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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跃千愁     半仙txt下载     半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九四章 顺手牵羊

    夜幕下的海上,花船被拉的飞起般的速度,一路紧急赶至多子礁才停下。

    至此,周赦灵也被揪出了船舱,逼其指点具体方位。

    周赦灵不敢不从,奈何夜色茫茫,不知来向,一时间也难以确定具体位置,直到分清了方位,再借助一些特色岛礁,才最终找到了藏宝地。

    位置一明确,立刻有三名船役拿着荧石一起跳入了海中寻找,船上人站在船沿看水中朦朦胧胧动静的光影。

    折腾了好一阵,还不见那三人浮出水面,船上人已经是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如此明确的位置,只是浅埋在沙子下而已,为何要找这么长的时间,主事人又派了一人下水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又等了好一阵,四人才从水中冒头飞上了船,一人摇头道:“没有,这块乱礁间的沙床全部翻了个遍也没找到。”

    对庾庆来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能找到才怪了,不过他还是跟着众人的目光一起盯向了一脸讶异的周赦灵。

    见一堆的不善目光逼来,周赦灵忙惊叫道:“不可能呐,绝不会有错,就在这下面,你们确定有仔细搜查吗?”

    啪!又是一记耳光甩在了他的脸上,直接将其抽倒在地。

    一名刚下水泡了好久,身上湿透的人动的手,此时更是一脚踩在了他脑袋上,“狗东西,我们犁地似的把下面深耕了一遍,一寸地方都没有漏过,哪来的你说的箱子?”

    主事人推开了他,蹲在了周赦灵跟前,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次毒杀的人当中有谁?那个女的是当今的殷国朝阳公主,乃是殷国皇后亲出的掌上明珠,你要是给不出交代,后果你自己想去。”

    闻听此言,周赦灵震惊了,殷国皇后什么身份他自然是知道的,修行界人尽皆知,那可是地师的师妹,谋杀燕衣的女儿,别说他父亲,就算是整个五鼎山加一块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本以为五鼎山跟各方高层交好,以五鼎山的背景当能给自己争取一条活路,谁想竟把天给捅破了。

    他下意识看向了庾庆,很想问问,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跟殷国公主混在一块?

    此时的他算是彻底慌了,结巴道:“应该不会有错的呀,我若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埋在下面的,要不,你们让我自己下去找找看?”

    主事人起身,倒也大气,偏头示意道:“解开他身上禁制,让他下去找。”

    立刻有人上手照做,也不怕周赦灵跑了。

    当然不会让他一个人下去,四五个人一起陪着下去了。

    见此情形,庾庆唏嘘摇头一声,“连谁都没搞清楚,就敢动手,这孙子是真胆大呀。”

    主事人瞥了他一眼,“你怎么跟他勾搭上了,价值三十个亿的广灵丹,哪买不好,为何要跑这来冒险交易?”

    庾庆叹道:“我没勾搭他,之前压根不认识他,是他来勾搭我的,而且是当你们阁主的面找的我,说是知道我拍下了几枚广灵丹,说拍下的就是他的货,而他手上还有一批广灵丹,问我要不要。还用想么,他这批广灵丹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到手的,反正见不得光,居然要给我九折,省几个亿啊,换你,你要不要?”

    主事人:“不管你在搞什么,不该把公主牵涉进来,你鼓动公主来此,公主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也跑不了。”

    一听这话,庾庆顿时不乐意了,“你搞清楚了,我是要中途下船办这私事的,是公主以身份施压,非要来凑这热闹的。”

    主事人:“你怎么说都行,别以为你名气大就能胡作非为,就怕我们岛主不吃你这一套。”

    庾庆立刻横眉竖眼道:“你是在拿相罗策威胁我吗?高玄我见得多了,地师跟我讲话也没你这态度,琥珀海是李澄虎的地盘吧?李澄虎跟我聊天也是客客气气的,你让相罗策跟我耍个横试试!”

    主事人冷眼盯向了他,倒也被说的无话可说,这都直接搬出地师和李澄虎了,如此扯淡,还让他说什么?

    庾庆对视的目光也不做退让,手直接抚上了剑柄,“是想试试我剑利不利,还是想故意找茬独吞那一百颗广灵丹?”

    换了以前他肯定不会对朝阳公主的这些护卫这样说话,如今他修为突破到了上玄,真要明刀明枪来,琥珀海这里除了相罗策,他还真不怕这些个,吓不倒他的,他不主动找茬就已经是够稳重了。

    剑平三仙堡的实力摆在那,主事人深吸了一口气,尽管心中有些恼火,但在没把握的情况下,还是咽下了这口气,哼了声后,保持了沉默,当自己什么话都没说过,回头自会报阁主定夺。

    庾庆也哼了声,手从剑柄上挪开了。

    又是好一阵后,一群人又哗啦破水而出了,看手上皆空空如也,自有人禀报,还是没找到。

    落汤鸡般的周赦灵喃喃失神,“这不可能呐,我应该就是藏在下面的,怎么会不见了?”

    庾庆忽问道:“有没有人知道你把东西藏在了这?”

    周赦灵摇头,“应该没有,我一个人悄悄把东西藏这里的,没让任何人知道。”

    “那就奇了怪了。”庾庆看向了主事人,阴阳怪气道:“不会是有人想独吞,其实已经找到了,不但没拿出来,反而故意藏了起来吧?”

    周赦灵顿如梦初醒,也猛然抬头看向了之前一干下过水的人。

    主事人深知之前下水的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他之所以让几人同时下水,就是为了互相监督,当即上来就是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刮子,又将周赦灵给打了个踉跄,这次是含怒出手,牙都给打掉了几颗。

    还能怎么解释?周赦灵实在是没了办法,只能说自己可能是记错了位置,接下来麻烦就大了去,他东指一个乱礁地,没找到又挨打了,于是又西指一个,堂堂五鼎山少掌门的尊严和傲气给彻底打没了。

    搞到后面,知海阁那边接到奏报后,甚至调动了不少成了精的水族来这片海域帮忙搜索。

    价值三十亿的东西,可不是个小数目,这弄到了就是自己的,合情合理的,岂能轻易放过。

    搜索的结果可想而知,花船回到知海阁时,明晃晃刺眼的太阳都出来了,而惨兮兮的周赦灵还在那陪着人搜索。

    主事人当着庾庆的面,对相海花禀报了事情经过,倒也没有歪曲什么,很多人看着的,也由不得他歪曲。

    让他意外的是,相海花并未因公主遇险的事迁怒那位探花郎,反倒对探花郎嘘寒问暖,问有没有受伤之类的。

    探花郎不关心受伤的事,反而惦记那批广灵丹,还是那句找到了一人一半,相海花欣然答应。

    看到这一幕,主事人不得不重新掂量起了这位探花郎的背景,他也彻底沉默了。

    确定了广灵丹的分配,庾庆话锋一转,“那个霍浪,老板娘打算怎么处理?”

    相海花想了想道:“霍浪倒不算什么,不过靖远船行也是有些背景关系的,无缘无故动他的话,情理上若讲不过去,搞不好也会有些麻烦,除非真有人能强势担当问题,否则一些规矩总还是要有的。”

    这里是相氏的地盘不错,但也是各方利益交织的地方,相氏也不好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多少要有点平衡。

    庾庆讶异,“他要在琥珀海谋杀我,这怎么能算是无缘无故动他?”

    相海花沉吟道:“目前只能说他起过那个念头,连周赦灵自己也说了,霍浪见到你跟我在一起后,便喊停了,这是周赦灵自己的行为。探花郎,那都不是普通人,搞了就搞了,都是有背景的人,出了事都有人会过问,强行栽赃不合适的。”

    说到这个,她对霍浪还算满意,见她出面了,起码知道怕了,立马退缩了,这也是一种敬畏。

    庾庆皱了眉头,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霍浪,他也不可能留这颗随时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钉子,何况自己跟霍浪无冤无仇,为何要杀自己?应该跟要杀“阿士衡”的幕后黑手有关,问题是幕后黑手杀的不是阿士衡,是冲他来的。

    这颗钉子他就算不能连根拔起,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他脑子里迅速转了几个弯后,徐徐道:“我是这样想的,那一百颗广灵丹不见了,会不会是被霍浪顺手牵羊给弄走了?”

    相海花一愣,看向了那位主事人。

    主事人接受到她的目光后,稍微思索后,迟疑道:“倒也不能完全排除这个可能,知道这事的人不多,霍浪确实有暗中顺手牵羊的可能。”

    相海花又问庾庆,“你什么意思?”

    庾庆:“老板娘,我觉得,周赦灵被抓的事,暂时可以保密,不妨跟周赦灵和五鼎山那边好好沟通一下,可以让周赦灵去讹诈一下霍浪,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应该没得选择。”

    又伸手拍了拍自己那装了二三十亿的钱箱子,“霍浪心中无鬼则罢,心里若有鬼,就得想办法解决这事,不是灭口,就是得拿出东西来消灾,不管是拿出了钱,还是拿出了那批广灵丹,咱们照样平分,如何?”

    相海花若有所思一番后,看了眼他的钱箱子,笑道:“探花郎对钱还是挺感兴趣的嘛。”

    庾庆摆手道:“我对钱是真没什么兴趣,只是人生在世总有不能免俗的时候,顺手而为罢了,我只是想知道霍浪为什么要杀我,想把他幕后的人给揪出来,否则一直被人暗杀下去算怎么回事?”

    想到他的性命之忧会影响到这边的计划,相海花面色略显凝重,微微点头,“这事我会处理。”

    “那我就不打扰了,等老板娘的消息。”庾庆拱手告辞后,拎着钱箱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虫儿正在屋内等着他,牧傲铁和百里心并未回来。

    小青也从里间冒了出来,口出人言道:“老九和百里昨晚没过来,直接易容去了副岛,搭千里郎将东西送回了幽角埠,途中一切顺利,未出现任何异常。”

    所谓的“东西”就是那批广灵丹。

    将东西送回去,是庾庆之前就预设好的计划。

    没办法,凭他们现在的修为,一天都无法炼化一颗,目前除了他能用,其他人也用不上,加之这东西价值太高了,在琥珀海搞出这样的事后,还放身边不合适,一旦被发现无法解释。

    此番若是能顺利回去,那批东西大概也是他用来提升修为用的。

    若是真能找到人泉,若真变成了普通人,那批广灵丹也能帮他们重新把修为给拉回来。

    所以他才让人把东西给直接送了回去,这次怎么的都要把那笔庞大的修炼资源给悄悄吞了,还不够,他还想再搞点。

第九九五章 赌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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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安邑和苏秋子也来敲门了,告知庾庆这边人马已经悉数撤回,问今天是否有什么安排。

    庾庆说昨晚辛苦了一夜,今天没安排,统一休息。

    之所以休息,也是要让外人看到他们在休息,免得牧傲铁和百里心不在的状况太过显眼,要等他们两个回来,只要不出意外,估摸着明天就能返回了。

    大头是跟着牧傲铁他们一起离去了的,也是为了防止途中有什么意外,连个知情的都没有。

    半中午的时候,知海阁的海上搜索人员全部撤回了,翻遍了整个多子礁也未能找到目标物。

    于是一靠岸,周赦灵便被提去了一间密室牢房内,相海花亲自坐镇审讯,不说那笔广灵丹的价值,涉及刺杀朝阳公主的事就不是小事,对上肯定要有个交代的。

    审讯过程并不麻烦,周赦灵问什么答什么,很快便将所有详细经过倒了出来。

    获悉这厮为了搞钱,居然敢利用内部身份的便利伪造宗门传讯骗取上百颗广灵丹,还药翻了同门,着实令人惊讶,发现这厮确实是胆大包天。

    搞清状况后,起身的相海花对旁交代了一句,“让五鼎山的掌柜秘密过来一趟。”

    手下立刻照办,不多时便将那位莫名其妙的陶掌柜请来了。

    这边也懒得啰嗦,先让陶掌柜和周赦灵见了面,让周赦灵自己再把事情经过给讲了遍,然后这边才告诉陶掌柜,这位少掌门设陷谋杀的人当中有当今的朝阳公主。

    已经是万分震惊的陶掌柜差点没被吓死,亲自上手赏了周赦灵几个耳光,然后就是恳求相海花,希望这事能私了。

    日头高照,逛遍了琥珀海的南竹又出现在了码头上,又杵在了碧海船行的码头档口。

    上次过来时,依稀记得这里在招工,囊中羞涩后又折返了这里,想来这里找个活干,起码能缓解一下目前的窘境。

    之所以囊中羞涩,琥珀海的消费高是一码事,关键是他口袋里原本就没多少钱,榨干了桃花居的那点钱,在积庐山治病的时候大部分都花在了卜桑桑的身上,讨好人家。

    现在又到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时候。

    好在这里招工也没啥挑剔,就是按件计酬,岛上不允许牛马之类的存在,拉货什么的都是靠人力,船上货物的装卸以及在岛上的运送都是靠人力,南竹凭着玄级修为的实力,成功应聘了,然后就在岛上干上了苦力,起码不用露宿街头,也有个仓库做休息地。

    当晚,活血化瘀后的周赦灵便又出现在了知海阁的赌场内玩乐。

    有心人的操弄下,靖远船行那边的霍浪很快便知情了,然后也到了赌场里亲眼见证,看到周赦灵果然在这里,并未回什么宗门,神情有些扭曲的霍浪立刻示意了红姬去搭讪。

    不多时,红姬便把周赦灵给引出了赌场,将其带到了偏僻处跟霍浪碰了头。

    想探口风的霍浪乐呵呵道:“周兄,今天手气如何?”

    周赦灵一看到这厮便恨的牙痒痒,哼哼道:“手气再好,也经不住你折腾,姓霍的,老子算是被你坑惨了,正要找你算账,没想到你反倒先找上了门。”

    霍浪讶异道:“无冤无仇,周兄何出此言?”

    周赦灵是真怒了,手指差点戳他鼻孔里去,“还敢跟我装?那个锦国庾氏富商的公子是什么人?”

    霍浪眨了眨眼,“富商公子不就是富商公子,还能是什么?”

    “行,老子被你害的损失惨重,你想装跟你没关系,可以,你继续慢慢装,我自己去找那位探花郎请罪去,我会告诉他,是你想将他诱出杀害的,我是被你给骗了。”周赦灵甩袖扭头就走。

    此话一出,霍浪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红姬反应速度挺快,迅速抢步拦下了周赦灵,贴在了他身上撒娇似的,“周少,无冤无仇的,别搞的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有什么话慢慢说清楚嘛,这事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霍浪尽量缓和了自己的神色,叹道:“周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么,我已经说了那事作罢,你何故又因此发怒,到底怎么了?”

    “你说作罢就作罢?你把人家形容成了能轻易到嘴的肥肉,老子如何能作罢……”周赦灵把自己从铺子里弄出一百颗广灵丹的事情讲了下。

    听到这厮并没有离开琥珀海,而是和昨晚的动静有关,居然真弄到了大量广灵丹去交易,他脸色大变。

    昨晚发现探花郎那边动静异常,居然大晚上出海,他就隐约有些怀疑和担心,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幸好啊,幸好我找的一批弟兄当中,有人见过那位探花郎,一眼就认出来了,若仅仅是探花郎也倒罢了,当中一个女的居然是殷国皇后亲出的朝阳公主,差点没吓死老子,吓得老子不得不及时收手了。”

    听闻涉及了朝阳公主,霍浪也惊了,获悉最终作罢了没有动手,他也重重松了口气,拍着对方肩膀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心想这人是真不能留了,必须尽快除掉了。

    “没事个屁。”周赦灵一把甩开他胳膊,“我是想收手,可我那一百颗埋在交易海域的广灵丹凭空消失了,是谁弄走了?姓霍的,你敢说跟你没关系?”

    霍浪愣住了,“广灵丹不见了?不是,你广灵丹不见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赦灵:“不是你还能是谁?若不是你,你犯得着耍那么多弯弯绕骗我吗?我那些弟兄说的没错,这是你一早设下的圈套,就是冲老子广灵丹来的。”

    憋了一肚子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发泄的人,他心里也算是发了狠,敢坑老子,看我冤不死你。

    霍浪:“你疯了吧,真要是我干的,我现在还能来见你?”

    “少来这套。事情是因你骗我而起,一百颗广灵丹若找不回来,宗门那边我是交代不过去的,我若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姓霍的,我告诉你,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你要么把一百颗广灵丹还我,要么拿三十亿来赔我,否则我就把事情起因告诉那位探花郎,反正他跟相海花关系好,事情又牵涉到朝阳公主,要死大家一起死!”

    这一堆不靠谱的乱七八糟的话,彻底激怒了霍浪,他发现这孙子脑子有问题。

    正常情况下,他早就作罢了,早就退出了,并未参与任何事情,你自己去搞那交易,弄了个不满,关我屁事,你去告状也没屁用。

    可问题的关键是,他靖远船行兼具两行,暗底下还是个杀手组织,他根本不敢让自己计划谋害的事闹开了。

    这一瞬间,他目中流露出了凶光,杀机已生,开始悄悄打量四周。

    周赦灵早有人教好了应对,哼哼道:“想杀人灭口不成?我告诉你,晚了,我那些个弟兄都知道了,除非你将我们都给灭口了,我说,你知道我一伙有几个人吗?”

    他又凑近了一脸阴霾的霍浪,手中筹码戳着霍浪的胸口,“我再说一遍,你给我听好了,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的这个时候,我若还见不到一百颗广灵丹或三十亿两的银票,我说话算话!”

    说罢扭头就走,气焰极其嚣张。

    “周少,周少,不急着走,有话慢慢说嘛。”红姬又上前拦住了他,身子又贴了上去。

    啪!耳光响亮。

    周赦灵一巴掌甩开了她,“滚开!”

    踉跄捂脸的红姬愣住了,没想到这家伙不怜香惜玉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对自己动手。

    这一把掌还挺重的,把措手不及的她打的嘴角淌血。

    但并不能让周赦灵解恨,他因这事挨的巴掌更多,连大牙都被打掉了几颗。

    这一巴掌也让霍浪面色越发阴毒,再无那份懒散的潇洒。

    周赦灵扭头看向他们,抛了抛自己手中能兑换几十万两的筹码,“你们最好上高香拜求天地,让我今晚的手气能大杀四方,我若是能把一百颗广灵丹的损失给赢回来,兴许还能放过你们。”

    一声冷哼,大步而去。

    冷眼目送的霍浪今天才意识到什么叫赌徒,这得傻到什么地步,才能幻想出凭几十万的筹码能赢回几十亿来?

    他是真的后悔惹上这种赌徒,捂着脸的红姬到旁后,他深吸了口气道:“还是下手晚了,当时决定放手时,就应该直接将他给灭口的,否则哪来这后患。”

    红姬叹道:“谁能想到啊,就这种货色居然真能从规矩清楚的五鼎山弄出一百颗广灵丹来,他非要蛮不讲理往我们身上赖,怎么办,真给他钱不成?

