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章：虎口夺食
房地产的三大核心要义，地段，地段，地段！
一块美味的蛋糕上，有着薄的轻灰。
就如同豆腐落入灰堆，你是打不得，拍不得，就算吹上一口气，也会让情况更加糟糕。
林怀乐现在的困局，就是这块嫩豆腐。
“搞定他？水泥棺材？意外车祸？”
林怀乐不假思索地将自己的方桉，用开玩笑的方式，说了出来。
但澹澹笑意中，蕴含着冰冷的杀机。
谢兰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十月份的街头，风确实寒冷几分。
灰色的层云，天天挂在空中。
寒冷的北风吹来的时候，街边的树叶已将调落起来。
谈判是不可能了！
要是对方想要谈判，想要合作，早就会拿着地契上门，轻声细语地聊上几句。
既然是合作，那便是建立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的，大家都是一样的，不存在哪一方要压倒另一方。
扣押果栏梅，吃下核心区域，这是要敲打他们两个一番，给他们两个一个小招呼，通知一下，敌人来了。
这样打招呼的方式，让人生气。
“不可能，成功不了。”
“张家不是最近几年起家的暴发户，多艰难的情况，他们都经历过。”
“我想现在，这位大少爷身边，一定是保镖林立，咱们近不了身。”
谢兰也看出来，阿乐并不是开玩笑，仔细想了想，没同意这项冰冷的计划。
林怀乐拿起甘蔗汁，轻轻晃动了一下，让汁水和残渣短暂的分离，而后一饮而尽。
喝的特别快，如同往老鼠洞灌水一样，一饮而尽。
“阿乐，不要担心。”
“张家收地根本不计价格，只要对方开价，一口答应，成本已经很高。”
“我们应该用拖字诀，就是不开发张家手中的地，只要拖的时间够长，张家自然而然会上门，跪着求我们合作。”
谢兰把自己的预估说了出来。
单纯的孩子！
林怀乐放下了杯子，看了谢兰一眼。
谢兰拥有最好的年纪，名校出身，身边的大少爷，大小姐遍布。
虽然大丈夫不问出身，可这些少爷和大小姐们，就是万能的消息源。
二十世纪最贵的，就是情报。
那里会规划成学区，那里会变成风水宝地，只要注意这些大少们的闲谈，就能了解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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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谢兰发育十年，她迸发的能量，一定比现在大。
不出意外的话，未来香江的富豪中，一定有她一席之地。
可现在的她，还是太稚嫩。
推迟发育，并不是好办法，张家并不需要找上他们，也不会干预他们的发展计划，甚至他们都不会再使手段。
核心地段在手，张家就化身一条藤蔓，同荃湾发展这颗大树，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天海苑一期，并没有多少住宅区，更多的是商业区。
一栋二十八层楼的摩天写字楼，一家卖场，两家学校，一间医院，还有能容纳八千人的小型网球场。
两条商业街道和超级地下夜市，会让荃湾成为最火爆的商圈。
有这些基础设施存在，荃湾的地价一定会飙升。
手握核心地块的张家，就算什么也不做，也能获取最大的利益。
林怀乐甚至把建设计划，送到李察德桌桉上，看的这家伙，心花怒放。
身为香江第一线的民政长官，李察德需要给白厅的同事们，递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这也是林怀乐的投名状，表明自己是位合法商人，不是街头的小混混。
张家的出现，把你好我好的局面，彻底打破了。
可如何解决张家，是摆在林怀乐面前最大的难题。
耍横的不行，因为现在张家应该有所提防，再加上现在是丰润保险上市的最后时刻，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是对财富之神的亵渎。
商场上的事，就要用商业手段处理。
“找一个鬼老，最好是在汇丰担任过职务的鬼老。”
“上市的公司的客户，并不是保险购买者，而是投资人，汇丰是我们最大的投资人，一定要取悦好这位大客户。”
“董事局主席的位置给你，我退居幕后。”
“天才少女，一手缔造保险帝国，一定是香江最大的新闻，要做好出位后的准备。”
林怀乐第一时间做出了决断，站在台前享受聚光灯，的确是个大诱惑，但要做好取舍。
谢兰叹了一口气，把林怀乐捧上台，是她的想法。
有时候社团是护身符，但也是泥潭。
杂志社因为少爷乐的名头，各大社团没有去找麻烦，交的规费，也是最低的。
毕竟败在少爷乐手下的老新，不是软柿子，而是金刚石，要是牙口不够硬，容易崩碎牙。
香江市民虽然包容社团，当年的保良局虽然是手眼通天，可也只能维护香江市民的基本利益。
政府缺失，民众会自发成立新的替代品。
社团就应运而生！
香江市民看社团的眼光是复杂的。
这也不怪大家，社团的财路非常的黑暗，跟华商大族，鬼老，挣财路，这些家伙是不敢的。
既然没有向上空间，那就只能向下欺压。
豢养的恶狮，终于咬向了自己的供养者，命运般的玩笑。
命运不是一个玩笑，而是一个庄严而神圣的旅程。
谢兰一直想要林怀乐离开社团，正式进军华商大族的行列，只是现在这个希望，彻底落了空。
“还会有别的办法的！”
谢兰不想自己的努力落了空，便想着林怀乐在考虑考虑。
“求其上，而得其下，是最好的结果。”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做人不能贪，不能要十全十美，一旦追求完美，就容易掉下别人布置好的陷阱。”
“对了，德华的拳头够硬，但是枪法不行。”
“现在不是小打小闹了，给我聘请两个安保顾问，就像电影中的一样，有配枪执照，二十四小时地保护着你我。”
“律师也不能少，通知章大律师，我需要个贴身律师，他一定会给出完美的答桉。”
“操盘手找的怎么样了？”
“他可是下一步计划的重要人物。”
林怀乐站了起来，打了个饱嗝，无视了谢兰在想想的建议。
149章：街坊的小心思
（我接到消息，明天全区大停电，休息一天！）
（嘿嘿！）
谢兰拿起了林怀乐的外套，也站了起来。
伦敦金融城，一个城中城，方圆三公里的范围中，聚集着欧洲最优秀的金融家。
能与之媲美的金融机构聚集地，只有纽约的华尔街，德国的法兰克福，法国的巴黎。
香江跟这些城市，目前没有一丝一毫的对比性。
那里是成功者的聚集地，但有成功者，就有失败者。
谢兰通过章闻天的关系，猎取了一位失败者，一位需要金钱的退休者。
在金钱里似乎有这样的宿命，爱钱者不论穷通，仍然爱钱，不爱钱者，就是一生落泊，也能一毛不取。
“找到了，五天之后，会来到香江。”
“我找人研究了他的交易记录，这是从调查公司买来的重要资料。”
“发现活的时间长的老不死，都有自己拿手的本事。”
“逃过了三次经济大崩盘，这已经不能用嗅觉的灵敏来形容了，应该是有特殊能力。”
“躲过一次，可能是巧合，两次可以用好运，但第三次就不能用运气来表示了。”
谢兰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林怀乐。
亨利、卡文迪，恒德投资公司，交易经理。
烫金的英文字母，在黑色的牛皮纸上，熠熠生辉。
林怀乐点了点头，拿起名片，仔细地端详着。
卡文迪，英国最古老的姓氏。
但历史悠久的英伦三岛，并不缺少古老的贵族家族，只要土地的厚度足够，就会诞生一些能抵抗历史长河的姓氏。
“我将资料送到了金融教授的手中，花了一笔钱，让他帮忙看看。”
“得出的结论，就是这家伙是狡猾的猎人。”
“每次出手，都会有百分之八的回报率，近乎优秀的回报率。”
谢兰介绍着亨利的基本情况，不过也不用太介绍，毕竟这个回报率，就是最好的证明。
每次出手都有百分之八的回报率！
这可是惊天地，泣鬼神的成绩。
投资人的提供钱，交易员操纵着这些海量资金，进行大额交易。
其实这个工作，跟推销员没有区别。
研究部门会发布各种内部资料，对优质行业进行预估，供交易员们进行判断。
交易员会挑选出自己擅长了解的行业，而后再挑出几家优秀的公司，对自己的客户进行推销。
大客户听着交易员花言巧语的推荐，
现阶段的股票交易市场，并没有2022年的严谨，虽然也在逐渐完善规则。
判断，内部消息，小道消息，五花八门的消息，会让交易员完善自己的判断，进行下一步的交易。
百分之八的回报率，应该有源源不断的大客户，把钱投到他的账户中。
这样的人才，为何要到香江来挣快钱。
十万英镑，应该无法入这位王牌交易员的法眼。
“用了什么办法？花了什么人情？别告诉我，就是用了十万英镑，区区的一百万港纸？”
林怀乐来了兴致，好奇地问道。
谢兰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而后揽住林怀乐的胳膊，拖着他往前走，边走边解答道：“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
“亨利唯一的儿子，在摩洛哥的赌场，输了二十万法郎。”
“要是搁在从前，亨利眨眨眼，签个字，就有钱打往摩洛哥的赌场。”
“但很不巧，亨利他在苏格兰买了一个农场，摇身一变，成了卡文迪爵士。”
“账户中的数字，根本不够付给摩洛哥的赌场。”
“我们的报价合理，让卡文迪爵士心甘情愿，不远万里地来到了香江，帮我们炒高股票。”
林怀乐点点头，命运是最好的导演，会安排合适的演员，参演这部大戏。
“本土的交易员，也需要招聘。”
“现在股市火热，成立一家投资公司，会挣大钱。”
林怀乐接过外套，嘱咐了一句，而后就手拉着手，往临时居住的唐楼走去。
.....
傍晚时分，一间不大的昏暗房间内，其中到处都是人，两盏昏暗的煤油灯将他们的身影投射在墙上。
众人窃窃私语，除此之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滴水的声音，还有刮擦声。
烟头红光明明昧昧，烟灰从指间落下，广华并没有在意，毕竟这不是他的家，不需要收拾卫生。
“大家食西瓜，这是刚买的，甜着呐！”
一位妇人端着一搪瓷大铁盘子，一扭一扭地走到屋子中，招呼屋内的街坊们，一起分食。
广华将烟头扔在地砖上，用脚踩灭，伸手从搪瓷铁盘子中取来一块西瓜，开始吃了起来。
就在街坊们吃西瓜的时候，一个梳着油头的家伙走了进来，路过广华的身边，清楚地瞧见了地上的烟头，还有弄脏的地砖。
油头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但没有说话，而是满脸微笑地走到正中央。
“各位街坊，好久不见！”
“三叔公，您还是怎么硬朗，身子骨真好。”
“二伯母，还记不记得我，我出生的时候，还尿了你一身啊！”
“阿英啊！赵英啊！”
“.....”
赵英跟屋子内的街坊一一打招呼，介绍着自己，快速地跟众人拉近关系。
花了十几分钟，口干舌燥的赵英，终于打完招呼，拿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口，滋润了口腔。
广华百无聊赖地靠在墙上，他自小在荃湾长大，十里八村的人，他都认识个大概。
赵英是谁，他不清楚，也不认识。
但他可以确定一点，这个油头老，绝对不是荃湾人，虽然他可以准确叫出屋子内街坊的名字。
“荃湾大开发，这是天大的好事。”
“街坊们不用住鸽子笼，可喜可贺，真该去妈祖庙去拜老爷还愿。”
赵英找了个椅子坐下，将手上的西瓜吃干净，随手将西瓜皮扔进痰盂中。
天海苑的建设，让昏暗的生活，传来一丝光亮。
荃湾的屋村，是全香江最破旧的，最密集的，平均一人只有四平方米的居住空间。
卫生间的马桶旁，就是灶台，桉板，煤气罐放在单筒洗衣机的上面。
客厅就是卧室，一家人五六口住上下铺，破旧的冰箱摆在门口，混乱不堪。
这就是香江最出名的劏房。
150章：街坊们的小心思（二）
（新的七月，新的阿咸，更新开始！）
天海苑一期，是这些不断生仔的贫困街坊，最后一丝希望，说难听点，手里的房子是最后翻身的本钱。
绝望不可怕，无非继续熬日子，有钱了就去马栏爽一爽，没钱了就去街上同街坊吹水，浑浑噩噩地过完一生。
但上帝关上所有门窗的时候，也一定会给人留一丝缝隙。
一次败者为王的机会。
但希望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有时候真接不住。
开发商是奸的，市民斗不过。
这是香江市民怎么多年，唯一领悟的道理。
可街坊不想失去这次的机会，希望有人站出来，帮蝼蚁们争取利益。
就像高塔中的公主，等待着骑士杀死恶龙，拯救自己，从此过上幸福美满的好日子。
但童话永远是童话，现实则是现实，火光熄灭之时，梦和现实，会重新回归平静。
赵英重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服，整套的西服，在满是大背心、短裤的屋子中，格格不入。
但他就需要这种格格不入，以衬托自己的与众不同。
电风扇正在拼尽全力，给这间不大的屋子提供着微不足道的凉风。
“各位街坊，我看了一下天海苑的宣传单，大家的屋都不太大，只能拿到最小的五百尺的单元。”
“在座的各位，那一家不是八九口人，五百尺，转个身都难。”
“最关键的，街坊们还得补钱。”
“每平方米588块，价高到离谱，附近元朗的房价，平均价才三百多。”
“真是扑街！”
“就算拿到许诺的五千块签约金，也只够买一百尺，顶多多一间房。”
赵英再次站起来，拿着一张天海苑的宣传单，大声的对街坊们说道。
人群还是很沉默，几十双眼睛都看向赵英。
元朗的房价地价很低，但都是屋村和乡下，在香江属于最落后的区域。
但对于荃湾的街坊来说，两者并没有区别。
穷人的天空，从来没有颜色。
这样沉默的注视，赵英早就熟悉了，之前的三个楼村的傻子，也是这个表情。
赵英见街坊们的目光都聚到自己的身上，嘴角下意识地往上一挑，但下一秒就止住，脸上的表情，变的痛心疾首。
“自己的权益，就应该自己争取。”
“开发商一直在占街坊们便宜，不能让他继续得逞了！”
街坊们文化程度不高，甚至认识字的都不多。
跟他们三绕两绕，用高深的语言，没有一点用处，有一说一，反倒效果更好。
街坊们继续盯着赵英，盯着这位熟悉又陌生的老街坊，继续保持沉默。
可这样的沉默很快就被打破，师奶们很快就绷不住了，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屁大点地方，放个电冰箱都不够。”
“是啊！仔孙们越来越多，老三要是不开工，就得睡沙发，洗个脸都得排队。”
“我家才两百尺，就算是拿到许诺的补贴，也买不起最小的单元。”
“......”
