰将兵二万趣河南,使未至而王败,和惮韩丰,遂北归。

    王既归,帝亲慰之,王伏首帝胸腑泣曰:“臣弟又丧王师,使皇兄蒙羞,国家遭损,罪该万死。”帝抚之背曰:“卿在,朕夜寐可乐醒也。”王又泣曰:“使皇兄丢河北也。”帝笑曰:“微卿,朕无天下,何谈河北?”王意乃稍安。

    王既败于汤阳,关东兵士多新选,故临阵奔溃不能止,无能距敌。故王又请帝假其关中旧兵十万,复行北伐,帝许之,诏李柯良简选雍益凉三州锐卒宿兵十万,付于圣王。

    十一年春,帝加王征北大元帅、假黄钺、承制都督内外诸事,复北伐,临发表于帝曰:

    “臣弟以区区之身,蒙皇兄亲信,委以征伐,假以黄钺。然前以臣失虞,再挫于敌虏,蒙羞皇兄,遘损社稷,赖皇兄圣德,许臣以戴罪立功。今臣既受天伐罪,麾关中劲卒百万,旌旗蔽云,锣声震谷,又假皇兄神威,天道赞助,必当摧枯拉朽,所向披靡,禽尚和如反掌,斩梁虏如探囊。若臣不能克定河北,播教燕赵,愿就刀斧之论,为表决志,以此为状,谨谢皇兄圣恩。”

    王既至河北,固垒闭营于却狼山,不与尚和交战,相持百日,未曾交锋。和乃遣人遗圣王以妇人之服(注曰:圣王男子,以女子服相与,辱之矣),诸将皆愤然请战,王笑沮,服之,从容问于赵之扬曰:“何若袁善?”(注曰:前,帝告圣王以袁善美,故圣王常耿于怀)之扬叹曰:“今圣王假天威而伐罪,精兵十万,甲仗兆亿,而徒顿兵于此,又着妇人之服,受敌虏之辱,岂非曾敌之志气而少我之锋锐?”王但曰:“唯唯。”(注曰:王隐忍如是)

    十一年五月十七日夜,王忽令三军奇袭和营,举火破寨,和军无虞,乃大败溃,王师复追破之,和奔逃归邺,斩首三万余级,虏敌近四万。

    王既大胜于却狼山,乘锋推破,连拔朝歌、汤阴、安阳,兵趣邺,尚和携梁帝北逃幽州。王乃传檄冀州郡县,皆望风归降,分使赵政将兵四万略地并州,时帝以次子膺为小狼王,年不弱冠,偏军从赵政,每战斗阵,勇武莫当,敌常见而畏战,伏首乞降,并州乃定。

    十二年春,王复将兵赴幽州,时尚和已病卒,王转战无沮,遂入蓟城,梁尚书左台何淇携帝自焚于山,王入蓟尽获梁百官、车驾、仪仗、宝物,封存录藉,报呈京师,严律士卒,军无掳略,百姓安堵如故。

    既破蓟,梁辽西、辽东郡县多降,王承制拜赵之扬幽州牧、都督幽州诸军事,安抚既降,扫定不臣,镇御幽州之地。(注曰:至是,灭梁矣)

    秋,乃班师。

    既还,帝亲迎于北门,圣王笑与帝语:“臣弟何如?以尚和之强,军败死疾,河北望风披靡,梁主焚火伏罪,一役克定天下,观四海之内,可有决机智武如臣弟者?”(注曰:王常谦冲,惟以与帝亲近,故戏言耳)帝亦笑曰:“闻王弟曾着妇人之服,姿貌艳绝,改日务再穿与朕看,令朕一睹王弟红颜。”王惭然,窃与帝语:“此事莫提,此事莫提。”

    ——(张仕一)《秦书•通纪》卷9

《秦书•通纪》卷10

    十二年冬,圣王表曰:

    “前赖皇兄神威,尚和授首,河北传檄,教播辽东,化至雁门。今天下十有四州(注曰:言司、雍、凉、冀、青、幽、并、兖、豫、徐、荆、扬、益、交),皇兄已克定其十,惟郝应负隅于荆豫,士尚跋扈于扬交。臣以为,若不除二寇,边境常有虞,南土不能安,江表百姓难承圣化。故请皇兄早定夺大计,乘破梁之威锐,假祖宗之佑佐,王师东下,清荡江左,神威南征,电扫江表,百姓必当箪食壶浆,郡县皆可传檄略定,斯将建混一宇内之业,虽上古之明君不能及皇兄之烈勋。”