    问题是这事一旦走漏风声,组织的规矩你是知道的,用不着什么探花郎和相海花来找我们,上面就得让我们消失。目前只能是两个办法,要么绑了他挖出他的同伙一起灭口,要么真给他三十亿。”

    霍浪:“我到哪弄三十个亿去?你把我卖了,也换不来三十个亿。”

    红姬:“把这里的所有产业抵押出去,兴许能凑个差不多。”

    “这种赌徒你还没看明白吗?讹我们一次尝到了甜头,就敢再讹第二次,会没完没了的。”

    “这是下策,不能从他口中挖出同伙一起灭口,就得拿钱稳住他。他们那边应该也有人盯着我们,我们高调筹钱,就他这种人的同伙,知道他手上有这么一大笔钱,能坐视他拿回去轻松还账?能忍不住不分一笔?”

    霍浪眼睛一亮,知道了她的意思,把人给钓出来,然后一举灭口,钱也能拿回来。

    略颔首后,又叮嘱道:“赌场这边派人盯住他,万一这家伙来了狗屎运手气好,真的…”

    话未说完,那意思已经让红姬无语了,这位居然也寄望于那赌徒能在赌桌上赢个几十亿。

    当然,不管怎么说,事到如今,人肯定是要盯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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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九六章 男扮女装

    星河灿烂,灯火阑珊的海都宫墙内。

    一条狰狞恐怖的大鱼足有一丈来长,长相十分奇特,大致上已经做成了一具标本,相罗策一手托盘,一手刷子,正在给大鱼刷一层什么油光之物。

    搞类似乱七八糟的东西,算是他的一种爱好。

    径直闯入的相海花走到了父亲身边,观看了一阵后,方把周赦灵和庾庆交易的事情边做了禀报,一是告知,二是想听听意见。

    相罗策手上活未停,嘴上漫不经心的样子道:“驸马爷若是死了,上面的事就算是办砸了,咱们是没办法交差的。若能把真正的凶手给揪出来,不说能以绝后患,起码也好预防,那自然是好事,这事可以慢慢来,尽量不要打草惊蛇,但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是不能拖的,大业司耳聪目明,我们是瞒不了太久的,事情怎么样了,成了没有?”

    相海花苦笑,“暂时还未成,还在想办法。”

    相罗策停手了,回头看向她,“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人在你手上,可随你怎么拿捏,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不会是搂着个男人就昏了头吧?”

    “说什么呢?我也不想,差点成了,可那探花郎简直是个怪胎……”相海花一脸无奈地把庾庆吃下大量春药没反应,跑去交易不说,还能清醒设计周赦灵的事说了遍。

    相罗策目光闪了闪,“你的意思是说,公主在积极配合这事?”

    相海花:“很积极,比我们还积极,恨不得当场就把探花郎给睡了似的,她抢着下药啊,看她下药太可怕了,我要是男人还真不敢娶她,任性呐。”

    相罗策放下了手中工具,转身道:“只要有一方主动愿意,那这事就没什么好麻烦的,暗中下药不行,就直接打晕了抬床上去,什么药有用就上什么药,剩下的让公主自己解决就行,回头你再带人误闯,捉个正着。”

    还能这样搞的吗?相海花小汗一把,提醒道:“探花郎剑平三仙堡的实力摆在那,加之名气傍身,想不搞出动静轻易制住他,怕是没那么容易。”

    “看来是要我亲自出手了。”相罗策放下挽起的袖子,一副说干就干的样子,“走吧。”

    “爹,不急,公主之前中毒也不知服了什么解药,身体熬的伤了点元气,探花郎一伙人也在闭门休息,明天吧。”

    “那就明晚吧,不能再拖了,你要知道,几大势力在琥珀海都有耳目,我已经是竭尽全力了,遮不住太久的。”

    “行,明晚我想办法把他给约出来。”

    相海花苦笑不已,感觉这事有点过于荒唐。

    知海阁一角,虫儿静悄悄一人溜达着,不时小心看向四周。

    角落里忽传来熟悉的声音,“没事,周围没人。”

    闻听此言,虫儿才放心进入了角落里的楼道中,下了楼梯,到了拐角处的窗口前,见到了负手而立看向窗外的人,赶紧上前行礼,“师父。”

    小师叔回头看向他,窗外的星光能照见他的温柔一笑,真没办法,好看的男人连笑都好看。

    虫儿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师父真的是挺帅气的,看着是真养眼。

    两人有约见的方式,他是看到师父发出的信号来赴约的,不知师父召见自己有什么事,静候吩咐。

    小师叔显然也没打算跟自己这个徒弟拐弯抹角,“琥珀女那个村寨,你明天应该要再去一趟。”

    虫儿一怔,试着问道:“师父,是不是要再等一等,我上次去琥珀村见了一个女人,拜托了她帮忙打听巨人进出歇脚的位置,明天就去是不是太急了点,要不要再多给她一点打探的时间?”

    小师叔看着窗外淡淡道:“有些事不能再拖了,否则就要出事了,去吧,她应该打听到了你要的答案。”

    “……”虫儿歪着脑袋看着他,一脸的疑惑,想问师父,你怎么知道她已经有了答案?

    似乎感应到了他的疑惑,小师叔又回头看向他,微笑着解释道:“就那么大点的村子,找几个有经验的长辈打听要不了多久,不需要逐个打听,相信为师的判断,你放心去吧。”

    “哦。”既然师父这样说了,虫儿也只能是点头应下了。

    小师叔忽伸手袖子里,摸出了一只约莫拇指大小的小铃铛,拔出了塞在里面的棉花,微微摇晃着示意道:“这次你一个人去,若是遇到什么不测或危险之类的,或遇到急事要找为师时,立刻摇动这个铃铛,为师自会想办法为你周旋。”

    接了铃铛到手,虫儿是有些疑惑的,也试着拔出棉花摇了摇,也就小小的叮铃声,这能联系上师父?

    心头怀疑,却习惯了遵命,反正知道师父对自己很好,肯定不会害自己,也不会害师兄们,这样交代自然有原因,点头嗯了声,棉花塞回随身放好了。

    “早点休息。”小师叔笑着扔下话就转身走了,踩着楼梯往楼上去了,风轻云淡的样子。

    虫儿拱手躬送,听不到了脚步声后才作罢,又摸出小铃铛看了看,挠了挠头,不明白,也不理解,带着疑惑离开了。

    天刚微微亮,海浪中冒出了两个脑袋,是牧傲铁和百里心,四处稍作打量后,两人悄悄登上了滩涂。

    滩涂附近当值的三仙堡放哨人员先是一惊,见到是他们两个,也就作罢了。

    两人混入了三仙堡人员中,就地休整,暂时没有离开的意思。

    咚咚咚,窗外敲击的动静惊醒了盘膝打坐的庾庆,他起身过去开了窗,只见一道影子闪入,落在了桌上的一块石头上,正是大头。

    见到随牧傲铁等人去幽角埠的大头回来了,却无任何异常表现,庾庆微微一笑,知道牧傲铁他们安全回来了。

    直到这一刻,他对那一百颗广灵丹才算是真正放心了,才真正确定被自己吞下了,以前的发财遭遇太痛苦了。

    他因此有点小得意,桃花居上下东搞西搞那么多年,还不如自己这个掌门随便搞一次。

    将窗户完全推开,吹着海风,高楼上的天亮来的较早。

    看出天色还早,他又坐了回去继续盘膝打坐,继续炼化腹中的广灵丹。

    早年在玲珑观时,这是做梦也不敢想的,自己居然能用上几千万一颗的广灵丹。

    等到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出室内已经大亮后,他才再次起身出了门。

    虫儿早在外面等着,见他出来,先行礼,后告知,“公子,我待会儿乔装去趟海都的琥珀村。”

    见他如此积极主动,庾庆有些意外,“才去没多久,今天就去吗?”

    虫儿用力点了下头,也睁着眼睛撒谎道:“跟那女人约好了的。”

    庾庆也无所了,跟相海花和李朝阳都处的不错,已经不担心男扮女装被发现,有把握能把人给捞出来,遂嗯了声道:“行,回头准备一下,去就去吧。”

    两人稍作洗漱就出了门,先去找了相海花,打探了一下针对霍浪的事态进展。

    相海花说事情已经在进行中,让他不用担心,反倒邀他今晚再次赴宴,说是弄到了特别的美食。

    人家如此热情,又担心虫儿出事要求到人家头上,庾庆不好拒绝,倒也想看看是什么特别的美食,反正上次那酒是真难喝,好像也没人家说的那神奇效果,总之不管心里想什么,表面上还是欣然答应了。

    告辞后,他就领着虫儿和安邑一行离开了知海阁,一路游逛似的来到了滩涂地那边,跟牧傲铁和百里心碰面了。

    安邑和苏秋子正奇怪这次怎么不见那两人一起出行,没想到人躲在了这里,还挺无缘无故的,感觉其中肯定有什么名堂,又不好多打听。

    庾庆接应上了两位同伙后,又开始领着大家逛街。

    他能感觉到守在滩涂上的那群人多少是有些幽怨的,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不给他们找个。

    然庾庆早就被某些防不胜防的人给搞出了疑心病,连跟自己同床共枕的人都能是别人家的探子,让他怎么信任这些突然投靠的人,何况还是近百人,他想甄别谁有问题都没那个精力。

    想让他花钱顾好他们的生活,尤其是在花销这么金贵的地方,想都别想。

    同门师兄弟都很难在钱上面占到他的便宜,何况是这些人。

    爱跟不跟,他绝不勉强,至于情绪问题,让安邑他们自己处理去,他才不在乎,一群土匪,跟着自己能有前途吗?

    岛上到处溜达时,接到授意的百里心开始逛一些成衣铺子之类的女性用品店,看似是陪百里心采购,实则是在帮虫儿去买。

    逛来逛去,东西买齐备了,庾庆也财大气粗了一回,居然主动表示要请客,选了一家奢华的海景酒家。

    他也确实想庆祝一下,一百颗广灵丹呐,值得庆贺,而且一口气要了两间雅间。

    其实离吃午饭的时间还早,不过只要肯花钱,这都不是什么问题,店家热情欢迎。

    庾庆先带了牧傲铁去跟安邑等人挤一间热闹畅聊,虫儿则拿着包裹进了另一间捣鼓去了,百里心守在那一间的门口,毕竟是男扮女装,不懂的时候,她这个女人还可以指点一二。

    跟众人瞎聊胡聊了好一阵后,百里心忽敲门而入,神色有些古怪地对庾庆微微点头。

    庾庆会意,知道虫儿这是乔装好了,当即起身,让众人稍坐,他要亲眼去鉴定一下虫儿男扮女装像不像,真要搞的太拉胯了的话,琥珀村那边的守卫又不是瞎子。

    牧傲铁也想看看,也迅速起身跟了去。

    安、秋二人相视一眼,已经意识到了是有什么事,然而那边明显有意让他们回避,他们也不好强求,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第九九七章 女访客

    庾庆也看出了百里心的神色异常,当着三仙堡那些人的面不好问,此时出来了,不免一问,“怎么了,扮不好?”

    百里心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了哭笑不得的一句,“你还是自己去看吧。”

    说话间就已经到了另一间雅间的门口,庾庆不知道这女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带着狐疑顺手推开了门,放眼往雅间内一扫,只见桌上还摆着化妆用过的镜子之类的东西,朝向大海的窗口站着一个背对的女人。

    哪怕是看到背影,也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的拘谨和不安,哪怕看不到正面,也能感觉这女人的双手纠结在了身前。

    关键是这女装背影还是挺有美人风韵的,所谓美人在骨,有娉娉婷婷的风华。

    跟进来的牧傲铁也愣了一下。

    这调调,这味道,哪怕是背影,也令庾庆有些不敢确定了,又偏头问了声百里心,“是他吧?”

    实在是背影太像女人了,他怕自己搞出误会来,万一唐突了别的女人,那就尴尬了。

    百里心好笑的样子,“还能是谁?”

    庾庆这才放心大喇喇走了去,随手扯了张椅子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嚷道:“丑媳妇终究是要见公婆的,怕什么,转过来转过来,让我们瞅瞅扮相怎么样,看看能不能过关,若是太拉胯了,就消停点,别送上去找麻烦。”

    坐那一副让大爷欣赏欣赏的味道。

    男扮女装的虫儿一时竟难以转过身来,感觉有些紧张似的,不知哪里在颤抖的感觉。

    这半天不听话的样子,顿惹庾庆不高兴了,没好气道:“虫儿,干嘛呢,再磨蹭下去,上菜的伙计都要进来了。”

    虫儿脑袋都低下了,也许是觉得尴尬。

    干脆了,百里心快步走了过去,掰着虫儿的肩头,直接将她掰转了身,虫儿的正面瞬间亮相。

    一脸不耐烦的庾庆目光触及,瞬间瞠目结舌状。

    抱臂在旁的牧傲铁本冷酷的面色瞬间消融,抱着的双臂下意识松开了,双手无所适从,一只手慢慢扶在了墙上,怔怔,神色有点懵。

    两个男人的反应是那么的猝不及防。

    眼前这个转过身来的女人,如明珠拂去封尘的刹那,窗外天上的云涛似乎也在为之浮沉,给人闭月羞花的惊艳,清秀绝俗的容韵仿佛一朵初放的青莲摇曳在红尘,濯而不妖,那种梨涡含羞的样子又似美玉与红霞相辉映,说不清的风情。

    也许是对虫儿太熟悉了的缘故,两个男人已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女的貌美,直到今天才知道美貌这东西原来还能给人惊心动魄感的,终于明白了针对美人为什么会有倾国倾城的说法。

    要不是对方面容那熟悉的影子明摆在那,两人实在难以相信这是男扮女装出来的,两人感觉这玩笑开大了。

    以前只知道虫儿长的漂亮,真没想到男扮女装的样子居然比女人还好看。

    看看,两人傻眼的样子,百里心也在旁苦笑道:“没想到吧,比大多美女还好看,我刚一看到也是傻了眼,这还没怎么化妆呢,只是换了个女儿装略施粉黛而已,都说国色天香,真正的貌美果然是天生的,不是化妆画出来的。你们看看,真是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

    虫儿已是羞涩的不行,偏偏庾庆和牧傲铁的目光还一起齐刷刷盯向了他那隆起的胸部。

    “嘿嘿。”庾庆忽然乐了,也坐不住了,起身了,凑过去就直接伸了胳膊勾了虫儿脖子,与之勾肩搭背地搂在了一起,另一只手也不老实,直接捏起虫儿粉嫩的下巴端详,“虫儿,没看出来呀,你这简直是妖孽呀,回头有机会用你来施美人计定是效果不熟,不对,你是美男计和美人计通用的妖孽。”

    闻听此言,虫儿也是醉了,一脸的哭笑不得。

    庾庆目光一落,盯上了他的胸部,松开他下巴,直接上手抓住一峰就掐掐掐地掐了几把。

    虫儿瞬间如遭雷击,瞪大了眼睛,脸也瞬间红成了猴屁股一般。

    没完,庾庆手一挪,又在他另一峰上掐了几把,嘿了声,“这手感,扮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这里面垫了什么呀?”

    上手,拉住了虫儿衣领子,够着脑袋,眼珠子恨不得拐弯似的,就要扯开虫儿衣领子往里瞅瞅垫了什么玩意。

    关键是牧傲铁也被说的好奇了,也凑了过来伸手,也想在虫儿隆起的胸上掐两把试试手感。

    百里心当场翻白眼,实在是受不了这两人这德行,搞的她都有点没安全感了。

    两个大男人这举动却把虫儿给吓坏了,慌忙甩开庾庆胳膊,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胸退开,退到了窗口,撞在了窗上,实在是退无可退了,再退就要跳海了,他在那慌忙摇头,“没垫什么,就垫了两个大馒头。”

    见他不给看,当着百里心这个女人的面,庾庆和牧傲铁也没勉强。

    不过庾庆却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胸口,自我捏了两把后,又上手摸到了牧傲铁的胸口捏了两把,被牧傲铁一巴掌给拍开了,他一回头又盯上了百里心那隆起的胸膛,似乎也想对比着试试。

    百里心一惊,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并喝斥了一句,“滚!”

    “别想歪了,我没别的意思。”庾庆干笑一声,继而又看向虫儿,啧啧道:“就这扮相而言,应该是没问题了,也不知能不能混过检查,行了,地方你去过了是知道的,速去速回,我这里尽量拖着。”

    虫儿嗯声点头,收拾了心情就要从窗口跳入海中遁离。

    而庾庆又紧急提醒了一声,“倘若没能混进去,或者被识破了,一旦脱不了身,你也不用遮掩什么,你就直接说你是我的人,说是奉我命而去的,他们自会联系我,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为难你,明白吗?”

    “明白。”虫儿又点头应下。

    “去吧。”庾庆掸了掸手。

    虫儿一个翻身跳出了窗外,施法护体,遁入水中如被气球包裹着一般,迅速离去。

    庾庆和牧傲铁走到窗边往外看时,已经不见了虫儿的身影。

    百里心着迅速将虫儿留下的化妆工具和衣服之类的收拾了起来。

    开席后,这里又把安邑和苏秋子喊了过来凑一桌,不见虫儿,两人不免问了一句,这边直接说办事去了,两人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吃喝闲聊了起来……

    上了岸的虫儿双手捏住自己耳垂揉了揉,放手后,神奇的事情出现了,两边耳垂上居然出现了两个耳洞,他摸出了耳钉带上。

    头回穿这样的女人装扮,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其实他的打扮很朴素,几乎都没什么修饰,走着走着却发现是个男的都会瞩目他,令他感到了不安,迅速挑了偏僻地方走。

    好在琥珀村的位置也偏,很快便摆脱了喧嚣,遁入了幽静林中。

    来过一次,路也记住了,很快便到了村口,也被冒出的守卫拦住了。

    见到如此貌美的女人,守卫明显也被惊艳了。

    获悉是要进琥珀村游览的,守卫先让虫儿交了五万两的费用,然后喊了两个女守卫来,也没别的,就是上手检查一下来客,目的也简单,就是防范出现男扮女装的情况。

    在守卫看来,针对眼前这个女客的检查纯属多余,这摆明了就是个女人,男扮女装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看。

    事实证明了他的猜测,女守卫检查后放行了,确定来客是个女的。

    目送虫儿走向村寨后,附近树下坐镇喝茶的一名守卫头目起身了,迅速飞身而去,直接穿过树林闯入宫城,直奔后宫找到了摆弄大鱼标本的相罗策。

    跟前行礼后,守卫头目禀报道:“岛主,琥珀村那边来了个访问的女客,而且还是一个长的非常好看的女客。”

    “哦。”相罗策讶异了一下,琥珀村软禁的都是女人,又只允许女客进,女人看女人,表面上看起来也没啥稀奇的,还要花不少的钱,时间久了后,其实访客是很少的,偶尔会出现来看个稀奇的。

    尽管如此,相罗策的态度还是迅速郑重了起来,明显认真对待了,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就直接离开了。

    也没去别地方,就去了外面的琥珀村。

    他并没有直接进入村寨里面,暗中观察的意味很明显,在村边的林中一番穿梭后,质问随行的守卫头目,“人呢?”