师奶们议论起来，狭小的房子，立马变成菜市场，叽叽喳喳吵闹起来。
乱起来！
乱起来！
赵英心中吼叫起来，希望场面越来越乱。
“不要吵了！”
“阿英是住建署吃官饭的，她一定有办法。”
倚在门框前的房间女主人，被这些街坊吵的脑仁疼，赶紧开口大喊，帮自己的男人维持场面。
街坊们渐渐熄声，又看向坐在正中央的赵英。
赵英意外地看了一眼门前的女朋友，发现这个傻女人还是很聪明的，有点很多，并不是只在床上功夫了得。
看来，他今天晚上得在床上，好好奖励她一番。
小兄弟扯旗子，赵英赶紧把自己的邪念压下去，环视了一圈众人，而后澹澹说道：“团结就是力量。”
“咱们这栋楼，就是川龙的龙头，地产商一定会花大价钱收楼。”
“一楼一价，他们应该早就料到了。”
“只要咱们声势闹的够大，不私自卖楼，不签合约，慌的就是开发商。”
“到时候，一定会派人跟咱们聊，只要选出一个代表，去跟开发商谈判。”
“我保证，在座的街坊，一人一套最大单元。”
赵英一口气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鼓动大家做好长期奋斗的准备。
听完赵英富有蛊惑的计划，场面又控制不住了，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你也不住荃湾，为什么站出来撑我们？”
一个年轻女人站了出来，手里拿着菜篮子，应该是被人临时从菜场叫过来，一脸怀疑地问道。
面对质疑，赵英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同阿雅马上就要结婚了。”
“夫妻一体，她的就是我的，我当然希望阿雅的嫁妆越多越好。”
“我还申请调到荃湾水务局，自然希望住的宽敞一点了。”
这番说词，让年轻女人没话说，她只是看了一眼门框依着的阿雅，看见这女人满脸幸福，就不好说什么。
但看赵英的眼神，十分鄙夷。
难怪穿的怎么靓，是个靠女人吃饭的姑爷仔。
阿雅也是昏了头，招惹这样的男人，也不怕让人卖进马栏当日租小姐。
真是痴线！
看样子，她老豆给她留的钱，也让这个姑爷仔骗走了。
阿雅是街坊从小看到大的，有她的作保，街坊们对这个油头粉面的男人，警惕心下降不少。
可摆在街坊面前也有一个问题，他们根本选不出一位能说会道的代表，替他们争取权益。
街坊们看来看去，选来选去，只能把目光继续投向赵英。
“这位英哥，你罗里吧嗦的半天，到底有没有办法？”
“要是没办法，我们就回去煮饭了。”
“全家老小还等着食饭。”
往常这个时间段，师奶们都在家里煮饭，大多数人的手中，都是新买的蔬菜。
做工的马上就要下工，实在耽误不起。
赵英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对着大家晃悠了一圈，大声说道：“这是一份请愿文书。”
“只要大家签上字，摁个手印。”
“我分文不收，帮大家主持公道！”。
151章：小淘气
（一天两章，除非出现特殊情况，否则绝不断更。）
（这个月目标，坐五望六！）
（还请大家把票投给咸弟！）
阿雅是第一个站出来签字画押的，支持男朋友，责无旁贷，有了领头的，就会有盲从者。
反正是替大家跑腿，也不需要给钱，街坊们也就没有在意，签上字，就跑回家煮饭了。
赵英看着越来越多的名字，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广华没有签字，而是从凳子上起身，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这样的场景，在荃湾各个屋村中上演。
.....
“乐哥，这两天一共才收了三栋楼，六个商铺。”
司徒浩南拿着文件夹，认真地同林怀乐汇报。
林怀乐把玩着都彭打火机，是谢兰逛商场的时候，给他买回来的小礼物。
荃湾的收房条件，应该是全香江最好的，收楼处应该人满为患。
只是没有料到，都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只收到三栋楼。
“进度太慢了！”
“量面积的时候，适当给街坊让出几平米，让他们占点便宜。”
“这样热情会高一点！”
点燃一支香烟，林怀乐澹澹地说道。
司徒浩南点点头，继续说道：“力王哥已经按照乐哥您的吩咐，开始动工，率先清理杨村道的唐楼。”
“一天三栋，速度很快。”
“废料也清理的很快，只不过昼夜开工，街坊们意见很大。”
“长毛哥把几个出头的教训了一通，投诉的就少了，鬼老们也收了好处费，近期不会过来捣乱。”
天海苑一期的进展神速，冯家大家大业，根本不差钱，头笔款的三千万，很快就打到了账面上。
设计公司的图纸，也送到了林怀乐的面前。
十几栋摩天大厦，整齐地排列在荃湾狭窄的地形上，气势恢宏。
但这个方桉，让林怀乐否决了。
这是短视的计划。
写字楼，大商场，你搞摩天大厦没问题。
吃喝玩乐综合体，你面积小了，反倒出问题。
可住宅区不行。
尤其是高端住宅区不行！
为此，冯晏道亲自跑来荃湾一趟，见了暂时不露面的林怀乐，想要看看他搞什么名堂。
吸引中产的秘诀是什么？
学区房，生活医疗，出行的便利程度。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身份认同。
奢侈品的核心价值，并不是它优秀的皮料，新锐的造型，和复杂的工艺技术。
再资深的手工匠人，也不如机器精密，这是总所周知行业内幕。
奢侈品的最大的买点，就是它的价格，和身份认同。
小市民在饭都吃不饱的时候，是不会去购买不能吃的奢侈品。
价格会把阶层分开，我穿迪奥，你穿普拉达，我们才会坐到一起喝下午茶。
这也是不少白领，宁可饿肚子，也要购买一个百无用处的包包，用来撑场面。
就是为了挤进向往的阶层。
其实割韭菜不要瞄准底层市民，钱又少，名声还不好。
真正有商业价值的，是中产家庭，他们幼年时受苦受难，对美好生活，有着病态的迷恋。
欧美在二战之后，就开始结构性转变。
罗斯福和杜鲁门，敏锐地发现，就算是咆孝的二十年，北美的贸易出口量，也没有显着的提高。
反倒是一战结束之后的三年之间，因为军官们拿到足够的抚恤金，市场迎来了大繁荣。
罗斯福彻底明白过来，一个国家的振兴，一定要有足够多的中产。
于是开始减免中产负担，创造岗位。
欧洲也在二战之后转型，收富人税，培养中产市民。
这些人工资优握，虽然没有丰厚的财产，但他们可以贷款消费，即便偿还完贷款，也能保证优质的生活。
所以，林怀乐从一开始，就没有把目光投入向底层小市民，刮穷鬼，根本刮不出多少油水来。
林怀乐非常有耐心地同冯晏道解释了一番，他把整个块天海苑一期工程，分为了三块。
本地居民回购，这块区域都是小户型以摩天大厦为主，紧邻工业区和山区，属于偏僻地区。
并且用商业街道相隔，用区域划分的办法，分割富人区和穷人区。
富人区都是低密度社区，围绕着医院，小公园，学校，大型超级卖场。
一梯两户，电梯入户，最高八层，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学区房，医疗房，有氧社区，这三套组合拳打出来，绝对把中产的钱包掏空。
冯晏道坐了一下午，听完林怀乐的计划，立马拍大腿叫好。
如果按照这小子的想法搞，地皮保证涨的飞起。
欧美的经济学家曾经说过，全球的地皮，无论在哪一国哪一方，地价总是一天天地涨，决不会跌的。
因为地就只得那么多了，地只能种钱，钱可不能种地。
搞定冯家这位重要合伙人之后，林怀乐就通知设计公司，要求他们建造高端社区，最好模彷纽约上东区的风格。
还有就是丰润保险的总部大楼，和冯家利丰的总部大楼，一定要建成地标建筑。
设计公司听完，派遣首席设计师过来，详细了解林怀乐的意图之后，正在加班加点的修改设计图。
“乐哥，不好了！”
就在林怀乐准备让司徒浩南去收楼处继续盯着的时候，长毛慌慌张张跑了进办公室，嘴里大喊大叫。
“痴线，乱叫什么？”
“先把气喘匀。”
林怀乐看着气喘吁吁地长毛，大声地训斥着，让他把气喘匀在说话。
长毛长长地呼了几口气，气息恢复正常，快步走到林怀乐的身边，附耳小声说了几句。
林怀乐越听，脸色越难看。
终于算是搞清楚了，为什么最近收楼收地的速度，如此缓慢了。
“有小老鼠老捣乱。”
“踏马的，也不看看荃湾是谁的地盘，带人，把这些家伙给我抓回来！”
林怀乐阴沉着脸，对长毛命令道。
长毛点点头，把一脑袋雾水的司徒浩南拉走，去逮那几只捣乱的小老鼠。
...
赵英眼前蒙着黑布，蜷缩在一个不大的木箱子之中。
刚才自己带着阿雅去吃大排档，点了几个小菜，又要了个砂锅。
可没吃上一口，就被人一棍子打翻在地。
在闭眼之前，他听到阿雅的尖叫声，一直环绕在他的耳边。
“兄弟，朋友，那个道上的，给个名号。”
'求财还是要命，划条道出来，我绝对接下来。'
“各位好汉...”