    帝诏答曰:

    “前日闻圣王表,心忧社稷,朕甚感怀。今暴梁已诛,三分平其二,诚当乘锋扫荡,一清寰宇,不使留祸害以长久。故今特拜圣王征南大元帅,假黄钺,承制都督内外诸事,缮甲修船,厉兵秣马,以图来年扫清江南,统一乾坤。”

    王受命,乃广合士卒,日夜操练,囤积粮草,修建战船。

    初,帝问圣王曰:“今北方已并,魏吴何先?”王曰:“魏在上而吴在下,若先克荆魏,王师可顺流而东,捣毁敌垒,如以石击卵。”帝曰:“善。”

    十三年夏,王发内外诸军十五万,兵乡南阳。以明王偏师四万徇豫州,韩丰为先锋都督,略荆楚。

    韩丰既承命,转斗诸郡,每战奖率士卒,劝励将兵,推锋必进,无不先登,每亲战于行伍郭墙,被甲持戈,莫能敌手,搏战而前,无敢争锋:四日破南阳,斩其守将王锲,八日破襄阳,虏其守将郝玄,七日破宜城,斩其守将高正,遂至江陵。

    郝应大惧,招合诸郡县兵马八万屯于江陵,韩丰长驱直入,圣王不能接继,故丰无后援,惟本部兵马三万余。郝应伪尚书朱腾献计曰:“今韩丰乘连胜之威,是为骄兵,且长驱而进,后继无援,我若悉兵逆而破之,可禽大将而挫敌势,管恒之徒,不敢再进。”郝应內之,乃悉军逆之,两军遇于纪南,魏众而丰寡,丰横枪大呼:“今天下将平,勇士立功,咸在今日,诸君与我斗战,凡斩级杀敌,必有封赏。”遂率精骑入陈,左右冲斗,所至落首,铠甲尽赭,将袍撕裂,犹奋戈戮搏于陈,连斩数将,敌将兵望之,莫不丧胆,丰乃直赴中军,折魏大旗,敌虽溃奔,丰率军追斩,获甲首八千余级,杀敌三万五千余,田野为之朱。

    应既还江陵,婴城固守,丰挑战数日,应不敢与战。(注曰:丰所乡无敌,摧枯拉朽,应岂敢应战乎?且孤城无援,盖欲降耳。以丰徒斗战之将,欲降于圣王,守城以待之)直王将大军至,应舆梓负榇,肉袒出降,王焚梓榇,內其降表,承制拜其南郡太守,遂入江陵,封存府库,约法安抚,传檄荆南,各郡降服。

    帝得捷报,即召应如洛,赐应随侯,与之亲谈,聊及创业故事,甚为欢悦。复大行封赏,诸将帅以功论次。韩丰以首功,擢豫州牧、平东将军、都督豫州诸军事,赐韩侯,丰固辞封赏,称有他求,帝问之,其曰:“先是,闻郝应长女有国色之貌,仰慕已久,愿陛下成臣之愿。”帝大笑曰:“此善事也。”赐之以应女,余封如故。

    初,王师既南,应招豫州兵还,士尚遂西侵,直明王略地于谯,与士尚兵遇,大破败之,而沛已为其所有。明王收定梁、汝南等郡,与之对垒。

    王师既定荆州,圣王规东进之事,而以兵频战伐,思明年再举。

    ——(张仕一)《秦书•通纪》卷10

《秦书•通纪》卷11

    十四年春,圣王大集舟师二十万于江陵,并令都督青州诸兵事高岁步骑八万南下,都督豫州诸军事韩丰步骑五万南下,共乡扬州。

    士尚遣将陈河率水师十五万逆王师于蕲春,河用其参军聂逢计,以铁索属诸舟。时西北风起,圣王乃以小舸燃火以攻之,大火顺风而延,江燃为赤,敌船尽为炎覆,烧死跳江者数万,圣王乃大行鼓噪,破其军,阵斩陈河。