    守卫头目立刻去找了附近的守卫打探情况,获悉虫儿去向后,迅速过来回报,领着相罗策在暗中寻摸而去。

    等他们找到虫儿时,只看到了一个背影,看到一个刚好走入一间屋内的背影。

    未能看到正面,相罗策略皱眉头,不过也不着急,也没有露面,相信来客还是会出来的,遂侧身在一棵树后窥视,耐心等待着。

    陪同的守卫头目其实也有点纳闷这事,他发现只要琥珀村这边来了女客访问,不管多人还是一人,岛主必亲自出马来盯,感觉有些小题大做。

    但他又清楚,这琥珀村其实才是整座海都一带防守最为严密的地方,岛主看的比自己的寝居地还重要,他相信其中肯定有什么自己不清楚的名堂,否则也不会让他这个心腹来亲自盯守。

    这不是他自我感觉自己是心腹,而是事实如此,从他能不经通报直闯相罗策的内宫便可见一斑。

第九九八章 公主

    跟之前相海花带人来琥珀村游玩不一样,也跟花了钱来这里选美的时候也不一样,虫儿来此游览,这里并有敲钟招出所有的琥珀女。

    不过虫儿已经来过这里一次,也刻意记住了之前来过的那个房子。

    稍微兜兜转转,在几家的屋里进进出出后,才转进了目标房子。

    房子主人还是原主人,还是那个妇人,正坐在桌旁绣什么,听到有人进门的动静,抬头一看,见到一位貌美的女子,发现穿的又不是族人的衣裳,愣住。

    意识到了是客人,赶紧放下东西站了起来,束手而立,乖乖听话的样子。

    只是两人面对面时,看清了来客的面容,她又愣住了,精神似乎有些恍惚,明显有些走神,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虫儿发现了她的异样,也没多想,以为认出了自己,反复回头向门外张望,还走到窗边向外窥探了几番,之后才快步到妇人身边,一把拉上了她的胳膊,将其拖进了卧室内,也是他们上次进过的那间卧室。

    卧室门一关,虫儿还趴在门缝里朝外瞅了瞅,再回头,发现那妇人还在怔怔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尴尬,这男装女装的倒腾,连自己都觉得别扭,又何况是外人,当即解释了一句,“情非得已。”

    有些痴痴呆呆凝望的妇人也回过了神来,略感慨了一句,“像,模样里确实有些相似。”

    虫儿有点意外,莫非还没认出来?下意识问了句,“像谁?”

    妇人叹道:“像我的一位故人,姑娘,你长的真好看,跟我那位故人一样好看。”

    故人?虫儿确认是自己误会了,当即指着自己的脸解释道:“是我,我们见过的,上次见过的,是我呀。”

    被对方一说,越发感觉眼熟,妇人也联想到了上次在自己面前哭的那个来客,可是看看对方的耳垂,还有对方的喉咙部位,不由狐疑道:“姑娘,你是?”

    虫儿愣了一下,旋即转过了身,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喉咙部位,然后可见的喉结突起了,恍如男人,这才又转过了身来,再次发声时,少了女人的声调,有了接近年轻男子的清脆声调,变成了平常的声音,也是上次来的声音,“之前让你帮我打听巨人歇脚地,是我,想起来了吗?我说过我还会来的。”

    妇人愣住,因为对方说的话,因为对方说话的声音,她的目光迅速盯向了他的喉咙,发现对方出现了刚才不见的喉结,她突然上前扶住了虫儿的双肩,并上手摸上了虫儿的喉咙,确认了那喉结不是假冒的,当场失声,“牝牡功!”

    震惊连连地后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满眼难以置信地盯着虫儿的面容打量。

    因对方吐露的“牝牡功”三字,虫儿也呆在了原地,神色复杂地盯着对方,似乎也没想到对方能一眼识破。

    反复打量后的妇人慢慢放下了捂住嘴的手,似乎明白了一切,语带颤音道:“像,确实有点像,和女王一样好看,伱…你…你是公主…”突然又抢步上前双手再次扶住了虫儿的双肩,“公主,是你回来了吗?”

    已是泪眼婆娑。

    虫儿呆立在那,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却也红了眼睛,但仍然嘴硬道:“你认错人了。”

    妇人痛苦摇头,“不会的,‘牝牡功’乃是我琥珀族独有的秘术,算是一门童子功,需童女从幼小时在大人的相助下练习,连我都不会,只有我族高层少数人才通晓,你的年纪和公主相仿,当年大劫时,虎狼之师围剿,你这般年纪的人基本没人能有机会逃出去,只有公主被人不惜代价拼死护送着杀了出去,何况你的样子有女王的影子在,不会错的。”

    闻听这番话,虫儿的嘴唇直哆嗦,想努力控制住自己,却已是默默哭成了个泪人。

    算是承认了自己是女儿身。

    见此状,妇人终于明白了对方上次来为何会哭伤心成那样,浑身颤栗,两腿已是慢慢瘫软,慢慢跪在了地上叩拜,“公主…”

    瞬间泣不成声,哭的撕心裂肺,却又不敢哭出声来,双手再次死死捂住了口鼻,生怕被外面听到,跪倒在虫儿的脚下,就像虫儿上次在这房间哭的死去活来的样子。

    虫儿也站在那无声泪流,情绪也失控了,可心里那根紧绷的弦还是提醒了她,知道这次不比上次,上次以男人的身份来寻欢,多呆点时间没关系,这次是来参观的,在这房间逗留久了不合适。

    她抹了把泪,蹲下扶起了妇人,带着抽泣声道:“琪姑姑,你听着,我以这样的身份进来,无法在你屋里久呆,咱们长话短说。”

    一听这称呼,妇人泪眼望着她,知道她早就认出了自己,也还记得自己,经提醒也意识到了危险,抬袖抹了把泪,抓住她双臂问道:“公主,阿琅大姑呢,是她让你来的吗?她来了吗?她实力高强只要她在,我们就还有希望,她当年带着你杀出去后,为何一直不跟我们联系?”

    那感觉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虫儿神色黯然,“追兵太强大了,一直对我们穷追不舍,无论如何都非要置我们于死地不可,阿琅大姑也被打成了重伤,但依然拼命带着我跑了很远,后来她真的跑不动了,就指了个方向让我自己跑,她为我引开追兵,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她的伤,应该是无法逃过那一劫的。”说到这,想起了伤心事,又低头抽泣了起来。

    妇人瞬间痴痴呆呆了,呢喃,“难道上天真的要我琥珀族永世沉沦吗?”

    虫儿忽抬头问:“有件事我不明白,李澄虎当年为什么要发兵血洗琥珀海?这些年我有心打听,也一直搞不清这恩怨的由来。”

    妇人摇头:“我也不清楚,这里幸存的族人也很疑惑这事,事发前李澄虎和琥珀海关系一直不错的,李氏先祖以半仙之躯崛起,建立殷国后,琥珀海对殷国李氏皇权也向来是大力支持的,为何会突然发虎狼之师围剿血洗,这事除了女王,阿琅大姑是最有可能知道内幕的,她没告诉你吗?”

    虫儿也摇头,“阿琅大姑确实有可能知道,逃亡的途中,我曾哭着问过她,但她并未告诉我,分别时,她还特意交代过我,说有些恩怨不该由我来分对错,让我隐姓埋名活下去,有机会再光复琥珀族,但不要想报仇的事。我至今想不明白,李澄虎杀了我们那么多族人,阿琅大姑为何要反复刻意叮嘱我不要报仇?”

    “不要报仇…”妇人怔怔,似乎也想不明白,“血流成河,火光冲天,连海水都染红了,到处是浮尸,到处是游鲨啃食的场面,那一幕我永远忘不了,为什么不报仇,为什么,公主,你是不是记错了?”

    她似乎有点怀疑这说辞,认为那个阿琅大姑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虫儿黯然道:“没记错,我也不明白。”复又抬头,“对了,琪姑姑,我娘呢,她是怎么死的,也是被李澄虎杀害了吗?”

    说到这个,被称为琪姑姑的妇人又流泪了,“女王本来不用死的,她率领我们死战到最后,我们被大军围在了一角,数百大箭师的利矢对准了我们,已是在劫难逃。女王向李澄虎喊话,说李澄虎有什么不满大可怪罪于她一人,让李澄虎看在往日交情上放过她的族人,她又对我们说,事情搞成这样,她无颜面对族人,然后…然后挥剑自刎了,欲以自己一人的性命来保全我们。”

    说到这又嘤嘤啜泣了起来,哽咽着继续说着,“李澄虎后来确实没有杀我们,可结果你也看到了,把我们囚禁在此,比杀了我们还狠,日复一日的羞辱折磨着我们,真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怨恨我琥珀族,竟要如此对待。”

    也许是想起了母亲,虫儿又哭了个稀里哗啦,可又知道事情耽误不起,边哭边抹着泪,“琪姑姑,我不能久呆,先说要紧事,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到了吗?”

    琪姑姑也抹了把泪,不解道:“公主,你打听那个干什么?”

    虫儿道:“我想解救族人,可我实在是太弱小了,但我遇到了最好最聪明的人,他很厉害的,只要他愿意帮我,一定行的。可他们现在遇到了一些麻烦,我想帮他们解决了只有我帮到了他们,我才好开口求他们帮忙不然他们也无心解决我们琥珀族的事。”

    原来是为了解救族人,琪姑姑顿时又感动的一塌糊涂,一把搂住了虫儿哽咽不止,但又十分欣慰的样子,呜咽着,“就知道公主是不会放弃我们的…”

    虫儿推开她,提醒道:“我以女人身份进来,你屋里呆的时间已经过长了。”

    琪姑姑赶紧抹泪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打听那个,但我也找其她族人打听了,对那遥远传说都不太清楚,不过华嬷嬷倒是知道一些线索,她说海都宫城下有密室和密道,说那墙壁上好像就刻有我琥珀族的一些神话传说,好像就有巨人和七彩珍珠座椅的传说,具体雕刻了什么内容,她也不清楚。”

    “宫城地下密道…”虫儿低头沉吟,似乎想起了什么,很快又抬头道:“好,我知道了,我不能再呆了,我先走了。”

    琪姑姑嗯嗯点头,“公主千万小心,我们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多等一段时间,您保重好自己才是最首要的。”

    虫儿拂去了自己的泪痕,捏住喉咙抚平了喉结,又施法恢复了一下泪眼,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了此间。

    她也不傻,还是有点小心思的,出来后并未急着离开,又佯装去村寨其它房子里逛去了。

    然就在她走出房子大门的那一刻,躲在暗中的相罗策已经看清了她的容貌,稍作端详后,竟倒吸了一口凉气,再稍加观察了一阵后,转身靠在了树后,喃喃自语道:“竟真有几分相似,等了这么多年,难道真回来了不成?”

    然后又继续躲躲藏藏偷窥,堂堂高玄修士愣是不敢靠近。

    虫儿也无心再逛下去了,佯装多溜达了一阵后便离开了。

    相罗策跟到村外时,他身边已经招来了几人,目送那离去的身影,他徐徐道:“你们给我听好了,不管是动用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还是水里游的,务必把她给盯住了,不要被她发现,可以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力量,不惜代价查出她的底细,若是把她跟丢了,你们也不用活了!”

    “是。”几人迅速领命而去。

    而相罗策自己又转身返回了村寨里,也溜达了起来,然后顺便进了一下琪姑姑的房子。

    正在屋里心潮不已的琪姑姑,陡然见到他的出现,吓了一跳,赶紧拜见。

    相罗策打量了一下她明显哭过的样子,心头越发难以平静,表面却未流露任何反应,转了一圈就出去了。

    琪姑姑悄悄到门口窥视,见他似乎在例行巡视,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第九九九章 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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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相罗策等巡视的人员离开了村子,村里又恢复了平静,琪姑姑才出了门,直接到了一个老嬷嬷的家里。

    关了门,躲在里间,将公主悄悄来到的情况讲了遍后,两人抱头痛哭在一起,最后甚至并跪在一起向老天祷告……

    走偏僻路径抵达海边后,虫儿四处观察了一下才遁入了海中迅速离去。

    人在水中游行时,她摘下了双耳的耳钉,捏住耳垂揉捏了一阵,再松手,耳洞神奇的消失了,又捂住喉咙揉捏了一阵,喉结又神奇的出现了,之后才快速前行。

    水中一番急速穿行,回到了那座海边酒楼旁,探头出水看了眼,见到敞开的窗台上摆了只碗,知道是可以进入的信号,立刻飞身出水,翻身进了那间屋内。

    屋里的庾庆、牧傲铁和百里心守着一桌的残羹剩菜慢慢尝,安邑他们已经吃饱喝足被支开了,屋里三人也早就吃饱喝足了,迟迟不离开的目的就是为了等虫儿。

    此时,三人齐刷刷回头,见到虫儿顺利归来,立马都站了起来。

    “怎样?”庾庆忍不住问了句。

    虫儿微微点头,表示有收获。

    庾庆略兴奋地以拳击掌一下,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挥手示意道:“你赶紧换衣裳。”

    百里心也从一旁柜子里拿出了之前置换衣裳的包裹,然后识趣地先出去了,她可没有看男人换衣服的兴趣。

    庾庆和牧傲铁却很有兴趣看虫儿换衣裳,想看看她胸口的名堂。

    这哪行,虫儿死活不肯,死活表示不好意思,这才把两人给赶了出去。

    等他恢复了男人装出门,庾庆又主动搂上了她,勾肩搭背同行,嘴上无德,对牧傲铁嘿嘿道:“老九,你说我要是真搂上了那么一个大美人该多好。”

    说着又伸手在虫儿胸部捏了一下,没了那饱满,男人的跟女人的纯粹是两回事了,他唏嘘摇头遗憾。

    牧傲铁用眼角目光鄙视他,发现毫无玲珑观掌门风范可言。

    虫儿脸又红了,脚步乱了一下,不过很快又若无其事状了。

    实际上她对庾庆类似的搂搂抱抱早就习惯了,条件不巧的时候都不知道在一张床上睡过多少次了,她借机多次搂着庾庆睡过,庾庆踹她屁股也不知道踹过多少次。

    只要不捅破,就是个习以为常。

    不过出了酒楼熘达在了大街上后,虫儿还是试着低声问了句,“公子,那扮相真的好看吗?”

    “美若天仙。”庾庆搭她肩上的手顺手拐着拍了拍她那边的脸蛋,又感慨道:“好看有什么用,看得吃不得。”

    虫儿抿了抿嘴角,又试着问了句,“跟铁娘子比,谁好看?”

    别人也许不知道所谓的“铁娘子”是谁,庾庆却是清楚的,发现只要谈到漂亮,这家伙就喜欢拿铁妙青出来做标杆,拍她脸的手,变成了掐她脸,“这都多少年了,年纪不大想的倒美,那已经是人家的老婆了,你就别再惦记了,好好修炼,有了实力,什么样的都有。”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桉,虫儿略噘了噘嘴表示不满,靠近的胳膊也抬了起来,又顺手楼上了庾庆的腰,她那手也不老实的,两人貌似一如既往的哥俩好模样。

    一个浑身酒气,一个显得瘦小,靠在一起在茫茫人海中前行。

    酒劲微醺,拿虫儿当了一路的拐杖,回到知海阁房间内后,可以说些悄悄话了,庾庆立马推开她问正事,“快说说,情况怎样?”

    虫儿先放下了包裹,“太久远了,哪怕是族中年纪最大的,也不清楚了。”

    庾庆吐出口酒气,瞪眼道:“不清楚?那你点头个什么劲?”

    虫儿摆手,示意他不要急,解释道:“她们是不清楚,可是她们有线索,据族中老一辈的说,海都宫城底下有密室之类的,在密室的墙壁上凋刻有琥珀族的各种古老神话传说,其中应该可以找到线索。”

    屋内几人相视一眼后,牧傲铁沉声道:“那可是相罗策的老巢,加之守卫森严,连闯入都难,更不用说进去寻找密室。”

    负手来回走动的庾庆颔首认同,“看来只能在相海花身上想办法了,她应该可以带我们进去逛一逛,若是能想办法在其中留宿一宿就更好了,怕是还得打打那位公主的主意,让她配合配合。”

    看他目光闪烁的样子,似乎已经有了什么想法。

    虫儿同样目光闪烁,说道:“应该不用那么麻烦,琥珀族那边说,宫城底下其实有条通往海中的密道,只要能找到那条进入的密道,可以悄悄进去看看壁刻,完全不用惊动上面的人。”

    “……”几人齐刷刷看向她,显然没想到她这匆匆一去的效果如此好,居然连这般隐秘也打探到了。

    庾庆多少有些怀疑道:“虫儿,你说你打探一些古代传说还没什么,那些琥珀女怎么会把她们族中的机密也告诉你?就上回短暂接触了一次,你这美男计就到位了?”

    要不是这位是小师叔认可的弟子,他真要怀疑虫儿有问题了,反正自从来到琥珀海后,感觉虫儿整个人就不对了。

    玲珑观修炼音字诀的人有多强悍,别人不知道,他却是清楚的,可谓恐怖。

    都说这人呐,知人知面不知心,可若是被修炼音字诀的人盯上了,根本不存在那回事,是逃不过入门审查的。

    正因为修炼音字诀的强悍,所以玲珑观一直以来都是音字诀弟子主持外部一应事务,算是负责着风险最大的那一块,因为其有强悍的自保和应对能力。

    而他也能感觉到,虫儿的这个不对劲,明显和小师叔是有关联的,是小师叔极力主张让虫儿来的,还说什么能帮上他,若非如此,虫儿的这些异常早就令他下手针对了。

    此时的虫儿有些心虚地梗着脖子道:“因为我答应了她们一件事。”

    “什么?”

    “我答应了她们,只要我们的事情办好了,就会救助她们,就会想办法帮她们摆脱那个困境。”

    “……”几人皆凝噎无语地盯着她,似乎都在问她,这种事情是你不做商量就能答应的吗?

    庾庆挠了挠头,有点抓狂,尽量心平气和道:“我知道了,那是你虚与委蛇的策略,先把情况骗到手再说。”

    牧傲铁沉声道:“他上次跟人家约好了,这是第二次去,也就是说,我们上次是一伙去的,一旦食言,我们都要暴露。”

    虫儿不理论这些,直言道:“她们真的太可怜了,我是真的想帮她们。”上去搂了庾庆的胳膊,小哀求的样子道:“公子,我们帮帮她们吧。”

    “我们还可怜呢,谁帮我们?”庾庆没好气地甩开她胳膊。

    虫儿又死皮赖脸地伸手了,扯着他袖子继续恳求,“公子,你一定有办法的,帮帮她们吧。”

    庾庆又挥手甩开,这次干脆离她远了点,走到了桌子后面,跟她隔了张桌子,两人绕桌子转起了圈圈,“我有个屁的办法,这事找相海花帮忙都未必有用,只怕相罗策都做不了主,那些琥珀女是被李澄虎囚禁的,这事人尽皆知。

    我们打听的情况,你也听说了,当年那可是灭族之仇,连海水都被血水染红了,李澄虎不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如此深仇大恨,他怎么可能又怎么敢放这些琥珀女自由?