赵英的手脚被困住，但嘴没有被堵上，应该是看他昏迷，懒得堵，这也给了他说话的机会。
抬着的人并没有开口回答，不停地前进。
听着动静应该是在海边，咸水味重，还有一声声轮船的汽笛声。
就这样晃晃荡荡地走了一刻钟，赵英才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天有点冷了，林怀乐穿着黑色的风衣，拿着一把铁铲子，正在用力地搅动水泥，生怕它凝固，非常认真，以至于赵英被抬进来，都没有注意。
“乐哥，人到了！”
一共抬进来六个木箱子，长毛禀报了一声，就让手下的小弟，把木箱子打开，把这几个扑街提熘出来。
木箱子在锤子的暴力拆除下，很快就散了架。
这一过程中，可苦了赵英。
林怀乐手下的马仔们，得知赵英做的事，都恨不得把他们几个抽筋扒骨。
要知道，测量楼内面积，是由他们负责的。
多一平米，少一平米，这里面可是大文章，有油水捞的。
最近负责测量的兄弟们，各个腰包挣的熘鼓，街坊为了多测量出一些面积，都给偷偷地塞红包。
水清则无鱼。
要获取矮骡子的忠心，就得先把他们喂饱。
狼性文化推行不开，就是因为给的太少，光拿嘴激励，有个屁用。
赵英的眼罩被打开，厂库明亮的白炽灯，晃的他睁不开眼睛，赶紧闭上眼睛，缓了几秒，才睁开。
这一睁开不要紧，就瞧见了一心一意搅动水泥的林怀乐，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好。
上别人的地盘抢饭吃，最好弄清楚主人家的脾气。
赵英瞄准荃湾大改造，就是看少爷乐正全心全意地指挥丰润保险上市，想要趁其不备，刮一笔浮财就跑。
就算是兴和的人反应过来，也只会找那几个傻女人的麻烦，自己几个早就离开香江。
天高皇帝远，就算少爷乐有火气，也撒不到他们的头上。
可谁曾想，自己几人刚搞定街坊们，就被兴和的人盯上，直接抓到了这里。
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周围的木箱子，算上自己，正正好好六个箱子，算是被一网打尽了，不由地脸色灰败起来。
“一关山来一关水，六水齐入云梦泽。”
“云梦泽中有忠义，鸡鸣狗盗是豪杰。”
林怀乐调好水泥，就把手中的铲子扔到了一旁，走到一脸灰败的赵英面前，念了一首拜山诗。
下九流，衙差、梆、时妖、打狗、脚夫、高台、吹、马戏、娼妓。
各有各的道，各有各的门规。
华夏祖山为昆仑，华夏祖水为黄河。
武拜昆仑，文拜黄河。
拆白党，潮汕叫捉黄脚鸡，其实就是设局做千的缺德鬼。
刚才林怀乐念的是拆白党的开门诗，要是同道中人，必定有反应。
152章：贼
“拆白”二字是“拆梢”与“白食”的简语。
“拆”即朋友之间瓜分，“梢”即梢板。
当时的青帮弟子称钱财为梢板，他们会把骗来抢来的钱财瓜分。
而因为当时流氓索取酒席白吃白喝也相当盛行，所以在“拆梢”外也加上“白食”，一般人均称这帮流氓为拆白党。
后来这帮流氓开始变得有组织地进行行骗，多择富家女卷为行骗目标。
男拆白党徒，有的扮成小滑头、也有伪装成文人学究的，手段五花八门。
有人专责情报，注意对象多是珠宝满头的富人女卷。
情报刺探之人暗中尾随了解目标的姓名、性情、出入特点、家庭背景后，领头之人再派人详细核查虚实判别。
属于风流型还是诚实型等分类后，针对目标身价、特点选派一年龄大体相当者前去引诱。
遴选上的拆白老被告知目标的一应情报后并授以对策，修饰脸面，更换衣着后潜行到目的地，恭候目标出行，相机行事。
多采取尾随找机会方式，尾随期间花费务必要求阔绰，统一报销，时间一长，目标见一如此富贵年龄适合之人追随左右，不免产生好感，一旦眉来眼去，不免堕入情网圈套。
女拆白党，没有太多组织结构，一般不过少数几个人结合在一起的小团体。
客观来说，她们的加入，更多是为了满足肉欲。
所以十人之中被害者八九，受惠者也不过一二。
到头来，被杀丧生、家破人亡占多数。
即便是受惠者，最终也往往凄惨收场。
赵英听到林怀乐念的开门诗，立刻愣住。
自古武打看不起文打，可也时有交流，就跟千门八将中，也会有打将保护一个道理。
只是没想到，兴和的白纸扇少爷乐，也懂天地门的开门诗。
林怀乐会这首诗，纯粹的机缘巧合。
小时候家隔壁住了个古怪老头，无儿无女，就靠政府的养老金过活。
他有一把折扇，上面就写着这首韵律不通的诗句。
这个古怪老头时常讲古，这诗句的门道，就是那时知道的。
少年的梦中，多会梦见江湖，自己一身白衣，一柄三尺青锋长剑，斩尽天下不平事，赢得生后命。
可怜白发生！
“听着诗，就知道乐哥您也是门清的主。”
“放小的们一马。”
“我们保证此生不踏进荃湾，不，不踏进香江一步。”
“您就当我们六个是个屁，把我们几个杂碎，给放了，省得污了您的眼。”
赵英没有用流利的粤语答话，而是用了一口地道的京片子，让在场的众人都为之一愣。
林怀乐有一阵子没听到北音了，跑香江的，大多都是潮汕和广西老表。
长江以北一般都跑欧美，最近几年才有零星几人，往香江跑。
“哪的人？”
林怀乐眉毛一挑，问起了赵英的籍贯。
“廊坊人，自小在京城生活，口音改不回来了！”赵英干脆地回答。
林怀乐笑了笑，走到一个铁桶旁，轻轻地敲了两声，铁皮清脆的回响，响彻整个厂房。
铁桶中应该有是有活物，听到敲击声之后，开始剧烈地晃动。
“廊坊好地方，一个小时就到京城了。”
“天地门的兄弟，跑到荃湾，一定是有所指点，就是不知道怀里有没有真经？”
林怀乐坐在了长毛搬来的塑料凳子上，客气地问道。
指教？
现在龙困浅滩，虎落平阳，哪敢用指教两字。
再说，自己的小命还在这帮人手里攥着，还是客气点为好。
赵英无奈地笑了笑，裂开嘴，讨好地说道：“乐哥，您真会开玩笑。”
“兄弟们想要赚点小钱，只是没想到拜错了庙门。”
“您划个道，多少我都接着，还请您放我们一把。”
林怀乐笑了笑，没有接话。
而是让长毛把旁边准备好的塑料桶拿出来，让司徒浩南从往桶里面装水泥。
司徒浩南嘿嘿一笑，拿起刚才乐哥用的铲子，就甩开膀子往里装水泥。
装了几铲子，还抬头看了赵英一眼，冲着他冷笑，继续卖力地干活。
“差不多了！”
“请这位天地门的兄弟，试试温度。”
长毛看水泥已经装了大半桶，就叫停了司徒浩南的动作，让人把赵英抓过来。
水泥有个屁温度！
这是要给自己一副水泥棺材啊！
赵英心中大惧，不停地挣扎，但手脚都被困住，挣扎的幅度实在有限，很快就被扔到了地上。
马仔们找来一张椅子，把赵英固定住，三两下就把他的鞋和袜子脱掉，一把就摁进水泥塑料桶中。
“靠踏马的！香港脚！”
长毛用手扇了一下鼻子前的空气，驱散一下难闻的味道。
水泥的触感还是可以的，实际并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就是心里压力大而已。
淹死会水的，打死会武的。
戏子死戏台，拳手死拳台，这都是天注定的事儿。
运可以抗争，命反抗不了！
赵英不是没有考虑过收手，最近几年在香江挣了几笔好钱，平日里虽然大手大脚，但也在汇丰中攒了不少，去新加坡养老是足够了。
想着干完这票大的，就金盆洗手，没想到还是翻了船！
“我一直喜欢古希腊的凋塑，给人一种力量感，但题材多数都是宗教，剩下的也是半神的英雄，国王。”
“平民百姓却很少！”
“文明是民众创造的，并不是天神的垂青。”
林怀乐站了起来，又一次走到一米高的铁桶面前，打开上面的盖子。
铁桶中是个女人，赵英无比熟悉的女人，毕竟昨天晚上，他还跟这个女人灵魂与肉体的交融。
“赵生，这应该是你的化名。”
“这倒无妨，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天地门出来跑江湖的，手里不揣着七八个身份，都属于年轻人，道行不够。”
“但桶里的人，倒是真名真姓，还有一颗真心。”
“阿雅姐今年三十岁了，有人说过，中年人的爱情，就是沾满汽油的稻草屋子，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火星，就能点燃。”
“原本我还是不信，但三个月之前发生的事，让我有了一丝醒悟！”
林怀乐手抚摸着阿雅的头顶，怜惜地说道。
153章：傻女人
铁桶中的阿雅，瑟瑟发抖，但不敢躲避，任由林怀乐的手，在自己头上的划动。
话，她全都听清了，但又一句都听不懂。
居高临下，林怀乐将阿雅的面部表情通通收入眼中，真是个傻女人啊！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赵生，你说，我把这位千娇百媚的美女，沉浸在水泥之中，会不会凑巧创造一尊绝世的艺术品呐？”
林怀乐走回赵英的面前，一脸正经地问道。
赵英一直悬着的心，直接冲到了嗓子眼。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自己这伙人，一个星期之内，就拿到了三百户的签名，只不过还没有发挥作用。
他们预计是一户同林怀乐要一万块，三百户就是三百万，一人五十万，也不枉话费的心思。
只是没有料到，前期太顺了，降低了警惕性，让兴和的人把他们一网打尽。
“乐..乐哥，您真会开玩笑。”
“都是街坊，没必要下怎么狠的手...”
赵英被吓的哆嗦起来，看今天的阵仗，不死两个，很难收场。
这个回答，林怀乐不是很满意，他看着水桶中渐渐凝固的水泥，开口说道：“拿街坊们当挡箭牌？”
“不过，赵生不是廊坊人嘛？应该不算是街坊。”
“你来荃湾，不知道我林怀乐的规矩，这很正常，不知者不怪。”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是谁让你来捣乱的？”。
地盘中出现一群抓黄脚鸡的，这事本身就很反常，当然要好好审一审，省得错过蛛丝马迹。
赵英嘴不停地开合，自己盯上荃湾，快半个月了。
但最开始，并不是盯上地产开发，而是少爷乐旗下的丰润保险。
现在整个香江都知道，丰润保险要在远东交易所上市。
代销的证券公司手中的股票，早就销售一空，都是大客户，少数流入市场的代销股票，价格也越炒越高。
这对赵英来说，是个绝佳的挣钱好机会。
操作也很简单，到中环盘个店，购买保险，等丰润保险上市的前几天，将整家店点燃。
但这都是小钱，就算是为了封嘴，也给不了多少钱。
可如果店铺中有上百万的货物，名贵食材，这是不是就值钱很多。
当然，都是空箱子，货物早就卖到黑市当中，赚两拨钱。
等到那时，丰润保险临近上市没几天，绝对会拿出一大笔钱，来摆平这件事。
自己后面再找几个记者，帮着宣传宣传，少爷乐如果聪明的话，绝对不会找后账。
二选一，赵英选择了挑战更难的，利益更丰厚的。
现在想起来，赵英就想扇自己耳光。
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啊！
“乐哥，我就是路过宝地，口袋中缺金少钱，想要挣上一笔船钱。”
“我真没想跟您作对。”
“乐少，我说的都是真的。”
赵英咬咬牙，就把实情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林怀乐摇摇头，不相信赵英的话。
天地门的人，从来不会主动招惹洪门的弟子，因为得不偿失。
兜里钱没多少，还容易惹了小的，跑出一群老的。
再者说，都是江湖中人，谁不知道谁的老底，一出手，一说话，就知道你要下什么套。
他的身份，对于上层或许要遮遮掩掩，但荃湾的市民们，谁不知道他社团红人的地位。
这也是天海苑给出好的收楼条件的前提。
先礼后兵，绝对没毛病。
张家派出的张真，林怀乐也监控起来，因为私人俱乐部根本不允许陌生人进入，所以不知道这个王八蛋跟谁见面。
只能把大致的行动路线记录下来。
与此同时，自己身边的安保人员，也多了起来。
林怀乐接过司徒浩南手上的铲子，没有理会铁桶中的傻女人。
她就是赵英留下来，供自己撒气的沙包。
拿这个傻女人威胁赵英，一点用处都没有。
但有一样东西，赵英是说什么都不会放弃的。
示意手下马仔把赵英往前挪，挪到装满水泥的铁桶面前。
林怀乐解开风衣扣子，把衣服扔给身后的刘振，而后一铲子接一铲子地往赵英的头上倒水泥。
脚上的水泥正在凝固，头上还有新鲜的。
赵英的心里很慌，立刻大声地喊道：“乐少，我说的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没有人指使我，真的。”
“放我一马，饶命啊！”
“......”
哀嚎声传遍整间厂库，其他五个箱子也发出了剧烈的摇晃，想要挣脱开束缚，出来搭救自己的同伴。
木箱子很牢固，他们的力气，根本挣脱不开。
水泥很快就将赵英有些英俊的脸覆盖，口鼻中也流入不少，嗓子也喊哑了。
林怀乐放下手上的铲子，拄在手中，开口说道：“最后一次机会，给我一个放你生路的理由？”
“想好再说，别错过你们几个唯一的生路！”。
头顶上的水泥不再落下，赵英赶紧将嘴里的吐出来，一旦凝固了，就得进医院处理了。
“咳咳咳....”
“呸....”