    高岁、韩丰亦连下诸郡,直逼建邺。初,高岁薄寿春,时寿春地远于中原,民多逃避,故人户繁多,高岁行军,多许将士以破城之日,随其掳掠数日,以激斗志(注曰:高岁向来好杀,频见于往事),帝惧寿春为之涂炭,特前下令曰:但入寿春,秋毫不得犯。然岁为其将士所迫,开城屠三日,帝大怒(注曰:以此敢犯旨不尊),潜行至寿春,入岁营,夺其印而数之,岁大惧,叩首谢罪,帝免其官,使白衣行事,戴罪立功。

    圣王既斩陈河,诸郡县奔降,圣王长驱至于建邺,高、韩亦将兵至,士尚出城与王师战,败绩,乃自缢而死,王师破城,圣王严令各军不得有丝毫之犯,收录府库,送藉京师。

    士尚所置交州刺史迟然请降,帝许之,仍以为交州刺史。

    十五年春,诸路凯旋京师,帝大阅兵马,定册军功,录自起义以来前后勋绩以

    圣王管恒为雍州牧兼雍州刺史,都督关西诸兵事,长安留守,承制都督关西军政,尚书台令,开府仪同天子,太子太师,加九锡、班剑、独坐,许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言同旨诏、出入宫禁、号令群臣,诸礼仪与天子同。

    明王刘停为荆州牧兼荆州刺史,都督江表诸兵事,襄阳留守,承制都督江表军政,中书台令,开府仪同天子,太子太保,加九锡、班剑、独坐,许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言同旨诏、出入宫禁、号令群臣,诸礼仪与天子同。

    赵政为冀州牧,都督冀州诸兵事,邺城留守,封常山侯。

    赵之扬为幽州牧,都督幽州诸兵事,北平留守,封辽西侯。

    韩丰为豫州牧,都督豫州诸兵事,颍川留守,封韩侯。

    李柯良为凉州牧,都督凉州诸兵事,武威留守,封凉侯。

    高岁为青州牧,都督青州诸兵事,临淄留守,封齐侯。

    任成为兖州牧,都督兖州诸兵事,濮阳留守,封魏侯。

    刘提为益州牧,都督益州诸兵事,成都留守,封巴西侯。

    小狼王秦膺为并州牧,都督并州诸兵事,太原留守。

    冉季为扬州牧,都督扬州诸兵事,建邺留守,封庐陵侯。

    郑谈为徐州牧,都督徐州诸兵事,下邳留守,封泗水侯。

    郜芝为司隶校尉,封荥阳侯。

    余官各安功封拜,不复录之。

    十五年夏,帝复大飨诸臣,敬圣王曰:“赖卿,朕得混一宇内。”圣王因言曰:“臣弟能百战克胜,扫荡九州,一赖皇兄神威,二赖百姓效迎,三赖天地保佑。今皇兄既君临社稷,当怀民以德,劝奖农桑,兴学播教,选贤用才,予万民以康宁,福社稷以安乐,则我秦祚虽万年而不为之绝。”帝然之。

    十六年春,圣王归于长安,帝特诏明王留于洛京(注曰:明王勇有足而治民不如圣王也,故留之)。夏,下求贤典举令,诏各县考农桑之功,以行铨选,广设州郡学校,立诸博士与太学于洛。

    ——(张仕一)《秦书•通纪》卷11

《秦书•通纪》卷12

    十六年夏,诏以皇长子秦序为太子,圣王管恒为太尉,荥阳刘祁为司徒,旧梁太尉渔阳耿靖为司空(注曰:此三公也)。

    六月,诏复天下税役半,遣光禄大夫侯谈巡行江南州郡,发奸扬善,摧劾不法。七月,复令郡县察举贤良。是岁,青徐大旱,开廪赈灾。

    十七年春,白衣鲜卑寇辽西。先是,季梁之时,鲜卑猖獗,侵盗北鄙。直梁亡,复陷辽东、河套、代郡之地,频犯边鄙,杀害长吏,掳掠百姓,颇为祸患。鲜卑时分三部,东为白衣鲜卑,游于白山黑水之间,种洛二十余万,控弦近四十万(注曰:人落繁阴,最为昌盛);中为铁甲鲜卑,游于阴山东西,种洛七八万,上马十余万(注曰:种落虽乏,而兵甲甚精);西为黑衣鲜卑,种洛十余万,持刀几三十万。