    放在以前,凭李澄虎对铁妙青的宠幸,也许还能找铁妙青帮忙通融通融,可之后的事你也清楚,铁妙青已经不想跟我们来往了,明确要划清界限,我连人家的钱都已经收了,不可能再去找人家了,所以这事我真没办法,你自己答应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去。”

    “公子,我没办法。”虫儿直接承认自己无能,一副我不管我就赖上了你的样子,继续围着桌子转圈圈追他。

    绕的有点晕,庾庆直接起身跳上了桌。

    虫儿也跟着扑上了桌,双臂抱住了他的脚不放。

    庾庆有点惊了,还是头回见到这厮跟自己耍无赖,惊疑道:“我说,你不会是搞大了人家的肚子吧?”话一出,自己都感觉无理,抬手拍了下自己嘴巴。

    百里心等人也哭笑不得,大肚子也没这么快吧。

    抱着桌上脚的虫儿昂头道:“公子,我没求过你什么,你就当是在帮我行不行,就帮我这一次行不行,我以后做牛做马报答你行不行?”

    “……”庾庆愣住,没想到这厮会为外人说出这种话来,想想,一直以来这厮都是任劳任怨的,基本上没求过自己什么,吃的少,花的少,干的却是最多的,甚至任打任骂。

    这么一想,他也有些于心不忍,慢慢蹲下了,最后干脆坐在了桌上,正儿八经道:“老十六,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事我感觉你有些不对劲,要帮我也不能稀里湖涂的帮,不清不楚又如何下手?

    还有,这是什么地方,大家为什么来这里你也清楚,一个不测就干系到大家伙的性命,你的理由感觉像是借口,你让我怎么帮?老十六,说实话,我感觉你有事情瞒着我们,你若是能说出一个说服我的理由,或者把真正的原因说清楚,我没二话,可以豁出去帮你一回。”

    半趴桌上的虫儿沉默了,最终慢慢放开了他的双脚,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清,想来想去也只能是去求师父了,总之琥珀族那些人她是一定要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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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章 想帮就帮呗

    海都宫城,城头一角,正对琥珀村的位置,相罗策负手而立,静静凝望着琥珀村,看似平静,实则内心并不平静,没了心思去玩自己那些爱好,反而杵在这角落里发呆。

    他等待良久的事情终于来了,负责追踪的头目飞掠而来,落在了他的身边拱手行礼,“岛主。”

    相罗策简单明了,“说事。”

    追踪头目道:“目标离开这里后,行事低调,行走路径偏僻,为掩饰行踪,又遁入了海中而去,经由水路抵达了西边靠海的‘望海楼’,出水后跳入了一间临海的雅间,等到我们核实酒家内的情况时,发现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见了?”听的好好的相罗策疑惑,慢慢回头,已是目露凶光,“我说过,把人跟丢了怎样?”

    追踪头目惶恐道:“岛主息怒,事出有因,我们怀疑人并未消失,只是易容成了他人,目标我们也锁定了,然情况有些诡异,很是令人不解,特来请岛主明断。”

    “诡异?”相罗策狐疑,“怎个诡异法?”

    追踪头目道:“发现目标进入的雅间后,我们第一时间介入了‘望海楼’,那时目标还没有从那雅间出来,雅间外的伙计也能证明那一点。我们事后也确认了那雅间客人的身份,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名满天下的探花郎一行。”

    “探花郎?”相罗策一愣,显然很意外,怎么又牵涉到了那位。

    “是,就是号称天下第一才子的那位。”

    “继续说。”

    “是。我们再三从酒家那边确认了,探花郎一行十余人,要了相邻的两间雅间,进出时当中并无那位漂亮女子,这也就解释了为何不见目标从那雅间出来。还有,根据探花郎一行进入酒家和离开酒家的时间来看,刚好容纳了目标来琥珀村行事的时间。”

    “你的意思是说,探花郎一行在有意为目标打掩护?”

    “是的,这是我们的判断。人也不可能凭空消失,我们排查排除整个‘望海楼’的各种可能性后,最终怀疑目标是探花一行中的某人所乔装,在他们返回知海阁的途中,我们的人多次与之迎面错身而过,近距离观察了一下,还真的发现了一个与目标长相相似的人,然而奇怪的是,却是个男人。”

    “男人?”

    “没错,而且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就是桃花居的那个俊俏伙计。为此,我刚才特意去了琥珀村那边,找到之前为其搜查验身过的两个人,两人皆肯定之前验身的目标绝对是女人,都施法查过其身体,都保证绝不会有错。

    根据她们提供的目标女性体貌特征再去对比锁定的目标,诡异的情况出现了,目标明明基本锁定了,却似乎又出现了失误,锁定的目标没有耳洞,居然还有喉结,路上趁着人多的地方,我们还特意设计了人去与之发生碰撞,借机验证了目标性别特征,总之来琥珀村的目标肯定是女人,而锁定的目标又肯定是男人,我们一时也不知问题出在了哪。”

    相罗策已是一脸的走神,嘀咕喃喃,“牝牡功,真的是她回来了…”

    “什么?”追踪头目没听清,反问。

    相罗策摆了下手,“没事,继续说你发现的情况。”

    “是。还有一点,我们发现目标跟那位探花郎的关系极为密切,两个大男人一路上居然搂搂抱抱的…”

    “什么?”相罗策失声打断,“你说他们搂搂抱抱?”

    追踪头目不知他为何如此大惊小怪,愣了下回道:“是的,众目睽睽之下的搂搂抱抱,看得出来,关系很亲密。一路上勾肩搭背的同行,有说有笑的回了知海阁那边,大概的情况就这样,回头我再召集其他跟踪人手拟出详细经过。”

    相罗策嘴角剧烈抽搐了一下,挥手道:“去喊大超来一下。”

    “是。”追踪头目领命而去,直接从城头跳了下去。

    相罗策则负手来回走动在城墙上,步幅很快,心绪极不平静的样子。

    所谓“大超”就是那名琥珀村的守卫头目,隔的又不远,很快便跟着通报的人双双飞上了城墙。

    “岛主。”守卫头目行礼。

    相罗策:“我问你,上次海花带了几个人来琥珀村游玩,其中有一个很俊俏的小子,你可有印象?”

    守卫头目虽有些疑惑为何要问这个,但还是不加多想地点了点头,“记得,那么俊俏的小伙子确实少见,有印象。”

    相罗策:“他上次来游玩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守卫头目:“特别之处?非要说特别的话,那就是他年纪轻轻的,居然好年纪大的女人,哦对了,光顾的女人就是今天那女客去的那家。”见相罗策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不由一怔道:“岛主,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你先回吧。”相罗策挥了挥手。

    守卫头目面有狐疑,不过还是领命退下了。

    接着,相罗策又对另一人下令道:“你去趟知海阁,把海花招过来,立刻!”

    “是。”追踪头目亦领命而去。

    相罗策自己也飞身而起,直接飞往了后宫深处,快步进了书房,提笔琢磨了一阵后,写下了一封密信,做了密保后,交由人火速送往了殷国京城。

    搞完这个,他才去了那间打造玩物的庭院内,面色凝重地走进了还在晾置大鱼标本的屋内,慢慢徘徊在旁。

    也不知沉思了多久,一阵脚步声扰动了他的思绪,抬眼看,不是别人,正是他女儿相海花来到。

    相海花也有点奇怪,过来便问:“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手上有事,什么事这么急着喊我?”

    相罗策摁了摁手,“你那边的事先停一下。”

    相海花讶异,“靖远船行的那个霍浪不盯了?”

    相罗策:“我说的是探花郎和朝阳公主的事,此事暂停,要不要继续等我通知,总之先搁置。”

    相海花瞪大了眼,“爹,那位朝阳公主可是着急着洞房呢,上赶着催我,我这里也约好了探花郎今晚,你也让我尽快促成,突然搁置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向朝阳公主交代?”

    “有什么不好交代的,这点小事还需要来问我吗?自己想办法。”

    “不是,为什么呀,总得有个原因吧,早干嘛去了,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突然喊停算怎么回事?”

    “该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不要多问。对了,那个探花郎身边的俊俏伙计,就是桃花居的那个伙计,你知道这人吧?”

    “知道,叫什么林龙吧,长的确实挺好看的,只怕是个女的都忍不住要多看他几眼。”

    “对,就那个林龙,你记住,多关注一下,尤其是他的安全,他住在你那里,你务必多上心,决不能让他出什么事,这也是我叫你来当面叮嘱的目的。”

    “……”相海花愣了一阵,目光又闪烁了一阵,疑惑道:“爹,我都被你搞糊涂了,一个伙计至于么,我承认他长的让女人动心,可他身份地位毕竟摆在那,要保护也是保护那个探花郎吧,莫非他被哪个有权有势的女人看上了?”

    相罗策有点不高兴地戳着她脑门训斥:“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你呀,脑子里除了想点男男女女的事还能不能想点别的?海花,你听好了,或者我这么跟你说吧,倘若朝阳公主和他一起遇到了什么危险,若只能保一人,那必须是他,我的意思你懂了吗?”

    此言一出,真正是令相海花倒吸一口凉气,什么情况啊,朝阳公主是殷皇的女儿不说,更是地师师妹的女儿,身份地位之尊贵可想而知,当即疑问道:“爹,这林龙到底什么人呐,难道比朝阳公主还尊贵不成?有这样的人我不可能没听说过。”

    相罗策语重心长道:“海花,决定有些事情的未必是身份地位的高低,而是立场,站在什么立场就要为什么立场去着想,立场变来变去是大忌,最终会让人无立锥之地,甚至是死无葬身之地。”

    立场?相海花只知道父亲是李澄虎的人,试着问道:“跟端亲王有关不成?”

    相罗策挥手逐客,“好啦,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记住我的交代,回吧。”

    相海花只能是带着满脑子的疑云而去……

    “上楼,楼上右拐速走到头再右拐下楼,路上纸条带走,师父。”

    知海阁内,走到碰头地点的虫儿没看到师父,倒是看到了一张纸条,上面是不知用什么写的红色字迹,四处看了看,遂照做。

    一路跑到纸条上指定的下一个地点后,还是没见到师父,又见到了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直上两层,再右拐直走到尽头,再下三层,速度快点。”

    她不知道师父在搞什么鬼,继续遵照执行。

    就这样,她一路收了五张纸条后,才看到了一处角落窗前的师父。

    途中还怀疑是不是搞错了,见到师父本尊她才彻底放心下来,礼不可废,先行礼拜见,然后亮出手上的几张纸条,疑问道:“师父,这是何意?”

    小师叔淡淡一笑,莞尔道:“你被人跟上了,不把人给甩掉,你我怎么见面?这些个粉碎了吧。”

    “啊?”虫儿大吃一惊,迅速四顾。

    “放心,已经甩掉了,倒是你,大白天约我见面,有什么事吗?”

    虫儿惊疑不定,不知道师父是怎么知道有人在跟踪的,站在这里又何以确定把人给甩掉了,遵命将几张纸条施法搓成齑粉吹向了窗外后,才心虚回道:“前来向师父复命,琥珀村那边今天已经去过了,遵师父的意思,男扮女装去的。”

    小师叔哦了声,“打探到了有用消息吗?”

    虫儿点头,“探到了,特来报知师父。”

    小师叔打开了折扇轻摇,浅笑道:“我说了不用告诉我,告诉老十五就行,办事的是他,他自会看着去办。”

    “哦,嗯。”虫儿又点头,然后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师叔斜她一眼,淡定转身道:“没其他事我就走了。”

    “师父…”虫儿忽然喊住。

    正要上楼的小师叔停步背对,慢慢摇着扇子,“有事?”

    虫儿满脸的犹豫和纠结,然而为了族人,她还是硬着头皮出声了,“师父,我觉得琥珀村的那些琥珀女好可怜。”

    小师叔依然不回头,“那又怎样?”

    “人家帮了我们,我也想帮她们脱困。”虫儿弱弱低下了头。

    小师叔随意道:“想帮就帮呗。”

    “呃…”虫儿猛然抬头,满脸的难以置信,没想到师父这么好说话,又犹豫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帮,特来向师父请教。”

    她确实没什么江湖经验,尤其是这么大的事,牵涉到的人物还非同小可,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请教我干嘛?你那几个师兄又不是摆设,尤其是老十五,人家见过的大场面多了去,捅破天的事搞了都不止一两回,搞这种事人家很有经验的,区区小事还用不着我出马,身边有现成的人手,你也不能白伺候他们,有事尽管使唤他们去办就行。”

    他说的轻松,虫儿却是小汗一把,略噘嘴嘀咕道:“之前刚跟十五师兄说过,他不肯帮……”

    嘀嘀咕咕把恳求的经过大致讲了遍。

    然而她师父的回答依然很轻松,“这个简单,你就说是我的意思,是我离开幽角埠之前对你的交代,让你男扮女装去打探消息的事都可以往离开幽角埠时我对你的交代上推,顺便警告他们,就说我说的,赏他们一个救人积德的机会,若敢推辞,要么打断他们的腿,要么他们脱光了在幽角埠的河里游泳,让他们自己选。”

    闻言,虫儿两眼放光,用力地嗯声连连点头,她知道的,也不知师父身上有什么邪门,反正几个师兄都怕了她师父,只要搬出师父来,那个刺头的十五师兄也不敢不从。

    她脑海里还闪过了一个遐想的念头,让十五师兄脱光了游泳似乎也挺不错的。

    不过很快把这乱七八糟的画面撇过,当然还是救人要紧。

    她依然很疑惑,终于也问出了心头的疑惑,“师父,您既然来了,为何不跟师兄们会合,有什么话直接交代岂不是更方便?”

    小师叔嗤了声,“你以为老十五是什么好东西不成?他是我看着穿开裆裤大的,就他那尿性,我敢露面,他就敢赖上我折腾。虫儿,你那师兄招惹的人太强了,只要露面了,就很难逃出他们的视线,他皮糙肉厚的耐折腾,我可吃不消,总之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还是明里暗里的配合比较合适。”

    虫儿听明白了,再次嗯声点头。

    “回吧。”小师叔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摇扇上楼而去。

    虫儿拱手躬送,目送师父那潇洒离去的背影,想到师父对自己一直很好,心中感觉到了一股温暖,那是一种幸福的感觉,让她充满了力量和安全感,本来感觉自己没经验什么都不会,做事的时候很是忐忑,现在突然感觉什么都不怕了。

    然后她也开心地离开了……

    “什么?跟丢了?你们几个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手随你们调动,跟一个愣头青也能跟丢了?”

    知海阁内的一个偏僻拐角处,那位追踪头领面对几个跟踪虫儿的手下,怒不可遏。

    得亏已经确认了跟踪目标的身份,否则按相罗策之前说的,若是把人跟丢了就去死,会是什么下场?

    那应该不是说着玩的,岛主也不会开那样的玩笑,他想想都后怕。

    站了一排的几人也很汗颜,其中一人辩解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东逛西钻的,好像是漫无目的的乱逛,但是巧了,我们提前预设在前面接替跟踪的,总是会路线预判错误,他总能恰好避开我们的设置,总会钻了我们的孔子,我们人手临时调遣也来不及,被他搞了个手忙脚乱,我们一乱,就把人给搞丢了。”

    追踪头领怒道:“不要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他总不能提前预判你们所有的预设吧?这临时随时的,就算我们当中有内奸通风报信也来不及,一群蠢货!”

    就这时,又有人跑来,紧急禀报道:“目标又出现了。”

    追踪头领立刻咬牙骂道:“还发什么呆,还不快安排人手跟上!”

    “是。”一伙人当即一哄而散。

    虫儿的脚步轻松欢快,小步子偶尔还颠了起来,鼻腔里时而还会哼一些小调子,遇到阁内好看的商铺,还会进去转转看看,口袋里没什么钱,今天基本都花光了,不买就看看也不妨碍她愉快的心情。

    随便逛了一阵后,她也不敢离开庾庆那边太久,担心那边有事,就回了。

    回到屋里,庾庆几个正守着琥珀海的地图查看,边对看三仙岛众打探来的各种消息。

    听到开门关门的动静,庾庆回头一瞅,见是她,随口问了句,“花花世界晃花了眼吧,又去哪浪了?”

    虫儿背手踱步而来,一脸傲娇的样子,“没去哪浪,随便走走看看,看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办法救人。”

    几人立刻又齐刷刷回头盯向了她,发现这厮疯了,居然想一个人去救人,这不是找死么。

    庾庆没好气的哦了声,“想出什么办法来没有?”

    虫儿干脆利落地摇头,“没有。”

    庾庆一脸讥讽地嗤了声,刚扭头继续看手上收集的信息,忽又听虫儿的声音响起道:“所以我决定听公子的,把事情真相告知公子。”

    一千章了,大章贺!

第一千零一章 解雇

    一个个的,再次扭头盯向了她。

    这有一出没一出的,有点不像是虫儿的风格,也再次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尤其是庾庆,早就发现她来了这里后有点不正常,如今终于肯给出答案了吗?

    众人皆静静看着她,等她的后话,她却迟迟不开口。

    这胃口吊的,庾庆等不及了,“你倒是说呀。”

    虫儿却盯向了百里心,略显犹豫的样子。

    百里心顿时明白了,敢情在这个答案上她是外人,是她不能听的。

    她当即出门回避到了门外关门靠墙后,心里多少有些疑惑,就这些人干的事,自己知道的秘密太多了,还有什么是自己不能听的么?

    屋里的庾庆也再次催促,“现在可以说了吗?”

    虫儿鼓起勇气道:“助那些琥珀女脱困,其实是我师父的意思,离开幽角埠时,他特意叮嘱过我。”

    “小师叔?”庾庆和牧傲铁异口同声,皆很惊讶。

    虫儿连连点头,表示没错。

    庾庆狐疑道:“他救那些琥珀女干什么?”

    虫儿摇头:“不知道。”

    牧傲铁:“他让你一个人去救那些琥珀女?”

    虫儿再摇头,“其实是让你们救,让我转告伱们,择机助那些琥珀女摆脱困境。”

    庾庆开口便骂,“放屁,让我们救为何不告诉我们,还用得着你来转告?”

    有了师父的实在话撑腰,虫儿一点都不怵,“我也不知道师父为何要这样做,他当时跟我说,这是赏你们一个救人积德的机会,让我告诉你们,若敢推辞,要么打断你们的腿,要么让你们脱光了在幽角埠的河里游泳,让你们自己选。”

    “……”庾、牧二人皆哑住了,这口吻,还真别说,确实是小师叔那个味,把他们给镇住了。

    但庾庆还是怀疑,“既然是他让你告诉我们的,那你为何早不说,非要等到我们拒绝了才说?”

    这难不倒虫儿,她摇头道:“不知道,反正师父是这样交代的,你们不拒绝就不提他,还有男扮女装去琥珀村的事,也是师父交代我去做的。”

    一问三不知,有问题就往师父身上推,只要有师父兜底,这个就很好应付了。

    庾、牧二人面面相觑,当时就觉得虫儿积极要男扮女装去琥珀村很可疑,闹了半天原来是小师叔在背后搞鬼。

    两人皆有恍然大悟感,丝毫没怀疑是虫儿在说谎,首先是虫儿在他们的印象中不是胡编滥造那号人,何况是拿这么大的事说谎,其次是这种慌也说不过去,回头跟小师叔一照面就得露馅。

    牧傲铁满头雾水状“老十五,你说小师叔这是在闹什么?”