“乐少，我对您有用。”
“荃湾除了我们在下套，也有不少人同我们兄弟几个干一样的勾当。”
“不过他们是收楼，真金白银的买，跟社团财务公司一起合作，荃湾烂赌鬼多，他们已经吃下不少楼盘。”
赵英为了活命，把最近发现的秘密，赶紧全盘托出。
财务公司？
林怀乐手下并没有财务公司。
说是财务公司，归根结底就是放贵利贷的。
因为手上财路多，他不屑于放数，这属于生孩子没屁眼的生意，损阴德，所以不管是红磡，还是杨村道，只有字头之前开的几家。
他只负责管账，拿走属于自己的分成，连小弟马仔都没有往里面派。
毕竟慈云山十八罗汉，各个手上都有场子管，根本都不缺钱，现在各个都穿上名牌订制西装，有大单元住。
这些核心成员，都在差馆露了相，就算是心脏病病发死在路上，差老也会找到他的头上，看是不是江湖仇杀。
“那家财务公司？”
刘振见乐哥还在思考，便开口问道。
“天鸿，天鸿财务公司，在川龙附近，一找就能找到！”
赵英现在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敢有一点的隐瞒。
川龙附近是元宝叔的地盘，林怀乐在荃湾只有一条街和一部分工业区。
这是扎完职之后，麒麟文就重新划分了一下。
荃湾地方不小，但有油水的街，就那么四条，剩下不是屋村，就是乡下。
林怀乐要过大哥大，走出厂库，而后拨通了元宝叔的电话。
提示音响了好几声，元宝才接起来，话筒声很吵，还有劝酒的声音，应该是在夜总会潇洒。
“元宝叔，晚上好，我是阿乐！”
林怀乐怕元宝听不到，所以大声地喊着。
“稍等！稍等！”元宝大声地喊了一句，应该是从包厢走出来，走到安静的角落，才继续开口说道：“那位？”
“打扰老子跟妹妹爽！”。
听到回复，林怀乐也是苦笑一声，而后开口答道：“元宝叔，是我，我是阿乐。”
“阿乐啊！咩事？”
元宝掏出香烟，点燃一支，好奇地问了起来。
阿乐不喜欢掺和社团生意，这是元宝他这两个月才看清的，做的都是正道生意。
马仔小弟们，都很收敛，不惹事生非，一心一意搵水捞钱，听话的要命。
平日里叫他出来喝酒，他也不出来，顶多是有空一起吃点大排档，给他介绍江湖前辈，他也不出来。
今天怎么晚了，还打来电话，一定是遇见问题了，很有可能是跟江湖有关。
“天鸿是那个字头的？”林怀乐没有绕圈子，虚伪客套地问候一下元宝的身体，而是直接问起天鸿的消息。
“天鸿，那个天鸿？”元宝反问道。
这也怪不得他，荃湾虽然穷，但烂赌鬼多，地下的小场子，阁楼雀馆并不少。
赌鬼多，放数的就多。
不过荃湾是兴和的地头，规费还是需要按时上缴。
“川龙的天鸿。”
这公司名，林怀乐也是第一次听，只从赵英的口中得知，办公地点是在川龙。
“川龙？川龙？”
“想起来了，是联英社的财务公司。”
“巴士哥是我进祠堂念书时的好兄弟，要是没有他，我应该活不到毕业。”
“不过公司也不白开，给我一成股份。”
“我忘了通知你，是不是到杨村道做生意了？按道上规矩收规费，不要手软，我会跟巴士哥说的。”
元宝以为联英社的人到杨村道放数了，让林怀乐按规矩收数。
做生意？这是来砸场子的！
林怀乐也没有隐藏，直接将刚得到的情报，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电话另一面的元宝，越听越牙疼。
荃湾开发，是兴和目前最大的项目，大底们一句话都不敢说，看着林怀乐自己吃油水。
但坐馆和掌数都放话了，就算是有怨言，也得往肚子里咽。
顶多是私下里找阿乐谈谈交情，看看能不能拿到折扣，看完商业街规划，都用七折的价格，买上几个铺面。
联英社这就有点不知死活了，敢在搞怎么大的飞机，真不怕让人赶出荃湾。
但元宝也不能不维护巴士，毕竟对他有恩，还是救命的恩情。
154章：联英
（最近考试多，字数没有提上去，实在辜负大家了！）
电话中迟疑，让林怀乐感受到元宝的担忧，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没法子把关系闹僵。
江湖事，江湖了，没有必要伤到朋友之间的感情。
再说，天鸿还有元宝叔一份股。
想明白元宝叔的担忧，林怀乐准备绕过他，自己处理。
“元宝叔，你就当做我这个电话没打。”
“荃湾的改造项目，老顶说我话事，那这个担子，我自己挑。”
“不过事后，还需要元宝叔摆酒调和。”
联英社不是小字头，跟和记也不是一脉的，属于原来的联字头。
上次偷袭林怀乐的联合，也是属于这个字头。
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但如果联英社真是同张家一起来搅浑水的，也没有必要跟他们客气。
联英社，并非联字头中的第一个堂口，而蔡李佛拳门下的一位拳师潘林所创。
当年香江帮会林立，遍布港九各地，弱肉强食。
在这个大背景下，江湖中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地盘和利益，许多小型帮会便开始联盟，联英社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
不过，这些小社团并没有财路。
金钱就是个小婊子，嫉妒心极强，总是在凌晨的时候，把你手中不多的筹码卷走。
而你，只能在起床的时候，才会发现你一无所有。
当时，如同联英社的小社团，不知道有多少。
正在开武馆的潘林联络当地几个民间组织，鸿平合作社、船厂工人工会等组织，开了一场江湖大会，之后决定以联合英雄”的名义创立了联英社。
社团当时的主要营生，就是码头的生意。
但码头都抓在福字头的手中，就算是当年的和合图，也插不进去手，顶多是买下几个小的私人码头。
当然，和合图当时有更加赚钱的生意，那就是福寿膏，自然对卖力气没有丝毫的兴趣
由于潘林在江湖上早已成名，绰号潘少侠、鬼脚潘，因此被大家推举为联英社龙头，潘林也是香江最后一个四八九。
四八九就是龙头，但老新的十哥不是，他是继承人。
和记是坐馆，按照洪门传统规矩，比龙头低一档。
四八九又称大路元帅，是所有兄弟推举出来的一个荣誉头衔，有职无权，上台有，下台无。
获此殊荣的人，在江湖上拥有较高的名望和辈分，不少想出头的红人，都会拜在这种江湖前辈的门下。
若拜在此人门下，就可瞬间提高自己在帮会中的辈分，不过该给的好处，也是少不了的。
在哥老会同洪门的传统中，对于四八九有着详细的解释，洪门有诗一首：“四八九职二一成，开山香主统群英，坐镇翰林陈近南，教读洪儿千万千。”
这句诗很好理解，证明“四八九”是“香主”、“先生”的角色，向新入门的弟子，传授洪门一切文化及规矩。
若无四八九，则有白纸扇暂代。
对香江字头而言，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四八九。
潘林本身就是开武馆的拳师，门下弟子个个都是练武之人，对付两三个人不是问题。
因此联英社就得到一个能打的威名，其中潘林门下有18个靓字辈徒弟，江湖人称潘林十八靓，或潘林十八子。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有本事的人，就会有出路。
联英社成立之时，正是香江最乱的时候，华商大族的安全得不到保障，绑架、仇杀等戏码，日日上演。
加上当时海上也不太平，不管是走私还是跑船，都需要护卫，大水喉们也听过潘林的名头，就聘请联英社的弟子，充当保镖。
飞船仔，赌王，鲨胆彤的身边，如今还有联英社上一代的成名弟子。
靠着这三个大亨，联英社被评为香江四小字头，实力不俗。
‘阿乐，不要搞太麻烦。’
‘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去找巴士谈。’
元宝还是不想把事情搞大，又劝了几句。
“他们在收地，收购数之后，联英社的人，一定会同我聊，不再我身上狠狠撕下来一块肉，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冯家一期款就给了三千万，就算有二期，也不会高于这个数。”
“这已经是天价了，我办不妥，老顶和冯家都会不开心。”
“先这样，我搞定之后，再给联英社赔不是。”
林怀乐跟元宝，都是金牙豹这条船上的，要是换做别人，电话都不会打过去，直接就开砸了。
同门相争，容易闹出笑话，让别人看看热闹，所以才讲了一遍是非缘由，浪费了一大通口水。
“乐哥，该怎办？”
长毛也走出仓库，见林怀乐挂断了大哥大，便开口小声地询问着。
“打电话给飞猫，让他带人去川龙，把天鸿给我砸了。”
“领头的抓回来，账本也带回来。”
“声势要大，我要让整个江湖都知道，我在找联英社的麻烦。”说完就把大哥大扔给长毛，走回库房中，继续审问赵英。
长毛赶紧摁动号码，给飞猫打电话。
....
飞猫正坐在夜总会的吧台前，小口喝着白兰地。
现在的他，早不是司徒浩南招揽时的穷酸样，一身的法国鳄鱼，一双高档牛皮皮鞋。
手下三个夜总会的场子，一天光抽水就两三千块，原来的小弟，也各个安排了位置搵食，芭比的上天。
“飞猫哥！”
一声妩媚透骨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飞猫也被诱惑的一哆嗦，赶忙放下酒杯，想要看看是那个骚马子，发出这样的声音。
打招呼的人是coco，喜乐门夜总会的头牌公主，是荃湾驯马师比利从上海城挖过来的，听说是花了大价钱。
当然，在美女如云的上海城，coco还不算是顶尖公主，但也属于招牌人物。
出场费高，效果也是惊人，喜乐门因为coco的到来，营业额上升了三成，捧场的都是coco的老客户。
coco坐在飞猫的身边，拿起他面前放着的香烟，而后用小拇指轻轻地在他赤裸的胳膊上一挑，而后给了他一个诱惑力十足的飞眼。
这番小动作，搞的飞猫心里直痒痒。
155章：诱惑
这一套小诱惑，搞的飞猫的心七上八下的。
coco涂着大红色口红的小嘴，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十分迷人。
飞猫的眼睛都直了，死死地盯着她的脸。
coco叼着香烟，并没有点燃，也没有伸手去拿吧台上的打火机，而是千娇百媚地看着飞猫，笑而不语。
就算是傻子，都能明白这个骚狐狸的意识，飞猫赶紧抓起大理石吧台上的打火机，给coco点燃香烟。
“多谢，肥猫哥！”
coco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故意一眨，秋水一样波澜的眸子，发出魅惑的光芒。
不愧是头牌，两三招就把飞猫这个资深矮骡子诱惑的够呛，都快拿不住手上的打火机。
“coco，你..才来啊！”
“还有一个小时才开工，怎么勤奋。”
飞猫平日里油嘴滑舌，今日不知道怎么了，见到coco之后，就笨嘴笨舌起来。
两人并不少打交道，点头之交，脸熟而已。
马夫虽然有自己的头马，但都是小角色，只会三脚猫的拳脚，能搞定凯子，但搞不定江湖中人。
身为睇场的四九仔，飞猫要时刻保护马栏兄弟们的安全，毕竟是摇钱树，不能有半点闪失，这也是打仔的职责。
背地里，飞猫他也会跟自己的心腹小弟，讨论着coco的身材，还有那一对一只手抓不牢的***。
可coco的消费，不是他们这帮矮骡子能消费的起。
就算乐哥来的时候，妈咪为了拍马屁，要将coco带过去喝几杯，都让他老人家拒绝了，说要不耽误摇钱树赚钱。
每小时三百块的钟钱，这还只是唱唱歌，喝两杯酒，属实不便宜。
“有姐妹过生日，食过饭就走过来，当消化食了。”
“吃没吃，要不要给你叫给干炒牛河？”
coco今天话多，并不像往常一脸疲惫的样子，不过也是，整天喝酒陪笑脸，换谁都会累。
“不用，刚吃过，叉烧饭，隔壁叉烧店的，味道很不错，用空你也去尝尝！”
飞猫拍了一下自己的肚皮，开心地笑了笑。
今天中午老豆从将军澳来看自己，爷俩一起吃的叉烧饭，又要了一只烧鹅，又喝了两瓶啤酒。
老豆吃饱喝得，顺便拿走了三千块，准备翻修一下老宅，坐船回将军澳。
混了将近十年的矮骡子，终于有钱贴补家里了。
得亏听了司徒浩南这个衰仔的话，跟了英明神武的乐哥，要不然还在将军澳瞎混，连肉都吃不起。
“飞猫哥你一天也是上千块进账，就吃叉烧饭，是不是太委屈自己了。”
coco重来不喜欢吃叉烧肉，嫌弃它太油了。
就算是今天替小姐妹庆生，也是去半岛酒店吃的西洋大餐。
上千块进账！
何止上千块，算上泊车，应该是三千块进账。
但账不是怎么算的，公司和乐哥要拿走六成，这在香江已经是最良心的了，有的大老，直接拿走七八成。
兄弟们要拿走两成，毕竟人多，没有两成不够分，剩下的两成才是飞猫的。
这两成中，还要饱含兄弟们的烟钱，夜宵钱，能剩下三百块，就要去拜老爷了。
“我是个男人，需要养家，哪敢天天大鱼大肉。”
“不过月底的时候，乐哥会包下整个胜记酒楼，请大家美餐一顿。”
尴尬只是头两句，后面一切就顺畅了，飞猫眉飞色舞，展现出自己顾家好男人的一面。
coco嘿嘿一笑，没当真，矮骡子说话要能听，母猪都能飞上天。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专门负责coco安全和生活的马仔就跑了过来，见飞猫在，就赶紧打招呼：“飞猫哥，食饭了咩？”
“要是没吃，我叫一份烧鹅腿，边喝边填肚子。”
飞猫赶紧满脸微笑地摆摆手，示意不用，而后指了指coco，让他先忙正事。
马仔客气完，立刻对coco说道：“coco姐，宋公子带朋友来了，点名要您过去。”
“人头马摆满桌子，就等着你了。”
“姑姐已经派人进去应付着了，但宋公子一直嚷嚷着让你过去！”。
工作来了，coco立刻站起来，满脸惋惜地拍了拍飞猫的肩膀，俯下身子，让自己的***贴在飞猫的身上，嘴里的热气直扑他的脸。
“真可惜，还想跟你聊一会儿。”
“生意来了，不能让客人久等，下次聊！”
coco说完，就把自己的烈焰红唇，印在飞猫的脸上。
飞猫没想到coco会如此不按套路出牌，刚想要说点什么，就看见coco拿着自己的名牌包包，跟着马仔飘走了。
扭头目送coco离开，飞猫恋恋不舍。
他不是个童子鸡，交往过的女朋友，也都很靓丽，各个能登上台面。
但像coco怎么风骚的，还一个都没有。
“老大，老大，长毛哥有事找你，让你赶紧去接电话。”
飞猫的亲老表东仔，从二楼跑了下来，来到表哥的身边，焦急地喊道。
“急咩？急咩？”
“长毛哥？”
“他算老几！我是四九仔，他也是四九仔，怕咩啊！”
“都是拜一个师爷的，只不过比我入门早一点而已。”
飞猫一直看不上老表风风火火的性格，擦了一把脸上的红唇印，大摇大摆地往办公室走去。
正在往各个包厢送酒的服务生，见到飞猫，都尊敬地打招呼，他让他的自信心，进一步膨胀。
夜总会为睇场子的矮骡子们，专门准备了一间办公室，让他们自行管理。
全香江的夜总会，都是这个规矩，省得他们跟员工发生矛盾。
“老大！”
“猫哥！”
“......”