    时白衣鲜卑十余万大压辽西,帝诏群臣议讨鲜卑。太尉圣王进曰:“臣弟以为,末梁以降,索虏猖獗,荼毒百姓。今皇兄以神威席卷四海、囊括宇宙,关内尽已大定,宜帅师亲征,一清戎狄,绝百年之患,无使为子孙累也。”司隶校尉郜芝言曰:“索虏虽猖獗,不过一部之寇。陛下万金之身,天下之所赖,不宜躬临征伐,应另择大将,授以兵甲,剑指东北,囚虏自灭。”圣王固执,郜芝固谏,帝遂稍寝其议。出,郜芝拜圣王曰:“方庭争之事,为国家计耳,非敢冲犯九千岁。”圣王对曰:“君与在下同为社稷谋也,知卿心也。”(注曰:臣能不以公废私,美矣)

    夏,诏加圣王都督征讨诸军事,发冀、幽、并、司十五万兵赴辽西,以御鲜卑。王以赵之扬为右路,卷甲径发辽西,圣王大张旗鼓,以为虚势,之扬先军破昌黎,斩首四千余级,虏鲜卑南部佐卫大人。白衣鲜卑闻大兵已至,急请救于铁甲、黑衣,铁甲遂五万余骑犯雁门。

    并州牧、小狼王闻,部大兵固垒于郡县,躬将轻骑向代郡,令中山太守严聚发郡兵共围代郡(注曰:中山为冀州地,而王以皇子,且直军事,固敢令之),遂拔之,断鲜卑退路。王乃南击铁甲鲜卑犯雁门军,战于野,王挥槊而前,身率骑出入于虏围,手斩铁甲鲜卑大单于于陈,鲜卑遂奔北,为王伏骑所劫,前后斩首三万余级,铁甲鲜卑大震。

    铁甲既退,圣王连战破白衣于辽西,尽复辽西地。至于辽阳,鲜卑引高句丽为援,赵之扬不利,遂持于辽阳,圣王遣轻骑寻其水草而烧尽、药毒之,固垒筑戍于辽西,乃还。帝嘉诸将功,赏各有差。

    秋九月,诏立学于郡县,诸令长举贤良才俊入教之。帝设坛祭天于洛北,以章功德。兴洛阳、长安诸宫,假郜芝将作大匠以督之。遣使巡行州郡,以督劝农桑。罢冀、幽、并三州田税半(注曰:以此地有兵事故),有戎役之家赐布有差,普诏慰劳。

    十八年春,铁甲鲜卑复寇代郡,小狼王以羸兵为诱,饵之,大破其部。王遂轻骑逐北,绝漠拔其王庭,尽屠其部,铁甲鲜卑之部遂不见于沙漠,余落奔逃于白衣、黑衣,复不成庭帐(注曰:铁甲鲜卑遂灭)。帝嘉小狼王功,赐持节,加都督大漠诸军事(注曰:此职前无故事,后无仿受),赏金银帛玉巨繁。

    夏,诏郡县举贤才,进忠言,发不法,除未农。河北大旱,诏罢州郡丁税,开仓赈济,转运关中粮以救并南、冀南诸郡县。

    冬,筑十七渠于河南地,民赖其利。诏有司督编修《梁书》之事,集朝中文采者共著。发诏禁河南郜氏、荥阳刘氏、河东薛氏、京兆冉氏、清河刘氏、濮阳邓氏、魏郡冯氏、鲁郡薛氏、鲁郡严氏七姓九族大宗之间互为姻亲(注曰:此悉当时之门阀也,然此令虽班,后亦不能穷尽)。