    庾庆抠着嘴角小胡子,“鬼知道他在闹什么,不过这次出发前我就觉得他不对劲,他对琥珀族高层的一些隐秘居然有所了解,而且还非要让我们带虫儿来。”

    说到这,越发感觉疑惑,下意识回头看向了虫儿,记得小师叔曾让这边对虫儿隐瞒来琥珀海的事,说是到琥珀海之前不要让虫儿知晓,怎么又暗中交代了虫儿在琥珀海的行事,这布置怎么感觉有些自相矛盾?

    想到这,他又问虫儿,“你师父还交代了你什么?”

    虫儿摇了摇头,想说没有了,不过话到嘴边又改口了,“不遇事,师父不让说。”

    她给自己留了点回转的余地,万一又遇上了事怎么办,万一回头又要搬出师父来应付怎么办,不能自断后路。

    “嘿!”庾庆一听就来脾气了,双手袖子一拎,一副要揍她的样子。

    “算了,谅他也不敢拿他师父的名头造谣。”牧傲铁伸手拉了一把,示意庾庆作罢。

    实在是小师叔那边也不好招惹,想收拾他们的时候,想讲理就讲理,不想讲理就不讲理,打不赢人家,人家的辈分又在那,无耻起来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云间出来赚的那些钱被薅走那么一大笔,还能把庾庆在玲珑观练字的草稿偷拿出去卖钱的人,道德底线实在是有点低,这样的长辈不评价也罢。

    庾庆哼哼了两声,也只好就坡下驴,不过还是照虫儿屁股踢了一脚,以彰显自己才是玲珑观掌门,不会畏惧于任何人的威严。

    虫儿揉着屁股靠边站偷偷噘嘴,悄悄能奈我何的样子。

    既然有了交代,牧傲铁也不得不面对现实,估摸着小师叔那样做肯定有原因,遂问庾庆,“那些琥珀女怎么救?”

    庾庆:“还嫌事不够多么,事情总得有个轻重缓急吧,既然那位小师叔没要求什么,那不就是让我们看着办的意思,先搞手头上的事,琥珀女的事见机会再说吧。”

    牧傲铁微微点头,也看向了虫儿,而虫儿对此也没什么强迫的意见,也不会为了族人不顾这里的死活。

    虫儿反倒积极表现道:“那我先去找那条通往宫城的海底密道。”

    庾庆:“改天吧,今天有不少事,那个霍浪的事要处理,相海花那边晚上也有约。”

    虫儿面露狐疑,试着问道:“公子,那个相海花怎么老想着约你,不会是看上了你吧?”

    “关你屁事,年纪轻轻老是惦记男女那点破事,看你那点出息。”庾庆训斥之后又走到了地图前,回到正题,“你能确定密道入口的位置吗?”

    “这是琥珀族高层才知道的秘密,那些琥珀女也搞不清楚具体位置,她们也是听临终前的老人提过。”虫儿借口找补后,也凑近地图指了指,“按她们的说法,大概就在南边这三座岛礁的中间,需亲临现场慢慢寻找才行。”

    庾庆迟疑道:“那就明天吧,明天找条船,借口出海玩。”

    海边码头一艘靠岸的大船上,碧海船行的执事右绫罗刚走出船舱,又迅速退了回去,猫在了一扇窗口边向外窥探。

    随行一众回头看,发现这位执事鬼鬼祟祟做贼似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有人走了回去,低声请教,“先生,您这是?”

    右绫罗朝外努嘴,“码头上,那做搬运的胖子是怎么回事?”

    胖子?那人当即朝外探视,一眼就看到了来回忙碌的南竹,实在是那身材太明显了,他回头问道:“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右绫罗:“去打探一下,问问那胖子怎么会来这里干活。”

    “好。”那人当即领命而去。

    右绫罗又对外面看着的一群人挥手,示意他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

    人就这样散了。

    事情也简单,打探消息的人不多时就回来了,“先生,那胖子自称‘高士仪’,初玄境界的修士,一时囊中羞涩,才应了船行的苦力,没发现什么异常。”

    右绫罗皱眉,稍作思索后,果断道:“我不管他有没有什么异常,这人不能用,立刻找个理由解雇掉,以后也不准再雇用他。”

    他才不管那么多,以前不知深浅跟胖子那几人搅和过,把自己给坑惨了,后来才知道是惹怒了皇后燕衣,要不是船行念在自己劳苦功高又不知情,自己还不知是个什么下场。

    前车之鉴,他哪里还敢招惹南竹师兄弟几个,躲都来不及。

    于是刚卸完一船货的南竹被码头负责人叫到了一旁,直接解雇,当面多给了一半的工钱。

    拿着银票的南竹看看其他照常干活的人,不解道:“为什么就解雇我?我可是玄级修为,比那些武级的好用吧。”

    负责人:“你看看你自己,再看看别人的身段,你觉得你自己像是在码头上干活的人吗?看你这尊容在码头上晃来晃去,实在是碍眼,我忍到今天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尊驾还是另谋高就吧。”

    什么?南竹惊呆了,竟是这原因,这不是羞辱人么,怒不可遏,当场与之争吵了起来,奈何也只能是吵两句,碧海船行的势力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他也惹不起,搞过头了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最终也只能是恼怒又羞愤地甩袖离开了。

    目送了他的消失,右绫罗才松了口气走出船舱,不过思索一阵后又回了里面,于桌案旁提笔写了密报,选择了将发现南竹的情况上报。

    琥珀海钱庄内,与本地钱庄掌柜相谈甚欢的霍浪从里厅走了出来,手上提了个箱子。

    钱庄掌柜亲自将人送到了门口,目睹霍浪登车离去了才回头,明显是对大主顾的礼遇。

    车内,红姬问:“多少?”

    霍浪将钱箱子扔给她,“那么多东西抵上,凑个三十还是没问题的,外面有情况吗?”

    红姬道:“确实有人在盯着我们,应该就是周赦灵的同伙。”

    霍浪朝钱箱子努了努嘴,“稳当点,抵贷的消息放出风去。”

    “嗯。”红姬应下后,打开了箱子,露出了一堆银票,她又亲自清点了一遍。

    知海阁内,相海花坐在李朝阳的房间内面带微笑,也可以说是强颜欢笑,看着李朝阳一件又一件衣服的置换。

    屋内换了套华丽衣裙的李朝阳又开门蹦了出来,转着圈地询问,“这件怎么样?”

    她在为了晚上和探花郎的聚会做准备,精心打扮的意思很明显。

    相海花点头,“好看好看,公主的底子摆在那,穿什么都好看。”

    心里却在苦笑,父亲的意思不容变化,她都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对李朝阳开口了。

    “探花郎能喜欢这么华丽的吗?”李朝阳对着镜子转了转后,又拎着裙子跑回了屋内,再次置换。

    敲门声响起,稍候公主的随行护卫进来通报,有人找相海花。

    相海花起身出去了,外面是那位白净的胖乎乎妇人。

    两人到了边上,胖乎乎妇人低声告知,“霍浪用靖远船行在这里的码头及一些产业在钱庄筹了三十个亿,还贷限期是三个月。”

    相海花哼了声,“看来果然是心中有鬼。”

    胖乎乎妇人道:“他自己也在对外放风筹钱的事,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相海花:“不管他搞什么,钱一到手,立刻让五鼎山那边把周赦灵送回宗门去,我倒要看看霍浪背后到底是什么名堂。”

失眠了

    失眠了,没睡好,年纪大了,精气神不耐造,没有清晰的思绪支撑不起接下来的剧情写作,干脆请个假休息一下。

    抱歉之余,无以为报,小小剧透一下吧。

    本卷判官会登场,很牛的人物,是个女的,桃花居的人认识。

第一千零二章 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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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金到手的霍浪没有拖拉什么,第一时间让人从知海阁的赌场里把周赦灵给喊到了靖远船行。

    钱也让周赦灵当面验明点清了。

    拿了钱的周赦灵立马就要走人,却被霍浪喊住了,“慢着。”

    拎着钱箱子的周赦灵转身问道:“怎么了,想反悔不成?”

    霍浪:“这么大一笔钱,就这样红口白牙的拿走,你觉得合适吗?”

    周赦灵:“那你还想怎样?”

    霍浪:“写个欠条吧,你若做不到守口如瓶,让消息外泄了,这欠条就会找上你、找上你们五鼎山收债。周兄弟,不写欠条的话,这钱你是拿不走的。”偏头示意了一下。

    一旁的红姬笑吟吟推出了笔墨纸砚,伸手请用。

    周赦灵那大眼睛滴熘熘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在商拟后写下了一张欠条,之后才提着钱箱子出了门。

    霍浪拿着欠条对着墨迹吹了吹,“派人盯着,别让他把钱带进了赌场,一旦是进赌场,立刻把人拦下。这笔钱真要是被他给输掉了,咱们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红姬愕然道:“这么一大笔钱,不至于这么疯吧?”

    霍浪:“你还没看出来吗?连宗门的一百颗广灵丹都敢骗,赌鬼什么事情干不出来?记住了,以后类似的事情万不可找赌鬼。”

    想想也是,红姬立刻快步离去,将吩咐传达了下去。

    出了靖远船行大门的周赦灵直接上了一辆车,密闭的车窗内有一面无表情的汉子坐等。

    车辆拉动后,周赦灵将钱箱交给了对方,并将事情出了意外,自己留下了欠条的事告知了对方。

    那汉子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打开了箱子默默清点着银票。

    见状,周赦灵暗暗叹息无语,也不敢有什么意见,对方是知海阁的人,在靖远船行的人来赌场找自己过去之前,知海阁的人就过来赌场旁暗中提醒了他,说霍浪已经准备好了钱,马上会过来找他,先一步交代了该怎么做。

    他已经没了任何选择的余地,只能是照做,谋杀朝阳公主的事一出,连宗门那边也没得选择。

    验明钱款无误,那汉子俯身从桌椅下拿出了一个同款的钱箱子,交给了他。

    周赦灵狐疑,不知几个意思,打开钱箱子一看,顿无语,一堆白纸,大概也知道了是什么意思,默默合上了箱子,老老实实搁在了自己腿上抱着。

    车到了连接副岛的栈桥旁便停下了,周赦灵下了马车,快步过了栈桥,到了副岛那片长杆林立,无数缎带飘舞的地方,人钻入了其中便不见了踪影。

    两名暗中跟来的人立刻冲入了其中寻找,后抬头看向了空中的动静,只见周赦灵已经提着钱箱子搭乘着大鸟腾空而去,还有几名五鼎山的人员陪同。

    两名跟踪人员顿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只防着目标进赌场,没想到会来这一出。

    提着一箱假钱的周赦灵回头看向那副岛,心情是惆怅而惶恐的,知道这一走,也只是知海阁遵守承诺放过了他、放过了五鼎山而已,那三十亿是他本人和宗门交给知海阁的买命钱,并不意味着宗门会放过他。

    一百颗广灵丹,可不是小损失,哪怕对五鼎山来说,也同样是损失惨重,就算他父亲是掌门,不给宗门一个满意的交代也是不行的,这次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身边的护送人员,全部是宗门派来的执法人员,其实就是武力押送。

    两名跟踪人员从栈桥跑回时,已不见了那辆运送周赦灵的车,也没对那车有什么多想,两人火速跑回了靖远船行,将情况做了紧急禀报。

    “什么?跑了?知不知道跑哪去了?”霍浪有些急了。

    一名跟踪人员道:“陪同人员的穿着都是五鼎山的服饰,看样子是回五鼎山了。”

    霍浪难以置信,“你们看到他拎着钱箱子走了?”

    “是,出了这里后,没去任何地方,直接拎着钱箱子去了副岛走人。”

    霍浪傻眼在原地,不知道周赦灵玩的是哪一出。

    红姬挥手示意跟踪人员退下后,方对霍浪道:“五鼎山的人这是摆明了在那等着周赦灵来拿钱,钱一到手立马就走人,这像是五鼎山针对我们设的套啊!”

    霍浪咬牙道:“看来五鼎山已经知道了这事,咽不下那个损失,设套从我们身上找补来了。”

    红姬:“还好你有先见之明,留了一手,让他写了欠条。”

    霍浪满脸阴霾,欠条在事情没外泄的情况下对周赦灵的威胁才是最大的,现在五鼎山知情了,还把钱拿走了,搞不回钱,抵押的船行到期后怎么办?现在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现在也意识到自己干了件蠢事。

    其实从周赦灵找上门威胁他开始,他就已经没了选择,除了筹钱别无他法。

    知海阁内,提着钱箱子的大汉将箱子放在了相海花面前,“阁主,刚好三十亿整,不过事情出了点意外,周赦灵说霍浪逼他写下了欠条掣肘他,以防他食言走漏风声。”

    一旁的白皙富态妇人迟疑道:“如此一来,五鼎山怕是会有点麻烦了。”

    相海花波澜不惊道:“五鼎山的麻烦是五鼎山的,和我们有关吗?”

    言下之意是,钱是她的,麻烦是五鼎山的。

    白皙而又富态的妇人噗嗤一笑,“也是,不关我们的事,是五鼎山自己对门徒管教不严自找的,我们这样放过,已经算是高抬贵手放五鼎山一马,何况霍浪也未必敢用那欠条撕破脸。”

    边说话边打开钱箱子当场验证,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而是办事应有的流程,能给上下双方都省去后患。

    确认数目无误后,她让那汉子退下了。

    没了外人在旁,将银票装了一半回箱子后,她又问道:“要拿一半给探花郎吗?”

    相海花反问:“我有答应给他一半吗?”

    富态妇人想了想,“是没答应,不过办法是他出的,他提出了获利后一人一半,您当时也没反对的。”

    相海花:“就算探花郎不出这主意,五鼎山搞出这种事,你以为五鼎山不破财上面能放过他?上面一旦开口,只怕三十个亿未必够。探花郎是那样说了没错,可我没答应,当然,我也没有不答应,不过这可是十五个亿,他若有本事,自然有办法拿走,没本事拿走如何能白给?这种钱,又涉及到这么大数目的现金,我也不好轻易做主的。”

    她很清楚,上面支撑着那么大的势力,要花钱的地方很多,某种程度上也是掰着手指头过日子的,李澄虎手下修士大军所需物资,那可不是朝廷从苦哈哈凡人身上征点税能养得起的,不广纳修行界的财源是撑不住的。

    他们相氏父女能被放在这里,既是给了一块巨大的利益给他们,同样也承担着上面的一条财路,他们可以发财,但不能独吞,也不敢独吞,否则就是找死。

    “钱的事好商量,人的事难办,不行,我得躲一下,你去跟公主和探花郎那边说,就说我爹临时有事招了我去办,今晚的宴请取消。”

    相海花唉声叹气,探花郎那边好打发,关键是公主那边有点任性,她也得罪不起,不敢反悔,只能是躲了。

    富态妇人点了点头,又提醒道:“阁主,问题是公主那边怕是会主动去找探花郎。”

    “只能是能湖弄一时算一时了,你通知公主身边的护卫,就说可能有人会对公主不利,让他们看住公主,暂时不要让公主乱跑。”

    “好,也只能是这样了。”

    接到宴请取消的庾庆虽有些意外,但也没太当回事,不过还是过问了一下霍浪那笔钱的事,他手下也有一堆人,也有人盯着霍浪那钱箱子的,他自己出的主意,自然知道这边钱已经到手了。

    富态妇人就一句话,等阁主回来了再说。

    既然是人家有事,庾庆也没强势的资格,只能是耐心等着。

    华灯渐暗,整个殷国京城的喧嚣也渐渐落幕。

    王府总管老沉步履匆匆地来到书房门口时,刚好遇见了端着羹汤的孙瓶,遂放慢了步调,耐着性子陪同着入内。

    屋内,桉后的李澄虎正在处理一堆公务。

    孙瓶走到桉前,恭敬道:“王爷,这是王妃亲手为您熬制的羹汤,趁热喝吧。”

    陪同的老沉面带微笑,他很清楚王府内的大小事务,知道王妃身边的这位伺候王爷比王妃还上心,只要王爷在王府,每晚必有打着王妃名义熬煮的羹汤奉上,为了维护王爷和王妃之间的感情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李澄虎抬眼看了眼托盘里的东西,他也心知肚明,不过还是微笑道:“放这吧。”

    托盘放下后,孙瓶又恭敬道:“王爷,不要操劳太晚了,王妃让您早点休息。”

    “好,本王知道了。”李澄虎笑着点头。

    待孙瓶告退后,他又看向了自家总管,多年在一起的人,有时一个脸色或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有没有事。

    老沉拿出了检查过的密件奉上,“王爷,相罗策那边来信了,琥珀村那边,您的心血没有白费,您等候多年的人终于出现了,人找到了。”

    山崩地裂亦能面不改色的端亲王,此时却是乱了方寸般,一把抢过了密件,快速打开了查看其中内容。

    信中内容令其神色变幻不定,呼吸紊乱了,越看越不澹定,胸脯急促起伏着,最后又皱了眉头,“桃花居的小伙计,林龙,怎么会是他?王妃应该也是认识熟悉的,能确定吗?”

    老沉:“桃花居相应人员的大致情况,我们这里都是有底细的,接到这密信后,我立刻翻看了这个林龙的存档,他原本是没有名字的,只有一个类似‘狗子’的叫名,叫做‘虫儿’,是一个叫做许沸的书童,与阿士衡是在赶考途中结缘相识的。

    根据存档上的记载,虫儿入许家做书童时的年纪,和琥珀族公主走失时的年纪是吻合上了的,加之样貌长相,还会‘牝牡功’,王爷,琥珀族中在押的会‘牝牡功’的幸存者,您当时下令全部斩杀了。

    种种情况来看,应该是她回来了,王爷的布局奏效了,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她流浪在外多年,也是受了苦的,据许家的印象说法,她当年投靠许家时是瘦成了皮包骨的,不成人样的。”

    李澄虎一双虎目中已是噙着泪光,“我记得阿士衡赶考途中还出了场大事吧?”

    之所以清楚记得这事,是因为铁妙青所言,铁妙青当年之所以认识探花郎,也是那次落难的因缘际会。

    老沉略加思索后颔首道:“没错,差点丢了性命,真可谓福大命大死里逃生,说来还是被探花郎救了。”

    仰天缓缓闭目的李澄虎口中喃喃,“伺候人的书童…从来都是别人伺候她,她哪里会伺候人呐,这得是遭了多大的罪…”

    两道泪光突然滚落面庞,他又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严查有无虐待,若有,灭许家三族!”

    话里透着杀伐决断的血腥气。

    “是。”老沉欠身领命。

    李澄虎又睁开了眼,“准备一下,即刻摆驾琥珀海!”