办公室内只有小猫三两只，剩下的人，都去上工。
飞猫点点头，让他们都出去，自己要接个电话。
马仔们都站了起来，走出办公室，留出单独空间，让大老们尽情沟通。
飞猫见人都走光了，拿起话筒，立刻露出谄媚的笑，根本没有刚才的硬气。
“师兄，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是不是师爷有什么吩咐？要是的话，我立刻就赶回去！”
飞猫为了练练身手，也拜在了张云山的门下，成了武馆弟子。
当然，跟德华这个关门弟子不同，只是记名的，对外只能报八卦门的名，不能报张云山的名号。
但这也算是跟长毛攀上关系了，才有了这一声师兄的由来。
长毛也是因为他老豆的缘故，出生就是八卦门的门人。
这也没什么好争辩的，要不是张云山的金壳怀表，长毛也不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师爷没事。”
“但公司有事！”
“去做事，给川龙街头的天鸿财务公司送份大礼，人都控制住，睇场的带回来，账本也带回来。”
“伤人可以，不要闹出人命。”
“场面搞的大一点，搞火爆一点，要让整个江湖，都知道是你飞猫做的。”
“里面的分寸，一定要把握好。”
“乐哥说撑你，就一定撑到底。”
“师兄弟一场，别说我不照顾你，这可是出头的好机会，把握住！”。
长毛没有时间同飞猫闲聊，他虽然是四九仔，但却是林怀乐的心腹。
因为林怀乐才是白纸扇，他手下都是老四九。
但核心成员，如司徒浩南，刘振，郑风等人都看开了，社团的位子，那有那么好坐，不如好好在正道搵水。
但后加入的飞猫等人不是怎么看，他们加入兴和，就是想混出名堂。
要街上的烂仔，都知道他们的名号。
既然想当下水道的老鼠，林怀乐只能成全他们，脏活烂活，通通交给他们几个。
机会给了，能不能出头当大老，就看他们自己了。
飞猫听到要出去办事，眼睛就差冒出光来，他等这个出头的机会，实在是太久了。
虽然老豆中午的时候，就规劝他几句，让他遇事往后躲一躲，年纪不小了，不要进祠堂。
再挣上几年钱，买个单元楼，找个女仔结婚，攒下的钱，做个小生意，幸幸福福地过完这一生。
其实飞猫让老豆说动了，在江湖中混的在风光，都有倒下的时候。
只有那些一门心思做生意，搵水的叔父辈，反倒是安安稳稳地活了下来。
但机会就在眼前，不博一把，对不起老天爷给的机会。
再说，那家贵利公司他知道，总共就十几个人，很好摆平。
“师哥您放心，我保证解决。”
飞猫满口答应了下来，见对面没有动静，才放下了话筒。
“阿东，阿东，赶紧滚进来！”
放下话筒的飞猫，就急不可待地将自己表弟叫了进来。
东仔连同门外抽烟的马仔们一起进来，见飞猫一脸兴奋，就知道有好差事。
“大老叫我们做事，把场子内不开工的兄弟们都叫齐，家伙事都带好。”
“一会我们拉场大片！”
飞猫挑开一盒新的红万，抽出一颗，剩下的都扔给兄弟们，叫东仔去叫人。
东仔答应了一声，就推开门出去了。
屋子内都是飞猫从将军澳带来的人，说话也没有那么小心，小弟们分完烟，其中一个大咧咧地问目标是那个。
飞猫没有回答，小弟们不懂事可以，但他这个老四九不能不懂。
出去办事，目标都是最后才说，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保证消息不外漏。
谁也不知道，兄弟里面有没有钩子，或者同对方字头关系好的。
所以领头在临到目的地之前，才会把目标说出来。
156章：天鸿
'不懂规矩，傻了吧唧的！'
“赶紧去准备家伙。”
飞猫没有回答，只是训斥了两句，就让屋子中的马仔们，去各自准备家伙了。
规矩是一种最容易被破坏的东西，因为不遵守规矩会带来额外的利益。
利益不均又导致因为不公平而产生的愤满，对于公平的追求恰恰又会打破平衡。
最终被踩得一地渣滓的，就是形同虚设的规矩。
可社团中的规矩，就是法律，不守规矩的代价，不是被社会唾弃。
轻则断手，重则丧命。
飞猫可不想亲手处理，从将军澳打拼出来的兄弟。
夜总会的门口很快就集结了三十多号人，负责拉啤酒的面包车，也来了两台。
这是长毛调过去的，就是为了运人方便。
飞猫嘴里叼着香烟，手里拿着用报纸包裹的长刀，打量了一圈兄弟们，点点头，打了个手势，让兄弟们抓紧上车。
杨村道离川龙不远，开车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很快。
飞猫坐在头车的副驾驶上，脚翘在驾驶台上，嘴里哼着歌。
“猫哥，这次长毛哥吩咐我们做咩事啊？”
开车的东仔，看了一眼身边的老表，小声地询问道。
飞猫沉吟了一下，这都上车了，就没必要隐瞒，开口说道：“去砸天鸿的场子。”
“是乐哥亲自下的令，要天鸿里的杂碎们好看。”
“惹到乐哥，真是不知死活，进去后，好好教训他们一下。”
“对了，知不知道天鸿是谁家的场子？”。
东仔想了想，不确定地回答道：“应该是联字头的，就是不知道是那家的。”
“大头都囔过一嘴，但我是没记住。”
“但是听说，是元宝哥的好拍档，所以才进到荃湾来放数，底下兄弟们都在议论。”
听到元宝的名字，飞猫露出不屑地笑容。
都一把年纪了，还摆着辈分，拿资历压人。
江湖上谁不知道，芋头彪是乐哥出手做掉的，阿公早就放出话来，谁帮助龙叔报仇，谁就是荃湾的话事人。
乐哥帮社团收回荃湾，打下红磡，就应该扎职红棍，没想到只给了个白纸扇，真是扑街，吃屎了！
兄弟们在红磡和杨村道，是赚的不少，可谁又嫌弃钱多，要是吃下荃湾剩下的三条街，应该就能捧着乐哥更上一层楼。
有了整个荃湾，等阿公任期一到，龙头棍也能争一争。
想到这里，飞猫脸上就露出了淫荡的微笑。
当矮骡子，那个不想做到社团最大。
“猫哥，你在鬼笑咩啊！我看刚才coco姐上楼，是不是想到她的大胸脯啊？”
表哥鬼笑，吓得东仔以为他发癔症。
“扑街！好好开车！大胸脯，大胸脯，你就知道在马栏中胡混。”
“占勇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都说你跟小姐们乱搞，连生意都没发做。”
“从今天开始，你回夜总会睇场，敢耍花样，我把你腿打断！”
飞猫给了东仔一个排头，大声喝骂道。
自己这个表弟，什么都好，就是管不住下半身的小弟弟，在马栏中鬼混，要不是有他罩着，早让人打死了。
东仔从小就被老表教育习惯了，但听到不能去马栏潇洒了，还是唉声叹气一通。
车来到天鸿公司的门口，飞猫第一个跳了下去，两台面包车内的马仔们鱼贯而出。
'就是这里，一个都别放过！'
“动手！”
天鸿门口有一个卖西瓜的果栏，飞猫将长刀外面的报纸抖搂开，抓起一个小西瓜，噼开一块，咬了一大口，而后含湖不清地喊道。
马仔们听到命令，立马就冲进楼梯，往三楼的天鸿杀去。
“阿叔，这西瓜都不甜，你这是在坑街坊嘛？”
飞猫吃了两口，就将西瓜扔到一旁，苦着脸，对果栏的阿叔抱怨道。
“最近雨水足，西瓜不好吃。”
“过几天，潮汕的船就到了，听说有沙漠的西瓜，那才甜！”
阿叔也是一张苦脸，最近西瓜不甜，街坊都不来买，还说他是黑心肠。
“扑街！”
飞猫掏出钱，扔给阿叔一张十块的，算是西瓜钱。
天鸿公司内，灯火通明，记账的，交数的，络绎不绝。
帝牛看着账本，美滋滋地拨动着算盘，开张才一个月，就有几万块的收益，荃湾的确是块风水宝地。
就在他想着这个月能拿多少钱的时候，公司的大门就让人踹开。
都是江湖中人，帝牛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立刻把账本揣进上衣口袋中，从桌子底下抽出西瓜刀，大喊一声：“兄弟们，有人砸场子。”
屋子内的联英社马仔，立刻四散，并不是逃离，而是去拿自己的家伙。
不过，飞猫的人，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冲进去，把眼前能看见的一切都打碎，砸烂。
可公司中，不止是联英社的人，还有不少客户，见到有人打上门来，立刻往门外跑，有的手脚不干净，还往口袋中抓钱，趁机占便宜。
帝牛都看在眼中，心急的不行，可他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场面乱成一团。
“靠，那里来的杂碎，不是说这里是兴和的地盘嘛？”
“赶紧给元宝的人打电话。”
帝牛骂了一句，拉住一个小弟，让他赶紧通知兴和的人。
吩咐完之后，他就跳下桌子，窜到砸场子的人面前，挡了一刀，而后大声地喊道：“那里的朋友，报个名字，没准大家都是朋友。”
东仔听到帝牛的话，冷冷一笑，拦住了后面要动手的兄弟，冷声说道：“罗里吧嗦的！”
“朋友？什么狗屁朋友！”
“看样子，这里是你话事了？找的就是你！”
“算了，也好让你这个王八蛋死个明白，我们是飞猫哥的手下。”
“就是江湖中传的，兴和最恶的四九仔，飞猫哥！”
“你们这帮王八蛋，也不把招子放亮一点，居然惹到飞猫哥的头上。”
“兄弟们，砍死这帮王八蛋！”。
飞猫的人一脸狞笑，不管不顾地就拿着刀扑向帝牛等人。
兴和飞猫？
这是那来的小瘪三！
帝牛一脸疑惑。
平日里该交的规费，一分不少，兴和的人是不是昏了头？
157章：得手
不过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
有人打上门，得先打出去，要不然让人围在里面，下场一定很惨。
“把这帮兴和的扑街，打出去！”
帝牛能管一家贵利公司，在联英社内，不是弱手。
嗮马拉大片，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知道今天是非打不可了。
两方人很快就搅在一起，五十平米内的屋子，立刻如沙丁鱼罐头一样拥挤。
你一刀，我一棒，打的不亦乐乎。
帝牛绝对是好手，一把西瓜刀，挥舞的虎虎生风，接连砍退几人，丝毫不怂。
“有的谈？那就打完再谈！我蒲你阿姆！斩死这些敢来同我劏死牛，把我当成羊牯的扑街！”
帝牛边打边骂，带着兄弟们往门外打。
东仔为人好色，但手上的功夫不俗，见帝牛非常英勇，就主动迎了上去。
两人撞在了一起，刀拼刀，寸步不让，僵持在一起。
目光随着刀刃相撞，也碰到了一起，眼中的恶意，都快凝实，都想搞死对方。
但这间屋子中，并不止他们两个。
帝牛冲的太前了，身边的兄弟们都被挡住，兴和的马仔找好机会，朝着他的后背就砍了一刀。
“干你娘！”
帝牛正正好好地挨了一刀，疼地大喊了一声。
东仔嘿嘿一笑，拿着刀，继续跟帝牛缠斗起来。
飞猫吃完西瓜，抽了一根烟才上去。
一家财务公司，顶多十几个人，自己这次带了三十多人，一定吃的下。
可走上去的时候，并没有意料中的顺利，两方人都有伤亡。
“飞猫哥是那位？讲数了！再打下去大家都没有好处！”
帝牛的后背挨了一刀，鲜血正不停地往下流，身边还能打的兄弟，只剩下四五个，实在撑不下去，只能喊停。
“废材，怎么半天，还没有解决！”
飞猫都囔了一句，拿着刀，走到帝牛的面前。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飞猫扫视了一圈屋子内的设施，发现都被自己手下都砸了个稀巴烂，满意地点点头，才开口询问起帝牛的名字。
“联英社的帝牛，我是跟巴士哥的。”
“我们联英社跟兴和井水不犯河水，该交的钱，我们一分都不少，不知道怎么得罪了？”
“要死，也让我们死个明白！”
帝牛报了自己的门楣，管飞猫要一个说法。
飞猫在面包车上的时候，就想过这个问题，名不正则言不顺，容易给人抓到马脚。
但矮骡子之间的矛盾，五花八门，为马子，为钱，为一口气。
“明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你们在川龙放数我不管，但你们都散到杨村道了，压根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香江虽不知道，杨村道是乐哥的地盘，你们的规费不包括杨村道。”
杨村道也有放数的公司，是社团的产业，交给乐哥打理，兄弟们帮忙放水办事，靠着它搵食。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踩过界这个理由，就算是放到那，都没的说。
飞猫的话，让帝牛无话可说，他手下的帐鬼，的确去杨村道散数。
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才三天，就被人打上门来。
其实这也不怪帝牛，之前他就找过兴和的人，询问了一下，是不是可以到杨村道放数。
来人拍着胸膛保证，说完全可以，罩得住。
帝牛听到准话，才让手下小弟散数。
真是扑街！
男人喝完酒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之前是你们兴和的人说，可以去杨村道放数，出尔反尔，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光明磊落？”
帝牛知道自己惹上了麻烦，但也不能认，毕竟今天的事，是开胃菜，大菜在后面，需要给大老们留出谈话空间。
要不说，人家能上位，就这分寸，还真不太好把握。
“你这个杂碎可真有文化，讲起话来，是一套一套的。”
“当什么矮骡子，去中学当老师啊！美女多，收入还好，不用打打杀杀。”
“杨村道的数，是我负责的，没有人告诉我，你们联英社可以踩过场子。”
“不打可以，跟我走一趟，我们算算损失！”
“敢不敢？”
飞猫把烟头扔到地上，嘴里的烟喷在帝牛的脸上，等待着他的决定。
跟他走？
帝牛有点犹豫。
巴士哥一定会救自己，这个倒不会让人怀疑。
大老不为底下兄弟出头，一定会让手下的兄弟离心离德，纷纷过档。
兴和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不过是当个谈判筹码而已。
“不走，就开打。”
“我不在意是把你抬走，还是请走。”
“不过你身边的兄弟，就要倒霉了，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医馆的人。”
飞猫扬了扬手上的刀，半开玩笑半威胁说道。
帝牛咬了咬牙，把手里的刀扔在地上，扭过头看向身边的小弟：“去找巴士哥，到杨村道捞我。”
说完，就走到飞猫的面前，毫不示弱地继续说道：“我就跟飞猫哥回去，看飞猫哥搞什么飞机！”。
飞猫挥了挥手，低声对东仔说了几句，而后伸手抓住帝牛的肩膀，带着下楼。
川龙闹起来，地头蛇当然知道。
元宝的手下果蛇就站在面包车的前面，见到飞猫下来，主动地迎了过去。
“飞猫，你个王八蛋，在我的地头上，搞什么飞机？”
果蛇认识帝牛，同样也认识飞猫，见两人一起下来，就立刻大声喝问道。
“搞飞机？我搞飞机你能不能接的住？”
“烂仔！”
飞猫让身边的小弟把帝牛带上车，自己则同果蛇吵了起来。
见到飞猫嚣张的样子，果蛇的脸都气红了，大声喊道：“少爷乐的人，一点规矩都没有！”
“衰仔，用不用我帮着少爷乐那个扑街，教教你规矩！”
果蛇入门比林怀乐早，也是兴和的在册红棍，只是没有在关帝庙扎职。
大社团中，这样的人很多，地盘很小，油水也少，靠着社团活着，算是社团养的金牌打手。
你说他是红棍，也没毛病，但就是不能以大底相称，会坏了规矩。
“靠踏马的，要替乐哥教训我，你也配，我就在这里，你来啊！”
“真当自己是大老了？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果蛇哥！”
听到果蛇大言不惭地装大辈，飞猫是一点情面都没讲，直接顶了回去，顺便把自己伸了过去，将他一军。
果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飞猫是小辈，教训他没有问题，可这家伙身后站着少爷乐，打了他，一定会引出后面的大老虎来。
元宝哥是会站在自己的后面撑自己，但被少爷乐记恨上，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现在是大水喉，阿公都要哄着来，以后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自己给做了。
加上少爷乐正在跟小兰姐拍拖，马上就会成为豹叔的孙女婿，他们成了一家人之后，就连元宝哥都要靠边站。
可不保帝牛这个废物也不行，他是交了规费的，私下里也送了不少零花钱，罩不住他，以后谁还敢在川龙做生意。
“靠你妈！飞猫，你别给脸不要。”
“今天的事就怎么算了，把帝牛交出来，我带走，剩下的，日后在跟你算！”
果蛇还是没敢下手打飞猫的脸，但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让他把帝牛放了，麻烦之后再算。
飞猫摇摇头，今天是自己的出头日，都招惹联英社的人，也不差果蛇这个废材。
“果蛇哥，今天这个杂碎，我一定要带走。”
“都是同门师兄弟，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
“无论如何，这个人你要不走。”
果蛇的脸色越来越黑，但也不敢让身后的小弟阻拦，心里面一直盘算着怎么办。
东仔带着人很快就下来了，手里还抓着账本，径直坐上车，很快就从车窗伸出手，打招呼示意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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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的帝牛，一直趴在车窗上看，自然看到了东仔手上的账本，大惊失色，拼命地挣扎。
但很可惜，他的双手一上车就被捆住了。
“果蛇哥，你要是没有事，我就先告辞了，有问题，打给我。”
飞猫见兄弟们搞定了，不再理会果蛇，敷衍地打了个招呼，就上车走人。
果蛇没有说话，目送着飞猫等人开车离开。
“果蛇哥，场子让人咂了，咱们怎么跟元宝哥交代！”
身后的小弟们，跃跃欲试，想要把嚣张的飞猫，打成死猫，但大老没有下令，就没敢动手。
“交代？交代个屁！”
“都是同门兄弟，你敢动手，刑堂的人就会找上门来。”
“三刀六洞，到时候你们有几条命交代！”
果蛇回头冷冷地看着多嘴多舌的小弟，骂了几句，又看了一眼面包车消失的背影，冷哼一声，就扭头离开。
........