    是岁,高句丽朝贡,盟誓与鲜卑绝,帝遂欲大发戎马,绝迹鲜卑。

    ——(张仕一)《秦书•通纪》卷12

《秦书•通纪》卷13

    十九年春,帝大议群臣,欲加兵鲜卑。太子秦序请为征讨,帝许之,以太子为都督征讨诸军事,都督步骑十二万出卢龙东乡,以清白衣鲜卑。

    先是,太子常居宫掖之中,未尝历经戎马,而初登沙场,颇以自是,专力轻进,留辎重于后。鲜卑遂诱其深入,要于医巫闾山,太子遂失利,士马死者十四五,副将韩丰为鲜卑所虏。

    太子既败还,推尤于韩丰,且言其已降鲜卑,诸臣遂大议抄没其家。丰妻郝氏惭愤自裁(注曰:此即荆州之郝氏),韩丰得问,遂畔入鲜卑。

    夏,鲜卑以韩丰为锋,寇盗辽土,赵之扬与之战于昌黎,不能克,丰转寇于右北平、渔阳、上谷、代,所到冲破,概不能御(注曰:以韩丰之强,又假塞北之骑,乘灭家之恨,以是无可能当)。六月,黑衣鲜卑犯凉州,李柯良却之。

    秋,帝召圣王入京,加圣王征讨大元帅,都督步骑十万北御鲜卑。时上谷、代已陷,长吏悉死,丰自领前锋趣中山。圣王使赵政、赵之扬各众一万,逆击于中山,为韩丰所败,赵政、赵之扬单马奔走。丰遂破中山各县,西乡常山、雁门,王遂屯于常山,与之相峙。

    王遣使问曰:“将军秦家骁勇,何弃父母而事夷狄,屠戮同胞,寇掠国家乎?今未若迷途知返,陛下许将军以复旧爵品,愿将军思之,何得昧于此乎?”丰斩使不报。丰北迫雁门,圣王迹之,召小狼王先赴之。

    王既至,部署诸军,欲深沟高垒,遏之于雁门,小狼王不屑,暗中出营。直韩丰帅军叫阵,王见其麾盖旗节,遂勒马急趣,至于其前,斩丰于万军之中,回马归营,胡虏悉不能当,遂大乱。王召集士马八千人直捣其军,斩虏馘俘数千。时圣王不知,惟闻营外杀声,方晓此事,尽出军以逐北,遂克复失地,馘斩鲜卑万计。

    既胜,小狼王提韩丰首级入帅帐,掷之于众人前,高声笑曰:“闻诸将皆畏惧于此贼,以为当是绝代勇将,人莫能败,今入陈斩之易于探囊取物,可见其不过插标卖首耳,何以惮之乎?”众将惭惧,皆叩首拜小狼王,圣王嘉之曰:“皇侄有本王当年之风也(注曰:圣王尝万军斩将于零陵,见卷一)。”

    小狼王遂躬率铁骑,逐击鲜卑,跨越千里,摧破随涂,每战常身入敌陈,而胡虏悉不能与战,皆畏之如虎。

    是岁,诏革定黜陟之法,郡县开仓廪之事。

    二十年春,黑衣鲜卑复寇陇西,李柯良前后要击,连战退之。夏,帝遣大使巡行州郡,检举不法,推荐贤良,劝课农桑,督办渠坝。秋,西南夷犯益州,牧刘提破之。冬十一月,凉州牧、都督凉州诸兵事、武威留守、使持节、开府仪同三司、凉侯李秀(注曰:即李柯良,柯良以字行,然直其逝世,当书名以正人,故史言其名)薨,诏赠凉州牧、开府仪同三司、凉国公,谥曰壮桓。改授前太尉参军王平为凉州牧、都督凉州诸兵事、武威留守。

    先是,王平每左右于圣王,参谋于帷幄,护卫于沙场,虽惟参军之职,而才望实章也。

    是岁,帝不豫,诏加圣王都督内外朝野诸军事,领十四州刺史。后小瘳,乃还其官。夏秋河东大旱,诏长吏抚赈之。

    ——(张仕一)《秦书•通纪》卷13

《秦书•通纪》卷14

    二十一年春正月,诏各州郡举荐贤良。三月,诏复去岁旱灾郡。

    夏,诏加圣王都督西道诸兵事,小狼王都督东道诸兵事,各军十万,击二鲜卑,连战克捷,黑衣鲜卑西窜,白衣鲜卑降于小狼王。帝诏分离其种洛,各安处之。

    秋七月,帝不豫,不能临朝,诏太子监国。九月,大赦以求福愈。

    冬,冀州冰雹,伤民千计。

    二十二年春正月,诏安州郡课绩考定功阶。三月,遣都水校尉奉诏如江南都督水事。

    五月,帝崩于万圣宫。太子秘不发丧,矫诏令小狼王入京。先是,小狼王与帝有约,以为军国大事,在边为密,求帝每与己诏,改“奉天皇帝”之皇字“白”下“王”为“土”。帝临崩时已憔悴,忘言于太子,以是太子事泄。