    老沉抬头,没有答应,反而劝阻道:“王爷三思,这大晚上的不方便是一回事,您突然离京,带来的动静不会小,恐会惹来方方面面的惊疑,一旦被有心人察觉,这对她未必是好事。要去,还是要先安排好手头上的事再去才可,这么多年都等了,不急于一时的。还有,目前最要紧的恐怕是这个,相罗策难以决断,在等王爷的回复。”

    他手指向了李澄虎手上密件的最后一段内容,上面写着庾庆和虫儿搂搂抱抱关系亲密的事,然后相罗策暂停了朝阳公主的事,问这边是否要继续。

    李澄虎低头重新一看,才意识到自己是关心则乱,相罗策那隐晦的意思实则表达的很清楚了。

    正因为看懂了,盯着庾庆和虫儿搂搂抱抱的内容,他眼珠子要跳出来一般,脑门上的青筋在扑棱,腮帮子蠕动,牙都呲出来了,要咬人似的,怒不可遏的气色似乎快要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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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章 家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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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授受不亲,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亲密的搂搂抱抱在一起,是什么关系还用说么?相罗策暂停了朝阳公主的事,自然也是因为看出了其中的名堂。

    这事不清楚还好,真反应过来了,李澄虎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要炸,这个探花郎还真成名副其实的“探花郎”了,一边跟自己王妃有着绯闻,一边又在跟自己侄女制造姻缘,现在又…

    他都不敢往下想了,再想下去怕自己会脑出血。

    其实什么王妃,什么侄女的事都可以往边上放,真正不能接受的还是刚知道虫儿的身份,却发现正被一头猪给拱着,他不能接受,绝对无法接受。

    现在不管是哪个男人跟虫儿有亲密关系,只要未婚,在他眼里都是头不能接受的猪!

    刚站起来的他,又跌坐了回去,胸脯急促起伏,脸色难看。

    见他一副快要被气死的样子,老沉干咳一声,提醒道:“王爷,相罗策的疑虑尚为其次,真正麻烦的是林龙女性身份暴露的后果,一旦探花郎跟一个女人在一起的事坐实了,地母那边的面子未必挂的住。

    探花郎出现在琥珀海,陛下,锦国那边,还有千流山那边应该都盯上了,应该都在坐视探花郎和朝阳公主交往,司南府迟迟没反应,这背后肯定有人在出力,肯定有人干扰了司南府的视线。

    这个时候出现个女人跟探花郎混在一起,别说地母不同意,陛下第一个无法容忍,锦国那边和千流山那边也不会同意,他们一旦出手,林龙的处境会很危险。”

    闻听此言,李澄虎迅速从那种愤怒的失控情绪中冷静了下来,陷入了某种骇人的深沉状态,吞吐的目光闪烁着,如半隐在黑暗中的勐虎一般,良久后木讷出一句话,“那个探花郎有什么好的,不知道跟着他会有危险么?”

    老沉想了想,道:“危险确实是有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在男人当中论起来,那个探花郎还算是干净的,没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论才华那也是没得说的,论武功才多大点年纪,居然已经跨入了上玄境界,换了其他男人有这身造诣,不说万花丛中转,一个风流倜傥、美女如云只怕也是免不了的。

    真要论良配的话,挑遍天下的同辈男子,探花郎恐怕真的是首屈一指的那一个,不说林龙有眼光,他们也确实是因缘际会在一起的,缘分到了没办法,只是陛下那边确实不好交代。”

    话毕,他心中也在苦笑,男女之间都已经是搂搂抱抱的关系了,还能有后悔药吃的吗?他还能说什么,再说那些有的没的只能是恶心王爷。

    闻言,李澄虎正面一想,发现还真是,那狗探花是个文武全才,而且是文武都顶尖的那种,对比天下同辈男子,似乎无人能及呀,而且远超的那种。

    自己真要再帮忙挑选的话,哪怕自己权势滔天,找遍天下似乎也找不到比这个更好的了,真正的天下第一呀!

    念及此,他真的是有点纳闷了,沉默了那么一阵后,沉声道:“交代?需要交代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下第一才子又如何,莫非陛下觉得本王的女儿配不上那探花郎?”

    老沉暗暗苦笑,心想,你爱怎么说都行,但还是提醒道:“事关李氏皇权的根基稳定,王爷身为李氏一员,又深得陛下信赖,有些事情义不容辞啊。”

    李澄虎又陷入了沉默中。

    稍等了那么一阵后,见他还是没有做出决定,老沉又道:“娘娘对陛下的许多做法虽然不能苟同,但两人之间毕竟有共同的儿女。娘娘虽然也不认可王爷的许多做法,对王爷背地里做的一些手脚也能忍着,且能给予王爷应有的尊重和敬畏,是因为娘娘怕了您吗?

    不是的,是因为娘娘知道这殷国天下迟早是她儿子的,知道那个位置也迟早是她儿子去坐。娘娘很清楚,王爷呕心沥血保的是她儿子的将来,她又如何能对王爷不敬?可若是王爷的行为有了偏离,陛下能不能容得下王爷不说,娘娘眼睛里可是容不得沙子的。”

    闻言,李澄虎紧绷着脸颊道:“你的意思是说,本王女儿想要的,本王给不了?”

    老沉:“里外都不是人,王爷要与天下人为敌吗?敌得过吗?林龙,王爷是疼她,还是想害她?”

    李澄虎又沉默了。

    老沉又轻声道:“陛下为了家天下,尚且要委屈自己牺牲公主。”

    李澄虎斜睨他,“朝阳上赶着抢的男人,委屈个屁!”

    老沉顿一脸尴尬,知道这位是为自己女儿感到憋屈,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感觉。

    不过李澄虎很快又是一声幽叹,“相罗策放在琥珀海还是称职的,朝阳的事,让他继续执行吧。”

    “是。”老沉欠了欠身,又试探着问道:“林龙怎么办?”

    李澄虎深吸了一口气,憋了好一阵才慢慢吁出,“也许不暴露她的身份才是对她最大的保护吧。那个靖远船行暗杀探花郎,背后的名堂查的怎么样?”

    老沉:“正要向王爷禀报此事,靖远船行和那个神秘杀手组织‘烟’应该是伴生关系。”

    李澄虎:“探花郎不能出事,把这事抹去吧。”

    老沉:“这事还真不好抹,查了一下,靖远船行的东家是多地多人联合的,而这背后又与千流山的梁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以我的名义跟千流山打个招呼吧,那边想必会介入解决的。”

    “是。”

    就在这时,屋里的一只铃铛啷响起了,老沉立刻快步出去了。

    好一阵后,他才快步回来,神色有异,急报道:“王爷,宫里出事了,娘娘在大开杀戒!”

    李澄虎蹭一下站起,“怎么回事?”

    脸色大变的老沉叽里呱啦道:“陛下让人紧急报信,说娘娘已经知道了探花郎在琥珀海的事,已经意识到了朝阳公主去琥珀海有问题,遂设计了一个琥珀海传来的消息,结果被人拦截更改了内容,娘娘知道自己耳目被人蒙蔽了,震怒,彻查之下人头滚滚。”

    李澄虎惊讶,“皇兄把持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露馅了?”

    “是碧海船行传来的商报中夹带的消息,您知道的,碧海船行是娘娘手下的行当,商报消息的来往,一个是过于频繁,另就是没有重视,结果就出了漏子。”

    “相罗策干什么吃的?经营了那么久的地盘,碧海船行的眼睛遮一段时间都遮不住吗?”

    “王爷,这事还真不能怪相罗策,根据商报说,事出意外,船行的一名执事无意中发现桃花居的南胖子在码头上做搬运工,就把这事顺带着上报了。桃花居那些人经常一起四处熘达的,娘娘一见这个南竹在琥珀海,立马怀疑上了探花郎可能也在,也就联想到了朝阳公主去琥珀海是有心人设计的,于是她就设计了一个琥珀海那边来的有关探花郎的消息传回宫里,当即就露了马脚,印证了娘娘的猜测,陛下都躲大业司找地师下棋去了,让王爷也小心着点。”

    “那不还是相罗策的问题,探花郎一伙的那个南胖子,那么显眼的一个人,怎么能看不到?”

    “王爷,这事透着蹊跷,相罗策的耳目没发现,陛下的耳目也没发现,锦国和千流山那边的耳目若发现了,肯定也会跟我们通个气的。按理说,这么多人盯着,探花郎但凡跟他有一丁点来往,碧海船行的商报里都不可能把这消息给夹带进宫。能瞒过各方的眼睛,确实不简单。

    对了,王爷,娘娘发了话,大业司已经火速派人随同前往干预了,朝阳公主和探花郎的事怕是又要黄了。”

    李澄虎愣住了,滴咕自语了起来,“若真是天意,老沉,你说那个钟若辰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死了,事情是不是就…”

    老沉叹声打断道:“王爷,这次针对娘娘的手段,是有点欺人太甚了,娘娘大怒,已经开了杀戒,相罗策父女会有危险,很有可能会被杀鸡儆猴,得趁娘娘派去的人没弄明白情况前保下他们。”

    李澄虎:“没什么大不了的,传讯给他们父女,让他们先直接躲起来,我这里会尽快善后处理。”

    “好。”老沉立刻拎着长衫跑了出去。

    踱步走出长桉的李澄虎回头,看向了摆在桌上的那碗羹汤,走近伸手触碰,发现已经凉了,轻轻叹息了一声,已是无心公务。

    不多时,老沉又匆匆跑来,紧急报警,“王爷,不好了,娘娘派了贴身女官来,宣你进宫,说娘娘要见你,我们的人拦不住,已经直奔这里来了。”

    “就说大晚上进后宫于礼不合,本王也正在和王妃敦伦,敢扰者杀无赦,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李澄虎扔下话也跑了,不是从正门走的,是翻后面窗户跳出去的。

    人刚走没一会儿,便见几个宫中女官穿戴的人强闯了进来,老沉对着她们无奈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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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零四章 来了

    旭日初升,万丈金光的大海,白云朵朵之下的知海阁。

    咣!一间客房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打破了这一层静悄悄的环境,数人冲进了屋内四处搜查。

    花枝招展的向兰萱款款入内,走路时的腰肢扭啊扭的,后面还跟着数人,押着知海阁的一名重要骨干人员。

    突然破门而入的一行和向兰萱一样,都是连夜紧急赶来的大业司人员。

    这回的事,琥珀海这边玩的有点大了,打朝阳公主的主意都是其次的,大业司发现相氏父女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仗着在琥珀海经营的势力,居然敢拦截大业司的来往消息,竟敢蒙蔽大业司的耳目,地师知情后震怒,故而派了一位大行走级别的人物亲自来坐镇处理。

    相罗策的高玄修为摆在那,不派个相应能镇压住的高手来的话,一旦相罗策狗急跳墙,反而可能会打了大业司的脸。

    这个房间的空间明显比一般的客房大好多,格局和环境都设置的很雅致,还有东一道西一道的白纱垂幔。

    一张长案上,摆着的一支焚香烧了过半,青烟袅袅,檀香的香气怡人,向兰萱近前伸手,好看的纤指悠闲兜绕玩耍着升起的那道青烟,四周则是快速翻箱倒柜乒铃乓啷仔细搜查的人影到处来回,她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好一会儿后,一名手下到了她跟前禀报,“大行走,搜过了,没人,人不在。”

    向兰萱抬起了玩弄青烟的食指,放在鼻翼前轻嗅细品后,略笑,“上上等的好香,那小白脸人呢,不是说人在屋内吗?”

    她所谓的“小白脸”不是别人,正是与相海花新近相好的小师叔。

    一些情况在无法从当事人身上详细了解的情况下,肯定要从其外围人员的身上想办法,和相海花关系亲密的小师叔第一时间进入了大业司人员的视线。

    向兰萱也想当面看看那吃软饭的小白脸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居然能把相海花这种女人给搞定,她对相海花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喜不喜欢男人另说,起码相海花这人表面上的清高架子一直是有的,哪怕有心也会端着架子矜持,这相好的速度让她有些意外,自然也就好奇了。

    她话一出口,那名知海阁的骨干人员立刻被人推搡到了她的跟前。

    她看似风情妩媚,可一举一动在许多人的眼里却是不怒自威。

    那骨干都不太敢正眼看她,有些事情本就是名声在外的,向大行走的心狠手辣有止小儿啼哭的意味,出了名的蛇蝎美人,更何况其身份地位摆在那。

    相罗策和人家虽然都是高玄境界,可这境界之内也不是一碗水端平的,也是有高低之分的,相罗策是李澄虎的人,而这位向大行走却是地师的人,两人的高度压根不在一个层面上。

    那骨干很清楚,相罗策在别人眼里也许不得了,可在向兰萱这种人眼里,若不是有着李澄虎的背景,压根不算什么。

    他满是小心的开了口,“刚才还在的,一刻前他才回的屋内,肯定没有出来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在了。”

    恰好一阵风来,吹动了屋内的一道道纱幔。

    向兰萱转身走到了那扇敞开的窗前,窗外的阳光照在她精致面容上,随风的白纱偶尔拂过她的眼前,阳光与白纱投下的阴影交替在她烈焰红唇的面庞,衣袂随风,明亮目光打量着外面广袤无垠的碧波大海,变得有些深邃……

    知海阁内外看起来,依然照常如旧的样子,至少在不知情人的眼里看来并未出现任何异常,怎么说也算是自家的地盘,京城赶来的人确实也没必要砸场子。

    这也就导致庾庆一无所知的照常往楼上去了。

    今天要出海寻找那条密道,得找相海花借条船,当然,借船都是其次的,琥珀海最不缺的就是船,重要的还是想问问分钱的事,那三十亿有他一半来着。

    一行到了最高处的不对外的居住层后,立马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发现多了些散布的生面孔守卫,连穿着都跟知海阁的人不一样,那些生面孔也在打量着他们。

    就在这时,李朝阳房间的门突然开了,李朝阳也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群人,除了她自己的随从,还有其他生面孔。

    李朝阳一脸气馁的样子,明显的不高兴,庾庆正想打招呼,李朝阳也看到了他,率先挥手喊道:“庾兄救我。”

    什么鬼?庾庆下意识伸手摸上了剑鞘,有这拍殷国公主马屁的机会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谁知朝阳身后的人直接出手了,直接将李朝阳给点晕了过去,然后将人扛上就走。

    庾庆大惊,竟敢当众袭击殷国公主,简直是胆大妄为,他手中剑已经拔出了一半,却又机灵的发现了不对,他发现李朝阳的那些随行护卫和贴身侍女居然没任何反应,乖乖任由别人对公主不敬的样子。

    看到这些人走来,他手中剑又慢慢压回了剑鞘内,随行的牧傲铁等人亦如此。

    一行人从边上经过时,庾庆忍不住问了声,“这什么意思啊,去哪?”

    朝阳的一名侍女道:“回京。”走出两步后,又扭头停步,盯着他问道:“你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探花郎?”

    庾庆有点疑惑,“世人谬赞,不值一提,呃…”话说一半感觉不对,李朝阳知道他身份的呀,干嘛还这样问,难道李朝阳没跟自己身边人说过?

    那侍女脸色也不太好看,但还是略显有礼地欠了欠身,似乎深深记住他模样后,才转身大步追上了离开的队伍。

    “什么情况?”牧傲铁边问边打量四周,感觉气氛不对。

    庾庆耸肩,“你问我,我问谁去?”

    先不管那些个,他也不在乎李朝阳回不回京,他只关心分那笔钱的事,既然没人阻拦,他们也就继续前行了。

    走到了相海花房间门口时,面生的守卫拦了一下,然后有人进去通报。

    再出来时,却不准其他人进去,只准庾庆一人入内。

    这也没什么,庾庆让身边一伙稍等,自己独自先进去了。

    刚入内,身后的门忽然一关,他回头看了眼,又莫名感觉有些不对劲,目光迅速打量前方屋内,手也下意识摸上了剑柄,暗藏防范的意思很明显。

    屋内安静且明亮,雅致格局不提,窗户大开,不时有海风灌入。

    他也不是第一次来这屋里,也算是不陌生,一步步闯入屋内大厅,却并未看到有人。

    又挪了几步,忽听到拐角那边,视线盲区有柜门关闭和东西放置的声音,然后就是脚步声走出的动静。

    紧接着一个体态曼妙的女人大喇喇走了出来,手上拎着酒瓶、拿着酒杯,只是偏头看了他一眼而已,很随意地给了句,“来了。”

    这明显不是相海花,起码长相上就比相海花好看多了,还有那身段。

    关键是,虽然不是相海花,他也照样很熟悉,不是别人,正是向兰萱。

    向兰萱直接坐在一张案旁,开瓶倒酒。

    庾庆很是意外了一下,满脸的没想到,手倒是放开了剑柄,不过依然小心着往前凑,伸长了脑袋往拐角处那边看。

    倒了两杯酒的向兰萱抬眼一瞅他那动作,“跟做贼似的干嘛,这世上还有你探花郎怕的事吗?这里没外人,相海花不在,不过这里倒是有点好东西,这酒不错,来尝尝。”

    “不在?”庾庆一副真的假的样子,动作快了起来,迅速将里里外外房间看了遍,发现确实不在,这才松了口气,匆匆到了向兰萱跟前问,“你怎么在她屋里,她人去哪了?”

    他还惦记着分钱呢。

    向兰萱抬头斜睨着他,“站那么高干嘛,你有资格对我居高临下问话吗?”

    这话说的庾庆有点小尴尬,不过也不见外,反正都是老熟人,还一起做过好多见不得人的事,遂扯了张椅子坐在了案旁,问:“相海花去哪了?”

    拿起酒杯刚要抿一口的向兰萱停下了动作,似乎有些不乐意了,“咱们也算是好久不见了,突然在这里遇见,你光顾着相海花,就没点兴趣问问我为何会来这?”

    好吧,庾庆也是个能屈能伸的,识相的很,直接就改口了,而且改的很自然,“你怎么在这?”

    向兰萱媚眼翻白,手上的美酒似乎也不香了,闷了一口多的,才回道:“相海花跑了,我是来抓她的。”

    “跑了?”庾庆大惊,想到自己的钱也跑了,蹭一下站起,有些急了,“卷款潜逃了不成…”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人家相氏在这里家大业大的,手上产业岂止三十个亿,为这点钱跑路不值得,又改口道:“抓她?她怎么了?”

    向兰萱抬腿踢起了裙子,翘起了二郎腿,身形侧靠在了椅子扶手上,晃荡着手中飘溢清香的酒杯,一脸戏谑道:“听说你还挺会赚钱的,跟她联手坑了靖远船行三十个亿?”

    这事,也是她来了这里后,有心关注庾庆的情况,审问了相氏的骨干人员才知道的。

    “哎哟。”庾庆算是服了这女人,话总是东一句,西一句,总是答非所问的,这天没法聊了,就差喊人家姑奶奶了,他急于知道能不能弄回自己的钱,唉声叹气道:“我说向大行走,你非要说坑了,我也没办法,不过说好了的,那笔钱有我一半的,她跑了,我的钱怎么办?”

    “一半?十五个亿?”向兰萱问了句,见他点头了,才略皱眉头道:“十五个亿可不是小数目,李澄虎说有钱确实有钱,说穷也确实穷,他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琥珀海就是他经营的一个钱袋子,这么大一笔数目的钱,相海花敢轻易许诺给你?不可能吧?”

    说到这又顿了顿,微微颔首,“朝阳公主的事成了倒是有可能给你,如今李朝阳回京了,事情成不了了,这么大一笔钱,大致上是不可能给你了,因为你没那索要的实力。”

    别的什么,庾庆暂不管,急道:“有我一半,凭什么不给我?”