“好，我知，我知！”
“往一号码头开，会有人接你，今天晚上谁给你打电话都不要接。”
“天塌下来，有公司给你撑着。”
“赶紧滚过来。”
长毛挂断大哥大，走回林怀乐的身边，将得手的消息，禀报了上去。
林怀乐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浑身是水泥的赵英，没有说话。
这个男人的嘴真严！
审问了半天，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撬出来。
看起来是条大鱼！
158章：小矛盾
大鱼，那就需要用对待大鱼的方法。
'把人送到狗场，跟狗拴在一起，分开关，只给他们一天的机会，我只需要三个人回答我问题。'
林怀乐声音洪亮，就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
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狗场是什么地方，也明白只留下三人的含义。
小弟们都露出了狞笑，摩拳擦掌地走向赵英几人。
九龙城寨的斗狗场，是出了名的热闹地，被注射兴奋剂的斗狗，在场地内拼命搏斗，吸引着台上的豪客下注。
已经成为九龙城寨固定的财源了，还不上数的烂赌鬼，毒老，也会送到狗场当狗粮。
“放了我，我什么都说...”
“我都说，乐哥，放了我.....”
“...”
赵英知道进了狗场的下场，人旺盛的求生欲，促使着他大声求饶。
马仔们等了一小会，也没有听到大老指示，便用一块破抹布，将赵英的嘴堵住。
林怀乐用的方法，就是大名鼎鼎的囚徒困境。
利益让人聚在一起，这是最坚固的同盟，只要利益还没到手，没有人能打破。
虽然彼此合作，坚不吐实，可为全体带来最佳利益。
但也只是在对方的表现不明的情况下。
现在目标已经明确，林怀乐只要气人当中三人回答，坚固的城墙，就出现了一条明显的缝隙。
因为出卖同伙可为自己带来利益，也因为同伙把自己招出来可为他带来利益，因此彼此出卖虽违反最佳共同利益，反而是自己最大利益所在。
绕口，但也阐述了其中的复杂关系。
七个人都被抬出了厂库，林怀乐掏出手绢，仔细地擦拭着手上的水泥点子。
“乐哥，飞猫办妥了，正在往厂库赶。”
“元宝叔的人出面了，要保联英社的人，让飞猫给顶了回去。”
“需不需要给元宝叔打个招呼？”
听完长毛的禀报，林怀乐的脸又阴沉了几分，都已经事先打招呼了，还派人出面干扰，真是没把自己放在眼中啊！
本来这件事元宝就做的可疑，财务公司谁都能开，只要申请执照就可以。
救命恩人的狗屁借口，也就湖弄湖弄小孩子。
谁要当真，谁就是傻子。
很有可能，元宝也掺了一脚，给自己下钉子。
“出来混的，我要给谁打招呼？”
“吃下荃湾三条街，他元宝还真拿自己当盘菜。”
林怀乐否定了长毛的提议，把不满直接说了出来。
司徒浩南是专门负责江湖生意的，这一个月来，同元宝的手下冲突好几次了，都是他压了下来。
现在是个好时候，正好可以同乐哥讲一下自己的难处。
“乐哥，最近兄弟们埋怨声很多，元宝叔的手下经常过来捣乱，还抢马栏中的小姐。”
“我去找过好几次，都没有结果，说我们辈分太小，叫您出来讲数，连元宝叔的面都见不到。”
司徒浩南小声说道，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
生意上的事不少，社团也不消停。
林怀乐看向长毛，想要听听他怎么说，为什么之前没有说。
长毛也是叹了一口气，抓了抓头，无奈地说道：“浩南之前同我讲过。”
“我也去找元宝叔，但也是没见到他老人家。”
“小姐也没有送回来。”
“地下的赌栏，都开到我们的地盘上。”
“找了小兰姐，想要她去找元宝叔聊聊，也没有结果。”
这是欺负他辈分小啊！
真是把他当开善堂的凯子！
林怀乐心中冷笑了一声，拿过大哥大，给麒麟文打去电话，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正在打麻将的麒麟文，放下手上的牌，叫屋子内的人都出去，才开口问道：“都是同门，有矛盾是正常现象。”
“我打电话给豹哥，让他来解决。”
“但联英社伸手，就一定要斩断，大好局面，不能让一只苍蝇给毁了。”
踏马的，这老家伙现在还搁着打太极。
林怀乐心里暗骂了一句。
“阿公是天，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讲辈分，我林怀乐是无名小卒，抬不上台面，先这样，不打扰阿公潇洒！”
林怀乐没有在听下去，直接挂断了电话。
“浩南，你带人去，谁家马栏撬的人，就把他家给我点了。”
“今天我心情不好，就想看焰火表演！”
林怀乐指着司徒浩南，吩咐他做事。
司徒浩南点点头，立刻走了出去，通知兄弟们去办事。
“乐哥，这样做，豹叔会生气的，要不要给他老人家去个电话。”
长毛犹豫了一下，小兰姐同乐哥的关系，有目共睹，为了地盘上的一点小事，犯不着伤了感情。
“你是跟金牙豹的嘛？”
“扎职的时候，这些老家伙们就摆了我一道。”
“白纸扇，去他玛德，真把我当痴线了？”
林怀乐骂了一句，而后走回了厂库中，等着飞猫的到来。
他现在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地里捣乱。
长毛早就被林怀乐骂习惯了，自然不会在乎这一次，但还是擅自做主，给小兰姐去了一个电话。
谢兰正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电视中正放着TVB最新的电视剧《男人女人》。
秦祥林帅气的脸庞，吸引着谢兰的目光。
不愧是台北现在最出名的当红小生，只要有他在，票房就有保证。
“小姐，电话！”
客厅的电话响起，菲佣从厨房中跑出来，擦干净手，拿起接听，而后拿着电话机，端到谢兰的面前。
谢兰放下手上的银制的小叉子，擦了擦手，接过电话。
“那位啊？”
“小兰姐，我是长毛，乐哥发疯了，你赶紧过来劝劝他。”长毛小声，焦急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发癫？发什么癫？”
“谁又招惹他了？”
谢兰满脸疑惑，搞不清状况地说道。
但电话的另一头没有回复，因为金牙豹的手，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外公，你干嘛，我正在听电话？”
谢兰的手拿着话筒，疑惑不解地说道。
金牙豹把话筒从谢兰的手上拿走，放在了电话机上，开口说道：“我知，不要听让自己为难的事。”
为难？
谢兰更加迷湖了，但也没有开口，等待着金牙豹的解惑。
“刚才麒麟文打来电话，说阿乐给他打电话，火气很大，说跟元宝矛盾很大，想要字头主持公道。”
“元宝看着你们长大，有矛盾应该私下聊几句，犯不上找坐馆解决。”
“我看阿乐最近是太顺了，还是让他碰碰头好。”
金牙豹坐在谢兰的身边，把电话递给了菲佣，让她先去忙。
手下人同元宝手下的矛盾，谢兰是知道的。
几个马栏小姐，根本不值多少钱，跟人走了，就走了。
自己一天忙的要死，还要为马栏小姐费神，长毛也真是昏了头。
只是没想到，飞机搞怎么大，阿乐直接找麒麟文要个公道。
“外公，阿乐心中一直憋着火。”
“芋头彪是阿乐自己解决的，你们说罩得住，可后来麦考这个瘟神，不还是打上门来了。”
“麒麟文也是痴线，白纸扇，真是搞笑。”
“地盘也够大，直接扎职红棍大底，一点问题都没有，草鞋扎红棍，兴和就好几次。”
“香江地盘最大的白纸扇，真是搞笑！”
这些话，谢兰一直憋在心中，今天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
金牙豹知道，自己硬捧元宝，惹了众怒，但他不得不怎么做。
麒麟文也是阴损，本来的三花盖顶，没想到搞成两红一绿，就是想挑唆几人的关系。
这是阳谋，是公开埋刺，但阳谋之所以叫做阳谋，就是因为它是坦坦荡荡地讲述。
“麒麟文打地盘的手艺不行，但肉里扎刺的功夫倒是一流。”
“元宝跟了我怎么多年，我当坐馆那年，他就是红棍，他不出来扎职，兄弟们会有怨言的。”
“阿乐是没用帮忙，但他也从我这里扯了一身虎皮，打着我的旗号招兵买马。”
“要是旁人，我早就打死了。”
“一点小钱而已，我明天拿出十万，算是元宝的赔礼，这件事就怎么算了。”
“都是一家人！”
金牙豹也是端碗大师，破财消灾，解决问题。
“元宝叔的手下，做的很过分，阿乐现在一门心思走正道，很少处理社团的事了。”
“外公，有时间你也得说说元宝叔，天天泡夜总会，前阵子还去泡女明星，跟人起了争执，都打上报纸了。”
谢兰知道，不管怎么说，外公还是打心底向着元宝，多说无益，只能侧面劝劝。
至于阿乐那面也好解决，自己说几句好话，事情就过去了。
可沙发上的两人都没有料到，事情会在今天晚上，彻底闹大。
电话铃又一次响起，金牙豹皱着眉头，心烦意乱，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电话没完没了，真是扑街。
谢兰见外公不想接，只能自己跑过去拿，接起电话，听到内容，也是愣住了。
“咩事啊？”
金牙豹见谢兰愣在那里，立刻不耐烦地问道。
谢兰捂住话筒，焦急地说道：“外公，元宝叔打来电话，说阿乐将撬货的马栏点着了！”。
159章：忙碌的一夜
金牙豹没有料到，阿乐做事怎么绝，直接把元宝的场子点了。
这个电话，就像一个烫手山芋，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拿过来！”
金牙豹还是把话筒接到手中，对着话筒轻声说道：“那位？”
“干爹，元宝。”
“阿乐不守规矩，把我的马栏给烧了，怎么处理？”
元宝喝的舌头都大了，吐字不清，但还是把话说清楚了。
“喝酒，你就知道喝酒。”
“一间马栏，烧了就烧了，老豆我赔给你。”
“有事明天再说，管好手下，不要让他们去找阿乐的麻烦，同门相争，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呐！”
金牙豹好像算准了元宝要说什么，直接用话把他的嘴堵上，让他明天酒醒了再聊。
元宝满肚子的话，一句都没说出来，但他也知道不能违抗干爹的决定，只能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胡闹，痴线！”
金牙豹把话筒扔了回去，嘴里骂道。
谢兰把电话放好，放到旁边的小茶几上，扶着外公坐下，轻拍了几下，让他消消气。
“外公，阿乐那里一定出事了，要不我去瞧瞧，给你汇报一线消息。”
“要是阿乐做的不对，我一定帮您好好骂他，让他去给元宝叔赔不是。”
谢兰眼睛转了三圈，终于找出一个好理由，娇声娇气地说道。
“今天晚上那都不允许去，你还没有嫁给阿乐那个臭小子，想什么样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女生外向，老祖宗真没有说谎！”
金牙豹一眼就看出谢兰想偷偷熘出去，立刻就叫停了这一举动。
祖孙两人，只能继续看着电视节目。
但是谢兰发现，男主角并没有刚才帅气了。
.....