    小狼王遂以“吊帝丧,诛不孝”为名,起于晋阳。朝臣闻之,逼问于太子,太子始言帝未崩,臣皆求见,太子不能制,言帝方崩,发丧,即位柩前。上帝庙号曰太祖,谥曰武帝。

    七月,太子进诸官阶一级,大赐群臣,普赦天下,召圣王、明王入洛(注曰:明王直高帝时当在洛,盖太子遣之)。

    小狼王至于野王,明王军六万距之,小狼王禽明王于陈,军遂降溃(注曰:以明王之勇武,小狼王一战禽之,何能不溃?)。

    八月,小狼王济至河阴,圣王将兵十万距之,小狼王复禽圣王于陈。小狼王再战连禽圣、明二王,天下震动,郡县不守,兵将降伏,遂至洛。太子欲固守,然洛中乏兵,不旬城破。九月初二,小狼王入洛,太子自尽于宫。

    小狼王既入洛,欲亲往宫中,谋主杨卿达谏曰:“以诛不孝为名,当先发丧,上庙谥,然后入宫。”王从之,为高帝发丧,上庙号曰高祖,谥曰高帝。

    乃入宫,见太子尸,大骂不止,连斫数刀,欲使犬食之(注曰:何兄弟残虐如此)。卿达复沮之曰:“彼皇家子,安可如此,且损王度也。”乃止,以庶人葬。

    十月,王践阼,是为太宗皇帝,大赦天下,普增同至自晋阳者,武三阶,文两阶,废高祖太子序为庶人,诏余官宜各如故。改明年元为昌武。

    十一月,加冀州牧、都督冀州诸兵事、邺城留守赵政开府仪同三司、特进、使持节,进爵为常山公,余官如故;加幽州牧、都督幽州诸兵事、北平留守赵之扬开府仪同三司、特进、使持节,进爵为辽西公,余官如故。

    十二月,遣使巡行州郡,擢陟幽寒,选拔贤良,弹劾不法,劝课农桑,诸有不公者悉听告讼。

    昌武元年正月,圣王解太尉。以赵之扬遥领太尉。以圣王为右丞相,明王为左丞相,位在群官之上,最显贵荣。

    夏,普检户口,凡豪强有所掩蔽,悉治法。得十四州总计户五百二十六万八千有余户,口三千六百有七万三千余口。

    秋,诏议律历,班之天下。

    冬十月,加公孙禾并州牧,都督并州诸兵事,太原留守。

    十二月,诏立卢龙、范阳、雁门、姑臧、东莱、剑南、朔方九镇,各设节度使,统将兵,不为州府所制,无战时亦行屯田之法。以赵之扬为卢龙节度使,赵政为范阳节度使,公孙禾为雁门节度使,王平为姑臧节度使,高玉为东莱节度使(注曰:高玉者,高岁弟也,高岁往年薨,史以其德行不佳,不录于《通纪》),李忠为剑南节度使,何超为朔方节度使。斯人除何超非为州牧,缘雍州牧为圣王也,余人则各兼为州牧。

    ——(张仕一)《秦书•通纪》卷14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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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秦书介绍:
本作以文言形式书写,内容为历史架空。
全书分“通纪”与“本纪、世家、列传、类林、典志”两部分,“通纪”部分以时间为顺序,按年代前后依次成文。“本纪、世家、列传、类林、典志”部分以具体人物及相关制度为线索。
本书讲述了在小说所创建的架空历史中,自秦高祖起义开始,历经太宗、孝宗、恭宗、光宗、穆宗、熹宗等朝的故事。由于暂时缺乏“志”的部分,因此以军事、朝政、人物相关情节为主要内容,以经济、文化、制度相关情节为补充内容。
PS:小说中所有地名基本以谭其骧先生所著《中国历史地图集》的东汉部分为参考;官职名称或有参考,或为自创;有时会化用历史典故。前秦书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前秦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前秦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