    向兰萱手上酒杯压了压,示意他坐下后,才一脸嘲讽道:“凭什么说是你的,又凭什么给你,不给你,你又能怎样?”

    “……”庾庆顿无语,还真别说,人家不给的话,他还真没脾气。

    抿了口酒的向兰萱又戏谑道:“若是我开口的话,那又不一样了,这事刚好压到了我手上,处理权刚好在我手上,相氏父女要过这一关得看我的脸色,哪怕是李澄虎此时也不敢惹我不顺眼,我要是帮你说句话的话,人家犯不着因小失大,大概是会给你的。”

    庾庆目光闪了闪,着急劲没了,看向对方的眼神中突然就有了讨好的意味,不过也知道这女人损的很,所以也没急着求人家,这次正儿八经好奇了,“你的意思是相氏父女都出事了,连你都出动了,他们怎么了?”

    向兰萱晃着脚尖和酒杯,揶揄道:“你在这玩的高兴,问我怎么了?”

    “……”庾庆无语,最后指了指自己,“你不会说这事跟我有关吧?天地良心,我可没干什么,我连相罗策的面都没见过。”

    向兰萱手上杯沿滚动在红唇上,鄙夷道:“傻了吧唧的还没自知之明,跟三仙堡那种过招玩玩就行了,你以为自己算老几呀,老是喜欢往粗腿前靠,那是你能搅和的吗?你又抱不住,迟早哪天被踩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要不是你前未婚妻的面子大,你要不是沾了她背景的光,各方势力都有意纵容,你这个祸根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庾庆狐疑,“什么意思?”

    向兰萱呵呵了一声,“这次来,我佯装要解决掉你,结果地师特意交代,让留你一命,还说什么小辈的事情大人不要过多干预,矫情的我牙都要酸掉。唉,我发现我以前有够傻的,居然还想着保你一命,结果反而可能引起别人怀疑,现在我算是懂了,动辄要把你给弄死才是上策。”

    说着又抿了口酒,见对方还是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算了,她也懒得说了,说多了自己也闹心,反问道:“说说吧,南胖子这次是怎么躲过各方关注的?”

第一零零五章 裆下之辱

    “南胖子?”庾庆有点不解其意,“他躲什么?他一直在大荒原积庐山治病,有什么问题不成?”

    慢慢品酒的向兰萱目光一凝,缓缓投去的目光中透着不善,“怎么,真当我眼瞎不成?”

    庾庆哭笑不得,“这种事我犯得着骗你么,以你的能力随便一查就知道,他真的在积庐山养病。”

    向兰萱挑眉,“照你这样说,那个在琥珀海到处瞎晃的南胖子是我们活见鬼了?”

    “……”庾庆噎住,渐渐瞪大了眼睛,惊疑道:“南胖子在琥珀海?这怎么可能?”

    一直在察言观色的向兰萱算是看出了点端倪,疑问,“你千万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

    “不是…”庾庆又站了起来,追问道:“他现在在哪?”

    向兰萱:“眼下就在隔壁的主岛上,之前发现他的时候,他在碧海船行的码头上做苦力,后被辞退了,便一直在街头到处溜达…碧海船行的码头就在这附近,他也在知海阁这边来回逛过多次,你千万别说那是假象,其实一直没联系过。”

    庾庆奇了怪了,“我不知道他来了,他什么时候来的?”

    向兰萱:“我要是知道的那么清楚还用得着问你?”

    啪!琢磨中的庾庆突然抬手拍了下额头,想起了一件事,牧傲铁和百里心中途回了一趟桃花居,那边说南竹回去过一次,还问了他们的去向,敢情南胖子没回积庐山养病,直接奔这来了。

    向兰萱冷眼斜睨,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敢情这一伙来了这里压根就没联系,看这事闹的,南胖子这不是坏了自家兄弟做驸马爷的机会么。

    想到这,她不禁莞尔一笑,这事算是揭过不提了,抬了抬下巴,示意那杯倒好的酒,“这酒不错的。”

    庾庆目光碰了碰那杯酒,心里有点奇怪这女人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居然主动给自己倒酒,这酒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当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摇头道:“大清早的喝酒,没这习惯。”

    向兰萱哼哼一声,“我的酒不好喝,那位朝阳公主加过料的酒更好喝是吧?”

    “加过料的酒,什么?”庾庆满头雾水,发现这位的聊天方式,东一句,西一句的真累,好多都听不懂,话又不说透,要靠猜的。

    向兰萱那眼神像看傻鸟一眼,一脸鄙夷的嗤了声,点到为止,又没说透,“不喝拉倒,说吧,这次跑来又干什么来了,不会是又发现了什么仙府的线索吧?”

    庾庆唉声叹气道:“我说大行走,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们了吧,哪来那么多仙府的线索被我们发现,我们这不是出来玩玩,逛逛么。”

    向兰萱挑眉,“放屁,这些年,你除了搞仙府的事之外,就躲幽角埠当缩头乌龟了,还玩玩逛逛,骗鬼呢?”

    庾庆拍着手叫屈,“我这不是修为突破到了上玄么,我都上玄了,凭我的实力,路已经宽了,那些个小鱼小虾也不用怕了,还用当什么缩头乌龟吗?”

    听他这么一解释,向兰萱的眉头算是慢慢舒展开了,想想也是,之前就觉得奇怪,真要是出来找仙府的话,不至于跑三仙堡搞那么高调的事。

    “大行走,莫非各方势力又以为我在找仙府,又盯上我了?”庾庆试探了一句。

    向兰萱放下酒杯,手指点了点,示意他帮自己倒酒。

    探花郎立马点头哈腰地顺从照做,倒好后又双手奉上。

    接了酒杯的向兰萱这才满意的说道:“顺带盯上你很正常,不过这次倒没有直接把你跟仙府做联想,主要误以为你是被李澄虎弄过来的,大多看热闹罢了。”

    庾庆正琢磨把自己跟李澄虎扯上是几个意思,又听向兰萱话锋一转,“对守在凤台出口的那三家来说,那个长生不死的天羽才是他们最忌惮的,大量的精力都投在了寻找天羽身上,仙府反倒成了次要的。”

    庾庆当然知道那个所谓的“天羽”是怎么回事,真正的天羽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不由唏嘘,“大族长目前怎样了?”

    抿了口酒的向兰萱斜睨道:“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的太多就会有念想,对你不是什么好事。”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向兰萱隔空弹了一指气劲打在门上。

    门开了,外面进来了几个人,拎进了几个包袱,庾庆看着有些眼熟,想不眼熟都难,其中就有百里心的那个弓箭长匣子,顿意识到了那几个包袱是怎么回事,一惊道:“你们进了我房间?”

    又猛回头看向向兰萱,沉声道:“大行走,这什么意思?”

    向兰萱没理会他,庾庆除了愤怒和不高兴又能怎样?拿人家毫无办法。

    进来的为首者禀报道:“仔细搜过了,东西都在这。”

    向兰萱挥了挥手,几人放下东西立马转身而去,出去时不忘关门。

    向兰萱起身,向摆成一排的东西走去,庾庆立刻上前拦住了她,“大行走,你这是几个意思?撕破了脸对大家都没好处,你干的那些事也见不得光。”

    向兰萱挥袖一甩,一股强大法力瞬间把庾庆如同一尊雕塑般横移开了,不鸟他的那套要挟。

    她走到了百里心的长匣子跟前,只见匣子无风自动,稀里哗啦主动打开了,把里面弓箭之类的物品给展示了个清清楚楚。

    她挪步到包裹前,情况也一样,自动打开了,露出了一堆换洗和外出用品之类的。

    一个接一个包裹打开后,有的里面有那黑葫芦,有的里面有那颗金珠,这都没什么,当那捆来自诸夭之境的“白萝卜”也暴露了出来后,向兰萱的眉头急剧抖动了几下,两边眉毛飞扬,哼哼冷笑声不止。

    边上的庾庆那叫一个尴尬,人家可是知道这萝卜作用的,糊弄话说的再漂亮,也抵不过这一件证物,糟糕了。

    南竹去了积庐山养病,也不好带多了宝贝独自去别人地盘上,除了头发上别着那枚定魂簪,其它的都留在了桃花居,那株灵根更是种在了桃花居,这次又被挖了出来。

    “听说你还挺有钱的,能一次性拿出三十亿现金的人可不多,那三十亿银票呢?”向兰萱偏头质问了一声。

    她让人去搜庾庆他们的东西,一是做给外人看,另就是冲和周赦灵交易的那一大笔钱财,奈何这些个包裹打开后,并未见到那堆银票,甚至未见钱庄存款的票据。

    庾庆干笑道:“大行走误会了,没有什么三十亿银票。”

    向兰萱横眉冷眼,袖子一甩,五爪隔空一抓,庾庆整个人瞬间横移到了她的跟前。

    她毫不客气地掏裆一抓。

    庾庆“嗷”了声,两眼珠子差点没突出来,整个人也瞬间拔高了不少,踮着脚尖站立,脚跟压根不敢落下。

    他心里在问候这女人祖宗,动辄偷桃,臭不要脸的,还有没有点女德了?

    表面上还是努力挤出笑脸道:“大行走,开个玩笑而已,咱们老朋友了,有什么都好商量的。”

    向兰萱懒得跟他废话,另一手直接搜他的身,很快便搜出了那枚天翼令,当废品似的随手扔了,一些行走江湖的随身小杂物也扔了,那两亿多的银票翻看了下后,也扔地上了。

    搜遍了他全身,也没找到钱庄的存据,逼问道:“那三十亿哪去了?”

    掏裆的手稍一发力,两腿绷的修长的庾庆赶紧噼里啪啦道:“压根就没有三十亿,其实就是弄了箱纸,表面上放了点银票糊弄周赦灵,我本意是想黑吃黑的,谁知周赦灵那王八蛋压根没把广灵丹给带来,白折腾了一场。”

    交代的那叫一个利索,不过依然交代的不老实。

    向兰萱:“周赦灵那一百枚广灵丹不是你搞走了?”

    脚跟漂浮的庾庆叫屈,“我倒是想搞,也得要有机会呀,我觉得吧,这事你得查相氏父女,我感觉那批广灵丹最大的可能还是到了他们父女的手上,折腾了半天被人捡了便宜我也不甘心,还有靖远船行的三十亿也到了他们手上。”

    向兰萱瞥了眼地上的东西,抓着的手再用了些力,“你千万别告诉我说,你随身带着灵根只是为以防万一会碰到仙府。”

    “咱们什么关系,就开了个玩笑而已,其实是‘巨灵府’,就是也先说的那个‘巨灵府’,我一不小心找到了有关‘巨灵府’的线索,入口大概有可能就在琥珀海这一带。”

    庾庆赶紧快言快语地交代了几句,其实也确实是两边互相有太多把柄握着,一些事也不用担心泄露后会被出卖,否则是不可能轻易交代的。

    当然,能欺瞒过去还是要瞒的,这不是没能瞒过去么,只好老实交代。

    向兰萱则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瞅着他,确实不敢相信,这探花郎属狗的么,鼻子也太灵了吧,居然又被他找到了仙府的线索?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这都第几家了,还有没有完了,几大势力跟这位比起来,还真成了吃干饭的摆设。

    无数人居然比不过这几个玩意,难道大家伙的头脑跟所谓的天下第一才子的头脑比起来,差距真有这么大?

    重要的是,这狗探花刚才居然骗自己,说的那叫一个有理,演的那叫一个真,自己居然真信了他的邪。

    手陡然用力抓握了一下,然后才松开。

    “噢…”瞪大着眼睛的庾庆猫下了腰,双手捂着裆,夹着大腿点头哈腰,又左右为难的样子。

    并没完,恨得牙痒痒的向兰萱并没有轻易放过他,见到晃悠在跟前的脖子,上嘴就是一口咬在了他的肩颈上,死咬着不放。

    张嘴无声的庾庆满脸痛苦,想推开她也没能推动,没人家的修为高,又不敢攻击。

    好一会儿,尝到了咸味的向兰萱才放开了他,已把庾庆肩头咬出了血,她的唇上也沾了血,舌尖舔了舔,呸了口唾沫,“是臭的。”

    庾庆不跟她一般计较,夹裆迈着小碎步到了墙角,脑袋抵着墙壁在那哼哼又哼哼。

    好一阵后,他才算是缓了过来,看看肩头的血迹,再看看座椅上的向兰萱,已经在那翘着二郎腿悠哉品酒。

    算了,打不赢人家,只能放在心里骂了。

    他走回了一排包裹前,重新将东西打包,捡起扔掉的东西塞回身上。

    看这天下第一才子那憋屈的小媳妇样,向兰萱突然噗嗤一笑,心中的一丝牙痒痒不满也随之烟消云散了,打破沉默道:“我们找不到的线索,为什么你总能找到,这次的线索又是怎么来的?”

    “也没什么,就小黑去幽崖玩,顺手拿了本书……”庾庆把大概情况讲了下,一副你要不相信,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向兰萱听后皱了眉头,“这么巧?”

    庾庆:“说实话,我也觉得太巧了,甚至觉得是不是被刻意安排了,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大摇大摆去了三仙堡搞事。”

    原来是这么回事,向兰萱若有所思道:“你公然在三仙堡搞事,是因为心中没底,想拉其他几家来制衡,以防万一?”

    庾庆没否认,这确实是他的一点小心思,实在是那线索来的太巧了,巧的他不敢相信。

    向兰萱拿着酒杯起身了,来回踱步一阵后,忽又摇头,“不对,感觉幽崖不会刻意安排这种事情,幽崖的态度是很明确的,对这种事情压根没兴趣,许久以来皆不参与,何况现在已经出现了几座仙府,真要想介入的话,不用等到现在。”

    蹲在地上收拾的庾庆道:“鬼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向兰萱扭头看着他,“已经经历了几座仙府,你应该知道其中的危险,还不肯罢手吗?你看看那三位多聪明,哪怕仙府开启了,哪怕诱惑力再大,他们也不会轻易进去。”

    “你知道我们身上的隐患,南胖子之所以去积庐山养伤,是因为上次受伤后一直不能痊愈,伤口一直溃烂着无法愈合,我们体内的隐患已经初现端倪,时间不等人。也先说了,人泉在巨灵府。”

    闻听此言,向兰萱沉默了。

    收拾好东西的庾庆站起,问道:“相氏父女这次能躲过一劫吗?”

    向兰萱想了想,偏头看着窗外道:“也就走个过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毕竟有李澄虎给他们撑腰,别看燕衣怒火大,李氏兄弟也要在她面前低头,实则兄弟两个厉害的很,将她拿捏的死死的,夫妻加子女,唉,而燕衣又拿捏着我们掌令,旁观者清,偏偏还说不得,否则我们那位掌令还要发脾气,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人无完人吧。总之这点事,李澄虎还是摆得平的。”

    庾庆虽心有余悸不敢靠近对方,但还是换了笑脸,“那个,大行走,相海花那三十亿,说好了分我一半的,帮我打个招呼如何?”

    向兰萱走回椅子旁坐下了,平静道:“行,凭咱们之间的关系,这钱我不可能让李澄虎吞了,钱我肯定帮你要过来…”

    这话说的庾庆眉开眼笑,刚才的裆下之辱也就不计较了,刚想感谢,却因后续的话变了脸色,“不过这钱交给你容易惹人生疑,你想啊,我帮你搞这笔钱,谁都会怀疑我跟你的关系,以前的事搞不好又要被人翻出来添疑,所以这钱放在我手上就行了,我趁机捞这笔钱,谁都没话说的。”

    庾庆石化在原地。

    向兰萱偏头看向他,“你有意见?”

    庾庆低头了一阵,不接这话道:“我想出海探探巨灵府的线索,给安排条船吧。”

    向兰萱摇头,“我们关系显得太亲近了不好,琥珀海船多的是,你身上的银票够用了。”

    “……”庾庆用眼神问候她祖宗。

    正这时,又有人敲门而入,准许进入后,来人经过庾庆身边时,还多看了他两眼,之后才对向兰萱禀报道:“大行走,青牙来了,海市那个地头蛇,正在敲他的门,应该是来找他的。”指了下庾庆。

第一零零六章 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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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牙?庾庆很是意外,那厮感觉不太愿意跟自己亲近似的,这次怎么主动找来了?

    念头一转,他感觉自己心中有数了,估计是那个丽娘让来的,心中顿时好奇了起来,跑来找自己做甚?

    向兰萱也奇怪了,问:“那地头蛇找你做甚?”

    庾庆摊手,“我哪知道,压根没什么来往的人,确定是冲我来的吗?”扭头问来者。

    来者道:“反正在敲你的门,不知是特意还是顺道。”

    庾庆当即朝向兰萱装模作样拱手道:“大行走,若是没什么吩咐,在下就先告退了。”

    “怎么,是这里的酒不香,还是这里的人不美?”向兰萱漫不经心地朝他走了过去,话里有赤裸裸的挑逗感,也不在乎边上有外人。

    顺便的,她手那么一摆动作,庾庆立马裆下一紧,下意识后退一步。

    一旁的来者瞅着,暗暗感到好笑,没想到这位探花郎对大行走怕成这样,居然有了下意识的反应。

    他这纯粹是未经他人苦。

    向兰萱亦莞尔,摆动的手顺势抬起,掸了掸,“滚吧。”

    庾庆很无奈的告辞,扭头捡起了一堆的东西,大包小包地离开了。

    一出门,等在外面的同伙立刻迎了过来,各自摘走了自己的东西,虫儿顺便帮忙提了庾庆的。

    “他们翻了我们房间?”牧傲铁问了句,言下之意是在问,是不是你同意的?

    庾庆摇了摇头,当着大业司那些人的面,也不想多说什么,“回去吧,来客了。”

    “来客?”牧傲铁不解,“谁?”

    庾庆没说话,不过一群人到了楼下就看到了几个杵在自己门口的人,有知海阁的骨干人员在旁陪着为首的那人说话,客气而小心,当做贵客的样子。

    卡察卡察捏碎壳的声音不时从为首那人手中传出,那人剥着花生往自己嘴里扔,一脸澹澹的痞笑,穿着无袖褂子,背着一把刀,赤脚蹬着一双木屐,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一看就是生活习惯不太好的那种,随手乱扔花生壳。

    就这人,别无二家,正是海市的那位地头蛇。

    听到脚步声,他扭头看去,看到了走来的庾庆等人,也笑了。

    庾庆老远拱手欢迎,“青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青牙呵呵道:“顺道,有事来这,听说你在这里,顺道来看看,你们这是?”指了指几人大包小包的样子。

    “没什么。”庾庆一句话带过,赶紧开了门,请客人里面坐。

    那位知海阁的骨干人员也跟了进去,跟青牙谈笑入内的庾庆看到翻的乱七八糟的房间,当场就不乐意了,当即回头训斥,“我说你们知海阁就这样待客的,居然放纵外人闯入我们房间随意翻我们的东西,哪家客栈可以这样做买卖的?”

    那人一脸苦笑,作揖告饶,“这事是我们不对,可这大业司介入,我们也实在是没办法,我这就喊人过来帮忙收拾。”

    青牙:“大业司又怎么了?”

    庾庆看他跟那知海阁骨干人员似乎也熟悉,反问道:“你们认识?”