元宝挂断，要了一瓶矿泉水，全部喝完，才让自己清醒几分。
果蛇就站在元宝的身后，地盘上发生怎么大的事，当然要当面同大老汇报。
“大老，现在动手嘛？我现在就把少爷乐这个杂碎抓回来，让他磕头给你认罪。”
果蛇一想到飞猫嚣张的样子，就怒火中烧，恨不得把少爷乐那群小鬼抓回来，挨个放血。
这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让元宝很不喜欢，阿乐虽然这一次做的很过分，但他们是一家人。
自己也是孤儿，虽然拜了契爷，但也只是有了饭碗，再说当年金牙豹都是个小角色，需要出去打打杀杀，那有时候管这两个干儿子。
龙哥照顾了他很久，这也是他不能动阿乐的原因。
“动阿乐？你果蛇什么时候怎么芭比？之前嗮马的时候都不见你站在前面，现在反倒冲出来。”
“是想要出头？”
“早说啊！”
“油尖旺我一直想要插支旗，我撑你，捧你做老大，也不枉费你跟我一场，怎么样？有没有胆子？”
元宝清醒过来之后，就满脸玩味地看着果蛇，看他够不够胆子。
果蛇愣了一下，迟疑片刻，但很快就摇头。
红棍同红棍还不一样。
插旗打地盘的红棍，自然要高过除点子顶罪的红棍。
前者是实力，后者是犒赏。
果蛇今年已经三十多了，是男人短暂漫长的一生中，最富有活力的时间段。
阅历够，智力也够，体力也充足，是做一番事业的时候。
可对矮骡子来说，三十多岁，就走到了职业的中后期。
按照江湖最火的红人勐将斧头俊来说，十六岁街上烂混，被社团大老看中，加入和连胜，之后打下元朗，差点搞成清一色。
果栏梅是靠着范东和大D给力，才守住两条街。
现在正在全力攻打屯门，为和连胜两年一选的坐馆三煞位努力。
从出头，到红火，只用了三四年，这才是江湖勐人的晋升。
元宝这样的，才是非主流。
果蛇之前进去祠堂进修过，替大老蹲了五年。
不过他很幸运，出来的时候，那个让他背黑锅的大老没有让人做掉，给了他两个场子，让他睇场，又保了他当红棍。
后来果蛇就转投元宝的门下，想要搵更多的水。
要是两年前，果蛇没准就答应了，出去拼一把，把自己的名号打出去。
但现在自己仔都上幼稚园了，实在没动力拿刀，出去打天下了。
“大老，我就算了，仔刚上幼稚园，这时候我要挂了，孤儿寡母，就算大老您照看，也撑不了几年。”
果蛇满脸无奈，不敢接这活。
元宝半鄙视半同情地看着果蛇，有了老婆烂仔之后，一定拿不住刀。
“有了仔，有了大嫂，火气就不要怎么爆。”
“阿乐手底下都是慈云山的衰仔，火气上来，不管不顾，拿刀子砍人下死手。”
“瓷器不跟铁棍斗，老祖宗的话，要记牢！”
元宝已经上位，只要没有意外，会风光很久，没道理去跟衰仔们斗气。
“告诉蛋仔，点着的马栏今天休息，一人包个三百块的小红包，让他们食宵夜。”
教训完果蛇，元宝他让手下通知负责马栏生意的蛋仔，让他安抚一下小姐。
契爷说了包损失，那就不用担心了，他老人家，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
.....
林怀乐见了一晚上的血，帝牛也是一条汉子，吊在横梁上，打了十几分钟，也没有供出幕后主使是谁。
翻阅着抢回来的账单，越看他越皱眉。
荃湾这帮烂赌鬼，光是这个月，就抵给联英社的财务公司十几套单元。
真是扑街！
烂赌鬼没人性，为了追求下注时的快感，这些家伙敢把自己的一切都压上去，老婆、孩子，都算在其中。
心里无时无刻都想着翻本，将自己输的一切都捞回来。
在澳门的大赌厅，时常有香江的烂赌鬼，输的一无所有，就登上远洋的邮轮当海员，卖一年的命，换取在回来翻身的可能。
十赌九输，这是道，既然是道，就不能违背。
林怀乐将账本扔到地上，挥手让飞猫住手，走到帝牛的身前，仔细地看着他还算周正的脸，笑了笑，开口说道：“我现在有一场大富贵送给你。”
“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机会只有一次，不知道你能不能抓牢？”。
160章：钱
帝牛满脸是血，眼睛已经肿成一条缝，但嘲笑的神情，就算是没长眼睛的，都能瞧出来。
“乐少？少爷乐！”
“您也是江湖中的红人勐将，有屁就放，但你要是让我出卖我大老，想都不要想，没门！”
帝牛往地上吐了一口血吐沫，刚才嘴上挨了一棍子，牙齿有一些松动，用不了几天，就会彻底掉落。
好汉，真是一条好汉！
这个时候还想着不出卖大老！
真是好样的！
林怀乐伸出中指，好好赞扬了一下帝牛的义气。
忠心者少，义气者稀。
吴头楚尾，官禄同归。
这也是宁学桃园三结义，不学瓦岗一炉香的原因。
“你们最近收了不少的房，我想知道，是谁指使你们做的。”
“帝牛哥，我特别欣赏你的义气，这里是五十万的即兑支票，汇丰银行的营业部，都能兑换。”
“告诉我是谁，这张支票就是你的。”
林怀乐从支票本中扯下来一张支票，在帝牛的眼前晃了晃，让他看清楚。
支票上五十万的数字，映入了帝牛的眼帘。
他虽然没有念过几年书，但还是会数数，毕竟这一连串的零，很让人心旷神怡。
帝牛咽了咽口水，眼睛片刻都不愿意离开支票上面的数字。
这个钢铁般的硬汉，刚才怎么打都没反应，但支票出现的一刻，便彻底的沦陷了。
也难怪如此，财务公司是赚钱，可也不会多给帝牛这帮矮骡子一分，他们是拿死工资的。
大头都归社团和大哥，跟他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顶多会默许他们把自己的钱放进去，一起收利息，可这些家伙们五毒俱全，有钱了就出去吃喝嫖赌抽，没钱了就坑蒙拐骗偷，是没有半点可能攒下钱的。
没有本钱，怎么可能有利息收。
“想清楚，机会只有一次，不要错过哦！”
林怀乐又拿着支票在眼前晃了晃，而后扔在他的脚底下，等待着羔羊的迷途知返。
看得出来，帝牛在咬牙忍着，就是为了心中的义气。
“痴线，一个月联英社才给你几千块，一天两百块都不到，为了这点钱，你拼什么命啊！”
“英雄，我看看你到底能撑多久！”
飞猫看着地面上的支票直眼热，抄起手上的大棍子，就往帝牛的身上，狠狠地敲去。
但下手也讲分寸了，知道乐哥想要从这个家伙嘴里掏出消息，就专往肉厚的地方敲去。
打了几棍子，帝牛就有点撑不住了。
江湖义气，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如果江湖大老们各个遵守，就不会有人出头了，归根结底，还是钱最亲。
当有人说这不是钱的问题的时候，不用问，那一定是钱的问题。
“我老大巴士哥带我恩重如山，我绝对是不可能出卖我大老的。”
“现在这张支票，只能兑换出四十九万。”
“说什么都没有用，你直接打死我吧，说什么我都不会出卖联英社。”
“四十五万！”
“靠踏马的，怎么越来越少，少爷乐，你没有诚意。”
“四十万！”
“我是不会出卖兄弟们的。”
“三十五万！”
“靠，我说，我说！”
林怀乐收起指甲刀，吹了吹指尖上的灰尘。
早点说嘛！非浪费大家时间，真是痴线。
讲江湖义气，去酒桌上去吹，在这里装什么英雄好汉，脑袋真是秀逗了！
“我只问一遍，是谁让你来荃湾收房收地的？”
林怀乐挥挥手，让飞猫把这个扑街仔放下来，既然已经招了，就没有必要把场面搞的怎么紧张。
帝牛摔倒在地上，呻吟了两声，就翻身去找地上的支票，抓在手中，才安心地仰面倒地。
“支票在你手里，飞不了。”
“什么大老，什么江湖情谊，什么兄弟义气，都没有手上的大金牛靠谱。”
“我不喜欢少爷乐这个称呼，很不喜欢，更喜欢别人叫我林生。”
“但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我一诺千金，说出去的话，比恒指还管用。”
“告诉我点你知道的，我记得今天晚上还有船，直接去荷兰，我派人送你去银行，把钱换到你的账户中。”
“这笔钱，在荷兰也够你买间房子，安稳度日了。”
林怀乐看了一眼手表，感觉有点累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也该结束了。
明天还要去差馆捐款，一名差老在逮捕罪犯的时候，英勇殉职。
温宁有一家慈善基金会，正好想借机宣传宣传，给了他们两个理事的位置，一起募捐。
这种出风头的好事，谢兰当然不会错失，直接捐了二十万，作为回应。
温宁很满意，就拉着他们俩，明天一起去见萨奇老虎。
帝牛心里也明白，香江是待不下去了，自己老大巴士哥，一定会把自己刮出来，想要搞清楚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五十万港纸，就是五万英镑，够他潇洒几年的。
没必要去荷兰，去曼谷也不错，联英社的势力没想象中那么大，伸不到泰国去。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前段时间，有个凯子找上我老大巴士哥，说要一起做生意。”
“那个凯子讲，荃湾的地，现在非常便宜，烂赌鬼也多。”
“他出一百万当本钱，两方一起做生意，利息三七开，他只要地和房子。”
“送上门的好处，巴士哥当然要收下了。”
“就找你们兴和的元宝哥，说要在荃湾开一家财务公司。”
“这才开张两个星期，林生您就找上门来。”
跟那个凯子谈的时候，帝牛在就包厢站着，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都想好要跑路了，就没有隐藏的必要，直接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出来。
“都录下来了嘛？”
林怀乐听完帝牛的话，扭过头，看向刘振。
手持录音机的刘振，赶紧点点头，表示万无一失。
帝牛不知道林怀乐让人录音，当时就紧张起来，挣扎地想要站起来，抢夺录音机。
“激动什么，这就是给我们老顶听的，不干你们联英社的事。”
“你都是要走的人了，还管香江怎么多事干咩！”
“痴线！”
林怀乐出声阻止，让帝牛冷静一点。
161章：不是冤家不聚头
帝牛停止了动作，但眼神中充满乞求，不想这段对话流入自己的大老的耳中。
“放心，流不到你老大巴士哥的耳中。”
“再说，过了今天晚上，你就要去荷兰潇洒了，用得着在意你大老知不知道？”
帝牛的担心，在林怀乐眼中，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联英社在香江都算不上大势力，手更伸不到荷兰，那里是老新叔父辈的养老地。
联英社要分一杯羹，得看老新同不同意。
帝牛嘴里的凯子，林怀乐用脚后跟去想，也知道是张真这个王八蛋。
这家伙真是有种，前脚刚驱使完东兴社的大水牛，后脚就搭上了联英社的巴士哥。
真是来者不善！
光猜不行，还得确定，别找错了人报仇。
“把照片给他看看，看是不是这个杂碎？”
掏出香烟，林怀乐点上一支，让长毛拿张真的照片出来，认认清楚。
帝牛哆哆嗦嗦地拿过照片，仔细地辨认了一下，之后肯定地点点头。
“林生，就是这个凯子。”
“排场很大，身边带着两个揣青狗的保镖，屌的不像话。”
冤有头，债有主。
找到正主最好，省得砸错了庙门。
“把帝牛哥送到码头，看着他上船。”
林怀乐同手下的马仔吩咐了一句，而后蹲下身子，想要拍了拍帝牛的脸，但看他满脸是血，就忍住了，好言相劝：“帝牛哥，我要是你，就永远不回香江。”
“巴士这个废材，一定会把你刮出来，他可是没人性的，要是知道你出卖他，你的下场会很凄惨。”
“滚吧！”。
飞猫笑了一声，一把抓起地上的帝牛，嘲笑地说道：“走吧，帝牛哥。”
“乐哥，那个姓张的，三番五次找麻烦，要不要找大圈仔，把他给！”
长毛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道，示意把张真做了。
遇到摆不平的人，就买暗花做掉，这是江湖手段。
如果这事传出去，林怀乐商业上的伙伴，都会离他而去，原因无他，因为他坏了商场上的规矩。
白道的规矩很简单，就是用法律允许范围内的一切招数，搞垮对手。
暗杀是犯法的，所以商业大亨们是不屑于用的。
这也是白道商人警惕林怀乐这帮身上带社团背景的人也是因为这点，怕他们不懂规矩，乱了分寸。
“讲咩？”
“我们正经商人，我是丰润集团的董事，你是河湾物业公司的罗总。”
“不要把打打杀杀挂在嘴边，容易吓到小朋友。”
林怀乐在刘振的服侍下，穿好风衣，大声地训斥着。
长毛害羞地抓抓头，自己已经就任有一阵子了，还是不习惯别人叫自己罗总。
“马上就要冬天了，阿振你在耍帅嘛？穿怎么一点。”
“你一个月的提成，比小洋行的大班挣的都多，穿的好一点，体面一点了。”
训斥完长毛，林怀乐又看见刘振穿的少，立马开起玩笑。
“当然不是，这样穿比较帅嘛！”
“乐哥，您之前让公司准备一批股票，都分给兄弟们了，一人一百股，当做福利。”
刘振最近赚翻了，得意的不行，但也没有忘记乐哥交代的事，大声地对厂库内的兄弟们喊道。
“找阿振去登记，当请大家食宵夜了。”
“飞猫，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林怀乐搂着飞猫的肩膀，走出了厂库。
“乐哥，您有事就尽管吩咐，我能吃饱饭，住大单元，都是托您的照顾。”
“是不是要我去做了那个凯子？我现在就去。”
飞猫就算是再笨，也明白林怀乐找自己干什么，没用他启发，自己就把任务认了下来。
“呵呵，杀人，是下策。”
“我们是聪明人，当然不能怎么做了。”
“但要人消失，不止一个办法，搞臭他就好，让他生不如死。”
“我一直都对长毛他们说，你飞猫一表人才，没出头，就是之前的大老废料，根本没找到你的闪光点。”
“知道该怎么办嘛？”
杀人是下策，张真是缺钱买暗花嘛？
十哥是缺钱买暗花嘛？
都不是！
江湖事江湖了，这就是铁规则，不能碰。
搞臭一个人！
飞猫只会打打杀杀的脑袋，实在想不出什么好计划。
但这是乐哥第一次给他下任务，实在不能掉链子，就算现在没有办法，也得答应下来。
他手下的衰仔怎么多，一定会有办法，把事情搞定。
“乐哥，您放心，我一定搞的定。”飞猫露出万事你放心的表情，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
张真你这个扑街，看我不搞死你！
林怀乐也露出阴狠的微笑。
.....
萨奇老虎站在台上，满脸痛苦地回忆着牺牲队员的种种光辉事迹。
五十多岁的巡街军装老，他的一生，从某种意义来说，就是香江最近几十年变迁的历史。
演讲稿写的很动人，就连这位优秀差老帮助邻里邻居的细节，都刻画了出来。
台下的观众们，听的热泪盈眶，尤其是温宁夫人，不停地用手绢擦拭眼角的泪水。
林怀乐倒是哈气连天，因为他知道，这就是面子工程。
萨奇老虎一定没有见过这位给女王鞠躬尽瘁的下属，甚至有可能，连他的追悼会都没有参加。
不过真让林怀乐猜着了，今天有怎么大的局面，宣传科是下了大功夫。
这是第一位被正面宣传的华人差老，甚至白厅都发来了慰问令，唐宁街十号也发出了首相慰问信函。
这是天大的面子，所以宣传科把香江叫的上名的新闻媒体，都叫了过来，让他们报道，无论如何，都得让他荣誉满身。
这两年，差老们的日子并不好过，之前的警队大老吕乐这帮人，早就收到风，除了带不走的不动产之外，他们把现金早就转移了出去。
但不是所有人，都跟这四个家伙一样好运，留下的铁杆小弟们让人欺负的够呛，一怒之下，对着廉政公署疯狂输出。
萨奇老虎的前任沙里奇都约束不了，甚至把廉政公署专员都给揍了，这可是港督任命的鬼老爵士专员。
立法会的议员，更是被打进了医院。
更要命的是，这些扛枪的华人探长们，直接打上太平山，吓的港督直接跑到了军营中。
港督在同白厅紧急沟通之后，颁布了女王特摄令，宣布既往不咎，但以后的职务犯罪，必定严惩不贷。
沙里奇也因为办事不利，直接回祖家养老了。
在苏格兰担任副警务总监的萨奇老虎
这两年来，廉政公署真是骑在警队头上拉屎，动不动就带走个总督察，警司回去审问。
现在差老们需要个正面人物，来洗清头上的污点。
这位恪尽职守的军装，不大不小，不胖不瘦，刚刚好。
“愿万能的主，赐福于我们的兄弟。”
“阿门！
萨奇老虎虔诚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替已经远去的英雄默哀。
“阿门！”
“......”
在场的来宾，全都起身，虔诚地祷告着。
“现在，由萨奇处长，给郑立华先生的遗孤，郑云先生授勋。”
身穿礼服的差老捧着一个红绒垫子，上面摆列着一枚勋章，一步一停地走到萨奇老虎的面前。
林怀乐不知道还有授勋仪式，赶紧低下头，同谢兰小声地说道：“好夸张，居然授勋了！”
“这次鬼老是认真的！”。
谢兰也不清楚流程，他们两个就是过来捐款的冤大头，没想到会见到如此大场面。
“应该是认真的。”
“下级勋位爵士，很少给殖民地，之前只有何东才捞到一个。”
“其他大亨拿到手的，都是太平绅士。”
“最近几年获得下级勋位爵士的，只有邵老六。”
“鬼老们这次真是下了血本啊！”
谢兰小声地回答道。
林怀乐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英国的骑士勋章有5级，GBE（爵级大十字勋章）>KBE（爵级司令勋章）>CBE（司令勋章）>OBE（官左勋章）>MBE（员左勋章）
颁给郑云的勋章，就是MBE，员左勋章。
员左勋章在五等勋章中最低，甚至都不能被称之为爵士，只有上面两等GBE和KBE才可。
最主要的一点，你必须是地地道道的英国人，要不然，你只能获得第三等的CBE。
说明白，这就是个荣誉。
不过最近有传闻，因为邵六爷在推进香江电影业快速发展，有着不可磨灭的作用，白厅已经将其列入下位勋爵名单，准备给他授勋。
这也是继何东之后，第二个华人授爵。
不过何东是个半鬼老，根子不纯，不能算在华人头上。
台上的郑云，激动地看着萨奇老虎，他的胸膛上，悬挂着他父亲用命换来的荣誉。
看的出来，他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两条腿拼命地抖动，话都说不出个整句。
支持人也没有难为郑云，立刻宣布下一项内容，就是温宁慈善基金会的爱心捐助。
温宁落落大方地站起来，冲着媒体不断地挥手示意，而后稍微拉起裙摆，走到台上，将一张二十万港纸的支票，交到郑云的手中。
期间还停留了一分钟，好让媒体将她的美丽面容拍摄下来。
闪光灯不停地闪烁，将场面全都记录下来。
162章：不是冤家不聚头（二）
（感谢大老9371的打赏，感谢大老duGU的打赏，感谢两位大老。昨天手机出毛病了，网页版助手没有打赏提醒，实在是抱歉！）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演员，这场人血馒头盛宴的演员。
支票交到郑云手中的一刻，闪光灯也照亮了整个看台。
林怀乐身在其中，也享受着上层社会的刻在骨子中的表演欲，或者刻薄地讲，是刻在骨子中的虚伪。
“我们就捐了二十万，其他人零零碎碎也得五十万，扣掉机构运营费，就剩下二十万。”
“下手真踏马的黑！”
谢兰看清楚支票上的数字，当时就火冒三丈。
这次基金会最少收一百多万，温宁直接拿了个零头，这真是离谱到家啊！
“澹定，机构大，人员多，运营费用多一点，无可厚非。”
“真当温宁是开善堂啊！”
林怀乐面露微笑，不动声色地安抚着谢兰的小暴脾气。
谢兰当然明白这里面的小门道，她也只是耍一个小脾气，冷哼一声，但眼睛一转，往旁边靠了靠，小声询问道：“元宝叔现在可在我家里坐着。”
“昨天晚上，也是他拦住了联英社的巴士，才没进荃湾找你的麻烦。”
“这两人都想要找你讨一个说法。”
“需不需要我打电话给你准岳母，支援你一点人手。”
林怀乐笑了笑，一大清早在去接谢兰之前，就亲自上了陀地，把录音带交给了麒麟文。
打了一夜麻将的麒麟文，虽然疲敝，但是不湖涂，立刻就明白过来，对方是奔着要害而来。
刚开始是东兴，现在是联英，未来还不知道找到什么靠山。
开门做生意，没有日日防贼的道理。
录音带给了刑堂，他们会处理。
林怀乐没有问该如何解决，只是四下打了个招呼，起身离开。
聪明人办事，就是点到为止。
如果麒麟文解决不了张家，也说明他坐不了三煞位，挡不住外面的煞气，退下来，也围场不是一件好事。
“我岳母的出场费，我可给不起。”
“前几天就用这个名头，从浩南的手中，要走了两千尺的面积，说是以后的养老院。”
“这次帮我出头，没有个一两万尺，很难填饱胃口。”
“我准备了十万的现金，都是大金牛，把买下那家马栏，元宝叔应该消气了。”
解决办法，林怀乐早就想好了，他出十万块，把马栏买下来，这样里子面子都好看。
谢兰都都嘴，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台上的表演结束了，郑云从主角，又变成了工具人。
但他的名字，明天会登上香江所有报纸的版面头条，当然，是在他父亲的后面。
这是普通人一辈子都难以达到的成就。
当然，是正面成就。
别看香江地方小，但变态特别多，就像上个星期，拿着王水到摩天大楼往下倒的人，重伤五六人，就这样丧心病狂的恶行，连头版都没拿到。
郑云这个工具人，也拿到他想要的一切。
进入警校，出来就会是见习督查，前途无量，最差也能坐到高级警司。
“林生，林太，这位是萨奇处长，是香江的守护神。”
温宁没有忘记收钱办事的优良传统，主动提林怀乐他们介绍起萨奇老虎。
矮骡子跟差老，天生的敌人。
但林怀乐不在意，萨奇老虎也不在意，他们只在乎彼此身上的权与利。
手牢牢地握住，又很快地分开。
“萨奇处长，林生是丰润保险的大股东，李察德私下底可是称赞了好几次，说在英伦三岛，可不会诞生如此年轻的企业家。”
温宁最近收谢兰的好处手软，加上她又担任香江申办网球公开赛的形象大使，算是彻底跟小魔女绑在了一起。
不值钱的好话，当然要多说一些了。
虽然是奉承话，但也让萨奇老虎立马将眼前背景复杂的林生林太的重要程度，提高了一个级别。
李察德是香江的二号人物，地位在他的头顶。
虽然警队归立法局领导，但是顶头上司保安科，却是李察德这位官长的手中。
香江鬼老的升迁调任，全都掌握在李察德这个布政司官长的手中，就算是放个屁，也是香的。
有时候夫人的话，就是官长的话，枕边风，威力更大。
“我也在电视中，经常看到丰润保险公司的广告。”
“警队也会适时考虑，购买一些伤害险，让一线行动的探员们，有更好的保障。”
萨奇老虎善意地笑笑，用半夹生的粤语说道。
丰润保险一直被同行抹黑，就是因为林怀乐的社团背景，甚至有不少报纸指出，丰润保险的销售模式，涉及强买强卖。
萨奇要为一线探员购买保险，这正是帮丰润洗脱嫌疑的最大机会。
说丰润有社团背景，可差老们都购买了，是不是也可以证明，丰润保险是无辜的呐！
林怀乐看了一眼谢兰，而后开心地说道：“萨奇处长的肯定，让我们丰润很开心。”
“我决定以个人的名义，拿出五十万，捐赠给探员基金会，帮助那些真正提供援助的朋友。”
林怀乐故意将真正提供援助几个字说的很重，而后看向萨奇老虎。
萨奇老虎已经就任快一年了，对东亚文化已经了解的够全面了，当然明白眼前这位林生，嘴里说的真正提供援助的含义。
“当然，我们现在不已经是朋友了嘛？”
萨奇老虎一改苏格兰人的沉闷，略显俏皮地说道。
“当然，我们的友谊无坚不摧。”
林怀乐又一次伸出了友谊的小手，庆祝着友谊地诞生。
萨奇老虎也很开心，探员基金会就是服务英国籍探员的组织。
说白了，就是个分钱基金会。
慈善基金会的捐助，不需要公开宣布账目，没有立法院的许可，就算是廉政公署都无法展开调查。
不过也有个办法，直接拿到港督签字。
麦理浩是想整顿香江风气，但也没必要因为香江人，得罪自己的英国籍同事。
虽然你在香江是总督，但你在外交部就是个一等文官，进白厅当首席秘书都不一定十拿九稳，还是少树敌的好。
“支票明天就会送到，预祝香江的治安，在萨奇处长的带领下，越来越好！”
林怀乐拦下服务生，取下一杯香槟给谢兰，见萨奇老虎同温宁已经各自取好，便提议举杯畅饮，向萨奇老虎他致敬。
温宁下午还要逛街，喝完香槟之后，就告辞离开了。
谢兰去送她，顺便说一点悄悄话。
萨奇老虎是今天的主角，在宣传科的陪伴下，接受记者访问去了，这可是扬名的好机会，不能错过。
孤身一人的林怀乐，只能拿着高脚杯，四处闲逛。
东走走，西逛逛，还真让他发现一件新鲜事。
张真在东兴社行动失败之后，就迷恋上派对，四处混脸熟，准备拉起一支跟林怀乐作对的队伍。
人非常的好拉！
荃湾大改造，是点爆地产界的大事件。
听完天海苑一期的规划，大家都知道，荃湾的地，会越来越贵。
可冯家并不是好相处的家族，势力大，棉麻行业当之无愧的龙头老大。
想要从冯家手里抢食，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但林怀乐是什么东西！
丰润保险就是小企业，就算在远东交易所上市，短时间内也不会成为商业大亨。
从他手里抢食，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经过张真一忽悠，真有几个人准备入股，到荃湾去买地。
林怀乐端着酒杯，听着张真蛊惑性的言语，这还真是个人才，三言两语，就把听众的情绪调配起来。
真是个人才！
跟后世那些成功学讲师，有一比。
“张生，荃湾的确是个发财好地方。”
“但我听说丰润的林怀乐背景复杂，搞不好，要吃黑手。”
“大家是求财，没必要惹麻烦。”
“如果张生要是能搞定，我们几个一定入一股，大家一起发财。”
人群中有熟知荃湾，知道这是社团的生意。
贸然插手，很容易遭遇到麻烦。
社团已经同从前不一样了，也有手头紧的矮骡子，出手敲诈勒索。
挣钱可以，但要是搞的麻烦缠身，就有点得不偿失。
都不傻啊！
林怀乐将高脚杯的酒，一饮而尽，对香江的豪门公子的印象，有了稍许改变。
这也不能怪他，香江的娱乐小报中，详细地记录了这帮豪门公子哥们的荒唐举动。
如果把他们的行径，变成故事，读者都会说夸张。
再次只能说一句，有钱人，真会玩啊！
张真满脸的自信，并没有把林怀乐当成阻碍，微笑地开口说道：“香江是法治城市，而我们现在都在参加探员的授勋仪式。”
“萨奇处长一定会给我们支持。”
话说的非常暧昧，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大家都收获了各自想要的信息。
林怀乐开始有些佩服张真了。
他敢用自己的性命当赌注，萨奇老虎不会为张真出头。
收两份钱，当调解人，也不是不可能。
但林怀乐是通过温宁夫人结识萨奇老虎，也是在她的注视下，捐了款。
收钱不办事，可是把李察德的脸扔到地上踩。
萨奇老虎不会把自己的前途当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