    那知海阁骨干立马笑道:“往常知海阁有什么事跑海市的时候,我去的多,都是青爷在关照。”

    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也不奇怪,去了海市拜青牙的码头很正常,庾庆心中有数后,哼了声,顺坡下驴,“今天看青爷的面子,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反正他也拿人家没办法,干脆先送个便宜面子给青牙。

    青牙听的一笑,好听话都爱听,扫了众人一眼后,笑道:“我与探花郎久别重逢,想私聊几句,诸位回避一下如何?”

    还能如何,自然是都识相地离开了。

    没了旁人,青牙走到桌旁坐下了。

    庾庆则先把整个房间检查了一遍,以防有耳,顺便去了下自己的房间,看到站在窗口随时好逃的三足乌小青,顺手关了门走去,低声问了句,“你没事吧?”

    小青口吐人言,低声回道:“没事,他们突然闯了进来,我只好先躲了出去。”

    她不好到处乱飞,留家里看东西的,万一东西被盗之类的,起码知道是谁干的。

    “没事就好。”庾庆宽慰一句就出去了。

    到了外面,指了指翻得乱七八糟的现场,也坐了过去,“被搞成这样,只能是招待不周,青爷见谅。”

    青牙摆了摆手,表示没事,靠上了椅背,压在了自己背着的大刀上,问:“这到底是怎么了?”

    庾庆呵呵,“还能怎么,被大业司的人搜查了呗。”

    青牙:“好好的搜查你干嘛,没事吧?”

    庾庆:“鬼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有事你我还能坐在这里聊天吗?对了,你怎么来了,你干娘让你来的?”

    青牙想了想,“也是,也不是,我不是为你跑这一趟,但和你有点关系。”

    庾庆不知道今天是日子不好,还是自己脑子出了问题,怎么一个个说话都这么让人费解,跟青牙他反倒不客气了,直言不讳道:“什么有关系没关系的,到底什么呀?”

    青牙澹澹给了句,“某种程度来说,靖远船行的背后是我。”说着又剥了颗花生扔进嘴里咀嚼。

    被意外冲击的庾庆愣住,“你是靖远船行背后的大东家?”

    “不行吗?你不会以为我在海市除了好勇斗狠就没别的混头吧?”

    “那倒不至于,我想你明里暗里肯定还有些财路的。”

    “财路是一方面,手上多少还是得有些力量的,不然跑出了海市就能轻易不鸟你,谁又会怕你?”

    “什么意思啊,记我的仇?那个霍浪暗杀我,不会是你指使的吧?”

    这次轮到青牙意外了,眼神有些古怪地上下打量庾庆,他以为自己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如今看来,这狗探花的消息并不灵通,似乎并不知道靖远船行背后的名堂。

    既然如此,他也就懒得点破了,能懂则懂,不能懂则罢,回道:“探花郎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指使他杀你,这事纯属误会,也不能说误会吧,各行有各行的规矩,这靖远船行的背后虽然是我,但底下的事自有底下人去操持,大家按规矩行事就可,我犯不着事必亲躬。

    至于刺杀你,是有人出了五亿买你的性命,下面人没忍住贪了财,我也是后来才察觉到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动到了自己人头上,特过来赔礼道歉,想必探花郎也不会往心里去。”

    赔礼道歉?庾庆顿时来了精神,直起了腰板,瞪眼道:“有人要暗杀我,我命都差点丢了,你让我不要往心里去,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换你,你能不往心里去吗?这事若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没完!”

    双手袖子也撸了起来,一脸的义愤填膺。

    青牙也是江湖上混的老油子,一看就品出了演技在内,澹澹一笑道:“我这里查出了要杀你的幕后黑手是谁,干娘让我转告你一声,幕后黑手要杀的是真正的‘阿士衡’。”说这话时,他在仔细察言观色。

    因为他也很纳闷,什么叫真正的阿士衡,这狗探花不就是阿士衡么?难道是假冒的不成?可他查过狗探花的底细,如假包换,绝对是真正的探花郎,大考时见过的人太多了,这厮在惊鸿殿留下的字迹也是真迹无疑。

    庾庆心头一震,看来百里心背后的人提醒是对的,自己崛起的势头让当年对阿家灭门的人不安了,果然再次出手了,当即追问道:“幕后黑手是谁?”

    青牙:“你若觉得我说出幕后黑手算是一个满意的交代,那我便说,若是不算,那我就不说了。

    不过我要提醒你,幕后黑手行事非常谨慎,我这次查出也不容易,那边联系船行后直接把线索掐断了,直接把中间人都给灭口了,我这里根据些许蛛丝马迹,动用了不少的力量,甚至找了千流山那边妖修中的追踪高手帮忙,这才把目标给续上了,否则根本就查不出来。

    我的意思是,离了我这边,没有我掌握的一些线索,靠你们自己是查不出幕后黑手的。

    另外,道上的规矩,这一行的行规是不能出卖雇主的,我若向你透露雇主消息,那便是犯了大忌,是砸自家招牌的行为,若不是干娘发话,我压根就不会去查雇主是谁。”

    庾庆算是听懂了,也挑了眉头,这是拿捏上了,正琢磨要不要放弃这个敲一笔的机会,忽神色一震,瞬间明白了点什么,直接爆了粗口,“草,靖远船行是个杀手组织,你手上居然捏着一个杀手组织?”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位海市地头蛇的水确实有点深,难怪能横那么久。

    青牙拿了颗花生晃在嘴边,示意他小声,算是默认了。

    庾庆当即挠了挠头,有一堆杀手啊,觉得这个朋友还是可以交的,脑子里转了几圈后,果断道:“行吧,你青爷的面子肯定是要给的,说吧,幕后黑手是谁?”

    卡察捏碎了花生,花生米塞入嘴中咀嚼后,青牙不疾不徐道:“我这里动用了妖界奇能异士的力量,最终查到了锦国京城右丞相府的管家孔慎身上,查到这也就不好再查下去了,也没必要再查下去了。”

    “右丞相…”庾庆狐疑滴咕,在努力回忆京城往事,却没什么印象。

    咀嚼中的青牙含湖提醒道:“梅桑海,你在锦国京城时,他还是工部尚书,原是你爹的旧部。”

    “梅桑海…”庾庆滴咕之余,脑海中有了些人物印象,依稀记得自己在皇宫里还跟他说过话来着,还说是阿节章的故旧会照顾自己来着,这人是幕后黑手?

    “干娘让我转告你,说你对这其中的事可能搞不太清楚,你只需把情况告知你身边的那个百里心,她背后的人自然会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你也不好去锦国京城干什么,你的实力在锦国京城还是嫩了些,那里也由不得你撒野,你去了事情反而可能生变,而百里心背后的人是有实力解决这问题的。”

    庾庆心头既震惊又惊疑,意识到了困居冥海的丽娘显然是知道百里心的背后是什么人的。

    “干娘说当年阿节章遭遇灭门时,就有人拜托了她帮忙查找幕后黑手,然那黑手隐藏的很深,人家若是一直隐而不发的话,还真难把人给揪出来,那段往事的真相恐怕要就此湮灭。说来,这次还是因为你在三仙堡搞出的动静,搞的幕后黑手坐不住了,再次出手了,才有了揪住他的机会。”

    庾庆满头疑云,问道:“百里心背后的人是谁?”

    青牙意外,“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干娘没说。”

    庾庆又道:“你说你不是为我跑这一趟的?”

    言下之意,难道不是来跟我说这些的?

    青牙一边眉头挑起,“霍浪那个蠢货,把靖远船行三十个亿抵押了出去,这不是他的钱,这是靖远船行产业,三十个亿岂能说扔就扔了,那些个表面上的船行东家在相氏父女面前又发挥不了什么作用,遂‘拜托’了我过来操办,相氏父女在海市有不少事都找过我帮忙,我出面他们多少要给点面子。”

    庾庆明白,所谓的船行东家“拜托”是掩饰,其实是船行真正的大老板出面解决问题来了,说白了就是为讨回那三十个亿来的。

    这钱有他一半,靖远船行要搞回去,他顿时有些不乐意了,拿了向兰萱的提醒道:“这笔钱,没李澄虎点头,相氏父女怕是做不了主。”

    “他们背后有李澄虎,我背后有梁家,论背景不逊于他们,现在的问题是船行这边做的事理亏,被人家抓住了把柄,不过若是当事人能不追究的话,旁人也就不好揪着不放了。”青牙意味深长地盯着庾庆。

    庾庆心里呵呵,终于明白了这厮为何会突然来拜访他,暂时不接这一茬,摆出另一副兴趣道:“青爷,我刚好要出海,有没有兴趣去海上逛逛?”

    之前他多少还担心出海会遭遇暗杀,现在好了,有杀手组织的老大来傍身,妥了。

    当然,他更想拉青牙一起去寻找仙府,人家又是梁家又是杀手组织的,势力不小,不用白不用啊,关键是有丽娘的原因,不怕青牙走漏消息,就当向真变成了青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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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零七章 同伙

    去海上逛?青牙对他是有反应的,第一反应就是但凡这厮要求的,就要保持距离,当年受的罪历历在目,刻骨铭心,所以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直接拒绝了,“我在海市呆了那么多年,对海没什么兴趣。”

    庾庆自然不是客气,再劝:“冥海那阴沉沉的破地方,跟这琥珀海的美景有得比吗?”

    青牙摇头:“我就不去了,我这里还要处理那笔钱的事,你去吧。”

    庾庆道:“青爷,还是一起去逛逛吧,你呆在知海阁也处理不了那笔钱的事,你可能还不知道,相氏父女已经逃跑了,这里暂时由大业司接手了。”

    青牙:“我也不是瞎子聋子,这个我一来就知道了,不要紧的,相氏父女只是暂避大业司锋芒而已,只要没酿成什么大错,李澄虎不至于保不住他们,要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谁还为他卖命。”

    庾庆:“难道你要跳过相氏父女跟大业司谈不成?你起码要等他们父女回来吧,趁这空档,走,一起出海逛逛。”

    瞬间面露明显警惕意味的青牙,盯着他打量,“干嘛非要拉我一起出海,你出海到底要干什么?”

    他感觉对方没安好心,怀疑没什么好事。

    庾庆轻轻呸了声,“你既然非要这样说,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还不是你靖远船行干的好事,当我不知道么,霍浪在想尽办法诱我出海,好对我下毒手,搞的我有事都不敢出海了,现在你这个杀手头子来了不正好么,我肯定要拉你做挡箭牌,有你在,我出海也就放心了。”

    闻言,青牙立刻皱了眉头,“霍浪这蠢货,我就怀疑他的计划早就败露了,果然如此,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居然还把船行产业搭进去,该死的东西。”

    回头又盯向了庾庆,“这行有这行的规矩,收了定钱,就得想办法完事,除非雇主取消对你的暗杀,否则不好轻易打消。霍浪既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也不会直接干预,不过我既然来了,既然已经是盯着这事处理,你大可以放心,他要搞什么动作,我都会知道,会提前助你避险。”

    庾庆奇怪,“这么麻烦干嘛,这种人你还留的吗?直接做了算了。”

    “要做也不是现在,船行的产业经他手出去了,等弄回来了再说。”

    “就怕防不胜防啊,我这次可是要出去办要紧事的,你得想办法帮我紧盯了霍浪,千万不能出任何疏漏,也不能走漏任何风声,事成后,那三十个亿小意思,我帮忙配合你搞回来。”

    什么时候三十个亿都成了小意思?青牙被他搞的有些心痒痒,试着问道:“你出海到底要搞什么?”

    庾庆偷偷摸摸的样子看了看四周,又朝他招了招手。

    青牙略怔,但还是倾斜身子凑近了,附耳过去。

    庾庆低声滴咕道:“我也不瞒你,我来这里是寻宝的。”

    “寻宝?”青牙顿时警惕着再次上下打量他一阵,惊疑不定道:“我说你别吓我,你不会又找到了仙府吧?”

    “青爷,想什么呢,你当仙府是白菜呀,那是想找到就能找到的?宝藏,这琥珀海埋藏着一笔宝藏。”

    “宝藏?”青牙狐疑,“琥珀海能有什么宝藏,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都听说了,还能轮到我?”庾庆乐呵了一声,起身去一旁翻了张海图回来,给了对方看,指着一块指甲划痕圈出的地方,“不远,可能就在这个位置。”

    青牙仔细一瞅,发现确实不远,就在此地南边不远处的三座岛礁中间,可问题是对方的举动令人生疑,越发警惕道:“宝藏这种好事,保密还来不及,你怎会轻易告诉我?”

    庾庆:“若不是你干娘的关系,我自然是不会告诉你的。另外实不相瞒,取这宝藏是要付出代价的,交出这宝藏的人,如今被李澄虎囚禁在海都那边,人家告知我藏宝地,我要想办法把她们救出来,这事靠我这边够呛,若是青爷能助一臂之力,那就妥了。”

    “她们?李澄虎…”青牙稍做滴咕,忽然惊讶道:“莫非是那群琥珀女?”

    “嘘。”庾庆竖指唇边,示意他小声点,“青爷明鉴,就是她们,这琥珀海本就是她们世世代代生存的地方,她们部族有一个秘密藏宝地,积攒了琥珀族从古至今几千年的财富,不趁机取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青牙愣住了,目光也是闪了又闪,脸上渐渐流露出若有所思神色,剥了花生米扔进嘴里嚼着,滴咕自语着,“难怪李澄虎当年突然血洗琥珀族,外人一直搞不清是什么原因,难怪一直软禁着幸存者羞辱,却一直不杀,李澄虎莫不是一直在图谋琥珀族的宝藏?”

    没想到对方自己找到了解释,庾庆愣了一下,妈的,自己怎么就没想到?旋即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要是不想办法救人,她们肯定要抖搂出我知情的事。”

    虫儿那边说了,小师叔执意要救出琥珀族的那些幸存者,怎么救是个问题,刚好这位颇有势力的黑老大来了,能拉进来帮忙的话自然是不能错过的。

    青牙却是面色凝重地提醒他,“我说探花郎,这事可不好参与呀,照这样说的话,李澄虎当初之所以对琥珀族下手,十有八九是为了那笔宝藏。李澄虎在这一片的权势滔天,麾下高手如云,不是等闲能力敌的,当年为了那宝藏能血洗琥珀族,你抢他碗里的肉,他岂能善罢甘休?”

    庾庆自然不会被他说服,反劝道:“琥珀族之前向来支持李氏皇权,能让李澄虎翻脸,不惜血洗整个琥珀族,这笔宝藏的规模可想而知,如今唾手可得,错过岂不可惜?”

    “错过自然是可惜,可也要有命拿呀,想不暴露,想从海都那边救出那么多人不被发现,谈何容易。”

    “我说青爷,你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来?”

    青牙怔怔看着他,一副何出此言的样子。

    “既然答应了琥珀族,咱们尽力而为便可,前提是保证咱们自己的安全,如果实在救不出来,那就不救了,做多少事拿多少钱嘛。”庾庆说着还向他眨了眨眼,一副暧昧你懂的意思。

    然而青牙是真没听懂,傻愣了一下后,硬着头皮问道:“几个意思,说清楚。”

    庾庆给了个白眼,然后细细解释道:“青爷,做人有时候是不能太贪心的,宝藏可以去找,找到了可以先翻翻看,有什么值钱的可以先拿一些嘛,总之就是掂量掂量自己的肚量,能吃下就全吃了,若能救出那些琥珀女就全搬走,若救不出,咱们也不能白忙,拿一部分当操劳过的辛苦费总可以吧?回头就算那些琥珀女抖出来,只要宝库里的东西还在,什么借口不能找呀,譬如咱压根就不信她们的鬼话,压根就没去找。譬如青爷拿个价值三十亿的东西,先把靖远船行的产业赎回来,万一李澄虎要吞霍浪那笔钱,也就是要生吞你靖远船行那笔钱,他若不义在先,你背地里撬了回来也不亏嘛。”

    这些话说的,青牙开始两眼放光了,又伸手扯了那张海图过来,再琢磨着看了看,没错的,距离确实不远,去一趟应该不费什么事,关键是好像确实没什么危险,琥珀族累积了几千年的藏宝库里会有些什么呢?

    想了想后,他略带唏嘘道:“我说呀,这世上心眼子最坏的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歪脑子花样是真多,行吧,霍浪不知情确实有可能会乱来,我跟你走一趟,帮你盯着一点吧。”

    拉来了同伙,庾庆顿时眉开眼笑,补充道:“还是那句话,那笔宝藏若能全吞下,那是最好的,青爷路子广,所以救那些琥珀女的事,劳烦青爷要帮忙多想想办法。”

    小师叔救人的事本就麻烦,若能让青牙出力把事给办了是最好的。

    青牙微微点头,“这事不好办,我了解下情况,好好琢磨一下再说,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抱什么指望。”

    庾庆:“尽力就行。对了,青爷,让你的人备条合适出海的船吧。”

    这里什么玩意都贵的要死,弄条船出海指定便宜不了,他之前还想不花钱从向兰萱那搞条船,结果人家不从,现在有人送上门,他自然是能省一点是一点。

    这都是小事,青牙嗯了声,这就起身了,直接开门出去了,交代人去办了。

    屋外的牧傲铁等人也进来了,庾庆简单知会了一声,让做好出海的准备。

    随后又对百里心道:“这次,你就不要去了,留下看家吧。”

    百里心一怔,刚面露疑惑,又听庾庆道:“想要暗杀我的幕后黑手已经查出来了,目前截止的线索,到了锦国右丞相梅桑海的管家孔慎头上,你把消息告诉你背后的人吧,相信他知道该怎么处理的,劳烦有了结果后,报知我一声。”

    之所以想知道结果,是因为阿氏的事,连累了他两位师长早亡,这事他玲珑观也想要一个交代,若是百里心背后的人处理不了,他玲珑观不排除要亲自出手的可能。

    百里心顿时明白了让自己看家的

    意思,点头嗯了声,快步离开了,跟自己上线联系去了。

    庾庆回头又对牧傲铁和虫儿骂道:“妈的,南胖子离开了积庐山,人也在琥珀海,已经有段时间了,估计是来找我们的。”

    “啊?”两人惊讶。

    虫儿:“在哪,我去找他。”

    庾庆琢磨了一下眼前事态可能存在的风险,又怀疑上了南竹是想来分钱的,遂拒绝了,“找个屁,晾着,让他一个人慢慢玩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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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7642/ 第一时间欣赏半仙最新章节! 作者:跃千愁所写的《半仙》为转载作品,半仙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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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仙介绍:
深山有道观,香火早凋零。
鄙人不才,年方十九,打小就是一名道士,上有师兄十数位,下惟余最小,俗称关门弟子。师门太穷,师兄们难耐清苦,幸掌门师尊豁达,任由众师兄散伙而去。
后有三位师兄迷途知返,年纪颇大,皆有四五十。
蒙师尊垂青,逝前传掌门之位于小道,然无论年岁或资历皆不能服众,三位师兄不服。师门不幸,小道不是软柿子,绝不退让,与之内讧。
山下村中,有新举人,乃小道发小,师尊逝前亦有交代,护送其进京赶考。义不容辞,且容小道人间走一遭,回来再与众师兄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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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628634(普通群)半仙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半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半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